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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驯夫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1)

只是片刻功夫,安德全又进了屋内。“殿下,刚刚探子来报,明日会有多名言官上奏折,参东宫一本。而且参的是……太子妃娘娘。”“参她什么?”“据说会参娘娘行为不端,总是出宫抛头露面,不恪守妇道,是太子过于纵容的缘故。”李祯手中的比往檀木桌子上一摔:“活腻了?!”安德全的头愈发往下低。李祯深吸一口气,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毕露。他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找到太子妃为重,其他的事情都无关紧要。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报给我;若找到了人,就立刻给我备马,我亲自去接。”“是!”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人称的棺材板压不住了。蠢作者实在是不该以第一人称开头的,视角转换真是极为困难……给特殊场景第三人称的排面!对,说的就是男主!第28章黎明将至,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我和韩卿书整装,溯溪而下。我掐指算了算已经走过的山路,怕是直接翻过了这个山头。今天务必要找到河谷,不然就真的有可能交代在这个鬼地方了。好在运气还不错,一路走到午后,我瞧见了河流下游的梯田。那是一层一层的新绿,澄澈得让人觉得眼睛被一片碧色洗过。冬日刚过,春天在料峭的寒风中静悄悄地来,正是播种的季节,田地里有好几位农人在劳作。韩卿书已然灰头土脸,礼貌却一分都没有减少,拱着手上前向一位农人求助,大致讲述了我们在山林里迷路的经过。对方倒是热情,说这里是刘家村,自己名叫刘富,还要领我们去家里喝碗水、吃点东西,休息好了再去附近的府衙。韩卿书高兴得不行,一副总算得救了的样子,连声道谢。刘富把我们引到村子里,路上,韩卿书按照我们之前串好的话术说道:“我陪我家小姐出门去亲戚家,谁料路上遇见山林劫匪,马车被劫了,仆人散了,还好我带着小姐跑得快,却不料在山野里迷了路。一路顺着溪流走下来,才找到了这地方。”刘富一听,立刻道:“那你们是富贵人家啊!那俺算是搭救了你们,不知道有没有一点……嗯……好处给俺?”“啊?”韩卿书愣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哦!当然是有的!可是我们身上的盘缠也被抢了。刘大哥你放心,家人来府衙接我们后,定当重金酬谢!”“那俺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回来……”我在后面听着,感觉有些好笑。这刘富不像是惯会索要钱财的样子,讨要起来还有点儿小心翼翼的。但他又的的确确开了这个口,真是令人费解。我们已然走到了他家门口——一间土胚的平房,上面盖着土黄色的稻草,门口挂着几串干玉米棒和干辣椒。刘富耷拉着脑袋说:“俺只是在想,不太好跟家里婆娘交代。”他这话音刚落,门里面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都带了什么人回来!”“俺婆娘。”刘富对我们小声道。然后他转头就进了屋,好一顿解释和安抚。里面的女人嗓门更大了:“你个死鬼!随便捡人回来做什么?!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自己家吃都不够,你还要施舍别人?!大毛念不起书,二毛还病着,你是要我去死呀!死给你看!我现在就去——”“这位大姐。”我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把头上仅剩的一根玉钗拔下,递到她手里,“我们不是来借住的,只是迷了路,想来讨碗水喝,再问问去府衙的路。”那女人干瘦得很,面色发黄,脸颊凹陷,看向我的目光中是满满的不信任。我对她道:“幸得刘大哥相助,因身上没有银子,只能以其他物件相报。这玉簪子是我贴身带的,拿去当铺典当了,最起码也能值个十两银子。”“十两?那么可能那么多!你在耍我!”她嘴上这么说着,却死死攥着那簪子不放。十两银子,是很多农家一年的收入了。也正因为如此,即便这妇人眼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任,也还是紧捏着不放。刘富却冲上来道:“使不得使不得!俺刚刚想要报仇,也没想要这么多啊,这——”韩卿书见状,也走上前来,直接把腰间的玉佩卸了,一并递给这夫妻二人:“这块也请一并收下,无论如何都能当点钱,就算是我们的报答了。”妇人看着面黄肌瘦的,力气到不小,直接把刘富挤到身后去,一把扯过韩卿书的玉佩。“我们家穷,没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就清水和白馍馍!”她生硬地说道。“一点干粮就好。谢谢大姐。”我安抚她道。她小心地把玉簪和玉佩收到了怀里,转头便去了厨房,留下刘富一人给我们赔礼道歉:“我婆娘就这样,我刚刚也是怕她生气……”“没事的,我们都明白。”韩卿书一颗父母官的心开始跳动,忍不住问道,“刘大哥,为何会家里揭不开锅?是粮食收成不好么?还是说,孩子看病缺钱?”“嗨,二毛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容易夜咳。镇上的大夫说,是喘喝之症,得常年用药养着。以前到还好,还供得起孩子看病吃药,可去年粮食丰收后,被官府以很低的价格征走了,只给俺们留了一小点儿……市面上的粮食少了,俺们那点钱也不够买的,还要给娃娃看病……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他说到此处,额头上纹路都皱到了一起,眉眼间皆是犯愁。“俺婆娘因这个事儿,日日着急,脾气也越来越差……真是给你们看笑话了啊。”我揉了揉眉心,问:“官府佂粮,是以什么由头征的?”“赈灾。说是扬州那边水患,粮食歉收,死了好多人。”我和韩卿书交换了一下眼神。韩卿书道:“刚才差点儿忘了问。刘家村所属何地?”“这地方归全椒县管。”全椒县在金陵城以西的地界,隶属淮南道的滁州。除了上京赶考的学生外,普通百姓,特别是农家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自己所在的县城。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风调雨顺,还是瘟疫横行,除非流离失所的灾民逃亡到了他们这里。是以,官府说扬州受灾了,他们便跟着信。官府说要佂粮,他们就只能以很低的价格,把粮食卖给县里的府衙。——哪怕扬州实际上并没有天灾,有的只是人祸。而这场人祸,居然还蔓延到了其他地界的百姓身上。他们被迫上缴粮食,孩子连病都看不起。我想起开蒙的时候,家里的女先生教我读《三字经》,开头便是“人之初,性本善”。多年来,我一直信以为然。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这家的女主人也不会把钱财看得如此之重。刘富看我和韩卿书很是“大方”,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了很久,最终对我们道:“俺感觉二位是富贵人家的……俺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如果二位能接触到什么大官啊,青天大老爷啊,可不可以帮俺们说道说道,今年不要再佂那么多粮了?真的吃不消啊。”听闻这话,韩卿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面含的情绪过于复杂,看得我有点毛毛的……但我心里比他更不是滋味。我朝表面看着富庶繁华,内里却有很多的白蚁、蛀虫,把这外表光鲜亮丽的盛世从内部啃得坑坑洼洼,啃得到处都是窟窿,内部都在腐烂流脓。再不整治,整个王朝,早晚只会不堪一击。我并不是什么后宫的宠妃,我是东宫的太子妃。自我接到圣旨起,我便知道,不出意外,我是会登上那个母仪天下的位子的。我以前只想着,我是将军之女,我们程家的职责是驻守边关、保家卫国,只要军人不倒下,异族便不会攻占我们的土地。只是我今天方才发现,这偌大的国家,光有将士们的守护,还远远不够。韩卿书对着刘富恳切道:“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但当今圣上是位明君,宵小之辈一定会受到严惩,大家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的。”刘富笑得憨憨的:“嗨,俺哪里懂这些有的没的,俺就希望明年扬州不要再发大水啦。”我垂眸,韩卿书的面色也极为糟糕。倒是端着馒头和腌菜出来的刘富媳妇打破了我们内心的不自在,她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至少没有直接赶人了。我们快速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便朝着全椒县的府衙出发。临行前,刘富又开始嗫嚅起来。我已然看出他是这种“我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说”的性子,但骨子里是个极为老实本分的人,便道:“刘大哥还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我想,他如果真的急需钱财,我可以日后让人送来。谁料,刘富却鼓起勇气说出的话却是:“你们若到了全椒县府衙,最好不要和那个县令公子打交道。”“为何?”我问道。“那个县令公子,是个欺男霸女之徒,之前俺们村长家的闺女巧儿,本说了隔壁村的丁阿牛,就等着今年开春嫁过去。谁知去年秋天,那个姓卢的来佂粮时,看上了巧儿,竟强掳了回去给他当小老婆!姑娘生得这般漂亮,俺担心……”“还有这等事?!”韩卿书大怒,“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不怕吏部考核的时候把这些事儿都翻出来么?!”“诶诶诶诶——”刘富急了,“俺不知道二位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关系,可是千万别说是俺讲的这事儿,那俺一家老小可就没命了!”“我明白了,谢谢刘大哥。”我很认真地给刘富道谢,“我会小心,也不会把你的叮嘱说出去,你大可放心。”“那就好,那就好!”刘富得了我的话,放下心来,又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来,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我和韩卿书告别了刘富,趁着天色尚早,朝全椒县赶去。“走吧。”我对韩卿书道,“你一个正五品的官,专司官吏考核,咱们难得微服出巡一次,可不得寻一趟那个卢县令和他儿子的晦气么?”第29章我和韩卿书加快了脚程,紧赶慢赶,才在申时末抵达了全椒县府衙的门口。韩卿书上去和门口值守的官差禀明了情况。因存着便衣考核的心思,韩卿书依旧用了那套“大户人家小姐去投奔亲戚家结果路遇山匪”的说辞,并没有拿出他的官员腰牌来。他这回真的是气得不轻。作为正经寒门出身的榜眼,韩卿书始终有种“父母官”的责任感,这一路上偶尔与我闲聊,都是忍不住说一些民间疾苦的话题。如今真被他逮着一个现成的,他能忍到现在,实属不容易。只是,官差并没有像刘富那样热心,更没有给他好脸色。“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府衙都下值了,没人有空管你们这些事情!明日再来!”韩卿书有理有据道:“现下还不到酉时,怎么就能下值了呢?这不符合规矩。”那官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瞧他灰头土脸的模样,腰间连块玉佩也没有,更是轻视得不行。“哪里来的庶民,还提规矩?让你明天来就明天来,难不成你还想被打出去不成?”“你——!”“好了。”我打断即将爆发的韩卿书,“先寻个客栈住一晚上吧。”韩卿书干巴巴对我道:“可是咱们现下没有银子。你的钗,我的玉,全都给刘富了,咱们连可以典当的东西也没有。”我低声道:“你不是还有腰牌么?咱们还可以住官驿。”就在这时,一辆很是华贵的马车映入了我俩的视线。马车的窗帘是宝蓝色的锦缎,四角挂着的银铃叮咚作响。车上先跳下来一个小厮,摆好脚凳子,再把里头那位少爷模样的人请了下来,二人一前一后朝府衙走来。托这个两人的福,我瞧见了史上最快的变脸——那官差从对韩卿书与我的一脸嫌弃,立刻变成了满脸堆笑,讨好的模样仿佛一条哈巴狗。“公子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着公子呢!”站在一旁的我和韩卿书面面相觑。这是官差的样子么?这跟家仆有区别?现在地方的狗官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了??我又低声对韩卿书道:“你们吏部平日里都是怎么考核的?这种人也能留在地方当父母官?依我看,吏部的人都可以下课了。”韩卿书气坏了,又气又憋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我。“你们怎么还不走?挡在门口做什么!”那官差又来赶我俩。那位“公子”始才注意到我。我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四目相会的瞬间,他的眼睛里像是被点亮了一团火。“姑娘这是……?”他问我。韩卿书警惕地挡在我跟前,又把先前的自报家门给重说了一遍。那公子把手上的折扇一腰,训斥那官差道:“你作为这县府衙的官差,百姓求上了门,怎么可以将人家拒之门外呢?”又对我道:“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在下姓卢,是这全椒县县令之子。”“小女子姓安,金陵人士。”其实我想说你犯不着自我介绍,你刚下马车那会儿我就猜出来你是谁了。“安姑娘是吗?如安姑娘不嫌弃,在下可以安排你们二人住在官驿,再让官驿帮你们把家书送到,你们可以放心住在全椒县,等着家里人来接。”我突然冒出来一句姓安,把韩卿书搞得很懵,丢给我一个“这个咱俩没说好啊”的眼神。我没有理他,而是拿出我这辈子最温柔的笑容来,对着姓卢的道:“那便麻烦公子了。”*** ***我们就这样住进了官驿,并没有用上韩卿书的腰牌。我让官驿的人打了水进来洗漱之后,便去韩卿书的房间里找他商量对策。我在桌前写信,他则围着桌子打转:“这个卢公子果然如刘富所言一般好色!他看娘娘的那个眼神,真是太过无礼了!”“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我托腮道。“娘娘毕竟是后妃,该矜持的时候还是得矜持一点……”我奇道:“你一个五品官员,还有本事来教育我这个‘后妃’?”韩卿书闭嘴了。我继续道:“卢公子撑死就是个秀才,他爹卢县令也不过就是个七品小官,你还掌管人家的考核与晋升。我说你们吏部考核不力,是说错了吗?你还不想着将功补过一下。”“我就不该这么住进来!”韩卿书道,“我刚刚就应该把腰牌拿出来,把他们直接拿下!”“那你最多只能把那个官差革职,卢公子可以一丝一毫的过错都没有。”韩卿书很憋屈。我趁热打铁道:“你知不知道你之前三年为何一直都升不上去?真是陛下没看到你的才能?不过是你办事积极认真,处事却不够圆滑罢了。你再这副样子,陛下以后还是不会把你放到重要的位置上去。”“娘娘提点的是。”韩卿书彻底怂了。虽然我说的这番话都是蒙他的。陛下是真没空注意不得志的官员,反而是李祯注意到了他。“我给了卢公子一点儿眼神上的暗示,你且等着,搞不好他今晚就会有点儿动作。”暂时没有证据,就钓鱼执法呗。说罢,我把信封好,交由官驿的人,请他们帮我送到金陵城西大街的安家。嗯,就是安德全家。到了晚饭的时间,卢公子果然来了。他说特意来陪我和韩卿书用饭,也来看看我俩住不住得惯。还把驿丞喊了来,问:“安姑娘的家信,务必要重视着。金陵离此地很近,明日你务必要保证安姑娘的信送到她家中,这样最快后日,她家里人便可以来接她。”驿丞连连应诺。卢公子一边陪我们吃饭,一边说着全椒的风土人情。他讲故事还算幽默,很会讨女孩子欢心,我也很配合地摆出一副听得很入迷的模样。他道:“其实明日,我本想带安姑娘在全椒县转一转。只是京中突然有要事交代下来,在下得去办差。如果后日姑娘的父母还未到,那在下倒是可以后日带姑娘出去散散心。”韩卿书刚要插嘴说“这样不好吧”,我就把他推了回去,问道:“京中?要事?”卢公子道:“姑娘有所不知,东宫的太子殿下正在寻人,还是一位貌美女子。明日画像便会送到全椒,我得带人在县里排查,看是否有这位女子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太子的妾室吧?也不知是何等的绝色,竟然让太子这般劳心劳力地去寻找。不过依在下看,那画像上的女人再国色天香,定也不及安姑娘万中之一。”“公子谬赞。”嗯,你说的国色天香正是不才在下。虽然我也不觉得自己国色天香——毕竟舒贵妃那张脸才是真正的艳冠天下——但论容貌这种东西,我被夸得也不算少了。卢公子又道:“前年太子殿下来淮南道巡查,途径全椒,在下有幸和太子殿下喝过一杯酒。太子殿下真是玉树临风,气度非凡,不愧为我朝储君。”哦,你说得到没错,他确实是玉树临风得很。我嘴上却赞叹道:“卢公子居然见过太子殿下么?小女子可能这辈子都无缘见到天颜呢。”“安姑娘想见太子么?既然安姑娘与我相识,那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卢公子朝我暧昧地笑,给我斟酒。韩卿书看我俩一来一回,心态快崩了。依着礼教,他实在是不能接受我和这位卢公子这般打情骂俏似的对话,就差掀桌子了。但鉴于,我,他惹不起,卢公子,他还要再忍一忍……他就只能把想掀桌的手默默收了回去,把杯中酒一口闷了。*** ***终于,到了深夜。卢公子这个衣冠禽兽下手了。我听见门外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紧跟着,有人戳破了纸窗,往我的屋子里吹迷香。很不幸,轻度的迷香,对我这种打南边来的、连瘴毒都中过的人来说,几乎无效。我听见那脚步声又徘徊到了隔壁,后又飘远了。估计是也给韩卿书下了迷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我也懒得去确认。如果他准备半夜把我掳走,那我就等于捉了他一个现行。但卢公子想掳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就他那个小身板,就他身板小厮的小身板……不被我揍死已经是万幸了。我等到了后半夜,确定卢公子的胆子并没有大到半夜强抢民女的地步,那他就一定是把幺蛾子搞在了韩卿书那边。好不容易等到了清晨时分。我隔壁房间同时传来了男人和女人“啊啊啊啊!!!”的尖叫声。男声是韩卿书:“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女声我就不太熟了:“来人啊!强/奸啊——!”我扶额。卢公子自己没胆子半夜强抢民女,却很有胆子给韩卿书安上这个罪名啊……他是想用一桩官司,把我们拖在此地,他再使些后续手段,好让我半推半就地嫁给他当小老婆?他这算盘打得真是……有点蠢。官府的人似乎早已等在官驿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怎么了?!都发生了什么?!”隔壁的女人哭喊道:“官差老爷救命!我昨日在大街上被这个男人强掳了回来,他拿药迷晕了我,还强了我!”从昨天到今日,这可能是韩卿书不到三十年的人生里,被气得最狠的一次。五品官的怒火也是怒火。韩卿书没等着官差绑他,直接道:“去府衙!”*** ***县衙门里,卢县令父子已然在等着我们了。卢县令坐在堂上,韩卿书被一群官差压着。官差们让他下跪,他却站得笔直得,不肯屈膝半分。卢公子还来安抚我说:“安姑娘不要急,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我父亲定会为你的侍从伸冤。只是伸冤,也得讲究规矩,上了堂,便得跪着,安姑娘还是劝一劝他吧,我父亲不喜用刑的。”韩卿书冷笑一声。就在此时,外头的官差喊着“报——”,小跑进了门。他将一副画像送到了卢公子手里。“公子,这是东宫派官驿送来的寻人画像!”卢公子掀开一看,目光陡然间惊变。他抬头看看我,又看看那画像,再看看我……惊愕的神色从他的眼睛蔓延到整张面孔上,他的嘴都有些合不拢,拿着画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你、你……”死活不肯跪的韩卿书,此时此刻,终于掏出了他的腰牌。“大胆卢世章 !本官乃吏部郎中韩卿书,你涉嫌陷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作者有话要说:本章 又名,配角反派翻车记.jpg李祯正在赶来的路上,下章 出场~第30章顷刻之间,韩卿书和卢县令的位置对调了。一开始卢县令还试图挣扎一下,喊了句本官如何知道你这令牌是真是假,然而紧跟着,他儿子就把画像往他爹怀里一揣,卢县令反复对比了画像上的女子和我的模样,差点儿连步子都走不稳了。韩卿书对我道:“娘娘,请上座。”我摆摆手:“犯不着。你主审,你坐上头,我在底下旁听便是。”韩卿书也没推辞,往县令的位置上一坐,居高临下地看着卢家父子俩。卢公子直接拱手道:“不知韩大人和娘娘到访,父亲与我有失远迎。只是自昨日见到大人起,在下一直诚心相待,还安排了二位入住官驿,不知此时大人又为何要审问我父子?”韩卿书冷笑道:“今天早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在了本官的床上,是谁的手笔?”卢县令也回过味儿来了,正经道:“此事应当审问过该女子后才能定夺!这女子先报了案,下官当然得秉公办理。”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到是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我道:“昨天夜里,有人于我房中吹了迷香,后又在韩大人门前鬼鬼祟祟地徘徊了许久,想来也是做了同样的事儿。由此,韩大人才睡得极沉,被人陷害。我倒是很奇怪——韩大人与我初来此地,除了卢公子外,谁也不认识,官驿更不会有鸡鸣狗盗之徒,那是谁想要陷害韩大人呢?”卢公子刚想辩解,我就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很好查。咱们先审点儿别的吧。”韩卿书闻言,接着审问道:“卢世章 ,本官一路从乡里到县里,有百姓告你去年秋天以极低的价格大规模向百姓征粮,搞得民间怨声载道!而去年吏部考核时,吏部前来走访,你却欺上瞒下,把乡里的怨言全都压了下去,考核还得了个优良等。如此种种,你可知罪?”“这……”卢县令又琢磨了一会儿,眼睛珠子转了好几圈,回答道,“下官是为了支援扬州洪灾,才征的粮食。征粮价格低了,是下官办事不周,但下官也是实打实地把这批粮食运送到扬州了呀!”“扬州根本没有水患!”“扬州水患乃虚报之事,当今天子也是彻查后才知道的,下官又如何能及时得知呢?”“大胆!”韩卿书一拍惊堂木,四座皆静,“你们父子二人,在乡间苛捐杂税,搞得民不聊生,此其罪一;平日玩忽职守,不到酉时便下值,此其罪二;官差私用,还纵容其苛待普通百姓,此其罪三;强抢民女,此其罪四!”卢县令有些慌神了,反倒是他儿子还试图狡辩一下:“韩大人,卢某愚钝,也知道凡事都该讲究证据。且不说征粮事出有因,府衙当值之事没有实证,一两位官差跋扈只能算是管教不力,至于强抢民女更是无中生有,小人府上都是正经抬进门的良妾,不信大人可以亲自调查。”从头狡辩到了尾,横竖就是避重就轻,一项重要的罪名都不肯认。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全椒县是卢家父子的地盘,卢县令一个当官的,看到吏部的人还略怂,但他儿子平日在县里霸道惯了,根本没打算认罪。甚至于,他觉得此地是他主场,韩卿书单枪匹马地来问罪,他压根就没有带怕的。我提醒道:“卢公子,如果你再这样狡辩下去,我无法保证后果。”“安娘娘——”卢公子对我随意拱了拱手,语调拖得很长,“您是东宫的侍妾,在这样的场合,不便说话吧?”“东宫?”韩卿书微愣,颇有些错愕地看向我。我托着下巴,道:“哦,卢公子搞错了,本宫不是东宫的侍妾。倒是托卢公子的福,正因你对那驿丞好好交代了一番,是以,他昨天晚上便派人把我的家信送去了金陵城。想来,来接我的人也快到了。”我抬起头,看了眼这府衙的房梁顶上。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黑色的身影隐匿其中。——甘琴来了。她都来了,李祯还会远吗?听我自称“本宫”,就连那卢公子的脸上都开始有些不对劲儿。终于,我等到了前头的官差的那一声——“报——!太子殿下带人到县衙门口了,没等通秉,直接就进来了!”卢家父子的脸色由红润转向苍白。那卢公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这不可能”,脸上的惊恐之意更是肉眼可见。韩卿书也懵了,只顾着看向我,疑惑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在等我给个说法。我只好对他解释道:“嗯,其实我不信安。”“我知道啊。”“也不姓舒。”“……啊?”“我姓程。”我话音刚落,李祯的声音便公堂外传来:“程丹心!”映入我眼帘的男人,身穿金线绣制的四爪蟒袍,玉冠束发。他板这一张极为严肃的脸,视线第一时间投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坐得都有些不自在。紧跟着,他便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安德全跟在他后头一路小跑。韩卿书立刻跪下:“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免。”李祯随意挥了下手。这才反应过来的卢家父子也跟着朝李祯跪下,李祯却完全没有理这两人,而是直直走到我跟前来。“两天没见,怎么成这副样子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头上连根簪子都没有?”“送人了。”我干巴巴道,“没钱当盘缠,只能求人帮忙……”我明明刚才就一直在等着他来,可他真来了,我又觉得有种近乡情怯之感,颇有些紧张。“不要紧,簪子多得是,回去后我开库房给你拿新的。”“那倒也不必……咱们东宫得当表率的,还是节俭点儿?”李祯摸了摸我的脸:“瘦了。”“哪有?才两天,怎么会瘦。”“不耽搁了,现在就回去。”李祯拉着我便要走。“诶诶诶诶——!”我拖住他,“这案子还没断完呢,走什么走?你好歹等韩大人把这两人审完了,咱们再一起回去。不然你让韩大人自己走回金陵啊?”李祯仿佛这会儿才想起来我们身处公堂。他看向韩卿书,严肃道:“还愣着做什么?太子妃让你把案子审完。”韩卿书是真的石化了,他可能没法立刻消化“太子妃”这三个字,连回话都回得有些迟钝:“那个……殿下……其实审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二人不肯认罪,恐怕还需要进行进一步调查,拿出详细证据来,才能最终判定此案。”“不,还是有罪名可以直接定的。”我指着那卢公子,拽着李祯道,“他刚刚说我就是个东宫的侍妾,不该在这种场合插嘴,这得算大不敬吧?”“算。”李祯毫不犹豫道,“对太子妃大不敬,先收押了,其他的日后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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