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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之蜜糖》TXT全集下载_19(1 / 1)

它的主人秦灼就站在门口,也朝他这边看过来。陆盏不屑与他对视,他转头与顾栖川说:“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在车里等我。”坐在他身边的顾先生拉过他的右手揉了揉,道:“我反悔了,一段录音而已,让黑客黑进电脑就能拿到了,我不想你和他见面。”陆盏又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醋味,他挠了挠顾先生的手心,解释道:“其实就算他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一样要找机会拿走父亲的手稿的。秦灼既然主动要还我,我当然要来拿。”对于陆盏而言,录音是其次,陆卫国早年亲手画的那些图纸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父亲真的要坐一辈子牢,这些手稿就是陆盏唯一可以拿来睹物思人的物件了。秦灼拿这个作为交易的筹码,虽然卑鄙,但确实是拿捏住了陆盏的痛点。他和陆盏在一起五年,对陆盏的喜好并不完全了解,却很会抓陆盏的软肋。陆盏唯一的软肋,就是他的父亲。秦灼抓着这一点,可以让五年前那个骄傲的陆盏低头,也可以让五年后知道一切的陆盏重新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在算计陆盏这件事上,他的算盘永远打得最精明。今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这样好的天气却要去见一个讨厌的人,陆盏无可奈何,他开了车门下车,一个人往别墅走去。这是他和秦灼之间的私事,顾栖川不该被扯进来。光是知道秦灼拿录音威胁到顾栖川面前这件事,就已经让陆盏觉得分外恶心了。他不能再给秦灼恶心顾先生的机会。站在门口的秦灼见陆盏朝自己走来,立即迎了上去,他想去牵陆盏的手,陆盏生硬地避开了,低声警告:“秦先生请自重。”秦灼被他这种疏离的态度狠狠刺痛,他也清楚顾栖川在盯着自己,在院子里他不敢过于放肆,等陆盏进了屋,秦灼便将门关上了。坐在驾驶座的老成看顾总脸上十分不悦,就提议:“您要不要跟进去看看?”顾栖川放在中控锁的手指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把车门打开,他道:“这是盏盏的私事,我相信他能处理好。”——门关上后,秦灼紧紧地跟在陆盏身边。陆盏一走进客厅,就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空间的整洁,这是人为刻意收拾出来的干净,每一件家具的摆设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就连桌上那些相框也重新填进了自己和秦灼的合照。离婚那晚,他把和秦灼有关的记忆放在火上烧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秦灼又刻意把这些记忆修复了。手机里的图片可以不断洗出实体照片,但那些影像在陆盏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无视了秦灼精心布置出的“回忆空间”,径自往二楼走,秦灼见陆盏丝毫不为所动,心中早已慌乱,这几乎是他能争取过来的唯一一次和陆盏独处的机会了。“陆盏,你真的不能看一眼吗?”他跑到陆盏面前,拦在了楼梯口不让他上楼:“你看一眼我们的过去好不好?我知错了!”陆盏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推开秦灼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我不是以前那个傻子,你和我的过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需要那些照片来提醒。你知错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跟我忏悔,我受不起也不想听!”“陆盏!!”秦灼急红了眼,他的声音一大,陆盏反倒愿意瞧他一眼了,只是那眼中酝酿着的没有过去丝毫的情意,而是冷漠与洞察:“你又想打我吗?”“我…我没有…”秦灼慌乱得语无伦次!“你没有?”陆盏反问道:“我跟你结婚五年,你借着那个莫须有的精神病,羞辱我虐打我,出轨了还继续编谎骗我,这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现在在这边装什么无辜?”“我本来都忘了的,秦灼。顾栖川不愿意让我想起这些肮脏事儿,他想保护我,是你非要蹿到我面前,是你把我按到墙上磕到了那一下,所有的记忆都被你那一撞撞出来了!我既然想起了这些,就绝不会轻易再忘!你也别在我面前戏瘾大发,演什么浪子回头的戏份了!”秦灼这才知道,原来陆盏是真的不想记得自己,陆盏厌恶他已经到了不想再记得他这个人的程度了吗?!他是打过陆盏,但频率并不高,早几年,陆盏的健忘还没那么严重时,他总能从各个细节发现秦灼身上的不对劲,有时是香水味,有时是袖口上的口红印,每一处细节都是出轨的铁证,陆盏的性格中有刚强的那一面,他既然发现了秦灼对婚姻不忠,就绝不会姑息,“离婚”这个词,他说过不止一次。秦灼每次听到他提离婚,总忍不住脾气,后来有一回,他下手重了,陆盏被他推倒时,额头撞上了花瓶,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他就不记得出轨这件事了。秦灼是那时才发现,如果言语不能成功转移陆盏的注意力,就可以动手,那时他并不知道陆盏的后脑有淤血,只以为是遗传性的病症,因此动手时,毫无顾虑地去打他的额头,用水杯砸,用硬装书的边角砸,力道控制得不轻不重,只要能把陆盏砸到记不起眼下那些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就可以掩埋出轨的事实了。那些伤在他眼里也只是小伤,甚至都不用上药,过几天就自己好了,伤口也只是小小的一块,在秦灼眼里,这都够不上家暴的范畴。可原来不是的,他现在都在后怕,那五年里要是有哪一次真把陆盏砸出生命危险了,他该悔死。“我跟你道歉,小盏,我不该打你,我怎么会对你动手,我不是人!对不起对不起!”秦灼抓过陆盏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小盏,对不起,你现在可以打回来!你拿花瓶砸我的头,你把我砸到头破血流我都不会怨你一分一毫的!你打我吧!”陆盏用力抽回了手:“你别发疯了!”“不管你信不信…”秦灼几乎要哭了:“我这几天回想起对你做得那些事情,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这五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有了钱有了名利,却总觉得自己过得浑浑噩噩…”陆盏冷笑道:“你这五年该是过得逍遥自在才对,你和苏孟联手把我耍得团团转…”“我没有!”秦灼大声为自己辩驳:“我不知道苏孟在害你,我不知道他敢那样害你!”“我这个病治了五年,每次都是几乎一样的诊断结果,开的药却一次比一次多,剂量一次比一次重,效果却微乎其微,病情每年都在加重,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苏孟吗?”陆盏看着秦灼的眼睛,字字诛心:“是你每次都和我说,你会照顾好我,是你说苏孟是好人,可以完全信任,我听你的话,我交付了所有信任给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这五年,没少在苏孟面前嫌我是个傻瓜吧?苏孟没少和你灌输我这病是治不好的吧?遗传性精神病,多可怕的一个病啊,是你和他硬扣到我头上的!你就是帮凶!”“陆盏,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喜欢你,我怎么会害你呢?”陆盏便问:“那你敢出庭作证指认苏孟当初就是刻意误诊吗?”“我…我…”秦灼掩面,几乎崩溃:“不行,我是秦家的独生子,我…苏孟会把我指控成帮凶,我不能冒这个险。”“…秦灼,你果真和你妈一样,只爱自己,别人的命远不及你们口袋里的钱重要。”陆盏不再和他多言,他推开秦灼,自己往二楼走。他今天来,只为了拿走那些图纸,卧室里那些沾上秦灼气息的衣服全都不要了。放在书房的那些图纸才是陆盏真正视若珍宝的,这间书房,是属于陆盏的净土,秦灼极少会来入侵这个房间,但陆盏在书架上找到那些图纸时,还是能察觉到这些图纸被秦灼动过。这里的每一本书,也许都被秦灼动过了。好在父亲的手稿一张不少,陆盏用文件袋将这些图纸小心装好,这时,秦灼又站在了门口。他手上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日记本。陆盏记得,那是自己生病时用来记事的。第一页写着那五年来他自以为最重要的一件事。“陆盏爱秦灼。”秦灼翻到日记第一页,念出了那件事,日记第二页,夹着五年前那张决赛门票。门票中间是裂开的,被五年前的陆盏用透明胶牢牢黏住了。秦灼拿出那张门票,眼中含泪:“这就是你爱我的证据。”陆盏:“……”对清醒的他而言,那只是犯傻的证据。这五年的婚姻炼狱,起始于那场决赛,他对秦灼无端的爱意,起始于这张观众席的门票。他对秦灼的爱只是精神入侵的病症投射。秦灼还在自我感动,陆盏走上前,拿过日记本,平静地撕下了第一页,在秦灼震惊的目光中,将那张写着”陆盏爱秦灼”的纸张撕成碎片扔到地上:“我已经醒了,你还在梦里。”秦灼回过神匆忙去接那些碎片,可陆盏把“梦境”撕得太碎,他一个都抓不住。陆盏撕完,抱着图纸,径自走出了书房,他不想再跟秦灼多做纠缠。“陆盏!!”秦灼追上来时,陆盏刚好走到了楼梯口,他摔过一次,都有些阴影了,没有顾栖川在身边,他走楼梯时总是格外小心,陆盏不知道他还要发什么疯,怕有肢体冲突,就不敢轻易下楼,可秦灼冲到楼梯口时,却没刹住脚步,他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就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摔下楼梯,从二楼直接滚到了一楼客厅,动静颇大。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陆盏想拉都来不及。他抱着文件袋,扶着扶手小心下楼,秦灼已经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扶着腰嗷嗷喊疼,他似乎站不起来了,这幅样子,狼狈中又透着滑稽。陆盏走到他身边时,还是抬手拉了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他问秦灼:“疼吗?”秦灼龇牙咧嘴,仿佛全身都被摔散架了,他痛到说不出话,却还记得用手紧紧攥着陆盏,他以为陆盏会关心自己,却听他道:“从20级台阶摔下来,怎么会不疼呢?”“你跟苏孟在电影院做.爱那晚。”陆盏平静地回忆:“我发着高热,从二楼直接滚了下来。”秦灼猛地从肉体疼痛中暂时抽离,他看向陆盏,陆盏终于也回望了他:“我现在把你扶起来了。”“可是秦灼,我在地上躺了一晚上,没人来管过我。”陆盏毫不费力地将自己的手从秦灼手心抽离:“那一晚你没管,以后你也没资格管了。”作者有话说:求海星~第52章 冤案?顾栖川还是耐不住下了车,他走到门口准备再把门踹开,脚刚抬起来,门从里面自己开了。陆盏看到顾先生抬腿的姿势一愣。一贯得体的顾先生:“……”他连忙收回腿走到陆盏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确认陆盏没受伤后,又瞧了一眼屋里,见秦灼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一时也猜不出里面发生过什么:“没事吧?我刚刚好像听到一点动静。”陆盏答:“是秦灼从二楼楼梯摔下来了,我没事。”“那就好。”顾栖川这才放心。陆盏看着顾先生,想起那日摔倒后,真正关心照顾自己只有他。他总能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及时出现,带来泼天的温暖。陆盏当着秦灼的面,主动牵起顾栖川的手,笑着道:“我们回家吧。”顾栖川心头一颤,这是陆盏第一次将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定义成“家”。他反握住陆盏的手,十指相扣,无视秦灼的言语抗议,牵着陆盏走出了这个困了他五年的“牢笼”。秦灼忍着腰痛追出去时,顾家的车已经开出一小段,他在后面追着,喊着陆盏的名字,隔壁邻居听到动静,开了窗看热闹。她看到一个脚步踉跄的男人契而不舍地紧追着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这场景邻居并不陌生,她依稀记得前几年的某个雪夜,隔壁忽然爆发出碗筷摔碎的声音,紧接着,这个常年不着家的大明星摔门而出坐上了车,那个收养了一只流浪猫的陆先生衣着单薄,光着脚丫在雪地里追了那车好几十米。那可是一个大雪天啊,邻居看得都心疼,担心对方把脚丫冻坏。现在,这幅场景却反过来了,昔日摔门而去的大明星卑微地追着那辆豪车。司机老成注意到有人在追车,询问要不要停下来,陆盏目视前方,被阳光穿透的风将他刚刚长长的头发吹得起舞。顾栖川尊重陆盏的一切决定,他不作声,只等着陆盏给出答案,他默许老成不提车速,随时可以停下来,也给足了秦灼追上的机会。直到陆盏说:“不用理他,加速开走吧。”他的声调很稳,听得出来是一个毫不为难的决定,顾栖川握着陆盏的手紧了紧,他知道,陆盏亲自做了割舍,秦灼这个人,就真的再没有任何机会了。老成加了速。秦灼眼见着车子提到他长四条腿都追不上的速度,绝望之中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在地上摔了个结实,他身上有伤,没有陆盏扶着,根本无法爬起来,一如五年前,没有陆盏扶他一把,他永远不可能从低谷反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从他的视野中消失,眼睁睁地看着顾栖川抢走了陆盏。他记得那个雪夜的争吵,陆盏曾经也这样追着自己跑,不同的是,陆盏追不上的秦灼还会厚着脸皮回家吃饭,秦灼追不上的陆盏,永远不会再回这个家。——一回到家,陆盏就把设计稿从文件袋里拆出来,一张一张地放在书桌上分类规整。顾栖川一脸好奇地围观,随手拿了一张署名陆盏的设计稿仔细看了看,同样是工科出身,他倒不至于被上面一堆数字绕晕,这些数字搭构出来的空间结构才是让他这个外行人看不懂的存在。并且他立刻发现了差异。陆盏的图纸全部是在电脑上用软件直接导出的复印件,就算是方案前期的草稿也是用的sketchup这类专业绘图软件间接转化到纸张上的,而陆卫国的图纸则是真正的手绘,包括上面的数字都是手写的,甚至有几处涂改,虽然美观,但在顾栖川看来,并不很严谨。“盏盏,这些数字是可以随意修改的吗?”他指着陆卫国手稿上的一处涂改,问。陆盏停了手中的动作,凑过去大致扫了一眼设计稿的结构,而后视线落在那处被涂改过的数字上,答:“这张图纸是爸爸年轻时的作品,那时候建模绘图软件还没有现在这样便捷,并且使用成本极高,图纸真正录入电脑前可能会有几十张甚至几百张手绘草图,这只是其中的一幅,数字修改很常见,你看这张。”陆盏抽出两张纸面已经轻微发黄的手稿:“这两张的结构都大变了,对比起来,数字改变只是小改动,人工核算是可能出现错误的,因此要反复计算确认,这张应该是废稿。”他小心地将父亲的手稿收好:“即使是废稿,对我来说也有特殊意义。”顾栖川并不想挑陆盏难过,但他心中有个猜测,非提不可:“我粗略了解过bbw的案子,当年法院认定大楼静荷载核算失误才导致楼层坍塌,工人死亡。而计算失误的主要责任在陆伯父身上,因此才被重判。”陆盏补充道:“警方在爸爸的私人账户上查到一笔1000万的不明进账,因此认定他有收受贿赂故意制造工程事故的嫌疑,当年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爸爸收受了贿赂才出现那个失误,但一直没有查出那笔钱真正的来源…其实如果真的有人指使他,只要能供出主谋,也许是可以轻判的。”顾栖川:“那…你有什么依据可以证明伯父确实是冤枉的吗?”陆盏轻叹了口气,无奈:“我要是有证据,早就替爸爸翻案了,我之所以认定他是冤枉的,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我是父亲一手带大的,是他把我领进建筑这一行的,我相信他的为人品行。第二,法院判决后,我曾和父亲见过一面,他与我说他是冤枉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法院认定的贿赂者一直没有被查出来,我甚至都怀疑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如果没有贿赂者,父亲就不存在收受贿赂的事实。”情感上,顾栖川很愿意和陆盏站在一个阵营去坚信陆卫国的清白,但理智上,他十分清晰地认识到陆盏的这三个原因只有最后一个能勉强成立,前两个都过于主观。“我相信”“我认为”这些不以客体证据为基础的主观话术在法庭上是绝对立不住的,没有哪个法官会因为被告人亲属的一句“我相信他的为人”而轻判。但顾栖川知道,这个案子是陆盏的心结,他甚至可以预见到长远的未来,陆盏都会被陆卫国那一句“我是冤枉的”所折磨。与其如此,不如实打实地重查一遍,究竟是不是另有隐情还是得用证据说话,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能解了陆盏这个心结。这五年来,陆盏因为陆卫国而背负的偏见已经够多了,顾栖川决不可能让他继续陷在这个案子的负面影响中,他可以替陆盏排除现实的阻碍,但陆盏心里那道槛才是最难越过的。他没有反驳陆盏完全站不住脚的三个原因,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图纸上的数据在录入电脑前会有许多版本的草稿,那有没有可能是草稿这一环出了问题,导致电脑上的数据也错了呢?”“…可我父亲不是那样粗心的人。”陆盏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一个方案从成形到最终落地实施,这中间要经过不少审核程序,即使真的是录入时出了问题,也不可能没人发现。顾栖川问:“你可以详细和我说说,当年的具体工作流程吗?”陆盏回忆道:“我爸爸之前开过一个工作室,还收了一位徒弟,就是那位张山叔叔。”“张山?我知道,就是他让你去做的枪手。”顾栖川之前就让私家侦探把陆盏身边那些人都查过一遍了。做枪手对陆盏的声誉有损,但又确实保障了陆盏这五年的收入,顾栖川实在无法评论张山这个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陆盏说:“对,张山叔叔对我挺照顾的,后来爸爸入狱,工作室就被张叔叔出资买下了。因为爸爸很信任他,所以录入数据这一项工作一直由张叔叔负责。”顾栖川问:“这位张叔叔,家境很好吗?”陆盏答:“似乎一般。”“7年前要盘下一个工作室至少需要百来万。”顾栖川说:“一般家庭拿不出这么多钱,张山又是哪来的钱呢?”陆盏:“…你是说?”“盏盏,我们假设。”顾栖川仔细斟酌着用词,不让自己的猜疑言论伤到陆盏在意的长辈:“假设张山也收到了那笔贿赂呢?”“如果我是贿赂者,我因为某个动机要拉下彼时如日中天的陆伯父,我一定会先买通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几十张设计草稿,越到后面,完成度肯定是越高并且和最终版越相似的,我只要让那个人故意拿错其中一版高完成度的图纸,而后录入数据,之后出现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将责任甩给画图纸的那一方,这样做,他不仅可以拿到一笔金额可观的钱财,还能完美脱身。”陆盏一脸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顾栖川这个假设,完全可能成立。“当年我还小,爸爸身边只有张叔叔一个得利助手,他…他也最信得过张叔叔。”陆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抓着顾栖川的胳膊,激动道:“数据录入在云端都有历史记录,并且最终版的手绘草稿也有扫描版备份,我可以让张山把这些内容都调出来,我亲自去复核。”顾栖川冷静地提醒小灯:“你亲自去问,会让狐狸把尾巴都收起来的。”“盏盏,当你怀疑某个人做了对你不利的事情时,你就该树立足够的戒备心。你可以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亲生父亲,但这份信任不要轻易交付给外人。你怀疑张山,就该让更专业的人去查,只要拿到充足的证据,还怕狐狸不说实话吗?”作者有话说:涉及建筑学专业内容可能会有差错,一切为剧情服务,不必较真!!第53章 追星成功对于顾栖川而言,要查一个普通人的背景并不是难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可他内心并不轻松,陆盏现在满心满意想着替父亲翻案,如果查到最后陆卫国真不是清白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样的打击他未必承受得了。顾栖川不能让陆盏把所有心力都放在这一件事上,必须适当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少儿图书馆就是最现成的工具。月底复诊时,医生终于许可陆盏在保证充足睡眠的基础上适当恢复工作,顾栖川便将少图的项目重新启动,并且允许陆盏到公司上班,不用再闷在家里。顾氏建设发展部就这样空降了一位主导重大项目的建筑师,部门主管在陆盏入职前一天晚上特地开了个小会,和所有同事都打了一遍招呼,对待这位空降的陆工,要保持十分的尊重,百分的照顾,千分的奉承。这话就差明说陆盏是关系户了。但陆盏是谁的关系户,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知道。顾栖川要是认真对一个人好就会十分高调,他原本真打算把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一分为二,从而便利自己和小灯的“职场恋爱”。但这一想法被陆盏及时发现并拒绝了。他还没为顾氏做出贡献,这几年因为做枪手也没有能光明正大拿出手的作品,顾氏的员工默认关系户不能惹,却也不会真正打从心眼里服气,甚至可能非议顾栖川任人唯亲,从而连累顾氏的声誉。人情冷暖,陆盏在父亲入狱后就深入体会过一遍了。他决不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把顾先生置于是非议论之中。陆盏推拒了顾栖川安排的种种特殊优待,只保留了一点——午饭一起吃。入职这天,关特助亲自来到建设发展部,重申了一点:“不要在任何场合非议陆工的家世背景。”部门众人全部应下,但他越是这样压制,越会有人好奇。建设部的老员工都是业内老人,对当年那场工程事故早有耳闻,他们也是知道陆盏这个人的。陆卫国曾经深以自己这个儿子为骄傲,重要场合重要项目都会带上彼时已经成为建筑系学生的陆盏。陆盏曾经跟着父亲沾了多少光,后来就跟着父亲被骂得有多惨。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认定陆盏和bbw工程事故有关,只不过陆卫国替他扛下了罪名。“看看这条新闻!@刘芳 刘工,你知道当年的内情吗?!”部门群里有个年轻工程师甩了一条新闻链接,并@了刘芳。刘芳是部门里除了主管以外资历最老的老人了,这个没有领导的小群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上班摸鱼聊八卦的。刘工点进新闻链接看了几眼,无非就是陆卫国案的相关报道。“五条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刘芳做了美甲的手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大楼是在交付使用的前一天坍塌的,当时那几个负责人都在一楼,bbw的老板是带着他怀孕的妻子一起去看的,那个老板不到30,年纪轻轻,自己创业,原本事业有成,家庭美满,马上当爸爸了。”“楼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救出来时人都没了,媒体一直报道是五个人遇难,没有算上那个还在肚子的3个月大的孩子。”群里一片安静。“一个小小的计算失误,搭进去六条命,毁了六个家庭。”刘工敲下键盘:“陆卫国根本就是死不足惜!”这个部门里,资历老的大部分和刘芳持一个态度:不屑与杀人犯之子为伍。资历较浅心怀热忱的年轻建筑师在了解内情后无不义愤填膺,还未见过陆盏本人,就已经先入为主地产生了厌恶之情。以至于陆盏真正来到部门报到时,所有同事都不约而同地用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迎接他。“……”陆盏一下就能感觉到部门同事对自己的疏离和过于外露的敌意。这种状况他不是没遇到过,早几年刚刚去x大执教时,底下寥寥无几的学生也曾向他投射这种不加掩饰的鄙夷目光。他都习惯了。“大家好。”陆盏回以一个真诚的笑容,简单介绍了自己。部门主管早察觉氛围不对了,见陆盏不生气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敢点破眼下的尴尬,直接领着陆盏往他的专属办公室走。陆盏在顾氏的起步不低,但在没有业绩和作品加持的情况下,暂时只是一个级别中等的建筑师,按顾氏的规则是不该有个人办公室的。但是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知道这是关系户的常规操作。建设部的主管姓赵,是一个没有啤酒肚的中年男子,他对陆盏很是礼貌,不仅亲自带路,到了办公室门口还替陆盏推开了门,顺带将办公室的灯都打开了。呈现在陆盏眼前的根本就是一间迷你版的总裁办公室,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张已经调好角度的绘图桌,陆盏上手就能找到自己最舒适的绘图姿势。赵主管说:“桌子的角度是顾总昨晚亲自过来调的。”陆盏想起前几天顾先生特意来书房测了家里那张绘图桌的角度,原来他是存着这份心思。陆盏还未来得及感动,赵主管又砸下一个惊喜:“少图是顾氏未来三年里最重要的一个公益项目,顾总怕您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特地聘了江宏教授作为工程顾问…”“什么?!”陆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语调都上扬了一个度:“江宏?是,是,是我想的那个江宏江教授吗?!”“是的。”赵主管笑着道:“就是那位移民美国在美国m大任教的江宏江教授!”“!!”江宏,那可是得过建筑界诺贝尔“普利兹克奖”的江宏!!陆盏少年时就曾翻阅过江教授的建筑作品集,那时他对上面的文字解说一窍不通,只会看图,图片上一座座宏伟壮阔奇思妙想的建筑物对年少的陆盏有着巨大的冲击力。陆盏真正决定子承父业投身建筑,便是因为江宏的作品启蒙。江宏教授一直是陆盏的偶像,其实大四那年,陆盏就申请了m大的研究生并最终被录取了,但还未真正入学,父亲就出了事,陆家所有财产都被冻结,陆盏的留学深造梦被动无期搁浅。他以为自己和偶像无缘了,那日在顾先生的博物馆里,陆盏摸到了江宏的建筑模型,那是他离偶像最近的一次。没想到今天,顾栖川居然直接把偶像请过来给自己当老师了!江宏半个小时后就会来到顾氏,在这之前,陆盏掐着时间偷偷用了自己的权限,乘坐顾氏总裁专属电梯直奔12楼,在关特助的掩护下,他冲进顾栖川办公室,一个箭步扑进顾先生怀里,顾栖川意外之余,只紧紧抱着陆盏,明知故问:“怎么了宝宝?才分开两个小时就这么想我了?”“嗯…你怎么这么好啊?”陆盏的声音染上哭腔,他高兴得泛眼泪花:“顾栖川,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回报你啊?”还不等顾先生回答,陆盏自己就找出了答案:“少图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一定要给顾氏争光!”“好好好。”顾栖川用手提陆盏揩了揩眼泪花:“明明是惊喜,怎么还哭了?”“我一激动,就会这样。”陆盏的双眸被眼泪浸润得亮晶晶的,他踮起脚,捧着顾先生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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