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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婢要翻天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1 / 1)

只见那牛逼哄哄的马前蹄抬起,撒娇般嘶鸣着跑到了这边阵营。那牲口哇哇怪叫着吩咐:“来人,给本将打水洗眼睛,宋将军你去结果了穆尔卉的小白脸,那孙子太缺德!”大部分蛮兵面面相觑,阿金将军等几个近随兴奋地喊叫:“果真是小红,果真是小红。”小卉现在骑的这匹黄马听见大伙儿喊它名字,纳闷的扭着脖子四处看。小卉兴奋地跳下马,用手中的双刃斧直接戳向了那牛逼哄哄将领的屁股,阿金将军催马过来一脚把他踹了下去。那匹红马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把头埋进了小卉的怀里。马鬃蹭着小卉的胸甲,前腿略弯曲,示意她上来。见小卉跳上了自己的背,那马前蹄扬起,响亮地嘶鸣了一声。正在流眼泪的那个牛逼哄哄的将领气得大骂:“御赐的马竟然是个反骨仔!”小卉洋洋得意骑着马在自家营地绕了几步,小手一挥示意进攻。看着已经被捆成了粽子的敌将,小卉笑嘻嘻说:“看在你把我的马喂得还算不错的份儿上,今天不杀你!”那匹叫小红的黄马哀怨地看着主人和别的马亲昵,古鹏拍拍它的马背安慰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叫小红了。”古鹏方才骑的马在和那牲口对戟的时候一吃力累得尿了,这会儿卧在地上休息。古鹏上了黄色小红的背上,牵着自己的那匹马,跟着大军往前推进。主将被擒,几千伏兵树倒猢狲散,没用上半个时辰跑的跑,被抓的被抓,还有一些命丧当场。古鹏也不在乎蛮兵看他的眼神有几分轻视,见媳妇骑着她的真正小红正在河滩上撒欢地跑,连忙催马追上劝说:“歇歇吧,这马也打了半天的仗,你看它都出汗了。”兴奋之下的小卉侃侃而谈,这马随她征战四方,昔年和亲入京作为重要的陪嫁带入了京城。可惜新婚夜太子府邸被攻陷,这马也被秦正显那王八蛋得了去。战场上一人一马相见,从它的眼神里小卉就知道,她的小红一定会帮她的。蛮兵无心追击,清理了战场继续向前。纤夫们合力把船只拉过这片水域,小卉又征求了一下古鹏的意见,他到底能否适应船上的生活。古鹏咬牙应承道:“没问题,我要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小卉点头应了示意他上船,亲自牵了两匹马往船上走。黄色的小红气炸了肺,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在跳板上,突然一抬前蹄就要把红色的小红踹进水里。这红色的小红也不白给,立刻站起,嘶鸣着要和黄色的小红死磕。小卉拼命去分开它俩,人就站在两匹抽风的马中间。吓得古鹏连忙把她抱住,恐怕哪个蹄子再伤了她的媳妇和女儿。眼看着黄色小红一蹄子踹在古鹏屁股上,就听见“扑通”一声,古鹏直线掉进了水里。跟着的蛮兵吓得跳进去了五六个捞人,红色的小红满眼嘲弄的笑,显然是笑话它:傻逼,你惹祸了吧!古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爬上了跳板不由分说牵着黄色的小红就走,边走边说:“咱哥俩也合作过,以后你跟我混了,玩心眼儿你不如那老家伙,人家是你前辈!”小卉倒也不会因为马踹了古鹏把马怎么样,她牵着自己久别重逢的马上了船,亲自安顿了豆饼草料。蛮兵议论纷纷:“看见了没?这也就是小红踢的驸马爷,换成是人早给剁了!”边上的小声说:“都是咱们殿下骑过的,一样,一样!”古鹏听了个清清楚楚,内心咆哮道:我是在上面的那个好不好?他一边揉着受伤了的右手,一边回了船舱。连儿那小兔崽子抱着古鹏的枕头已经睡着了,这会儿脸红扑扑的,一摸额头有些热。这会儿也顾不得他自己的伤,赶紧给诊脉煎药,这孩子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病得可不轻。他靠在后爹怀里喝着苦药汤竟然没躲,晕乎乎又要去睡,被古鹏塞到嘴里一颗梅子糖。连儿眼睛一亮笑说:“还有这福利呢?”忽然见到古鹏手上有血,连连叫嚷:“娘,我爹受伤了。”小卉拿了干净的衣裤,提着食盒进来说:“知道了,被马踢了。”见连儿一脸同情地看向古鹏的头,气得古鹏照着脑袋给了一下骂道:“不是踢得脑门!”一家三口哈哈笑了一番,小卉把少爷虎口上的伤包扎好。见他神色萎靡,小卉安慰道:“你晕船吐了一天,又不以力气见长,吃亏没什么丢人的。”少爷嬉笑着搂着媳妇的腰说:“我只要不把人丢了,丢人无所谓。”审问俘虏的回禀,被抓的那个牲口就是秦正显的小舅子郭洞全。这小子是大昭国出了名的虎将,当初攻陷皇城他是首功。秦正显缴获了小红这匹千里马,自然巴巴地送给他。虽说这宝马良驹赠壮士,红粉赠佳人。可惜这小红依旧忠于旧主,选了小卉这个红粉佳人。看着郭洞全被迫跪在甲板上,小卉低声问道:“我只问你,先皇是怎么驾崩的?”郭洞全把脖子扭道一边啐道:“先皇在天之灵也不会容你,不守妇道的女人!”小卉扶着自己因为有孕不时疼痛的腰笑说:“我虽然又嫁了男人,可没弑君夺位,先皇若是在天有灵,睡不着觉的也该是秦正显。”郭洞全除了骂一句句“淫妇!”也不肯说其他。小卉笑笑说:“你不肯说实话也无所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我随便编造一个儿子逼死老子的故事,凄惨些,血腥些也是一样的。反正你的姐姐是活不了了,就算秦正显不杀她,落到我手里自然和你的女眷一齐充作军妓。我的兄弟们可是素了好久,皇帝的女人细皮嫩肉的想来是都想尝尝!你也知道,我们蛮人随便,据说你府里女眷上百,你母亲虽然五十多了,据说也……”这回这个郭洞全受不了了,咆哮道:“淫/妇,你杀了我,放过我的家人。”小卉咯咯笑道:“你一口一个淫、妇叫我,我保证让你家里的女人们比淫/妇还淫、荡!”郭洞全低下了头,悲凉地说:“太子妃娘娘,各为其主,臣也是没有办法。先皇被六七个武士逼到了勤政殿,一听说太子殿下和您命丧洞房拔剑自刎,临终前叫的是:正志,父皇以为给你找个好媳妇就能扭转局面呢!”小卉继续问:“靖德皇帝临终的时候,手腕子上戴了一串香珠,珠子去了哪里?”郭洞全尴尬道:“我媳妇说那珠子稀有,从太子府缴获的东西里挑拣出去自己戴了。”穆尔卉阴沉沉道:“那是我们大婚时候的定礼,那串珠子是我父皇送给他的礼物,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也配?”小卉扭头吩咐阿金道:“这是弑君夺位的主犯,千万看押好了,待连儿正式登基把他千刀万剐!”第90章 登陆船舱里弥漫着一股酒味儿, 连儿这会儿被古鹏扒了个精光。爬在榻上,古鹏正在用酒给他搓着前后心。见母亲回来,连儿不好意思的拉着被盖自己的身体, 古鹏啐道:“害羞什么?你娘什么没见过?”这小兔崽子意味深长的从上到下打量古鹏, 气得他扭身端着搪瓷碗走了。边走边说:“这孩子越发猥琐。”小卉无语道:“本来规规矩矩一个孩子, 让你带的贫嘴恶舌地惹人厌!”她坐到方才古鹏坐过的地儿, 摸摸额头说:“你后爹医术很好的,不是娘不给你传御医, 实在是御医只会背医书,斟酌着说些听不懂的官话。”连儿烧得眼睛有些迷离,拉着小卉的手蹭蹭手背亲昵地说:“儿子明白,娘不必解释,若是怕担干系找来一群御医, 只怕这会儿折腾的更受罪。”古鹏端着药碗回来,连儿露出嫌弃的眼神, 夸张地带着哭音说:“还喝呀?不要!”狞笑着的古鹏一把提着连儿起来,见他躲闪着嫌弃药苦,直接捏了鼻子就灌。这孩子呛着吐了些,古鹏又把碗底的药用勺子装了也强迫着他喝了, 搬来自己的被子盖在他的被子上。直接索性躺在他身边守着他。小卉见古鹏可怜兮兮没有盖的, 把自己被子也挪了来,让古鹏往里躺躺,两口子盖一床被子陪着发热的连儿。这熊孩子拉着后爹一只手睡得倒香,古鹏不时摸摸他额头。又过了一个时辰, 孩子额头汗津津的, 确定没事之后,精疲力尽的古鹏在拱在媳妇的怀里睡得跟死猪一样。这觉醒来连儿浑身畅快, 伸个懒腰一看后爹猥琐地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这手完全淹没在母亲的衣襟里。顺着后爹手腕子瞧着白花花的嫩肉,连儿脸红把头扭在一边儿。小卉猛地醒了,一见连儿的眼神连忙把衣裳拢紧,尴尬地低头。连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假作迷糊道:“娘,我肚子饿了,想吃葱油鸡丝面。”古鹏一听连儿叫吃的,连忙坐起说:“今个只许吃些白粥,馋嘴也等着彻底好了的。”匆忙下了地的连儿,忽然扭回头冲着后爹俏皮一笑,伸出手指头在自己脸上轻轻羞了两下就往船舱外面跑。古鹏莫名其妙,小卉满脸通红抡起小拳头就捶他,边锤边抱怨:“那么大孩子睡在身边儿,你就不能克制些。”古鹏的挥舞着手去架开媳妇的拳头,不停地告饶说:“媳妇我错了,等到京城就给兔崽子娶个老婆。”他躲得狼狈,手上依旧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小卉一边替他右手换药,一边想起她出嫁时带入京那串香珠,那是她母亲母族特意送来给小卉,让她送给将来夫君的礼物。寓意着要把她爱的那个男人牢牢栓住。她的母亲是露初国的公主,因为露初族国的风俗一夫一妻,穆恩泰一生只有一位皇后。他并没有纳妃不说,在皇后薨逝以后都没有续娶。滇南各国都佩服穆恩泰的情谊,尤其是皇后的母族,把在宗庙供奉了多年的香珠送到了滇王宫。那珠子亲正志戴过,再给少爷不合适。小卉打算把珠子要回来自己收着,她可不想秦正志真在阴曹地府等着和她再续前缘。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笑意,那真正的小哑巴婢女也不知道姓名,自己替她取一个,封做贵妃陪他好了。古鹏也不知媳妇想什么呢,他招呼厨房做点白粥,要了两碟咸菜省得连儿馋嘴。又怕委屈了肚里的女儿,给媳妇单独加了个咸鸭蛋。一家三口都喝了点稀粥就着咸菜。连儿眼泪汪汪看着小卉,弄得小卉心软说道:“今个若是见好,就给你炖肉吃,看把孩子馋的。”连儿摇头,小手拄着腮帮子说:“我想起和我娘,我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小卉同情地看他一眼,商议着说:“你的名字应该改改,入京城之后得和同辈分兄弟做个区分,娘想了想,给你更名为秦琮琏。秦宗连改成秦琮琏,一个庶出的孩子承袭宗庙社稷,继承大统,也确实是福运不浅。连儿并没有立刻磕头谢母后赐名,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看起来已经不把做皇帝放在心上了。他在古鹏身边扭来扭去探听着他前几日和自己说在外做生意遇到的趣事的下文。小卉黑着脸说:“这辈子你是别想再逍遥江湖了。”连儿低着头讷讷地问:“我想给后爹把公爵府修在皇城外面,你们不能就这样不管我了。”小卉没接他的话,快速划拉几口放下筷子出去安顿人去。把郭洞全的口供公之于众,有利于瓦解忠于秦正显的那群将士们的军心。果不其然,连着几天船队都没有遇到像样的阻击,甚至还有几路水师过来投降,愿意辅保正统,共同讨逆。这些琐事,阿金将军同他们谈妥之后直接带他们参拜昭国皇帝。小卉这几天安安分分躺在舱里养胎,她的女儿已经有了胎动,不时碰触一下她的小腹,似乎在和母亲打招呼。古鹏展开母亲的来信,一字一句念给媳妇听:宝儿已经能认下几个字,能背下汤头歌了。小卉好奇地说:“难为我的宝儿了,我都背不下那汤头歌,还有那些十八反什么的,可有说给他,老话说子承父业,可不要辱没了家传的医学。”少爷轻轻揽着小卉,大手按在小腹上,不时蹭蹭那已经凸出的肚腹,柔声说:“乖女,多在娘肚里住些日子,别和你哥似得,出来的那么急,小猫一样大小。”小卉靠在少爷怀里说:“给太太去信儿,命妥当人护送他们娘俩先到珮城,汇合了老爹一同上京。等闹完连儿登基的事儿,咱们带着两个孩子给他们爷爷上过坟,再缓缓回滇国接受子民的朝拜。”古鹏这回答应了个痛快,立刻下地去写信给母亲。又在水上漂了几天,就在古鹏适应了船上生活的时候,船只靠了岸。双脚踏上实实在在的土地,古鹏依旧觉得脑子在摇晃。肚腹里不时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时刻想吐。那匹黄色的小红而今成了他的坐骑,几番与原主厮打皆以失败告终的马有些颓废。看在古鹏亲自给添夜草的份上,才算勉强有了些愉快的神情。经常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它曾经的主人穆尔卉。连古鹏都看得出,那匹真正的小红确实和媳妇有十足的默契,它似乎已经察觉到小卉怀了身孕。任何人靠近媳妇的小腹,小红都会用自己健硕的身体把小卉整个遮挡住。偶尔遇到伏击,这小红蹿蹦跳跃依旧能保持平稳,一人一马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回晚上添夜草,古鹏都屁颠屁颠给小红抱去一大捆草料,奖励它尽心尽力照顾自家媳妇。小红对他的示好并不十分买账,经常在他手心打个响鼻,然后扭过高傲的马头,只看草料不看他。大军越往北走,越见荒凉,当初繁华的京都一代而今满目萧条。朗州城外,水路两军正式会师,铭王率领宗亲,绍辉率领武将,迎圣驾和蛮兵入城,安顿在临时行宫下榻。小卉耐着性子陪着小皇帝接见了新归顺的文臣武将,正式把郭洞全交给铭王看押就借口累了回房休息。小皇帝穿着板板正正的龙袍,一坐就是个时辰,不时用眼神示意后爹别走,再陪他一会儿。古鹏惦记媳妇,连儿的手在案几下面索性拉住他袖子,赖着他陪自己。趁着休息的空儿小声念叨着:“后爹,带我出去逛逛呗。”古鹏满脸为难的神色,连儿继续晃着他袖子百般撒娇。总算是一波又一波人见过,众臣恭送圣驾。人前古鹏恭恭敬敬伸手搀扶着小皇帝出了正殿,刚下了台阶一拐,小皇帝反手拉住他就跑。急得古鹏连连喊他:“你慢点儿,龙袍长,仔细踩到摔栽了牙!”这小家伙拉着后爹的手继续疯跑,边跑边小声说:“别喊,给我娘听见,你别什么事儿都跟媳妇说!”后院窗户大开着,能看见背着手的穆尔卉挺着肚子站在地图前,不时计算着什么。古鹏刚想进屋和媳妇打个招呼,连儿一捂他的嘴,往后拖。爷俩悄悄绕过小卉的屋子,这才加快了脚步到给连儿准备的房里换了寻常衣服。侍卫上前,被连儿喝退,古鹏急道:“底线是带上阿金或是绍辉以及几十个护卫,不然没门!”连儿坐在门槛纠结道:“就出去一小会儿,带上舅舅的话他肯定告诉娘。”古鹏也坐门槛上说:“那让阿金带人保护你。”小家伙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满道:“阿金出门前肯定和我娘先请示,回来再汇报,还不如带舅舅呢!”古鹏一歪头,喊廊下当值的护卫上前说:“请绍辉将军过来说话,陛下要见他!”护卫撒腿快跑,不一会儿绍辉进来一听要出去听戏买糖,气得直蹦道:“这个节骨眼陛下安分些吧,城里敌我尚不明显,太后刚刚传懿旨吩咐行宫的护卫换岗,要求蛮兵占一半儿以上呢。”古鹏拍拍连儿说:“你舅舅不同意!”连儿继续撒娇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帝,你们俩欺负人!”古鹏摊手劝道:“那你下圣旨啊,绍辉不听就是抗旨。”连儿小眼睛转转,突然滚到绍辉怀里哭道:“娘亲舅大,您就心疼一回外甥呗,要不外甥给你磕一个?”绍辉吓得要跑,连儿一瞪眼道:“你敢跑我就敢跪。”绍辉无奈道:“臣去挑些护卫”。第91章 血染行宫借口出去调集人手, 绍辉偷偷命亲随给小卉送了个信。亲随回来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绍辉眉头拧着要亲自去说。亲随连忙叮嘱:“太后的意思,让您安心去玩就是。”他指了指房里古鹏, 亲随小声说:“太后懿旨, 没有什么意外就别惊动贤德公, 他要是知道容易坏事。”绍辉满脸不大情愿领着三十多好手装扮成寻常人家仆役, 翻着白眼跟在古鹏后面出了临时行宫。小皇帝眉开眼笑牵着后爹的手,一会儿要买面人, 一会儿要吃凉粉。他兴致勃勃地逛着街,丝毫没注意从他出门,就不断有人跟踪。行宫这里徽王求见,侍卫搜查没有兵刃后,一个内侍领着他往里走。行宫里五步一岗, 十步一哨的,昨日准备接驾时他安顿的护卫已经被蛮兵替换了大半。内侍笑吟吟提醒着:“王爷慢点儿, 留神脚下台阶。”随着内侍的提醒,已经绕过回廊去了二道院儿。正房三间宽敞明亮,天气暑热,这窗户大开, 身着明黄色宫装的穆尔卉手里拿着团扇, 轻轻扇着风。到了门口,徽王掸掸袖子跪下冲着正房磕头,利落的站起又往前迈步跨过了门槛继续磕头道:”臣弟,叩见太后娘娘。”穆尔卉打扇子的手住了, 嫣然一笑道:“王叔快快请起。”话虽客气, 并没有让内侍给搬椅子赐座。徽王偷眼瞧着窗下的穆尔卉神色有些慵懒,大大方方歪在贵妃榻上, 明显凸出的小腹至少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心说这老娘们怀着孩子竟然还能领军北上,看来平时小看了她。小卉又开始摇晃手里的扇子,慢声细语道:“大热的天,难为王叔想着进来瞧本宫,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吗?”徽王磕头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胁迫着国公老爷和国舅老爷上街玩耍去了,而今乱世怕是有危险。”穆尔卉一听把扇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摔,大喝一声:“传阿金!”阿金一溜小跑进来,撩衣服跪下磕头道:“公主殿下,唤臣有何吩咐?”小卉着急道:“昭国的皇帝陛下贪玩儿,已经溜出去玩耍去了,你速速多带人手去把皇帝请回来,若是有了差错,我拿你是问!”阿金尴尬道:“若是皇帝陛下不听末将的如何?”小卉从怀里拿出禁卫的腰牌,扔到了阿金手里说:“若是不听,抓了带回来,恕你无罪!”见太后动了肝火,阿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人刚就出门,就粗声大气地调集侍卫。暂且把行宫的保卫工作安顿给了原有的汉将,仅仅留下二十几个蛮兵守卫着穆尔卉居住的院落。小卉随手拿了边上架子上一本书躺回到窗前榻上歪着缓缓地看,不时发出忍俊不禁的笑,显然看得是演义话本子一类。看着徽王依旧站在那不走,小卉把书放下问道:“王叔还不抓紧回府歇息去,还在这儿有事吗?”徽王听着院里脚步声纷杂,应该是自己安顿的护卫换岗接近了这个院儿,没话找话道:“臣弟从原来巡抚的冰窖里挖了些冰块,明儿给太后运过来降暑。”小卉笑呵呵说:“王叔惯会拿话搪塞我,若是当真有心请我吃冰饮,这会儿怎么不送进来呢?”徽王尴尬道:“太后娘娘秉性柔弱,恐怕寒气太盛伤了凤体,自然是先请示后才敢孝敬。”院子里已经开始核对护卫口令了,内侍进来禀告道:“太后娘娘,二门这儿当值的侍卫头目霍启给太后娘娘请安。”小卉点头说:“知道了,吩咐他们仔细当差,别混进闲杂人等。”内侍应了出去宣旨,徽王心中有数,站直了身子劝道:“皇帝也不小了,可这孩子太过贪玩,想来亲生母亲是个低贱的家妓,缺乏教养,实在配不上太后养子的身份。”小卉放下书,眉毛微微一挑,笑吟吟看着他说:“王叔有何高见?”徽王自信满满地笑着说:“娘娘完全可以另择出身高贵的子嗣继承皇位,反正娘娘并不贪恋皇权富贵,我们中原虽然有子承父业一说,可也有过兄终弟及。”小卉夸张地笑说:“王叔原来是打算自己挑起重任,承担社稷呀,果然是胆识过人。”她左手依旧扇着扇子,看着徽王这会儿额头上青筋凸出,双脚不时抖动,一双眼睛不时瞄着屋子四周。一眼看到桌案上的茶壶,腿微微前屈,又要往前迈步的想法。见太后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徽王定定心神儿,自顾自的去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小卉用扇子掩着口鼻笑说:“王叔可想好了再摔,那壶是我家那个平素喝茶的。你也知道公子爷对日常用的器物格外在意,我怕你赔不起。”徽王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后娘娘养个小白脸也就罢了,而今身怀六甲,只怕临盆时不好和天下人交差吧?”小卉故意挺了挺自己的小腹说:“我的孩子,跟她爹能交差就行,不用和天下人交差。”瞧着小卉气定神闲的样子,徽王觉得有诈。这会儿行宫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手,徽王又觉得穆尔卉是装腔作势,这老娘们是个出名的狠角色,只要收拾了她,捏死那小皇帝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无二。话虽然说得平和,已经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徽王把那茶壶高高举起,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他自己见驾之前身上的利刃都留在了行宫外面,这会儿怕太后动手擒拿他,到处找个防身的武器。墙上挂着一口古朴的宝剑,剑鞘上镶嵌着三颗红宝石,想来不是凡品。知道穆尔卉好身手,徽王抢在她动手之前把墙上的佩剑摘下。毫不犹豫地往外一拔,只是没想到带出一股烟雾,呛得他连咳嗽带流眼泪。小卉善意地提醒:“你知道的,我家那个是个大夫,前儿配药找不到药杵,我那柄剑仅仅是用来装点门面的,他就拿去用了。我劝你别揉眼睛,真的会瞎的,那药粉是用来烧鸡眼的,腐蚀性很强。”徽王疼得满地打滚,双手不停地砸自己的脑袋,任凭眼泪泉涌一般洗刷着眼里的异物,小卉抱着胳膊瞧热闹,听着院里乒乒乓乓兵刃撞击的声音。院墙上不断往里飞人,外出寻找小皇帝的蛮兵已经在阿金的带领下和留守的蛮兵里应外合把徽王的人马困在院中。屋里徽王惨叫声不绝于耳,小卉捂着耳朵坐在窗户台上,一对玉足悠荡悠荡只瞧热闹。有那不长眼的投掷个暗器过来,小卉随便躲躲,实在是徽王的人来势汹汹,眼看着躲闪不及,小卉索性把徽王捆上挂在窗口做肉盾,她躲在徽王身后继续瞧热闹。主子已经被俘,这谋逆的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这群护卫倒也不傻,开始拼命往外冲杀。大门外面也正是热闹的时候,柴老将军领着亲兵卫队正在用圆木撞击行宫的大门,边撞边喊:“太后娘娘开门呐,老臣听闻徽王谋逆,特来护驾!”阿金这会儿绞杀这群谋反的侍卫精疲力尽,他们人数过多,若不是见徽王被俘没了斗志,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说。听见门外救驾的援兵进来了,就要张罗去开行宫大门被穆尔卉喝止。命阿金准备弓/弩手,只要大门被撞开,无论是徽王造反的人马还是所谓救驾的援军一律射杀。阿金有些犹豫,小卉正色吩咐道:“只要不是蛮兵,今天谁踏入这个大门就杀谁!”主子下了死命令,阿金立刻吩咐护卫弓/弩准备,箭尖儿对准了大门方向。听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场的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身上挨了好几下暗器的徽王悲凉的哭道:“我这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了,弑君的罪名是我的,柴东林那个老匹夫捞实惠的。”小卉冷笑了一声,对徽王说:“傻逼,姐姐教你个乖,柴东林那个老匹夫后面还有黄雀呢!”徽王不忿道:“你说我才是那个蝉?”听着喊杀声起,大门外又是一场血战。小卉端起茶杯吸溜着早就凉了的茶,吩咐双腿筛糠的内侍再去给她换一杯。撞击大门的声响虽然缓慢了许多,阿金可不敢擅离职守,也就由着刺杀太后的那群刺客跳墙的跳墙,爬树的爬树,纷纷逃了出去。街上串锣齐响,警戒哨音刺耳。打到傍晚的时候来了马队,并且听到咕噜咕噜车轮响,显然是运来了重型军械。破败不堪的大门最终被撞开,一声巨响砸落在地面上,扬起巨大的烟尘。浓烟中遍地狼藉,穿着一样盔甲的士兵尸体层层叠叠摞在一起,区别也仅仅是领口系的巾带颜色不同。柴东林的山羊胡子上染满了血,悲怆地喊道:“太后娘娘,徽王,铭王要造反,老臣护驾来迟!”小卉冷哼了一声,手举在空中。数百箭头对准了大门,满身是血的铭王磕头道:“臣弟护驾来迟,求太后娘娘恕罪!”铭王身后的武士脖子上都系着红色布带,这会儿虽然刚刚经历一番恶战,眼睛里依旧是狡黠狠辣的神色。小卉微笑不语,也不示意弓/弩手退下。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绍辉一个亲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太后娘娘,陛下在正泰街遇刺!”小卉定定心神问:“陛下,贤德公,虎贲将军可有伤损?”亲兵磕头道:“回娘娘,陛下等三人已经进了城外蛮兵的军营,阿善将军,济灵将军率四万人马,奉您腰牌号令已经包围了行宫。”第92章 水泡得知蛮兵已经包围了行宫, 小卉长出了一口气,命主将近前回话。济灵将军到底伶俐些,一见小卉直接跪下磕响头道:“末将死罪, 驸马爷用胳膊替昭国皇帝陛下挡了一刀, 虽然性命无碍可流血……”小卉立刻急了, 额头见了汗, 流星往前迈着腿打断道:“不是说没有伤损吗?”她眉头拧着,看看这满院狼藉, 吩咐一声:“阿金,交给你了!”济灵将军继续磕头说:“是驸马爷不让小的们说,怕殿下惦记着,没大碍,血已经止住了, 驸马爷的意思是您不必为他忧心,先把这边儿要紧事处理了, 他随后就领着小陛下回来。”穆尔卉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济灵的脖领子问:“驸马当真没有大碍?陛下和绍辉怎么样了?”济灵磕头道:“匕首已经取出来了,伤在左胳膊肉厚的地儿,绍辉将军护送驸马爷和小陛下直接往咱们大营突围, 受了些轻伤, 这会儿他负责保护小陛下的安全。”看看这断壁残垣的,穆尔卉尽量忍耐着恶心。刺鼻的血腥味儿让她五脏六腑不住地翻腾。孩子或许感受到了外面的肃杀,也不停翻身踢腿抗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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