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静夜空文案:前世,白梧桐性格懦弱,误信歹人之言,弄得名裂身死,后做了多年的鬼,悟了,人就是不能太善良,否则谁都想踩上一脚,更何况她靠着大树好乘凉,有皇后姨母,王爷表哥,在京都横着走都尚可。某日,白梧桐掐着一算,眉头紧锁:不好,大树要倒啊。闻晏从轮椅上走下来,揽着白梧桐的腰:有我在,他们倒不了。上一世你做鬼陪我多年,这一世必定还你一世安康顺遂。男主版文案:闻晏中举,遭生父陷害,双腿残废,药石无医,母亲软弱,双胎弟弟痴傻。生父狠心将闻晏赶出家门,路上善举,掩埋尸首,得以灵魂相伴。一朝重生,闻晏只想护生母,保幼弟,和梧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梧桐太美好,都想肖想他的梧桐,就别怪他不客气。文名曾《重生之侯门贵女》排雷:1.本故事架空历史,考究党勿进。2.先声明,评文可以,严禁对作者人身攻击,不喜欢可以点叉。作者虽然脾气好,但不是没脾气。3.双洁,男女双重生。 女主上一世十三岁就死了。4.作者是亲妈,一般不虐女主。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随身空间 重生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梧桐 ┃ 配角:闻晏,萧景祁,上官裕,敏慧,邱凌霜,萧扩 ┃ 其它:其他一句话简介:重生后护你一生,只愿你一世安好第1章 重生金秋时节,天边晚霞渐渐浮现,金色余晖斜照。一处豪华精致的院落里,两个丫鬟围坐在石凳上闲聊。“咱们小姐什么时候能醒啊?”一个打扮素雅的丫鬟,眼睛盯着正房的屋门,满脸担忧。远处吹吹打打的响器声时隐时现,屋内却一点动静没有。“咱们小姐听说夫人去了,才昏过去的,郎中说过度伤心所致,原来根基就不好,明天能醒过来就不错了。”另一个丫鬟嗑着瓜子,脸上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屋内,白梧桐悠悠转醒,空洞的眸子盯着帐幔,苍白无力的脸颊漠然无动,好似失魂一般。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闻晏哥哥到底怎样了。不等白梧桐想出答案,耳边又传来两个丫头说话的声音。“喜鹊,我知道你担心咱们家小姐,可小姐在屋内好好地躺着呢,你就不要担心了,还是担心咱们自个儿吧。”嗑着瓜子的丫头扔掉手中的瓜子皮,又拿出一把瓜子。“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名叫喜鹊的丫头依然盯着房门,像随时待命一样。“夫人走了,以后这个家是秋姨娘说了算,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找一个硬一点的靠山?”另一个丫头试探性地说。“杜鹃,你竟然生出这样的心思,你忘记小姐怎么对咱们的?”叫喜鹊的小丫鬟猛地起身,生气的杏眼瞪着杜鹃,胸口有些起伏不定,“你可别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我怎么忘恩负义了,喜鹊你给我说清楚?”杜鹃扔掉手中的瓜子,怒气冲冲地盯着喜鹊,那架势,非要喜鹊给一个说法不可。屋内,白梧桐慢慢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撩开帐幔,赤脚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一个模模糊糊、瘦瘦弱弱的脸庞映入眼帘。这张脸虽稚嫩,却有倾城倾国之貌,可见长大后是何等风华绝代。白梧桐情不自禁捧起自己的脸,居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她随后想起什么,眸中闪过惊喜,纤细嫩白的手伸向铜镜,仔细抚摸着,凉的,硬的,这是她手上传来的感觉。做了多年的鬼,她忘记触摸东西是什么感觉了。现在居然那么的真实。她重生了,她的确重生了。白梧桐很快接受了现实,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原来的首饰,一样一样的,认真的感觉它们传来的温度。这时外面传来喜鹊和杜鹃的争吵声,杜鹃说喜鹊死脑筋,喜鹊骂杜鹃忘恩负义。白梧桐的记忆被唤醒,杜鹃还在,想着攀高枝,喜鹊安然无恙,忠心护主,她重生了,重生到到十三岁时,重生到母亲病逝的时候?“喜鹊?”白梧桐心急如焚,放下手中的簪子金钗,对着外面喊道。喜鹊虽然跟杜鹃拌嘴,却时刻注意着屋内的情况,听见小姐唤自己,狠狠地瞪一眼杜鹃,抬脚一溜小跑到梧桐的内室,见梧桐坐在梳妆台前,心疼道:“小姐,您身子不好,怎么起来了,赶紧躺着去。”白梧桐顾不上许多,直接问:“我母亲走几天了?”“夫人昨天去的,小姐您听到这个消息哭闹一阵,后昏了过去,郎中说您身子骨不好,需要多休息,您赶紧去床上躺着。”喜鹊担忧道。白梧桐不为所动,思索着前世的事情,母亲早产,生下小弟后就去了,小弟因为早产,出生后没几天也跟着走了。所有人都以为小弟是身子弱才走的,只有梧桐知道,他是被乳娘饿死的。显然乳娘已经被人收买了,暂不论收买乳娘的人是谁,当务之急,先救下小弟的性命再说,这是母亲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我没那么娇弱。”梧桐当即吩咐道,“更衣,我要去看看小弟。”喜鹊摸不准梧桐的心思,见梧桐脸色严肃,也不敢多言。她给梧桐更衣梳头时,白梧桐也在打量着喜鹊。喜鹊和杜鹃都是她的大丫鬟之一,在母亲走后,杜鹃就攀了高枝儿,跟了得宠的二小姐,白秋灵。白秋灵的生母是秋姨娘,最得侯爷宠爱,夫人走后,新主母进府前,她是主持中馈之人,府中的丫鬟奴才们自然巴结着白秋灵。只有喜鹊誓死跟着自己。自己前往法华寺给母亲祈福,路上遇到强盗,喜鹊护在自己身前,被那些歹人杀害了,临死前,喜鹊还不忘嘱托自己赶紧逃命。这一世一定还喜鹊一个圆满的人生。梧桐穿戴好,梳好头,杜鹃为梧桐带着一朵白色的花:“小姐,咱们可以走了。”“嗯。”梧桐带着杜鹃走出房屋,一束耀眼的光芒照在梧桐脸上,她下意识遮住脸,身上并没有往日的刺痛,梧桐才惊觉,她已经重生了,此刻已非鬼,不惧怕阳光。她拿开手,来不及享受阳光的照射,扫视院内,并没有看见杜鹃,杜鹃应该去讨好白秋灵和秋姨娘了。梧桐此时也顾不上收拾杜鹃,先救下小弟的命再说。她循着原来的记忆,直接来到母亲的蒹葭院。她站在院门口朝院内看去,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坐在游廊下,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什么。小丫鬟翠心看见了梧桐,手中零嘴掉了一地,哆嗦着站起来,忐忑不安地看着白梧桐:“大小姐,您,您怎么来了?”大小姐要是知道她们故意不给小少爷喂奶,还不得扒了她们皮?房乳娘给翠心使了一个眼色后,给梧桐行了个礼,问道:“夫人刚刚去世,大小姐不给夫人守灵,怎么跑到蒹葭院来了?”她这是含沙射影地说白梧桐不孝顺呢,不陪着过世的夫人,到处瞎跑。梧桐走到游廊下,和喜鹊交换了一个眼神,喜鹊是机灵的,立刻跑进屋内。房乳娘想要阻止喜鹊,抬眸撞见一双渗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忙低头:“小姐怎么这么看着我。”梧桐轻轻抬手,重重的巴掌落在房乳娘脸上,不等房乳娘回神,梧桐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一个奴才也敢自称我,眼里怕是没有我们这些主子。”她没给房乳娘辩解的机会,继续道:“我昨日昏过去后,梦见了母亲,母亲说你们怠慢小少爷,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好大的胆子,小少爷在屋内哭,你们居然有心情谈笑嚼零嘴,谁给你们的胆子!?”翠心吓得跪在地上:“是,是嬷嬷,她说小少爷知道母亲去了,想念母亲才会哭,我们不能扰了小少爷的一片孝心。”她几句话把房嬷嬷卖了个彻底。房嬷嬷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捶死翠心,可白梧桐在,她只得为自己辩解几句,说小少爷和夫人母子连心,知道夫人去了才痛哭不止的。白梧桐抬脚踹在房乳娘胸口:“主子小不懂事,你们不在屋内伺候,跑到门口嚼舌根,我岂能饶你们。”她顾不上惩罚她们,见喜鹊抱着孩子出来,想抱抱孩子。喜鹊拒绝:“小姐身子不好,还是喜鹊抱着吧。您看着他就行。小少爷真瘦弱,跟个猫仔似的,哭声都不如大少爷的哭声响亮。”喜鹊说的大少爷,是白梧桐的大弟,江陵侯府的嫡长孙,白靖琪。他今年十岁,天资聪颖,勤奋好学。白梧桐更清楚的记得,她被害后不久,一场风寒要了大弟的命。江陵侯府,皇后娘娘的妹婿家,深得皇上宠爱,太医院的太医都可以传唤,一场风寒怎么能要了大弟的命。房乳娘对梧桐的一巴掌怀恨在心。她见喜鹊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少爷身上,眼珠一转,心生歹意。房乳娘悄悄伸手,想绊倒喜鹊。梧桐自重生后,五官敏锐,任何细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假装不知,抬脚踩在房乳娘的手上,还故意碾了两下。“嗷~”杀猪般惨叫声让梧桐捂住耳朵,低头看向房奶娘:“你伸手想绊倒喜鹊,还是想绊倒我,喜鹊手上有小少爷,谋害主子的罪名,你是逃不掉了。”房奶娘将手揣在怀里,疼得呲牙咧嘴,反驳道:“我是秋姨娘的人,你不能动我。”“秋姨娘?”梧桐勾唇冷笑。这次,秋姨娘只怕是给别人背黑锅。不过秋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前世昧良心的事没少做。第一件事便是,她在母亲的随葬品里动了手脚,母亲的随葬品,许多被秋衣娘换走卖了,这一世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梧桐已经想到办法对付秋衣娘了,不仅要追回属于她娘的东西,还要秋衣娘载跟头。白梧桐把房乳娘和翠心关在耳房,自己带着喜鹊和小弟去找祖母。祖母是真心疼爱他们几个,只有祖母能护着弟弟。上一世,祖母王氏一连折损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身子骨大不如从前,熬了几年后也去了。安寿院,江陵侯府的老夫人听过梧桐的叙述,既震惊又愤恨,抬手拍在桌上,勃然大怒:“她们竟然谋害主子,拉住出乱棍打死。”作者有话要说:空空又开新文了,不知道小仙女们喜欢不,每次开文都特忐忑,怕你们不喜欢,不留言。今日开文红包奉上,前一百名都有红包,还等啥,快来吧。第2章 随葬品被换“祖母说的是,这等不忠不义的奴才就该打死。可做女儿的要为母亲积福,母亲刚走不应见血,不若把她们都赶出去吧。”梧桐说到母亲郑氏时,不免悲从心来,压抑哭声,泪流不止。为什么让她重生到母亲难产后,时间再提前一点就好了。白老夫人哀叹:“听你的。快别哭了,仔细你的身子,你母亲也不愿意见你们这样。”她又说了一些安慰梧桐的话,让身边的嬷嬷照顾好小少爷,才打发梧桐离开。等梧桐走了,老夫人身边的吴嬷嬷望着白梧桐的身影,摇头叹息:“夫人怎么忍心离开?以后可要劳累您为几个孩子操心了。”郑氏为人爽朗,很得老夫人看中,别人家的婆媳都有些龌龊。可王氏却把郑氏当自己的孩子疼,只因郑氏的母亲是老夫人的闺蜜,可是个红颜薄命的,生下幼子后,便撒手人寰了。现在郑家当家夫人是郑氏的继母刘氏,看着和善软面的人,其实包藏祸心。梧桐的母亲郑氏身体不好,众所周知,那刘氏几次试探老夫人的口风,想让自己的女儿嫁进来当侧夫人,辅佐姐姐搭理侯府。说是辅佐姐姐搭理侯府,谁不知刘氏的目的?等梧桐的母亲走了,刘氏的女儿郑芸就是正经的夫人。郑芸是忠勇侯府的嫡次女,其实不用做人继室,可偏偏忠勇侯府世袭三代,到梧桐的外公忠勇侯府郑辞这一代就终止了。刘氏的儿子今年才十五岁,虽然是个秀才,在科举考试方面,实在欠缺天赋,能考上举人就不错了,荣登进士有点强人所难。这正是刘氏担心的地方。她给女儿相看不少人家,希望女儿能高嫁,将来帮衬儿子,可都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拖到郑芸二十岁,眼看再嫁不出去,就成京城的笑柄了。刘氏焉能不急?不过刘氏的手伸得太长,居然打白家子孙的注意,老夫人断不会让刘氏得逞。这也是梧桐将小弟放在寿安堂的原因。不过梧桐不会放过害死弟弟的人,暂时放过房乳娘是想确定一件事,只要房乳娘出了侯府,过不了几日便可知晓。梧桐带着喜鹊再次回到梧桐居:“喜鹊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喜鹊见梧桐一脸凝重,肃穆道:“小姐让喜鹊办什么事,喜鹊一定办到,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退缩。”“我修书一封,你把信送到祁王府,记住一定送给祁王本人,不能交给别人,记住了吗?”梧桐找出纸笔,奋笔疾书。写好了信,梧桐又给喜鹊一个令牌,这是祁王府的令牌,进出祁王府无人敢拦着。“奴婢一定办到。”喜鹊将信放入荷包中,贴身放好。梧桐看着喜鹊走远,转身到柜子里取一件衣服,抱在怀中朝外院灵堂而去。灵堂中。白子枫一身孝服,额间系着白布条,腰上缠着麻绳,跪在灵柩一旁,双目通红,泪如泉涌。他如木偶一般,一下下往火盆中放纸钱,希望母亲在地下不要受穷。白梧桐抱着衣物,哭着走进灵堂,跪在灵柩另一边后嚎啕大哭,把周围的几人吓了一跳,尤其是白子枫。姐姐白梧桐性子温婉,说白了就是懦弱,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大声说话,何曾这样说哭过,就算伤心也是默默流泪。他听身边的小祥子说,昨日姐姐昏厥,因受不了打击。今日这般哭嚎,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他想劝说一二,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他自己都想哭,怎么劝说姐姐。随着梧桐的哭声越来越大,白子枫也痛哭起来,屋内的几个庶女也跟着大哭。一时间哭声震天,响彻屋内。这种情景,祭奠的人不忍侧目,纷纷摇头叹息。秋姨娘闻讯赶来,对梧桐等人劝说一番。可她越劝说,梧桐哭得越痛,声音沙哑不堪,话都说不利索。秋姨娘无奈,只能请白侯爷前来相劝。白侯爷在赶来后,象征性的劝说几句,人死不能复生,让孩子们都想开点,要是因为母亲累了身子,落下病根,郑氏在地下必不安稳。梧桐听了这话,哭声小了许多,平复好心绪后,恳求地看着白侯爷,呜咽道:“父亲,女儿为母亲做了一件锦衣,能否放与母亲棺内,既全了母亲的爱女之心,又能全了女儿的孝心。母亲去后,女儿没见母亲一面,让我看她一眼也好,否则女儿一辈子不安心。”说到此处,梧桐的泪水夺眶而出,又哭出声来。白侯爷心生不忍,眉头紧皱:“一会儿放进去吧,看一眼你母亲就行。”秋姨娘盯着白梧桐,满是疑惑,梧桐知道了些什么?不会的,那些事情她做的隐晦,别人不可能知道。“谢谢父亲。”梧桐抱着锦衣站起来,慢慢地朝灵柩走去。“慢着。”秋姨娘跟在梧桐身后,出声阻止,伸手想接梧桐手中的锦衣,“大小姐,您把锦衣给我吧,一会儿我让丫鬟放进去。”“我想看母亲一眼,还是我自己放进去吧。”梧桐清灵的双眸一瞬不瞬盯着灵柩。“不若大小姐在一旁看着,让丫鬟们放吧?”秋姨娘为了以防万一。不等梧桐说什么,一阵低沉的声音传至众人耳中。“表妹一番孝心,怎可辜负。表妹想亲自放衣服,是想与姨母话别,怎可阻拦表妹的一番心意。”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到梧桐身边。来人身长七尺,风姿特秀,手持玉扇,白袍一尘不染,墨玉悬在腰间,垂眸看着梧桐,眸中尽是疼惜:“去吧,去看看姨母,有本王在这里,没有人敢为难你。”他脊背挺立,一手在前,一手在后,锐利的双眸不好痕迹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好似有人为难白梧桐,他就会给谁没脸一样。白梧桐侧脸看向祁王萧景祁,通红的双眼带着暖意,表哥是真心疼爱她和弟弟。她被强盗杀死后,表哥带着人灭了土匪窝,可惜那些土匪是被人利用的,杀害她的真凶逍遥法外多年。等表哥知道真凶时,他已经被贬为庶人,能力不足以自保,何谈为自己报仇。“去吧,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祁王的话给了梧桐莫大的鼓舞,不管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她不是一个人。负责灵柩的人开棺,后移到一旁。秋姨娘慌了,袖子里得手紧握,背后冷汗连连,随后又给自己打气:不要慌,不要慌,梧桐那丫头什么也不知道。伍嬷嬷站在秋衣娘身后,额头上细汗浸出。祁王侧脸,不经意扫视伍嬷嬷:“这位嬷嬷好像在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我姨母吗,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歇息片刻,莫要惊慌才好。”伍嬷嬷低头,遮掩住眸中的慌张与害怕:“王爷说笑了。”秋衣娘上前一步,想靠近梧桐,被祁王拦住。祁王勾唇浅笑,眼中闪过不屑,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问:“你是?”“妾是侯爷的妾室秋氏。”秋姨娘微微蹲下行礼。“一个奴才也敢对本王不敬。”祁王的视线移到江陵侯身上,“侯爷真是好家教。”江陵侯立刻慌神,解释道:“王爷息怒,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礼仪规矩,还请王爷不予计较。”祁王上下打量秋姨娘,嗤笑道:“让本王不予计较?如果过本王计较了呢,她一再拦着表妹,不让表妹靠近姨母,不知是何居心,江陵侯既说她不懂规矩,就发卖出去,选一个懂规矩的人来。”这句话唬的秋姨娘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求王爷开恩,饶了贱婢这一次。这些日子,贱婢操持夫人葬礼,忙昏了头。”祁王冷笑:“江陵侯夫人的葬礼,何须一个贱婢操持,没的辱没了我姨母,江陵侯府既然没人,本王一会儿让府里的管家来,定不辱没我姨母。”不等众人回过神,又听祁王道:“听闻姨母病重这段时间,一直是小妾主持中馈,江陵侯府真真是好规矩呢。”“王爷切勿动怒,是下官考虑不周。”江陵侯弯腰作揖。祁王瞥向江陵侯:“没什么考虑不周,江陵侯因妻子离世,心中忧伤,怠慢之处也是有的。本王感念你对姨母痴情,怎会怪罪?”白梧桐将衣服放入灵柩中,顺手拿出一尊金佛,端详一会儿,递给江陵侯:“父亲,这金佛跟我平时见到不一样。”秋姨娘听到这话,瘫坐在地上,暗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伍嬷嬷跪在一把,伸手抓起秋姨娘的手,趁机凑到她耳边:“姨娘放心,一切有嬷嬷一人承担。”秋姨娘知道,伍嬷嬷想替她顶罪,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可行。嬷嬷的儿女都在自己身边,以后唯有多照拂了。江陵侯接过金佛详查,越看脸色越难看,既羞愧又恼怒,对着秋姨娘厉声呵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金佛虽然做工精致,手感却差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只怕被这赝品蒙混过去。“侯爷还是到后院说话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祁王冷笑一声,甩袖阔步离开,率先走出灵堂。怪不得表妹非要自己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竟不知侯府的奴才如此欺主,姨母的随葬品也敢弄虚作假,现在只发现一座金佛,还不知会有多少赝品次货呢。江陵侯府后院正厅。祁王坐在首座,面目冷凝,直直看着跪在地下的秋姨娘和伍嬷嬷。江陵侯与祁王面对面坐着,审视着跪在下方的秋姨娘:“你素日稳重干练,自从夫人月份大了以后,府中的一切都是有你一手操办,今日为何会出现如此纰漏?”梧桐赞站在祁王一旁,瞥一眼江陵侯,他刚才说纰漏,金佛是假,明显被人调换,可见是有人故意所为,父亲竟然说纰漏。母亲刚刚过世一天天,他竟然如此维护秋姨娘,是不是还想把秋姨娘扶正。梧桐想到此处不免悲上心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噎道:“一句纰漏可以遮掩金佛被换走?母亲走的真真不值。她可是为咱们白家繁衍子嗣、难产而死,死后随葬品都被歹毒之人换成假的,在地下安能瞑目?”“母后与姨母感情深厚,如果被母后知晓今日之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要是在父皇跟前说漏嘴,江陵侯免不了落得一个宠妾灭妻之罪。”祁王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押一口茶。江陵侯连连致歉,把罪责都拦到自己身上,却不说处置秋姨娘。梧桐失望至极,就算母亲不得他宠爱,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可如此无情,任由秋姨娘胡作非为。“这是你们侯府的家务事,本王本不该过问,可俗话说得好,死者为大,且还是本王的姨母,这件事本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祁王的话掷地有声。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叮的一声发出声响,精致的茶杯盖子滚动几圈后,掉落在秋衣娘身边。第3章 被迫处置姨娘伍嬷嬷知道此事没有回旋余地,就算侯爷想保住秋姨娘,奈何大皇子在。她爬到梧桐身边,拽着梧桐的裙子,哭着恳求道:“大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跟姨娘没有关系。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一时起了贪念,您大人大量饶恕我这一回吧。”梧桐提着裙子,往后退一步,可伍嬷嬷抓得太紧,梧桐无奈:“你求我也没用,你做下这等欺辱主子的事,如果奴才们都像你,侯府的规矩岂不成了摆设。如果平时你贪墨一点儿东西,兴许侯府不予计较,可你偏偏贪墨我娘的随葬品。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堂堂的侯夫人的随葬品是赝品,让别人怎么看侯府?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啊。如果哪个别有用心之人,在野史中胡乱写上一笔。爹爹岂不是被后人耻笑?你一时贪念,却置我爹爹于不仁不义之境地,这可谓诛心之举。”说完,梧桐抽出裙摆,走到江陵侯身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诚恳道:“请爹爹三思,彻查随葬品之事。侯府损失钱才是小,折损颜面是大。这次放过伍嬷嬷,难免有人不效仿,到时侯府再管制可就难了。因为有前例。她们现在敢动母亲的东西,百年之后就敢动祖母和您的东西。那时岂不贻笑大方。”祁王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侧目看向梧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小表妹今天言辞凿凿,句句在理,这样一来,逼得江陵侯不得不处置这个奴才。秋姨娘这才仔细打量着梧桐,是祁王教梧桐这样说的,还是梧桐自己想到的?如果是后者,梧桐会是阻碍她上位的障碍。果然,江陵侯越想越生气,抬手拍桌,朝外面喊道:“来人呢,把这个奴才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且慢。”梧桐阻止。江陵侯瞟一眼梧桐,凤目中带着不满:“你想让我处置这个奴才,我把她打死,你还不满意,你要如何?”“侯爷错了。”祁王出声说,“不是表妹要处死这奴才,而是这奴才该死。她偷换姨母的随葬品,且不说有无同谋,你连审也不审,就把人打死,被她换走的物品在何处,难道侯爷不打算追究了吗?单一尊金佛,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姨母深爱之物。她如此大胆,被换走的金银首饰并器皿不止一件,人死了,如何追回?”伍嬷嬷听了这话,想咬舌自尽,幸亏祁王早有防备,及时点住了她的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插手这件事,祁王就没打算半途而废。遂又吩咐人到伍嬷嬷的院子里去搜,一定把东西搜出来,这老虔婆是个奴才,东西不会被带出府,一定还在府中。秋姨娘无声无息地跪在地上,好似没有听见他们的话。江陵侯叹息,幽怨地看梧桐一眼:“都是一家人,何必弄这么僵。”梧桐很清楚江陵侯的脾性,他惯会和稀泥。往常也是这样,无论秋姨娘犯了多大的错,总是轻描淡写遮掩过去。母亲觉得江陵侯不愿见到家人生嫌隙,却不知,他对秋姨娘是真爱。祁王看不得梧桐受委屈,出声解释说:“侯爷又错了,奴才跟主子怎么能是一家人呢,他们既然卖身给侯府,就应该一心一意为侯府办事,怎能监守自盗,分明是欺负主家心善,放任这样的奴才,侯府迟早被这群蛀虫搬空。”梧桐在心里给表哥点赞。如果表哥不在,父亲肯定百般遮掩,秋姨娘顶多犯了纰漏之罪,被禁几天足后,依然在侯府耀武扬威。到那时她们姐弟的日子会更难熬,所以她让喜鹊通知表哥,在信中言明,秋姨娘的种种罪行,且想置他们姐弟于死地,此人不能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祁王府的人来报,说在秋姨娘的床底下找到了几箱子东西,其中一件是侯夫人喜爱的金佛。梧桐立在原地,听到这话后,掩面哭泣,心痛难当,指着秋姨娘一时说不出话:“你,你,你,”秋姨娘跪在地上,抬眸看向伍嬷嬷,通红的眼中尽是愧疚,面色苍白声音沙哑:“贱妾什么也不知道,请王爷和侯爷明察。”“真跟你没关系?”梧桐走到秋姨娘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秋姨娘。她面色苍白,秋水般的眸子楚楚可怜,跪在地上好似一阵风能把她吹走一般。江陵侯也疼地看着秋姨娘,多次想让秋姨娘起来,可祁王殿下在,在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不敢贸然行事,怕祁王怪罪。如今亲耳听秋姨娘否认,这件事确实跟她没有关系,都是伍嬷嬷欺上瞒下的奴才做的。“快起来,你与夫人关系融洽,你待她如亲姐姐一般,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呢?都是那些奴才们干的,和你有甚关系。”江陵侯走到秋姨娘身边,伸手将她拉起来。秋姨娘默默垂泪,身子半挂在江陵侯身上,柔声道:“侯爷,贱妾不委屈。侯爷相信贱妾就好,贱妾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夫人的事。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就让老天爷下一道雷劈死我。”秋姨娘的话刚落,一道耀眼的闪电落下,直接打在廊檐上,随后一阵轰鸣的雷声传来,响彻耳际。此刻夜幕降临,半空中突然闪出一道闪电和雷声,唬的众人环顾四周,仿佛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众人惊魂定位之际,梧桐悠远的声音想起:“月光普照,为何凭空出现一道雷,莫非?”她一面说一面看向秋姨娘,让众人遐想无限。秋姨娘刚才的话犹言在耳,话音落下,上天降下一道雷,这雷来的太蹊跷。祁王走到门旁,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皎月当空,周围几颗耀眼的星星闪闪烁烁,明明晴朗的天气,偏偏降下一道雷。他回头看向秋姨娘。她双手搂着江陵侯的脖颈,瑟瑟发抖呢。江陵侯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祁王目光投放到梧桐身上。梧桐带着怒意的眸子,紧紧盯着秋姨娘看呢。祁王清了清嗓子,缓步走到江陵侯身边,带着冷意的眸子直射人的心底。他先解开伍嬷嬷的穴道,抬脚踹倒伍嬷嬷,疾言厉色道:“狗奴才,还不快说出实情,免得一道惊雷将你劈成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