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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婢要翻天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1 / 1)

他故技重施倒退着从小床上下来,爬到脚踏上打算回到爹娘怀里睡,可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上去。穆尔卉笑着把宝儿提上来放在俩人中间,轻轻拍两下,宝儿小手使劲搂着娘胳膊又睡着了。少爷那个坏毛病始终是没养好,睡着睡着这手就开始到处划拉媳妇。一下子摸到儿子的小脚丫,下意识给他盖好被突然惊坐起大叫:“哑妹,你到底去哪儿了?”声音里带着悲怆和委屈。穆尔卉被他吵醒,连忙拍拍他后背问:“做噩梦了?”他一把抱住媳妇委屈道:“没摸到你,以为又成了我们爷俩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呢!”一家三口只得又调整位置,把宝儿放到床里面,穆尔卉睡中间,这回少爷才又心满意足的躺下,这手自然地放在媳妇身上。想想隔壁还有一位,穆尔卉忽然有了自己要养三个儿子的沮丧。一早上少爷打发二林找裁缝给连儿裁剪衣裳,购置笔墨和开蒙的书籍,又吩咐找先生又给烤点心。他在亲爹眼前都没有存在感,家里良妾所出的兄弟姐妹没事就欺负欺负他,更别说嫡出的了。穆尔卉原本就不知如何从头说她的身份,这连儿更是连作揖带告饶的,求着娘且混着,给他一个家。少爷抱着宝儿拉着媳妇,媳妇牵着连儿一同进了古家大宅。他不让穆尔卉说话,自己直截了当和老爹介绍:“我媳妇一早就和我说过她嫁过人,我当时就表态我不在意。而今我媳妇替他前夫过继了个儿子叫秦连的,我想我们反正近几日就打算正式拜堂成婚了,就算是媳妇带来的孩子,也该我们教养。”一听媳妇之前嫁过,虽然没圆房可也算是寡妇再嫁。老古气得捂着胸口顺气,太太这脸顿时就沉下了。若不是小哑巴确确实实给古家带来了好处,看样子老两口就已经有了撵她的心思。老古斟酌道:“寡妇再嫁也合乎规矩,为前夫立嗣也是人之常情。可这一切不应该由古家来承担吧。你前一家男人的父母兄弟理应抚养这个孩子,再说了,这谁家正妻娶个寡妇?你若是不带着这个孩子来,旁人也不知你嫁过。我们做父母的睁一眼闭一眼你们拜个堂也就罢了。”穆尔卉原本对连儿没什么感情,可这孩子眼里又露出怯懦的神情,拉着她的衣角躲在了她身后。穆尔卉只得回道:“老爷说的是,可是而今连儿也唤我娘亲,我若是不管他,这世上再也没有能保护他的人,老爷既然不许,我把他养在外面就是。”少爷一听急了道:“媳妇你别冲动,他们不许咱们以后带着孩子们在湖心岛住就是了。”穆尔卉看少爷急得莫名其妙,小声说:“我也是这么想得呀。”少爷这才如释重负,指着老爷太太说:“他们不认你,照着后爹说也叫声爷爷奶奶,叫完了咱们就回家。”连儿往前一步作了个揖规规矩矩叫了声爷爷奶奶,太太哼道:“见长辈不知道得磕头?小门小户的孩子没见识,古家的脸早晚给你们丢光了。”穆尔卉拉过连儿替他整理一下衣服,瞧瞧外头晴天大日头的说:“亏了不是盛夏,说打雷就打雷的天儿。老爷太太歇着吧,我们告退了。”连儿自然听得懂母亲话里的意思,低头抿嘴笑儿。见继父有些失望地先去安顿马车,他悄声和穆尔卉说:“娘,你仔细让我后爹听出来。”穆尔卉绝望道:“我已经和他明说了,说到一半儿被打断,和他学习做人道理,可不能学他那傻劲儿知道不?”连儿低头讷讷道:“我娘活着的时候说过,傻人有傻福。”穆尔卉把手搭在连儿肩膀上,扭头看了一眼老爷太太的屋子叹道:“我真怕他们遭雷劈呀!”第64章 后事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少爷这腿伤基本上就没好好将养。若不是有灵丹妙药顶着,还真有可能和他丈人一样靠拐杖过下半辈子。二林按照主子的指示已经把岛上收拾好了,沿湖穆尔卉安顿了卫队装扮成渔民驻扎, 并且准备了小船随时撤退使用。前院二林两口子带着厨子奶妈和护卫居住, 后院少爷两口子领着宝儿和连儿。教书先生最终还是穆尔卉托人请来了博学大儒, 负责给小皇帝传授课业。也定下了下月初五, 秦连正式称帝,同时封穆尔卉为靖贤隆昌母后皇太后。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太后还不知要把持朝政多少年, 可眼下指着滇国帮着恢复正统,这群老家伙们还为皇帝是秦氏子孙暗自窃喜。对于穆尔卉把小皇帝时刻带在身边的行为他们喜忧参半,当然以认为她不怀好意,要从小控制昭国国主为主。喜的是,穆尔卉是目前这世上唯一能保护这小皇帝的人, 想想又暂且安心。少爷近来忙着医馆开业顾不上家里的琐事,好在媳妇都料理的清清楚楚。平时穆尔卉带着连儿和宝儿一起去听着众将议事, 宝儿困倦了有外公和大小舅舅陪伴,连儿只是恭谨地立在穆尔卉身后听政,自然那群皇叔们的座位也不再保留。这天说到秋收和募兵,穆尔卉有些犯困, 她盯着手里的折子半天没动静, 众位臣屏气凝神以为她这是想到了什么关窍。安静了片刻,房里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穆尔卉无语道:“继续说,怎么没人说话了”一位老将军试探着问:“太后娘娘可是有懿旨?”穆尔卉摆手:“本宫就不能发会儿呆?她又追着掌管内务的人抓紧给小皇帝赶制龙袍,并且分派武将继续攻打城池。”负责保护古鹏的侍卫突然跑来了一个, 悄悄在绍辉耳边耳语几句。穆尔卉一见, 命众人散去连忙询问。绍辉连忙说道:“妹子,家里出事了, 老爷在青楼气得吐血而亡,少爷急着叫您带着连哥儿和宝哥儿回去。”穆尔卉纳闷道:“老爷那个年纪跑到青楼争风吃醋去,也该太太气得吐血,这话可是传错了?”绍辉讷讷道:“是少爷传的信儿,我也不知。”连儿也说:“母后咱们快走吧,继父为人不会说谎,他一直拿我当孩子看,咱们不能给他丢脸。”他先跑到厢房抱起宝儿,吩咐人准备马车。比起刚被选中做小皇帝那会儿,他已经有点贵气了。跟着继父和母后出去听戏知道给赏,对待身边的人也学着恩威并施。走路说话尽量模仿着古鹏待人的模样,而今倒开始崇拜起继父来了。这娘三个到了老宅下车,门上已经挂了白色的幔帐。管家奶娘接过宝儿赶紧给戴上孝,二林媳妇拿着孝服过来给穆尔卉缠了个严实。至于连儿,也仅仅少爷自己承认算是古家的孩子,老爷并没有认过。下人也给拿个孝布过来,比宝儿略轻些的孝带好,送到灵堂去行礼。吴嬷嬷搀扶着穆尔卉在耳边嘱咐:“少奶奶使劲哭老爷,不然后代出哑巴。”为了给古鹏面子,穆尔卉按照汉人的习俗哭着跪爬进灵堂,跪在古鹏边上以子媳之礼守灵。亲朋好友来吊唁,这两口子得磕头还礼。难得连儿竟然真跟着跪在古鹏身后,心甘情愿在这充起了孙子。天黑的时候穆尔卉借口方便把连儿带出来,顺便安顿他和宝儿休息。听雨轩已经被护卫层层围住,穆尔卉让俩孩子住在她曾经的厢房里。一切妥当了埋怨连儿:“身为天子,跪天地跪父母,不相干的人就别去跪了。”连儿低头道:“母后尚且跟着行礼呢。”穆尔卉解释道:“他是我丈夫的父亲,我自然跪得。”连儿接道:“他还是我继父的父亲呢。”穆尔卉把宝儿哄睡交给连儿说:“千万别乱跑,万一身份泄露,想杀你的人可不计其数,和弟弟早点休息。”这孩子认认真真把宝儿放到床里面,自己躺在外面。穆尔卉唤武艺高强的侍卫进来就住在两位贵人的外间屋。又让二林媳妇和吴嬷嬷留下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又回头灵堂继续守灵。送走了宾客,古鹏勉强把伤腿伸伸。媳妇搀扶他起来,二房的几位堂兄轮换着守灵,他们两口子暂且去院里厢房歇歇腿,吃口素饭。古鹏叹气道:“咱们家就毁在了古翠微手里!”穆尔卉纳闷道:“不是下落不明了吗?”她让高家人去抓来古翠微换回他们的宅子,高家都没找到。古鹏摆手说:“她求着高钦放了她之后,实在是没地方去。想着好歹郎家也是有她一份儿月钱的,就偷偷溜回了郎家。她从前的婆婆原是为了她的陪嫁才屡次三番接她回去守节,见她身无分文地回去了,当天就让人把她卖进了青楼,换了二百两银子。”穆尔卉啐了一口道:“活该!”古鹏继续说:“而今咱家同济堂开了之后,余下的买卖也陆续张罗着。茶庄有些生意老爷和他的老朋友约在青楼谈事情。”穆尔卉翻了白眼说:“你可不许去青楼谈事情。”古鹏苦笑下:“我没那个癖好,你也知道老爷年轻时候就好那口,若不是他因为给姨娘解毒试药,怕是家里兄弟姐妹无数。”被媳妇打断了,古鹏拧着的眉头略松开些继续说:“好巧不巧的,和老爷谈生意的也是同道中人,又是头一回去那家青楼,两个人加一块儿都快一百岁了,还找了七八个姑娘侍宴。”那位大叔兴致来了,要找两个肉皮细嫩的姑娘陪着,结果就进来抱着琵琶的古翠微。老爷一看当场就气得吐了血,人家给家里送信儿,太太赶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等我知道信儿回来,都装裹上了。”穆尔卉无奈一摊手:“别人说什么不好听的,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老爷这辈子虽然糊涂,可对儿女而言不算一个坏父亲。”她想想铭王对连儿,而今都替连儿委屈呢。少爷恨不得把头藏到裤/裆里说:“媳妇说对了,外面什么腌臜话都有,我爹这一辈子品行名声算是完了,走在那种地方,怎么不让人想入非非。”穆尔卉无奈地安慰少爷说:“守孝三年之后,咱们就带着太太离开这儿,别人再怎么议论,咱们也听不见。”一说到太太,两口子互相搀扶着去后院太太怎么样了。这孝中不受礼,娘三个哭一顿也就充作见面礼了。太太擦干净眼泪又恢复成平时精明的样子来,让儿子和媳妇赶紧坐下歇歇腿儿说:“鹏儿媳妇,而今我寡妇失业的也不好再抛头露面,家里来了女眷招呼茶饭什么的,你自管做主便是。外头的事有你男人,里面的事自然是女人掌管。你素来是个妥当人,别让亲戚朋友笑话。”少爷拉着媳妇的手轻轻说句:“辛苦了。”穆尔卉温柔地说:“一家人,应该的,只是爷也该注意自己的腿。”见没有外人,太太吩咐:“古翠微那个贱人,我已经赎她出来了,再不好也不能任凭她丢了古家的脸。她见自己气死父亲羞愧难当自尽了,鹏儿不必再惦记。”古鹏答应了是,太太让人先带着少爷回灵堂,命儿媳妇陪着自己帮古翠微料理后事。古鹏不疑有他,继续给父亲守灵去。这婆媳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穆尔卉就觉得没那么简单。太太站起伸出手来示意穆尔卉搀扶,穆尔卉连忙伺候婆婆起身,跟着她上了马车出了府。在一处不知何年何月修的小院里,这娘俩下了马车。穆尔卉上前开门请太太进去,就听见古翠微破口大骂:“恶妇,你害死我娘,不得好死!”古翠微的脸上都是血痕,身上被鞭打的没有一处好皮肉。依旧在不断地挣扎叫骂。一见穆尔卉和太太一块儿进来,她骂道:“作死的小哑巴,你以为你眼前的贵妇是什么端庄娴淑的名门淑女,她心如蛇蝎,早晚你也得着了她的道儿。穆尔卉噗嗤笑了说:“我和她又没有利益冲突,我娘又没抢她的男人,我活得好好的,自然她的儿子也就开心,她为什么害我?蠢女人!”古翠微纳闷地问:“贱婢,你居然会说话?”穆尔卉撕扯着手指甲边上的死皮笑说:“你不是说过,无论你和我说什么,也不会学给少爷听,我这哑巴可是生生被你逼得开了口。”她捏着古翠微的下巴,送给她一顿嘴巴。古翠微继续骂:“你会说话又如何?不过是通房丫头,一个贱妾!你的贱种也注定为家里瞧不起,被将来的正房欺负!”太太坐在椅子上招手叫穆尔卉说:“鹏儿家的,过来娘这里坐着歇歇。”穆尔卉坐在太太身边,太太笑说:“傻孩子,母亲今儿个教你个乖,无论是侍妾还是嫡妻所生的孩子到底受不受尊重主要还是看孩子的父亲怎么看待这母子。鹏儿家的虽然是通房丫头出身,可鹏儿一心拿她当结发正妻看,宝儿自然是古家的嫡长孙。而你那不争气的娘那么快就色衰失宠,靠的也仅仅是你那死了爹的怜悯!”太太瞧瞧翠微的惨象说:“我劝你自尽了还少受些折磨,而今你落到我们娘俩手里,你爹已经没了,你兄弟凡事听媳妇的。你是怎么对待兄弟媳妇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儿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读者“mospig”,灌溉营养液,宝儿献上么么哒。想想也替大人们操心,比有一个傻爹更悲催的是,还有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外公,最刺激的是多了一个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花样带着宝儿淘气。其实宝儿是个最乖的宝宝。第65章 天子驾六太太一句鹏儿家的随意称呼, 足够让古翠微听明白而今这小哑巴已经算是正房了。这婆媳两个虽然不像太太故意装扮出来的亲热,可也还算相安无事。看守古翠微的小厮吃过了晚饭上前行礼道:“太太,少奶奶!”太太摆手说:“而今老爷不在了, 少爷就是老爷了, 以后少奶奶才是太太, 我呀是老太太了!”小厮熟练地拿起鞭子继续抽打古翠微。太太得意地看着翠微受刑, 穆尔卉只闭目养神。娘俩偶尔闲话几句家常,无非是太太问宝儿一顿能吃多少水果, 多少饭菜。或是问问儿子的腿可还要紧,自己还感慨着说:“儿子成亲了就是半个客人,当娘得远着点儿,你这做媳妇的操心就是。”穆尔卉只是随口应着,听着古翠微鬼哭狼嚎睁眼道:“要不杀了她得了。”翠微早就受不了了, 想咬舌自尽又下不了狠心,继续骂道:“下贱的小哑巴, 你有本事就杀了姑奶奶!”穆尔卉翻了个白眼道:“我要给你个痛快本是好意,既然你不知好歹,太太看着料理就是。”古翠微又垂下了头,咬紧牙关不再喊叫。让她跟曾经内心里最瞧不上的小哑巴认错求饶, 她还是做不到的。穆尔卉站在她面前说:“老爷是被你气死的, 你兄弟也说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仇人,你的亲侄儿宝儿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虽然活着,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你。”替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穆尔卉笑说:“太太告诉古鹏说你已经死了, 其实他嘴上说恨你,心里还是惦记你的。可惜呀, 好好的锦衣玉食一辈子,被你自己作没了。”拍拍古翠微肩膀,穆尔卉又坐回太太身边。太太笑说:“你那个贱婢娘不是总和老爷念叨我要害你们娘俩吗?而今如她所愿,你们娘俩最终都死在我手里。连你爹也去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说说我的不贤德吧,而今这一切都是我儿子孙子的,我要贤德名有什么用?”太太有些激动,半晌拉着穆尔卉说:“你们两口子你敬他,他敬你的,羡煞旁人。鹏儿肯为你付出全部,你若是辜负了鹏儿天理不容。这些腌臜事交给娘就是了,正如你舍不得鹏儿烦心一样,娘也是一样。咱们娘俩虽然没有感情,可有共同的利益。”穆尔卉随口应道:“人死不结仇,待她死了,太太命人一把火烧了就一了百了。”太太站起来准备走,又看一眼古翠微说:“我疼自己养的肯定要比疼你多,你错就错在从小仗着老爷的宠爱总是想在家里掐尖儿要强。还认不清形势,空和你那下贱的娘一样心大。没有富贵命,却还一身的富贵病!”说完把手递给儿媳妇示意她扶着,临走叮嘱小厮给她来个痛快的,她和孟美香的仇恨本就已经随着她的死了结了。这娘俩刚回到老宅就听见人说后院拿了贼,太太打了哈欠回房去睡,指着穆尔卉说:“家里的事儿,尽量回媳妇才是,我老了。”望着她的背影,穆尔卉觉得又心疼又好笑。这样一个女人算计了一辈子,尤其是和自己枕边人算计了一辈子,而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似乎整个世界真得垮了。贼是在听雨轩被抓的,等穆尔卉赶到的时候看见连儿正指挥着护卫严刑逼供招出幕后主使。那人嘴里塞着臭袜子,五花大绑的,显然被几百护卫群殴过,脸上身上找不出一块儿好肉。穆尔卉纳闷道:“塞着嘴他怎么回你话?”连儿掐着小腰道:“他挨揍就嚎,都把弟弟吵醒了,孩儿才命人塞上嘴的。”一听这等没血性,穆尔卉举着灯笼到了近前,伸手拽出臭袜子问:“你谁呀?”那人哭道:“小的前院厨子李三宝,寻思着一家人都在前院,想偷几个零钱,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穆尔卉喝止道:“停,去叫管家来。”把贼交给管家,穆尔卉挥手让护卫都隐蔽起来,回屋一看宝儿还在睡,床头堵着连儿的枕头和被子,看样子是怕他掉地上。穆尔卉笑说:“挺有做哥哥的样儿。”连儿哭到:“母后,我娘曾经给我生过一个妹妹。”穆尔卉坐下示意连儿也坐问:“妹妹呢?明儿让你铭王叔送来,本宫认作女儿,和你做个伴儿,将来你亲政了她就是公主。”连儿纠结了半天终于说出:“我娘是舞姬,铭王叔酒醉后偶尔宠幸有了我。您知道舞姬其实就是家妓,后来我娘被他用来招待客人,又有了我妹妹。我娘活着的时候拼命护着妹妹,我娘一病死,我去厨房拿饭的空儿再回来,妹妹就被捂死了。”搂着连儿穆尔卉陪着掉了几滴眼泪,半天才问:“所以有人靠近你才那么紧张?怕他们伤害弟弟是吗?”连儿哽咽道:“我妹妹没的时候刚会叫哥哥。”宝儿翻了个身,把被子踢了。连儿赶紧给盖好,自己躺下拍着宝儿调皮地说:“娘再给我们生个妹妹吧!”穆尔卉笑说:“好!”给俩孩子吹灭了灯,穆尔卉回灵堂的时候,见少爷在一个小点的火盆里又烧了些纸钱。见她回来神色有点不自然,又强装镇定。她心里明白这是烧给古翠微的,少爷确实不擅长做戏。他单纯的性子像老爷,对感情要求专一像太太。她命人在院里的厢房准备了简单的木板床和粗布被褥,搀扶着少爷去躺一会儿,替他擦抹药油,轻轻劝道:“老爷没受什么罪,一下就去了,也算是他一生行医的福报。他一心盼你能重整家业,你可要振作。”古鹏拉着媳妇靠在自己身边轻轻给她捶腿遗憾地说:“可惜没在老爷在时正经拜堂成婚,好在老爷太太都是答应了的,过了三年孝再办吧。”穆尔卉嗔怪道:“这时候说这个给人家听了听了笑话你,天明就烧纸呢,抓紧歇一会儿。再说了你心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你,咱俩已经过了明路了,就不在乎什么补个多少抬的聘礼。”少爷放松了些说:“再说一遍刚才的话。”穆尔卉轻轻拧一下他耳朵说:“我心里只有你!赶紧歇着。”热孝中虽然是夫妻也不好亲近,俩人互相宽慰几句,赶紧眯一觉歇歇。一早上大门高声喊着:“有男客吊唁老爷!”穆尔柏一身素衣过来吊唁,古家族里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古鹏的小舅子,匍匐在地上跟着哭着三叔,眼睛都盯在穆尔柏身上。这孩子身量未足,眉目清秀,满身英气。一身银白色绫锻袍子。腰上扎着白锦腰带,一块羊脂白玉随着走动摇晃。身后带着几十个随从皆是白衣,一个个人高马大,暗藏着利刃,显然是骁勇斗狠之人。临行前穆恩泰特意叮嘱儿子说:“你姐夫忠厚孝顺,依照汉人的礼节,送他亲爹上路。”小柏走进灵堂,接过迎客的递过来的香焚上插好,又按照子侄的礼节跪下磕头哭叔叔。族里有专门待客的爷们搀扶舅爷起来,连连劝慰节哀。跟着的护卫随从把装丧礼的白皮箱子送到账桌子上,账房打开一看傻眼了,二十五两的银锭子满满一大箱。边上的只得喊道:“大少奶奶娘家舅爷送古三老爷香烛银5000两。古鹏纳闷地跟媳妇小声嘀咕:“岳父怎么命人送来这么多钱?这是怕我现银不够操办后事吧?”穆尔卉悄声说:“闺女都给你了,几个钱只管用就是。”前院立刻有人给太太送信,说少爷的小舅子到了,送了白银五千两。听说小舅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太太命人领到后院吃茶,也准备了礼物见过。小柏行礼直接了当道:“道理上宝儿应该留下送爷爷一路好走,可宝儿年幼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已经跪过灵,侄儿的意思是接连儿和宝儿先回去,等古叔出殡的时候再把孙儿送回。”太太瞧瞧这位舅爷虽然年幼,口齿清楚说话明白,家里乱糟糟的儿子和媳妇都顾不上孩子,索性点头。连儿抱着宝儿出来,亲热地叫句:“小舅。”这俩孩子年龄差不了多少,小柏还挺有大人模样,一手领着连儿,一手抱着宝儿告辞。太太急道:“第一次来家里好歹吃了饭再走。”小柏笑说:“婶婶家里办事就不叨扰了,等送叔叔入土为安,再来领赐。”瞧着这位舅爷的做派,太太心里欢喜,心说儿子这回应该是有厉害的岳父保驾护航了。她特意亲自把小柏送出大门,瞧着门外的马车都是红木所做,拉车的是六匹毛色一样的枣红马。马上挂有金灿灿的銮铃,一名壮汉跪下,舅爷踩着他的背上了马车,接过连儿递上来的宝儿,见那个小拖油瓶连儿也是器宇轩昂地上了车。从听雨轩方向跟出了几百护卫,齐刷刷跪在马车下等候他们上车。然后一齐站起来跟着马车跑步而去。古太太从来就不知道家里住进了这么多人,瞧着这六匹马拉着的马车越走越远,她突然腿一软险些坐在门槛上。古太太急匆匆到了灵堂,见儿子和媳妇依旧在守丧陪灵。她先装模作样哭一阵子老爷,见儿子和媳妇上前搀扶,假装虚弱靠在媳妇的怀里。冲着古鹏说:“你守着你爹,让你媳妇扶着娘去后院儿。”第66章 送殡出了灵堂, 太太拉着穆尔卉快走回了正房示意她坐才问:“媳妇,你娘家做什么的?”穆尔卉瞧瞧太太神色不自然,笑问:“太太怎么看呢?”太太忽然直挺挺跪下告饶道:“从前不知贵女身份, 多有得罪!”穆尔卉躲开她说:“你是少爷的亲娘, 这礼我受着不合适, 你们中原人也有这样的说法, 儿子娶了公主,便和父母执兄弟之礼, 这礼我受着也折不了福。”太太一听这话,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穆尔卉笑说:“太太还是坐吧,给下人瞧见笑话,我倒是想和少爷实话实说呢, 他不开那窍。太太战战兢兢道:“殿下千万看在鹏儿一片痴情为你的份儿上,多多照看, 别让别人欺负了他去。”穆尔卉笑说:“太太不要紧张,昨儿太太有一句话说得很是,我们有共同的利益,那就是少爷和宝儿是你我共同的亲人, 谁若是敢欺负了他们爷俩, 我也不答应。我和少爷商议过了,等过了老爷三年孝,就接太太去别的地方居住,毕竟老爷没在青楼, 让少爷脸面上很难堪。”一提起这个, 太太面红耳赤气得咬牙,呼一下站起来觉得失态又坐下说:“原本我羡慕你命好, 有个一心一意的男人,想想我自己虽然出身富贵殷实之家,却不如你。而今想想我连出身也不及你,气量更不及。还有就是你带来的连儿到底是什么人?”穆尔卉笑道:“太太既然猜出来了,那应该知道下月初五就要登基继承皇位的顺德皇帝今年刚刚九岁呀。”太太从椅子上一点点往下出溜,半晌说:“男人都是爱脸面的,求你缓缓地和鹏儿说,别吓着他。”言笑晏晏的穆尔卉说:“我和少爷之间,身份不会是问题,本也不想瞒着他,我一早就告诉他连儿叫秦连,想继续往下说他根本就不在意。连儿缺乏父爱,而今追着他继父继父地叫,太太还是假装不知道吧。顺便问一句,太太如可瞧出的破绽?”太太这会儿如坠云雾,梦呓般说:“舅爷来接宝儿和连儿,那连儿显然看岁数不可能是你生的,一见面舅爷却待他很好我就觉着不正常。送他们出门我看见,六匹马拉着的马车。什么样的人家也不能随便安顿一辆马车就有正好六匹一样的马。只有一种说法:天子驾六。”穆尔卉笑说:“原来如此。”想想她这一家子几乎都做过或是即将要做皇帝,确实没在意。小柏来接孩子,肯定要个大马车出门,方便孩子在车里睡觉。从太太这份儿心思缜密来看,她对少爷的智商又充满了信心。还打算再养个女儿呢,要是女孩子脑子不够用,还不长大了得给人家欺负了去。她一会儿不在,管事的婆子就追了来,要少奶奶给张罗内院的香烛纸钱。古家被抄之后元气尚没恢复,库房空空如也,临时打发绍辉赶紧去采买。绍辉回来的之后欲言又止,穆尔卉命婆子先把东西抬进去,问他:“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有话说!”绍辉突然跪下道:“求娘娘开恩,大姑奶奶已经死了,赏她个全尸吧!”穆尔卉一听这话,看看左右无人拉绍辉起来说:“嘘,别给少爷听见,他家里这几个人够他堵一阵子的了。”绍辉道:“郊外巡逻的士兵发现胡桃沟有个小子鬼鬼祟祟正在焚尸,抓了来被我压下,求娘娘看在少爷和孙少爷的面儿上,赏她个全尸!”穆尔卉带着绍辉去了衙门,先放了那个小厮,让他回太太只说事情妥了。然后俩人一道去停尸房看看已经凉透了的古翠微。她脸上狰狞,死前显然经历了好一番挣扎。一条胳膊已经烧得焦黑,身上层层叠叠都是伤。绍辉伸手把她睁着的眼替她合上,念叨句:“大小姐幼年时十分可爱,但愿下辈子能托生到正房的肚子里。”穆尔卉吩咐仵作替她打扮一下,又让绍辉给翠微买个棺材找块儿荒地埋了算了。想想说了句:“过几天,埋的地儿悄悄说给少爷,他去烧几张纸也就了了这番心思了。但是不要说给我,我怕我忍不住给她刨出来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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