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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种田]》TXT全集下载_25(1 / 1)

作者有话要说:第72章等见了回来的葛正修他们, 傅居言才想起来,昨天那个叫张继的,今天并没有来。他问葛正修:“昨天我有没有跟你说让张继跟你去采茶叶?”葛正修想了想, “没有。是村南庙屋里的那个张继吗?”傅居言摇头, “我哪里清楚, 他说他叫张继, 我看他挺机灵的,手也利索, 还想着叫他跟你们一起呢。”葛正修道:“那就是了,他是个孤儿,家里姓张,不是咱们半山村的,爹娘去了之后村里人可怜他, 就让他住在村庙外面的守庙屋里。”葛正修跟这个张继没怎么接触过,不过听人说过这个少年, 说是挺聪明的人,但爹娘去的早,可惜了。傅居言将几个特征一说,他就肯定了。傅居言没想到张继的身世居然还要坎坷, 想起昨天见到的张继的样子, 虽然衣衫破旧,但很干净,采了半天的茶叶,指甲也是干干净净的, 显然是采完了以后特意洗过,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孤儿。傅居言对这个叫张继的男子兴趣更大了。“这样啊,那如果他还来的话, 就叫他以后跟着咱们帮忙吧,他手艺不错。”葛正修眼睛闪烁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傅居言将几人采的茶叶接过,称了斤数,“葛飞哥大石哥立轩哥,今天这茶叶就算完了,你们要也能找着茶树,就采来,我也要。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大家再来,跟我们上山采茉莉。”几人都道好。开始的时候觉得从兄弟手里拿钱不好意思,然而眼睁睁看着村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疯狂,半天赚的钱都能赶得上他们去县里给人打短工半个月的工钱了。想到傅居言说的,他们不赚就外人赚,几人顿时顾不上什么好不好意思了,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吗?等了一上午,来交茶叶的并没有多少,想来是半山村并不好找,村里人都去了别的村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傅居言他们也没有闲着,钻进茶房里继续制茶胚,有人敲门叫人就出来收茶给钱,等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收集的茶叶已经能放满整个茶房了。因为别的村子不如自己村方便,所以来交茶叶的人基本都赶在这时候回来了,等到有数的采摘茶叶的人都交的差不多了,傅居言他们也准备好去山上采茉莉花了。就在夫夫两人打算出门叫王大石的时候,踩着一路的彩霞,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两人定睛一看,赫然是张继。张继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棉麻小漏网布袋,看上去有些重量,他的腰都弯了弯,额头上细密的汗在光照下一闪一闪的,喘着粗气道:“葛家大哥,还要吗?”傅居言见葛正修不应,连忙道:“要,你放院子里就成,我给你称称看有多少。”张继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依言将袋子放在了地上。大概是见傅居言一只瞅着那袋子,他又连忙说道:“这个袋子很透气的,不比竹篓茶,我一直在看着,茶叶还鲜着。”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傅居言。傅居言大略翻翻里面的茶叶,见品质果然很不错,安抚的笑笑:“你这袋子很好,装得东西也多,比背篓一筐一筐的拎过来要省事多了。不过你今天收获颇丰啊,这样子的一袋,得是找了好几棵茶树才行吧。”张继这才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听见傅居言后面这话,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说道:“嗯,我附近村子里的山头都比较熟悉,之前就知道一些。”傅居言了解的点点头,看来这位和他家的葛正修一样,饿着肚子的时候喜欢往山上跑。傅居言心头对他的怜爱和同情又多了一分,不过他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不会觉得他必须得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自己这份自以为是的怜悯了。他将袋子里的茶叶一点点称了,给出了自己至今为止的最高价,每斤八十文,什么都不为,因为张继采的茶叶值。他对看着他递过去的钱明显有些接受不能的张继说:“拿着吧,你采的茶叶确实好,昨天我就觉得你学得很快,想要你来帮着我们采茶叶和一些后续的工作,这样赚钱还要更多一些,不过依照你的能力,我觉得你就是不跟我们一起,也能很快和我们一样或者超过我们。”张继没想到傅居言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望向傅居言,对面的人和他说话时语气很平淡、随意,对待他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这反而让他受宠若惊,他不在乎别人的冷眼和鄙视,也对别人怜悯的眼光避之不及,在决定争取这份短工之前,他早就决定好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会视若不见,大家都一样在靠着采茶挣钱,他合该心安理得交货拿钱。可是这家的主人,并没有对人颐指气使,和他想象中的样子截然不同。恍惚接过那几串铜钱,张继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赚到了这么多钱。之前他都做好了会被人拒之门外的准备。许是看出了张继的困惑,傅居言笑了,“你的手法没问题,我看这茶叶恐怕也是从树龄不小的古茶树上摘下来的,这可不容易,古茶树千里挑一,这样的茶叶出的茶绝对是上品,这么一说,我都越来越觉得是自己沾了光了。”张继颇为腼腆的摸了摸鼻头,终于能放松一些说话了,“东家说笑了,我不懂这些,就觉得越高越粗壮的茶树茶叶也多一些。”“哈哈,是这样,茶叶确实比新茶树多多了!不过别叫我东家了,听着别扭,就叫名字就行。”顿了顿,傅居言还是道:“这样,张继,我家的茶要的多,可能对茶叶一直都有需求,你要一直能找到茶树这样也挺好的,不过你要还愿意来我这里打下手,我承诺可以给你每日两百文的价,虽然比起你采茶来要少得多,但也要比你这样有今天没明日的赚钱要稳多了,你要有意,就考虑考虑。”在傅居言说话的时候,张继一直低着头,等傅居言说完,他猛地抬起头,“我愿意!”没有什么能比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让他心动的了,他享过甜吃过苦,遭逢大落人生巨变,好多人帮过他给过他温暖,但那只是暂时的,给予他安稳的同时也会给他更大的失落。如今终于有人肯给他一副渔网而不是一条饱腹之鱼,张继望着面前的两人,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迎来了贵人。“傅哥,葛大哥,我愿意在你们这里作工。”“咦?你这么叫,知道我比你大?我看咱俩差不多啊。”张继继续不好意思,“我,长得显老,我十五了。傅哥和葛大哥在村子里无人不知。”所以他知道傅居言的年龄不足为奇。这倒不是张继拍马屁,从知道他们在和县上的绝坊和碧铂轩做生意起,他们夫夫俩的大名就传到了十里八村了。如今人人都知道葛正修和傅居言两夫夫的故事,从被逼分家一文不名,到靠着一手卓绝的糕点手艺起家,花式编织的出品,天山绿茶的大卖,无不让两人的名头响彻南北,如今又靠着赚来的银钱盖起了宽敞大院,致力于新茶研制。一家人连带着杨巧容王大娘他们,无不被乡里百姓啧啧称奇,在乡里人眼中,他们的崛起,就如同话本中虎落平阳绝地逢生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的主人公一样,带着传奇的色彩。夫夫两人从张继口中听到这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一传十十传百,失真在所难免,他们又不能叫人家闭嘴,既然对他们影响也不大,就任这些人去说项吧。傅居言得了一个得力下手,想着将外面收购等事交给张继,等到茉莉花采来的时候,他和葛正修也就能安心制茶了。葛正修听他说明招用张继的用意,一直在旁对这个长相不错的张继颇有点儿戒备意味的眼神也消失了,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爱答不理的了。说到容貌,倒是葛正修脸上的疤痕渐渐变浅了,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见,这反而更叫人比较吃惊一些。不过傅居言他们身上的传奇之事也不差这一件,虽然方向有些不对,不过想想傅居言他们如今的财力,质疑的声音也就慢慢消失了,指不定人家买了什么灵丹妙药调养好了呢?人又不像他们这样缺钱花。既然招了人家,又知道张继的情况,傅居言就不可能再让他回去那住不得人的守庙屋。说是为了守护庙宇中的神灵菩萨而建的守庙屋,其实就是一间又暗又小的茅房,是平日里天气不好的时候,人们上香时遮风避雨的一个临时场所,为了削弱对菩萨的不诚不敬,这守庙屋也建的颇有些苦行僧式般的简陋。夏不避日冬不挡寒,实在是鸡肋。他们家中房屋众多,自然不会就缺张继的一间屋子了。前面的倒座房本来就是为客人或者以后必要的时候招的下人准备的。张继住进去也是应当。但张继显然不这么想,以为是傅居言他们为了给他一个安身的地方故意这样说的,顿时就有些不自在。傅居言也不再跟他说什么,这小子就是长期封闭自己变得别扭了,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扭过这股劲来再说吧,他现在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指着倒座房的空房子,吩咐他自己随便选一间,将自己的东西搬过来,见时间不早,两人就出门了。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除夕快乐!第73章路上去王大石几家叫了人, 大家各自背了一个大背篓,就上山了。早就被傅居言告知山上的情况,看到这一大片如梦似幻的白色茉莉时, 大家还是沉迷了一瞬。葛立轩惊喜道:“没想到这山上有这么多宝贝啊!”刚开始得知要来落霞山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 虽然村子里瞎传的那些他并不怎么信, 不过他一个哥儿, 就是再胆子大,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来这里, 他也不会非要来这座山上。他是个喜欢漂亮东西的,见了这一片茉莉简直惊喜万分,茉莉还没摘就先掐了几条枝丫,想要拿回去扦插上。葛飞看着眼前一片浩浩汤汤的白色花海,微微叹道:“来了这么多回, 我也是第一次见着,落霞山上除了猎物, 竟还有这样的风光。”几人发表一番感慨,但还没忘了此行的目的。这样漂亮的花做出来的茶,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无与伦比。因为采茶有了经验,傅居言稍稍点拨几人很容易就上手了, 茉莉不比茶叶, 没什么好讲究的,几人不再耽搁,认真采起花来,很快背篓里就装满了洁白的花朵, 一朵朵, 白云一样。等结束的时候,夕阳的余辉只剩下了一个尾巴。傅居言看了看还剩下的约有三分之二的茉莉花, 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咱们回去吧,这些够用了。”葛正修一把抓起他背上的背篓边缘,使了个巧劲儿,把装满了还带着水汽有些重量的背篓从他两肩脱了下来,拎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走吧。”傅居言耸了耸肩,笑出两颗虎牙,被男人牵走了。后面三人互相看看,跟在了后面。回到家,张继看见夫夫俩,忙跑了过来,帮着卸好了花,这才跟傅居言汇报:“傍晚的时候一共来了一十六人,收购的茶叶有七十八斤,我眼拙,看不出好坏来,就先收下了茶,价钱等您回来了再定,各家地址我都记好了,您定好了价,我再给人送过去。”傅居言点点头,这点倒是他忽略了,不过相信张继也不是一点也分不出好坏来,只是没得他的话不好贸然插手收购罢了。他果然没看错人,张继处事分寸也掌握的很好。“这几天你就先看着我是怎么做的,我会教你分辨鲜茶质量的好坏,等差不多了,再让你认认成品。”张继心细,听出了傅居言的栽培之意,顿时感激万分,“谢东家!”他长在乡野,目不识丁,无一技之长,如果能从傅居言这里学到哪怕一点,对他来说也不啻再造。听他又叫东家,傅居言懒得再去纠正他,摆摆手,“一会儿我过一遍手,你看着。”张继连忙点头。傅居言就对葛正修道:“咱们摘的那些花温度高得摊凉,后院地方开阔,你把花背后面去弄。”跟葛正修仔细说了说怎么讲花茶摊凉,将人赶去了后院,才和张继去检查今天的那批茶叶,快速地将它们分出个等次来,一边对着茶叶指点张继,吩咐他把价格记在账目本上,一会儿给人把钱送去。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教一个学,一个说一个记,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百十斤十几家的茶检查品鉴了一番。张继受益匪浅,瘦黄郁郁的脸终于变了个色,露出一些笑意来,跟傅居言略一点头,抱着一袋子铜币就出门给人送钱去了。傅居言拍拍手将装进袋子的茶叶一手揪俩拖进了后院,葛正修正好将鲜花摊开,正蹲在地上捡着里面不小心混进去的枝叉残叶。傅居言过去一把扑在了他身上,葛正修晃都没晃一下,“这样可以吧?”傅居言搂着他脖子,一张厚毯子一样盖在他身上,在他耳边道:“鲜花在运送过程中由于装压,容易产生热量,温度升高不利于鲜花活动,得保持在三十几度才可以。”俩人叠着,温度肯定比这花堆高了,葛正修也不嫌他,乖乖让他趴着,听了他的花就用手试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傅居言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我都拿不准,你又能耐了?”从他身上下来,他跑到茶房里拿出个长长的透明柱子来,插到花堆里看了看,红色的液柱停留在了三十五度,波动不超过一度。在鲜花开放的适宜温度范围内。“这是温度计,测量温度的,上限一百度,平时都可以用。”他们用的是通风的背篓,又是少量,倒是不必担心温度过高,所以他让葛正修简单摊凉散热了一下,就堆成了大小高度都很一致的花堆。他看了看花堆的堆高、大小,对葛正修道:“这样就可以了,等一会儿看看温度会不会降下去,差不多的话以后也按这个大小高度来。等花开放的差不多了,有十之六分的时候再来筛花,把花分开大小,捡除青蕾花蒂啊这些杂七杂八的。”两人也没干等着,趁家里没人在空间里吃了顿好的,又休息了一会儿补充体力,后边几天要忙起来了,没有体力可不行。等出来的时候又给张继带了些普通饭菜。这才去看后院的鲜花。白色的茉莉几经开放过半,有浓郁的香气飘散,很是好闻。按照傅居言所说,两人先将杂志清除干净,花分大小,按照计划的批次配花量分号堆放。因为是人工筛花,虽然提前定制了那种大大的娄筛,可以两人分抓两头摇晃震动筛花,等筛花这一环节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接下来的窨花拼合是花茶窨制过程的重点。两人几乎一夜没合眼,又是称量、匹配花量,又是把握花堆温度、水分和厚度,将处理好的茶胚和鲜花拌和在一起,一层茶胚一层鲜花的撒铺在平地上,然后用铁耙自横断面由上至下扒开拌和,让茶胚吸收已经完全开放并开始吐香的茉莉花,精神紧绷着计算着各阶段的时间。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环境不同,茉莉吐香时间整整持续了一天半的时间,比傅居言记忆中的多了整整半天。也就是持续了三十六个小时,十八个时辰。由于窨制期间茉莉吐香燃耗生机的同时温度也在升高,窨品堆温随时都在变化,再有水分和花香气的流失,两人不停在通花散热,即每隔一段时间翻拌窨品堆,逐次降低堆高,等温度达到要求时再收堆复窨。这期间,两人很少踏出后院,将后院门紧锁,外面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张继。等到终于可以起花,让茶花分离的时候,已经整整两天过去了。傅居言又狠灌了一杯“自制水”,带着已经微微低哑的嗓音说道:“你看,茶堆温度已经上升到了四十度,花已经枯萎凋谢,色泽由白变成了微黄,”他拿起一朵,凑到葛正修鼻尖让他嗅了嗅,接着道:“也嗅不到鲜香了,这种程度,就可以起花了。”葛正修心疼道:“我都记住了,下次再窨制的时候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去好好歇歇。”因为要让他弄明白,傅居言一边亲手示范一边将其中原理原因过程步骤细细告诉他,虽然有空间可以在累了的时候休息一会儿,但频繁的起坐,作息紊乱,精神上的消耗却是不少,得慢慢调整修养才行。傅居言摇了摇头:“这次就先这样。”他放低了声音:“这回做个样子,以后再制作的时候,就用机器来。”葛正修想到傅居言空间里那种按一按按钮就能运作起来的“机器”,有点跃跃欲试,点了点头,“这一批四窨花茶就算了,一窨低品花茶量大,到时候一定不要自己来了。”他咳了一声,“那个乳液还多吗?你多喝点。”那样的好东西,他在参军时见识到的御赐疗伤圣品都不能有如此功效。“嗯,一会儿都喝,先别说这个了,还没起花呢!”两人又接着忙了半天,才终于完成了一窨。外面茶叶还是源源不断的送到傅居言他们这里来,虽然没有傅居言的指点,但他放了话,让张继试着来,抓住那几个点,茶叶的好坏也无非那一套。张继活学活用,非常用功,为人又不失谨慎,傅居言挤出时间来教了他几次就差不多能掌握了。两人抽空看了看他的作工情况,吩咐他将前几日还没给王大石几个结算的银钱送过去,又嘱咐他先减少茶叶的收购,告诉大家不是不收,而是等一阵子再要,先让茶叶待在树上别摘,他们什么时候要再送过来。他们这次打算四窨制的花茶就有百斤之多,后面一窨花茶更是量多,按照标准,一斤茶胚要用到五六斤的新鲜茶叶,花茶的配比是一斤花百斤茶胚,当然只是一窨,多次窨制下来,鲜花的用量也不少,这样一来,茶叶自然是什么时候都不嫌少的。张继唯命是从,这两天他帮着两位东家做事,村里人都高看他一眼,那些从前看不起他的,还要从他手里接钱,他面上客气,可看着那些隐含不忿又不得不好言相待的“熟人”,他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痛快,也因此更卖力起来。他想了想还是给东家说道:“王大石葛飞和葛立轩三家也开始收集茶叶送来这里,只不过他们不肯收钱,我按照您先前说的,坚持将银钱送过去了。”傅居言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再说,没道理别人赚钱反而自家兄弟白干的。他们还要说什么不要钱的话,你过过耳朵就行,别记心里去。”张继忍不住笑了,“是。”葛正修将傅居言身上沾的残花瓣拈下来,道:“好了,趁这会儿每人来送茶叶,咱们先好好吃个饭,洗漱完休息一下,后面还要忙。”张继问道:“这还没完呢?可是辛苦。”葛正修淡道:“还要一旬左右,外面还劳你看着,也别回自己那里了,家里的米面、厨房你随便用,别来回奔忙了。”张继惊讶之余满是感动,看了眼傅居言,又看看葛正修,这才喜得高高应了声:“哎!葛大哥。”这话要是傅居言说出来他可能还要犹豫,倒不是他对傅居言不感激,而是葛正修对他的善意一直都淡淡的,让他即使是住在了这里也总是心下不定,忐忐忑忑的。今天葛正修也许是因为他的能力承认了他,也许是些别的原因,但他知道,他这才算真的得到了人家的认可。傅居言他们吃了饭,简单休息了下,就又开始了工作。等到第一批花茶出来的时候,正如葛正修所说,已经是十天之后了。至于低品花茶,两人不再空耗体能人工窨制,而是在空间里用机器大量窨制了。除了中等花茶和低品花茶,上山开得最好的最后一批茉莉花被他们用来窨制了高品茶和很少量的特等茶。多亏了科技的力量以及空间超缓的时间流速,两人制成四窨中等花茶的时候,空间里的低等茶和特等茶也纷纷完工了。这样一来,也将这一阵子大家送来的茶叶消耗一空,落霞山上的茉莉也用完了。甚至到了最后因为茶树被大家霍霍的差不多了,送来的越来越少,还差点供不应求。他们制作的茶不算少,傅居言估算,不出意外的话,足够他打开花茶市场了。因为承诺给绝坊的是拍卖量,求稀有不求多,所以他们只拿出了小一部分中等花茶以及短期内供店内高价销售的低等花茶。不过如果不是和他们庞大的成品花茶做对比,这些还是不少的。交给钱茂的时候,他和何长丰还一阵感慨,“这花茶制作不易,还耗费原料这样多,果然是只有豪贵之家才能消耗的起。”傅居言也不瞒他们:“倒不是真就这些,我们也留了不少,备着不备之需。”两人得了准话,这才放心。交了这边的差,两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收购茉莉花,还是之前的规则,不过茉莉花长期收购,只七月份收,价格因为茉莉花更加难寻,傅居言又往上提了不少,足够外人心动。没了之前的紧张感,又有外面专门亮出来的低等制茶做掩护,两人今天收一点,明天收一点,分层次慢慢用机器窨制,七月过去的时候,也收获了不少。两两加起来,傅居言觉得,只要不是东陵的百姓都一夜暴富,“正常”价位下,他的茶绝对供应的起。第74章终于能闲下来歇歇, 安心等着绝坊拍卖会举行的时候,夫夫两人却收到了季舒的消息,福王要来了。如果说因为花茶的关系, 福王作为合作者要亲自来验看验看, 他们夫夫俩自然无可无不可, 但季舒信中那些晦暗不明的话, 让人没办法放心。皇室对傅居言的态度暧昧不明,当初只是派了季舒告知了他的身份, 就没有了后续动作。而宁国侯府更是没有反应。但据葛正修回忆,他曾经不止一次耳闻宁小将军痛惜侯府子嗣的丢失,甚至行军途中每到一处都会着人四处去打听当地哥儿的户籍和样貌,试图寻到蛛丝马迹。这说明宁国侯府一直没有放弃对傅居言的寻找。但傅居言的身份暴露以来,这些人却都没有出现。傅居言暗自琢磨, 觉得应该是当朝皇帝并没有将消息泄露出去。他这时候只当自己是帝师之子、皇亲国戚,而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先皇之子, 福王幼时坐过的天下至高之位本来坐的应该是他来着。所以按照正常逻辑推理,大概是只找到了他而谢皇后却没有踪影,所以当今皇帝在迁怒于他或者宁国侯府吧。至于他什么时候能认祖归宗,估计得等谢皇后的消息有了眉目, 皇帝心情爽了才行。而现在他们收到了季舒的来信, 是不是表示,季舒已经查到了谢皇后的消息?不过想到季舒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阴郁,傅居言心中担忧,怕是谢皇后的事情并不乐观。不过季舒作为皇帝手中的能臣干吏, 还是最核心最接近皇帝的御灵军统领, 没有亲来代表皇帝发言,而是来了一个皇帝对其的态度颇为扑朔迷离的福王, 傅居言这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也闹不懂了。难道是因为福王和他有生意来往,顺便的?或者福王并不知情,季舒信中并没有这一层意思?在被告知福王不日即将到达华曲,傅居言和葛正修也没心情去看孩子了,只能在家等着昭告。见傅居言整天琢磨,愁眉苦脸的,葛正修忍不住劝他:“别想太多了,既然季舒什么也没说,那就是没要紧事发生。”傅居言一想也是,再怎么样,他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能摊上什么事啊。至于认祖归宗什么的,他不是原装货,又是从小没见面的“亲人”,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但等到了真见到福王的时候,傅居言就被打脸了,倒不是福王怎么,傅居言目瞪口呆地看着福王旁边自称是他叔叔而且自我介绍是当朝圣上的这位,倒吸了一口气,还差点没提上来把自己憋个半死,“皇,皇皇叔?”年纪轻轻的当今圣上笑得温和又不失威严,“嗯,是该这么叫。不过天下皆醉,唯你我独清,私下叫可以,明面上,你和段瑞身份不可与旁人透露。”最后一句,已经带上了帝王威势,是命令也是警告。福王连忙跪拜,“臣不敢。”傅居言咽了咽口水,喃喃道:“那我夫君……”东方拓翌的眼神一凛,“区区一个乡野小辈,许他照料你一段时间已是恩赐,难不成还妄图皇戚不成。”傅居言顿时懵了,“什,什么意思?!”福王跪在地上扯了扯他的衣角,初闻谢皇后身陨噩耗,又亲眼见证自家侄子在这么个穷乡僻壤里“吃苦”,皇帝心中已经憋了好大一口气了,这时候怼上去,他们不会怎么样,恐怕旁人要遭殃。至于这个旁人的范围有多远,就看皇帝的心情了。傅居言对这样的神展开简直哭笑不得,先是被一溜的赫赫兵卫连请带吓的进了一处密宅,还没从“这是不是福王看他不顺眼要如何如何”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惊见堂堂一国之君出现在了密宅中,还口口声声说他是先皇之子,接着又被迫听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烂俗狸猫太子的戏码,最后被告之父母皆亡,母亲的尸体因为当年绑匪追杀乱葬山野连个骨头块都没留下……刚认了个唯一的亲人,好端端的,又特么瞧不起他丈夫来了。狗血剧也就这么个节奏了。只剩了这么一个侄子不知道怎么表达疼爱之情的一国之君又道:“听闻你当初被那家人虐待了?简直放肆!朕微服出巡,一则是为了这桩陈年旧事,你大了,事实真相也该告诉你了。当年皇嫂待我如母,如今她逝去消息已定,你放心,无论如何,朕都会厚葬她。你们母子流落在外,朕找了十几年,才有了这么个结果,朕……”一国之君,想起自己逝去多年的皇嫂和如今已然斐然玉立的侄子,眼眶微微发热,“二来,就是你的事情了。皇室之子,就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将这个身份公之于世,你也是我东方氏的子嗣!朕绝不允许你混迹乡野,你可明白?”锐利而深沉的视线紧紧锁定在他的脸上,仿佛能透过这一张面皮直击他的灵魂,傅居言被君王的雷霆语气震慑,良久才低声道:“可是,我已然成婚,他待我……!”“乱花迷人眼,等你再大一点,就不会真么想了。”福王动作更大的抓住了傅居言的肩膀,示意他先低头示弱,可傅居言怎么会是畏惧强权的人,他对东方拓翌理所当然的语气感到不可思议,“您怎么能这么说?结发夫妻,恩爱不疑。相濡以沫,至死靡它。一朝富贵荣华,您就叫我抛弃贫贱之夫,东陵人伦典制,就是这样教人以怨报德的?!枉我自豪国之君主乃为我叔父,想着定是英明神武,睿智果决才是,却没想一样视权自高,罔顾礼法!”“你!”东方拓翌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指着他,“你为了他这样顶撞朕?你可知道朕是谁?不是你往日大呼小叫没大没小的乡野俗子!”“乡野俗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民心,得者得天下,失者失天下。叔父,纵观历史,帝之起于乡野者不知几何,东方世家难道一开始就是天下之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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