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仿佛让他身体的温度更高了,烧得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把眼前这个人吞进去。谁知,这时,这人却把他推开了。这一推叫他清醒了不少。不行,不能。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往前,那团无名之火在他的胸膛里乱窜,他半跪而下,喊道:“走……你走!”但,这人却不走了。站在原地,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你怎么了?”“走!走!”他重复道,伸手一拳打在树上,叶子落了一地,疼痛传来,清醒许多。然而,不远之处却忽地传来了一声,“小殿下,您在哪里呀?娘娘大发雷霆了,您快回来吧!”似乎还嫌远远不够糟糕,另一边,一群侍卫也匆匆而来。眼前这人小脸吓了个惨白,这下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走了,他走到晏槐面前,厉色内茬地道:“你……你不可以再轻薄我,你快抱着我飞上去!”见晏槐不动,他似乎更急了,“你快呀!这棵树隐秘得很,不会被发现的。我要是被母妃抓回去,这会儿肯定会被她打一顿!”他已经伸出双手来,做出一副讨抱的姿势。两边都情况紧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晏槐便将他抱了起来,跃上了那棵槐树的枝头。两人依偎着躲在树上,美人在怀,近得呼吸交缠,晏槐呼出的气息似乎也将这小殿下的脸颊熏红了,软绵绵地贴在他的怀里,一边还软软道:“你……你不可以碰我。”说起来毫无气势,一旁理智被吞噬得七七八八的晏槐早就听不进去了,吻着他的脖颈,抚摸着他的身体。那小殿下也没有丝毫力气了,推都推不开晏槐,身体也好像燥热起来。于是,等两拨人走开时,小殿下早已衣衫不整,白嫩嫩的胸膛裸露出来,胸口埋着一个人的头,眼睛迷茫,水汽氤氲。他推挪道:“不要……不要碰那里。”原来,他左边的小乳头早被晏槐含进了嘴里,舔得啧啧作响,像快软化了的糖。小殿下抽泣起来,“放肆,放肆,呜……不要亲那个地方。”虽是亲他的胸膛,但是小殿下并没有完全被剥开了,下身衣衫还是完整的,只是,晏槐那根孽棍已经抵着他的小腹开始磨蹭起来了。这下,小殿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进入狼窝了,当即呜咽起来,“你个变态!禽兽!呜呜……放开我,我不要!”嘴上说得厉害,身体却是软绵绵的,任人揉捏搓弄,两粒乳头都被吮得肿大,顶端的奶缝儿也被吮吸出来了,湿漉漉的,全是晏槐的口水。作者有话说:来喝肉汤。小皇子口是心非嘻嘻本文恢复更新,更新时间为:周末。一周2-3章。第14章回想起来昨夜之事,宋惊鹊脸颊完全红得不成样子,不仅如此,还火烧似的炙热起来。他昨晚胡乱扣着自己的衣衫,揣着一颗跳得如疯了的兔子般乱撞乱跳滚烫的心,小跑回宫,脑海里所有的思绪都乱成了一锅粥,什么也无法去想,身体都不似自己的了,每踩一步都仿佛飘在云端。夜里经历的一切,他都从未想过,倒像是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忽地就被人撕了下来,沾了墨水往上面乱画一通,狂乱而毫无章法,叫他一点应对之力都没有,只能任人揉捏。虽是没有太过无耻,但自己的两颗乳首已经红肿了,隔着衣服都刺刺的疼,就差被摸了个遍,亲了个遍了,腰间也还疼着。跑到一半,他竟是委屈着小声的哭着回到熙云殿,避开侍女的询问,闷头一倒直接躺床上去了。故而,今日晨起的眼睛也是红肿的,又叫侍婢用冰块敷了许久,耽搁了出门时间。现如今还要与他单独相处,这怎么能行?宋惊鹊退无可退,“你,你干什么?”晏槐站在他面前,依旧是没什么表情,道:“既然小皇子不愿回去,那便上马吧。”他指的马,是自己骑的那匹黑马。宋惊鹊当即拒绝道:“我不。我不骑你的马!我让马官去给我牵一匹来了。”晏槐淡声道:“现在马官怕是找不到小皇子了。”此话一出,宋惊鹊怔了下,随即望了望四周,早就不是他和马官约定的地方了,这小白马发了疯,又带着他跑了这么久,早就和之前待的地方差了多少里路了。晏槐道:“上马。你想猎什么?”宋惊鹊有些动摇,但胸前的两粒乳首还疼着,仿佛在告诉他不要和这人同骑一匹马。见他犹豫不决,晏槐继续道:“方才我来时见到了一只梅花鹿……”“好!”他话未说完,宋惊鹊便立马答应了,把刚才的顾虑抛在脑后。宋惊鹊绕过他走到那匹黑马前,左右试探了许久,也骑不上去,这马太高了,他连脚都抬不上去。他转过身,垂下头,顶着晏槐略带戏谑的目光,踌躇着伸出双手来,和昨夜里一样讨抱的姿势,脸颊微微泛红,道:“抱我上去。”语气里带着娇惯,又有些恼怒。晏槐走到他面前,抬手将他抱起来,放在马鞍上。接着自己也上了马,坐在了宋惊鹊的身后。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男人的双臂又环着他抓着缰绳,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抹淡淡的青草香似乎又在作祟,幽幽地缠上了他,惹得他的脸颊莫名其妙地烧起来。“驾!”一声令下,这匹膘肥体壮的黑马便跑了起来,这速度与敏捷度比宋惊鹊那匹小白马不知好了多少倍。迎面撞过来的风将宋惊鹊的脸颊温度降低了些,他稍稍控制住自己不稳的心跳,仔细去寻找晏槐说的梅花鹿。黑马慢慢地放缓了速度,不再跑了,而是在丛林里缓缓踱步。宋惊鹊一双眼睛睁得极大,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地瞧。突然间,晏槐的头压了下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左前方。”他一边觉着耳朵发烧,一边听着晏槐的话去看左前方,果然盯到了一只鹿,这鹿隐在灌木丛里,若不是支起来的两只鹿角,还不能让人发现。不知不觉间,晏槐已经从身后的箭筒里取出了一支箭来,宋惊鹊忙道:“我来!让我来!”晏槐闻言将箭与弓给他,他接过那把弓就觉得有些沉甸甸的,好像与自己平日里练习拿的弓不太一样,因此,力道便有些不足。将箭按在弦上,勉勉强强拉开一个弧度来,宋惊鹊盯紧了那只梅花鹿的位置,开弓,将一支箭放了出去。虽是射得有些歪歪扭扭,力道不太足,但索性偏颇不大,那只梅花鹿传来一声惨叫,应声被射中了。宋惊鹊露出一个笑,道:“看,我厉害吧?”神情满是雀跃,黑黝黝的圆眼睛发着亮,余光不停地往晏槐身上瞟,一副等待着夸奖的样子,洋洋得意时却又没有半点狂妄自大之姿。只是,他还没高兴多久,那只梅花鹿居然又蹿出一个头来,顶着宋惊鹊射出的那支箭,嗖地一下跑没影了。原来,那支箭只是射中了这梅花鹿的耳朵。宋惊鹊呆滞住,这下彻底搞了个大红脸,“怎、怎么会这样……”他往后一望,看见晏槐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恼怒,竟是伸出手将晏槐的嘴唇捏住,“不许、不许笑!”男人一双浅色的眸子望着他,一时间竟然将他看得心颤,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匆匆放下手,语气软下重复道:“不准笑。”作者有话说:小皇子真会撩!暗戳戳地勾引我们小槐!!第15章羽猎结束,熹帝带着皇室子弟以及文武百官在羽猎曹官的引路下骑着马浩浩汤汤来到凤翎台停留。众人清点了一番,将自己所猎之物放置正中央陈列出来。此次春猎收获颇多,目前风光正茂位在前列的当属能文能武的四皇子宋屿行,清点汇报出来的猎物最多,凶猛的大型猎物数量也高居难下。数量一出,在场各位皆是面露震惊赞叹,交头低声称四皇子好生厉害。这宋屿行生得俊朗,身材高大,他挺直了腰规规整整地站在前方,目光炯炯,望着熹帝。熹帝看着他不置一词,眼神意味不明。羽猎曹还躬着身体,低头毕恭毕敬地禀报,不缓不慢地说清最后一位,他道:“陛下,禀明完毕。”熹帝摸着胡子沉吟了一阵,半晌道:“你当真说完了?”羽猎曹迟疑了一会儿,四处望了望,还未回答,熹帝便已经道:“朕的小皇儿以及晏槐还未回来呢,你怎的说完毕了?”羽猎曹立刻就跪下了,将手高高举起,“臣有罪。臣该死。”话落下时,只见不远之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众人寻声而望,见到远处景象皆是一怔。远处的密林中跑出一匹黑马来,宋惊鹊正和那封金国的三王子同乘在一匹马上,那三王子双臂环着他,抓着缰绳,而宋惊鹊仿佛在嵌在三王子怀里似的,好不旖旎暧昧。煜朝好男风虽是小众,但没有哪个王公贵族不养个漂亮的男宠好生疼爱着,宋惊鹊本来长得就白生生的,一副娇小单薄的模样,众人见这样的场面不免生出了些歪曲的心思。这宋惊鹊被瑜贵妃养得娇得很,到了凤翎台,还让晏槐给抱了下来,在场的人皆是一阵无言,却低着头悄悄与自己旁边的人面面相觑。宋惊鹊却是一点也不见外的伸手让晏槐把自己抱下马来,还拿着箭,也不见旁人的目光,下马便对着熹帝笑眯眯地喊了一声,“父皇!”熹帝笑道:“子清,为何来得这么晚?”宋惊鹊道:“父皇,儿臣去猎了好多猎物,还有老虎,晏槐可厉害了,他教儿臣射箭,简直百发百中!那些老虎都是他教儿臣射中的……”他说起来没完没了,满心都是欢喜,熹帝递了羽猎曹一个眼神,这羽猎曹立马就领了旨去清点宋惊鹊带回来的猎物。报出来的数目果然让人大吃一惊,这都已经超过宋屿行的狩猎数目了。站在前方的宋屿行手作了拳头,堪堪往宋惊鹊这边落了一眼,这一眼正好与宋惊鹊的目光撞上。宋惊鹊倒是没什么心思,脸上还带着笑容,嘻嘻地看了宋屿行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对着熹帝道:“父皇,儿臣厉不厉害?”熹帝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你厉害,是晏槐厉害。”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站在宋惊鹊身后一言不发的晏槐。看完又将目光放到宋惊鹊身上,“子清啊,方才有人告诉朕,贵妃已知晓你在此处,她求朕让人将你送回。”宋惊鹊笑意收回,嘴巴一下子瘪了下去。熹帝继续道:“你今日也胡闹了一天了,贵妃寻你寻得紧,朕让李全先送你回去。”宋惊鹊闷闷道:“儿臣不,母妃要罚……”熹帝道:“不罚,不罚,她与朕做了保证的。”说到这里,宋惊鹊也再无抵抗的余地,只能做了妥协,李全从熹帝的身旁下来,走到他身边,“殿下,请吧。”宋惊鹊摩挲着手里的箭似乎是不太想放下,踌躇了一会儿,将箭递到晏槐的手里,抬起头看了看他,压低了声音,像说悄悄话一般:“我……我走了。你……你,那棵树。”剩下的,全噎在喉咙里,也说不出口了,他磕磕巴巴地含糊了一阵,在李全的第二次催促下,转过身,跟着离开了。宋惊鹊一离开,夜里便是熹帝于凤翎台设宴。晏槐换了一身黑衣,他坐在临近熹帝的位置,对面便是四皇子宋屿行。各色山珍海味铺满了玉案,眼前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煜朝大部分疆土靠南,帝都也在四季如春的榭城,因此说话带着一股气音和软嫩的鼻腔,当然在男子身上这一点并不明显,而女子身上便得以体现,抚琴的歌女便是声音柔软妩媚,唱的调子也是唔哝软语,婉转流连,与这金柱上垂下的朱红纱帐一并勾连起来,将宴会的气氛平添了一丝缠绵。然而,煜朝人早已是习惯于此,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熹帝更是喜好如此风格,只是从北方来的晏槐与这缓慢细腻的氛围并不搭配。四周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然而晏槐只握着一支玉杯,杯里酒已经喝光,而菜却未动一口,他的目光也不在跳舞的美人身上,反倒是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忽地一道声音传来,“三王子这是对我们煜朝的宴餐不太满意?”晏槐回过神,对面的宋屿行正静静地看着他。宋屿行又道:“三王子是瞧不上我煜朝的美人么?”这些舞女个个都容貌端庄,身姿柔美,柳腰盈盈一握,眼含春波,其中不乏对晏槐暗送秋波的,只是晏槐目光不在,对此无动于衷。晏槐放下酒杯,道:“并未。”这时,坐在上方的熹帝哈哈一笑,举着酒杯下了座,走到晏槐的面前。晏槐站了起来,见到他面前的熹帝将自己手里的那杯酒递给了他。熹帝道:“封金国三王子果然名不虚传啊,今日狩猎拔得头筹,位列甲一,终于是有人把屿行给挤了下去。”晏槐弯下腰,接过酒杯,行了一礼,“陛下谬赞。四皇子骑射在臣之上,只是今日臣运气尚可罢了。”熹帝笑着见他将酒一饮而尽,道:“昨夜朕与你说的事,你可有想好?”晏槐垂下眼,道:“陛下,嘉贤公主尚还年幼,且聪颖巧慧,臣有失德,不配公主。”熹帝沉默一阵,随即道:“晏槐啊,你们封金国人向来都是快言快语,你倒是舌灿莲花,你说话朕喜欢。”他将晏槐扶起来,又道:“朕知,你所心爱之人不是嘉贤罢了。”他盯着晏槐,声音忽然压低,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是不是看上朕的小皇儿子清了?”第16章“晏槐!”脆生生的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晏槐的脚步停住,稍稍顿了顿,这才转过身。来人一身淡黄织锦长衫,以嵌玉银冠束发,穿着小锦靴,腰间缀着的羊脂玉佩随着主人的小跑而摇晃,周身金贵,正是宋惊鹊。宋惊鹊叫了晏槐一声,见人回头了,两人还有百步的距离,他脸色难看地朝晏槐这边走过来,走到一半又小跑起来。他到了晏槐面前,微微喘着粗气,脸颊浮上一点红。宋惊鹊四处望了望,抓着他的手往一边走,“你跟我来。”晏槐转身对着身后的吴音点了点头,便任由宋惊鹊将他拉走。两人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宋惊鹊才停下来,他皱着眉看着晏槐,质问道:“你为何?你为何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我每夜都去了!”明明狩猎那日说好的晚上见面,结果只有他一人到了槐树下赴约,第一日等到半夜没人来,他还以为是晏槐记错了日子,第二日他便又去树下等了,可是偏偏没等来晏槐,却等来了瑜贵妃。他又被罚了。面壁思过三日。罚完了,却仍是见不到晏槐。瑜贵妃将他管得严了许多,一连半个月过去了,他没有见着晏槐一面。又在无意中听见封金国的使者团明日便要离京了,他才千方百计地趁着瑜贵妃不注意跑出来的。谁知,远远地看着晏槐从行宫里出来,虽仍是半点表情也没有,可是他却跟旁边的人一路走来都说着话,像是早已经把他抛到脑后的样子。心中不免就升起一团火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像没看见自己一般,立刻就要从自己视线里走远了,他便控制不住地叫了那人的名字。“你是不是忘了?若不是忘了……你,你就不想见我吗?就那么……”他越说越委屈,说到后面,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隐隐不对,可是这会儿眼眶都泛着酸,他的情绪全被委屈和愤怒填满,也没有心思去想有何不对了。“明日就要走了也不同我说,你何这样?你……”“殿下要如何?”听了晏槐的话,他噤了声,眼睛睁大,呆滞地望着晏槐,脾气还未来得及发,眼泪就先一步地掉下来,接连不断,喉咙处像卡了块石头,又哽又疼。“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宋惊鹊往后退了几步,满颗心里都是委屈了。见他哭了,晏槐似乎有些惊慌之色,但是他仍未上前安慰。宋惊鹊这会儿已经哭出声来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一双眸子被泪水洗得极亮,鼻头红红的,嘴唇瘪着似乎是想掩住自己的哭声,但无奈掩都掩不住。“你……你这变态,明明是你那晚对我做了……呜,明明是你欺负我,你现在却这样说?刁民,你太过分了!我讨厌你!刁民!我要让母妃砍你的头!”他哭得极其委屈可怜,活像被坏人欺负得狠了,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泪流满面。饶是石头做的心也都哭软了,晏槐上前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即便是有什么话,也先把宋惊鹊哄得不哭了再来慢慢说吧。宋惊鹊一边推他一边打他,“走开!刁民!呜……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呜呜……”这话从来都是瑜贵妃对他说的,这个时候,竟被他胡乱地就说出口了。他哪里会骂人,说来说去就只有那几个词,反复叨念着“气死我了。”这副模样,早就把该有的谈话节奏打乱了。然而晏槐也不是会哄人的,他嘴笨,能做的就只有把眼前这个气急败坏委屈至极的小殿下揽进自己的怀里,将他的全部抵抗都化解,轻轻地安抚他。宋惊鹊打着哭嗝儿,脸颊埋进晏槐的胸膛里,闻见那股好闻的青草香,撇撇嘴,将眼泪全部擦在他的衣服上,一边嘴上还不饶人,“你滚开,不准碰我。我讨厌你,变态!淫贼!”这时,他倒是挤出了个新鲜的词语来,连连道:“淫贼!淫贼!”作者有话说:唉,其实晏槐也是为了他好。第17章他哭完这一阵,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有些悻悻地低着头,抵着晏槐的胸口,再也不骂一句话了。晏槐仍是轻轻拍着他的的后背,一手揽着他,也是一样的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宋惊鹊感觉自己心口仿佛在发热,却是四肢僵劲,动也不动,除了不时地打两个哭颤。好像有点舒服。晏槐的胸膛虽然硬了些,但好歹是暖和的,鼻息里融着那股好闻的青草香,宋惊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包围起来,情绪也随着柔软下来。可是,一旦清醒了,他就忍不住去回想刚刚自己做的蠢事,又是哭又是闹的,活脱脱成了一小疯子,除非是在母妃面前,他还不曾在旁人面前这么委屈这么生气。他还搞不清这个人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明明才认识这么些天而已,他就已经这么喜欢他了想要时时刻刻都见到他,想要和晏槐一起玩。他整胡乱地想了一堆,下一刻,便被晏槐措不及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股青草香又闻不到了,他呆滞了一下才抬起头,对上晏槐的那双浅色的眼眸,这双眼睛轻轻地闭了一下,像是在告诉他些什么。然而,宋惊鹊根本不懂,他只是下意识地问:“怎么了?”他的声音还有些哑,夹杂着厚厚的鼻音,问的同时,他还下意识地靠近了晏槐一下。然而,见他靠近,晏槐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一点,目光直直地落到宋惊鹊的身后。宋惊鹊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在看见身后的光景后,心跳都似乎停止了,他喃喃道:“母……母妃……”瑜贵妃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过百步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而她身后只跟着一位贴身侍女。宋惊鹊又望另一边看,才发现原先跟着他出来的小太监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地发着抖。瑜贵妃的神色称得上难看,她紧紧皱着眉,拖着长长的裙摆,气势汹汹而又快步地朝他们走来。一双凤目怒瞪,她本就妆容艳丽,眼角上调,此刻似乎因为带着怒意,极其可怕。她走到两人面前站定,宋惊鹊低低地叫了她一声,“母妃。”瑜贵妃道:“你也还知道我是你母妃!我就知道你要跑出来!”说到这里,她看了晏槐一眼,又喝道:“给我过来!”宋惊鹊抿了抿嘴,却没有动。瑜贵妃见他这样,似乎更气了,“还不给我过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她环顾了一周,“堂堂煜朝皇子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你是不是还嫌不给我丢人?快过来!”宋惊鹊慢吞吞地挪出一步,瑜贵妃便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将目光放到晏槐的身上,冷声:“三王子明日不是一早就要启程离京了吗?如此,怎会还有时间在内宫逗留?”晏槐弯腰恭敬了行了一礼,“臣告退。”宋惊鹊一直都心慌慌的,见他说了这句话,像是立马便要走,立刻脱口而出,“不行!”瑜贵妃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宋惊鹊道:“母妃,我好久没见他了,我……我……”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对瑜贵妃道:“母妃,他不能这么早就走!”瑜贵妃道:“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宋惊鹊鼻子一酸,又快哭出来了,“我不!晏槐你别走!”瑜贵妃道:“不准哭!”她把宋惊鹊拽到自己身后,又让贴身侍女将宋惊鹊拉住。她对着晏槐道:“本宫早就听说封金国三王子自幼才智过人,目达耳通。那么,痴心妄想,这四个字,三王子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晏槐垂了垂眼,避而不答,“臣告退。在此谢过小殿下挽留好意。”宋惊鹊在她后面挣扎着探出头来,“晏槐,你别走!我……我还在生你的气!不准走!你不许走!我……至少也要……”他在瑜贵妃身后不听地喊,然而晏槐已经转过身去,越走越远。宋惊鹊挣扎道:“晏槐!你回来!回来!”瑜贵妃转过身,捂着他的嘴,“叫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煜朝的皇子!”宋惊鹊啪嗒掉下两滴眼泪,“我不!你放开我,母妃!”他知道,母妃明天也不会让他离殿半步,他明天也不会见到晏槐了,后天也不会见到,后面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什么都还没有说,他有那么多话,都酝酿了许久,全部堆在心里,他还没说。宋惊鹊再怎么小也算是男孩子,那贴身的小侍女眼看就要拽不住了,瑜贵妃左右看了看,对着跪在一边的小太监道:“还不滚过来把殿下带回熙云殿里去!”那小太监答了声是,随即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勾着腰跑过来,掺着宋惊鹊往另一边走。宋惊鹊还在挣扎道:“我不走!我不回去!母妃,我讨厌你!讨厌你!”瑜贵妃被他的话气得发抖,一声令下,“给本宫把他带回去!”作者有话说:想象一下:贵妃娘娘回宫发现自己的小儿子跑出去,心中隐隐不安,想到等会儿可能会看到什么气人的画面就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小侍女去找。结果,找了一圈,好啊,看见自己的小儿子黏在一个大男人的怀里,哭哭啼啼的……这是什么画面!岂可修!!气死人了!!第18章当瑜贵妃推门而入的时候,宋惊鹊原本规规矩矩的姿势早就面目全非了,虽然还是跪着,但身子已经放松般地塌下起来,屁股坐在后脚腕上,头也垂着。她象征性地咳了两声,果然咳完后,原本耷拉着的宋惊鹊一下子仿佛若梦初醒似的蹭了起来,又跪得笔直笔直的。瑜贵妃佯装不在意走到他身边,淡声道:“知道错了没有?”宋惊鹊眨了眨眼,不回答。瑜贵妃用余光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番,想到回来时闹脾气也没吃晚饭,这会儿也差不多跪了两个时辰了,应该知道自己错误了,便道:“起来吧。”话落下,宋惊鹊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大抵是跪久了,起身时还往前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瑜贵妃手疾眼快地将他扶住,弯下身掀起他的衣袍,果不其然,娇气的小皇子白皙的膝盖皮肤已经是淤青一片。瑜贵妃看了一眼将他的衣摆放下,“片刻,玉竹会来给你用热水敷一下,敷完后,就上床就寝。明日,你绝不可以出殿一步。”宋惊鹊咬了咬唇,低声反驳道:“我想出去……”“不可!”瑜贵妃立刻喝道,随即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想到宋惊鹊膝盖上的淤青,声音柔和了些,“母妃是为你好。乎乎要听话!”听到瑜贵妃叫他的乳名,宋惊鹊喉头一哽,终究是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瑜贵妃道:“饿不饿,乎乎?”宋惊鹊摇了摇头,闷声道:“我困了。”说完,他便踉踉跄跄地如游魂一般飘到了自己的床边,脱了鞋就往床上躺,又翻过身,背对着外面。瑜贵妃跟着他来,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半晌,将被子拉过来,盖到了他的身上,转身出去了。宋惊鹊面朝里,贴着枕头就开始哭,眼泪全落到枕头上,晕湿一片,心里委屈死了,又酸又疼。但兴许是方才就困了,此刻,他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睡意朦胧中,他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摆弄自己,还以为是瑜贵妃安排的玉竹来给他敷膝盖,也就没睁眼。可是,那人的动作却丝毫不像要给人敷热水的动作,宋惊鹊心觉奇怪,直到,那双暖和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脸颊,他才警铃大作,当即睁开眼。“大……”看清来人后,他那个“胆”字立刻被吞进了肚子里,随即满是惊喜,“晏槐!”他从床上支起半边身体扑进男人的怀里,那股淡淡的青草香传来将他之前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冲淡了。晏槐下意识将他抱住,宋惊鹊蹭了蹭晏槐的胸口,软软道:“你怎么来了?”晏槐摸了摸他的头,答道:“因为你哭了。”宋惊鹊探起头来,在男人那双浅淡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目光很柔和,仿佛盛了水,看得宋惊鹊心口发热。他把自己从晏槐的怀里扒出来,往里躺了躺,“你上来。”晏槐摇了摇头。宋惊鹊不依不挠,“上来!”晏槐沉默着看了他半晌,最终脱靴上了塌。他进了被窝刚躺下,宋惊鹊便如同球似的滚进他的怀里,问道:“你是来给我道歉的?”晏槐嗯了一声,道:“我……对不起。”他说得极为愧疚。宋惊鹊动了动,哼哼了几声,“本皇子告诉你,以前有人惹本皇子生气了,可不是一句对不起,本皇子就会放过他的!”他抬头看男人,果然看见男人又露出来惊慌的神色,他得意道:“不过你嘛,本皇子就宽宏大量原谅你啦。”听了他的话晏槐无声地把他抱紧了。宋惊鹊高兴了一会儿,可想到这人明日就要走了,心里又是一沉,他闷闷不乐地道:“晏槐你可不可以不走?”晏槐无言了一阵,转言答道:“我会再来的。”宋惊鹊有些失望,“你不走可不可以?我喜欢你,只有你陪我玩,你要是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晏槐捉到他话里的一个词,“玩?”宋惊鹊不觉得奇怪,道:“对啊。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你教我骑马,教我射箭,跟我一起狩猎。”他说完这些,发现男人又是长久地不说话,他抬了抬头,看着男人皱起了眉,问道:“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