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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玻璃心?》TXT全集下载_20(1 / 1)

邵珩却不恼,反而更凑近了几分,暧昧地说:“没感觉?小鱼儿,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你你……”程之余羞恼地去捂他的嘴,“你再胡说再胡说。”邵珩抓住她的手直起腰,看着她突然问:“放松了?”程之余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他刚才说一堆就是为了让她不那么紧张啊。邵珩勾着她的肩往前走,边走边说:“有时候好的作品还需要点运气,刻意没用你说是不是?”程之余迟钝了下,赞同地点点头。经他这么拐弯抹角地一开解,她也不再时时拉紧神经,放松了下来,莫奈说过他要像小鸟鸣啭一样作画,那么她也试试吧,兴许灵感就找到她了呢?一连几天,程之余都跟着邵珩出门采风,他们走过了清城的街头巷尾,从晨曦到日暮再到华灯初上,每一天都去寻找灵感,但都铩羽而归,一无所获。邵珩还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程之余却有些焦虑了。这天他们从清城远郊回到市区时已是傍晚了,沿路走回去时程之余觉得有些疲惫,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眼看作品提交日要到了,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都想过了,实在不行就只能拿之前的作品参赛了。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程之余四下随意地看,看到桥对面的走道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鸠形鹄面的流浪汉倚靠着桥栏坐着,面前摆放着一个碗,眼神看着往来的人群,像是祈求他们怜顾。程之余不是第一次在这座桥上看见他,此时这不太在意,正要别开目光时却看到一个小女孩怯怯地走近他,双手拿着一张纸币,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流浪汉的碗里。是郑重的放进去,而不是随意地一丢。程之余的脑子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般,一时就开窍了,心头的那汪死水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就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喷发,灵感阀门一开,来势迅猛。她双眼发亮,拉起邵珩的手就小跑起来:“我们赶紧回去。”邵珩跟着她快走几步:“急什么?”“不告诉你。”邵珩轻哼一声,不说他也知道,她这幅亟不可待的样子,除了有了绘画的灵感外还能别做他想吗?他跟着她跑,下桥时还回头往桥的对面看了眼。……程之余当天晚上回去就先把草图画了出来,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工作室的画室想要开始着手画。邵珩问她:“今天不出去了?”程之余摇头:“我已经想好要画什么了。”邵珩挑眉:“自己想好了就把老子丢了?”程之余有些为难。邵珩揉了下她的发顶:“进去画吧。”“那你不出门了?”“嗯。”“不去拍照了?”程之余说,“你会输给我的。”邵珩捏了下她的鼻子:“别得意太早。”程之余在画室里一呆就是一天,邵珩也一直在暗房里,临近傍晚时才拿着相机出门,但是那天他没拍到任何东西。之后两天他也是那个时间段拿着相机出去,他去了那天他们经过的跨江大桥,那个流浪汉一直坐在那。邵珩这几天在桥的对面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他没让那个流浪汉察觉到他在打量他,每一次观察他都是极为迅速又敏锐地一瞥。时机尚未到,摄影的最佳效果往往极为短暂,甚至不到一秒的时间,他需要像猛兽一般蛰伏着静候良机,在最合适的时候张开獠牙。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桥上来往的人流变多了,下班时间到了,从各式办公楼里走出来的人步履匆匆。邵珩在流浪汉对面站定,瞧准时机拿着相机对准他,在行走的人流间隙中迅速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将那一刻定格。……程之余每天几乎都呆在工作室的画室里,专业的课都逃了,除了吃饭睡觉,她就把画室当成常驻地了。她花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参赛作品画出来,耗费心力,几乎是穷尽了她的所学,但当她站在成品面前时,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总觉得还有不足,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总觉着这幅画有些太空洞了,没能完全表达出她的意图。她暗示自己可能是对着这幅画看太久了以致于有些疲劳,明天再看可能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中午她从画室出来,邵珩就坐在休息室里玩电脑。那天傍晚回来,他把自己彻夜关在暗房里,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出来,脸上神情自得,胸有成竹的模样,程之余就知道他已经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明明她先有灵感的,最后却是他先完成作品,想想就郁闷。程之余拉开椅子坐在他边上,双手交叠趴在桌上歪着头盯着他看。邵珩垂下眼角看她:“怎么了?”程之余坐直身体把椅子往他那挪了挪,身子也向他倾,看着他说:“你让我看看你拍的东西好吗?”邵珩斜挑着她笑:“小鱼儿,想犯规?”程之余再凑近,商量着说:“你就让我看一下?”邵珩歪着头,嘴角挂着笑看她,就是不回答,故意吊着她。程之余鼓鼓嘴,看着他的双眼眨啊眨,软下嗓音来喊了他一声:“哥哥。”“啧。”邵珩额角一抽,头皮一炸,觉得要完。“哥哥。”她再喊了声。“行行行,给你看给你看。”邵珩掐了下她的脸。她这么一喊,他觉得命都能给她。邵珩从暗房里拿出已经洗好装进文件袋里的照片递给她。程之余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照片来看,只有一张。她看了眼,有些惊讶,他拍的是那个流浪汉,和她画里的是一个人,不同的是他们俩借由他想表现出来的主题不一样。那名流浪汉无疑是这张照片的主角,他随意地趺坐在桥上,衣着破烂,蓬头垢面,面前摆着一个碗,处境明显是凄凉困苦的,可他却眯着眼一脸闲适自得,好像在享受江上拂过的清风,一点也不囿于自己的困窘。桥上经过他面前的行人步履匆忙,像是在追赶着什么,他们的身影没有被聚焦,而是被模糊处理了,他们的身体甚至有些变形,脸上的神情都是焦虑不安的,就像是蒙克的《呐喊》里那个被扭曲的人,和那名流浪汉的闲适形成鲜明的对比。‘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程之余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就是唐伯虎的这句诗。都市中的人都在疲于奔命,行色匆忙,追名逐利,却不如一个流浪汉来得自在,享受。拍摄这张照片的人该具有多高的敏锐度和对时机的判断力才能准确地抓住这一个瞬间啊。程之余盯着照片讷讷道:“黑白的。”整张照片都是黑白的,他放弃了丰富饱满的色彩,采用了最原始的黑白照,却格外契合这个主题。她脑海中突然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她不尝试一下?程之余有些激动,他把照片递给他,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我想到要怎么改啦。”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休息室,接着隔壁画室的门被关上。邵珩晃了下头:“啧,小没良心的。”……程之余又是一连几天从早到晚呆在画室,她把先前那幅画彻底摒弃了,重头开始。等到竣笔那天,她看着整幅作品,终于舒了口气,展开了笑颜。从画室出来,已经入夜了,邵珩还在等她。“画好了?”邵珩问。“嗯。”她兴奋地点点头。邵珩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回去吧。”“好。”自从程之余决定参赛以来,她每每在工作室这呆到很晚,蔡姨那也不去了,宿舍门禁时间赶不上,就睡在公寓里,和邵珩算是名副其实地同居了。宿舍三人纷纷感叹,原本的恋爱白痴程之余,从骑着乌龟到乘了火箭把她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人生啊,都是反转啊,真是奇妙啊。打了车回到学校,从正门到后门还有一段路要走,老校部地势高,几乎都在上坡。程之余本就在画室里站了一天了,现在只觉得腿肚子涨,有些发软,爬坡的时候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力。邵珩见她拖着身子没精打采的,问她:“累了?”“嗯。”她晃了下脑袋。“啧。”邵珩戳了下她的脸,弯腰在她面前蹲下,微微偏头说,“上来。”“诶?”程之余看着他的背愣住。“快点。”程之余犹豫了下,四下观望,没看到人,这才趴上他的背,搂着他的脖颈。邵珩背着她爬坡,速度不快,很稳。程之余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恬静美好,她想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她也不会忘记这一段日子,和喜欢的人一起为梦想拼搏,互相打劲儿,踩着晨曦的霞光出门,踏着星月的光辉回去,一路上洒满了汗水,留下了欢声笑语,兜满了美好的回忆。“邵珩,你真好。”程之余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邵珩偏头看她,挑眉不正经地问:“哪儿好?”调戏的语气,调戏的话,要是往常程之余是不会搭理他的,可今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伸长脖子往前凑了凑,轻快地啄了下他的侧脸,小声说:“哪儿都好。”邵珩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下,随即加快了步伐:“老子真是要死在你手上了。”第49章 五十二、五十三程之余把完成的作品拿给了李修看, 李修来来回回端详着手中的画,几次想要开口评价却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很好很好, 之余,画得很好。”他只能这样说。李修的目光一直没从画上离开, 他已经很久没能看到让他心潮澎湃的作品了,程之余的这幅画作显然突破了她以往的窠臼,甚至突破了油画的局限, 朝着新的领域迈进,完全不落俗套,让人眼前一亮就再也挪不开眼。画中的题材其实并不新颖, 让人过目难忘的是她在表现手法上的创新。跨江大桥上一个衣衫褴褛, 面黄肌瘦的流浪汉颓然地坐在地上,他头发毛毵毵似是秋后枯草, 面容因饱经风霜而显得凄苦,风霜刀寒在他脸上催刻下了命运不公的烙印,每一条皱纹里似乎都藏有对世道的控诉,他眼角下垂双目浑浊, 此时犹如死水般的眼神中却泛起了一丝光亮,那点光是他面前的那个小女孩带来的。那个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模样, 穿着一条漂亮的小花裙, 蹲在流浪汉面前,双手正捏着一张纸币郑重地把它放进他的碗里,在她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尚是平等的, 没有被区分成三六五等,每个人都是需要被尊重的,即使是施与者也并不高人一等。来往的人群都目不旁视,每一张脸都是冷漠的,事不关己的,他们和这座城市融为了一体,他们的心也是钢筋水泥混合而成的,冰冷,生硬,毫无人情味,他们为利往,为利来,他们的面孔反衬出了小女孩的善良,或者说他们曾经也是那个小女孩,只是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丧失了那一片柔软。这幅画的立意很出众,但它却不仅是在刻画人物中表现这个主题,而是用新的手法去深化这个主题。来往的人群和小女孩,他们的衣着,面孔均是彩色的,洋溢着生命气息的,唯有那个流浪汉,是沉闷的灰白色,观画者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世界单调,无趣,乏味,但眼尖的人会发现他的一片衣角是鲜亮的,那片衣角正是靠近小女孩那,是她给他的世界送去了光和温暖,一汪死水微澜。写实与浪漫的完美结合成就了这幅作品,李修再次赞叹一句:“画得真好。”程之余缓缓舒了口气,这半个月来的煎熬总算是有所获得。“作品名字想好了吗?”程之余回答:“《给予》。”李修点点头,是给予而不是赠予,也不是施予,从画到名字都在贯彻一个主题。他又问:“之余,你是怎么想到用灰白的颜色来画的?”程之余回答:“摄影,我是从一张摄影照片中获得的灵感。”“你男朋友拍的?”程之余有些羞赧地点点头。李修了然:“将摄影的写实和油画的想象结合起来,用极端的色彩表现主题,这很冒险。”他看了眼程之余,然后赞许地说,“不过你成功了。”程之余内心澎湃,禁不住弯了眼。“拿这幅画参赛,我保证你一定可以拿到一个好名次。”李修推了下自己的眼睛再次去看那幅画,郑重地说,“之余,你在油画上一定还能走得更远。”……程之余和邵珩两人都提交了参赛作品时已是五月中旬了,没有了参赛压力后,他们稍微闲了些。邵珩还是每天出去拍照或者呆在暗房里,他之前在网上发表了一组照片,已经有一些杂志和影展筹办单位联系他想买照片的版权了,他全都没有回复,那些蝇头小利不在他的眼界之内,要干就要干件大的。程之余则将重心稍微挪回到了学业上,前段时间忙着画画,她都荒废学业好久了,且六级考级迫在眉睫,这次要是还考不过,邵珩都不知道会怎么嘲笑她。这天,程之余就呆在公寓里,邵珩也难得地没出门,她在背单词,他就坐在她边上,膝上放着电脑,不过这次没在玩游戏,而是联系一个美国的同学帮他设计一个工作室的网站,毕竟现在是新媒体时代,网站也算是个门面。程之余背了会儿单词觉得有些无聊,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前几天买了两个鹅蛋。她利索地站起身去了厨房,把那两颗硕大的鹅蛋拿来,用筷子在底下掏了个洞,把里面的蛋清蛋黄弄出来,洗干净后,拿了自己的水彩笔在上面画画。她就站在厨房的流离台前,拿着细画笔在上面涂涂抹抹,轮流画着那两个蛋壳,等收笔时一手拿一个对着光满意地点点头笑了。程之余拿着画好的蛋壳兴冲冲跑到邵珩那,往他面前一递:“你看。”邵珩挑挑眉,把电脑往边上一放,拿过她手上的两个蛋壳看了看,蛋壳上分别画着两个小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他和她的卡通形象。“儿子、女儿?”邵珩故意说。程之余脸一红,瞪他:“瞎说什么呢。”她伸手想去拿蛋壳,邵珩身体往后一仰,举高手让她够不到。程之余急了,轻轻锤了他两下:“你小心点,别弄碎了。”邵珩看她,又往她身后看了眼摊开的单词书,问:“单词背完了?”“我……”程之余心虚地支吾,又小心地觑他,“还没有。”“啧,不想过线了?”程之余嘟囔道:“我就偷懒了一会儿。”邵珩笑,把蛋壳往桌上一放,凑近她压低嗓音说:“想偷懒?哥哥帮你放松一下?”程之余一见他嘴角的坏笑就反射性地往后退,忙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放松完了,现在就背单词。”邵珩哼一声。程之余撇撇嘴,把那两个蛋壳拿过去放在了架子上。现在公寓里已经摆满了各种摄影和油画作品,全是他们这段时间完成的,程之余看见他拍得好的就会拿回来放在公寓里,自己画得好的画也会摆在这里,久而久之,公寓倒成了一个小展馆了。程之余坐回位置上,问他:“你办过影展吗?”“嗯。”“是怎么样的?”“就那样。”邵珩撑着脑袋看她,“想办画展?”“想啊。”程之余努努嘴,“不过那太难了。”每个画家应该都会想办一个自己的个人画展,不过难度很大,除了画家必须有很大的号召力外,还需要有人投资,宣传,所以她并没有把这个当成一个执念,只是随口一答,也不放在心上。邵珩却看着她若有所思。……接下来一段时间,邵珩每天都督促程之余读英语,她只要一偷懒就能被拉到床上去,久而久之,她就产生了一种逆反心。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刻苦用功,也不能让他闲着。这天,程之余正在工作室的休息室里刷英语题时,邵珩从暗房里出来看了眼,满意地点头。他要走时,程之余喊住了他:“我有东西要给你。”“surprise?”程之余干咳了下,点头。邵珩颇感兴趣,在她身边坐下。程之余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一本a4纸大的本子递给他。邵珩看了眼,眼角一抽,皱眉:“字帖?”他看她:“你送我这个?”程之余真诚地点头。“are you kidding?”“no。”程之余一本正经特别诚恳地说,“我觉得你需要练一下汉字。”“老子要是不练呢?”“那我就回宿舍住。”“啧,威胁我?”程之余点头。邵珩挑眉,语气有些危险:“小鱼儿,你胆子变大了啊。”程之余干咽了下,嘟囔:“跟你学的。”她说:“你让我多背点单词没坏处,那你多练练字也没坏处。”“啧。”邵珩随手翻看了两三页那本字帖,都是古诗词。他搓了下额角说:“你跟我家老太太真像。”“嗯?”一个是他的童年噩梦,一个似乎想成为他的青年噩梦。那天下午,程之余刷英语,邵珩就在边上拿着笔不太用心地写字帖。他其实根本不怕她的威胁,此时不过是顺一下她的意让她开心满足下,六级考试也没多久了,应付一下对他来说还算乐意。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邵珩就扔下了笔。程之余往他刚写的字帖上看了眼,那字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是印着字帖写出来的。她翕动鼻翼,嫌弃道:“写得真丑。”邵珩一点不在意,哼笑声说:“人太完美就不好玩了。”程之余鼓鼓嘴,真自恋。邵珩凑过去亲她一口:“不服憋着。”程之余撅了噘嘴回过头去继续做着英语阅读题。边上的邵珩则拿出手机看了眼,从刚才开始手机就震了好几下,他都没去看。前面几条信息都是各种期刊杂志欲要购买他作品版权的洽谈信息,他看了眼后就删了。直到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他轻笑了声。程之余扭头问他:“怎么啦?”邵珩把手机递给她看。一条短息,上面写着:恭喜您的作品进入了决赛,决赛结果将于一周后揭晓。程之余瞪大双眼,回头看向邵珩,语气有些兴奋:“你进决赛啦。”“很意外?”程之余摇头,他知道以他的能力一定能行,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欣喜。邵珩搭上她的肩膀:“小鱼儿,你要输了。”程之余把他的手从身上扒拉下来,不服气地说:“还不一定呢。”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没什么底气,前段时间李修和她提过她的作品通过了省选,之后她就再也没收到任何消息了。此时看到邵珩进决赛的消息,她心里不免琢磨了下自己。果然,在这种大赛中,她还是太嫩了些?五十三从李修办公室出来,程之余的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喜悦。回到了画室,苏娴忙不迭地问她:“教授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比赛的事?”程之余点头。苏娴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老师说……我的作品进决赛了。”“真的啊?”苏娴兴奋地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之余,你真厉害。”“切,狗屎运。”她们两人说话间,边上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是孟笑笑,她狠瞪了眼程之余,不甘地背上自己的画袋走了。“之余你别理她,她省选都没过。”苏娴得意地朝孟笑笑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就是眼红你。”程之余笑笑,她本就没把孟笑笑的轻视放在眼里,她知道,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一切比口头上说的任何话都管用。苏娴又问:“之余,教授有没有说比赛结果什么时候会公布啊?”“老师说大概这几天就会出来。”“哇,你一定可以拿到一个好名次的。”“但愿吧。”程之余笑着应了句,之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对苏娴说:“小娴,我先走了。”苏娴朝她挤挤眼睛:“去告诉你男朋友这个好消息是吧。”程之余不好意思地一笑。苏娴看着程之余如今的模样,一点也想不起她曾经是一个对异性多么冷感的人,不由在心里感慨一句:遇到对的人真是太重要了。程之余刚走出画室的门,就收到了陈宪给她发的微信,想要约她出来聊一聊。她有些诧异,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交流了,此时她也猜不出他约她的目的,但她并不想让他们的关系一直冷下去,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友。陈宪约她在学校里的冷饮店碰面,程之余背着画袋到那时,他已经坐在一个位置上等了。“来啦。”陈宪看她走过来说。“嗯。”程之余把画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一丝无言的尴尬在两人间蔓延开来,陈宪觉得有些压抑,他们之间何以至此?“想喝什么?”程之余点了一杯橙汁。“我参加了这次的大学生摄影大赛。”陈宪苦笑一声,“第一轮就被淘汰了。”“陈宪……”“你不用安慰我。”陈宪勉强扯着笑,“是我技不如人。”程之余抿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该说什么话。“我相信他是ivan。”他突然说。“嗯?”程之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陈宪看着她说:“摄影大赛的决赛结果已经出来了。”程之余这才绕过弯来,蓦地瞪大双眼:“你是说……”“第一名只有一个人。”陈宪顿了下,声音下沉,“就是他。”程之余微张着嘴,眼里开始放出光彩,她向来对他有信心,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神情都难掩她的激动和喜悦。她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邵珩。“接吧。”陈宪说。程之余朝他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偏过身体接通了电话:“喂。”邵珩直接问:“在哪儿?”“学校。”“过来。”“工作室?”“嗯。”程之余觑了眼陈宪:“好,我等下就过去。”看她眉眼间的亲昵,陈宪的表情往下沉了几分:“有事?”程之余略有些为难地点点头。陈宪攥了下拳头,拿过一直放在一旁的一个纸箱放在桌上,朝她推过去:“这个你拿去还给他吧。”“是什么?”程之余打开箱子看了眼,“镜头?”“之前向他买的镜头,我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要卖了,不过现在他既然重新拍照了,那就还给他吧。”程之余心情复杂,她还记得当初他买到这几个镜头时欣喜的表情。“其实你不用这样,他既然已经卖给了你,这些镜头就是你的了。”陈宪干笑,自嘲道:“这些都是上好的镜头,在我这发挥不了用处,而且我也不想占他的便宜。”“那我们可以重新向你买回来。”程之余没多想,直接说道。‘我们’两个字刺痛了陈宪,在告诉他,他是个完全的外人。“不用了。”陈宪的表情和声音一齐冷了下来,“之前买来的价钱用来租这些镜头都不够,你拿走吧。”程之余见他这样坚持,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沉默了下说:“谢谢。”“不是还有事,走吧。”“哦。”……程之余和陈宪碰完面就背着画袋,抱着一个纸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工作室。她径直奔向二楼,推开休息室的门,邵珩正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桌面上的笔记本。程之余小跑过去,把纸箱往桌上一放,双目炯炯然的看着他,兴冲冲地说:“你是冠军。”“啧。”邵珩先是愣了下,随即拧了下眉,“谁告诉你的?”他本想亲自和她说这个消息的,没想到她事先就知道了。“你先说是不是?”邵珩往桌上的笔记本递了个眼神。程之余凑过去看,他打开了摄影大赛的网页,第一名那个位置上写着他的名字,在下面附着一张他的参赛作品。邵珩坐直了身子,侧头看她说:“小鱼儿,你要输了。”他们之间的那个比赛,比的就是谁的名次好,现在他拔得头筹,除非她也能摘得桂冠,否则根本赢不了他。程之余知道自己输定了,但她心里一点也不沮丧。“这是什么?”邵珩往她抱回来的那个箱子看。“啊……这个啊,陈宪还给你的镜头。”程之余把箱子挪过来,打开了给他看。邵珩扫了眼,确实是当初他卖出去的几个镜头。他皱了下眉:“卖出去的东西还能还回来?”“他说不想占你便宜。”“啧。”不想占他便宜,那想占谁的便宜?邵珩把箱子和笔记本都往前推,拉过程之余掐住她的腰把她抱上办公桌上坐着。“诶诶诶,你干嘛呢!”程之余吓了跳,双拳紧握推在他胸口上。邵珩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拂她的散发,双目攫住她,问:“又背着老子出去见男人了?”“他是朋友。”程之余目光游移不定,她穿着短裙,这个姿势坐着太尴尬了,她推了推他企图从桌上滑下来。邵珩身体反而向前一压,双手撑在她两边,直接吻住她的唇。程之余身体微微后仰,再往后只能躺桌上了,因此她只能迎向他,正合他意。邵珩熟门熟路地撬开她的齿关,探舌进去和她纠缠,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气息都乱了,程之余喉间禁不住溢出一声轻吟。邵珩骤然离开她的唇,往她额角看了眼,一只手直接摸上她裸/露在外的大腿,一路缓缓地,暧昧地向上滑。“痘没了。”他说。程之余察觉到他的意图,一惊之下瞪大双眼,双手抖抖索索慌忙去阻止他:“你疯啦,这是工作室。”邵珩的手钻进她的腿间:“没关系。”“有关系有关系……”程之余闭紧腿不让他的手往上走。邵珩往下看一眼,故意逗她:“夹着我的手干嘛?”程之余一羞,立刻松开,他的手就直接碰上了她的腿心。又是这个把戏,她居然还能上当!“别别……”程之余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低头去拉他的手。邵珩按了下,程之余一个哆嗦,咬紧了下唇。“怕什么?”邵珩笑。程之余主动凑过去亲亲他,央求道:“晚上……晚上回去……”“回去怎么样?”邵珩笑得恶劣。程之余咬着唇说不出口。两人相互僵持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海龟,在吗?”程之余听到有人来了,憋足了劲儿推开他。邵珩这下倒是被她一推直起腰往后退了步,看着休息室的门皱眉:“啧,坏事。”“海龟,海龟?”是董建的声音。程之余赶忙从桌上滑下来,拉好了裙子,还低声咒骂了他一句:“混蛋!”邵珩挑眉笑,掐了下她的脸蛋:“晚上回去再收拾你。”他往门口走,打开休息室的门,一眼就看到门外在瞎看的董建,吴启明和刘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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