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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婢要翻天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从得知少爷遇险就没睡个踏实觉的穆尔卉,最终在他熟悉的怀抱中打起了呼噜。天明的时候照旧紧紧抱着少爷,似乎害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踪影。少爷都没吃止疼的药,彻底把自己累得打雷都叫不醒。至于还要去议事云云这两口子都已经忘在了脑后。天大亮的时候,屋子外面有人小声说话,绍辉的声音说:“你先来的,你叫。”令一个生硬的汉语说:“你是哥哥,你叫。”绍辉说:“我不是亲哥,你让小柏来喊。”另一个继续说:“你的事来不及了。”穆尔卉连忙爬起来,她的衣裳被少爷丢在床里面,好在都在一处。少爷也醒了,瞧着媳妇紧张兮兮的样子趣道:“绍辉来找你?”穆尔卉正色道:“不许乱想,我认他做哥哥了。”少爷也忙着穿衣裳,一边帮媳妇穿衣裳一边笑说:“我是说你快点,绍辉可不是急性子。凡事能拖着就拖着的,他堵门准是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mospig”,灌溉营养液读者“噜啦啦噜啦啦”,灌溉营养液宝儿献上么么哒,顺便擦眼泪:说好了的心肝宝贝,都是骗宝儿的,我爹他是个骗子第58章 抄家穆尔卉开了门, 那蛮兵叽里咕噜说了一顿,绍辉抢着说:“少爷,少奶奶, 家里出事了, 老爷被大房气得又吐了血, 我一早带孙少爷回家给老爷看一眼让他们安心, 正赶上闹着请郎中呢。”穆尔卉先吩咐蛮兵去找自己老爹安顿军政要务,联军两个月内都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作战, 她正好偷懒。当然了,好不容易和少爷团聚,只要没有要紧的军务她就安慰自己都能推给老爹,这是他欠自己的。知道少爷并不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人,穆尔卉连忙跑着去套车, 准备安顿他回家。少爷拉过绍辉埋怨道:“都是一家人,再和妹夫叫少爷我就真的恼了, 咱们一块儿回。”古家老宅门口连个当差的都没,大门上还残留着半截的封条随风摆动,满目苍凉。一行人进了大门,只有老爷的姨娘美玲迎了出来给少爷少奶奶打了帘子让他们进去。太太见了绍辉立刻热情起来让座, 没想到小哑巴也一道回来了, 白她一眼埋怨的语气说:“从你进了古家,古家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若不是你养下长孙,我非得卖了你不可。”少爷黑着脸说:“娘, 我们两口子也是被古翠微所害, 您要是容不下我媳妇,我们出去住便是。”穆尔卉知道太太不过是给她来个下马威, 像从前一样微蹲着身子万福下也不言语,继续搀扶着少爷。穆尔卉不坐,绍辉哪敢坐?病床上的老古这会儿又明白了些,拉着古鹏说:“古家没有古翠微这个人,生死各安天命。咱家被抄家,现银都被抢走了。柜上的买卖契纸还在府衙里的,你绍辉大哥给要回来了,只是渔场还有城内的几处已经让人低价从府衙买走了,还有作坊里的细料,那是翻身的关键!”古鹏宽慰父亲道:“爹安心,儿子这就想法子周转些银钱把细料库先买回。”太太哭道:“而今家成了这样,我一早给你舅舅去信儿,他们也不肯周转,这救急救不得穷,咱们家的下人都被府衙发给官媒了。”绍辉心说我的姑奶奶你可真沉的住气,见穆尔卉又开始装哑巴,绍辉只得劝太太别哭了。“婶子安心,下午我去和守府衙的兵交涉,把家里下人的契先要回来,搜走的银两我尽量往回要。”绍辉是个实在人,心说你儿媳妇就是滇国的隆昌公主,你还哭得哪门子穷?见少爷也是真着急,他以为穆尔卉这是故意瞒着他们一家,索性也不点破。穆尔卉这会儿还困呢,她就站在少爷身边儿,少爷挡着她,她眯着眼睛正在补觉,压根就不知道一家子愁什么呢。老古见儿子回来主事,又有了底气。瞧瞧几乎家徒四壁的屋子连连叹气。巡抚衙门下了查封令,县令高登严领着就近几个县令一夜之间把古家搬空。绍辉从巡抚衙门要回的财产还不足一成。这会儿古鹏扭头和媳妇商议:“我去和张家谈谈,赎回咱家的细料。”穆尔卉晕乎乎一睁眼,看看绍辉问:“细料库怎么了?”绍辉恭恭敬敬回道:“被府衙查封之后,张家觊觎已久,使了点钱把细料从衙门手里都买了过去。”老古和太太大吃一惊问着穆尔卉:“哑奴,你会说话?”穆尔卉点点头,跟绍辉说:“带点人直接把东西拉回来,别弄出太多人命就行。”绍辉答应了扭头就走,穆尔卉不愿意和老爷太太废话,微微施礼道:“再算算还缺什么,我去少爷的听雨轩看看都丢了什么。”穆尔卉扭身出去,太太几乎惊掉了下巴和儿子说:“为了咱家你委屈些,绍辉喜欢那小哑巴,能帮上不少忙。”古鹏气乐了说:“我媳妇是隆昌公主的婢女,绍辉因为救下宝儿所以我媳妇认作哥哥,而今亲厚了许多。”老古顿时精神了:“金銮殿上的草木都比寻常百姓金贵,伺候贵人的奴才可比巡抚都体面。只是这蛮兵真能一统?要是他们做了江山,爹不反对你娶哑奴为正妻。”古鹏被爹娘气得无语,房里瞬间尴尬地冷场了。听着外面哑奴叫姨娘的声音,美玲惊讶道:“少奶奶会说话?”穆尔卉对这苦命人儿和气的很,拉着美玲的手拍拍:“许久不见姨娘瘦了。”美玲哭道:“抄家那晚儿我急着跑回舅爷家里送信,才躲过一劫。”穆尔卉又说给绍辉留下伺候的亲兵,当初少爷送给她的首饰样式。谁动了她的首饰,不得轻饶。亲兵答应了赶忙安顿给主子寻回她的首饰。到了少爷跟前穆尔卉委屈道:“咱们屋子里什么都没了。”古鹏强打精神拉着穆尔卉安慰:“别怕,没了咱再挣,委屈不着你和宝儿。”一家四口不咸不淡闲聊一会儿,太太又抱怨绍辉只把宝儿抱来一会儿就又送回去了。得知小哑巴是公主的婢女,太太比起刚才和气了些,商议着让哑奴在家带孩子,好让古鹏抓紧振兴家业。古鹏解围道:“我媳妇而今在军中,战事未完就回家是要砍头的,你们没听戏文临阵招亲是大罪?宝儿我们能带好,老爷太太不必挂心。”太太自然知道这个我们是指少爷自己,她心疼儿子而今又不敢十分得罪这哑奴。院里热闹了起来,绍辉气喘嘘嘘回来复命,一见哑奴连忙汇报:“妹子,张家的细料库里所有东西我们都拉回来了,让妹夫对对,多的我再给他送回去。”老古瞬间精神了:“敢惦记我古家的东西,还送个屁!都是我们的!”绍辉憨厚笑笑望着穆尔卉不知怎么办好,穆尔卉想想让他去府衙找找底账,张家多少钱从巡府衙买的,就从巡抚府衙金库里给他们多少钱,至于短了的算他们倒霉。古鹏虽然在家带了近一年的孩子,一看院里的东西心里也有了计较,让绍辉暂且从府衙金库借两千七八两给张家,又小声问穆尔卉:“挪用巡抚府库的银子,你主子会不会责罚你?”穆尔卉一看当着这么多人,也没法承认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子,只得摆手:“没事,爷缺的钱从那拿就是,我们的规矩谁缴获的是谁的。”少爷感激笑笑说:“一半年回了本,还拿去补上,别让你做难。”穆尔卉又用关爱的眼神儿看了看少爷,提醒道:“我缴获的那个库,就都是我的,没人管我的钱怎么花,爷你用钱只管让绍辉大哥搬去。”太太一见哑奴能解决眼下缺钱的危机,眉开眼笑拉着她说:“打小就说鹏儿命好,娶个能干的媳妇。”古家大房听说古鹏媳妇命人把老张家的细料都抢了,连忙派人来说和,愿意把渔场归还,只是要索回他们购买渔场的三千八百两银子,顺便让三房给打听一下古腾的下落。老古一听见这事儿就气得冒烟,太太指着来人鼻子骂他们脏心烂肺趁人之危。而今大房手里有渔场的契,又请了商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保。少爷惦记那渔场连带的湖心小岛,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他只得给来人回话:“过几日我把买卖都开起来的再去赎回,一文钱也不少了你的。”穆尔卉一听来了精神,招手让绍辉过来,嘱咐了几句。又在少爷耳朵边上叮嘱:“约他们明儿汇丰茶楼一手交钱,一手交契。”少爷在媳妇耳边低语:“那库咱们自家用多了不好,有这些细料你男人很快就能翻身,咱的家我一定赎回。”穆尔卉不满道:“那个库是我主子给我的陪嫁,你不要我吗?”少爷作揖告饶:“媳妇说得什么话,我是怕你惹麻烦,既然你主子知道,那咱们明儿就赎。”他大大方方告诉来人:“明日汇丰茶楼,带来我家的契。”把人都打发了,就见少爷额头开始冒汗。穆尔卉连忙让他靠在椅子上,一看他脚脖子整个儿肿了起来埋怨道:“逞强,若恢复不好可是瘸的。”她随身带着药酒赶紧给少爷搓着,又喂他吃个止疼药回老爷太太说:“我还是带少爷去养伤,家里而今没什么护卫,怕歹人伤害少爷和宝儿。”太太点头示意老古和儿子再说几句话儿,她把哑奴拉到了偏房悄悄说:“古翠微就在高家地牢里,她可是咱家的仇人。”穆尔卉看看太太露出狠辣的眼神,笑笑说:“高家又不会请她吃茶,太太还怕高家人招待不周?”太太拉了穆尔卉说:“她差点害了你儿子和你男人,而今你手里有兵,正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穆尔卉无所谓道:“她若是能活着出了高家地牢,我自然就接她受死,太太这是急了?”太太上下打量一眼穆尔卉说道:“我给古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媳妇,受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你别觉得你生宝儿受了大委屈,我只问你,女人的困扰你有吗?鹏儿从不沾花惹草,心在你一个人身上。可是老爷年轻那会儿,不光有怀了孩子的通房欺到我头上,上面有婆婆和两房妯娌,哪里许我有半点儿差错?”或许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又拍拍穆尔卉说:“你也是有儿子的人,早晚也有坐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别说我市侩贪财,唯利是图,作为母亲,我自然要给我儿子最好的。”穆尔卉行了个礼告退,她和太太说不到一块儿去,又不好太不给丈夫的母亲面子。回去的马车里,穆尔卉在少爷的耳边小声嘀估着明儿的安排。乐得少爷刮一下她的脸颊笑说:“一肚子坏水。”第59章 赎金两口子走到半路, 就收到消息说穆恩泰已经带了小柏和宝儿住进了高登严的县衙。联军所过之处原本的官吏只要官声尚好的基本上都原职继续,除非有特别不开眼的闹着以身殉国打发回了家。只有高登严这会儿被吊在巡抚衙门书房的密室里,就是当初吊着古鹏的那个铁链子。恨得牙痒痒的穆尔卉告诉绍辉, 一天最多给一顿饭菜, 维持着不饿死就行。定州巡抚在定州被攻陷的时候乔装改扮逃走了, 暂时绍辉接管了定州府衙。估计被抄的财产大多数进了参与抄家者的腰包, 绍辉一吓唬,从下午开始都陆续退回巡抚衙门。问媳妇要了几两银子, 少爷从街上给穆恩泰买了两坛子好酒,提上去县衙接宝儿。一进门他察觉到里里外外不少人守卫,少爷也仅仅是认为老丈人是什么元老,领着皇属卫队驻扎。媳妇能文能武,又陪着公主嫁到中原来, 肯定是一起从小读书习武的伴读一类。当初他猜测媳妇是公主的婢女,媳妇也认了, 少爷也就不再纠结她是谁。这两口子就跟寻常人家小两口提着礼物回娘家一样,见穆恩泰坐在县衙大堂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晒太阳,小舅子拿着一条熏鱼正逗一只胖乎乎的黄毛大猫过来让宝儿摸摸。宝儿穿着虎头鞋,挺着小肚子, 踮着脚丫追着那大黄猫, 眼里贼光四射的大猫只追着熏鱼优雅地挪着步子。一见爹娘来了,宝儿扬着小手叫着:“爹爹。”扑向了古鹏。跑了两步一个狗啃泥,穆尔卉快走要抱儿子,被古鹏一把拉着, 鼓励宝儿说:“来, 站起来,到爹爹这儿来。”宝儿吃了亏, 双手并用直接爬到爹爹身边儿,一见两个圆溜溜的坛子好奇的去摸。少爷把坛子交给小舅子,拉着老婆儿子给丈人作揖道:“孝敬爹两坛酒,等小婿腿好了再给爹磕头。”穆恩泰起开泥封闻了闻,粗犷地笑问:“是小卉让你买的酒吗?”穆尔卉哼道:“我在车里,他自己要去买的,依着我就空着手回来。”少爷拘谨笑笑说:“我媳妇能喝,小婿揣摩着岳父大人应该也擅饮。”穆恩泰爽朗地大笑着说:“怪不得我们宝儿这么聪明,爹娘脑筋都好使,想笨都难。小柏让厨子好好炒几个菜,看你姐夫表现。”穆尔卉连忙摆手说:“我们家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姑爷几乎没有酒量,等安稳了我陪你喝啊!”她一把抱起宝儿,做个告辞的手势推着少爷上了马车。气得穆恩泰破口大骂:“你是我亲闺女吗?”小柏追了马车几步大喊:“姐,晚上我去接宝儿回来。”穆尔卉一撩车帘子说:“不用。”宝儿坐在爹爹的右腿上,亲昵地蹭着爹的胳膊。今天爹爹穿了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很快就被宝儿的小爪子抓了好几个黑手印儿。古鹏也不介意,拉着儿子问东问西的,似乎也觉得刚和媳妇团聚就冷落了儿子很不好。马车穿过竹林时,发现他们那个小院子正在收拾。古鹏的奶娘吴嬷嬷在扫院子,她的儿媳妇和闺女在生火做饭。见面才知道绍辉已经把没有被转卖的下人都要了回来,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一般人怕穆尔卉信不过,所以打发吴嬷嬷来伺候这一家三口。少爷连夸绍辉妥当,再进屋里发现已经摆了新的小床和家具,穆尔卉给他绣的腰封和几件他送给穆尔卉的首饰回来了大半。再见这些东西,穆尔卉挨个比量着戴一遍给少爷看,乐得少爷安慰:“喜欢咱再买。”有吴嬷嬷帮着照看宝儿,这两口子吃过饭就商议自家铺子重新开张的事儿。万幸的是大南边的几个铺子过了年就关了门,那些地儿也早早被联军占了,只要把伙计召回就能开业。小宝儿走得不是十分稳当,遇到门槛儿或是他认为危险的时候直接趴下手脚并用地爬。一会儿功夫吴嬷嬷给他换了几身衣裳,恐怕少奶奶嫌弃自己懒。穆尔卉拍手把儿子唤起来,给他擦干净小脸儿又递给吴嬷嬷一块银子笑说:“见人换干净的就行,孩子还在淘气的时候。”嬷嬷不肯要笑说:“老奴知道家里艰难,等恢复了元气再领赏不迟。”穆尔卉笑着塞她怀里指着少爷说:“咱们爷虽然腿伤了,不耽误挣钱。”穆尔卉给老爹传信儿,明儿一早让小柏来接宝儿去玩,今晚自己带着孩子睡。用过晚饭,穆尔卉打发爷俩洗干净了,都换上柔软的寝衣。宝儿恐怕坑爹再晃他强迫他睡,自己乖巧地先钻进了被里。还估计了一下位置,故意躺在爹娘之间。爹爹在床里轻轻拍着他,娘在床外面,哼着甜腻的歌谣。宝儿把头钻进娘的怀里,小脚丫蹬着爹爹,先是小眼迷离,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两口子相视坏笑一下,穆尔卉一下子蹦起,轻轻抱着儿子下了地,塞到小床里帮着他盖好被子。再回头,就见少爷已经挪到了床中间,一手撑着头,笑嘻嘻地唤着:“媳妇,快来。”这俩人闹了许久才想起来儿子还在房里睡,互相问句要不要收敛些。好在孩子睡觉实,等做娘的下地洗干净的时候,顺便看他一眼,帮着再掖掖被角。这阵子俩人都缺觉,还是一大清早小柏过来接宝儿的时候,两口子才发现宝儿可怜巴巴的趴在他们床下的脚踏上,撅着小屁股睡得正香。穆尔柏一看外甥的惨象不厚道的哈哈哈哈笑了起来,往边上一闪,露出拄着拐杖的穆恩泰。果然沉甸甸的拐杖砸向那一对不要脸的,穆尔卉连忙推着少爷躲开。穆恩泰气得浑身颤抖,拽出小床上的被子递给小柏说:“包裹了宝儿咱们抱走,就离了外公一晚上又被他们虐待!”少爷没想到老丈人脾气这么爆,吓得抹一把头上的冷汗问媳妇:“要不,咱们去山上砍点儿粗些的柴火负荆请罪去?”穆尔卉摇摇头,找出两件寻常布衣塞给少爷,又翻出桃木簪为他整理好头发。定定心神儿才说:“咱们先去会会你大伯。”说着挤挤眼睛,露出调皮的笑。用过了早饭,这两口子到汇丰茶楼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已经准备好了的绍辉。他也是一身粗布衣,先把一笸箩散碎的不能再散碎的银两递给少爷端着,又扛起了两个麻袋。穆尔卉一看路边还有麻袋,一手提着一个在伙计惊讶的眼神下上了二楼。商会的会长居中而坐,全体商会成员和当地有头有脸的整整坐了一层楼。一见古鹏一瘸一拐还端着个笸箩上来,古家大爷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黑着脸不悦道:“鹏儿,你爹呢?”古鹏把笸箩往他大伯面前一放,叹气道:“家父急火攻心之下,病得起不来了,我们家一夜之间家徒四壁,可也不能不赎回我们的渔场,那毕竟是我和我媳妇的家,还是我儿子出生的地儿。”在座的露出些怜悯的神色,他们都收了大爷的好处来做见证。虽然明白大爷这事儿不大地道,可也都无可奈何。古鹏把小秤盘往大伯手边儿一推礼貌地笑说:“临时凑的,大伯点点。”古家大爷没想到侄儿来了这么一手,连忙把契往古鹏手里一塞说:“不用,我信得过你。”边上的绍辉笑说:“大老爷还是点点吧,我们自己都信不过自己!”说着把麻袋解开,哗啦一下,倒了一地铜钱。然后腾腾腾腾下了楼,一趟两麻袋,几番折腾之下,二楼已经没了下脚的地儿。在座的人虽然多,神情倒是出奇的一致尴尬。一个个见多识广的员外老爷估计长这么大也没同时见到这么多铜钱,又见强壮的绍辉堵住了楼梯口,似乎有点无聊。他拔出腰刀擦拭会儿,放回去再**。少爷慢条斯理坐在那儿喝茶,跟着的小媳妇一会儿给他添水,一会儿俩人耳语几句。眼底都是强忍着笑意。古家长房大伯挤出些笑说:“大伯买那渔场也是从府衙买的,贤侄你这是何意呀?”古鹏正儿八经地说:“侄儿也是拿钱往回赎自家的产业,笸箩里都是真金白银,不够的只能铜钱凑了。这一千个钱是一两,侄儿理会的,大伯尽管数,不够的侄儿再凑去。”他瞧瞧绍辉的无赖样儿,努力控制住声音里因为憋不住笑的颤音,扭头和媳妇说:“夫人,还带着饭钱没?看样子到天黑大伯也数不完钱,咱们三个不能饿肚子呀。”穆尔卉挤眼笑笑说:“爷放心,咱们宁愿吃的省些也不能短了大爷家的钱,今晚上让小二哥买屉包子我们凑合就好。商会会长站起来尴尬笑笑说:“你们一家子的事儿,自己数就是,既然古家三爷病了,我们去看看令尊去。”他想走,被绍辉横胳膊拦住,绍辉憨厚地笑笑说:“我们家少爷少奶奶吩咐了,亲兄弟尚且明算账,这是大爷和我们老爷的交易,各位没见证个准数儿,实在不好这么走。”古鹏也劝:“世叔不必记挂家父的病,还是把眼下的事办完也省得家父惦记,才不枉这么些年世叔对我们一家的提携。”会长从窗户往下看,茶楼外面有几十壮汉或站,或坐,有的手里拿着点心,有的趁机提着酒壶喝上口,可无一例外地盯着茶楼的大门口。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mospig灌溉的营养液,宝儿献上么么哒。爹娘出去浪,有热闹都不带宝儿瞧去,宝儿不开心。第60章 数钱会长吓得两腿筛糠, 他听说了古鹏和联军有些勾搭的。他战战兢兢退了回去,后悔不该收了古家大房的好处来蹚这趟浑水。会长冲着小二说了句:“把你们店里伙计都叫来,再拿些绳子把铜钱串上好数。”在座的诸位都是这茶楼的财神老爷, 小二还得高高兴兴答应着:“来咧!”然后屁颠屁颠地拿来几捆绳子, 又从后厨找来簸箕。往钱堆里一戳, 再举到桌案上。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们, 嫌弃地抓上一把,一个个串起来, 嘟囔着:“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古少爷拿起案上的小钳子,夹开个核桃把瓤塞媳妇手里。当着这么多人, 他还不至于直接往嘴里喂。穆尔卉许久没看过这热闹了,又松鼠成精一般抓着瓜子飞快地磕着。俩人头挨着头, 压低了声音说笑着。穆尔卉压低声音问少爷:“爷,你没嫌我这主意丢脸?”少爷搂着媳妇乐不可支地说:“大伯比咱丢得狠,还是我媳妇肚里坏水多。”他冲着媳妇比量个大拇指,瞧着商会会长哀怨地看了这两口子一眼, 少爷往前挪挪把媳妇挡住。心里骂道老不正经, 一定是觊觎我媳妇貌美才偷看。整个二楼不时发出铜钱落地那悦耳的清脆声,间或相邻的两人抱怨道:“你小声点,我都数差了。”少爷在媳妇耳边问:“你说大伯怎么把这么多钱运回家?”穆尔卉瞟一眼忙着低头数钱的众人说:“要是路上麻袋掉下来砸了脚面更搞笑。”她冲着绍辉招手喊:“大哥,过来尝尝这家茶不错。”绍辉见这群老爷们是不敢跑的, 也就坐了过来, 穆尔卉小声嘱咐:“他们回去的路上倒点乱。”绍辉笑得蔫坏,古鹏给他倒了茶才问:“哥,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铜钱?”绍辉用手遮着嘴小声说:“库里成串的都剪断了,实在不够又连夜和商户兑换了些。”古鹏吃惊道:“真的数过?”绍辉摆手:“我们傻呀?府衙有账目的,除非他们数错了,一文都不会差。”少爷指着绍辉和小卉说:“你俩这坏劲儿到像是一个娘养的。”穆尔卉觉得无聊,让绍辉去买副纸牌回来,三个人没有多余的零钱,一人数了二十个瓜子做筹码,玩儿了起来。见绍辉不敢赢,穆尔卉调侃道:“今儿赢了我的计好了数儿,回头我拿金瓜子给你。想存点老婆本儿,就认真点玩儿。”那群人饥肠辘辘继续数钱,伙计见蜡烛不够亮,连忙端来几十盏油灯把茶楼照如白昼。穆尔卉招手叫伙计过来丢快碎银子说:“去给我们三个叫一壶酒,一碗酱肘子,一盘红烧排骨,一份鸡汤,随便一个素炒,和三碗米饭。”这三个人悠哉悠哉玩着纸牌,酒菜来了故意划拳行令。别的菜也就罢了,那鸡汤一掀起锅盖整个二楼都是香味儿。穆尔卉不忘自己曾是古鹏的通房丫头,故意嗲嗲地劝:“少爷吃菜呀,少爷喝口酒,妾给您烫热了呢。”古鹏强忍着笑喷连连摆手,绍辉哀求道:“求你了,别说话了,让不让人好好吃了?”穆尔卉白了绍辉一眼:“你们俩大男人吃饭怎么这么斯文,出点动静呀?”这三个大人跟调皮的孩子一般,故意大嚼特嚼。街上已经能听到更夫悠长的报时声:“小心火烛……”众位老爷们总算把钱数清,古家大房老爷特意写下收条,声明钱契两清连滚带爬下楼唤家丁来搬运钱。穆尔卉和绍辉搀扶着古鹏下了茶楼,先把契纸给老古带去看一眼,老古把这契握在手里连连感慨世态炎凉,手足相残。依旧有些埋怨的语气说儿子:“你在茶楼里出洋相,而今都传遍了,好歹留些脸面给古家,胳膊断了尚且袖子里折呢!”太太兴奋道:“这才是我儿子呢,干的漂亮,大房都不要脸,凭什么惯着他们。”少爷问过父母安,领着媳妇去丈人爹那接宝儿回家。宝儿面朝里睡在外公身边儿,穆恩泰的拐杖就在床头,这会儿也穿着寝衣躺在被窝里。一早上老丈人发彪反而让古鹏觉得他亲近。笑嘻嘻凑过来拉过岳父的手说:“孩儿给您诊诊脉。”穆恩泰以为他套近乎要把宝儿骗走,哼了一声一只手搭在宝儿身上。半天他叹口气说:“爹,您这腿是外伤没得救治,又在阴凉潮湿的环境下做下了风湿,平时又疼又痒吧?”穆恩泰眼睛一亮忙说:“臭小子有点门道。”穆尔卉连忙问:“你说可还能治好?”古鹏摸索出针包,又在屋子里找了几个酒杯。他掀开被子在穆恩泰腿上扎了几下,又擦着了火石,在酒杯里烧了会子扣了穆恩泰一腿。过了一刻钟起开,只见穆恩泰腿上有不少发污的血沫子,他帮着擦拭了问:“爹,好受些不?”穆恩泰一脸惊喜大喊:“小柏,小柏快来!”小柏嬉皮笑脸进来问:“爹,抽谁给宝儿出气,您说!”穆恩泰把眼睛一瞪说:“裤子脱了,让你姐夫瞧瞧!”小柏脸红得跟大红布一般,扭身要跑被姐姐扯着耳朵拽了回来,然后笑着说:“我出去,你和你姐夫细细说着,别怕啊!”她拍拍小柏肩膀,抢在弟弟面前出了门把房门锁上。古鹏不知道小舅子那里怎么了,见他一个劲儿躲闪,也不好上前去扒。穆恩泰虎着脸说:“你姐夫又不是外人,赶紧脱,不然我按住你让他扒。”小柏纠结地脱下,满眼委屈讷讷道:“你们不是知道了吗?我是废人了。”古鹏伸手捏了捏,又替他诊了诊脉,一本正经地说:“不易生育算不得废人,能享受生活也不枉托生一回男人,你还小,不耽误娶媳妇!”穆恩泰乐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腿用力的拄地疼得“哎呦”了一声。他扶着床头呲牙咧嘴地说:“不能生育爹不计较,让你姐和你姐夫多生几个过给你一个就是,能娶媳妇你心理就别有负担啊,这没孩子的多着呢!”小柏匆忙系好裤子,古鹏拉着他说:“药得按时吃,将来弟媳妇真的有了也不要胡思乱想,肯定是你的,比常人生子困难些而已。”小柏不信道:“姐夫,你不会舍不得你孩子姓穆故意的吧?”古鹏摆手道:“我的孩子也是你姐养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宝儿在我家叫古宝晖,在爹这儿叫穆宝晖我也没意见。”穆恩泰立刻兴奋道:“我给取名叫穆昇了,可惜叫他他不理,这样啊,你们下一胎无论男女得姓穆,再下一胎无论男女姓古,行不?”古鹏想想也就点了头,小舅子的伤治治虽然不耽误娶媳妇,生儿子确实困难。穆恩泰见他爽快,越发喜欢这个女婿,神秘地笑笑说:“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赶紧搂你媳妇去,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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