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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玻璃心?》TXT全集下载_19(1 / 1)

邵珩身子往后一靠,一手搭着椅背,不太在意地说:“不去了,摄影在哪不能玩?在国内我照样能玩出名堂来。”邵文不质疑他在摄影上的能力,遂问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邵珩歪头勾唇一笑:“开个工作室玩玩?”第46章 四十九程之余自从走出了绘画的瓶颈之后, 重新对油画燃起了激情,开始着手尝试不同风格的画作, 李修对她目前的状态也很满意,他向来不会看错人, 她身上有股难得的灵性又能沉淀下来琢磨绘画技巧,假以时日,必定会在艺术上有所突破。程之余简直觉得这段日子是她两年来过得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间, 唯一的小郁闷就是她的六级成绩了。她以一分之差完美地错开了及格线。程之余看到成绩那刻简直是欲哭无泪,查成绩时邵珩就在她边上,为此他已经接连嘲笑她很多天了。士可杀不可辱, 程之余抱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的心态, 咬咬牙,报名了六月份的六级考试, 准备一洗前耻。报名之后,她就每天抱着单词书在啃,邵珩虽然毫不掩饰地嘲笑她的英语,但在程之余碰到记不下来的单词或者刷题碰到不理解的题目时, 他还是会耐心地指导下她,甚至逼着她每天听一段英语新闻以提高听力水平。邵珩倒真像是她的一个一对一英语辅导老师了。前段时间的‘倒春寒’过去后, 清城的天开始渐渐地有些炎热了, 厚外套重新归入了箱底,白天时已经有人穿着短袖在户外晃荡了,早晚凉一些,披一件薄外套也就能应付过去。这天, 程之余在公寓里背单词,一开始还能清晰地记住几个,到了后面就脑袋发昏,看着书就觉得扉页上的字母在乱飞。读到一个结构很复杂的单词,她怎么也记不下来,叹口气正想放弃它时,一边正在擦拭相机镜头的邵珩看过来:“记不住?”“嗯。”程之余无精打采地应了声。“笨。”程之余不满地鼓鼓嘴。邵珩放下相机,凑过来抽走她手上的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了个单词,扭头问她:“认得这个单词吗?”程之余摇摇头“‘petrel’,海燕。”邵珩说。程之余跟着默读了遍,她画了那么多幅‘海燕’,却不知道它的英文。邵珩把笔递还给她:“画出来。”“嗯?”“看着这个单词画一只海燕。”程之余觉得有些莫名,接过笔,埋头很快就在他写的单词旁画了一只展翅飞翔的‘海燕’。“把单词和画结合起来。”邵珩又说。程之余看着那张纸略作思考,拿笔先用艺术字体写了‘petrel’,她把这个单词的每个字母都用浪花的形状大致画出来,之后画了一只俯冲的海燕轻轻点水,样子就像是在捕食,很是生动。邵珩把纸抽出来看了看,满意地眯了眯眼,对她说:“以后记不住的单词就想办法画出来。”“诶?”“阅读不考拼写,你记住单词的意思到时候能看懂就行了。”邵珩解释。程之余恍然大悟,觉得他这个方法非常可行,她对字母不感兴趣,但是如果让她画出来她就能对这个单词有很深的印象。她试了几次,发现效果很好,不由扭头赞道:“你真厉害。”邵珩倚着沙发,冲她挑眉勾唇笑:“老子厉不厉害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程之余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瞪了瞪他回过头继续背单词,不再搭理他,也就没有看到邵珩把那张纸揣进了兜里。……邵珩有开工作室的打算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有自己的考量,以前在美国时他醉心于摄影,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就是在摄影这条路上走下去,当个杰出的摄影师,那时候他有父母的支持,尚且不用考虑其它外在的因素,能够任意妄为,过得随意自由,潇洒不羁。放弃摄影的这两年他十分颓唐,也没考虑过自己日后的出路,因为除了摄影,他对其它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也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吊儿郎当地过着。但现在不行了,他得靠着自己独立去谋求想要的东西,好好规划一下未来,不仅是因为没有了父母毫无理由地支持,还因为他现在多了个‘理由’。他的小鱼儿饭量虽小,也是要好好养着的。重新开始摄影的这段日子,邵珩想了很多,他对摄影的野心还在,也有自信能够再次站到以前的高度上甚至超越之前,所以他想到了在国内办工作室,在摄影这条路上接着走。既然决定了,邵珩很快就付出了行动,以前在美国他拿了很多摄影奖,奖金也一直没怎么动过,这笔钱现在正好可以拿来当做摄影工作室的启动资金,之后他又请了邵文帮忙。邵文本身从事的是建筑设计,他一连几天都带着邵珩去各处物色摄影工作室,最后敲定了地点,就在离清大不远的一个创意园区,园区内大都是刚起步的自主创业公司,多是两层楼的建筑,采光好且地处闹市深处,并不嘈杂。邵珩看中了其中的一处还未装修的毛坯房,室内空旷,适合安装天棚和各种摄影元件。邵文询问他的装修意见,邵珩仅提出一个要求:空出两个房间,一个无光,一个在顶上开一个朝天的天窗,保证良好的光线。邵文不知道他要这两个房间做什么用途,但明白他自有打算也就顺从了他的意见。邵珩将工作室装修设计的工作全交给了邵文,他不是什么清高的人,既然有人愿意帮忙,他就乐于偷个闲图个方便。装修期间,邵珩几乎每天都会去园区看一眼,摄影工作室并不需要太花哨的装修,一切以精简为主,所以很快就竣工了。收工那天,邵珩去了园区,工作室一进去就是一个很大的空地,顶上搭上了天棚和摄影灯,邵文也按照他的要求留出了两个房间,还空出了办公区,休息室和仓库,百来平米的面积被充分地利用。邵文带着邵珩每一处都看了眼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改的?”“不用,就这样。”邵珩并着双指,朝他挥了下致意,“谢啦,小叔。”邵文点头,过了会儿开口问:“我还没问你,工作室的名字想好了吗?”“嗯。”邵珩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邵文接过展开看了眼:“‘petrel’?”“嗯。”邵文指指纸上的‘图’,问:“那小姑娘画的?”“嗯。”“你想拿这个当工作室的标志?”邵珩点头。邵文再看了眼那个图标,的确很有创意,他问:“她知道你要开工作室吗?”邵珩摇了下头。“不告诉她?”“啧,小叔,你是怎么追到小婶的?”邵珩埋汰他,“surpise,youknow?”“……”邵文被他一噎,狠瞪他一眼。过了会儿,邵文说:“办个人摄影工作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获得成功必须有一定的知名度,你打算用‘ivan’这个名头?”“不用。”邵珩眼尾上挑,开口语气自信倨傲,“我的能力不在一个名字上。”邵文早料到以他的个性必然不肯借着以前荣誉的荫蔽,因此一点也不意外,问他:“有什么计划吗?”邵珩哼笑下:“倒是有一个,你等着看吧。”——周六这天,程之余从李修那回来,本想去邵珩那练画,可他却门都没让她进,直接把她拉走了。一路往校外走,也不像是在闲逛,像是有个目的地般。程之余扭头去看他,嘴巴刚张开,邵珩轻飘飘看她一眼,截断她:“别问。”“……”程之余鼓鼓嘴,知道他这样的态度再问也是问不出来。跟着他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工业园区,程之余心里的疑问更多了。这个工业园区她不陌生,因为学的管理学,大一时做调研她就跟着同学一起来过这里,据她所知,这个工业园区基本都是初始创业者的集中地,清大的创业孵化基地还设在了这,往届很多毕业生创业都会首选这个地盘。他带她来这干嘛?邵珩拉着程之余直奔园区的西南角,走了约莫十分钟,他放缓了脚步,之后停在了一栋楼前。程之余也跟着停下,转着脑袋四下观察,疑惑地问:“这是——”她的话在看到眼前这栋楼上的logo时断了。那是她前不久画的。“这是什么?”程之余惊讶地看着邵珩问。“自己画的东西不认识?”“不是,这、这是什么地方?”程之余仰头看这栋建筑,两层楼,外壳是砖红色的有些复古。邵珩拉着她往里走:“老子的摄影工作室。”“诶?”程之余一时没反应过来。邵珩拉着她直接上了二楼。“你打算开自己的摄影工作室?”“不行?”“不是……”程之余还有些懵,“工作室的名字是‘petrel’?”“嗯。”“logo用我画的那个?”“嗯。”邵珩见她表情呆呆的,反问,“不喜欢?”“……没有。”程之余怎么会不喜欢,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他的用意。她一阵动容,看着他说:“我应该再画得更好看一点。”邵珩刮了下她的鼻子:“已经很好了。”他拉着她去了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里不透光,即使在大白天也还是昏暗异常。程之余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微弱的自然光仔细看了眼,房内有一张长桌,桌上放着各种她不认识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盘子,镊子,此外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相机。她问:“暗房?”“smart。”邵珩说。程之余觉得有些新奇,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暗房。邵珩把暗房内的灯按亮了,关上门,红色的光线一下子就充盈了整个房间。程之余小心地往里踱着步子,她看到桌子上还放着几卷胶卷,房间最里面拉了几根绳子,绳子上夹着几张照片。她问:“你会洗胶卷照片?”邵珩嗤笑:“很意外?”程之余摇头:“现在好像很少人会这个了。”邵珩不置可否,现在社会都追求效率,数码产品更新换代极快,低效率的胶卷相机已经很少人使用了,胶卷冲洗技术也逐渐被人遗忘,尽管如此,数码相机也不能完全取代胶卷,在清晰度上,数码相机还远够不上胶卷,也正因为如此,邵珩在美国时才会主动去向前辈学习冲洗胶卷的技术。在摄影上他精益求精。从暗房出来,程之余指指边上的另一个房间问:“这间是干什么的?”邵珩故意卖关子:“猜猜。”程之余眼轱辘转了转:“道具室?”“不是。”“照片库房?”“再猜。”“休息室?”“啧,自己进去看看。”程之余见他这样,好奇心大盛,轻轻拧了下门把推门而入。和刚才的暗房不同,这间房间很空旷,光线十足,房内正中央摆着她的画架,画架顶上是一扇天窗,垂直的光线投射进屋里。程之余呆住。她十七岁生日时,爸爸曾经问过她有什么愿望,她说她想要一个自己的画室,屋顶上有一个大大的天窗,这样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她可以在那画画,爸爸答应她,一定会努力实现她这个愿望,后来他意外去世,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她也不敢再肖想。可是现在,好像梦想成真了。“啧,傻了?”在她身后的邵珩见她没反应揉了下她的脑袋,绕到她跟前,低头看了眼,愣了下说,“哭什么?”程之余眼眶发红,汲汲鼻子。“小鱼儿?”邵珩微偻着腰,视线和她齐平,“不喜欢这个画室?”程之余回视着她,眼底一片潮意,她往前走一步,在他嘴上亲了下。邵珩眯了眯眼:“喜欢啊。”程之余点头。邵珩掐她:“那你哭什么,太感动了?”程之余再次乖巧地点头。邵珩吃不消她这幅软绵绵的模样,喉头一滑,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程之余完全顺从,甚至还难得地主动迎合他,依葫芦画瓢地学着他,小舌钻进他的嘴里。缠绵良久,邵珩觉得自己的火都要被她勾出来了,及时抽身,看着她叹了句:“看来还少一张床。”……晚上在公寓,程之余也十分配合邵珩的求/欢,让伸手脱衣就伸手脱衣,让抬腿就抬腿,完完全全就是条软骨鱼了。邵珩对她这样全无招架之力,早知道这么管用,他去年就要给她开十个八个天窗,也犯不着憋那么久了。“小鱼儿。”“嗯。”程之余轻轻地应了声。邵珩拉着她的两只手攀到自己肩头上:“勾着。”程之余听话地搂住他。邵珩掰开她的腿,毫不犹豫地撞了进去。程之余身子一颤,眼神朦朦胧地看着他,嗫嚅了声:“哥哥。”邵珩像是被点了穴,定住不动。“你喊什么?”“哥哥。”邵珩忍了忍,没忍住,埋在她颈窝里喘着粗气。程之余身子再次颤了下,瞪圆了眼睛。邵珩等那劲儿过了后,微微撑起身,低头就看到她微张着嘴,一脸吃惊,他额角一跳,伸手去床头柜里再摸了个避/孕套出来。“这次不算,重来。”第47章 五十程之余在画室练画的时候李修突然喊她去了办公室, 进去后,他递给她一本宣传册。‘全国大学生美术竞赛’几个大字赫然印在首页上。这个比赛她是知道的, 在国内的美术界算是一个知名的赛事,面向高校每年举办一次, 比赛的项目很多,国画,油画, 水彩画,漆画,雕刻, 设计等都在其列。对于学美术的大学生来说,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是能在这场赛事中取得佳绩, 那在自己的履历上绝对是一抹不容忽视的亮点,要是能摘得桂冠,那无疑是莫大的殊荣了,这不仅是对自己实力的一个有力的证明, 甚至能得到中央美院的青睐,取得保研或聘请资格。总之, 这项赛事的诱惑很多, 引无数学美术的大学生竞折腰。程之余拿着宣传册觉得有些烫手,询问的眼神看向李修。李修笑着说:“大学生美赛要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参加这次的竞赛。”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程之余还是微讶地张张嘴:“……我?”“嗯。”李修点头。“我……不行吧。”程之余心里有些没底, 要知道这场赛事是面向全国各大高校的,竞争尤为激烈,光是省内的优秀作品选送就能刷掉一大批作品。“之余,你放轻松,不用太有压力。”李修开解她,“你现在的绘画技术已经相当纯熟了,就差一次机会证明,这次就当是去试试,长长经验,结果并不重要,再说,你也不一定会失败。”程之余抿嘴沉思了会儿,手指捏紧宣传册,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去吧去吧,去证明自己’。最终她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好,我参加。”李修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她这个答复并不意外,尽管她性格较为平和,看着像是与世无争,但是对于油画,她是有野心的。“你回去先报名,参赛作品在月底前提交,时间很充足,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要画什么。”“……好的。”“我当过很多次大学生美赛的评委。”李修看着她,提醒了句,“这种大赛技巧固然很重要,很多参赛者都有很娴熟的油画技巧,但并不是决定要素,油画并不是技巧的堆砌,重要的是能打动人,你明白吗?”“我知道的,老师。”李修点到为止,不复多言:“期待你这次的作品。”程之余拿着那本宣传册回到画室里,脑子里已经开始考虑这次参赛的事了。画什么好呢?普普通通的作品在这种竞争激烈的赛事中就如同江中的小汀州,在猛烈的洪水中只有被湮没的厄运。程之余走回到自己的画架前,孟笑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程之余手上拿着的宣传册,她自己也有一本,是她主动去向负责报名的同学要的,而程之余这本显然是李修亲自给的。“你也要参加这次的美赛?”孟笑笑问道,语气有些酸。苏娴听到她问也看向她手上的宣传册:“是吗?之余。”程之余攥着宣传册点头。孟笑笑嗤道:“你不会是还打算拿你的那幅‘海燕’参赛吧,我可告诉你,你那幅画顶多算是在新生里画得好的,在这种大赛上可别拿去丢人了。”苏娴瞪了眼孟笑笑:“就你有嘴。”程之余平静地把宣传册塞进画袋里,回身看着孟笑笑说:“你也要参赛?”孟笑笑挺了挺胸,昂着头:“对啊。”“那我们就看结果吧。”程之余对着孟笑笑说了这句话。孟笑笑愣了下,随即扯着嗓子说:“好啊,就看我们的作品名次,你可别没过省优选就被刷下来了。”程之余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挑衅,反对着苏娴说:“小娴,我有事,先走。”“……哦。”苏娴望着程之余离开画室的背影开了下小差。她察觉到她变了。从前忍气吞声的程之余好像不在了,似乎更自信从容了。……程之余想着事就静不下心来画画,收拾了下东西就从美院出来,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陈宪,这学期她和他很少碰面。陈宪见到她也是愣了下,接着说:“好巧,从画室出来的?”程之余点头,又问她:“你怎么在这?”“美院之前让我们院拍了几组照片,我今天送过来。”“这样啊。”陈宪看着她,眉眼间有些舒展不开的低落,他犹豫了下开口问:“听苏娴说,你男朋友……他开了个个人的摄影工作室?”程之余前两天的确是和苏娴提了一嘴,没想到她和陈宪说了。陈宪见她默认,皱皱眉说:“他是不是太冲动了。”程之余抿嘴看他,那目光大概是在问他是什么意思。“之余,摄影工作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起来的,很多有能力摄影师都不敢那么冒险开工作室,何况他……他有没有考虑过现实情况,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陈宪看着她,双眼里映着她的脸,他有些控制不住,“你还跟着他——”“他能做到的。”程之余打断他。她的表情微微变化,眼神的锐度一下子犀利了,语气也有些硬。陈宪呆了下,从小到大,她很少和他顶嘴,更别说为了另一个人和他针锋相对,他心里突然有些愤怒,语气也急了:“你知道撑起一个工作室有多难吗?要时间,要金钱,更重要的是要有能力,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可以?”“ivan。”“什么?”程之余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又内藴力量:“他是ivan,他就是可以。”陈宪脸上表情显然是震惊且怀疑的:“之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知道。”程之余笃定地说。“别开玩笑了……ivan怎么可能会去读一个专科学校,他那个样子……”陈宪想起几次见到邵珩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略微嘲笑地说,“不可能拍出那样的照片。”程之余闻言略微不悦地拧了下眉:“陈宪,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不能轻视他。”她说:“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他。”陈宪僵住。她不喜欢?向来模棱两可的程之余什么时候会直接说不喜欢?他的一颗心沉到谷底。一次不愉快的碰面后,程之余从美院出来,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她把陈宪当朋友,也一直很感谢他从前帮助过她,但是她忍受不了他以一副瞧不起邵珩的口气谈论他,评价他甚至讽刺他。这是护短吗?或许吧。……程之余背着包去了工作室,这几天邵珩几乎都呆在那,她也会去那画画,那个画室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到了工作室二楼,程之余环顾了下没看到他人,她就知道他又在暗房里呆着了。邵珩对待摄影的态度十分严谨认真,有时能在暗房里呆上个一天半天就为了能洗出一张满意的照片。程之余很能理解他这种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态度,她对待油画也亦如是,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画再多时间和精力也在所不惜。她没想去打扰他,自己去了休息室里坐着,趴在桌子上看李修给她的宣传册,脑子里又在想着她到底应该拿什么样的作品去参赛。她之前没参加过这种全国性的赛事,即使李修让她放轻松就当是去长个经验,她还是想要拿出一副好的作品出来。如果注定是失败,她更乐意接受自己是竭尽全力,全力以赴后的失败。程之余想得出神,全然没有察觉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邵珩从暗房里出来本想喝杯水,推门一看就看到她双手托腮在发呆,正好手上拿着相机,他把镜头对着她,按了下快门。快门声让程之余回了神。邵珩走过去问:“在想什么?”程之余叹口气,眼神下垂,示意桌面上放着的宣传册。邵珩扫了眼,把相机放桌面上,倚靠在桌边问她:“想参赛?”程之余点点头,又有些苦恼地说:“但是我还不知道要画什么作品。”邵珩笑了笑,弯腰伸手去抽屉里拿东西。“巧了。”他把另一本宣传册放在桌面上,和她的并排放在一起。程之余低头去看,他的那本宣传册和她差不多,就是封面上的字不一样。“‘全国大学生摄影大赛’?”程之余逐字读出声来,之后瞪着双眼看着他,“你要参加?”邵珩没有否认,用手指点点那两本宣传册,歪头看着她说:“小鱼儿,我们来比个赛吧。”“啊?”“就用这个。”他看着桌上的两本宣传册。程之余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参赛,看谁的成绩好。有些幼稚,但是她跃跃欲试。“好啊。”程之余回答,“比就比。”邵珩笑了:“then it’s a deal。(那就说定了)”他站直身体走到一旁的架子前,上面放着他的相机和镜头,推开玻璃,他拿了几个镜头出来试了试。程之余好奇地凑到他身边问:“这些镜头有什么差别?”邵珩看她:“想知道?”“嗯。”“啧。”邵珩耐心地给她一一展示那些镜头,先指了指放在架子最上方的那几个说,“这些是定焦镜头,只有一个焦段。”他指着其中一个较长的镜头说:“比如这个,长焦镜头,一般用来拍摄较远的景象。”他指尖一移对着另一个镜头:“这个是广角镜头,一般用来拍较大的场面。”“这个是变焦镜头,有对焦环和变焦环,可以控制焦段。”……邵珩解说着,程之余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脑袋。“啊,我懂啦。”程之余看着那些镜头说,“就像是油画里的画笔一样,球状画笔可以用来吸墨,软毛画笔可以用来收尾润色,扇形画笔用来柔化边缘……都有各自的用处。”邵珩刮了下她的鼻子:“clever girl。”程之余笑。邵珩拿了合适的镜头,转身走出休息室,丢下一句:“跟上。”“啊?去哪儿?”“采风。”“现在?”邵珩拉开门回头对她笑:“小鱼儿,比赛现在开始。”程之余愣了愣,随即背上画袋赶上他,在他背后不满地嘟囔:“混蛋,你耍赖!”作者有话要说:连载到五十章了,首点两千多,再次‘不忘初心’。感谢,共勉第48章 五十一程之余跟着邵珩出了门, 他们随便选了个方向也不在乎目的地就漫步闲逛着,从街区纵横着的大小街道走过, 有时候遇到巷子就钻。清城算是个有历史底蕴的城市,城区里还留有一些老建筑及名人故居, 白墙黑瓦存有些古朴的风味,狭长错杂的巷子里仍铺着青石板,边上长了青苔, 真像是民国时‘幽长幽长又寂寥的小巷’。程之余一路上左顾右盼,细细地观察着每一处景物,脑子里的想法不断翻涌, 一直在问自己:画这个?邵珩见她一路上蹙着眉头, 瞻前顾后的,不像是出来采风的, 倒像是便衣警察,一直在瞎琢磨。他把手搭到她肩上,低头笑着说:“那么刻意干什么。”程之余抬头看他说:“我还没想到要画什么。”“我也没拍到。”邵珩耸肩,语气也不太在意。程之余看他一点也不着急, 仍是老神在在的模样,却无端给她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她问:“摄影大赛作品提交日期要到了, 你不紧张?”邵珩嗤一声:“紧张什么?”“你以前都是怎么拍照的?”“感觉来了就拍, 没感觉就不拍。”典型的邵珩式任性。“阿富汗那张照片呢?”程之余问。“那张啊。”邵珩眯着眼回想,“在喀布尔时偶然听说了那座桥就去了,在附近晃了两天才伪装成本地人藏着相机去到桥墩底下去的。”“啧,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他搓搓额角, 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反正照片也拍到了。”程之余却皱紧了眉头,她可知道他被发现后出了什么事。邵珩问:“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吧。”“嗯。”“照片中有个看向镜头的男人记得吗?”程之余点头,那张照片给她的震撼很大,至今还鲜活地留存在她的脑海中,每一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照片中,在桥墩下,一群男人在聚众吸毒,每人的表情都醉生梦死,只有那个男人警惕地往镜头这一瞥,目露凶光。“让我吃了一枪的人就是他。”邵珩说,“纪实摄影中有个‘隐形’原则,在对象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的照片,如果被拍摄对象察觉到了,他就会产生警惕和抗拒心理,作品就会生硬不自然,所以优秀的摄影者都是‘隐形人’。”“但那张照片,那个男人突然看过来反而让照片生动了。”邵珩说,他还能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刻,他在那男人目光投射过来之时心中的惊颤,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快门,正是这个举动彻底惹怒了他,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程之余回想起那张照片,的确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一瞥,让整个画面有了不同的意义,一群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在尸体横陈的桥墩下吸毒,对于濒死者冷眼相看,他们的灵魂该是多么的沦丧啊,可偏偏却惧于面对外界探测的目光,在桥墩底下用破布衣裳结成一道‘遮羞网’企图挡住世人的视线。那看向镜头的凶狠的目光正说明他泯灭的灵魂中还留有一丝羞耻之心,对那张照片来说无疑是画龙点睛。程之余赞同地点头:“好像是这样。”邵珩看着她,突然扬眉调笑道:“记得这么清楚,很喜欢那张照片?”程之余没察觉他这话背后的陷阱,老实地应道:“嗯。”“ivan的魅力这么大啊。”邵珩凑近她的脸勾着不怀好意的笑问,“睡到偶像的感觉怎么样?”程之余明白自己掉坑里了,瞪着他故意说:“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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