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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知雅意》TXT全集下载_14(1 / 1)

额,我也没说不是你的啊,这么凶做什么~赵锦瑟也有些委屈,救她之后就这么凶,真不知是哪来的狗脾气。怪她么?“哦,是你的啊,那还你。”“都是血,不要了。”傅东离脾气不好,赵锦瑟也不想在他身上碰钉子,就朝黑衣男子行礼,“刚刚多谢这位壮士相救。”壮士?平生倒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感谢,秦孟川本没见过赵锦瑟,只觉得这姑娘长得扎眼,最扎眼的是——她是被傅东离带着的。“嗯。”秦孟川态度更冷淡,只颔首了下就不理她了,也没理傅东离,转身要走,却被庄睿等人拦住了,最主要的是庄睿迎头行礼。“见过野王殿下。”野王?亲王?这人是皇族亲王啊。不过“野”这样的封号恐怕有些出格吧,赵锦瑟狐疑,又看到庄睿等人迎头拦人,顿看出了几分——这位亲王不仅不受宠,而且很受君王冷落厌恶。为什么让一个都督府门下属官敢带人拦路,纵然对方亲王乃不受宠之人,何必呢?秦孟川知道对方是何意,只冷冷看着庄睿。庄睿皮笑肉不笑,抬手作揖后,笑说:“多亏殿下英勇,拦下了此马,否则自有无辜之人死伤。”“道谢就免了,若是怕有这宝马主人要追责,自可说是我秦孟川杀的,让他来找我就是了。”虽然刚刚赵锦瑟就想到庄睿等人用意,但没想到这位野王殿下会如此耿直直接,庄睿等人顿时故作惶恐,齐齐说不敢,但他们自有轻松之意。不怕野王看破并且恼怒记恨,就怕那还未可知的权贵之人找不到报复对象。傅东离冷眼看着,却没有打算说话,因为秦孟川刚刚对他表现冷淡,就是为了不愿在人前显露他们依旧熟稔,是怕连累他。就算他不在意,也顾念秦孟川的意愿,所以就不说了吧。傅东离正欲离开。上头楼阁忽出了剧烈的吵闹声,像是打起来了。庄睿本身带着气呢,这赤血宝马的权贵有野王发泄,可这么多伤者,上头要知罪,必要降他几分管教处理不严之罪,刚刚那一落茶杯的责任在谁?必是上头有人打闹扔出的!怒喝之下,庄睿带人上去,上去得威严,下来得灰头土脸。因为逮住的一群人一个个都衣着华贵,冠金戴玉的,而且一个个都是小公子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权贵子弟。对了,里面还有一个熟人。竟是沈焱。这位小郡王明显动了手,衣着有推扯痕迹,下巴一角也有红痕,当然,对方一伙更惨一些,眼底乌青怕是吃了好几拳。沈焱打人不奇怪,可还有人敢打小郡王?很快赵锦瑟就知道了。皇后娘家人,东海侯府小侯爷白浚,一样是锦衣华服尽享风月的人物,只不过跟有人管着的沈焱一比,这位小侯爷一样受宠,却更宠到溺爱。被溺爱的人多猖狂。白浚就是一个猖狂的人,“你们是都督府的?抓我?哪来的胆子!”皇后娘家,自是位列皇族宗室之下的一等一皇戚,庄睿哪里敢得罪,忙行礼:“小侯爷误会了,我们自不是在抓你,只是街上闹事,我们都督府例行处置而已,不过罪魁祸首已被野王殿下处理,自跟小侯爷你无关。”野王?白浚扭头见到了秦孟川,也见到地上的马尸,眯起眼,“我说外面怎么这么吵,原来是一匹不懂事的野马闹事。”野马。赵锦瑟吃了一惊,觉得这场面委实凶险,可她又发现其余人的脸上并未有多少动容,仿佛这一场面司空见惯,也显得野王就该是如此待遇。这~~~赵锦瑟正如此想的时候。“咦,哪里来的美人儿?”从小到大,只要赵锦瑟在场的场合,一提起美人儿,她立即就知道对方提及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她愣了下,对上白浚眯眼打量她的目光。那眼神儿,自小到大见过无数次。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锦瑟心中正暗骂。“白浚,你个没用的东西,今日本殿下先赏你两拳,若是你怕了,改日再送你两拳。”沈焱低骂传来。白浚顿时被吸引了,猛发觉左脸有些疼,自然把赵锦瑟抛在脑后,看沈焱就多了几分恼怒,“沈焱,你算是什么东西!本小侯会怕你!“眼看着两个金贵公子又要打起来,庄睿忙劝场。“这不是什么赤血宝马吧。”柔软又脆生生的声儿,无意勾人,却实妩媚。但一下子把众人注意力从两位小公子身上拉到了正题——这匹马。傅东离皱眉,看着边上手里打理身上衣着的赵锦瑟,她一边打理,一边说:“那马流出的是血。”是啊,是血啊。庄睿等人暗想不就是因为流血了嘛。正要打起来的沈焱两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赵锦瑟:“可赤血宝马奔跑时汗出如血的名声如此,不代表它流的就是血,如果这马身上有真正的血,带着血味,那也不意味着它是赤血宝马啊。”她刚刚就闻到了血味,所以才觉得那不是什么赤血宝马,倒是这血来得蹊跷,她才倍感好奇。众人恍然,庄睿一时不信,因为赵锦瑟不明身份,她说的又有几分可信。白浚又留意到了赵锦瑟。赵锦瑟自然察觉到了,可她没有退却。“哈,没想到这一大群人都认不出,摆了这么大一乌龙,却被一小姑娘给看穿了。”忽有人在人群中哈哈大笑。第39章 .舅舅大笑的人白发须眉,衣着放荡不羁,且还穿着草鞋,倚着美人靠,那脚指头都秃噜出来好几个。形似乞丐,又不像是乞丐,自有他的一些气质在。赵锦瑟觉得这人像是话本里面的那种得道高人。“你是什么东西!”白浚态度不善,觉得这老头儿是来拆台的,就那女人说的能是对的?“老头儿不是什么东西,是人,一个大活人~也长这样,这玩意若是赤血宝马,那你这混小子就绿皮王八!”奥,原来沈焱还不算是最得罪白浚的,这高人才是。绿皮王八?看这白浚脸白虚气的样儿,肯定没少去青楼妓馆,某种意义上可不就算是绿皮王八么。赵锦瑟一听就心中暗爽,当然未免得罪人,她表面上十分严肃。白浚被气得不行,张口就要自己的护卫把那人杖毙了。护卫们也的确冲出去了,就当着庄睿等人的面,凶神恶煞去抓捕那老头儿。老头儿身体也是灵动,竟翻身一溜跑进了屋子,护卫们冲进去大肆追捕,很快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如此行径不说庄睿等人面上不好看,秦孟川脸色也微沉,脚步一侧就要提剑进去阻止,然而傅东离忽然开口。“小侯爷此举恐怕不合适,那位老者可不是普通人,乃是相马坊的从雍老先生,一向受人尊敬。”他这一说,秦孟川自知道对方是谁,略愣了下,倒也顿住了动作,然而白浚思索了下,冷笑,“相马的?那不就是一群喂马的吗?喂马的奴才头儿?”白浚不置可否,继续让人抓捕。庄睿一时也没想到其他,只对上傅东离眼神时隐隐想到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晦,便不得不委婉提醒白浚不要太过分。白浚哪里听他的,把他喝骂到一旁,还亲自到那屋子前指挥人活逮了那从雍。于此时,傅东离却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回头看赵锦瑟,“还看什么,等着被抓去当小妾么?”赵锦瑟本还担心那木雍年老吃亏,被这么一喊,到底也是自保为重,也就跟上了。沈焱见她走了,一时皱眉,“这土包子竟还跟那姓傅的越走越近了!真是不知死活!罢了,与我何干!”摸了下脸颊,觉得有些痛。真不爽!秦孟川看了下傅东离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锁,又瞥了沈焱一眼,转身走了。孤傲孑立得很。————————“我刚刚出面可不是故意想出风头,没想惹那白浚注意。”赵锦瑟主动解释,好在傅东离步子比之前慢了许多,她跟得上。她不想让这人觉得她是个爱摆弄风月的人。“我知道,其一想是想转移白浚注意力,让他不至于跟沈焱继续闹大,毕竟都是权贵子弟,谁伤了,另一边都讨不了好。其二,你在帮野王。”开了天眼的人真好,都不用别人解释就一目了然。赵锦瑟:“咦,你咋知道我帮野王?他是我救命恩人,算算起来,有两次了,我当然不能让她着了那些人的道,平白担上罪责。”野王这个封号她初听着是觉得耳熟,刚刚想想才记起在峡湾救过自己的那列队将军,一箭救命,她自然感念在心。何况刚刚又救了一次。傅东离当然不会说自己当日就在码头,当然知道码头来往的一些事儿,何况秦孟川去过他那儿,也提起过。赵锦瑟也没细问,只当这人消息灵通。“那小郡王虽说人不坏,可我帮他也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他刚刚主动挑衅白浚是为了给我解围。”傅东离步子一顿,扭头觑她,“你怎知道他是给你解围,不是依旧想跟白浚闹腾?”赵锦瑟:“嗯~直觉?”“直觉他喜欢你?”“....”这话我都不敢说!赵锦瑟愣了下,瘪嘴,“你逗我么,他是小郡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仿若也比我小一点吧,毛都没长齐呢。”她刚说完就知道不对了,正想改口。傅东离却淡淡来了一句:“总会长大,等他毛长齐了呢?”他本意只是那个意思,并无其他,但他马上从赵锦瑟微红的脸颊跟咬下唇的纠结中看出了她联想到的其他~~傅东离表情一窒,平静如水的情绪顿起波澜,咬牙切齿,“赵锦瑟,你平日里看的到底都是些什么话本!!”好凶!吓死个人!赵锦瑟下意识就抱住了旁边的一株柳树,“没,就是一些刑侦的,我没看那些禁书!额,你的手流血了!”傅东离见她一脸关切上前来,手掌负背,高冷道:“小伤,不必处理。”赵锦瑟:“当然不用处理啊,正好用你的伤口当理由,咱们就可以正当进入木雍学院了,你看,学院就在前方。”她那机智模样就好像在说——看,我聪明吧!傅东离:“...”果然后悔救她了。——————其实赵锦瑟也就故意气傅东离的,谁让他摆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她不聪明不可爱不漂亮吗?气气也就罢了,真入了木雍学院,到了他们的专属药庐,她还是十分体贴得亲自给他包扎上药。自然,你也会问木雍学院是外人那么好进的?当然不好近,任何外人,哪怕是王公贵族,因为蜀国立法对三大学院有庇护之权,也不得贸然带护卫直闯学院,需递帖请入。但有时候美色比权势管用。赵锦瑟加傅东离,两人等于男女通杀,外加的确有伤的手,没费多少劲儿他们就进了学院。手臂上是马车车壁的剐蹭,破皮了,血从内衫流到手掌,于好君子雅貌的世家公子而言,便是稍微破皮也是损伤,何况流血了。“你别动,万一骨头也伤了呢?”外袍早已在赵锦瑟手头,如今放置一边,傅东离只着单薄的内衫坐在那儿,身体扳直,神情冷峻,静静看着赵锦瑟小心撩了他的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修长好看的手腕。看起来,是十分有力又不缺美感的手臂。怎就那么虚呢~或许是看出到赵锦瑟脸上的吐槽,傅东离眼里闪过暗色。这臭丫头。不过谅她语气还算温柔婉约的份上,暂且原谅她吧。傅东离闭上眼,任由她处置。殊不知他这幅禁欲冷山般的模样让旁边带路来的女学生看呆了,恨不得代替了赵锦瑟亲自上阵。奈何自己不懂医药啊!“你这外伤还好,受伤的皮肤果断时日就会结疤去掉,近期不要饮酒,也忌辛辣跟海腥之物。”她一边给他涂抹药汁,一边嘱咐,浑然一副医师的模样,不过傅东离还没回话,女学生就先搭话了。“姑娘你是医师?竟懂药理?”“不是,是小时候太皮了,经常受伤,家里的医师常日嘱咐,见多了也就会了。”其实是怕老请医师容易挨骂,所以她跟林雨等几个丫鬟都学了一手“自医”手段。女学生目光闪烁,浅笑:“没想到姑娘还是这样好玩之人,只是我等女子还是多读书斯文一点好,老是闹腾,损伤了皮肤极不好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偷看了下傅东离。后者还是闭着眼,无动于衷。赵锦瑟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阿?是吗?我没试过,因为被打受伤的都是别人,因为我家护卫仆人多。”还到处都是店,她要是发觉带的人打不过对方,跑到街上嚎一嗓子,基本上好几家的都会涌出伙计来。什么锄头扫把一窝蜂来。基本在陵城是谁家也不怵的。“往往把人打伤了,良心有愧,也特别劳累家里的医师给对方看病,后来就索性自己学会一点~~”女学生顿时一副吃屎了的表情。傅东离终于绷不住了,睁开眼,“你包错手了。”哦,抱歉,一时沉浸于跟其他姑娘的勾心斗角无法自拔。赵锦瑟悻悻,忙撤掉包错的伤布,微红小脸,“我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你已经死了。”“....”你那么虚,吓唬谁哦,呸!赵锦瑟这次总算认真了,微低头小心包扎。认真到耳畔一缕青丝清幽垂落,落在她脸颊一侧,微微摇晃了下,乌黑的发尾似乎碰到了她的脸颊,黑白分明如墨染点白雪。他甚至想到了笔尖点墨在白纸上渲染接触的触感。或许是傅东离看久了,赵锦瑟抬起头,有些戒备,“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这次可没犯错,包得好好得呢~”傅东离收回目光,淡淡道:“手有些痒,想画画。”赵锦瑟:“....”显摆自己有文化也不带这样的丫。两人对视的模样太碍眼,女学生有些受不了,小心问:“其实我刚刚便想问了,两位的关系是?”傅东离刚想说是师兄妹。赵锦瑟抢先回答:“舅舅。”傅东离:“???”赵锦瑟看到他脸上的严肃冷酷表情,立马改口:“小舅舅。”女学生错愕,后表情轻松了许多,看赵锦瑟的眼神也善意了不少,“原来如此,难怪你们关系如此亲近,不过傅先生看起来好生年轻啊。“赵锦瑟:“嗯,我家小舅舅比较会养生,其实他年纪不小了的。“她叫得特别顺口,脆生生的,又矫揉造作,跟他家那小外甥女一般无二。傅东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五年前平心静气叱咤风云,五年后韬光养晦稳如泰山,可都一窝蜂全挂赵锦瑟身上了。这脾气啊~~他暂且压住了,因为有外人在。回去再弄死她。第40章 .伯牙傅东离一脸冰冷, 气势摄人,那女学生大概也被吓到了,但实在沉沦于她的美色,依旧不改殷勤之意, 见包扎的伤布不够,立马主动提及去拿, 一会便归。乘着人走开,赵锦瑟连忙表态:“我刚刚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此女年轻浪漫,大概贪恋你容颜, 若是她觉得你我是那啥,那一对。因为我如此美貌,她倍感羞愧, 恐怕会早早离开,那我们就很难从她身上打听什么了,现在呢,你若是我舅舅,她一时也就没了防备,必会亲近, 套问什么也就容易了。”她娓娓道来, 智慧光芒在眼中闪烁, 十分成竹在胸。就是有点不要脸。“你可以换个关系, 未必要是舅舅。”赵锦瑟见他板着脸, 大概是真生气了, 于是思考了下,“那~~小叔叔?”小舅舅,小叔叔?一脉相承叫得亲嗲乖巧。活生生的小侄女跟小外甥女。傅东离被气笑了,“就不能是哥哥?”犯得着把他活生生叫老成这样?其实往日他也不在乎他人如何,唯独这心思狡猾如狐的臭丫头他容不得。总有一股子气憋着。不舒坦。赵锦瑟一愣,纠结了下,微微脸红,弱弱喊:“小哥哥~?”千翻百转的柔媚亲妩也不过是在这简短三个字之间了,她微红脸,显然是早已觉得这样的称呼十分亲昵。他却是千算万算没料到如此。一时也被这一声轻唤给失了神,回神后,对上赵锦瑟含笑试探的眉眼。她故意的。呵~这小狐狸。傅东离淡了情绪,冷冷静静道:“思来想去,还是小舅舅好些。”赵锦瑟心中暗笑:“为何?”傅东离:“哥哥得照顾妹妹,但小外甥女得孝顺舅舅,去给我端杯水,我渴了。”真是~~气死我了!赵锦瑟哪里愿意去,但那女学生回来了,赵锦瑟只能不情不愿起身给他倒水。“对了,既然死的是陈萱,直接找陈妍就好了,为何还要来陈妍所在的木雍学院。”“死人不会撒谎,但活人会,沈炼他们那边调查陈妍,乃是正面问话,我们这边却是旁支佐证,自有作用在。”本案到如今,涉案最深的不是当夜鬼闯停尸房的左撇子,也不是林隽,而是陈妍。姐妹易换身份,为何?何时换的?还有何人知道她们换了身份?跟那些丫鬟有关?见到跟自己换了身份的姐姐毙命,为何不肯当众袒露内情,只肯隐晦告诉沈炼自己身已换。这些问题一个个都十分重要,她即便能一一回答,听者又能一一相信吗?所以傅东离才让沈炼两人跟自己兵分两路。——————“之所以跟姐姐换身份,其实是因为姐姐说她已有心上人,苦于家里一心攀附官家,想跟林家结亲,她哭着求我,我不愿她将来一生都困死那林家,才答应跟她交换身份。算算时间,也是婚前三日便已换了,因此事实在骇人,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两人便把身边亲近的丫鬟都一一安排离开,换了新的丫鬟,所以如今这些丫鬟都是不知的。”“你爹娘可知?”“之前不知,现在已知,我跟大人您交代之前之所以不愿在姐姐死讯传来时暴露,便是因为爹娘不许。”沈练想起来了,那日陈家人来了之后,陈家夫人的确跟新娘子私聊过,当时脸色很难看惊慌,当时看着像是因为此女毙命,现在想来恐怕是因为已经知晓两个女儿换了身份,死的不是二女儿,反是大女儿。“不许,是因为还想让你继续担当陈萱的身份,延续这门婚事?”沈炼一问,陈妍眼眶有些红了。沈炼跟沈轻羽对视一眼,兄妹两顿一时沉默。陈家两老这心啊,也是真大。——————陈妍自打那日主动跟沈炼交代自己非陈萱,就知道官府会再来问她,因此情绪还是很快稳住了。毕竟人前哭泪也是极为不体面的。沈练皱眉,“你那日与我说此事的时候,我也甚为惊疑,你可知我为何惊疑?”陈妍愣了下,说:“自是因为此事太过荒诞。”“荒诞是不假,但我更好奇你既知道林家非好人家,为何还答应你姐姐,你可知这一替换便是一生,你为了她便愿意搭上自己一生?”顿了下,沈炼淡淡道:“听说你们姐妹关系也不是很好,多年前就已鲜少一起玩闹。”边上的沈轻羽也板着脸说:“经过我们调查,林家公子林隽学问极差,又没什么能力,将来并没有什么前途,而林家对他又溺爱非常,算起来也的确不是什么好郎君,莫非你不知道?那你姐姐是否知道?”“自是知道的,毕竟林隽的名声经不起探问,只是爹娘不在乎,婚事全在他们做主。于他们看来,林家有官身家底,与他们结亲可提高门楣,也有利于家里行商,一个大女儿的终身幸福又算得了什么呢。”陈妍低头,揉了下手绢,无奈道:“但我与姐姐自小一起,同胞同生,亲密无间,虽长大后,姐姐与我便日渐疏远,我知晓那是因为家里不满她读书不成材,无缘官身,对她十分苛刻,只想把她培养成琴棋书画兼备的小姐,日后好用来联姻。”她说得十分坦诚,又带着一份赤裸的悲意。“被如此差别对待,姐姐心头必是不好受的,所以对我也不复往日亲近,可姐妹便是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愿她将来受苦。”沈练兄妹很冷静,并没有因她的言辞神态而有动容,沈轻羽依旧冷静,“听说你是木雍学院的学子,两年前已高分得了女秀才,当时名声不俗,才学也是出色,将来必有好前途,就这么舍了?”陈妍沉默了写会,脸色有些沉闷,后才说:“不舍。”她只用了不舍两个字。却也补上一句。“不舍又能如何。”“人间哪得两如意。”这两句话如此绵长悠远,竟衬着这位二小姐眉宇间一时有些恍然如梦的味道。奈何伊人已逝。纵留生人怅然。不过就算气氛如此伤感,陈妍的脸上也见憔悴,沈练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姐姐陈萱的心上人是谁?你可认得?”——————“陈妍么~我们都认得的,她脾气极好,学问也好,学师先生们都很喜欢她,在我们学生里面人缘也好,实在没想到她会遇到这种事。”对外还未宣布两姐妹互换身份,死的是陈萱而非陈妍。“她跟她的姐姐关系极好么?”“应是极好的吧,平日里她常说起她姐姐,说她琴棋书画兼备,很是有天赋,不像她只会读书。”“两人也常往来?”女学生一愣,斟酌了下,“她们不是一直住一府的么,还需要什么往来?”对啊,这不废话吗?赵锦瑟也是觉得好笑,看了傅东离一眼,后者却挑眉,示意让她来问。跟女子间的言辞寒暄,自是赵锦瑟的拿手好戏,所以她说:“对啊,都是一府的,哪需要什么往来,不过像你们名学府的学子,自然每一个都精于学问,常日里也没什么时间玩耍,陈妍如此优秀,想必也整天闷头读书吧。”“也不是,还是有些乐趣的,只不过她比我们更上进一些,平时也的确多在读书,对了,她常跟叶伯牙一起探讨学问,是先生们的最得意门生,这次陈妍遇难,叶伯牙是最难过的,听说先生都放了他学,让他平心修养一段时间。”————————陈妍是何等人,基本上已跃然纸上了。“温婉,有才,勤奋,和善,世间如此好姑娘,她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赵锦瑟这番话,傅东离并未反驳,因他正在看壁上挂着的字帖。字迹娟秀却不显柔弱,别有几分清雅韵味,颇已成风范。下署名正是陈妍。观字如人,赵锦瑟越发感慨,一时将印象里那日遇到的“新娘子”美化了好几分。“你们是官差?”忽听到一声沙哑冷冽的声音,两人转身看去,见到一袭宽松灰衫的瘦高男子惨淡着一张脸,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殇意。“何以见得?”傅东离双手负背,淡然问他。“不是官差,为何要进木雍学院,还寻到我这里来,不就是想问她的事情?”“那你会说吗?”“没什么好说的。”叶伯牙垂下眸,凉凉道:“人都已经去了。”“她是被谋杀的,你不想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叶伯牙抬起头,盯着傅东离:“若是我有所知,必倾囊而出,可是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能为她做什么?”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伤情,赵锦瑟最受不了了,正要说话。傅东离:“你对陈妍,可是能倾尽所有,为她做任何事?”若是人还在,叶伯牙会考虑到陈妍的名声,可现在人已去,他一颗痴心无处安放,闻言并无退让,反凄然一笑。“死都可以。”————————离开叶伯牙的居所,赵锦瑟说:“我刚刚留意过他倒茶的手势,不是左撇子。”那就是不是当夜闯停尸房的人了。傅东离抬手掖开前面拦路的一截树枝,落下一句。“不,他是。”第41章 .汪汪什么?赵锦瑟错愕, 在原地顿了下,“他是?”是什么意思?是左撇子?还是....“墙上的字帖是陈妍的,桌子上的也是。”“是啊,我刚刚看过了, 笔迹一模一样。”“那就不是她的。”“???”傅东离见她没跟上,转过身来, 双手负背,“署名字帖, 为学问而已,挂哪里都不失礼数, 但桌子上的草稿却不一样,在他人描述下,陈妍既是一个温婉知礼数的闺秀, 怎会把自己平日写完的草稿留在一外男居住之地,就算两人平日探讨学问,也应更清风绮丽一些,如此行径岂非落人把柄?若是他们一向如此,学院的人又哪里会这样盛赞两人雅风呢?”赵锦瑟一想也是,“我刚刚看那叶伯牙如此隐忍殇情的模样, 想来以前从未袒露过情意, 因此越发痛苦, 所以那草稿会不会是他偷的?”“字帖都可以弄到, 偷草稿做什么?”“那~~”“那草稿是他临摹字帖写下的, 以陈妍的笔迹, 以此抒情。”“就算如此,那又怎么确定他是左撇子,并且当夜闯过停尸房呢?好像其他人也部曾说过他是左撇子,而且我看他临摹的笔迹也都是正常的,并非左撇子习惯。”傅东离见她如此认真言说,显然之前在叶伯牙那儿也是仔细观察过的。她认真起来的时候有些执拗。“我有说过他是左撇子吗?”“啊?”赵锦瑟惊讶,都以为对方是在耍自己了,“可你说他是...你的意思是他是当夜那个人,却不是左撇子?莫非是沈轻羽判断有误?”傅东离此时也不走了,站在树下,“沈轻羽的判断在于跟那人交手时,对方用的是左手,可对?”“对,她是说过。”“他从后院入,过窗,而后院临着墙,他临河沿边靠墙而来,脚下淤泥密布,手上也沾有翻墙时留下的青苔,而窗子右侧窗柩上留下了拉窗留下的青苔痕迹,当然,左侧也有,只是右侧留下的痕迹多。当然,你可以认为这只是巧合,左撇子也未必一定都要用左手,但如果加上他去掀那些尸体盖着的白布寻找“陈萱”尸体时用的也是右手呢?”赵锦瑟仔细一想,那些白布上好像的确留下青绿印记,他们走的时候还见到看管停尸房的老翁拿着这些白布去清洗。以沈轻羽当时演示给他们看的闯入者站姿跟位置,如果是左撇子,一定会用左手去掀白布,这才是符合左撇子的习惯,可他用的是右手。全部都是右手,白布上留下的印记可以说明这点。赵锦瑟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他是右撇子,闯入之后,在发现沈轻羽埋伏突袭时打斗起来却故意用了左手应对,是故意要留下左撇子的印象,好让都督府调查的时候着重于调查左撇子,这样一来,本来就是正常人的他就会被隔离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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