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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知雅意》TXT全集下载_40(1 / 1)

傅东离眼里暗色,淡淡道:“哦?”“你早知道太子是我杀的,但你依旧顺着我,仿佛是被我利用,其实是利用了我的这些设计,帮你铲除一个个对手,最终达成你的目的”对比秦孟川的挺拔锐利如刀,傅东离整个人衣摆宽松,双手负背,在光影交错中仿佛阴诡不出的谋士,眼下轻轻一笑。“说得我好像居心不良一样,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目的?这至尊之位?我可不是你们秦家人,也无心做那篡位之事。”“你是无意这个位置,这点我从小就知道,但你有其他目的,虽然我不确定,但我知道肯定跟伯母有关,就算是今夜你出手,也不过是顺着父王想拿到一些东西而已。”秦孟川喊伯母,那就是傅东离的母亲了。傅东离眼里暗沉了几分,也没否认,“是没错,如今我是得偿所愿了。”跟秦孟川一样,后者因为不构成致命证据的面具坦然所有,因早就准备摊牌。傅东离现在承认了,也只因为大局已定,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秦孟川也无意对此追究,因为聪明人无需说破一切。心照不宣即可。某种意义上,利益一致,目的一致,他跟傅东离一直都是盟友。只是后者更虚伪。明明占了便宜,却一副无所得被欺负的样子。呵!秦孟川看着傅东离转身。“我倒想知道你的妻子知不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比如你会武,而且武功很好。”秦孟川到底还是看不惯傅东离的云淡风轻,因此说了这样的话,傅东离转过身来,瞧着他。“自小你就隐忍着,如今终于释放了,却好像还不够。”秦孟川微笑,“是不够,其实相比今日一切,我更想做另一件事。”因为打败隐王三人根本不算什么,他早知道自己会赢。但傅东离不一样,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一个是最被喜欢的,一个是最被虚伪对待的。明明都聪明绝顶,才华绝世,他却只能隐忍克制。他想有个结果。秦孟川抬手,内卫出来,抛出了一把剑。傅东离接住,眯起眼,看向对面的人,半响,他解下外袍,随意一甩。“那就打吧。”“打完我好回去哄媳妇。”铿!剑拔出,肃杀起!————————赵锦瑟等了许久,傅东离走出来了,毫发无损,眉眼依旧清明,朝她看来时,稍稍一笑。她心中一定。他安全了,才是真正的尘埃落定。不过等傅东离靠近了,赵锦瑟却眉头一压,伸手摸向傅东离肩头,后者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这里是别人家呢,这么着急,回去再陪你好不好?”他跟哄小孩子似的,说的偏是大人也不堪入耳的话。赵锦瑟面上一热,却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刚刚打过了?还真是好兄弟...”她这一句好兄弟还是十分复杂的。傅东离浅浅一笑,“是啊,的确是好兄弟。”明知道不一定能赢,还非要跟他打这一场。打的时候又尤其避开致命点,这还比个屁!傅东离当时就不耐烦了,扔了剑就走了,留下秦孟川站在原地苦笑。兄弟么,有时真,有时假,但真真假假他们自己都分不清了。那就不分了吧,反正他们都没那闲工夫。傅东离也就这么一说,忽然见到自己媳妇表情不对,很厌恶的样子,而且还捂住嘴巴,然后...干呕了。傅东离:“???”——————夜宴结束了,朝野纷争也结束了,哪怕次日凌晨就有边关急报来,整个国家都陷入了战乱危机之中。野王正是被授予太子册宝,因是武将出身,朝野上下所有的武官无不振奋,倒是空前一心抗战,而文官因有不少人附逆三个王爷,一个个都有把柄在,因此都不敢乱动。更重要的是——蜀王下令让傅东离兼太傅位,辅佐朝政,且负责军事粮草调配。这一战打得厉害,边关战事激烈,内城也诸多不安,但在这样的不安中,有几家总是不一样的。邯炀的岭南王府很安静。傅府也很安静。长公主府也安静。不同的是,长公主经常会进宫陪伴蜀王,因为蜀王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只是吊着一口气等着边关战事结果而已。大概等了一个月。战局定了,以自身一成损伤杀敌军七成战力,大获全胜,还逼退边疆防线五百里,勇夺了敌国跟蜀国的边防高地,大杀对方锐气。也因此,秦孟川的威名震动朝野,也远传四海。宗人府,被圈禁于此的隐王得知此事,眼底泛红,大声笑了许久,而后才安静,只在安静中轻声叹语。“父王,您的选择到底还是对的。”——————秦孟川班师回朝,彼时,蜀王已见死相,朝野上下都做好了准备,如今也是一品官眷的赵锦瑟自然也心里有数。“幸好才怀孕两个月。”赵锦瑟摸着肚子,看着宫阙方向,想到傅东离最近一边忙于朝政,事事精细,怕影响战事,又在回家后关心她,甚至比朝政更上心,倒也让赵锦瑟心中宽慰。“你宽慰个屁!你这死丫头就没紧张过!怀着孕还胡吃海喝!”赵富贵得知她有孕,简直欣喜若狂,远在沿海当天就花了上万两做红包犒赏劳工苦力,说是为了自己未来外孙积福。当然了,撒完钱他就马不停蹄回邯炀了,亲自管着赵锦瑟是生活起居,有时候让林雨都闲得没事可干,有时候又跟傅东离争风吃醋。瑟瑟?我的瑟瑟,还是你的瑟瑟?不过这样的吵吵闹闹也是充满了烟火气,整个大宅子都是喜庆欢腾的。当然,国家也是喜庆的,就是压着喜意而已,因为蜀王病重,眼看就这几日了。——————群臣跪在外面,女眷在另一边,赵锦瑟在官妇里面算是品阶最高的,再往上就是宫妃了。皇后早已被封宫反省,今日也不得出,所以这些宫妃一流水看起来都差不多。差不多...这个词儿在赵锦瑟看来好像也有些隐晦。这些女人的外表大多都很相似,就好像按照某个模板参照出来似的。想到秦孟川挑破的那件事儿,赵锦瑟不敢多想,但她相看左右,发现沈清竟不在这里。“清河郡主生病了,最近素来不出,未免冲撞,今日也就没来。”有官妇这么说,秦鱼表面上信了,心里却嘀咕大概是沈清心里膈应,不愿意来。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里面大殿很是寂静。最内殿,秦孟川作为太子一袭明黄跪在那儿,身后是一群小皇子跟许多超一品的王公大臣。大家都很安静。往小门内看去,可以隐约看到长公主坐在蜀王身边喂药。其实已经喝不了了,主要还是聊天吧。但他们听不见声儿。——————“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已经定了,长姐就陪我说说话吧。”蜀王在床榻上拖了许久,早知自己到了大限,此时也没想其他的,就想着能说什么说什么。长公主活到这个岁数,也不知送走了多少人,大概也知道他们所想,沉默了下,问:“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经历的那些好事儿破事儿,你都知道,你经历的,我也大多知道...对了,倒是有一件不知道。”蜀王轻笑,“长姐还是这样八卦,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没少被父王责罚。”“我不八卦不好奇,后来又怎么会管女司那摊子事儿,无非破案有意思罢了..你还没说要不要回答我呢?”“长姐你没问,我如何回答?”长公主放下碗,问:“她骗了自己儿子我不奇怪,她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跟你搭上关系,可你为什么...”明明那么喜欢那个孩子,却死都不说。她没说破,蜀王却沉默,后来才奄奄说:“她不喜欢我跟她的儿子将来跟我一样。”“她已经那样讨厌我了,我不敢了。”“不然我死了,她躲着,我找不到她...”他这样说,长公主却是一怔,后皱眉:“你这样深情,我倒不好说你什么了。”蜀王却笑了,他知道她在嘲讽他。大概不信吧。“长姐,那不是好东西...那个位置..”“还用你说,可谁都想要,我若是儿郎,我也要。”长公主翻着白眼说。“你不会的,长姐你不会,她说过你在秦家人里面最是豁达...”长公主一怔,见他困难,眼孔泛红,便知不行了,她抬手示意,远处的宫人忙打开门,让外面的太子进来。秦孟川带人进来了,正好见到蜀王握住长公主的手腕,扯着她的袖子,大口大口喘气,目光却往他们这儿看来。蜀王当着王公大臣的面传位秦孟川,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再无疑虑,众人磕头叩首的时候,忽听到蜀王喃喃。稍稍抬头看去。蜀王的脸色灰败,瞳孔涣散,却还是竭力看着一个人。“...她..不信我。”“我没有..没有负她...”“是她,是她..不信我..”挣扎之后,他猛然脱力,眼眶发红,用尽最后力气说了一句话。“我是真的喜欢她。”“真的..”一动不动,他看着他。傅东离面无表情,一片死寂。在秦孟川伸手阖上蜀王眼睛时,长公主留意到傅东离也闭上眼。盖住了那眼底的一片猩红。第111章 .一画秦孟川登基,不算改朝,但换代了,新的时代开启,但赵锦瑟总觉得傅东离时而有些恹恹的感觉,哪怕尘埃落定,除了秦孟川在明面上得到了这世上最丰满的战果,在私底下,傅东离何尝不是满足所愿,但为何还有这样的寂寥之感呢。赵锦瑟在夜色下手指抚眉,不曾遮遮掩掩,只开门见山问了,傅东离回神,看向她,有些歉意。“你发觉了?”“我没发觉问你作甚。”赵锦瑟嘟嘟嘴,暗道往常这人这几天在床事上往死里折腾她,定然心里有事。傅东离对别人或许冷漠寡言,对她却是实话实说的,于是谈及蜀王死前的言行,赵锦瑟冷了下,后下意识揣摩傅东离的侧脸轮廓,心里陡然咯噔一下。“额...我觉得...”傅东离忽然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因为那个而烦忧,而是想到另一件事。”什么事?傅东离忽然带着她起身,因屋内有暖炉,一派暖和,两人只着衬衣下了地儿,而傅东离竟从柜子里拉出一箱子来。打开锁,掀开箱盖。“这什么?”秦鱼看到里面有好多东西,有书画也有长剑跟罗盘,更有书籍,都被保存得很好,看样子是女子之物。她想了下,“母亲的么?”她这一句母亲取悦了傅东离,他把这箱子推到她跟前,像是个孩子一样如数家珍,“这些都是我娘亲的遗物,她去了后,这些东西都被他拿走了,一样不剩,我当年入宫,也有一些目的是跟这一箱遗物有关的。”这一箱子非金银宝物,可对这两个男人显然都意义非凡。前者不顾君臣人伦占了臣妻遗物,后者算计颇深,最后也只为这一箱遗物,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然而赵锦瑟却明白那是一种执念。他不在乎天下谁做主,不在乎权势利益,不在乎人间名声,他只在意自己想要的——他要她母亲的灵魂跟遗物都得到自由,不会困于那华美宫廷之中,如她生前所做的抉择。“其实我还有两件事瞒着你。”傅东离直接坐在地上,光着脚,摸着箱子里的那把长剑。赵锦瑟看了他一眼,轻嗤:“我早知道了——你会武,以前是故意在我面前装软脚虾的,什么体虚,就你那体力还体虚..”她随口说,察觉到傅东离似笑非笑才猛然住口,悻悻转移话题,“以前就算了,后来都成婚了还跟我装虚弱,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傅东离这人其实就是皮厚,从小到大就没害羞过,闻言笑了,“那能怪我,我刚到陵城就没少听说你那喜好。”赵锦瑟闻言陡然心虚,刚想扯开话题,傅东离直接慢悠悠说透了:“长得好看,书生最好,文绉绉,身子板不要太强,能生孩子就行,但必须打不过你,好欺负。正好你那几个表哥都跟这些扯上点关系,所以你就算再不喜欢那几个货,也抬得起兴致逗他们,姑且呢,这算你兴致,但你找夫君起初也就是这么个想法,可对?”赵锦瑟已明白他这些话目的为何了,绝不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于是飞快摆上怒脸,叉腰:“哦,所以你现在是在指责我水性杨花咯?”反正能把自己弄多委屈就多委屈,黑帽子可劲儿盖。哪知傅东离忽直勾勾盯着她,“我可巴不得你浪荡一些,最终得益的不都是我么?”男人要是不要脸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儿了。一向能荡的赵锦瑟愣是被这人话里话外的骚气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想到平日摆着禁欲冰山脸的他可劲儿在床事上折腾各种姿势。能多浪就多浪。赵锦瑟平常懒得很,体力也跟不上,也就只能以端庄拒绝人,哪里想到这事还有这样的愿望。水性杨花?杨你的大西瓜啊!赵锦瑟溜到床边,扬眉翻白眼,“我的傅大人,您恐怕不知道,女人若是要水性杨花,那必然还得红杏出墙,到时候这水花是翻在谁家墙头还不知道呢!”她口头这话回得厉害,傅东离眯起眼,不说话。对视小片刻,赵锦瑟怂了,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弱弱说:“我开玩笑的...”瞧你这小怂包样!傅东离神色平和转过脸,看着箱子里的物件,忽然变得正经了,“其实我做这些,在别人看来也跟谋反没什么差别了,你可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所以是第二件瞒她的事儿吗?赵锦瑟不太适应他忽然变态度,但既然说了,她就听,“为何?”“不论是太子,还是隐王,亦或者蜀王,他们其实都一样。”“一样?你的意思是对军权的削弱吗?”帝王者忌惮集兵权的大将,这很正常,就看量人的手段,用得好,其实于国于朝堂是有益处的。蜀王还好,没有真正出手,因为他尚且知道岭南王府还是可信的,只是他的儿子等不及了,而且手段下作,所以太子死了。后来是隐王,这人莫非也是个刚硬要夺兵权的?“我看着隐王政见上对此跟太子并不一致啊,比较仁和温厚,况且就算是兵权,跟你也无关系,除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对太子不满了,真正看好的是隐王,因为当时朝政平和,四海太平,隐王的仁和温厚在他看来可担帝位,可惜他没想到隐王是不错,他亲娘跟母族却是比皇后的后族还放肆的,对颜家的手段何其歹毒...你可知道颜家的女眷当年死得有多惨烈——全部自杀于宗祠之中,因为她们知道以颜氏的门楣,一旦跌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糟践她们,那时候只会生不如死,我幼年也常去颜家玩儿,因在侯府被人冷遇,上无尊亲,也只有颜家人待我好些,尤其是老夫人,我每次去都有我喜欢吃的,听人说,是因为老夫人当年就十分喜欢我母亲,可惜母亲早逝,她心有遗憾,就待我极好。”傅东离语气冰凉,“不过我出手,也非颜家对我恩情,也非孟川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如兄弟,更因为——隐王跟蜀王一样,都贪了不该贪的东西。”赵锦瑟惊讶。但傅东离却不再说,只是伸手落在她腰肢上,“以后你就知道了,会有人告诉你答案的。”赵锦瑟炸毛,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吊着她!“你快说!”“我不说..谁让你要红杏出墙呢。”“我不出了还不行么?”“不行。”“我有孕呢。”“我知道。”傅东离也只是逗逗她,其实还是小心翼翼护着她睡了。一夜宁静。——————赵锦瑟想着以后的事儿,这还等到人来告诉她答案呢,登基之后的秦孟川就先见了隐王。晦暗的地牢,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些时日的隐王站起身来,看向外面已着龙袍的秦孟川。四目相对,隐王不减曾经风范,只一笑,“父王若是看到你这样样子,该是欣慰了,你其实更有我们秦家的铁血风范。”秦家的荣耀传承太久,帝王一脉不断绝,但论最出色的无非是当年一统诸国的渊帝,那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败了所生的错觉,隐王忽然觉得这个人的名字仿佛就预告了他的帝王之命。“你请求见我,总不会是夸我的,按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一个因为败了就俯首认输的人。”“为什么不会?”隐王笑,“输了就是输了,我输得起。”秦孟川面无表情,“所以你是来跟我谈条件的吧。”果然聪明啊。隐王叹息,“跟你跟傅东离谈天是最省心的,因为用不着耍心机,耍了也无用——我的确想跟你谈条件,我不想死,还想得到一样东西。”秦孟川不意外,因他是被求的一方,用不着担心自己会吃亏。“看你提出的条件是否能让我满意。”“文官那边我会替你摆平,只要我低头,文官跟宗室乃至于各地藩王那边将来都没有掣肘你的理由。”秦孟川不置可否,嗤笑了下,“你是高估自己还是低估我了?那些人,我摆不平?”“你摆得平,但需要时间,于你而言,只是放我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给你争取到平定朝局稳定国家局面的时间,这一点也不亏,因为你知道那两个刚灰溜溜被你打回去的国家也在争取时间,谁更快,谁更狠,谁就能再次咬下对方一大口。”隐王看破了秦孟川的野心——他不止想打退那两个国家,他还想吞了他们!把握时机反尾突袭很重要。牢内条件一般,但秦孟川也没刻意折磨这三个皇子,所以隐王的面色依旧宽和,眼睛依旧明亮。若是换一身衣服,他依旧是那个风采卓然的隐王。“听起来不错,我也的确不介意让你活着,但你所要的东西...”秦孟川性格果敢,不拖泥带水,既然意动,自然会问全面。“一幅画。”隐王微笑着,“我只要父王库藏的一幅画。”第112章 .山海秦孟川很快就开始处置三位王爷了。两个砍头,一个贬为庶人。出手狠,不留余地,因秦孟川此人强横,动辄杀人灭威胁,可偏偏活了一个,那个活下来的还是隐王,这让很多人看不懂,但有些人还是懂了。赵锦瑟从长公主那儿知道朝内文官其实挺忌惮秦孟川,因后者武将出身,天然偏向武官,加上当年颜氏出事,墙倒众人推,这些官员多少有些沾亲带故,如何不忌惮被报复。文官体系被隐王安抚了,宗室也被打理了,于道统继承上上,秦孟川做到了无懈可击,各地藩王看到隐王主动解决了自己的那些党羽,深知大局已定,新帝羽翼丰满,有人有军队还有正统支持,他们便是起异心也得不到任何支持。于是一个个也表忠心,一时四海来朝。赵锦瑟是得益的,一来傅东离被升官成了一等国公,二来长公主主动退位,秦孟川再降旨升官,她直接成了女司的司长,位等三品,这已算是高官了,在女眷里面当属第一。这繁花似锦的,又怀着孕,赵富贵觉得自家祖上冒青烟了,赶紧烧几百斤香拜拜佛祖。不过更繁花似锦的还有岭南王府,秦孟川求娶清河郡主,这事儿跌破不少人眼球,不过知道内情的又觉得理所当然,只是没人想到——岭南王府婉拒了,只说清河郡主另有爱人,不宜再为国后。自古还没人拒绝帝王求娶的,但秦孟川不恼,因他求娶本就不是为了真爱,一是清河郡主当为国后,二是利益联盟后的回报,三是岭南王府值得拉拢。但她拒绝,岭南王府也不愿意,他也猜到了,只说他必然需要求娶一次,这样才会让世人明白清河郡主是跟隐王切割开来的,日后没人能拿她清白说事儿。在这样的喜庆中,赵锦瑟主动去见了沈清。约的东海阁的水仙茶室。沈清一如既往美丽绝俗,高贵典雅,只说见着赵锦瑟后有些歉意,言语间也有些沉默。“额,我来是为了修复关系的,你这样冷漠,我会以为沈姐姐不喜欢我了。”赵锦瑟是真喜欢这位大姐姐,她也心宽,不在意了就是不在意,就希望对方也能放开。沈清大概看懂了,眉宇间也疏阔许多,“你不怪我?”赵锦瑟:“怪什么哦,若不是你故意泄露了,沈焱那小傻子会知道那些事儿,然后跑来告诉我?”“你是机灵,就没见你吃亏。”沈清不解释,但对方看出来了又两说,“如今大局已定,这样也好,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其实她挺怕傅东离跟秦孟川闹翻,你死我活,到时候会死很多人。好在她低估了两个男人的“兄弟情”。“也不一定全是兄弟情,这两个人其实都是老狐狸,他们看透了各自的利益,若是联合,各自利益会达到最大,若是反目,保全当前好处都很难,既是聪明人,自会做聪明人的选择,何况他们本身也没有必然矛盾,加上彼此真有年少的情谊,顺水推舟而已。”赵锦瑟如此解释,沈清也不反驳,撑着脸颊,声音清浅怅然,“玩弄权术的男人么,果然是比女人心狠的。”“也不是,我觉得姐姐你也挺心狠,皇后之位说不要就不要,我是佩服的。”赵锦瑟开门见山,沈清偏过脸看她,似笑非笑,“你当那秦孟川喜欢我?”赵锦瑟一怔,不是?好像是没多少深情,但至少也不反感吧,至少一个对沈清都不动心的帝王,将来也不会对其他宫妃用心。皇后之位稳如泰山,可沈清干脆利落拒了。满邯炀的贵女恐怕都把银牙咬碎了。“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因为都不喜欢,便能冷静处理,把各自的才能聪明发挥极致,这是他的原本目的,只是他大概没想到我跟他到底是不同的。”合作的时候,秦孟川看到了沈清的狠跟强大。他需要这样一位妻子。可合作结束之后,他也看到了她的放下跟转身。因为她看不上帝王家的富贵威权。“这倒让我无话可说了。”赵锦瑟转了下茶杯,忍不住再端详沈清的眉眼,她看到了深藏的寂寥。“不问我么?”“什么?”沈清一笑,抬手,指尖清点赵锦瑟眉心,“你这里很聪明,想必已经想到了,只是怕惹我难过,就不问了,明明那么好奇。”赵锦瑟尴尬,嘟囔:“说得我来见你就是为了八卦似的...好吧,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沈清却回:“勾引太子的那个女人,是我。”赵锦瑟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握住手里的茶杯,狼狈接住后才默默看着她。“不用这么痛心,我可不曾跟他有过肌肤之亲。”沈清轻描淡写,“我既要报复,自不会把自己搭上去,他还不配,只是一点南岭那边的点香迷幻之术而已,他有幻觉,屡屡做梦,却又现实明白不曾得到过我,男人么,真真假假,虚虚幻幻,他心生了野望,渴求征服,欲罢不能,也就被我玩弄于手中了,那时候,我便是蛊惑他去暗杀了那蜀王,他也愿意的。”可惜她没有,大概是还有底线跟理智,哪怕每次冷眼看太子醉生梦死丑态百出,她也不曾动手见血。这番话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赵锦瑟却眼睛发亮,半点害怕或者鄙夷都没有,只有佩服,憧憬!沈清:“...”“你这是什么眼神,莫非..”“能教我吗?我回去糊弄下姓傅的,这王八蛋每次都...”赵锦瑟戛然而止,因为想到沈清其实还是黄花闺女。沈清倒是明白赵锦瑟意思,一时莞尔,撑着下巴看着外面云卷云舒,却也不说话了。赵锦瑟也沉默了,两人各自品着茶,好一会,她才问:“日后你要如何?”“到处走走吧,天下之大,总有好多可见识的...”她眸色很深,像是想到了什么,眷恋着什么,又放不下什么。“我答应过一个人,带他到处看看,看看这世间。”她笑了,这一笑无端让赵锦瑟想到了什么,又没抓住,沈清上了马车走了,但下面等待的沈焱上来了。“不去送你姐姐吗?”“要送的,我等下就跟上去,但还有话想跟你说。”赵锦瑟瞧了瞧他,笑了。“说吧,我听着。”沈焱看她这幅模样一愣,后释然了,“本来想说我自己的,现在觉得还不如说说我姐姐。”“嗯?”“我家曾有一个护卫,哑的,但很衷心,自小来到我家,陪我们一同长大,他没法说话,也不闹腾,十分安静,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但他天赋极好,武艺超绝,于是渐成了我们姐弟的护卫,于我而言,他像哥哥,但于姐姐而言,他不是。”沈焱眸子里满是认真,又是翻涌的怅然,“那时候我太小,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隐晦跟艰难,直到那晚上暗袭,护卫死伤殆尽,他一个人战到最后,我始终忘不掉他把我还有姐姐送上马车时满脸血的样子,他说不了话,只是不断张开嘴巴。’那是一个字。走。“姐姐为了我,狠心驾车离开,路上终遇上赶来救援的父亲,当时得救后,姐姐死活要跟父亲一起回去....”回去也无用,死了。沈焱低头,“后来姐姐回来后,病了好大一场,几乎救不回来,我大了一些才听父亲说到他们当夜找到他的尸体,却是无头碎尸,头颅找不见了,却是滚落边侧悬崖下面,两天后才在悬崖下面找到那头颅...其实他武功那么好,完全可以跑的,可他愣是拦住了所有刺客,让我们安安全全跑了。”他眼里见了猩红。“那头颅头皮眼珠子都被山狼啃食干净了,姐姐就是亲眼见到了...”那是无边的炼狱,永生的折磨,她不能释怀。所以报复。沈清走后,赵锦瑟沉默良久,后才喝口茶,缓了喉咙干涩。傍晚时,她见到傅东离,钻到他怀里,说了一句话。“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我这样狗屎运的。”“有些人一生不圆满,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沈清对那个人的无法释怀或许还因为两个人之间隔着山海跟苦涩,他不敢不望,她不甘不忘。可事实上,他们从未在一起过,就已经分开了,永不相见。傅东离聪明绝顶,好像也知道这件事,没问,却说:“那人是颜氏的血脉,岭南王怜悯之下悄悄救下,因为身份,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一旦暴露,所有人都得死。赵锦瑟:“...”难怪沈清对秦家帝王权那么厌恶,但却愿意帮秦孟川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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