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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驯夫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1)

我欢快地使唤韩卿书:“殿下都发话了,韩大人直接办事儿吧。”韩卿书总算反应过来,当后台足够硬的时候,审问对象的狡辩和小聪明就完全不顶用了,他可以直接下手,该关押的关押,该定罪的定罪。——啧啧啧,有后台的感觉真好。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存稿箱它bug了,它六点钟木有发出来。。。。手动发布!第31章走了那么久的山路,突然坐上了宝马香车,铺着软垫、熏着龙涎,我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我细碎地和李祯说了这两日的过往和见闻,从那个被我丢下去脑袋朝下生死未卜的太监嗓开始,讲到赈灾款和征粮,以及全椒县那对当土皇帝的父子。就听我一人在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李祯至多也就是递杯水给我。终于,我叨叨完了,奇道:“你怎么没反应?”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反应。“你怎么就‘嗯’呢?这么大的事儿诶!”我试图用肢体语言比划这个事儿很重要。“嗯。”他也没嫌我的衣服脏兮兮的,把我箍在他怀里,表情很是严肃。此时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可能是在不高兴,赶紧道:“皇天在上,这次真不是我乱跑。我很规矩的,出门前也都跟你说了……都是意外啊。”“我知道。”李祯还是一副“我就是话这么少你看着办吧”的样子。我从他怀里钻出来,托着腮想,这个男人真是好奇怪啊。明明刚刚在全椒县府衙里,他还是蛮温柔的,一副“你要天上的星星本宫都去摘给你”的纵容模样,怎么才过了半个时辰,韩卿书火速把人给关押了,然后我们启程回金陵——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恍然间,我意识到——“你是不是很担心我?”李祯用眼尾的余光扫了我一眼,不说话。不怪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因为一来我想着,这回我真的没有作妖,没有半夜跑路,临行前都是报备过的;二来,如果只是遇见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埋伏,然后翻一座山跑路,这种级别的阵仗就连哥哥们都不会担心我,撑死也就是我娘念叨一下。所以我真觉得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儿,极偶尔脑海里还会闪过一丝“没有韩卿书这个文弱书生拖后腿我早就脱困了”的不好念头……但如果是李祯的话,肯定会担心的吧?我挪了挪位置,跪坐在他跟前,和他面对面,双手捧着了他的脸:“其实你刚才都没听进去我说了什么,你光顾着担心我了,是不是?”“你觉得呢?”他反问我。“我觉得是啊!”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欢脱了许多,“你怎么这么不坦率?明明刚见到我的时候表情还是很激动的,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呢?说起来你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我觉得我很吃亏啊!”他直直看着我,目光坦率,毫不躲闪,却又好像带了一丝傲娇。就感觉鼻息里马上要带出一声轻哼似的。“你说一声嘛?说呀~”我揉了揉他的脸。他抬手,把我那对不安分的爪子拨了下来:“程丹心,你判断一个男人呢,得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我点点头:“殿下说的极是!可是臣妾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必要判断别的男人了,眼前这个就挺好,所以臣妾还是想听听他说点儿好听的……”李祯被我磨得没办法,很长很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环住我的腰,把他带进了他的怀里。我跨/坐在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发肩。“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你可以小声点儿说。”我用气音循循善诱。他在我腰间掐了一把,我“嗷”了一声。循循善诱不成,我只好再跟李祯碎碎念点儿别的:“殿下,其实我觉得当年只要我收敛一点儿,搞不好我娘真能给我找到一个世家公子什么的,毕竟还是有人只看脸的……你看卢世章 那个儿子就只看脸,结果倒霉大发了吧?”“什么?”李祯的反应一下子就大了起来,“那个姓卢的秀才?看上你?”“哈哈哈哈哈哈——”我环着李祯的脖子,笑得很开心,“对啊,他还想设计让我给他当小老婆呢,不然他构陷韩卿书干嘛?没想到啊,太子殿下还会在意一个秀才——”“他活腻了。”李祯冷冷丢下一句话来。“那殿下处置他吧,给臣妾出口气啊。”我理直气壮道,“你不是说得看男人做了什么吗?”“贫嘴。”他又捏了一下我的腰,让我这个怕痒得人嗷嗷直叫,又笑又嗷嗷,眼泪都冒出来了。******回到东宫后,我舒舒服服地又泡了个澡——官驿再怎么着也不比东宫,有热水就不错了,想要丢满玫瑰花瓣再来十个丫鬟伺候是不存在的——总之,艰苦之后才能感叹奢侈腐败真是过于舒服。吉祥一见到我,眼睛又红了。她那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可见这两天没少哭。我可劲儿安慰了她一番,她才破涕为笑,伺候我沐浴和梳妆。李祯倒是说到做到,一回来就吩咐安德全去开库房,把一堆金银玉器往我的寝殿里塞。吉祥挑了套碧玺头面为我戴上。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又回到了那个端庄的太子妃模样,忽然就发现这两天的自己才更像是以前的我,而镜中的太子妃反而显得不太真实。李祯处理完今日的公文后,早早地就到了我屋里歇息。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写家书。虽然爹爹总是喊我“小兔崽子”,每次都说“不给我惹事儿就不错了”,但我娘却会告诉我说,每次我的叮嘱他都有上心。因为敌人不明,我还是交代了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此回不忘叮嘱道,对方早有屯粮,我军也要注意粮草储备。李祯绕到我身后,拥住我,从后方看我的一笔一划。“说了这些就完了吗?”他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告诉家里我遇到的事儿么?”“嗯。”“一来,不想让他们担心,虽然我觉得这点儿小事我爹也不会担心吧……二来,有些事不是我们武将家该掺和的,程家军只需要保家卫国就可以了。我能为殿下做的,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能触及的了,还需要殿下亲自去解决。”地方官之间相互勾结,一方父母官把自己当土皇帝、滥用职权,吏部考核被糊弄,百姓无处伸冤……这些都不是我能解决的。我自认懂的东西很少,因家庭缘故,行军打仗略懂,却也远不如父兄们精通;当太子妃的水平应该比不上最开始的那十几位候选人,只能说是努力地现学现卖;而涉及到治国理政,就完全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了。只是李祯,似乎没有完全认同我这番话。“这样你会满足吗?”他认真问我。“什么?”我有些没有理解他说的话,“不然呢?我应该不满足吗?”“有人参了你,参了东宫。就昨天的事儿。”李祯平静地叙述着,似乎在说一件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本来准备自己解决掉,不打算跟你说,但现在,我改注意了——你想不想参回去?着朝服,配朝珠,上太和殿递折子,为你沿途遇见的百姓伸冤,让那群干吃空饷、就知道紧盯着东宫礼制不放的官员看明白,他们对万民的关心程度,还不如无意间走访到民间的太子妃!”我拿着毛笔的手定在了那里,颇有些错愕地回头,对上了李祯一对漆黑不见底的深沉眸光。漆黑之中,又像是有星星在闪烁着。作者有话要说:跨/坐/在/腰/上。四舍五入我就当开了个车。第32章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垂手而立。此时五更刚过,天空还只是蒙蒙亮,大邺皇帝端坐在太和殿正上方的龙椅之上,平天冕冠上垂着的十二冕旒下让人看不清帝王的表情,只能隐约瞧见夙兴夜寐的皇帝脸上有着不同于往日的严肃。他沉声道:“太子,你的折子,朕已经看到了。”皇帝翻开那张折子,挑着重点部分复述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讲给谁听:“太子妃每月都会去素云观为朕和皇后祈福,恰好韩卿书那日也在素云观。韩卿书当日遭到奸人埋伏,危急之时,蒙太子妃相救,后为躲避追兵,一路逃至全椒县。”李祯道:“正是如此。昨日,儿臣已将太子妃接回东宫。”皇帝问道:“韩爱卿,太子所言可属实?”韩卿书出列:“太子所呈皆为事实。”御史张建良跟着出列:“陛下,太子妃一柔弱女子,怎会救得了韩大人一个男子?”站在最前排的李祯用眼锋扫了眼张建良:“张大人,太子妃出自镇南将军府,会些武功是很正常的事情。反倒是韩大人,完全不通武艺,才蒙太子妃搭救。更何况,她只是无意间被卷入此事。张大人前日带头弹劾太子妃,本宫已然看不明白张大人的用意;如今真相大白,事实清楚,为何你还要咬着太子妃不放?”张建良拱手道:“臣身为御史,身负监察之责。前中书令顾承位高权重之时,臣亦弹劾其作风不正。臣上言弹劾,是为君分忧;臣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空食君禄!”紧跟着,他话锋一转:“更何况,女子本就不应该习武。程氏贵为太子妃,更应该端庄贤淑,为天下女子表率才是。身为太子妃,又怎可如此随意的抛头露面?!”“张大人!”韩卿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若没有太子妃出手相救,我早就没命了!你还反过来说太子妃有罪?”张建良瞥了韩卿书一眼:“身为朝臣,应由你保护主子才是。若不是你,太子妃上香也不至于遇险,你死了又如何?”“你……!”李祯抬手,示意韩卿书停下,转而幽幽地对张建良道:“本宫听张大人一席话,感觉大人的意思是,我母后也不够贤良淑德了?”张建良陡然失神在原地。“臣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颇有些生硬。大邺朝无人不知,皇后当年也是能马上弯弓的烈女子。但皇后母仪天下二十余载,一向是为后典范,备受夸赞;倒是宫中那位盛宠了十几年的贵妃娘娘,在民间毁誉参半,偶尔还会得到“妖妃”的评价。见张建良被李祯一句话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后排又有一官员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言。无论如何,太子妃失仪是事实,臣以为该罚还是得罚;但事出有因,功过相抵,也无需罚得太重,禁足三个月即可。”“即可?”韩卿书厉声道,”下个月便是朝花会,后宫的娘娘们都要接待各国来访的女眷,你要跟到访的万国贵客们说,我朝的太子妃娘娘正在被禁足,无法现身吗?!”“够了!”皇帝震声,“你们一个个的,是都太闲了吗?就知道揪着太子妃的事儿不放?就算要禁足,那也是朕和皇后商议后定夺的事儿,还犯不着在朝堂上吵!”“父皇明鉴。”李祯道。其他人想接着据理力争一下的,也只能跟着闭嘴了。皇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倒是此次韩爱卿自全椒回来,发现了吏部考核的诸多弊端。诸位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他把话题猛地一转弯,先前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顿时噤如寒蝉。“都没人说话了吗!”皇帝用力拍了下龙椅的扶手。吏部侍郎秦淮低着头出列:“卢家父子在吏部考核时伪造政绩和民意,乃吏部考核不周,涉事官员理当领罪。但臣以为,此事依旧是个案,并不是普遍现象,如今卢世章 已经伏法认罪,圣上无需过于担心。”吏部给事中也跟在上司后头站了出来:“臣并不是在为卢世章 喊冤,但臣认为,仅征粮一事,卢世章 可能也是受到了江南案的蒙蔽。若非此,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征粮。臣附议秦大人所言,卢世章 之事为个案。”皇帝差点儿给气笑了。“韩卿书,你来说。”他点名道。韩卿书再次出列。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太阳逐渐升了起来,在他的面容轮廓半边映出了一道光,另一半则陷在阴影中。“臣要说的都在折子里了。臣升任吏部郎中不过三月余,经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年末的官员考核。卢世章 虽然不由我主考,但考核出了问题,臣难辞其咎。若非觉得其中有异,臣怎会冒着风险上奏此事?”“韩大人的忠心,大家都看的见。”吏部给事中不阴不阳地道,“但你也不能因为个案,就直接把整个考核制度推翻呀,你知道这中间涉及多少人吗?我邺朝光在任官员就有五万余人!难道这些人去年的考核要全部推翻,然后重考一次?”韩卿书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看着龙椅上的人。皇上蹙眉,却也没有出声。我深知,这不是圣上满意的结果。我候在太和殿外,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听完了他们的吵嚷。因我比李祯晚到一步,是以,殿内的朝臣们并不知道我始终都在外头候着。门口的方公公一直陪着我,脑袋上急得冒汗。他是太监总管申公公的干儿子,申公公一向是在御前伺候,他则在殿外等着,有什么事儿得及时进去汇报。而我没让他立刻进去禀报,他便只能待我在边上干着急。终于,他得了我的话,一溜烟地跑进去回话了。没一会儿,朝堂上又安静了下来。申公公走上台阶,伏在皇帝耳边说了句话。“你说什么?”皇帝有些没反应过来。“太子妃娘娘求见,现下就在殿外候着呢。”申公公这一声的嗓子略微加大了点儿。因太和殿里极静的缘故,站得靠前的人却是都听见了。众人面面相觑,唯有李祯站在第一排的位置,面不改色。皇帝想了一会儿,道:“宣。”“宣,太子妃觐见——”随着太监的通传,我身着绣着金翅凤凰的朝服,戴东珠朝冠,配朝珠,一步步向前。这一套行头近十斤重,刚好让我捧着折子的手抬得更稳了些。“儿臣请奏。”我跪在金銮殿前,申公公代我将折子呈上。“儿臣与韩大人途径全椒县,见百姓困苦,明明去年秋季五谷丰收,却被官府强制征粮。仅一个刘家村,想上学的孩子没有书读,生病的孩子看不起病,一向勤劳持家的农妇硬生生被钱财逼得性格大变,村长家即将出嫁的女儿还被县令的儿子强制掳走去当小妾……”我每一个字,都尽可能说得平稳清晰,但还是掩盖不住其中的波澜,“儿臣不过一介女流,三尺微命。幸蒙村民之援手,偶闻百姓之疾苦。虽无意干政,却寝食难安!儿臣以为,天下万民,皆为陛下的子民。子民受苦,陛下又如何能视而不见?”“那,太子妃以为该如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卢世章 可以欺上瞒下,那其他官员又为何不能?更何况,江南五十四州案不更是地方官员联合起来欺瞒陛下吗?陛下定能见微知著,无需儿臣多言。儿臣斗胆,请陛下追责吏部考核不力之罪,但使吏部上下官员戴罪立功,彻查考核之事!”满朝官员皆沉默。整个太和殿上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回响。李祯静静看向我,在清晨金色的阳光下,他的目光显得很是柔和;韩卿书于礼不该直视我,只是兀自笔直地站在那里;吏部那几个官员神色各异,但明显表情都很不好。不知过了多久,龙椅上的人缓缓道:“去年的官吏考核结果全部作废,从头来过。吏部侍郎秦淮、给事中余木生,即日起撤职;韩卿书办事不利,戴罪立功,主理考核重启一事。”韩卿书利索地跪下:“微臣叩谢皇恩。”“你若干得好,朕晋你为礼部侍郎,若干得不好,也跟着这两个人撤职吧!”“微臣明白。”“太子李祯负责监察事宜。太子妃因亲历此事,必要时亦可从旁协理。”皇帝扫了一眼底下站着、跪着的文武百官,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厉声道,“一群废物!你们弹劾太子妃一介女流,朕到看你们连女人都不如!”第33章下朝之后,李祯问我:“你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谁在后宫帮你说的话吗?”“母后?”我猜测道。“在这种事情上,母后哪里是能够说得动父皇的人。”李祯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是永寿宫那一位。”我微微一愣。李祯沉思道:“这么说来,东宫又欠了永寿宫一个人情。”“嗯……怎么说你也和舒家有姻亲关系,也算不得人情不人情的。你回东宫后,大张旗鼓地赏一下良娣,我再去舒贵妃那边道个谢,就差不多了。”“也行。”李祯颌首,“于情于理,是该谢一下她。”我虽然不知道舒贵妃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却还是备了礼,走了一趟永寿宫,郑重地道了声谢。皇上不会平白无故地袒护我,就算他本就不想罚我,也需要有人给他喂一颗定心丸,肯定他的决策。皇后做不了这个事儿。且不说皇后根本没有吹枕头风的机会,就算有,她也应该是头一个要管教我的,而不该明晃晃地袒护我。真正能无压力吹枕头风的,只有舒贵妃一人。永寿宫内,舒贵妃歪在塌上,大宫女给她扇扇子,旁边又有几个小宫女把葡萄一粒粒剥好了,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喂进她嘴里,画风无比奢靡舒适,不愧是民间盛传的一代祸国妖妃。她听完我的来意,又见我给她带了一堆的礼物,笑得合不拢嘴。明明三十好几的年纪了,笑起来竟然眼尾都没有一点儿褶子,倒是气质雍容得像一朵魏紫牡丹。“本宫不过是为了感谢太子和你,替本宫护住了二皇子。本宫虽与皇后这些年都不甚和睦,但永寿宫和东宫之间,着实谈不上什么欠不欠的。”她一语言毕,又敛去了笑容,道,“二皇子从来没动过什么歪心思,他也无需动什么歪心思,却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在暗地里构陷我儿!”“这个臣妾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贵妃娘娘自个儿多留心吧。”我只能实话实说。“本宫自会留心。”说罢,她又看向了我,眯起一对狭长的美目道,“说起来,本宫的侄女入东宫也有几个月了。听说,你们两个处得不错?”我很诚恳地回答:“大家都是姐妹,自然是好好相处的。”“你倒是大度。”贵妃扯了扯嘴角,但脸上的表情倒是跟笑容扯不上什么关系,“可惜了,本宫就不如你大度。”“娘娘盛宠多年,也无需大度。”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我心想,坤宁宫里还有一个更不大度的呢。她还不是忍了?这大邺朝的女人,除非有本事像我娘或者我家老太太那样,能直接抄起长鞭就抽人,否则都是要忍的。这金陵城,更是所有女人都在忍着,就连皇后也不例外。我出嫁前,我娘哭了很久,其实我明白,她便是为我以后要忍耐很多东西而哭的。只是我心态比较好,从不去想这些事儿。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便是杞人忧天。到不如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我向舒贵妃告辞:“臣妾还得去一趟母后那边请安。若没什么事儿,臣妾就先告退了。”“走罢。你若在我这里呆太久,她怕是要不高兴了。”舒贵妃的调子拖得长长的。我便赶紧跑路了。到了坤宁宫,果不其然,我的正头婆婆很关心我去她老公的小老婆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我一五一十地回禀了,只不过略过了“本宫倒是没你大度”那一段。皇后哼了一声:“她算是意识到自己老了,不如从前了,不再处处树敌,晓得为孩子们考虑一下。她巴巴地把女儿送给太后养,不也是为了给女儿寻个靠山吗?”我心想,舒贵妃恐怕内心并不想给女儿寻这个靠山……但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顺皇后娘娘的毛道:“母后说的是。”皇后叮嘱我道:“你这番运气属实不错。圣上并不想禁你的足,但奈何朝臣闹得凶,他本准备轻轻罚你意思一下,不过好在你自己争气,居然反过来跑去朝上闹了,还说得有模有样的,连本宫都没有想到。再加上舒婉儿那个女人还算晓得感恩,为了她那个文文弱弱不成器的儿子,还帮你说了话,如此这般,才尘埃落定。”我继续恭维道:“儿臣运气这般好,定是母后庇佑的。”皇后被我这番谦虚地溜须拍马拍得舒心,只是语调间有点儿淡淡的惆怅:“你比本宫当年,运气要好得多……”我实在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舒贵妃只是叹自己不能跟皇帝一人一世一双人,皇后娘娘却是叹得要更复杂一些。她是不是想起了当年那个巾帼英姿的自己呢?好在,皇后并没有为难我,而是叮嘱我道:“陛下虽然放了话,说你可以协助太子行监察之责,但你可不要真的信了,巴巴地冲上去。他并非真心想要给你权力,只是想借你打压一些不听话的官员,让他们知道脸疼的滋味。你自己守好本分即可。”“儿臣明白。”其实这些我都门清儿得很。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参我?我是不可能得罪了朝臣的,参我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迂回地打压太子。前朝的御史只不过是替人说话的靶子,我有病才会信他真的是为君分忧、行谏言之责。只是我暂时不知道是谁想要针对东宫。吏部考核重启一事,我能掺和得也就到此为止了。李祯对我说,□□建国时,不过刚完成了我国统一,八方蛮夷依旧虎视眈眈。后太宗邺武帝征战四方,才使得周边小国全部臣服于我朝,每逢三年一度的朝花节,都是万朝来贺之景。只是,年连征战,难免导致国库空虚。后文帝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又朝乾夕惕,以勤治国,为子孙留下了丰厚的家底。只可惜文帝过于勤奋,最终四十二岁便薨逝于案前。而后继位的,便是当今圣上。因先皇去的早,今圣继位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少年郎又勤勤恳恳地干了二十几年活,头发早早就熬得花白了,不过身体到挺好,除了宠爱舒贵妃以外也没什么毛病。可惜,国家一旦和平了、富足了、强盛了,便会有大小官员搞幺蛾子。从文帝继位,施行轻税仁政起,迄今已三十八年矣。此番盛世,表面看上去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内地里却是上下官员沆瀣一气,站队的站队,私斗的私斗,一个个都在忙着从百姓手上刮油水,官场上排除异己。陛下早就看这群人不顺眼了。但牵一发动全身,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更是犯愁得很。如今借着江南贪污案和吏部考核不利一事,刚好找着了一个很恰当的切入口,那不如把我推到前头来,把我捧高了去骂这群狗官,翻他们的旧账。反正民间要骂,也只会骂太子妃干政。看破不说破。本人属实不想背这个黑锅。而从坤宁宫慢悠悠出来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极糟糕的可能。太子在众皇子之中地位超然,可以说是没有竞争对手,和皇上的父子关系也不错,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想不通是谁指使的御史,来告东宫的状……但如果背后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利益集团呢?这个利益集团发现,圣上和太子想动他们了,他们往后没有好果子吃了,甚至会面临灭顶之灾……在这群蛀虫们,会怎么样呢?——他们会疯狂地、激烈地反扑。我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战。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不好意思。因为木有存稿了,工作又很忙,下班后才码的字……完善一下提纲,再存点儿稿。明天休一天~后天6:00掉落更新哦~第34章人间三月,芳菲始绽,三年一度的朝花盛会也如期举办。礼部于年初之时就忙个不停,如今终于到了核验准备成果的关键环节。「朝花会」是一场万国来朝的盛会。凡事四海之内臣服于我朝的附属国,都会派出皇亲国戚与文武双全之士,万里迢迢来到金陵城。朝花会期间,既有我大邺朝皇帝给各附属国的封赏,也有不分国别的文武比试。我朝的行政区域划分沿用唐制,道—府(州)—县三级。朝花会时,每个府州都会选出一人进京,代表当地参赛。三年前的人是我二哥哥。二哥哥不仅武艺高强,还云游四海,见多识广,虽然学识不比大儒们的弟子,但游历山川的经历却远胜于同龄人,在上一届朝花会上也大放异彩。今年来的人,会是谁呢?“贺辰月?!”我看到李祯带回东宫的名单,其中一行明明白白写着「广州府:征南将军贺越次子贺辰月」。“对,正是你的‘小弟’。”李祯揶揄我道。我很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又瞧了瞧那份名单,胸口的感觉颇为奇异。贺辰月大张旗鼓的在金陵城抛头露面,那肯定是会得到万千少女的青睐的——看他在广州的情况就能类比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就他那张妖孽得甚至有点儿女相的面孔,那对儿桃花眼,啧啧啧。也不知道会成为多少小姐的春闺梦里人。但怎么说呢,毕竟我和贺辰月不能再熟了,尤其是他小不点时期的丢人过往:恐高,好哭,兄控……如此种种,皆使得他在我心目中实在支不起一个高大的形象来。以至于如今看到他从广州府三年一度的选拔中杀出重围,直接杀到了金陵城,我实在是有点儿难以置信。李祯奇道:“你这幅表情,到底是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我淡定地避开了他给我挖的这个“想还是不想”的坑,回答道:“我就怕他一出现,请陛下指婚的朝臣能挤满太和殿,到时候陛下要头疼了。”李祯托腮:"贺将军还没考虑他的婚事吗?"我解释道:“他不是正经跟着他爹学的武艺,而是拜了江湖上的高人为师,他那身轻功是江湖门派所传,前些年都跟着他师父住在重月谷里,是以就耽搁了。此番应该是告别师门,正式出来闯闯了。”李祯敲着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语调拖得很长。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干脆没有理他。朝花会前七天,城门外会有一场入场式。各府州选上来的少年郎都骑骏马自长安街一路行至朱雀桥。临街的酒肆早早就被预定一空,靠窗的位置上围满了姑娘小姐,都摇着刺绣手绢,朝下抛鲜花和香囊。热闹程度堪比每次科举时前三甲打马游街。不论是高中一甲也好,还是被各地举荐至朝花会,都是以文才武略取胜,简单来说就是不看脸。因此,颜值如何全凭运气。是以但凡运气好,出现了一个仪表堂堂的英俊公子,那便立刻会遭到姑娘小姐们的花枝和香包空投,还会被埋伏在酒肆顶楼雅间里、意图榜下捉婿的朝廷命官们悄悄看上。今年,我也来占了这个朝廷命官们的座儿。醉香楼的顶楼雅间里,我靠着窗户往下看。十岁起,明明比我还大半岁的贺辰月成了我的小跟班,我俩日日找他哥哥的麻烦,贺辰阳也不能拿我们两个小屁孩怎么办。终于在两年后,他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给他爹出了个馊主意:“武将家的男儿怎么可以恐高呢?不如送弟弟去学轻功。”贺将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拍板。贺辰阳听后差点晕死过去,跑来找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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