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顿好了又叮嘱蛮兵的营地往东扩张一个镇子,这才带着东西出了大营。绍辉要领着人马送,穆尔卉瞧瞧他身后,笑说:“让你的人都回去,你一人送我就是。”绍辉一挥手,穆尔卉领着他一路跑到珮城,吓得绍辉四处看看小声嘀咕:“这地儿不安全。”穆尔卉不以为意道:“他们要是不知道我在哪儿,我就安全。不然我就是被围在中军一样能遇刺客。”穆尔卉边走边和绍辉说回去准备一只即将生蛋的母鸽子给她,遇到紧急军情飞鸽传书到这儿,还有定州行宫和湖心岛。绍辉一挑大拇指说:“妹妹这是狡兔三窟。”带着他进了后院儿找少爷说话,一推门见房里没人。穆尔卉直接领着绍辉去爹的屋子,果然见少爷裹在炕上的被窝里。绍辉纳闷道:“爷,您这是坐月子呢吗?”第78章 黑店少爷翻了白眼, 嘟囔道:“忠厚老实的绍辉大哥就是和我媳妇学得牙尖嘴利!”穆尔卉不满道:“我掀你的被了!”少爷毫不在乎地说:“小时候我俩一起光着下河洗过澡的。”门外响起拐杖响,穆恩泰边走边抱怨:“这日子穷成啥了,爷俩穿一条裤子, 谁出去方便给谁穿。”他进了屋一看女儿回来了, 兴奋道:“赶紧给你男人拿条裤子穿, 这一天不够我俩换衣赏的了。绍辉不知道这贵人一家怎么穷成这个逼样, 瞧着小卉把包裹里的裤子先塞到被子里捂热了才打发少爷穿好,穆恩泰已经按着绍辉坐那儿闲聊中军的事儿。提到几位王爷, 穆恩泰微笑不语,大手拍在绍辉肩膀上说:“将来打入京城,若是这几位王爷能去了兵权安享富贵,孩子你留在中原尚可,反之跟我们走, 你是小卉的大哥,我也当你是儿子看。”绍辉没想到堂堂滇王能推心置腹和自己说这个, 含着泪磕头离去。古鹏有了穿的连忙去看院子里晾晒的衣裳。看着一件件已经冻成了冰坨,他又拿了竹竿挨个敲下来挂到屋里。护卫们正在给院墙上安些尖利的竹片,也有的在院墙下趁着晌午天暖和刨陷坑。小卉把带来的粮食蔬菜送去后院的厨房,又给护卫们分发了炭盆和加厚的被褥。回屋的时候, 少爷正在抖落褥子, 小卉无语道:“火炕都是用个小扫帚打扫得。听着外面货郎来再买些东西。”她把带来的银钱放在炕上小柜子的抽屉里,少爷自信满满地说:“正月十六开门做生意,花销不用愁。”小卉笑说:“我信得过你,可信不过我爹。”古鹏和老丈人合计给酒楼取名叫八方酒楼。这会儿找不到人做匾额, 他自己写了, 一点一点刻出来,正在描金漆。穆恩泰正忙着盘点前东家留下的酒窖, 看得他口水直流,瞄一眼院里女儿女婿没注意他的小动作,赶紧舀出来喝上几口。出了酒窖问护卫要了槟榔嚼上才敢从女儿身边过,还是被闻出来了酒味儿,惹来了一个白眼。古鹏蹲在匾额前刷漆,媳妇给他打下手。见媳妇满眼崇拜的眼神看自己,古鹏又有点飘飘然。小卉忽然想起什么的问他:“你会做养鸽子的笼子吗?”少爷拍胸脯保证没问题,收拾完匾额就去库房拆了两个不要的桌椅板凳钉了个大木头笼子,还屁颠屁颠地刷上了漆。傍晚绍辉送鸽子来的时候,三个人围着少爷的杰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少爷一捂脑门不好意思地说:“忘记留门了,鸽子住不进去。”绍辉趣道:“人家垒个猪圈的最高境界也不过是把自己垒了进去,爷这个好,连鸽子都进不去。”他动手改装,又打发少爷找些稻草回来,总算是把鸽子安顿下来,又按着少爷的吩咐买些鸡鸭养在后院的栅栏里,酒楼过了年就开张,总是要有食材。绍辉并不是多话的人,干完活儿就赶紧回大营去,小皇帝拉着他的手撒娇耍赖叫大舅,绍辉坚决一问三不知。从发现老爹没事儿就从后院柴房下去偷酒喝,小卉跟着他下到了酒窖里。穆恩泰拄着拐杖,一步步丈量一番,同女儿商议:“再找些人来继续挖,京里的探子回报,黎响的大军来营救献州,肯定要从珮城北边儿的河滩过,到时候探马一定要进珮城侦查,咱们把人藏在酒窖里,随时给他们捣乱,打完就跑。”穆恩泰而今的样子有点滑稽,他被女婿把胡子刮了个干干净净,给他准备了假的胡子见人的时候贴上。半新不旧的羊皮袄,为了养护他的腿,还特意做了翻毛的皮裤。扔在街上就是一个乡下放羊老头,爷俩没事儿耍贫嘴,练得和女婿一样的口音,说他俩是亲爷俩而今也确实有人信。人样子虽然滑稽,可他的话照样是圣旨。酒楼内外的防御清一色都是蛮兵,行宫的刺客时刻提醒着他们,联军未必可靠。而今的太后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出现在中军的驻地,大部分时间都是带领着人马往周边镇子扩散驻扎,收缩兵力,等候伏击来救援献州的大军。她整日不停调动蛮兵,联军大营里也搞不清楚她在做什么,宗亲王爷们被她安顿着去各地督促春耕,治下的州城府县得着消息,今年降低一成农业赋税,却提高了一成商户的税收。她偶尔在联军大营这边住,小皇帝非要跟她一块儿。娘俩住一个屋子,嫌弃连儿长得大,都是给他单独安顿在小床上,能睡前听她讲个故事,小皇帝都觉得是奢望。看着她第二天准备收拾了要走,他眼泪汪汪地说:“我想外公和后爹了。”穆尔卉帮他洗干净小脸打发用早膳劝说:“好好念书,娘给你打下这江山,做个好皇帝,等咱们进了京城就安稳了,那边儿还在挖洞,不适合你去住。”几千蛮兵投入到挖洞的大业中,很快就把酒窖扩了个四通发达,而今倒像是个地下迷宫一般。从北城门外的土地庙,到西城外的王家镇,都用地道连了起来。小卉在王家镇放了一千人驻扎,八方酒楼的地下迷宫里藏了两千多精锐。正月十六这酒楼正式开业,原来的厨子和小二领了新东家的赏,各就各位。运甜水的,送蔬菜米面的纷纷上门拜见少东家,尽量给个合适的价格希望酒楼用自家的供应,少东家该压价压价,把这些食材通通收下,勉强够地道里的兄弟们吃用。酒楼开张以来,一天也就接待个三五桌客人,小二恐怕再倒闭了没地方领工钱,恨不得上街上拽人去。穆恩泰想想闲着也是闲着,给挖洞的护卫们轮流放假,扮成食客来酒楼吃饭。八方酒楼渐渐饭口的时候也能上满坐了,偶尔也有过路的住在前院儿客房,倒也还没遇上能包的跨院的豪客。这天小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从后角门进,开了屋门就见少爷正在碾药材,老爹帮忙倒着什么,爷俩一边嘀咕一边都露出坏笑的神情。她突然跳里屋吓了少爷一跳,穆恩泰也跟个藏糖果的小孩似得,连忙把药挡上,见是她呵呵笑道:“我们爷俩弄点蒙汗药。”小卉“啊”了一声试探着问:“你俩这是要开黑店?”穆恩泰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就是计划开黑店的,不然我开酒楼做什么?”小卉搂着少爷的脖子说:“我们少爷就是跟您学坏了,早知道是要开黑店还麻烦什么?再往南有个山头,咱们占山为王多好。”古鹏拉着小卉坐在自己身边,带着些因为崇拜有些颤抖的音调说:“咱爹太厉害了。”小卉一耸肩膀等着少爷的下文,少爷就跟说书先生附体了一般往下继续说:“今天中午的时候酒楼里来了一伙儿野生的食客。”小卉有点好奇少爷的用词,少爷指着脚下说:“咱们的人化妆了来吃的跟正常食客一样,该叫酒叫酒,该点菜点菜,小二有个怠慢了一样掀桌子,饭后也是正常给钱,我们爷俩管素不相识的叫野生的食客。”小卉一脸受教了的模样,听着少爷继续往下讲下文。少爷继续说道:“小二把他们带到搂上雅间,上了一桌八钱银子的席面儿,他们隔壁雅间喝酒的老李回来说,他们认为整个珮城就咱家酒楼有点儿人气儿,像正经买卖家,就决定住在这里。”原本我也没在意,可前院儿的客房经济实惠,他们不住,非要单独包个院落,我想着有钱不赚王八蛋,也就把跨院命人收拾给了他们。”少爷喝口水,小卉催道:“等着我叫好呢?赶紧往下说,我看你在酒楼里说书得了。”少爷不好意思一笑,小声说:“他们跟小二要了些生谷子,我就留了意。我在账房刚好能听见他们院子里有鸽子咕咕叫。回来和爹一说,爹拿了弓箭侯在院墙外面,里面那小子正放鸽子的时候,我提着壶热水给他送去,咱爹嗖就一下,鸽子到手了。”少爷说完暧昧地冲着桌子上一努嘴,穆尔卉掀开盖子一看里面炸的外焦里内的一只鸽子。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了,显然炸之前还裹上了蛋液。穆恩泰洋洋得意道:“老啦,腿又残疾了,可两膀子力气还是有的,我和姑爷合计着,晚饭给他们加点作料……”小卉打断他说:“鸽子上的纸条给我看看。”穆恩泰把纸条递给女儿,小卉瞧瞧笑说:“还是暗语写的,不过就这点子深度的当我们都是傻子?”上面倒也写的简单:珮城是沙土地,不易耕种,城里没有咱们要的买卖,城西的王家镇有少量生意。她让少爷仿着笔记写了一张纸条,把最后一句去掉,就留前面,再加上一句城东赵家庄或许有生意。两下对比没什么问题,少爷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拎着食盒敲了敲跨院的门。等了片刻,一个壮汉接过饭菜丢过来几个铜钱迅速关了院门。小卉按耐不住要跳墙进去,被穆恩泰按住了,估摸着过了一顿饭的空儿,叫上了几个护卫,两口子顺着地道进了东跨院的厢房后面。正房里面亮着灯,静悄悄的没有声响。门口有俩小子躺在地上,饭碗丢在一边儿。少爷一探头,突然迎面鬼头刀劈过来,一声怒喝:“竟然是黑店!”作者有话要说:宝儿祝今天考研的小伙伴逢考必会,逢蒙必对第79章 吃醋好在古鹏练过, 一个缩颈藏头躲过鬼头刀,反手举剑回刺。门槛这装模作样躺着的俩货一齐鹞子翻身跳了起来,各自拽出来身下藏着的匕首。小卉反应也不慢, 抢步上前一脚踹飞左边那小子, 和古鹏背靠背同屋里蹦出来的几人战在一处。被踹飞的那小子一头扎到了柿子树上, 熟透了的柿子一震之下掉下三五个, 正好砸在他头顶,流下满脸稀溜溜的汁水。这小子揉着脑门上的大包大喊:“老大, 这伙儿开黑店的都特么有两下子!不是寻常的野路子!”屋里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骂声:“这特么的用你说!”房里的四个人各拉兵刃跳到院中,扇子面排开。看穿戴都是玄色短袄,绑着绑腿,一个个看着就精炼。为首的沉着脸道:“呔,大胆贼寇, 快快投降,爷爷们有好生之德或许饶了你们的性命, 几个开黑店的伙计,使点不入流的把戏还想赢我们不成?”一看自己调配的蒙汗药没有放倒他们,自尊心受到伤害的古鹏挡在小卉身前咆哮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小卉一把扯着他让他上一边去, 出言拦阻道:“爷, 咱们这不算是拦路抢劫!”穆恩泰走得最慢,这会儿刚到院门,他粗声大气地说:“就是,我们只是谋财害命, 你们识相些自己抹了脖子把钱交出来。”一个蛮兵认真地纠正:“老东家, 抹完脖子就不能把钱交出来了。”边上的踢了他一脚说:“你傻逼呀你,让他们先把钱交出来, 再抹脖子不就完了!”小卉往前迈了一步笑呵呵说:“听见了,我们都商议妥当了,你们先把钱交出来!”她俏皮的笑着,伸手葱白的小手,一副要钱的模样。为首的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啐了一口骂道:“哪里来的傻老娘们?老子告诉你们这群贼寇,你们今天惹了不该惹的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周年!方才那蠢货后面的话,老子替你们说,爷爷们管杀不管埋!”他一挥手,示意大伙儿一块上,还做了个不留活口的手势。院墙上噌噌噌噌又跳进来十几个伙计打扮的蛮兵,这一动上手,刚才脑袋撞树那小子带着哭腔说:“老大,这伙贼怎么这么厉害!”那老大这会儿也觉出不对来了,奋力冲到鸽子笼边儿上,几下抽开门打算放出所有的鸽子报信儿。小卉一个匕首丢了过来正好扎在他手腕子上。可已然来不及了,除了笼子里剩余两只反应慢的,余下的五只鸽子已经飞上了天。穆恩泰背着弓来的,这会儿他倚靠在门框上,拉满了弓同时发出了双珠箭。两只鸽子落下他又搭上两只羽箭继续。“啪,啪”又有两只鸽子落在地上,最后一只鸽子被小卉丢出去的石头块儿也给砸了下来。瞬间飞上天的鸽子就被这么打了下来,为首的壮汉倒退了两步颤抖着问:“各,各位,各位好汉,什,什,什么来路?”小卉笑嘻嘻说:“你不是知道吗?我们是开黑店的。”壮汉把头摇得给拨浪鼓一样,连连说:“不可能,开黑店的无非是攒鸡毛凑掸子的宵小之辈,江湖上哪里有你们这一号怪人,男女老少都有,还特么各个是高手!”古鹏搂着媳妇肩膀贫嘴道:“我们就是混道上的,我们就是那个雌雄双煞!”穆恩泰往前迈了几步,哼道:“贫嘴的小子,是一对儿挺傻,还啰嗦什么,绑了押到地牢里。”小卉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看着蛮兵上前把揍得鼻青脸肿的几个人捆成粽子押走,她照着为首的屁股踹了一脚说:“我让你瞧不起人,明儿姑奶奶就把你做成包子卖!”这群人被押着往外走,突然一个顿悟了大喊:“老大,那个娘儿们是通缉令上的隆昌公主!”几个人一起回头看,小卉边走边从马鹏里提起个鞭子跟着他们下到了地牢,看着一个个都绑在了柱子上。她双手抻了抻皮鞭子往前走,为首的汉子倒也有几分硬气,淫/笑着说:“都说隆昌公主不守妇道,死了一个男人又找了两个男宠补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又是皮鞭又是铁链的,小娘们儿挺狂野!”小卉也不生气,到了他近前用鞭子勾着他下巴仔细看看,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裳,匕首比量了一下位置娇滴滴地说:“人家晚饭没吃饱,小哥哥的心送我下酒可好?”说完吩咐蛮兵准备凉水,跟着她来的古鹏顿时就吓傻了。小卉一回头见古鹏也在,轻轻推他一把说:“你回房里等我,别溅你身上血!”古鹏脸都黑了,不满道:“杀人可以,不许你调戏他!”小卉连连答应了说:“好了,好了,你回房等我,别吓着你!”她往外推古鹏,古鹏倔强的不肯走,无奈小卉只得扭身看着他们几个说:“我男人生气了,还是一个个杀了你们吧!”她摆手示意蛮兵上前,一指最右边那个一言不发的说:“你去数数他有几块儿骨头。”古鹏迷惑不解,就见这蛮兵拿了渔网罩在那人身上,勒起来一块块儿肉提起小刀子就割了下去。顿时血喷了一地,古鹏一扭头不忍再看,斥责道:“小卉,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当着人,小卉没有还口,只是阴森森盯着他们看,听着一声声哀嚎。终于那人扛不住了大喊:“我招,我们是吴大统领手下的内卫。”小卉“嗯”了一声,轻声说:“让军医给他上药包扎,处理好了伤继续审。”挨了几刀的小子被抬出去医治,穆尔卉拿着匕首挨个身边晃悠一圈儿问道:“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想皮肉受苦还是招了口供,若是有价值的消息或许我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谁家没有妻儿老小呢?”一脑门柿子汁的弱弱地说:“姑奶奶,我们先交出钱财再抹脖子行不?”小卉“噗嗤”一声笑了,凑近了小声跟他说:“刚才劝你你做什么去了?这会儿晚了!”她摆手示意众人分别提一个犯人去审讯,而今八方酒楼下面简单的房间有的是。在边上的水盆里洗了手,看着脸色不大好的少爷,她略低下头,推他一把说:“走,回屋说。”少爷叹了口气,俩人还是头一遭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到了拐角地儿昏暗,少爷习惯性伸出手来拉住了媳妇。俩人依旧不说话,回了屋之后,小卉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见少爷盘腿儿坐在炕上打磨一个陀螺。她拉把椅子坐在屋子正中,瞧瞧少爷说:“怎么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少爷把陀螺放下,有些激动地说:“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孟浪?那家伙哪里长得好,你还下得去手动手调戏了!”小卉无奈一耸肩,解释道:“抱歉,在场的蛮兵多,我习惯性按照我们的风俗处事,我们滇国没有男女大妨,碰一下不算什么的。”少爷往前迈了一步质问:“既然你们民风开放,早也没见你调戏我呀?我是长得不如那小子,还是你觉得我不合你胃口?”小卉崩溃道:“对不起,没想到这种醋你也会吃,我下回注意,不碰别的男人了。”少爷不满道:“不是你轻薄他们几句的事儿,而是你为什么当初没调戏过我?”小卉翻着眼皮看他一眼说:“要不我调戏你一次?”少爷眼睛一亮,又往前迈了一步质问:“我只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死缠烂打你才肯接受我,若不是我一直抓着你不放,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气得穆尔卉一步迈到门口,推开房门要走,回头啐了一口道:“我不喜欢你我跟你睡了那么久,你觉得当初我跑不出古家吗?”古鹏脸红,一把拉住她:“没羞没臊的,站在门口呢就说闺房里的话。”伸手搂住她的腰说:“咱俩回屋说好不好?”小卉一把摔开他,嗔怒道:“长行市了,还学会给我摔脸子了?我们滇国的女儿就这样,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从不藏着掖着,不会像你们汉人的大姑娘小媳妇那样儿见了陌生的男人就躲起来。也不会见谁好看就睡谁!我们也是有原则的!”古鹏一看这门大敞四开的,连忙伸手去捂媳妇的嘴。这丫头倒也灵活,脑袋一歪躲过了,古鹏怕他继续说那些话给人家听见,直接探出头来迎上。小卉再也发不出声音,被他亲的天昏地暗,有些上不来气。有些负气地一推,少爷就势躺平在地上,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腿,满脸委屈和痛苦地“哎呦”起来。小卉双手掐腰,带了些刁蛮的语气说:“你就装,你就装,我看你就会这一招!”少爷虚弱地说:“哑妹,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小卉不肯理他,把脖子扭到了一边儿去。院子里传来拐杖的声音,穆恩泰听着俩人好像在吵架,到了近前一看,连忙费力地蹲下拽古鹏,急得叫着:“这个任性的闺女,你男人摔了你都不说扶一下!”小卉哼道:“他就是装得!”穆恩泰举起一个拐杖假装打她,大嗓门嚷嚷着:“伤筋动骨一百零五,就算拆了夹板还得三个伏天才能彻底好了,你说说你身为妻子不心疼丈夫,白在中原住过那么长时间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和宝儿交代?”作者有话要说:宝儿探出个头,不好意思笑笑说:那只羊月底年终忙死啦,只能保证每日一更啦,所以,我去薅羊毛去第80章 绑票提起宝儿, 小卉的眼圈儿又红了。这时候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上面画着宝儿骑在木马上扬着小手,眉眼弯弯, 嘴角还带着笑, 看来这兔崽子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少爷也不装了, 爬起来摸着画像上儿子的脸蛋笑说:“臭宝儿, 叫爹爹!”小卉挤着少爷抢着看画儿,穆恩泰赞叹到:“是宝儿奶奶画的, 古老太太果然大家闺秀出身。”小卉感慨着:“还得是自己孙子才用心,啊善婆画得那是什么鬼东西。”穆恩泰蔫着说:“我想宝儿了。”小卉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问:“那几个内卫审问的怎么样了?”穆恩泰回答:“虽然咱们围献州围得铁筒一般,可还是有人闯了出去给他们皇帝送信。姓黎的援军七日后就到,他们几个就是来探明情况的。大军的路线只可能这两条:一条是走珮城北的河滩, 强攻陀城入献州,另一条是走水路, 你也知道又是水匪又是夜狮国的,正常人不会考虑。”爷俩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大体有数了,小卉又回联军营地布置。马上有大仗要打, 太后做主把小皇帝送回定州行宫。护卫恭候小皇帝和翰林上了马车, 出了联军大营,小皇帝就钻进了母后的车里。然后两伙儿人分道扬镳,小家伙乐得在马车上一蹦多高道:“母后,孩儿最喜欢您了。”在孩子面前小卉还算是个老实持重的, 揉揉他头说:“怕趁乱有人对你不利, 听你继父的话,不要跑出酒楼。”她把小皇帝带到酒楼里, 小家伙就跟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一阵风似得跑到后院,一个高儿蹿到古鹏怀里。古鹏把酒店开业剩下的炮仗都翻了出来,带上媳妇和便宜儿子一家子先放了一通。酒楼的厨子换着花样儿每天给老东家一家做饭,虽然有专门人检查试毒,毕竟比宫廷御厨简便的多,端上来的酒菜色香味俱佳,最重要的都是热乎的。连儿吃出了兴奋的眼泪,拉着娘说:“孩儿已经吃了许久凉饭了,肚子都疼死了!”小卉感同身受,拍拍孩子说:“娘也是去了你后爹家里才混上口热的吃,最开始的时候是一碟子咸菜,好在糙米粥是热的。后来他良心发现了天天大早上就给我吃鸡腿,燕窝,虽然燕窝不怎么样,可至少端来是热的。”少爷委屈道:“我从自己嘴里省给你吃,合着就是热的你才感动?”穆恩泰拿着盛饭的勺子大口喝汤,无奈地说:“皇家对吃要求的高,膳房出来的菜一道道下来层层检验恐怕里面下毒。”少爷没心没肺笑说:“看来话本子里说给皇帝下毒不现实,做起来比登天还难。”小卉哼道:“那得看下毒的人是谁。”一时之间屋里安静了下来,想想她被那毒酒折磨的至今脾胃虚弱,少爷心疼地从老丈人的魔爪下给媳妇抢救出一碗汤来。晚上休息的时候连儿耍赖还要和娘住,少爷黑着脸同他商议道:“你娘忙,如果你答应了她在酒楼的时候你和外公住,那娘不在的时候爹陪你住。”爷俩正式达成了约定,少爷把这小子送到了老丈人的房里。见老丈人神色暧昧地招手,少爷凑到跟前小声叫了个爹。穆恩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瓶什么,塞他手里叮嘱:“回去喝了它。”少爷点头应了回房,半路上尝了一口有点腥辣,分辨分辨滋味瞬间明白了,这是鹿血酒。反正打定了主意不喝白不喝的古鹏开门进屋的时候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媳妇披着件小袄,里面肚兜的花样若隐若现的。她指了指地上的木桶说:“洗脚水给你打好了,赶紧洗了睡觉,明儿一早还得回去点将呢。”少爷只觉得这酒劲儿烧得慌,从搬到珮城他的那种药没了地方补充,近来俩人虽然恩爱不断,都是靠着少爷关键的时候排在外面。今儿个越战越勇,小卉难得告饶一回想早点歇下养足精神,少爷这边儿一个没控制好,就出了点状况。俩人手忙脚乱煮了点红花水替小卉清洗一番,余下的也只能祈祷下一个孩子等着仗打完了再来。第二天一早小卉准备回联军大营的时候,少爷累得腰疼不肯动,一手撑着头,暧昧地抛个媚眼油腔滑调地说:“常来玩呀!”小卉配合地抓给他一把金瓜子,亲他额头一口笑笑离了酒楼。少爷不得不起,厨子胖海昨儿个央求他,赏给他大舅哥一个采买的活计。今儿个那人头一天来当差,少爷还是要提点几句的。尽量用当地人经营,使得八方酒楼不那么引人注目。而今在珮城它就是一个普通的酒楼加客栈,生意还算不错。胖海的大舅子看样子很精明,一口一个少东家带着生意人的谦卑和友善的笑。酒楼里还有自己人充作买办,买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供给地下城堡里的护卫们吃。少爷本人对找上门来卖他吃的用的商人来者不拒,而今在珮城里人缘不错。他见人的时候也贴着点儿小胡子,略微乔装改扮下省得被人认出。胖海大舅子头一天上任,自家的买办阮金带着他去市场上转转,熟悉一下酒楼的买菜流程。少爷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他们哥俩一块儿上了街,蔬菜肉蛋定完了,见今儿个城里来了一伙儿人贩鱼的。哥三个嘻嘻哈哈笑着,指着一鱼篓问价钱,卖鱼的小贩要了一吊钱答应把鱼送给酒楼厨房。可这哥三个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送来的鱼根本就不是在摊上见得那种新鲜的。怒气冲冲的三人冲到摊位理论,却直接被一伙儿渔民绑了票儿。少爷和阮金功夫都不赖,可扛不住人家好手多,又像是有备而来。三个人被绑着出了东城门,自家的护卫才发现吹了紧急警示哨。等着伙计们各自拿着擀面杖,顶门杠赶到的时候,少爷他们三个被抓上了小船,人家还用弓箭射到岸上一份战书。收到飞鸽传书的穆尔卉急匆匆赶回来,看见那战书气得一下子把桌案拍个粉碎。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八方酒楼掌柜的,有钱大家花,听说你们近来发财,兄弟们手头紧,才请你们少东家来做客,限你们三日内准备赎金二百两白银送到天王寨,并且答应从此以后每月孝敬寨子里二十两白银的茶酒钱,我们将保护你们的安全!”穆恩泰气得连连大骂:“老子的女婿才值二百两白银,瞎了你们的狗眼!”小卉气得质问:“爹,你哪头儿的?”今天当值的蛮兵挨了一顿鞭子,他们也没想到无非买个鱼就能被绑票。二百两银子倒是好办,可这个节骨眼儿谁去赎人成了关键。小卉要去,穆恩泰不肯,她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子,到了水匪的窝里怕她吃亏。穆恩泰找来东边水域的图纸瞧瞧,狠狠砸一下桌子道:“先赎出来鹏儿,等鹏儿安全了,老子灭了他的鸟寨子!”绍辉匆匆赶来,一口就应了去赎少爷,他俩口音完全一样,只说是少爷的亲哥哥没人怀疑。这边儿张罗着赎人,被绑的三个肉票里少爷和阮金虽然不怕,可胖海的大舅子却吓得尿了。这小子战战兢兢连说流年不利,被塞在地牢里一会儿求佛,两会儿碎碎念着要拜菩萨还愿。地牢里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不屑地冲着胖海大舅哥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