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槐看着他不答。宋惊鹊有些着急,“你说呀!怎么了?”晏槐这才道:“那日,在……树上,也是玩吗?”知道他说的什么,宋惊鹊忽地脸就红了,炽热顺着胸口爬上来,将他炸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他声音细如蚊蝇,喃喃道:“什……什么啊……”晏槐道:“若……若不是我,你也与别人这样玩吗?”宋惊鹊立刻反驳道:“当然不是!母妃说,不可以随便亲别人,不可以随便摸、摸别人的身体,自己的身体要藏好,不可以随便给别人看!除非是自己的皇妃,否则,那是禽兽,是淫贼!”然而话一落下,他便意识到了什么,他那日和晏槐在树上可是……又亲又摸又看了。宋惊鹊心跳如捣,那这样算来,晏槐岂……岂不是他的皇妃?!!!晏槐挑了挑眉,“皇妃?”宋惊鹊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他竟然不自觉地说出口来了。算了,破罐子破摔吧。宋惊鹊这样想着,便道:“对啊,皇妃。你要是做了我的皇妃,你就不用回去了!”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宋惊鹊越想越合理,“对,没错!我们煜朝也可以娶男人的,我刚行了冠礼,我把你娶了就是了!你做我的皇妃,你就不会离开,一直陪着我!”晏槐被他奇特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了?你不愿意做我的皇妃吗?”宋惊鹊问道。晏槐无声地看着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宋惊鹊道:“不说话就是你同意啦,我明日就去给父皇说,父皇可疼我了,他一定会答应我的。”他蹭起来,亲了亲晏槐的唇,亲完又舔了舔,低声道:“我的皇妃。”他像奶猫圈地一般,在晏槐的唇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如此纯情却又带着欲望的无意识行为最能诱惑人心。一时之间,连晏槐都忘了去顾忌两人的身份,和自己背负的使命。他低下头,含住了宋惊鹊的嘴唇。两人唇齿相依,舌尖交缠,黏黏糊糊地亲了好一会儿,嘴里全是对方的味道。宋惊鹊被他吻得嘴唇红肿,眼眸含水。他细细地喘着气,拉着晏槐的手慢慢向下,糯糯道:“母妃说,夫妻之间不能有隐瞒,所以……所以,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带着晏槐的手摸到自己身下,掀开衣袍,探进裹裤里,感受到晏槐温暖的手触及到自己的皮肤,他哆嗦了一下。晏槐立刻道:“不要。”随即,他便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宋惊鹊却是抓得紧。他道:“要的。”说完,他便拉着晏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顺着宋惊鹊小巧的阴茎之下,在会阴处,感受到自己触摸到了在柔软的嫩肉之间,藏着一条的细缝。此刻,那道肉缝正黏糊糊的出着水。第一次被别人触摸到那个地方,宋惊鹊心都跳得像要蹦出来了一般,他软声道:“我……我有这个东西,你、你觉得我是怪物吗?”作者有话说:关于小皇子乳名“乎乎”的由来:起源于瑜贵妃一天夜里睡觉时,因为太热了,就没有关窗,然后夜风吹了一整晚,瑜贵妃耳边萦绕的全是“呼呼呼呼……”的声音。结果她就着凉了……然而,在太医来给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怀孕了。于是,她就觉得是这场夜风送来了孩子,又想到了昨晚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于是就有了乳名,乎乎……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毫不讲理!!第19章晏槐像是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了,他的手指被按在那个地方却是动也不敢动一下,指腹贴着柔软的嫩肉,带着黏腻的水,似乎稍微动一下,身体里就会升起无名的火将他给焚烧干净了。“晏槐……”宋惊鹊喃喃着他的名字,也是同样僵硬,还赖在他的怀里,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就扑打在他的颈侧,泛着微微的痒意。那点痒意此刻被无休止地放大,晏槐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然而随即便传来了一声“啊……”“……”这声音甜得发腻,仿佛像一团柔柔软软的沾着糖水的棉花,虽是细细的一声从唇齿之间溢出来,但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清晰多了,原本空气里就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现在这一声出来,倒是全部缠在一起了,将两人裹在一起。宋惊鹊羞得头都不敢抬,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片,整个人似乎要成了一只鸵鸟,将脑袋藏起来,便以为什么事都没了。刚刚二人亲吻的时候,晏槐的舌头探进来,那股青草香侵略意味变浓,将他欺负得腿软脚软,一股难以言喻的东西溯流而下,他只觉得下身的裹裤有点黏糊糊的,好像是被摸一下,流出来的东西就会更多些。两人在尴尬的气氛里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是宋惊鹊忍不住了,他道:“你、你怎么突然就动了……”晏槐良久才回他一句:“对、对不起,我、我拿出来。”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一边说一边手又动了动。可是,他一动,宋惊鹊便……“啊嗯……不要……”娇里娇气的,隐隐间有哭腔了。晏槐僵持不下,拿出来不是,可一直放在那个地方也不是。何况浑身乳香的宋惊鹊还在他的怀里,发出这样娇软的声音,他仿佛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快被一点点溃散了。而下一刻,所有思绪直接全被轰了。那条肉缝轻轻地收缩了一下,无意之间将他的手指含进去了一些。触及到那柔软的内里时,晏槐的眼睛迅速爬上了道道血丝。这时,宋惊鹊也在软软撒娇道:“好难受呀,那个地方……呜……”全部断掉了。当宋惊鹊还在羞耻不已没有意识到身体的任何行为时,两人的姿势立刻发生了变化,他被压在了晏槐的身下。“怎……唔!”话未说完,晏槐便低下头将他吻住了,同时,那方才只是停留在花唇上的手指伸进了那条小缝里。宋惊鹊身子都软了,晏槐的手指带着薄茧,摩挲着私处异常娇嫩的皮肤有种痒痒的,却又很舒服的感觉。只是,他那女穴小得很,晏槐的手指只进了一根,并且也没有伸进去多少,他就已经觉得有些疼了。此时十分敏感脆弱,又被这样对待,宋惊鹊免不了含了些泪水,晏槐松了他的唇,将吻落在了他的脸颊和眼睛上。一边吻着,一边着了魔似的唤着,“乎乎乖,不哭,乎乎乖。”被他叫了乳名,宋惊鹊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着了,他问:“你怎么叫我乎乎?你从哪里听来的?”晏槐将他的眼泪吮吸掉,答道:“刚才听你母妃这样叫你的。”宋惊鹊心里一酸,“你,你那么早就来了?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之前根本没有走?”晏槐没有回答,只是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脸颊。宋惊鹊带着哭腔骂他:“你是傻子!”晏槐亲了亲他的嘴唇,放在宋惊鹊身下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动作本来温柔,可他越是温柔,宋惊鹊的承受能力便越是微弱。明明不是很疼,可宋惊鹊偏要哭,他小嘴瘪着,不管不顾地喊道:“你、你出去!呜啊……”喊了一半,他又觉得十分委屈,“你……你欺负我!你弄疼乎乎了!!”他说完这句话,便对上了晏槐的目光,见了晏槐布满血丝的眼睛,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也说不出话来了。傻乎乎的任由着晏槐低下了头,任由着晏槐埋进了被子里,任由着晏槐将他的裹裤剥下来。直到,双腿被分开,有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腿侧,宋惊鹊才觉得有些不对。下一刻,他便睁圆了双眼。晏槐伸出了舌头,舔了舔他的女穴,随即便用嘴唇将两瓣阴唇含住了。怎……怎么可以……宋惊鹊都快化了,他委屈极了,怎么可以这样呢?上次咬乳头,害得他穿衣服摩擦着都疼。这次,怎么可以亲他的那个地方啊……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结束回忆杀。唉,说好的只写三四章回忆,结果我又脱缰了……第20章他在晏槐的怀里安睡了一宿,日晒三杆时,才醒来。整间屋子里空荡荡的,晏槐把被子全都垫在了宋惊鹊的身后,如此显得温暖厚实,仿佛还在怀抱里,但是睁开眼睛时,床上却只有他一人了。宋惊鹊先是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发着发着呆,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了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晏槐温热的吻,湿漉漉的落遍了他的全身,又极其地轻柔,连一个痕迹都舍不得留下,但另一面却又将他的女穴弄得红肿发疼。宋惊鹊并了并腿,仍有奇怪的感觉从下身传来。他试着将手指伸进裹裤里摸了摸那个地方,还有点肿,触碰到那里时,昨夜酸软酥麻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他赶紧把自己的手拿了出来,酡红染到了两边的耳垂,平复着不稳的心跳,清了清嗓子,朝外面喊道:“来人啊!”他喊了一声,但无人应答。宋惊鹊心觉怪异,又喊道:“来人!快来人!”然而,屋外却依旧是一片沉默。奇怪,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不用他唤,那些侍女就进来了。宋惊鹊穿了鞋,将挂着的外袍胡乱地披上,走到门口,触到把手,想要把门打开。可是,他拉了半晌,这门根本打不开,被他扯得咯吱咯吱响,但就是打不开,似乎是从外面被锁死了。宋惊鹊一阵心慌,他小跑到窗边,却发现窗户也打不开。这是怎么回事?宋惊鹊心里诧异,同时也心慌得更加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来,叫他手心都开始出冷汗。他朝着外面大喊道:“做什么?外面有没有人?放我出去!”他用手指戳破了窗户纸,往外面瞧了瞧,两个侍卫正守在门口,但这两位侍卫就像听不见宋惊鹊的声音,面色不改,了无生气,活像两具冰凉的雕像。宋惊鹊命令道:“放我出去!听见没有?你们放肆!”然而他扯着嗓子喊了许久,却是半点作用也不起。他赌气地回到床上,盘着腿坐下,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昨晚,他和晏槐都说定了,他会娶晏槐做自己的皇妃,他们还有了夫妻之实,晏槐也答应他了,不会走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晏槐不会离开自己,他今晚也会来的,用神秘的方式来到自己身边,来到自己的床边,抱着自己做一些亲密的事,再一起睡觉。他今天就要去告诉父皇和母妃,他要娶晏槐。可……可是,他望了望锁死的门,心里的慌乱和害怕仍是在不断地蔓延,渐渐地将他脑海里仅存的甜蜜都吞噬掉了。“母……母妃。”宋惊鹊开了开口,声音带了些哽咽,“母妃,母妃,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他哑着嗓子扑到门边坐下,不停地拍着门,不停地朝外面呼喊,“母妃,母妃,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求求你了。”宋惊鹊拍了一会儿,便听见外面那两个如雕像的侍卫出了声音,是在像瑜贵妃行礼。过了一阵儿,他听见了开锁的声音。宋惊鹊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门被打开,他爬起来,抹了把眼泪就要往外面冲,然而脚还没踏出去,便被两位侍卫拦住了。瑜贵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你去哪里?封金国使者团早已离京两个时辰了。”宋惊鹊一怔,他呆滞地看着瑜贵妃,像是听不懂瑜贵妃说的话,他怔愣了好一阵,才呐呐道:“什么离京?”瑜贵妃缓缓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整理宋惊鹊散乱的外袍,她淡淡道:“晏槐已经走了。”她对宋惊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将他挂在脸颊上的泪水抹掉,又柔声道:“乎乎饿不饿?母妃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豆沙饼。”她说着,招手让一个提着食物匣子的宫女上前来,牵着宋惊鹊的手往屋里走。匣子放在桌上,盖着一打开,浅淡的香味便飘了出来。瑜贵妃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如同每个早晨一般,将匣子里的豆沙饼拿出来,道:“乎乎尝一尝吧。”宋惊鹊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一颗接连着一颗,落在地上,溅出一点印子,他哽咽着道:“母妃骗我。”瑜贵妃神色自若,继续道:“乎乎快尝一块,你最喜欢的。”宋惊鹊咬了咬嘴唇,愤愤地盯着瑜贵妃,忽地哭叫起来,“你骗我!你骗我!呜呜呜………你骗我!”瑜贵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柔和的表情瞬时不见,“那要如何?他已经走了,你要去追他不成!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宋惊鹊哭着反驳道:“不,你就是骗我!晏槐答应我了,他要做我的皇妃!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实!他不会走的,我要去找他!”他一番话让瑜贵妃差点晕过去,“你说什么!!”宋惊鹊拔腿就往外跑,但又被守在外面的侍卫给拦了回来。瑜贵妃早已怒火中烧,神色冰凉如霜,她颤抖着指着宋惊鹊,问道:“你……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他如何?”宋惊鹊丝毫不怕,他此时也委屈生气极了,想也不想便道:“我要晏槐做我的皇……”“啪!”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上一个清晰的巴掌痕,宋惊鹊脸都被打得偏了过去。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袭来,瞬间溃散到全身,从外到里,哪里都好疼。好似打在脸颊上的不是一个巴掌,反倒是成了一根毒针扎上。这是瑜贵妃第一次打他。“啪!”他还未缓得过来,另一边又被瑜贵妃打了一巴掌。这下,两个脸蛋一并红肿起来。她打完忽地将匣子翻扫在地,吼道:“都给本宫滚出去!”身旁的宫女低着头弯着腰退下了,将门关死了。一时之间,沉默下来。良久,瑜贵妃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忽然开始笑,笑着笑着,声音里带着哽咽。“好啊,好啊……”她连连道,捧着宋惊鹊的脸颊,眼里含了泪水,问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啊?怎么可以啊?乎乎,乎乎,你要我怎么办?你要娘怎么办?”第21章念奴对此嗤之以鼻,小皇子刚准备反驳回去,却听见一道细弱的叫声,正是从槐树后传出来的。小皇子走上前,左右环顾,竟发现了一只灰扑扑的鸟,极小的一只,羽毛都未生全,柔柔软软,鼓溜溜的眼睛也是闭着的,张着鸟嘴,时不时地发出叫声。小皇子把它拾起来,这鸟叫得更厉害了。念奴走到他面前,道:“从树上掉下来的吧?”小皇子道:“这都没摔死。要不要给它送回去?”他向来头热,瑜贵妃骂过他冲动,此时也是说做就做,还没等念奴回应,自己就已经跃跃欲试。小皇子干别的不在行,爬树倒是跟猴子似的一溜烟儿地就上了树干,这槐树生得高大,他到了树上之后,竟也不停下来,继续往高处上,那鸟在他怀里拼了命般地惨叫。念奴站在树底下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爬到高处,“你别往上了,太高了吧!万一掉下来,奴婢可接不住你。”小皇子要是掉下来,她脑袋也跟着掉下来了。但小皇子丝毫不在意,他朝念奴摆摆手,“我不会掉下来的,我爬了千百回了,从来没有掉下来过。”说完,他又摸了摸小鸟的头,“别怕,我送你回家呢。”爬了一阵儿,茂盛的树叶将小皇子遮了大半,他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专心地找着鸟窝,“奇怪,往常不是很多鸟窝吗?”念奴在下面看得焦心,“你找到没?还是快下来吧。太危险了。”小皇子仍不放弃,又挪动着步子,攀着另一处树干,跨到另一边,扒拉着树叶到处找。他对树下的念奴道:“找鸟窝就是要细心你知道吗?要慢慢地来。”他话刚落,便眼前一亮,终于在一团茂密的树叶间找到了一个鸟窝。“找到啦。”小皇子欢快地道,把小鸟递到鸟窝前,“看看这是你家吗?是的话,你就叫一声。我就把你放回去?”他这边举着鸟刚问完,那边念奴就忽然着急了,“快把它放了就下来,有鸟来了!”小皇子一怔,“啊?”他茫然地抬头,便看见一只鸟正气势汹汹地朝他飞了过来,在他的手背上去狠狠地啄了一口。“啊,好疼!”小皇子吓得丢了小鸟,但那只鸟仍是不放过他,似乎把他当成偷鸟贼了,飞在他身边,一个劲儿地啄他。“不,别,我没偷你鸟,你放过我。”小皇子手被啄了,就藏一下手,两只手都藏起来了,这鸟又啄他的头,怎样都躲不过。“啊,别啄了,你这鸟真凶,你怎么能这样对恩人!”小皇子惨叫得厉害,人也挂在树上摇摇欲坠。念奴光是看这一副光景,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你快下来!下来它就不啄你了!”小皇子回道:“好好好。”可他往下挪,那鸟就追着啄,他连抓着树干的手都被狠狠地啄了一口。小皇子疼得手一松,脚下又正好打了滑,整个人都从树上翻了下来。“啊!”小皇子一声惨叫。念奴眼睛瞪大了,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这要是落地上,屁股得开出花来。然而,还没落到地上,一个黑影便翩然而至,大手一揽,将小皇子牢实地揽入怀里,带着他落到地上。念奴立刻就跪下了,“王上,奴婢该死!”小皇子还在男人的怀里,仍是在恍恍惚惚之中,他抓着晏槐的领口,腿脚都发软似的站不稳,倚在晏槐身上。晏槐将他横抱起来,丢下一句“去领罚。”,便抱着小皇子往回走。小皇子的手背被啄了几个红点子,他抱着晏槐的脖子,浅淡的青草香在他的鼻息之间萦绕,似乎纠缠着什么东西,拼拼凑凑。刚才从树上跌落的那一刻,一副画面忽地从他的脑海里挤出来,分明是艳阳高照的白日,他却恍惚看见了黑夜,悬在天上的太阳也不知怎么换成了月亮,云朵看不清了,点了零零散散的星星上去,他从树上落下来,有一个黑影接住了他。撞入心窝里的,也是同样的味道。小皇子怔愣地抬头,望见晏槐下巴,再顺着往上,那双眼睛,此时正注视着前方。不对。小皇子的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两个字。不对,是哪里不对呢?他心道,那双眼睛,应该是……应该是看着自己的。不知是有意无意,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晏槐便垂下眼来看他了。目光相触,小皇子又落入了一双像深泉一般的眼里,原本脑海里浮现出的完整画面被打碎了,这些碎片仿佛带着尖锐的边缘,争先恐后地穿刺,密密麻麻的刺痛,有如千百根针扎。小皇子疼得立刻就皱了眉,脸色渐白,垂下头缩在晏槐的怀里,可怜兮兮地呻吟道:“唔,疼……”晏槐见他忽然如此,也慌乱了起来,“可是被啄狠了?哪里疼?”小皇子在晏槐的怀里胡乱地蹭了蹭,那阵刺疼仍然消退不了,反而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他疼得受不了,再次抬头喊疼的时候,已是双眼含泪,声带哭腔,“呜……啊……好疼,我疼……疼,晏……晏槐……我疼……”他喊得如此凄惨,嘴唇都泛白,如同奶猫一般瑟缩着,软软地说自己疼,好不可怜。晏槐脚步加快,在他额头上轻柔落下一个吻,安慰道:“乖,马上就不疼了,我们马上就到了。”说完,他又对着身边的奴才吼道:“太医!去找太医!”小皇子疼得眼泪直掉,呻吟破碎,换成了呜咽,“呜呜呜……疼,呜……好疼……头,头疼……呜……”晏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柔声道:“太医马上就来了。乖,乎乎乖,马上就不疼了,乎乎乖。”作者有话说:我好着急,我相信我儿晏槐也憋得不行了。可是……对不起,儿子,你可能还要憋一阵,等到开荤了,我让你吃个够……_(:3」∠)_乎乎:你馋我身子,你下贱。晏槐:……第22章小皇子意识回笼时,仍然觉得头疼,但已经不似之前那样难以忍受。他半睁开眼才微微动了一下,守在床边的人立马就感应到了。“头还疼不疼?”那双浅色的眼眸里,不知为何布满了红血丝。眼眶似乎也有些泛着微红。而目光里,也全是担忧。小皇子被这双眼睛看得一怔,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反应了,只是低声的呐呐了一句,“我要起来。”话落,他手动了动,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紧紧地攥着晏槐的衣袖。心跳莫名有些不稳,他松开了手,撑着要坐起来。晏槐赶紧扶着他,在他的后背垫了枕头。连扶的动作都无比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小皇子虽是被这样伺候惯了,但此刻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晏槐的目光好像太过温柔了一些,像盛了一汪温水,柔柔和和地将他包裹起来。太过怪异了。晏槐分明是一张凶煞的样貌,不怒自威,别人见了怕都是要躲得远远的。可是,此番模样,倒当真是温柔了许多,那双眼睛,现在别样的深情。小皇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黏糊糊的,心尖都痒痒的,偏偏晏槐还放缓了声音问他:“头还疼吗?”“唔……还有一点点。”他话刚落,便见晏槐又是一副担忧紧张的神情,张口又要将太医唤进来。小皇子连忙道:“不是,不是,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但晏槐仍是不放心,他还是将守在外面的太医喊了进来,要等到太医亲自给小皇子把了脉,探了体温,回禀了一句无事了,他才将太医挥退了下去。小皇子躲避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我昏睡了多久?”晏槐道:“半日。此时已入夜了。”小皇子点了点头,“我有点饿了。”晏槐听闻,招了招手,一位侍女将一碗粥奉了上来。小皇子一见便皱了眉,清清淡淡的粥水,只有两根菜叶,他连嘴都不想张。晏槐道:“你昏睡之前吐了许多,太医说三日之内食清粥最好。”小皇子撇撇嘴,“不想喝!我要吃辣的!”晏槐将粥端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了小皇子的唇间。小皇子扭过头,“不要。不好吃。”他向来随瑜贵妃,喜辣,喜甜。清清淡淡的东西在他看来最没意思。晏槐道:“听话。”男人的语气带了强制的意味,冷冰冰的,不似方才那样温和。小皇子拿余光瞟带他,见男人此刻的神情也不复方才的温柔,心底生出了些畏惧,他抿了抿嘴,还是张口将递来的粥喝进去。小皇子到底还是怕晏槐的,男人眉骨上横着的那一条狰狞的刀疤就足以让人害怕了,更别说半点神情也无,冷冰冰的看着他时。小皇子不敢说二话,一口一口将一碗热粥喝了大半,晏槐倒是伺候得小心翼翼的,每口都体贴地吹了吹以防小皇子烫到。晏槐的大手拿着一只小勺子,又端着个小玉碗,好不违和。小皇子将青菜粥喝得差不多了,才推了推晏槐的手,“不喝了。”晏槐闻言将碗放到一边,再拿起案几上的方巾,给小皇子擦了擦嘴。见他神色又柔和下来,又是那副对待珍宝的样子,小皇子恃宠而骄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躲着晏槐的擦拭,哼哼道:“就知道欺负我,讨厌你。”晏槐顿了顿,沉默无言。小皇子还在低着头嘀咕道:“讨厌你,就知道凶我。我明明不喜欢喝粥的,你还逼我喝。哼,讨厌……”晏槐忽然道:“对不起。”小皇子噤了声,他错愕地抬起头,见晏槐正注视着他,之前的疼惜又回来了,而其中,还有无尽的愧疚。“什……什么?”“……对不起。”作者有话说:那什么,小皇子距离恢复记忆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肉肉应该马上就会来啦,嘻嘻。对了,大家最近注意预防新型肺炎哦。我这边已经有确例了t_t出门记得戴口罩哇!第23章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暑气逼人,每日皆是艳阳高照,接连着七日未曾落雨了。不过小皇子除了有些无聊,倒还舒坦。一来,他这熙云殿本就落在一块清凉之地,二来,晏槐命了好些人每日送来冰匣子放在屋子里消热,念奴虽然有些不愿,但也是时时刻刻给他摇扇。上回从树上掉下来的事情让她结结实实挨了二十个板子,趴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怨言倒是少了些,对待小皇子的态度也渐渐毕恭毕敬起来。小皇子懒懒地翻了个身,脸对着另一边,等到身下的席子变热了,他又翻回来。耳畔间蝉的聒噪声挥之不去,听得人百无聊赖。小皇子嘀咕道:“好无聊啊。”念奴给他摇着扇,回道:“那就出去玩呗。”小皇子道:“太晒了,不想出去。”念奴沉吟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道:“我前日听到好像有什么烟火大会?你们以前都举办这个烟火大会吗?”小皇子眼睛一亮,忽地蹭起来,道:“不错呀!今年的烟火大会……”他兴奋到一半,便焉了下去,“罢了,烟火大会也不在皇宫里举办,我也没法子去看了。”往日里,瑜贵妃会瞒着熹帝偷偷地带着他乔装打扮出去看烟火大会,还会给他买糖人,栗子糕。一起挤在人群里,站在桥上,远远望去,那种绚丽无以复加,还有人悄悄的闭眼合掌许愿。他也曾经许过,只是都未曾实现罢了。今年的烟火大会,他怕是没有机会去看了,他也许连皇宫都不能出。更何况,陪伴他一起去观赏的人也不在了,物是人非,这烟火大会怕是也没有往日的味道了。这样想起来,还有些失落。小皇子又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悲伤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他又继续躺下,将折扇敞开了掩到自己脸上,阖上眼睛,在蝉鸣声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也许是入睡之前想到了往日里看烟火大会的场景,也带着入了梦。梦里,他拿着一只糖人,一边吃一边往前面跑,近侍跟在他身后,瑜贵妃追不上他,一直在后面叫他慢一点。可是他也慢不下来,跑得越来越快,最后,远远地将瑜贵妃甩在了身后,连她的声音也听不到了。等他终于意识到转过头时,身后已是黑漆漆的一片,瑜贵妃不知去了何处,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不见了,只剩他一人,嘈杂热闹的声音消失了,周围寂静得可怕。他唤了许久的母妃,也没把人唤来,倒是把自己唤醒了。醒来的时候,小皇子眼角还有眼泪,晏槐正坐在他的身边,担忧地望着他。小皇子抹了抹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沉浸在梦境的余味里,情绪低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来了。”晏槐伸出手,将他脸颊上的泪痕抹去。自从那日从树上掉下来之后,晏槐每日都要来熙云殿看他,时辰不固定,但是没有一次缺席。他温和得可怕,时时刻刻望着小皇子,也不做什么,大多数时候是陪着他,就算少言寡语也无妨,小皇子是小话唠,只要他在那里叨叨,晏槐在一旁听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