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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TXT全集下载_57(1 / 1)

魏大爷站在门口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冷淡地点了点头,“放这儿吧。”他们家在屋门旁用砖头砌了一间小仓房,正好有一个半人高的小石台伸出来,鲁盼儿便将盘子放在石台上,努力笑了笑,“要是觉得硬的话,也可以煮煮再吃。”魏大爷一转身进了屋。鲁盼儿很想把盘子端回来,不管大家怎么想,可自己并不欠任何人的,凭什么对自己摆脸色?可毕竟送出去的东西,立即拿回来总不好。几个小年青就另一样了,见了炸挂面好奇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呀?”争着抢着几口吃光了,“真是好吃!谢谢嫂子!”他们的笑是真诚的,鲁盼儿明白这些住单身的年青人都没有分房子的资格,在这场风波中自然置身事外,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笑容还是让自己心里舒服多了。夜里下了一场雨,清早空气格外清冽,鲁盼儿打开屋门,一眼就看到对面屋门前的白瓷盘碎片,还有七零八落的炸挂面。自己好心被糟蹋了,最喜欢的盘子也碎了一个,鲁盼儿觉得很不值。“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杨瑾也出来了,顺着鲁盼儿的目光也看到了地上的碎盘子,怔了一下,便走了过去。鲁盼儿一把拉住他,“算了,他们年纪大了,吵起来不好。以后别理他们就是。”“年纪大了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好意也没什么,我去问问他们,为什么故意将我们家的盘子打碎了?”“也不见得是他们故意打碎的,”鲁盼儿看看情形,“他们只是没收起来,夜里野猫野狗吃了东西又把盘子碰到地上。”“就算是这样,也是过分。”杨瑾性情平和,可今天却生气了,被鲁盼儿拉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叹着气说:“也许我坚持要回房子是错误的?”“有那么几次,我也以为我们是错的。”鲁盼儿摇摇头,“不过,现在我重新确定了,我们没错!”“想逼着我们把房子让出去的人,其实不就与欺负田翠翠家的万局长一样吗?就是看不得别人好。”“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推行包产到户、允许做生意挣钱,谁也不能随便抢走别人的东西了。田翠翠不会让别人拨她家的菜,我也不会让别人把我们家的房子分走。”妻子的比喻再合适不过,杨瑾就笑了,“没想到你平时在家,讲起大道理竟比我们还要透彻。”“身在家里与社会接触更密切,”鲁盼儿就说:“过去,我在红旗九队给社员们做衣服,还要担心被万书记和吴队长抓到把柄;现在我光明正大地开裁缝店,什么也不用担心。”“其实我也一样,过去成分不好,说话办事处处谨慎,看书也小心翼翼,只怕别人发现。现在,我竟能来到从小梦想的大学来读书,还参加了学校的科研课题,以后我还会继续读研究生……”“我们以后不理他们就是,”鲁盼儿轻轻笑了,“孩子们都累了,现在还没睡醒呢,我去熬点粥。”“让他们睡着,我去买油条……”吃过早饭,住在后院的韩冬过来还盘子,顺手捎了两条腊肉,“我爸爸妈妈昨晚回来得晚,今天一早又去学校了,让我送过来的。”说起韩冬一家,倒与杨瑾有些相似,他的父母也是燕京大学的老师,而他与杨瑾又同为燕京大学七七级学生,不过因为他是七七年高中应届毕业生,格外年少,腼腆地笑着,倒像个高中生。鲁盼儿接过盘子和腊肉,心里感慨这才是知礼数的人家,又笑问:“我们老家那边不做腊肉,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吃?”“炒菜或者蒸熟都可以,不过我最喜欢吃腊肉焖饭。”韩冬笑着说:“把腊肉切成小丁,再加上胡萝卜丁炒一下,放在米饭里一起焖熟,又省事又好吃。”杨瑾原与韩冬曾在学校见过,昨晚见面后才知住在一个院子里。既是同学,自然亲切,便笑着说:“没想到你竟会做饭?”“我爸爸妈妈工作忙,我很小就会做饭了,而且还会做好多菜呢!”韩冬就说:“不过嫂子做的炸挂面可真了不起——我们也时常吃挂面,却从没想到这样的办法!”“其实炸挂面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他。”鲁盼儿便笑着指向杨瑾。“真的吗?”韩冬瞪大眼睛,“没想到你竟然是厨艺高手呀!”“什么厨艺高手,其实是这么一回事儿,”杨瑾笑着说:“插队的时候,过年了知青点儿只剩下我一个人,想吃麻花又不会做,就把挂面扔到油里炸,一根根的很脆也很香,就是硬了点儿……后来她见了,先把挂面煮软放凉再炸,家里人都觉得特别好吃。”他又指回了鲁盼儿。“噢,原来如此,”韩冬恍然大悟,“我说挂面怎么能卷起来呢。”鲁盼儿见韩冬颇有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又告诉他,“煮挂面的时间不要太长,面条太软就做不成形了;炸好挂面要立即撒上糖和芝麻……”“我知道了,晚上就试试。”韩冬笑着转身,“我先回家了——咦,朱光潜的《歌德谈话录》”他停住脚步,目光牢牢地盯在一本书上丰美正要将书送到东屋,就被韩冬迎面拦住,便笑着点头,“不错,正是朱光潜翻译的《歌德谈话录》”“能借我读读吗?”韩冬这时抬起头看到丰美,方觉得自己唐突,“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丰美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便把书递给杨瑾,“这是我姐夫的藏书,我也是向他借的。”韩冬又转向杨瑾,“我早想买这本书了,可是一直买不到……”杨瑾就笑了,“你拿去看吧。”韩冬拿了书,“谢谢!”抱着高兴地出了门。第176章 肝阳上亢因为搬家, 鲁盼儿暂时停下收缝纫活儿, 又将先前接下的几件衣服抓紧做好送回剪刀胡同那边。小郭并没在家, 鲁盼儿手里虽然还有钥匙,也不好进去。正是夏日,天气和暖, 她就在院子里坐着,等着顾客们来取衣服。约定的时间过了, 最后还剩下一件没来取——是王玉竹的, 她便直接去了磁器口家具店。不想, 家具店大门紧关,鲁盼儿算是熟客,便绕到后门——这里先前都是做生意的人家, 前面是店, 后面又都有一个大院子,堆满旧家具的那户就是王家。王玉竹正在院子里用一个小煤炉子熬汤药,烟气与苦森森的药气混在一起, 熏得她侧了头咳嗽。鲁盼儿急忙过去问:“是谁病了?”玉竹抬起头, 苦笑一声,“我爷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生了气肝阳上亢,抓了几副中药吃着呢。”“什么事儿生气了?”王爷爷一向笑眯眯的好脾气, 怎么能气到生病吃药了呢。“我哥不想再学木匠活儿了……”王爷爷一心想把重新祖传的家具店发扬光大, 就连匾都十分重视, 眼下孙子却不肯学手艺, 自然要生气的。而且鲁盼儿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玉楠是不是听了小郭的话才改主意的?”“嗯,”玉竹点了点头,“从认识小郭之后,他就天天往那边儿跑,说是要改行做古董生意,爷爷将他关在家里,结果他半夜跳窗户跑了。”“都是因为我们搬家,他们才认识的……”鲁盼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跟你们没关系,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想走谁也拦不住,”王爷爷从屋子里走出来,“牛不喝水强按头,原是我想岔了。玉楠就不是做木匠活儿的材料,教他几年了,现在也打不好一把椅子,眼皮子又浅,又爱钱,还吃不得苦,跑就跑了吧。”鲁盼儿便说起小郭,“我爱人与他认识好几年了,他先前在襄平县书店工作,时不时收些古董倒卖,如今做得越来越大,索性辞了职。他租了我家的房子,王爷爷时不时过去看看,也许就能见到玉楠了。”“我想把老店重新开起来,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小的?如今我年纪大做不动了,他既然不肯做,我就把家具店收了,”王爷爷摇摇头,“铺子租出去,我和玉竹收租子还省心省力了呢!”这两年磁器口街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繁华,王家的房子正在整条大街最中心的地段儿,鲁盼儿就笑着说:“这么好的位置,租出去价儿还不能低了呢!您老就在家里享福也不错。”玉竹却又担心,“房子租出去,那我们住哪里呀?”“在院子里盖几间房,我们搬到后院住,还清静呢。”王爷爷已经有了打算,“东边盖两间,西边盖两间,北边再盖一间半,五间半房儿,我们爷俩儿用三间半,西边的两间也租出去……”大家说话,一时就没顾上正熬的药,就听“嗞嗞——”声,药扑了出来。玉竹赶紧拿毛巾垫着将砂锅端下,又将药倒在碗里,却只半碗,“洒太多了,我再熬一副吧。”“别熬了——就这半碗我也不喝!”“怎么能不喝,有病就得吃药!”玉竹还要说什么,王爷爷接过药碗,顺手把药倒在地上,“想开了,病也就好了,还吃什么药!”“哎呀,怎么倒了!”玉竹气得跺脚,“您就是怕苦,才不肯好好吃药!”“谁怕药苦了?”王爷爷才不承认,“我病好了,当然就不吃了!”看着这爷孙俩儿斗嘴,鲁盼儿笑了,“不吃就不吃吧,王爷爷遇事儿想得开,一定能活九十九!”“哎哟喂,借您吉言了!”王爷爷又笑着对孙女说:“你看,小鲁都支持我不吃药了呢。”玉竹没法子,“算了,我管不了您。”鲁盼儿把衣服交了,闲聊了一会儿又邀爷孙二人有空儿过去玩儿才回了家。梓恒和梓嫣正在客厅里摆积木,见妈妈回来了就扑上来,鲁盼儿便抱起梓嫣,又牵着梓恒进了书房——杨瑾带着弟弟妹妹整理家里的书。不想韩冬在一堆书中站起来招呼,“嫂子回来了。”鲁盼儿便笑了,“居然麻烦你来帮忙干活儿。”“我最喜欢看书整理书籍了,”韩冬明朗地笑着说:“你们家的书可真多!而且还有许多都是特别珍贵的古书!”家里的书有杨瑾买的,更多的是落实政策发还的,“喜欢看就常过来,我们家人也都喜欢读书。”鲁盼儿说着,便去厨房做了午饭,招呼韩冬,“一起吃吧。”“原来到中午了,”韩冬看看手表,“我回家了,一会儿再过来。”杨瑾便拉住他,“一起吃吧。”鲁盼儿也笑,“你回家还要自己做饭,随便吃点儿,都是家常菜。”原来韩冬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父母中午不回来,他要自己做饭吃。“别客气了。”跃进拍拍他的肩膀,“来,洗手一起吃饭。”吃过饭,鲁盼儿哄着梓恒和梓嫣睡了,就见杨瑾和韩冬几个还在书房,便笑着提醒,“大热天的,你们怎么不休息一会儿?”大家都摇头,“整理图书又不累,而且还很有意思。”“那你们忙吧,我去附近看看,给梓恒找个幼儿园。”搬家后离变压器厂幼儿园远了,鲁盼儿就给儿子办了退园手续。“从院子后门穿出去的后街上有一个幼儿园。”韩冬就告诉她。“那好,我到后街看看。”鲁盼儿过去果然找到一家幼儿园,是街道办的,规模虽然比变压器厂的小,只有三个班,收三到六岁的孩子,托费却比变压器厂的贵,每个月要九元,但鲁盼儿见园长和老师们都很和善,园里也干净整洁,便也觉得还不错了。毕竟从家里穿后门出来,几分钟就能到,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也不怕。商量好入托时间,交了托费,鲁盼儿又去商店买了菜,再回来没进门便听屋里面传出清脆的笑声,“原来你连花生长在地下都不知道呀!”正是丰美。“我一直以为花生长在树上呢,”韩冬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也下过乡,只不过才到农村没几天,父母便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急忙把接我回来复习,所以才缺乏常识的。”杨瑾就说妹妹,“你别笑韩冬,虽然你和丰收在农村长大,可从没真正下田插秧、割稻,倒是你们姐姐和哥哥深知稼穑艰难。”“我高中毕业不久就参军了,也没做过太多农活儿,”跃进便说:“还是姐姐和姐夫最辛苦。”“细算起来,在我们家里,农活儿干得最多的是竟然是你姐夫,”鲁盼儿笑着进来,“虽然他是北京人。”大家一想,果然如此,韩冬就问:“插队的日子一定很艰难吧?”“艰难自然是艰难的,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十分难熬,”杨瑾回忆起过去,“可是现在回头一想,竟然不全是艰难,也有很开心的经历。”说着便向妻子一笑。鲁盼儿也想起当年他们在一劳动的情形,果然觉得就是在最难的时候,也有许多甜蜜,点头笑道:“只有你们自己经历了,才能懂得。”说的人自有深意,听的却未必能真正领会,弟弟妹妹们又与韩冬聊起农村的种种趣事,韩冬也讲自己在北京的见闻,倒是十分热闹。一时梓恒梓嫣醒了,鲁盼儿见外面暑热已经下去了,便让丰收丰美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儿,“你们在屋子里坐一天了,也出去活动活动。”韩冬就自告奋勇地说:“我带你们去吧,我就在这一带长大的,都熟着呢。”就这样,韩冬时常来家里帮忙整理藏书,也顺便借书看,且他正与跃进、丰收丰美年纪相仿,相处特别好,倒比真正的同学杨瑾还投缘些。两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韩冬的母亲丁老师过来了,笑着向鲁盼儿说:“小冬每天都在你们家吃饭,我是来道谢的。”韩冬的父母因为搞科研做试验,时常回家很晚,每每这个时候,鲁盼儿也留下韩冬一起吃晚饭。此时就笑着说:“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算不了什么。”丁老师一笑,拿出十元钱,二十斤粮票,“我和他爸都要搞科研,对孩子关心不够,小冬从小就学会照顾自己了。不过因为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玩伴儿,性格就有些内向,我见他特别喜欢来你们家,也愿意他跟你们多接触——这是他的伙食费,就麻烦你了。”鲁盼儿何尝不这么想,韩冬为人学识好,家教好,性情也好,她亦愿意弟弟妹妹与这样的人交朋友,“不过,伙食费是不能收的,若是算起来,韩冬帮我们家整理藏书,岂不要工费?还有他时常给梓恒和梓嫣买雪糕汽水的,我们也跟着吃过,也要还您?”丁老师见鲁盼儿十分坚决,便道:“钱就算了,粮票你一定要留下——我们家每人都有定量,粮票原本就用不了。”自家确实粮票不足,还要高价换一些用,鲁盼儿想了想就收下,又想起搬家带来的风波,就说:“我们搬过来给你们带来不便,不好意思了。”丁老师不解,“有什么事吗?我在家时间少,竟不知道。”“因为我们想要回家里的旧宅,学校才让原来的住户搬走的,好像大家都有意见……”“杨教授的房子还给他的儿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丁老师就说:“倒是我们现在还住在你们家,才应该抱歉呢。不过学校通知过我们,说已经给了房租,又会尽快解决新住房,我们也就等着了。”第177章 还真复杂丁老师梳着短发, 穿着蓝色的半袖衬衫, 黑裤子, 黑布鞋,黑框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与年青人一般清澈,鲁盼儿知道她决不会说假话, 一时竟十分兴奋,“您觉得我们没错?”“当然没错了。”“将来搬走也不会生气?”“当然不会, ”丁老师就笑了, “先前住在这几间屋子的人家都搬到了新楼, 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呢。”虽然一直在学校里,但也有不少生活经历, 丁老师想了想便懂得了, “前些天似乎是有人说过不好听的话,不过你们不必在意,很多人就是那样无聊, 其实他们就是嫉妒。”“我们在单位也是一样, 分房子、涨工资,大家都想方设法地争抢。我和老韩从不参与, 房子住哪里都可以,工资也不差那几块钱。”“现在学校鼓励我们搞科研, 我们先前就做了很多实验, 积累了足够的数据, 最近已经在国际知名杂志上发表一篇论文, 还有一篇也即将发表——这样岂不有意义得多?”见鲁盼儿点点头,丁老师就站起身,“所以,不要与他们计较,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时间不早了,鲁盼儿送了丁老师回到屋里,杨瑾已经将两个孩子哄睡了,正笑着看向她,“原来也有人支持我们。”“是啊,我也特别高兴!”纵然他们坚信自己是对的,纵然他们已经决定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得到支持还是不一样的,尤其这支持来自丁老师和韩老师,他们非常尊重的人。从此,韩冬就成了家里的编外成员,每天一早吃了饭就跑来,晚上很晚才回去。在他的帮助下,家里的一部分藏书分门别类的摆上书架,其余的部分也经过整理重新收回书箱中。家里的东次间成为名符其实的书房了,四周全是书架,架上全是书,又有一张发还的大理石面红木桌子,再摆了笔洗、砚台、笔架、笔筒、青铜鼎……满是书香气,正适合大家围坐读书。这两年鲁盼儿专心做衣服,又带着两个孩子,很少有时间看书了,眼也却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也时常与大家坐在一起阅读——此时正是做衣服的淡季,又因为搬家失掉了一些顾客,生意清淡,她便有了空闲。慢慢地,院子里另外几户人家改变了冷淡的态度,与他们友善起来。相处日久,大家都看出来杨瑾和鲁盼儿人很好,也想通了道理——从根源上,大家与杨瑾和鲁盼儿并没有真正的矛盾——将来这些房子是要腾出来交还杨家,但单位一定要拿出更好的房子分给大家,甚至因为住在杨家的房子里,分房时可能还会得到照顾,能早些分到新楼房呢。就是章丽雯,也在见面时主动与鲁盼儿说话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讽刺我——我们可是曾经在一个生产队里的呀。”假期已经过去,杨瑾、韩冬和弟弟妹妹们都重新回到学校学习,院子里很清静,鲁盼儿正带着梓嫣在院子里玩儿,不客气地回答:“既然是一个生产队的,你更不应该不分是非对错地批评我了。”章丽雯扶着肚子,“我爸爸和周华都说我不对了,你还生我的气呀?”“算了,已经过去了。”鲁盼儿早知道章丽雯的性格,讲明道理也就罢了,而且,“你就快生了吧?”“嗯,预产期就在这个月。”章丽雯没精打采地说:“我恨不得赶紧生出来,就不会一直难受了。”她从怀孕开始反应就特别重,到现在还不大舒服,偶尔还会恶心呕吐。鲁盼儿生过两个孩子了,每一次都只是前三个月有些不适。看章丽雯除了肚子高高地鼓了起来,脸上身上都没有胖,似乎还瘦了些,就笑着安慰,“俗话说瓜熟蒂落,到时候自然就生了。”“小鲁说的对,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周大娘从外面回来,见她们在一起说话就凑了过来。周大娘似乎不知道儿子儿媳与杨瑾和鲁盼儿的矛盾,每次见面都特别热情,且她最爱说话儿,鲁盼儿也不好冷淡,整个院子里倒与她闲聊的最多,此时就笑着招呼,“周大娘买菜回来了吧?”“正是呢,”周大娘就笑着把篮子给鲁盼儿看,“我买了两个卷心菜……”“我不是说不想再吃卷心菜了吗?天天吃卷心菜,我一看卷心菜就恶心!”一旁的章丽雯嚷了起来,“早上我就说了,我要吃肉炒豇豆!”周大娘就委屈地说:“商店里没有卖豇豆的,只有卷心菜。”回头指了指一同进门的魏大娘,“他家也买的卷心菜呢。”魏大娘一向不大与院子里人来往,尤其是鲁盼儿一家,听了这话只点了点头便回了屋子。周大娘就又继续说:“魏家老俩口前些时候连卷心菜也不买呢,他们到阜城门外挖野菜……”“还说野菜!苦森森的,比卷心菜更难吃!”章丽雯越发生气,“还有,你又没买肉?医生说我要加强营养,让我多吃点肉!”“上周亲家母过来,不是给你带红烧肉了吗?一连吃了两天,还要吃?”章丽雯气哼哼地回了屋子,“我不吃晚饭了!”周大娘就在院子里抹起了眼泪,“我做什么都不对,明天就回老家吧。”鲁盼儿搬过来一个多月,却已经几次见过类似的情形了。不过先前章丽雯与婆婆吵架,她只当听不见,眼下周大娘就在自己面前哭,也不好置之不理,就劝道:“章丽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的确娇一些,现在又怀了孕,需要加强营养。大娘,您是长辈,大人有大量,就让一让她吧。”“唉!”周大娘收了眼泪长叹一声,“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了。”虽然周大娘很可怜,但她果然经常买卷心菜——大家都在公共厨房做菜,谁家吃什么还是知道的。鲁盼儿就说:“怀孕的时候果然挑食,章丽雯既然不爱吃卷心菜,周大娘以后就别买了,做些她爱吃的不就行了?”“可我不会做呀。”周大娘又小声说:“你可不知道她有多馋!家里有奶粉、麦乳精、饼干、花生、瓜子,她想吃就吃。就是这样,亲家母还时不时地烧了鱼呀肉呀地送来。”其实鲁盼儿知道章丽雯一向爱吃零食,如今正是特殊的时候,便替她分辨了一句,“怀孕的时候口味是与平时不一样,也难免馋一些,父母心疼儿女,也是应该的。”亲家时常来送东西,邻居们个个都看在眼里,周大娘也清楚,便低声说:“儿媳妇家里天天糟蹋钱乱买东西,一点儿也不会过日子,我和周华都不敢管。我知道,他们瞧不起我这个农村老太婆。”虽然章丽雯有很多缺点,但是鲁盼儿却不会与周大娘说她的坏话,只做没听到,转头帮女儿整理衣服。周大娘并没有受到影响,又继续说着,“反正我每天都做了饭菜,她自己不吃,总不能怪我吧。”提了卷心菜去了厨房,一会儿又回屋里取了白面和玉米面,和在一起蒸馒头。章丽雯最痛恨吃玉米面了,这样的馒头也是经常惹她生气的原因,可是周大娘就是一直坚持这样做。鲁盼儿摇摇头,带着梓嫣去接梓恒,顺路在商店里买了菜,二斤豇豆二斤西红柿,又买了半斤肉。这时节豇豆是很常见的菜,很少断货,很显然周大娘撒了谎。她之所以不买,鲁盼儿估计是因为豇豆八分钱一斤,是最贵的青菜;而卷心菜一斤只要二分钱,是商店里最便宜的青菜。出了商店,鲁盼儿又给两个孩子每人买了一根雪糕,哪怕先前家里不富裕的时候,她也尽量让家里人吃得好一点儿。好东西吃到自家人肚子里,又不浪费,她很舍得的。其实,周华和章丽雯两人都有工资,条件并不差。章丽雯怀着孕,表面看丈夫体贴,婆婆特别来照顾,家里又有一堆零食,其实却吃不上可口的饭菜;而周大娘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热情善良的人。正想着这些闲事,却在在胡同口的公交车站前遇到了章叔和章婶儿,两人各提一个网兜,里面放着两个大饭盒,又有桃子、杏等水果,鲁盼儿便笑着招呼,“又来看丽雯?”“是呀,”大热天的,章叔出了不少汗,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擦,“因为插队,丽雯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怀孕后反应又特别重,现在营养跟不上,我们真是不放心!”在农村参加劳动其实是一种锻炼,就像杨瑾,他当初到红旗九队的时候还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现在衣衫下面尽是强壮的肌肉。而章丽雯真正参加劳动的时候并不多,身体不好也未必与插队有关。当然,再提当年的事并没有用,鲁盼儿就笑着说:“这些营养品虽然好,可也要好好吃饭才对。”“我们何尝不知道呢?”章婶就说:“可是周华的母亲特别小气,从来舍不得买肉买鱼,做的菜很难吃不说,主食还天天做粗粮,丽雯根本吃不下,只能我们来送了。”周大娘说章丽雯家的坏话,而章婶儿又说周大娘的坏话,鲁盼儿都一样对待,笑一笑就过去了。自己身为外人,说什么都是错。晚上,家里做了大米饭,肉炒豇豆、白糖拌西红柿,鲁盼儿吃着饭,小声将今天看到的告诉了杨瑾,又说:“我到商店里看到豇豆,想也没想就买了许多,菜做好又盛了两盘子,可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送。”之所以下意识多买了豇豆,其实还是觉得章丽雯可怜,想帮她。但是,一味好心,却未必有好结果。一盘炒豇豆不算什么,可杨瑾也赞同,“周家人很复杂,不送是对的,我们少与他们来往。”※※※※※※※※※※※※※※※※※※※※感谢墨柒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9-04 20:48:42黄泉引路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9-05 13:59:57第178章 承认错误一天下午, 王玉竹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过来。鲁盼儿只当她帮自己介绍的顾客, 便笑着招呼, “师傅,要做什么样的衣服?”“这是赵老板,不是来做衣服的, 不,他其实也是来做衣服的!”王玉竹说着就笑了, “我这是说绕口令呢——是这么一回事儿, 赵老板租了我家的房子开服装厂, 现在缺做衣服的人手,我就想到了你。”赵老板事先看过鲁盼儿做的衣服,对她的手艺很满意, 眼下见人又俏丽能干, 就笑着说:“到我们厂里做衣服吧,每个月给你五十元工资。”五十元的工资不算少了,国营工厂的工人多半都挣不到这些钱, 可却吸引不了鲁盼儿, 她自己开裁缝店,虽然有淡季旺季, 但平均起来每个月总能挣七八十元钱,又能顺便带着梓嫣, 接送梓恒。于是她便笑着, “家里两个孩子都小, 我爱人还在学校上学, 回家很晚,到别人厂里上班总不大方便。”赵老板原是服装厂的工人,先前也曾在家里帮人做衣服,对行情还是很了解的,便知道工资给得少了,“若是嫌钱少,我可以再加,每个月六十元怎么样?”六十元这个数儿还是差不多的,恰好搬家后来做衣服的人少了,接一份固定的活儿倒也不错,鲁盼儿笑着给赵老板和王玉竹倒了茶水,“赵老板是好心,按说我就应该答应了,只是我家小女儿刚两岁,明年才能上幼儿园,家里离不了人——赵老板看看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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