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副神态游离的样子实在罕见。络腮胡男人小心翼翼道:“陛下?陛下?”唤了两声,晏槐才回过神,微微一怔。“陛下,微臣刚才禀报之事……”“都已知晓。”晏槐恢复神色,“吴音,你做得不错。该赏。”吴音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都是微臣职责所在。”男人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说完那句话,他似乎是又不在状态。吴音踌躇道:“陛下,是否有什么烦心事?”晏槐摇了摇头,道:“无事,你退下吧。”“是!微臣告退!”话落,吴音行了跪拜之礼,便起身告退。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男人却又把他叫住了,“吴音。”闻言,吴音转过身,弯腰行礼,道:“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晏槐犹豫了片刻,似乎纠结了许久,他问道:“吴音,你可想喝酒?”吴音有些诧异,对上男人异常坚定的眼神,心中十分疑惑,“啊?”最终,吴音还是被晏槐留在了延宸殿,不过不是在殿内,两人各自带着壶酒,飞上了延宸殿的屋顶,对着满天的繁星一起饮酒。晏槐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煜朝的酒没有封金国的酒香浓冷冽,反倒是有一点甜丝丝的,晏槐不喜欢,他偏爱北方的酒,入喉就刺得喉咙微微发疼。占领都城不久 ,封金国随行来的女酒就酿了几坛,不足一月的时间,这些酒还有些青涩的味道。晏槐饮了一口酒,望着繁星,心事沉沉。吴音坐在他旁边,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不过吴音这人性格粗狂,喜好自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留了胡子。在封金国的时候,有不少的日子都是这样坐在房顶上饮酒谈心,吴音知道他不少的事。而在这个地方,今日还是第一次。“王子,有何心事?”他还是比较习惯叫晏槐王子,眼下这情况,福至心灵,他就叫了这个称呼。晏槐也没介意,只是又喝了口酒,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他……不记得我了。”吴音愣了下,突然想起那一日晏槐抱着的那个人,心里忽然明白,“他就是那个小皇子?”晏槐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吴音暗自叹了口气,一时间心绪复杂,“王子,也许是那小皇子当时年幼,您又与他这么些时日不见,所以他才不记得了。”晏槐摇头,喝了口酒,把视线落到远处。夜色苍茫,在延宸殿的屋顶可以望见现在还灯火通明的熙云殿,想必,小皇子现在还未就寝。皇宫甚大,延宸殿位处中心,不止是熙云殿,诸宫群殿皆入眼底,个个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封金国的王宫于此对比,简直宛如云泥之别。封金国的疆土太小了,而煜朝却是广袤无垠,他从边城赶到都城都耗费了将近一个月。而如今,这些全被他拿捏在手心里。可晏槐此时却觉得空空的,他一口又一口饮着酒,目光落在熙云殿不移开,良久,酒喝完了,他才道一句:“空了。”不知是在说酒坛空了,还是在说其他什么空了,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吴音听。也许是酒醉人,视线都变得朦胧,思绪也混乱一片,他的脑海里此时又浮现了那么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欢喜。“槐花?我喜欢槐花!”作者有话说:介绍一下:吴音(络腮胡男人)最佳npc,助攻一枚!ps:我极度想......每次更新这篇,就有无数bug !(跪了,真的!)第8章小皇子此时仿佛成了一只受惊的猫,被人忽然又强制地按在身下,双手双脚都被压制着,无措地露出自己柔软的内里任人揉弄抚摸,黑黝黝的眼瞳里迷茫而胆怯,神情委委屈屈的,却不敢动弹半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浑身环绕着一股冷冽的酒香,一丝丝一缕缕的绕进小皇子的呼吸里,慢慢将他变得灼热,脸颊染得酡红。小皇子稳不住气息,心跳又快又乱,生怕身上的人接下来有什么不妥的行为,心里却是冰凉一片,这人之前还对自己甚好,现在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狐狸尾巴要欺负人。挣扎了几番皆被化解,小皇子不免有些慌张,色厉内荏地朝身上人喊道:“你……你要做什么?快下来!你别在我这里发酒疯!”男人不答话,手上的力道却在不断加重,捏得小皇子的手腕发疼。小皇子疼得皱眉,“你……你弄疼我了!你要干什么?”屋内才熄了灯,小皇子本是要歇息了的,可是才躺上床片刻,便被忽地人揉在身下,双手被抓着压制在头顶,腿间也被顶入男人的膝盖,将他的双腿往两边掰开,如此一个门户大开,羞耻极致的姿势,男人却动作极快,他愣是呆滞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眼前尽是一片黑暗,他都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可男人却彷佛能洞察他的一切动作。“别动。”男人沉闷出声警告他。小皇子起初还置之不理,身体扭动挣扎得厉害,可等大腿根儿处抵上一个坚硬炙热的东西才瞬间呆若木鸡,缓了好一阵儿,意识到那是什么可怖的东西,眼里满是害怕,软声软语支支吾吾道:“你……你别……你不能……”他说不出来那些话,现下只身着里衣,薄薄的一层,轻轻一拉开便可为所欲为。男人靠得更近,鼻息全部落在小皇子的颈侧,激得皮肤痒痒的,小皇子不免起了鸡皮疙瘩,在男人埋入颈侧,亲吻啃咬他的皮肤时,小皇子受不了叫了一声,连连求饶:“别……晏槐别……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我害怕。他隐隐约约知道晏槐的心思,自那日询问之后,他便将其抛掷脑后了,他有意地不起想起这件事,心里的恐惧却一直没有消褪半点。小皇子甚少沾染情欲,他也从不刻意如此,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如今被人这样带着欲望的亲吻,皮肤敏感又娇嫩,这点儿啃咬他都觉得难耐。他连连出口告饶,唇齿皆开,便让人钻了空子,被含住了嘴唇,被侵入了内里,一时之间,嘴里全是一阵酒味,男人吻得发狠,叫他毫无招架之力,那酒味又让毫无酒量的他堵得有些头晕目眩,无力抵抗,任人勾着舌头,侵没呼吸。吻了好一阵,男人才将小皇子松开,四瓣嘴唇若有若无地相贴,小皇子的嘴唇被亲得又红又肿,还带着微微水光。男人喝醉了,仍是压着他,两人身体贴得严丝合缝,一点点变化都能察觉得到。晏槐抵在他腿间的器物此刻又炙热了些,凶巴巴地顶着,好像下一刻便要破入他的身体里,小皇子因此害怕,不敢动。然而,晏槐虽呼吸沉重急促,却再没了任何动作。两人静默了许久,晏槐才微微动了动,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点,“想起来了吗?”他声音极轻,又是突然响起,小皇子一时没反应他说了些什么,但现下的情况,他也不敢再说任何话。“槐花……”这声极清,小皇子怔了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听到男人下一句说出口的话,瞪大了眼睛。“槐花……那日,我也这样吻过你……”第9章此时屋内安静得诡异,漆黑之间只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小皇子更是浑身僵硬,心如捣鼓,那句话宛如什么霹雳惊雷,将他上上下下击得彻底,思绪浑浊,他只能下意识道:“你……你胡说……”胡说八道!他从没有经历过!脑海里从未有过这样一副画面!他甚至都未曾见过他,怎么会被他亲过?晏槐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回应。小皇子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正好撞进晏槐的眼睛里,这双眼睛,瞳色极为清浅,却难以看透,深不可测,此时覆了层莫名复杂的情愫,看得小皇子仿佛心尖颤了一下。他垂下眼,不敢太使劲儿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压得我不舒服……”说完这句话,他不禁捏紧了被褥,手心依旧湿润。良久,小皇子才从耳边听到一声叹息,如同清风般,飘到耳畔即刻消散,若不是两人距离太近,他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身上一轻,晏槐从他身上下来,走下床铺,背对着他,又是静默许久,才对他道:“早些休息。”小皇子望着那人轻轻拉开木门,踏出门外,又轻轻地掩上。此刻,这间硕大的屋内又只剩他一人,那抹浅淡的青草香也随着主人离去,被床帐上悬挂的荷包香替代。小皇子愣愣地望着门口许久,心口莫名一阵痛,随即侧过身,将后背留在外面。嘴唇还发着麻,唇齿之间还留着男人独有的味道,小皇子脸颊烧得厉害,却又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冷。他将脸颊埋在枕头里,心道,莫名其妙!突然发酒疯把他按在身下亲,亲完又胡言乱语一通,随后失魂落魄地走,一副沮丧失望的样子,像是反了过来,自己轻薄了那人一般。没由来地心头委屈,小皇子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回想刚刚的一幕。也不知晏槐酒醒后是否记得昨晚夜里的所作所为,但是第二日两人见面都心照不宣,对此事不提。晏槐还是一样和他一起用膳,给他夹菜端水,没有半点不妥。小皇子却不想和他一同用饭,晏槐似乎一点介怀之心都没有,唯有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吃个饭都战战兢兢,心生紧张。小皇子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晏槐给他夹菜的手一顿,随即一转,放到自己碗里,“回去吧。”小皇子用柔巾擦了嘴,却没有立即离开,踌躇了一会儿,道:“我……我现在不想回熙云殿,我能不能随处走走?”男人把目光投过来。小皇子连忙解释道:“我近日一直待着熙云殿里,都快发霉了,我能不能去御花园逛逛?”他哀求道,半个时辰就好!”晏槐凝视了他一会儿,将小皇子看得头皮发麻才道:“好。让念奴跟着你。”行吧。跟着就跟着。征得同意,小皇子连忙站起来,又在道谢还是不道谢之前纠结一会儿,最后也没道谢,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一边跑一边想,他为何要道谢?从前,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连宫外都可以偷溜出去,现在却连出个熙云殿都要看男人脸色。这样一想,心中又生出几分不爽。念奴跟在他后面,他又不可以抛了面子如同以往那样玩耍。因为是瑜贵妃的儿子,小皇子虽受宠爱,但在同胞兄弟中,却是没人愿意接近他,他们成伙成团一般都在御花园玩耍,见到小皇子来了,就哄散了,只留他一个人。小皇子不知他们为何见了他就跑,他只是觉得他们玩耍的游戏好像很有趣,欢声笑语,他在百步之外都能听到,脚下步履轻快,他是想和他们一起玩的,可是当他站在御花园门口,还没说出那句话,一群人就散了。随后,他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乱跑一通,只能叫着奴才跟着他玩,后来和奴才玩不得趣,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爬树掏鸟窝摸金鱼。一边想那些人是如何笑的,一边跟着哈哈笑了几声。但是自己笑好像不是很开心,于是他就强迫着跟着自己的奴才一起笑。每当他在御花园玩的时候,他们就要跟着小皇子一起笑。后来,他就明白了,他不能出现在御花园入口,他躲在一旁也能看见,也能听见,把那些皇子公主们的游戏都偷听偷看了个遍,等他们走后,自己再重复地玩一遍。再后来,他长大了,再也没来过御花园了。念奴跟着他看了一遍,觉得有些无趣,“你们这里的御花园这没意思,花花草草虽多,但没我们那边花草多,也没我们那边的大。”小皇子反驳道:“才不!我们皇宫的御花园可好玩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爬树了,你跟我来。”他把念奴带到一颗树下,这棵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称得上是这御花园里最茂盛的一棵树。小皇子得意道:“这棵树,我每次都爬,上面有好多鸟窝可以掏!”念奴将这棵树打量一番,不屑道:“不就是颗槐树嘛,我们那边多得很!”第10章涂云山,皇家围猎场。宋惊鹊一身金色的箭袖衣,小圆领,里连称着白护领,扎紧的袖口绣着金丝牡丹,脱下了平日里的广袖长袍,这箭衣束腰紧身,称得他身体修长,曲线流畅,腰肢纤细。背着箭,手拿弯弓,黑色的靴子踩过还带着晨露的绿草,宋惊鹊一路小跑过来,直直穿过一队队排好的马匹,到了最前面骑着御马的熹帝面前。“父皇,父皇!儿臣也要参加这次围猎!”熹帝一见他,眼里略过一丝诧异,“子清,你怎么来了?你母妃不是让你好好待在熙云殿温习功课吗?快回去!”宋惊鹊头摇得跟拨浪鼓,“父皇,我要参加!我已经长大了,还没参加过围猎呢!”熹帝摇头轻笑:“皇儿,你连弓箭都不会使。”宋惊鹊争辩道:“我会!先生说,我六艺里面“射”最厉害了!”说完这话,跟随在熹帝后面的众皇子们不由得面带鄙夷,谁都知道小皇子是个使太傅头疼的小白痴。熹帝看他良久,大笑一声,“好!今日朕便让你来!”说着,他挥挥手,“给小皇子备一匹马!”随即又对宋惊鹊道:“子清啊,你会骑马吗?”宋惊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当然!”他心中愉快,站在一旁等着人给他牵过来一匹马,目光到处流转,扫过某处,便如同被惊讶住了一般停住了。熹帝的右下方,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身骑一匹膘肥体壮,毛色格外发亮的黑马,五官凌厉得扎眼,一双眼睛冷冽而淡漠,似乎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身着纯黑色的箭袖服,袖口扎得紧紧的,腰间缠着黑亮的腰带,一副干练妥贴的样子,粗狂之气尽显。宋惊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他一出口,众人皆是不明所以,纷纷探头,只见那不苟言笑的封金国三王子竟对着宋惊鹊缓缓勾了勾唇。然而宋惊鹊却是眉头皱得深深的。熹帝道:“子清,怎么回事?你认识晏槐?”宋惊鹊道:“父皇,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熹帝看了眼晏槐,道:“子清,这是前几日来进贡的封金国三王子,朕邀他一同前来围猎,三王子骑射甚佳,在封金国如雷贯耳,你第一次参加围猎,可让他教教你。”宋惊鹊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父皇!这人!”熹帝挑眉,“怎么了?”想到昨夜之事,那些羞耻至极的画面,宋惊鹊不免耳垂羞红脸颊炽热,但又难以说出口,只得作罢,“无事!”一匹白毛马被牵了上来,宋惊鹊见了这马,又四处看了一圈,把眉头敛得更深了,“父皇!为何我这马比你们的小一些!”熹帝笑道:“子清还小,比旁人身材矮小一些,第一次骑马,这匹马温和,适合你。”熹帝都这样说了,宋惊鹊也没有再反驳的意思,握住缰绳,想要把左脚放入马镫里,却一下没留神踩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摔一下,却被抓住了手将人拽了回来。宋惊鹊定睛一看,居然是晏槐抓住了自己,还对着他道:“小皇子小心。”宋惊鹊不满地瞪他一眼,再次上马,这下踩好了,上跃坐在了马鞍上,手里缰绳抓得牢牢的。见他准备好了,熹帝一声令下:“出发吧!”围猎马队纷纷驾马奔入山林。只可惜宋惊鹊的小白马不仅体型小,而且跑得也慢悠悠的,没出一会儿便将他落在了后面,只得欲哭无泪。第11章小白马悠悠晃晃跑了一小会儿,却是不跑了,居然停下来站到一边低头寻到一片地,就开始吃草。宋惊鹊握紧缰绳,双腿撞击了一下小白马的肚子,着急道:“小白马!你停下来干嘛?快跑起来呀!”众人早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他还徘徊在山林入口的几里地,连一只兽禽都未看见。远处倒是率先传来了一道声音。“三皇子!中梅花鹿一只!”宋惊鹊一听更急了,对着小白马喊了一阵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他转头对跟在后面的马官道:“它为什么不跑了?”马官冷汗连连,小心翼翼道:“殿下,这小白马金贵得很,这……怕是要等它吃完草了才能跑起来……”“什么?”宋惊鹊诧异道:“还要吃完草才跑?那我不要这匹马了!你快去给我换一匹!”马官踌躇道:“可是……陛下……”“快去给我换!再换一匹……比较小的马就是了……”都是不太好得罪的主儿,都知道瑜贵妃的手段,马官道了声“是”,低腰告退,去给宋惊鹊再牵一匹马来。宋惊鹊哼哼了一声,抓了抓小白马的鬃毛,“吃吃吃!就知道吃!”那小白马正吃在兴头上,脾气也真是温和,饶是小皇子抓的力度过大了,它也没有半点发脾气的征兆。了无生趣。宋惊鹊望了望四周,他第一次进山打猎,瑜贵妃是不应允的,他还是跟着来了。既然来了,也夸下海口了,就不能无功而返,丢了面子。这一片树林阴翳,遮天蔽日般树叶茂密,枝桠交缠,显得四周昏暗无比,空气中还有些潮湿的霉味,不过倒也并不难闻。宋惊鹊瞧了一会儿,觉着马官应该快来了,准备先下了马,让它慢慢留在这里吃。谁知,他正准备顺着下来,这小白马居然突然炸出一声惊叫,十分突兀,声音似乎无比凄惨,把宋惊鹊吓得哆嗦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这小白马像发了疯似的狂奔起来。宋惊鹊还侧着身子,这一跑将他晃得摇摇欲坠,险些跌下马来,他下意识抓紧了绳子,整个人如同挂上马上。“怎……怎么了?”宋惊鹊声音颤抖,这小白马实在是跑得太快,迎面的风都是凌冽地撞过来,刮得他脸颊生疼,地面也并不是平稳无碍,崎岖不平,晃动不断,视线都不清。“小白马!停下!你停下!”宋惊鹊喊道,脸色渐渐苍白,一味不知目的的狂奔,他以前还未骑着马跑这么快,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晃下来了,屁股也颠得发疼。“停下!停下!”宋惊鹊抓着缰绳往后拽,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跑到一处这马踩到一片稀泥突然打了一下滑,宋惊鹊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虽是没有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可宋惊鹊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挂在一边了,一只脚将马镫都踩了个空,另一只脚卡在里边,抓在手里的缰绳把手心都磨得通红。上不去下不来的。可小白马却仍不停下,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而前面不远处横着一棵倒下的树干,这树干粗壮,他也不指望这马能跨过去了。他还有一点余外的思绪去想,这匹马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小白马!你疯了吗!你快停下啊!停下!!”“快松开!松开啊!”宋惊鹊声音里带着哭腔,跟那马镫死命纠缠,脚腕卡在里面出不来。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宋惊鹊挣扎着喊道:“救……救命!救命啊!来人……来人啊!!救命!!”马背一沉,一袭黑衣,一抹清浅的青草香。宋惊鹊神色呆滞,任由坐在他身后的人将他扶正,一双手环过他,将缰绳抓在手里,猛地往后一拉,将这发了疯的小白马停住了。他的呼吸还急促着,胸口微微起伏,停下来好久,他才缓缓抬头往上方望了一眼,正好撞进男人一双浅淡的眼睛。第12章宋惊鹊仍然惊魂未定,稀里糊涂地怔怔望着他,直到被男人抱着要下马,他才后知后觉地挣扎了几下。下马一望便撞进晏槐浅色的眼眸里,看得他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颤了下,脸颊倏地发烫,一双眼睛飘忽不定,他乱瞟了瞟,把视线落到了地上。晏槐也不言语,只是走上前查看,小白马还在哀嚎不止。宋惊鹊看着他在小白马旁边站定,弯下腰,竟是拔出来一支短短的竹签,尖的那头还沾着血。“这……这竹签从何而来?”问话都有些结巴,宋惊鹊脸色渐渐泛白。晏槐将竹签递给他,见他不太愿意接,便将竹签又收了回来,淡声道:“小皇子不应孤身一人。”宋惊鹊闷声道:“我只是让马官去给我换一匹马……”晏槐道:“虽不是想害你性命,但仍有危险,小皇子还是请回。”宋惊鹊争执道:“不!我不回去!”他都已经夸下海口了,又如何能回去,也没收获一只猎物,扫了面子,他没那个脸。晏槐定定地望着他,宋惊鹊也不怯懦了,巴巴地看回去,虽然有些心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与晏槐对视,目光坚定。良久,宋惊鹊都要被他看得腿软了,晏槐才垂下眼,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上前走了一步。宋惊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见了走了一步,自己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对晏槐,总是心生畏惧,第一次见面便是在那槐树上。昨夜里他被瑜贵妃骂了一顿,心生委屈,难以入眠,便穿了鞋跑到后花园,爬上了那颗槐树。他是时常在槐树上玩的,槐树生得高,上面风景独好,有委屈了,不开心了便躲到这里来,瑜贵妃时常都找不到他。他寻了根粗壮的树枝往后一仰,双手放在脑后睡下,索性是近期天气暖和,即便是夜里也不太冷,他经常是一躺下就睡到第二日。太傅向瑜贵妃告了他的状,又骂他整日不学好,说他在诗词考核时偷偷作弊,鬼又知道那小纸团从何而来,他为了好好表现,考试之前背了许多遍了,明明是胸有成竹,然而却飞来横祸。想到这里,宋惊鹊又委屈不已,眼眶发酸,他抹了把眼睛,再睁开时却是吓了一跳。原来,前面砖红色的围墙上正立着个人影。宋惊鹊心跳都漏了一拍,夜里黑暗,他又看不太清,隐隐约约觉得是刺客,心下惊慌,环顾四周,发觉树叶茂密环绕,他躺在这里应该不能被发现。于是,呼吸都压低了些,一颗心高高悬着,眼看着那人站立了一会儿,竟是忽地飞到了这棵槐树上。宋惊鹊顿时被吓得魂飞胆破,身形不稳,直直地从树上跌落了下去。“啊!”他发出一声惊呼,这棵槐树少说也有两丈高,这样掉下去,屁股都要开花了。谁知,这人没落到地上,反倒是落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怀里,一手揽着肩,一手操着膝盖弯儿,他直接落到了刺客怀里。月亮破云而出,月光缓缓撒下,地面上投射着树叶剪影,在落地的一瞬,宋惊鹊睁眼便坠入了那双浅色的眼眸里,如深泉一般,他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待到反应过来时,这人还抱着他,神色淡漠,眼睛仍是注视着他。宋惊鹊当即挣扎起来,刚被放下来,就喊道:“救命!抓……唔!”他喊了一半就被男人捂了嘴,那大掌捂着他的唇鼻,一时之间,一股浅浅的青草香传来,他的那颗高悬的心忽地放了下来。只是,这人手掌温度炽热,方才被抱在怀里时,那人的体温也是极高的。他细细打量,见月光之下,这男子竟是双颊泛红,胸膛起伏不断,呼吸十分急促。这……这这这是怎么了?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这男子低下头,撤了捂着他嘴唇的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下来。嘴唇触及到的一瞬间,宋惊鹊人都傻了。任由着男人粗暴地吮吸着他的两瓣嘴唇,呼吸都是滚烫不已,渡进他嘴里的津液都仿佛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宋惊鹊回过神来也只是激烈挣扎了几下,因为随着男子不断的侵入,渡进他嘴里的津液越多,他的身体仿佛就越软,最后直接软成了面条一般,瘫在男人怀里。怎……怎么回事?好热……他的身体也忽地发起热来,原本是抵着男人的胸膛,这下直接软成抓着他的衣襟了。男人勾着他的舌头纠缠不休,另外一只手情难自禁地在他身上抚摸。明明是隔着衣服,可是男人的手掌却似乎点了火,摸到哪里,宋惊鹊的皮肤就上升一个温度。“啊……”双唇轻离之时,宋惊鹊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呻吟,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娇软而妩媚,带着十足的情欲。他猛地清醒了,使出全力将男人推开,连忙抹着自己的嘴唇,眼睛含泪,颤抖地指着男人,“你……你,你……”男人却是再也撑不住了,他突然半跪而下,呼吸更加急促了些,忍耐道:“走……你走!”作者有话说:没错,小槐他……中春药了!!第13章如何中的春药?已经不用猜测了。熹帝夜晚将他请到殿里设宴就已经意味深长了。明知结果是什么,但皇命难为,晏槐无可奈何。熹帝询问他,是否有中意之人,甚至提出了要与封金国联姻的意向,晏槐接含糊过去,然而,等到喝完三杯酒时,一股燥热从下腹涌上,熹帝才一改面貌,唤了两位的女子进来。这两位女子,长相身材皆是一言难尽,年岁都似乎过大了些,一人脸上生着连片的麻子,一人肤色不匀、身体佝偻。熹帝出去之前对她们吩咐道:“好好伺候三王子。”又对晏槐道:“三王子就好好享受吧。这两位宫女是朕亲自为你挑的!”话落,便命人关死了门,将他与那两位女子关在一起。晏槐虽被她们纠缠着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凭着一丝清醒,将她们挥开,破了窗,逃出。随即,守在门口的侍卫便追了出来。夜里道路不清,他又不能叫守卫察觉,便只能飞檐走壁,最后弯弯绕绕寻到了一棵槐树,此时,他已经下腹燥热不堪,胯下之物滚烫又坚硬,心绪不稳,急需发泄。本想躲在此处草草了事,谁知这树上居然落下一个人来,于是下意识地便飞过去接了。接到怀里是个香香软软的人,晏槐的呼吸都顿时急促了许多,手触及之地皆是软软的,鼻息之间环绕着一股甜甜淡香。低头一看,还是张看起来有些稚嫩的脸,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他,干净清明,一下就戳中晏槐的命脉了。可心下一想,这人恐怕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动不得,便忍耐得眼睛都血红一片,偏偏这人都不安生,下意识就要呼救,他便出手捂着了这人的嘴。这一捂可不得了。湿润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他的掌心,周身的火轰地一下被点着了,他似魔怔了一般,吻了下去。味道好极了。这人嘴里仿佛含了蜜,他都不像个人了,成了一头饥饿已久的野兽,舔舐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块肉。他一边想着快推开我,一边却又把别人吻得呼吸都不能却也不肯放手,纠缠着这人的舌头,像要把人吞进去一般,尽力把他压向自己,融进身体里。好软。好香。晏槐似乎顾不了其他的,要是不吻下去才好,可是一吻下去就舍不得放开了,想把他压在身下,想要剥开他的衣服,露出白白嫩嫩的皮肤,想亲遍每一寸,想要亲亲他的小东西,想要将自己的阳物放进去。他将这人的唇吻得红肿麻木,便往下移,想亲亲他的脖颈,然而,双唇刚刚分离,就听这个发出一声难耐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