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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驯夫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1)

“让赵嬷嬷过来说罢。”太后道。“宣赵嬷嬷——!”她身边的大宫女对外喊道。片刻,赵嬷嬷便一路低着头进了正厅。“老奴叩见太后,叩见娘娘!”“赵嬷嬷,哀家放你这在东宫,便是要教好太子妃规矩,帮着她知规矩、懂礼数。”太后又押了一口茶。“老奴有愧于太后托付,实在是无力教导太子妃!”赵嬷嬷高声道,“老奴能力有限,管不住太子妃。太子妃非要做什么,老奴没有任何办法!”“哦?太子妃到底做了什么,你倒是原原本本地说来,给哀家听听。”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听得我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只听那赵嬷嬷开始数落我的罪状:“昨儿入夜后,太子要带太子妃出去看花灯,老奴告诉了太子妃娘娘,看花灯可以,但事先不做准备,临时出门,不备软轿,不戴锥帽,还骑马出去,是不合规矩的。太子妃娘娘心里明明就跟明镜似的,却依旧不肯放弃,最后居然翻墙出了东宫!”太后挑眉:“还有这等事?太子妃,你有什么话要说?”我抬起头,看向太后:“看花灯这种事儿,臣妾自儿时起便看得多了,委实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儿坏了东宫的规矩。更何况,昨夜街市上根本就没有花灯!”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没问你花灯,而是问你屡教不改,私自翻墙出宫一事!”“臣妾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我毫不畏惧地道,“太后明鉴,太子殿下深夜要带臣妾出去,是为公事,说要看花灯,不过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总不至于太子殿下要做什么事情,还得跟教礼仪的嬷嬷汇报吧?”太后道:“呵,那你倒说说,他带你出去,是为何事?”就在这时,正厅门口传话的丫鬟喊道:“陈良媛道——”姗姗来迟的陈良媛,双手捧着账册,一路快步步入厅内,对太后行礼。“太后千岁!妾身来迟了,请太后责罚!”“哀家记得你。陈首府家的孙女儿,对吧?倒是个知礼数的。免礼吧。”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又看了我一眼。她可能以为,她在打我的脸。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陈良媛跪那儿就不准备起来了:“妾身有一事,需要太后做主!”“何事?”太后皱了皱眉。陈良媛高举账册:“因太子妃娘娘近日都在学习礼仪,不得闲暇,妾身便领了协理东宫一职。恰逢今日查账册、点库房,却发现了一些不合理之处,需要向太后讨教。”孙媳妇向老祖宗讨教该怎么管家,哪怕放在皇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更何况太后有意晾着我,想让我多跪一跪,便对陈良媛道:“你说来听听。”“按宫里的规矩,不同等级的宫人享不同的食俸,日常起居的标准亦有所不同。想来东宫亦如是。只是东宫与宫里有所不同,还有宫里赐下来的人。若这些人的用度超过了标准,那臣妾该如何处理?”“哦?你倒说说,都有谁?”太后问道。上一代宫斗的最大赢家,可没那么容易入套。作者有话要说:太后:你以为我那么容易下结论吗?程丹心:不着急,我的女人们织了张大网等着您呢。(喝茶李祯:???谁的女人???第13章此时,舒良娣笑着道:“嗨,还是妾身来说吧。前阵子,妾身的姑母给妾身赐了两个宫女,但依东宫制,妾身身边只能有四个一等丫鬟,都是妾身从娘家带来的。贵妃姑母赐下来的人,又不能委屈了当二等丫鬟,便做着二等丫鬟的事儿,给的是一等丫鬟的用度。其余几桩,也是类似的事儿。”陈良媛接着道:“虽然此等小事,不应该来劳烦太后定夺,但东宫上下时有各种赏赐,赏赐物品的到好办,但赏赐人的一多了,便不好给太多特例。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太后今日能开个尊口,给东宫定个规矩,以后妾身等便按规矩行事。”太后沉吟了一小会儿,道:“却是这个理。各品级的宫人,不论是宫妃还是下人,用度应按照标准行事。”陈良媛微笑道:“那若有一宫人,因是宫中赐下,便以为自己与其他下人不同,平日里骄傲跋扈也就罢了,今儿还被妾身发现,这个人居然收受其他下人的‘孝敬’,这该如何处置?”太后问:“何人如此胆大包天?”陈良媛呈上手中的账册与供词:“便是这赵嬷嬷!三位嬷嬷来到东宫后,本应以东宫用度为准,但因是太后赐下的,东宫无不优待之,一切用度,账册中皆有记载。偏偏赵嬷嬷一人,多次以下犯上,竟然还收受其他下人的‘孝敬’!证词具在,请太后明鉴!”陈良媛这番话一出,赵嬷嬷立刻便跪下了。她原本便离我很近,我视力又好,能瞧见她额上的冷汗似乎在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按理说她这个时候应该叫一叫冤枉,可事实是她一点儿也不冤枉,也未曾想到这件事会在此时此刻被掀开,便更是手足无措。太后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许多。她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大宫女便上来接过了陈良媛手上的账册与供词。她一页一页地翻着证词,那张明明保养得很好的面孔,在盛怒之下,却加深了皱纹的沟壑,竟变得有些扭曲。“赵嬷嬷!”她啪地将账册和证词朝赵嬷嬷摔去,“我让你来东宫,是做这些事情的吗!”鉴于我就跪在赵嬷嬷旁边,因而我提前轻飘飘一侧身,避了开来。想起来几个月前我刚入东宫,去圣上跟前说要和离,被他拿折子砸了脑袋,李祯还笑话我作为武将之女不晓得躲。我觉得此时的我已然长进了许多,躲得很是迅速,很是精准,很是明确。于是那账册飞到了赵嬷嬷的肩头,哗啦一声,夹着的供词飘散了一地。赵嬷嬷也顾不上疼了,而是吓得人有些发抖:“老奴、老奴……”她以为她是寿康宫的心腹,打着太后的名义来到东宫,连我这个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便更可以在下人之间横行。更何况,她以往在寿康宫里,一向是被小宫人们围着讨好的。是以,她觉得在东宫收些‘孝敬’,也没什么。——哪怕那些主动凑上去讨好她的下人,分明是我和陈良媛授意的。她只是太蠢,不知道太后可以纵容她在宫人中收受钱财,却无法容忍在这个时刻,这个她专程来东宫找我麻烦的时刻,居然被自己送来的人狠狠下了面子。我故作惊讶,落井下石道:“怎会有这种事情?太后明鉴,臣妾昨日出东宫绝对事出有因,臣妾一会儿自会向太后解释清楚。只是臣妾此时有一桩关于赵嬷嬷的事情,必须要禀报太后!”太后重重哼了一声,阴沉着脸:“你说。”我道:“臣妾曾因管不过来东宫的庶务,与赵嬷嬷商量更改每日授课的时间。赵嬷嬷却打着太后您的名义,要让臣妾把东宫的事儿都交给她来管!太后您怎么会下达过这种旨意呢?臣妾当时便没有信,而是把事情交给了陈良媛。此番看来,这个赵嬷嬷打着您名义做的事儿,恐怕还不止这么点儿!”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整个儿靠到了椅背上。她的眼神跟刀似的,切过赵嬷嬷那张吓得要死的脸,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在太后盯着赵嬷嬷的时候,我和舒良娣、陈良媛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不过片刻功夫,外头便有人来报:“乔儒人正在厅外求见,说有极要紧的事情。”太后扶了扶额:“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让她进来回话。”乔儒人一进正厅便跪下了,接着竟是膝行到的前面:“给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和各位姐姐请安!妾身自知失仪,但也着实没法子了!就在刚刚,王儒人被孙嬷嬷推进了花园的池塘里,现下还在昏迷着,臣妾亲眼所见!求娘娘们做主啊!”太后一口气似乎没提上来。不过她还是很快稳住了身形,问:“孙嬷嬷现下在何处?”乔儒人答道:“妾身让人将她羁押了,此时正扣在柴房,听后发落。”太后又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推王儒人落水?”乔儒人道:“是各位姐姐之前夸赞过王嬷嬷,说其教学有方,为人又谦和端正,还赏赐了好些东西。孙嬷嬷便有些眼红,和其他人在花园里说了几句嘴,讲得不太好听。恰巧被独自逛园子的王儒人听见了。王儒人年纪小,还是孩童心性,便上前去理论,而孙嬷嬷之前也并没有见过王儒人,还以为是宫人,最后争吵了起来,推搡之间,王儒人便落了水!妾身带着丫鬟正路过,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赶紧上前救了王儒人。妾身身边的大丫鬟巧如可以作证!”我听她无比流畅、一气呵成地描述完,登时瞠目结舌。这自导自演起来也不容易啊……当时王儒人说自己水性好,还年纪小,非常适合“行冲动之事”,自告奋勇地要去招惹孙嬷嬷,我还着实担心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她们配合得竟然这般天衣无缝,啧啧啧。舒良娣瞪着一双美目,急问道:“那王儒人现下如何了?”乔儒人带着哭腔回道:“已经宣了太医进东宫,但情形瞧着不太好。妾身也是慌了,才急急忙忙前来禀报。可怜的王妹妹……”陈良媛立刻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补刀道:“王妹妹才十三岁呀!她若出了什么事儿,咱们该怎么和王培元大人一家交代?!”王培元大人,正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朝廷重臣,王儒人的亲爹。这个名字,想来太后是很熟悉的。我在这冰冷的地砖上跪了这么久,膝盖都有些不舒服。也是时候站起来了。我清了清嗓子,先对乔儒人道:“你别慌。知道你和王儒人感情好,你先去她屋里照顾着,看看太医怎么说。”没给太后接着问话的机会,我便一句话把乔儒人给送了出去。接着,我对太后一叩首:“太后,臣妾治理东宫不严,竟闹出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实是万分自责,臣妾明日便进宫找母后领罚。只是这赵嬷嬷,对待主子以下犯上,面对下人收受贿赂,还冒充您的名义行事,此三种罪名,证据确凿。臣妾不知该如何罚,恳请您带回寿康宫处置。”太后的脸上阴云密布,没有接话。我紧跟着道:“至于这孙嬷嬷,还需审问。臣妾也得听听王儒人醒来后如何说。更何况,东宫还得给王家一个交代。臣妾觉得,不如先扣在柴房里,等臣妾审问出所以然了,一并连人带供词,押往寿康宫。”太后冷哼一声,对我道:“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至于臣妾昨日出东宫一事,必须要向太后您回禀。”我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昨日,臣妾是陪太子殿下去大理寺秘密审问一位犯人。因太子怕打草惊蛇,人证被毁,才于深夜带臣妾前往。”“江南道五十四州贪污案?”太后反应得倒是极快。她这番反应,反而让我确定了之前和李祯的种种猜想——她一定跟这桩案子脱不了关系!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正是此案。今日,太子殿下已将审讯结果报予圣上,估计过会儿便下朝了。此等大事,臣妾不敢欺瞒,太后您一问便知。”太后立刻问我:“你们审出什么了?”“那犯人说,曾有一位腰佩金刚石之人,进过扬州银库。”我直勾勾看着太后,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眼见着她从先前的愤怒转变为错愕,错愕中又多了三分恐慌。我极为缓慢地道,“臣妾觉得很奇怪,这腰佩金刚石,听上去不像是我朝人的喜好。臣妾猜测可能与外夷有关,但也不敢多问前朝之事,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太后似乎强作镇定,却也还是兀自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李祯让我找机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太后,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撞了上来。过了好一会儿,太后以食指关节揉了揉眉心,对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人,道:“哀家乏了,回宫罢。”“那赵嬷嬷和孙嬷嬷……?”“便按你说的处置,都送回寿康宫。”太后也顾不上这两个人了。“臣妾明白了。臣妾恭送太后。”我微笑朝她最后一拜,目送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正如她浩浩荡荡地来时那般。只是来时何等威风,走时又何等疲惫?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文的一个设定:按理说东宫应该是在皇宫内的,但本文的设定中,东宫是在宫外,就像是王府那样,只不过名为“东宫”,实际上用“潜邸”来说可能更为合适。所以丫鬟都是才买的,也没有太监,只有丫鬟、小厮。但又有一些宫里赏赐下来的下人,这些是“宫人”。仅仅是一个细节上的小设定~其实完全不影响阅读的啦!突然收到了一个评论,非常惊喜,谢谢小天使!一直以为自己在单机,好开心哦!所有陪着我从头开始写故事的大家——真是非常地感谢你们!!第14章太后闹了这一出,败兴而归,我亦终于得以起身。我思索着自己嫁入东宫以来,跪得可比前十七年多多了,这可不是个好势头啊!正因为如此,那些上赶着来找我麻烦,才需要一个个打回去才是。我揉了揉膝盖,又打了个哈欠。陈良媛带人把赵嬷嬷给反手捆了,丢给了寿康宫的人。因为她一到太后边上就试图鬼哭狼嚎,陈良媛又让人塞了个粗麻布到她嘴里,总算把她这张嘴堵住了。太后急匆匆地要摆驾回宫,连关在柴房里的孙嬷嬷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我有些乏了,便先回寝殿补了个面,待到中午用完饭后,再在乔儒人的陪同下,去了趟柴房。被捆着丢在柴草堆里的赵嬷嬷,整个人惊魂未定,见到我就开始喊冤枉,不停地说着“老奴没有推王儒人!是那王儒人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我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这个蠢货,道:“孙嬷嬷,你觉得我是会信你,还是会信乔儒人和王儒人呢?”孙嬷嬷一通哭嚎。“本宫已经派人传话给了王儒人的母家,到时候便把你交予大理寺卿王大人的府上吧。”我最后不忘给她致命一击,接着道,“太后已经同意了,她只带了赵嬷嬷回寿康宫。”孙嬷嬷两眼一黑,往后栽去。离开柴房后,我对乔儒人感叹道:“这孙嬷嬷也是蠢。她不如赵嬷嬷是太后心腹,却学着赵嬷嬷在下人面前耍威风,还嫉妒王嬷嬷得了那么多赏赐,最后把自己作成了一颗弃子。”乔儒人笑笑:“妾以为,她但凡早点儿学着像王嬷嬷一样明哲保身,只是安安静静地教导礼仪,那今天的事儿也轮不到她身上。”我拍了拍手:“罢了,性格决定命运。她就是这么蠢的一个性格,怎么做得出聪明人的事儿呢?”吓唬完孙嬷嬷后,我又跑了趟王儒人的屋子。太医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王儒人屋子里的丫鬟战战兢兢地对我道:“太医说王儒人落水受惊,好在没有什么大碍,没撞到池塘里的硬石块,也没有什么伤痕。就是需要注意一下饮食,这些日子得着重保暖。”我点点头:“这些日子好好照顾你们家儒人。现下先都下去吧。”床上,王儒人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哪里,额头上裹着布条,一张小脸蛋素白素白的。丫鬟们给她用厚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待到丫鬟们一离开,她便睁开了眼,眼睛嘀溜嘀溜地转着,看向我,说:“太子妃娘娘,我表现得不错吧?”“非常好。你想要什么赏赐呀?”我戳了戳她的小脸蛋。啧啧,小姑娘的脸就是嫩。“我想吃糖葫芦啦。”“东宫没有这一口,明儿让太子殿下下朝的时候,去街上给你买。”“啊?”王儒人瞪大了那对水灵灵的眼睛,“这这这、怎么能让殿下去啊!”“他顺路啊。”我义正言辞道,“更何况,为了赶走那两个老巫婆,你牺牲最大,还得乖乖在这床上躺上五六天。明日你家里来人,你还得继续演上一演。你做了这么多,让殿下下朝路上顺手给你买串糖葫芦,又算得了什么?”我这么一解释,王儒人便也觉得没什么了,一双大眼睛又眯了起来,笑得弯弯成了月牙,甜甜地喊“谢谢娘娘”。我满意地又一次伸手,揪了揪她的小脸,恨不得能掐出水来。我后来查了王儒人的生辰八字,发现她的十三岁,只是虚岁……难怪看起来那么小。我现在真是在把她当闺女养。两个祸害,一个走了,一个被捆在柴房里。剩下的那一个,我并没有去找她的任何麻烦。陈良媛也吩咐下去,对待王嬷嬷一律照旧,无需有任何变化。次日清晨。按先前赵嬷嬷留下的排课表,我本该有王嬷嬷的课要上。我依旧准时到了,而王嬷嬷也早已等待在那里。我俩也没有废话。她照旧客客气气给我行礼,规规矩矩教我礼仪。因我曾经向她提过「朝花会」的事儿,她便专门整理了相关的内容,为我梳理往届朝花会上内宫有地位的女人们都要接待那些人、以何等姿态接待,放不至于出错。一堂一个时刻的课授毕,她照例要退下。我却让她留步,问她:“王嬷嬷,你觉得我在言行上的规矩礼仪,学得如何了?”言与行,正是孙嬷嬷和赵嬷嬷教授的内容。王嬷嬷低着头,思忖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其实娘娘本身基础并不差,只是后来略有些生疏,再经过这段时间的巩固,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即便赵嬷嬷和孙嬷嬷不在,平日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询问陈良媛。”“陈良媛的仪态,确实无可指摘。”王嬷嬷答道。“本宫还是一事,需要拜托王嬷嬷。”我终于切入了正题,“前日本宫晚上出门,结果昨个儿大清早,太后就得了信,来了东宫。”“……”王嬷嬷没接话,头低得愈发深。“后来经本宫调查,赵嬷嬷并没有出东宫去。王嬷嬷是个聪明人,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本宫是想问你,她是通过何种途径,给寿康宫递话的?”王嬷嬷半晌没接话。我微笑道:“我不愿为难你,但你也看到了,孙嬷嬷还留在这东宫,太后并没有带她回去,那你就更不一定回得了宫里了。本宫觉得你礼仪教得好,备课也用心,留在东宫未尝不可,未来还可以教教小主子们。嬷嬷觉得呢?”王嬷嬷道:“娘娘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老奴既惶恐又感激。还请娘娘给老奴一点儿时间,老奴将娘娘想要的内容整理一下,抄送给娘娘。”“那本宫先谢过嬷嬷了。来人。”我又喊来屋外候着的吉祥,“王嬷嬷以后专司东宫的礼仪教导,先管一管那些不知规矩的小丫头们,日后有新人进东宫,也一并交由王嬷嬷□□。”吉祥道:“是。奴婢这就通知下去。”王嬷嬷立即跪下道:“老奴谢娘娘!”升官的升官,降职的降职,打发走的打发走,砍脑袋的砍脑袋。这些不过是我当年在军中,父亲教过的一些皮毛,却没想到还能在这深宫院内派上用场。得了王嬷嬷的准话,我心情好极,晚上都多吃了两口菜。是夜,我本准备早些歇息,却瞧见吉祥急匆匆地跑进了寝殿:“小姐,广州将军府的人到金陵城了!”我惊讶道:“这么快?这才不过十日罢。”“都是快马加鞭赶进金陵的!眼下安排住在了城郊的庄子里,明日娘娘再看,怎么安排进东宫。”看来,东宫换血,计日以待矣。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搬家,没来得及更新,存稿也空了(残念)这一章 是补昨天的。今晚9点还有一章 感情戏,到时候再来看哦~么么么第15章东宫不同于后宫。后宫的宫女、太监们,由内务府挑选,自小□□,再送入宫。我朝的东宫,本质上就是个王府,丫鬟、小厮们都是在外采买的。解决这府里布满眼线的情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我粗粗算了下,至少需要三步。第一步,是从王嬷嬷下手,把她知道的太后安插的人,都揪出来,然后审问这些人,再揪出更多。第二步,是安插自己的人到东宫的各处,并且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我安插进来的。第三步,则是让我的人,去和东宫里剩余的下人们交往,挖出他们身上的破绽。找出他们背后的主子。这三步不能急,得慢慢来。我驱车前往京郊的庄子,广州府来的人已然登在了那里。爹爹当年给我挑选的二十个小姑娘,如今都已长成。她们接受了最专业的军队训练,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擅长技能。有善于根据蛛丝马迹追踪敌人的,有身手矫捷、善于近身格斗的,亦有交际能力出色、善于获取情报的。为首的名为甘琴,是个绝色女子,身高约有七尺半,身材极为纤细,更显高挑,特别是一双长腿,像白鹭那样纤细而笔直。她穿着紧紧贴身的黑色衣裳,长发被高高盘起,被两根细入毛衣针的发签固定住。她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已经有二十二岁了,从模样和气质上来看,也显得成熟得多。甘琴此时正带着其余女孩儿,半跪在我跟前。我的手上拿着她给我的名单,上面详细写明了二十个人的姓名、出身与所擅长的技能。我对甘琴道:“过些日子,我自会安排部分人进东宫。其他人没被安排到的,在庄子里待命,我会教人定期往这里送吃穿用度的补给。”甘琴道:“吾等但凭小姐驱使!”“我看这单子上写,你是专程被我父亲送到了东洋,学习了东洋忍术?”“是。小人十四岁起被程将军送往东瀛,入门伊贺流。只是学艺不精,只能算粗通。””无妨。你便隐匿在我身边,当一枚‘暗子’吧。”我道。她既然被父亲挑选为二十女之首,便定然能派上大用场的。又过了数日,我让陈良媛寻了个东宫人手不够、要采买新人的由头,将十余人从人牙子手中“买”进了东宫,分别安插到了各个位置。我在每日例行晨会上,很随意地对四个妾室道:“新进来的这些下人,都是我和陈良媛把关过的。你们开心了就放屋内用,不开心呢就丢在外面做些杂活。”我本来是担心她们不喜欢我往她们那里安插人,搞得大家不痛快。却没想到一向爱美又人比花娇的舒良娣首先向我撒娇,恨不得讲得每个字都能带上波浪号:“娘娘~臣妾那儿缺一个特别会化妆盘头发的~有没有呀~”我:“……”陈良媛思索片刻,对我道:“其实东宫事务还是太繁杂、太多了些,奈何臣妾身边的丫鬟们都不识字,娘娘挑个能识字看账本的人给我吧。”我:“???”王儒人眨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问我:“有会做点心的吗?我可以再要个小厨房吗?”我:“………………。”我朝着一向稳重的乔儒人看去:“你呢?”乔儒人道:“妾身好像没什么缺的。”我:“没事,你可以后面再想想。”乔儒人点点头:“那妾身想好了再来找娘娘讨要。”我带进来的人,就这样在陈良媛的主持下,当着我们的面被各个寝殿给瓜分了。我还不好说些什么。造孽啊!待到这些贪心的女人们走后,我对着一片安静的正厅,道:“我让你安排进肃王府的人,你安排得怎么样了?”房梁上悬着的甘琴往下一探,露出一张黑纱蒙了下半边的脸来:“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了。临安刺史刘享平欲送一美人给肃王,我们便借着他的手,将越琳琅送了过去。”越琳琅为二十女中容貌之最,生得是江南女子的温婉与娇美,讲起话来轻声细语,会抚琴,又能吟诗作画,以美貌入肃王府,再好不过。“很好。她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若传了什么话回来,更要第一时间让我知晓。”“是。”甘琴回答完,便又以腿发力,往上一勾,回到了房梁上,再也不发出半点儿声响。安排完这些事情后,我近日里疲惫的思绪总算得到了些许解脱。不管怎么说,事情在朝着我想要的方向进行。一切都会一步一步掌控在我的手中。我坚信着。李祯亦忙得很,连来我这儿吃饭都顾不上,又在大理寺睡了好几天。两天前,他身边的安德全跑回东宫取换洗的衣物,我抓着多问了两句。安德全回道:“殿下那边出了点儿变故。”多得便不肯说了。不过我猜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便准备自己跑一趟大理寺。这次我没再换骑装,偷偷摸摸爬房梁出门,而是正儿八经按制式穿了绣五色祥云的银丝滚边沃裙,绾了个飞仙髻,带上蓝宝石头面,乘鸾轿,跑了趟大理寺。这次亦是按规矩走的正门,先派吉祥去通秉,再进的大理寺。李祯已然坐在偏厅等我。一见到我,他便含笑问道:“你这是开窍了?知道关怀一下我了?”我干咳了两声:“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然母后看我对你不闻不问,少不得在宫里心疼啊。”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我呛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揶揄我了:“哦?刚刚我和几位大人议事,正巧有人通秉说你来了,他们还笑我身为太子也要被查岗呢。”我“哈哈”干笑了两声,切入正题:“王嬷嬷给了份名单,上面是她知晓的太后安插在东宫的人,我已让人去查了。我还新安插进了东宫一些人,都是从广州府北上来的,知根知底、忠诚可靠的那种。”李祯握住我的手,仿佛连目光里带了三分笑意:“无妨,你安排就好。我信得过。”我被他这双眼睛看得胳膊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忍不住道:“我来找你,你就这么开心?”“开心啊。今晚早些下值,带你去汤山泡温泉,如何?”“安德全不是说你很忙吗?”“事情是忙不完的。更何况,什么事情有太子妃重要。”我对着他那张脸,左看看右看看,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比如说确认一下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易容成了李祯的模样来骗我什么的……李祯到不以为意,接着道:“上次说要给你在汤山买个庄子,我们可以去住两天,顺便看看,喜欢的话,你就直接买了。”“你不上朝啦?”“明日月中休沐,我再跟父皇告假一天,凑个两日。”他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我觉得我再矫情就不合适了。更何况,我也在东宫里忙了好些日子,心力交瘁的,也确实很想去泡个汤……“唔,那我派人去府里收拾收拾衣物。”“好。”汤山位于金陵城八十里地之外,自古便是王公贵族们休闲享乐之地,亦有很多私人买下的温泉汤。李祯的行动力远超我的想象,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功课了,总之,当天下午,我就已经从一位卖房子的立契保人那儿得到了十几个待出售的温泉庄子的图纸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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