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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乐谙》TXT全集下载_22(1 / 1)

老嬷嬷这边引这路,边将须知的事情同他一并交代了,“仙君这边请,我家神君此时正在阁中候着您呢。”医仙讶异,便问道:“神君这个面子老夫自然是要给的,这不,甩下手头的事儿便过来了。不过,这回请老夫过来,不知是那位贵人伤了?”那嬷嬷也便笑了笑,顺着话讲,“是我家少主,身子起了急症。”几句话一说也就到了蜚语阁门口,门口婢子往里通报了声,推了门请了医仙进去。......上乙听门外的通报,一门心思也正扑在乐谙身上,头也未转,只道:“请进来。”医仙入阁,阁门便又被重新关上了。神君府内的人自有其规矩和心志,不会去乱传主家的内事。旁的人倒是就不知晓了。医仙一到,将自己的宝贝药箱往旁边小案上一放,便过来见礼。拱手道:“小仙见过神君。”眼睛不期然落在榻上的人儿身上。是名女子,年纪不大,一头青丝散在枕上,咋一眼看去,面色却是极差的。这样的面色,莫不是不久之前身子伤到过脏腑......上乙起身,不再蹲在榻前,让了榻边的位置出来。“这是本君的女儿,今日劳烦仙君跑着一趟实在冒昧。还请仙君先行为小女医治,人情本君记下了,来日必还。”“神君言重了。”......医仙将一指搭在乐谙脉上,旁边有人,紧着为榻上的人医治,自也不去管有无绢布隔着了。把脉之间,他那脸色慢慢沉得有些难看。其中缘由倒是一半病情一半的人情。上乙神君方才承认的这女儿,已是滑胎之症了。这症候麻烦是麻烦了些,倒也不是不能治的。但取舍之间还需要权衡,也不知这位尊神会作何想。背后上乙忽得出声,“她腹中孩子可还能留?”医仙心头这气一松,直道这位尊神知晓前事就好,也就不必让他难做人了。“禀神君,小主子这胎怀的时机不对,孕中经历之事太过凶险。倒不是不能留,只是这留下是得吃诸多的苦头的。”“...且小主子身子不好,神君也知,有事放弃也不失为一道良方。”“如此往后可好生注意休养身子,也无胎儿日渐长大所累及身体的负荷......此事还得神君三思。”上乙默得一合眼睛,眉头蹙的极紧。医仙的话,似闷鼓击打又似利剑诛心,着实两难。她的身子自是自己无比在意的东西,可这又不可成为他为乐谙做决定的由头。一事总该归于一事,不可混谈。此事,原不该交给他来抉择。思及此处,他便就下了决心,同医仙道:“烦请先行开药,为小女安胎。”此后的事,便等着乐谙醒来之后,同她说明,再交由她自己决定。她若是真舍不下这孩子,那便在神君府里养着。不过一个孩子罢了,自家闺女的血脉,多少个他都养得起!......医仙原是难解的,得了上乙一句出去之后慎言的话,这才交了药方出了阁门。出阁门那时,回头一望,他倒也明白了些许。那位九重天上人人珍之重之的上乙尊神,此刻半跪在榻前,手拿一绢布正为其女轻轻擦着小脸。他口中念得不是旁的,是一首童谣。正哄着原就睡着的那位安睡呢。他也不过就想好好保全自己的女儿,不论身心罢。作者有话:这几天是我自己的情绪有点问题,抱歉大家。第63章乐谙一昔在梦里沉浮, 梦魇缠身极难脱离, 只记得自己重重挣扎了极长的时间, 还是困在当中无有解法。最为难当的事,便是你自知身处梦中,却是无甚法子脱离。眼皮沉重半点儿没有法子睁开,周遭的一切可听一半, 却又听不真切。梦中扶修的模样倒是十分清晰,还是同她一起在自家响秋殿外散步。那时刻,她的双腿还难以行路,坐在轮椅之上由他小心推着。许久没见到一簇簇的红磷花了,她欢喜的很。扶修却是不让她在行采摘了,顷刻间一手将满地的红磷花摧毁了去。待火焰烧尽,便只余下了一地的焦黑。她睁大了眼儿瞧这一地的东西, 却是不知是何种东西自她心间怅然而逝。明知是梦还是会有伤怀,这醒来之时, 已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张开了眼儿脑子还未清明,便觉喉痛口干, 浑身酸疼。身子一动,始觉小腹之处甚痛。这才恍然引了思绪到先前。眩晕之感堪堪压下之后,目送上乙尊神走了不久,她便被腹痛折磨的万分难当。......上乙进阁便见着乐谙半只脑子抵着床头, 一手抚了肚子,挣着从床榻上起来。眼见着制止不及,上乙急道:“谙儿慢着。”“这几日莫要随意下床, 不可随意折腾身子。”说罢,甩了手中的汤碗至一处案几上便去她身近处。话到嘴边也只是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据实告知于乐谙。伸手将药碗吸过,两指将其平稳端住,接拿药碗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可上乙一双眼还是在自家女儿身上。乐谙听了他的话,稳了稳身子未动,侧耳听他后头的话。屋内静的可怕,两人无语的瞬间身在其中便深觉心头发慌。这样的念头存了不久,乐谙便闻了上乙的一句话,“往后好生养着身子,现在可算不得是一个人了。腹中的小娃娃受了苦,往后再吃不消旁的折腾了。”乐谙一愣,“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算不得一个人了,什么腹中的小娃娃......这两句予她的惊吓,可真不小。......医仙开的方子已然用上了,不然乐谙早不会有今日的精神气。往后要保胎,还得用些别的法子,多加注意将养身子。将其中利弊一一告知乐谙之后,万难的事也便真正交由她自己决定了。乐谙没有犹豫,扯了上乙的老手便道:“爹爹帮我......这孩子,我要的。”她与扶修的孩子......自己竟真的有了二人的孩子,从此血肉相融,生生世世的羁绊都在里头。即便不知晓往后如何,这个孩子她还是必须得留下的。上乙心有预料,顿了一顿还是又问:“谙儿告诉爹爹,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不是爹爹心中所想的那个小子。”妖帝扶修。那些个妖王宫的人基本已将大致之事同他说尽了。扶修这小儿与乐谙的关系,并不难猜。他这总得等着乐谙自己开口同他说明白,自己猜测的哪里是可以算数的。......乐谙面色微含羞意,有些生怯的点了头。上乙好容易稳住自个儿的心神,不曾原地爆炸了去。直道,这心里头预料到是一回事,真真知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父亲的心如草原之上低微至极的滚风草,被群群牛羊一脚一脚的踏了过去。怎的可唤作零落成泥之心,想来如此便是了。想哭泣却是滴不出泪来,堵在心窝子里好不难受。“他与你是怎样一层关系......是二人有情,还是强迫于你?”有些事情,再难开口也是得问的。他这做爹爹的不问,还有谁可为她做主呢。他已想好了,若那妖帝当真欺侮了乐谙,且不愿意为她们母子的往后负责,自家神君府也是不养不起。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欺侮了他上乙的女儿,总得付出些代价来。那妖帝还是个与天帝有莫大干系的,昔日二公主的孩子,那便饶了他的性命。手起刀落,断子绝孙就是了。......乐谙自是不知晓他是如此作想的。头一遭被父亲问起私房事,总是羞怯非常的。细想下来,扶修与她之间的关系,是说不大明白的。既没有名分,现下又已经分开了这些日子......算算日子,她已有近两个月没有看见过他了。“他没有强迫于我,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所以...爹爹,这个孩子谙儿放弃不了。即便是多受些苦楚,谙儿也要保全它的。”“阿修他答应了我,会去人界陪我游山玩水,而后亲自接我回宫。他说,再往后我们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信他,阿修从不骗我。”上乙扶额。话本子诚不欺人,自古痴儿怨女多,呆傻的占据一半。轮到自己的女儿,竟也是个情种。“罢了,你的事由爹爹去办,你只管待在家里好好的安胎。听医仙的话,配合着灵泉之气与爹爹的血好生养着。其余的事都不必你去想。”乐谙问道:“爹爹预备去办什么事?”上乙气得咧嘴笑了,无奈道:“你说呢,嗯?等着你的肚子一日日的大起来么,爹爹可看不下去。”“本君得亲自去瞧瞧那个妖帝,看看够不够格,配不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妖界这几日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胥淳已死的消息,还没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妖界。群龙无首之时,是为最脆弱之时。妖界皇室之间战事这般焦灼,既胥淳已死,实际便不会有旁支欲躲正主之位的傻事。妖帝现只需集结兵马,以势如破竹之势拿下西南。最多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胥淳之祸就可除去了。可这妖帝倒是迟迟没有动作,甚至宫中还传出妖帝病重的消息出来。妖王宫这派也正军心涣散,散沙一盘的模样。相比起胥淳那头,倒也相差无几。......上乙驾云而来,穿了妖界上头薄薄一层的结界片子,后又入了妖王宫的厚层结界。整个妖界上头的结界薄云该是不知过了多久没有加固过了,其功效不过就是防着那些个邪门歪道在妖界练就逆解天道的术法。对一般出入来说,根本算不上阻碍。妖王宫外的结界还算有点意思,出事之时该是可抵挡上一阵子的罢。头一回来这,从妖王宫顶上往下望着,一片火红的红磷花是极醒目的。上乙了然,这便是当年胥商为二公主红颜一笑用以术法灵器所抚育的红磷之花。那边上就该是响秋殿了。......穿过宫巷,便有亲卫出来将他拦下。为了方便,暗自里也先给九重天上的齐嫱长公主道个歉,借她的名头一用。“在下天界长公主齐嫱派来见妖帝陛下的,来此是有要是相商。”那人便疑道:“天界派人怎会如此唐突。”上乙笑笑,随意便驳了回去,“现下这般光景,仙界可能堂而皇之派人前来见妖帝陛下?当真是愚不可及。”事及朝局,不可以往日之景来论。那人便露了略微难堪的脸色,顿了顿,请了他进去。这一进响秋殿,万事可都不由得他们做主了............外头的人隔绝在外头,进了响秋殿的上乙,瞧见扶修的第一眼儿,就是难忍的嗤笑一声。这便是妖帝?借着开了殿门的光亮,他可算瞧见了。这妖帝发髻未整,衣冠不理,满脸的颓败,下巴青色的胡渣十分的显眼耀目,活生生便是凡间的一个酒鬼,哪有半分一界之主的模样。带上了门后。只见寝殿内窗子紧闭,外间的阳光半点儿也洒不进来。里头阴阴郁郁的,烛火也不点,叫人看不分明周遭。“扶修是么?抬起头来。”长者贯是看不过去小辈如此的样子,出言也便厉声厉色。扶修微抬了脑袋起来,直视于他,“你是何人,胆敢管起朕来了?”“......”上乙这脾气一顺便上来了,扬起巴掌直直呼了过去。他是何人?岳丈懂不懂得?黄口小儿!实在是无礼!这样的男子怎么配让他的谙儿为其生儿育女,这都活成一幅什么模样了......这心上人在为他受苦,用那样的大伤之法保胎。他倒是好,副烂泥扶不上去的样子,要死不活的在这里瘫着。白瞎了他辛辛苦苦去取了胥淳的首级这趟的功夫。聪明的人,就该是利用这个时机一鼓作气将大好的江山权势都给夺回来,怎能是这副样子!扶修挨了一巴掌,起身摇摇晃晃的,一手扯了上乙的宽袖借力,一手去扶一旁的床榻。“你竟敢打朕!你算个什么东西!”虽是满身的酒气,连身子也站不稳了,这话还是说的极凌厉的。上乙一笑,甩了袖子,瞧着他又滚到地上去了。“本君自是比不得妖帝,随意玷污女子名节,如今又将人家弃之不顾。你真当她背后没有靠山么?”扶修猛地一仰头,酒醒了一半,“你!你说什么!”作者有话:离完结也不远啦,呼~第64章“你方才说什么?你说的是谁......是她是不是!”扶修难自行站起来, 也便就是蹲跪在那头, 同他嘶哑着嗓子问道。上乙眼中, 前头那般潦倒,如今也是这般的歇斯底里的扶修,忽得又觉着不是特别的好笑了。倒是瞧出几股子悲戚来。这般样子的人,是得将他从牛角尖里带出来的, 不然,这大好青年也就毁了七八成了。真是难想,谙儿腹中竟有了这人的骨血......他做老父亲的深觉,这人从骨子里就是配不上她的。可奈世事难料,总归是缘分二字使然。“你这副样子,着实对不住她,你可知?”睥了他一眼, 上乙直言。他也原有一双极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儿,瞧着乐谙时可将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一瞬便溺在他的柔情蜜意中。这时一双眼,全然失了神采。偏生在上乙提及乐谙时, 眼神中的光亮更为暗淡了些。“胥淳已死,她还能活着么?朕已然派人去寻了,那么多日了......毫无消息。朕做得这些若是没了她,又何苦要去做呢......”在胥淳手中, 他向来会安排事情。不论怎样,只要他出了事,手下的人狠辣用以往的法子, 有用的自然全是杀了,半个活口也不会留。几十年前是这样,几十年后还是这样,胥淳一脉的狠辣从未变过。上乙被他这无由头的话噎了一下。敢情他是觉得乐谙已死,才会露出这样一番模样出来。、这是该说他情痴好,还是说他无知的好。乐谙有他这个父亲在,怎会有什么危险存在。身子上最大的隐患不过是腹中的孩子不稳,算起缘由来也是因着他这个混小子。清了清嗓子,上乙便道:“谁同你说她死了。嗯?”......扶修闻言自然是要刨根问底将事情问问清楚的,上乙自我定了长辈的位置,引着他几句,令他自个儿自地上起来。扶修这阵子将身体作践的根本无有气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跌跌撞撞一程栽了下去。最后,还得借着上乙的力道堪堪起身。许是酒醒了大半,他神思也略微清明了些。见着上乙依稀也能分辨出他是神界之人,于是拱了手算作见了大礼。原没有妖帝给人见礼的规矩,可他方才确是太过失礼了些,这般赔礼也是应该。他那一头的黑发,半边散下,早没有什么发髻之说了。自己有觉也是看不过眼的,便也索性将一头的发丝全然散了下来,不在拘着了。往日也是个矜贵的性子,但是冠发不整就不愿出寝殿的人呐,一程下来倒也是折腾成了这般样子。闹起来的时候,连着尚嬷嬷鲁嬷嬷一同都拦不住的。“烦请仙家告知,方才您说的话,意思可是,可是她没有死?”他眼中的期望怕是都要溢出眼眶子来了,上乙如何还能瞒的下。都是心软的人,再端着又能端到哪里去。心里头还是给自个儿找足的因由的。心道,若不是因为乐谙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以他这番样子,自己是万万也不能接受他做女婿的。毕竟,家族位分差得天一般大。乐谙可是上古神族的嫡传血脉,那是一只蛟龙妖帝可配上的。暗道了两声罢了,上乙白了眼前这人一眼,慢道:“本君的女儿哪里是那么容易死的。谙儿自是好好的在本君的府上,你这混小子就莫做糊涂的猜想了。”扶修一时的反应那是顶顶的痴傻:“......”“您说...谙谙没事?您是谙谙的父亲?”良久过去,送算是自上乙那两句话中提取了了不得的消息出来。殿内昏暗,惹了上乙的厌弃,一挥手也便将里间这些个布帘儿全刮了去。里间顿时亮堂许多。也光亮一进来,照上乙心头也似亮堂了不少。此行,是来考察此人是否堪配乐谙的,旁的事情提点一下便是了,做多了可就不好了。妖界的事本就该交给他们自己处理。“本君是仙界上乙,你可认得。”......脑中轰鸣。他自然是认得的,这位尊神五界之内不知之人甚少罢。就连乐谙......也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起过这位尊神。那时他完全是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得知这位就是乐谙的父亲,再去联想往常发生的那些个事情......长公主那头奇奇怪怪的信函,参加满月宴时奇奇怪怪的举动,还有席间宾客所议论的上乙尊神妻女之事......一切倒是可以说得通了。屡屡思绪这事也就水落石出了。几百年前,上乙尊神为救天帝身受重伤,腾蛇断尾。因此迫不得已,进仙界禁地忧泉山闭关疗养。彼时,五界之内各界相恋已是常事,有心有力之人有了心中所爱便去追寻就可,族界之分到了现在已不是十分紧要的事。传闻所言,上乙发妻便是凡人一个。在其受重伤之时,已然有了几月的身子,悲剧便就在这时猝然而生。凡人育他族之子本就十分艰难,遇上这样的大事,丈夫不在身边自是吃不消的。即便被天帝接往九重天了也是如此这般。而后产下一女,由天帝代为抚养。往后不知何故,封印与观台后山以某种灵药将养着,以保性命。再之后,便就有了长公主带了“极品灵蛋”在给他贺寿之事了......如此说来,一开始身在妖王宫本就是委屈了乐谙。她原本的身份不知比在妖王宫贵气了多少......*上乙见他呆愣,也容他思考了几分,一旁等了他些时候。待到他眼中有神,复又看向自己时,才道了第二句,“你如今同她已有了夫妻之实,对否?”掌中已然是凝了气起来的,事实他都知晓,这妖帝若是有假话半句,这一掌便会毫不留情的劈将下去!没意料之内的谎话,却是得了眼前这小妖帝突如其来的一跪。......他与乐谙的事,他早早便就后悔了。早在崔姨在香水堂内出言指责他时,就已后悔了......如今在乐谙的父亲面前,他阖该跪下谢罪。“神君所言,确是实属。扶修自知对不住谙谙,在自己毫无能力的情势下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对不住她,也对不住您。您今天有何惩戒,扶修绝不还手。”上乙呵呵一笑,一旁找了长椅凳坐了,“本君若是有意惩戒于你,你还能好好跪在这里说话么?”扶修仰头看他。也是。上古神族想要惩戒一个小辈,不必花这样多的口舌。“那敢问神君,谙谙现下如何了?身子可还好,她平日最是挑嘴,回家里了吃喝可还习惯么?”“......”乐谙身子好不好他倒是一等一的关心,若不是有了身孕,他那宝贝女儿至于一直卧床休养,再去受那些个保胎的苦楚么?呵。“你先站起身来,本君有事同你说。”*不久,上乙自妖王宫响秋殿而出,腾云返还仙界而去。穿两道妖界屏障,隐去身形,为着扶修留足了余地,免去他受他人诟病,疑私联仙界之人帮妖界之事。未几,妖帝在响秋殿内唤了尚鲁二位进去,洗漱束发,重整衣冠。取了外间正摆着的紫云袍服进来,配了紫金之冠,梳洗其后将面儿上的青青胡茬都给去了,一碗醒酒汤下去,这便又是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妖帝了。上乙尊神说的那席话,与他而言,到现在还是恍然如梦......他自小带大的女子,当真有一日可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妖后的位置迎娶进门;原以为知晓了乐谙的身世之后,二人是再无可能了,毕竟他与乐谙隔了上古神族的界限,即便去求他的天帝外公也是成功不得的。此刻却的了上乙尊神的一朝松口,这是几世修来的运气。这还不算,上乙临走前说的那话才似巨石入水,激起心底千层浪!他叫自己附耳过去,轻声道:“你这小子比本君有福,你若半年内可了结妖界之事,便带着你的诚意过府来见她。”紧着伸手一拍扶修的肩胛,上乙接着道:“你不比本君,你是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出世的......谙儿这胎怀的不容易,你若是心疼便做出个样子来,莫叫她痴心错付了去。”......乐谙那样娇小的身子,往日他曾细细抚过的平坦身子,正为他孕育着子嗣。何德何能,他竟也快要做父亲了......真真细数起来,他在送乐谙出宫那时孩子就有了。他竟让乐谙小小的一个人,去了离自己那样远的地方待着,那时她又该有多怕,多想家呢。再之后的事情不必想也是件件艰险,样样存危的。他怎的就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了呢,如此可还算得上是一个男人么......既胥淳已死,乐谙平安无事,那往后的事情也就好办了。不需半年,他便可去见她和孩子了。第65章妖王宫出兵算作容易的, 四方兵士早早便已集结, 水族那头为最。妖帝未曾下令结军时就已同胥淳残部打得不可开交。胥淳既已经明目张胆的反了, 妖界各族自是有责任匡扶皇室,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何况前头万千冤债总得一一找人讨还回来。是以,妖帝下令亲政之时,胥淳残部已有了小半牵制。往后的事, 算不上艰难了。妖帝与水族贺姓以灵鸽作辅,便于传信。待到近日,已经是结了两战,互相摸出些彼此用兵的脾气性子来,默契一物也慢慢显现出来............夜半森寒,扶修一身银色铠甲,执了佩剑坐于账内。前头与个将领商议之事到如今也没个结果。事关人界北房, 多人深觉左右主谋胥淳已死,无有招惹的必要, 不必出兵。那些个将领许是为了妖界大局考量,可到了扶修眼中, 凡事并不是全由利益衡量。除去利益之外,还有“情”这一字需得衡量。皆说帝王之术容不得被情分左右,他偏生就是要做一个倚着情分念着情分的帝王。不是圣人,何须去做圣人的事, 害了他的人就是得偿还代价的。阿佑的事,不可能就这般算了,此事没完。适时, 阿佐带剑入营帐,卷进一大股子的寒风。扶修自案上的卷书上抬了头,瞧见他手中的剑,歪唇一笑。“怎么?这么等不及了么。这是,知晓朕要吩咐你去做的事儿了?”内卫与近臣皆不可带兵器入主君营帐,违者罪同谋反。扶修这笑,是因着他急的连这规矩,都给忘记了。阿佐这才有觉,快快弃了身上的长剑,一掷到了帐外数丈远的地方,直插入土中。继而跪下请罪道:“请陛下降罪!是臣下僭越..。”他就是这样浮躁难安的性子,到这时候了也改不了。若是阿佑还在......他哪里会让自己这般无礼的前来见驾。他该是会什么都替自己准备好了才是......可惜这样好的弟弟再回不来了。他这做兄长的,难道不该为他要些公道回来么。扶修无意怪他,直冲着招了招手,示意他向前过来他近身。......有些事情既然不可明明白白的去做,那便暗生生的做就是了。人界五道之中的北房,问也不需去问,定不会承认与胥淳一派勾结,用其法器杀害他妖帝亲卫之事的。既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过程就可省去了。阿佐上了近前,便听扶修淡淡道了句:“给你两日时间,去将你弟弟的债给朕原原本本讨回来。两日后,朕若听不到北房奇惨的消息,你再来朕这里请罪罢。”阿佐还在呆楞,扶修不多时便递了一物件儿予他。“这是二卫的兵符,你拿着去罢。该如此处置朕这次不拦你,你尽管去做就是了。”扶修心知的那些个东西,也是阿佐心想的,这一点他明了的很。左右做帝王的都算不得好人,那何辜忍下着些憋屈事,是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兵符是一小样子的东西,放在手中却是沉重的紧。阿佐一手握了兵符,薄唇开合几下,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难言的,他前头是有怨过妖帝的。身为主君,在他看来太过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了,人界那头那么多日没有传回消息来,他才派自己前去收尸,以至于他们兄弟二人再难聚首,一夕之间阴阳两隔。后慢慢从事情中脱离出来,才一点点明了了些事情。为君者,大抵有多多的无奈难以言语。而后,他便不去怪了。跪下受命时,兵符在手,一切东西都心知肚明。他这一世都不可能叛了妖帝这位主君,即便是失了亲兄弟。那兵符,他若动机不纯,是可有威胁于妖帝的......*时间过得有些快。天界也有四季五识六道,转眼冬日的凄寒就快过去了,将要临春,一切又将是重新发芽生长的过程。多好。灵泉之气并不养人,月初始,乐谙便是日日去灵泉受气养胎。灵泉是仙家以身子之气置换疗养之地,其意为以自身灵气去置换些灵泉的温气疗伤养身。乐谙心脉上的伤早就使她半损了灵气,如今为保腹中那个,只得是以自身的血气去偿灵泉的置换。如此法子十足的损身子。不消几日,乐谙可见的瘦了下去,不消比对,也知晓这面色可还没有早前的好了。这人日日的如此,身子虚耗不少,乐谙远远瞧着也变作了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需得得人搀扶着来回一路。幸雨近日还在病中,几乎是下不来榻,想她在自己身侧伺候是不可能的事儿了。阿佑之死对她的打击太过大了些,好好的一个人如此这般的就萎靡了下去。真似深秋之花,霜一打下来,便将往后的希冀一并夺了去。也不知哪日才可过冬,迎来她的另一个春日呢。......乐谙坐于灵泉之中想了这样多的事情,脑子已是懵然。伴着手腕子处破开的大口子,瞧着缓缓外流的几道血痕,见它们慢慢淌入灵泉之中,顷刻又化作了灵泉的净白颜色。万事真当是守恒的,得一物失一物,无比公平。忍住了身子上让人发颤的疼,她伸手捂了捂小腹,满面的柔意。孩子已有近四个月了,她平日里平坦的小腹眼见的慢慢有了弧度,那般微微凸起,里头有一个小娃娃,不久便能从她腹中出来看看这好大的时节。她只单单这么一想都觉着无比可爱。疼便疼些罢。了了这次的灵泉之气的疗养,医仙所说的二十日总算是过去了。一出灵泉的泉水,神君府的婢子赶着过来给她披上衣衫,将身上的泉水尽力拭去。手腕子处的口子也由着婢子上药包扎起来。许是天气还没有真正放暖,又是从泉水里头刚刚出来,她还是觉着周身发寒,忍不住的哆嗦身子。近处并无沐浴之处,每每都需回了府上再行沐浴冲洗。替着包扎手腕子的婢子,是从一开始她进了府上就随着的一位,名为弓宜。弓宜在府中亦是深得那位主管的重用,办事一贯的得体心细,是以派到了她身边在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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