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里却看不惯他的皮性子,也从不听他解释,何遇也休的解释,两人的闭口不谈造成了父子间很大的矛盾,何长里对他时常上顿打,下顿罚。何遇想到这些事情总是心中黯然,他幼时逝母,身边从未接触过女子,他也从未体会过什么叫母爱温温。村里的人瞧不上他横行街市,耍刀喝酒,以他比名地痞混混,觉得他无作为,谣言四起,何遇也从不解释。他与何长里的关系越发的剑拔弩张,又是因为书塾先生的一句责语,何长里罚他跪荆条。这些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何长里见他抵死不认错,便叨叨在耳边絮絮念起,村里人如何说他不会教导儿子,令他一败涂地。谈起他娘,又说他无人引领,是没娘的孩子,何遇听得额头青筋暴起。他自那次,砸树出走后,就没有回过家。靠着一个人的手腕子在集市混生活,跌倒又爬起,挨打又爬起,咬牙坚持,周而复始,从形单影只到如今的一群人,这种辛酸苦辣的滋味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也没有人理解他,关于他的谣言满天飞,他也休得怪,他唯一的单亲他爹也不曾信过他,说了谁又能信呢,说了解释给谁听。没人在意,没人会懂,他做事情也从来不需要与任何人能懂。何长里病垮之后,手无力不能做什么事情,便将家里的田地买了,何遇听说这件事之后,周转托人花了很大的一笔银子,从何长里手里买过来。他出手的这一笔银子,足够何长里衣食无忧生活一辈子。两人也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尽管父子一场,百年之后,也会烟消云散。当真世事无常,他竟然念着自己,用这笔银子给他买了一个媳妇,之后便撒手走了。河的对岸已经到了,回忆就此中止。此刻月夜微深,大河村的村民家里都点上了油灯,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桕等缝隙射映出来照在地面上。大河村的路上没有灯,只能依靠着月光辨别视路,何遇记忆非常好,他走过一遍的路重新从头走一遍也不会走错。别说会走错这条从小走的路,况且他昨日还回来过一次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何遇踩着矫健的步子,很快就到了自家的院子里。正屋与厨房都黑漆漆的,只有东屋还在亮着灯,但是没有听见动静。何遇走到门口,不知道为何他越靠近屋子,自己的脚步不受控制越放越轻,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何遇站在屋门前,正了正嗓子,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领子,才抬手敲门了。“叩叩叩...”何遇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声音,也没听见有人来开门的脚步声。又复敲了几下,他也没了耐心等待,也不想承认他想要迫不及待的见到那个小妇人。他抬手推门,没推开......行啊,他回家两次都被小妇人反锁扣门,关在了屋外,看来自己有必要必须要好好和她唠唠。何遇也不再假惺惺的讲究,他大声喊道,“开门!”“......”,他原本是想连名带姓的喊屋里人的名字,这样显得事情比较严重,但话说回来小妇人是叫什么来着。何遇使劲的又拍了几次门,“开门!”行啊,爷两次回家都吃了闭门羹,真是好本事。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后天更。第18章 章十八又是熟悉的姿势,又是在一声熟悉的巨响下,何遇再次把东屋的门踹坏了,于是乎这扇可怜的门,便成了大河村史上最短命的门。何遇破门而入,他在屋里看一圈,没有见到长娆,视线最终定格在床榻上,拱起的一耸动一耸动的被褥。何遇冷讽一笑,现在才知道怕?晚了。“敢把爷锁在门外,你就算躲进被窝里也无济于事,真当这层薄物,能救的了你?”何遇一把掀开被褥,没看到想象中的情形。只见到浑身苍白,缩成一团正在哆哆嗦嗦的长娆,她紧紧闭着双眼,两鬓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之前红艳艳的小嘴也干涸的开裂。裂开的唇缝透出细细的血丝,还有小巧的贝齿的印子。被褥不在之后,她仿佛失去了唯一的热源,冷的牙齿都在打颤,能听到咯咯碰撞的声音。何遇半跪在榻上,将长娆捞起来,轻拍着她的脸颊,焦急地喊道,“你怎么了?”才碰到长娆的脸颊,就被灼人的温度吓到了,糟糕,脸实在太烫了,必须马上去找郎中。长娆烧的迷迷糊糊的,她只感觉到浑身特别冷,有一个特别暖的东西碰了她的脸,停留不到一刻又跑走。她实在太冷了,无意识的伸着脸去寻消失的热源方向,就碰了何遇的手掌心。她不经意的蹭了蹭。何遇感觉到掌心的长娆软糯糯的脸,即软又烫,他指尖不受控制的在颤抖。这个小妇人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吗。长娆已经不满足蹭蹭手掌心了,她浑身冷的难以自抑。她向身旁的大暖炉何遇靠过去,双手穿过他的外衫,拥住了他的窄/腰,将湿了的脸,埋在何遇的肩胛窝,脸儿可怜兮兮的蹭着何遇的胸/膛。一幅落汤鸡的样子,又像是被人抛弃之后淋了雨,无家可归的小猫儿。离得太近了,何遇整个人的身子都已经石化,面上担忧的表情也崩塌,整个身体都停止了动作,大脑也停止了思考,只有一个心越跳越快,越来越砰砰作响,大有收不住之势。长娆烧到无意识地说胡话,“娘,阿娆冷,冷,娘,娘......阿娆好想你啊......娘......”她整个人都缩进何遇的怀里,何遇本来正常的体温被长娆挑的热起来。他的手缓解过来能动之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放在了长娆的腰上,将她圈进怀里。她真的太瘦了,小小的一只,围起来也就那么一丁点大。何遇听见了她的呓语,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诱哄的语气,“阿娆不怕,阿娆不怕。”长娆实在太难受了,她打颤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在梦魇的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何遇的怀抱太温暖了,臂膀也牢靠,她回忆起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时候,不禁含泪而笑。一行清泪滑过脸颊滚进何遇的衣裳里,烫到他的心里去。他把长娆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手擦去她的眼泪,“别哭好吗,大爷带你去看郎中,阿娆乖,阿娆。”何遇将长娆打横抱起,急冲冲的往大河村里的唯一的郎中家跑。何遇跑的飞快,一路上的因着疾速而引起的风,都被他用自己的身体替长娆挡住了,丝毫没有吹到他怀里的人,就连发丝都没有被浮动片刻。他将她护的很好。才到大河村郎中家的院子离的一条小路径,还没进门,何遇的声音已经率先冲破的郎中家关闭的门,传入进内去。惊扰了大河村的正在打算吹灯休息的徐郎中和他婆娘崔氏。徐郎中吹灯的动作顿住,他耳朵不太好,心里没个确定是不是幻听,就看向正在脱布鞋的崔氏,问,“孩儿她娘,你有没有听到啥声?”崔氏下地松土一天了,累的很,她不以为意,手上的动作没停,“这大半夜的,家家都歇了,哪有什么声音,就你那耳鸣的毛病,瞎听到声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想了啊,赶紧睡吧,明儿个还要送娃上学呢。”徐郎中没吹灯,他走去门口,打算去看个究竟,崔氏嫌他是个麻烦的,“指不定就是角落洞里的蛐蛐,蚂蚱挣着脖子嚎嗓子呢,你也真是的,咋这倔不听话,非要废功夫。”嘴上虽然埋汰数落着,崔氏却又将布鞋穿好,拿了件衣裳披着,取了油灯,跟在徐郎中后面陪他去看。徐郎中取下木头梆子将门打开,看向静悄悄的院里,看了一番,“真没人啊。”崔氏将油灯往前一举,“看清楚了啊,院子里是真没人,鸡都回窝了,哪里有声儿,你说你不确定还没法睡了,毛病。”徐郎中掏掏耳朵,他心里仍然不觉得这是自己耳鸣出现幻听了,刚刚那个声很大,就像是有人在喊自己。崔氏摇摇头推他去睡觉,自己在后面关门,才摸到门,何遇已经冲进他家院子了,嘴里大声喊,“徐叔,你快给阿娆看看。”徐郎中看着急吼吼抱着长娆跑进来的何遇,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有人在喊我,说给你听,你还不信了。”崔氏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相信的指着院子里的那个人,“何遇!”.........“别担心,你媳妇儿没事儿,她是因为起风疹子,没处理干净,残留的风疹源,引起的发热,你婶子已经拿了蛇痢草去煎药了,喝下就没事了,你媳妇年岁小,平日里还是要注意一些,按时休息,别让她太劳累了。”何遇在一边连忙点头,“徐叔说的,我都记下了。”蛇痢草这味药徐郎中家里有,他把了把脉,扒着长娆的眼皮子瞧了瞧,就赶忙叫崔氏去熬药了。大河村就徐家一个郎中,谁家要是有个不舒服的都找他,夜里上门求医的人多的很,崔氏也时常替徐郎中熬药,日头久了,动作也很快。很快药就熬好了,崔氏倒在碗里端上来。何遇将长娆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脑袋靠在自己的膛前,对着崔氏说了声谢谢婶子,崔氏受宠若惊应了,将药碗递给他,自己也在旁边坐下。她看着何遇紧张兮兮的模样真真不习惯,何家的混小子眼高于顶,什么时候端端正正的喊过自己一声婶,崔氏打心眼里觉得这事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崔氏一双眼睛止不住的打量着何遇,何家小子当真长得俊呐,十里八乡的,到他这个年岁的人都差不多,但大多数都是相貌平平,偶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在他这里一比也统统败下阵来。没有谁能塞得过他的样貌,同样的也没有谁盖得过他的风头。他离乡的这些年头混的很不错啊,身上衣裳裁剪的料子看起来平滑细腻,质感上层,若在布庄裁这一身衣裳必定少不了几两银子。况且,村里的人谁束得起冠,不都是一根灰布带子绑着。何遇抱着长娆跑来的急切,徐家离何家有些距离,他约莫心里太急切了。赶脚程来的很快,一切不停歇的那种,天黑不清路,受泥石路的颠簸,原本束在冠里的发,也松松垮垮歪了,脑后更是散落了一束。他自己或许也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只小心翼翼的顾着怀里的长娆。崔氏看着他问需不需要帮忙,何遇摇头,他捏着小勺柄搅动着药碗里的黑乎乎的药汁,搅得温了,才开始喂长娆。大概是汤汁的味道难闻,当乘着药汁勺子凑到嘴边时,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长娆嗅到了这股味,她抵触的撇开了头。长娆还在发热,不喝药怎么行,何遇声音放得很轻,柔声细语唤她,“阿娆乖,喝了药就不会难受了,听话。”崔氏在一旁被他的语气惊得不轻,一幅活见鬼的表情。何遇这么稀罕他媳妇儿,成亲的时候为啥不回来?何遇说完又将药勺子挪到长娆的嘴边,长娆已经紧紧闭着,何遇看得皱眉,他将药一口吞了,这药的确苦的涩口,难以下咽,也难怪长娆不喝。何遇抬头问崔氏,“婶子,您家有蜜饯吗?”崔氏摇头,蜜饯这零嘴卖得贵,大河村的人基本上很少买,愿意花这个钱买蜜饯,还不如多买几袋菜籽,撒在地里,菜长出来了还能吃很久。就在何遇一筹莫展的时候,徐郎中忽然说,“前些日子你们办酒席桌的时候不是有小零嘴吗,孩儿她娘,咱家娃儿不是抓了一把糖块,你去娃儿塌上找找,指不定还剩得有,糖块泥儿虽然比不上蜜饯,合药一起也能缓些苦味。”崔氏也想起来了,她起身去她家娃儿的屋里找糖块,不一会,手里就捏着两方糖块泥儿走出来,欣喜的说,“还真的有,就压在枕头底下。”崔氏将糖块泥儿给何遇,何遇拿过来放进药汁里,拿汤勺子搅了搅,糖块泥儿一会就化了,何遇又尝了尝,总算没有那么苦了,他才喂了长娆。糖块泥儿调了味儿,没那么难闻了,长娆烧了很久,流了不少汗,身体里缺水嘴巴很干,她一碰到甜的就张口喝了药。徐郎中在旁边看着也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总算是喝了,还是你有主意,说起来这个糖块,还要夸夸你家大方呢,听你婶子说,你家摆酒席桌,硬菜多的很,零嘴也不少,我家松娃顶爱吃甜的,如今竟还剩得有,想必当时也拿得不少。”何遇与长娆成亲的时候,崔氏去了,徐郎中却没有去,所以他不知道当时何遇没有回来。作者有话要说:推小伙伴的文《天天想睡白月光》冬季的雪好看!感谢在2020-03-03 19:26:11~2020-03-05 19:4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哭鬼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9章 章十九何遇给长娆喂药的手,听了这话微微一顿,他低着头内敛着一双眼睛,叫人看不见此刻的情绪。崔氏意识到氛围的尴尬,她在木桌子底下伸腿踢了徐郎中的脚踝子,徐郎中笑呵呵的说着话,忽然被自己的婆娘莫名其妙踢了一脚。正中脚踝骨,疼的脚一缩,他不明所里问,“你踢我做啥。”崔氏此刻真是恨不得捂着自家男人的嘴巴,将他推攘出去。真是个令人头大的问题。徐郎中喜欢捣鼓药材,自小便跟着镇上回春堂的医士学医术,他学东西很快,再加上踏实勤奋,才几年的光阴就掌握要领出师了。治病的手艺在这大河村附近也算得上妙手回春,对症下药总在点上,治好了很多人。他唯独有两个缺点,一个是因着年纪大了耳朵出了一点毛病,时常出现幻听。再有的便是他家不种地,生活来源主要靠进山采药,治病救人所得而维持生计。因此徐郎中整日不是在一个人背着篓子进山采药,就是在院子不离开半步的翻晒着药材,几乎很少出门。村里的人家有啥生活琐事请到他家来,也都是崔氏打理,日头久了,徐郎中便有些脱群,不大清楚村里的状况。何家办亲,大河村不到场的人,除了戚寡妇就是他了。戚寡妇八卦的很,人虽没到场却是啥事都知道,从她偷的汉子嘴里探听的完完全全。而徐郎中不好事儿也不问,崔氏忙起来也就忘了和他说,到了如今他也只晓得何遇娶了个媳妇,何长里去世了。何长里的病他早些日子瞧过,知道病得很重,已经回天乏术,就只给他开了一些缓解的药,煎着喝。当日何遇成亲时徐郎中恰好进山采药了,走的山路深,夜晚就宿在山里临时搭的棚子里,给何长里看病的是别村的郎中。如今不是与他解释的时候,崔氏说他,“方才我听到娃在屋里头叫唤,许是又踢被褥了,你快去瞧瞧,到了晚上风凉的很,要是不注意会受寒的。”徐郎中说,“我咋没听见呢。”崔氏生怕他又说些什么不该说的来,惹了何遇发脾气,不耐烦的支开他,“你能听见啥?叫你去你就去看看。”徐郎中见崔氏瞪他一眼,使唤眼神叫他走,他只好起身去了。徐郎中离开之后,崔氏笑着对何遇说,“我家那口子不会说话,听听就过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讲真的,若是何家小子因为这件事情记上他家一笔,他若是混起来那可遭不住。何遇搁下已经喂空了的药碗,用自己的袖子细心的替长娆擦拭去嘴边的药渍,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像来时那么烫了,抱在怀里体温也降了不少。看着长娆不再哆哆嗦嗦,面色也缓了一些。何遇心里大石落地,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回起崔氏的话眼子来,“婶子说的哪里话,徐叔就事论事也没有说错什么,况且今夜徐叔替阿娆治病,您为她煎药,您二位救阿娆一命,何遇还没有谢过您们的恩惠。”崔氏连忙摆手,“都是同村的人,互帮互助应该的,不用客气。”何遇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推过去给崔氏,“这是晚辈的一点报答,拿去给松子买些零嘴吧,钱不多,婶子莫要嫌弃推辞才好。”未等崔氏回答,何遇语含歉意又接着道,“这一遭来的叨扰,阿娆情况好转,时候不早了,婶子和徐叔也该休息了,晚辈告辞,婶子留步别送。”何遇说完就抱着长娆出门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不见了踪影。“松娃儿睡的很好,没见踢被褥。”徐郎中出来不见何遇与长娆问,“这就走了?”崔氏拿起桌上的一锭银子递给他,“人走了,留下了这个。”徐郎中谴责崔氏,“那草药根本值不了多少钱,你怎么能够收这么多?快退回去。”崔氏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得给他一个白眼,“人已经走了,你自己追着去还吧,哎,我真是服了你了,能不能长点心眼啊?啥事该说,啥事不该提,咱能不能过过脑子再说出来。”闹腾半天了,崔氏累的很,她念叨完徐郎中,将钱塞给他,自己进屋睡觉去,留徐郎中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腹疑团,“我说啥了我?”.........何遇抱着长娆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回来的脚程没有去的时候那么赶,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怕惊扰了呼吸逐渐平稳的长娆。怕路上石子颠簸到她,让她不小心转醒了怎么办。她若是醒了,见到自己拥着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反应。想必脑袋能垂到地下去,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挣扎着离开自己的怀抱,势必要下地自己走。终归不会挨着自己就对了。何遇心里存了私心,他手上抱着长娆,心里觉得新奇极了,他身边清一色的都是硬梆梆的大汉子。偶尔弱点的瘦猴算一个,但也是厚皮老脸,一身糙肉,扛揍还行。长娆身娇体软,抱起来柔若无骨,再看她依偎着自己的胸/膛前,一张瘦弱的脸挤出肉肉的轮廓,何遇心底就泛起涟漪泡泡,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他已经不去思考自己想要的求证,心里对长娆的从一开始的抵触,慢慢释然轰塌,至最后溃不成军,到如今软的一塌糊涂。他的底线一放再放,异常一显再显。何遇给长娆脱了靴袜,再闭着眼睛颤抖着手替她褪了衣裳,将她放进被褥里。做好这些事情,何遇起身打开木柜子打算给自己换身衣裳,打开木柜子才发现,自己只有很早之前留下的几件黑衣褂子挂在里面。黑衣褂子虽然经年累月已经有些陈旧,但是被长娆洗的很干净,何遇拿出来的时候找寻不到一丝灰尘,他低头鼻尖凑在黑衣褂子上嗅了嗅。有一股清浅的香味,淡淡的,一点都不浓烈,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跟第一次遇见长娆时,在她周围闻到的香味是一样的。是长娆身上的香,想必是黑衣褂子挨着长娆的衣裳,受了熏陶染上了她的香味。何遇又使劲的嗅了几口,神情愉悦的展了眉头,心里叹一声真好闻呐。翌日,天空一碧如洗,晴得很好。长娆经过一夜的折腾,好眠一宿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在一屋亮堂的清明之中,睁开自己迷茫的眼睛。率先入目的是一边滚了精致针脚的白色衣襟领口。长娆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模糊,她以为是自己眼睛晃神,将湛蓝色的被褥看走眼了。于是她闭了眼睛又睁眼定神再看一遍,这一遍不仅确认了眼前的确实是白色的衣襟领口,微微往上看还看到了一抹露出来的男子的健硕的古铜色肌肉。长娆骤然心里一紧,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她猛的抬头想要知道这人是谁,还未瞧见就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随后便听到一声男子的闷哼。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5 19:48:53~2020-03-07 21:0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盈若冲 10瓶;陈皮123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0章 章二十何遇前半生桀骜不恭,见谁都没个好脸,在酒楼里没有人敢扰他的好眠清净。若是真有不要命的,敢趁他与周公正聊地欢快时,整出那么一丁点儿动静。何遇蹙蹙眉头,手上运力大刀立马唰的飞出去。刀擦过那人的脖颈,令人颈处见红滴地,大刀染了血再横在房门上,以示警告。再有过分的,让他抬了眼皮子,这人也别想混了。但今儿个,何遇是痛醒的,是的,是以这辈子他从未被唤醒过的方式,被人猛力狠砸了下巴,痛的被迫睁开了眼睛。他一双剑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在被褥底下捞住了怀中娇软的细/腰,止住她欲挣扎欲后退的举动,一把将长娆扣在了怀里,牢牢的,不留一丝缝隙。长娆的瞌睡和迷糊全都被吓跑了,她的腰/被男子的一双铁臂紧紧禁锢着,整个前/身/都贴在了这人的膛前。一双绵绵的玉兔,更是......更是备受挤压。有些微痛,还有未明的颤粟。长娆没有看到何遇的脸,她此刻以为自己被登徒子侵犯了,抬起没被困的双/腿借力,抬/腿踢他的要处。姜还是老的辣,酣睡的猛虎尚有戒备,更别说何遇已经转醒了。他见招拆招,先长娆一步,抬起自己强健的长/腿,便将长娆的芊足给夹住了,一劳永逸,防止小妇人的后招。何遇垂眼看着长娆毛茸茸的发顶,抬起自己还残留余痛的下颌骨去蹭蹭她松软的发丝,心情一片舒畅。何遇这厮陶情舒性,长娆却是栗栗危惧。若是家中有人此刻有人来找,瞧见此场景,那自己守不住清誉就此传开,便成何家的千古罪人了。届时受千人唾弃万人捶骂,浸猪笼沉河都是小事,只担心自己有何颜面见,已死去的何长里。看来对方还是个孔武有力的,她力气小挣扎不开禁锢,但是也不打算坐以待毙。长娆使了很大的劲要将双手用力挣出来,她的一双皓腕本就细皮嫩肉,禁不住大力,且前段时日受伤才好不久,此刻挣脱束缚已经隐隐有些发痛。何遇如何不记得她受伤的事情,就长娆的这点小力气和自己杠上,只怕自己不放,她骨头挣脱臼了都挣不出来。于是在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何遇便松了双/臂让出一些缝隙,足以让长娆伸出双手。长娆双手得救,她抵着何遇的胸/膛,要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不让他占自己的便宜。何遇感觉到她的排斥,心里不爽,面色逐渐沉下来,尽管他也不敢拿长娆怎么样,长娆如今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于是他又收紧适才松开长娆细腰的缝隙,不想让她继续挣扎。长娆可不依,她抵着何遇的膛前抵不开,就转变战术,逐渐变成小锤头毫无章法的捶打。虽是如此但是没有半点杀伤力,就像是再给人挠痒痒,何遇被垂得舒爽,心里的气儿都给长娆的小拳头敲没了。他异常讨打的说了一句,“再重一点。”长娆又羞又恼,气的眼尾发红,也没听辩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她伸手推开何遇搁在自己头顶的下巴,何遇正享受美人恩惠,没曾料长娆的出其不意。这样一来,他的下巴就被长娆推高了,一张俊脸被迫抬起,清楚的看到东屋的顶。他居然被小妇人制住了。长娆趁着何遇片刻失神的时候,找到了空子,用力推开何遇,这一推,竟然将毫无应对的何遇推下床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长娆手急眼快地扯了湛蓝色的被褥,将自己裹起来,大眼睛警惕而防备的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何遇这一跤摔的不轻,脸没栽到地上,栽到了长娆的靴子里,靴子上含苞待放的茉莉花绣印到了他的脸颊上。何遇嘴里暗骂一声狗/娘的,双手撑着地站起来了,扭头转身一眼锁定塌上窝缩在被褥里的长娆,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这双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不由的放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何遇黑着脸,“敢踢爷下塌?!”真他娘的好本事,不是反锁门就是将自己踢下塌,何遇此刻脸色阴沉,紧紧的盯着长娆。长娆确实吓得不轻,原本她以为是登徒子进门了,没想到竟然是何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抱着自己睡。长娆不敢直视何遇的眼睛,刚才的一声巨响,她能听出来何遇摔得不轻,于是她试图躲避何遇的眼神,视线一路向下,谁知又看到了不该看的。长娆在被褥里绞着手指,嗫嚅开口道,“你......你......先把衣裳穿上。”何遇原以为她会和自己解释或者是道歉,没想到长娆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何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心里起了一个坏心思,他盯着长娆躲躲闪闪的不自然的眼神,开口道,“爷穿衣裳向来规矩。”何遇又将衣襟领口拉低了一些,逼近后退的长娆,扯着滚了精致针脚的领口对着长娆说,“你可得仔细瞧瞧了,这些都是谁的杰作,也不知道是谁,都已经是许了夫君的人了,睡觉竟然还流口水,浸湿了爷的衣裳。”长娆被他调侃得脸儿通红,心里不信抬头想要辨看一眼,抬眼就见到何遇扯低了里衣,露出来的大片的肌/肉,比今日自己刚睁眼看到的,更多的多。这下子长娆的小耳朵尖儿都烧红了,她啊呀一声紧闭上双眼,又觉得不够继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何遇觉得长娆龟缩起来的样子实在有趣,看的他越发兴起,就又故意说道,“爷大方,不与你小妇人计较,这样好了,爷将衣裳脱下来,你给爷洗干净了,这事便过了。”话音刚落,他刻意的解衣襟,故意发出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眼睛一刻不动全程盯着长娆的反应。长娆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羞得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口白白的糯米牙止不住呸他一下,“无赖。”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逼得说了粗话,心里真真是又羞又气,巴不得何遇赶紧出门去,别在她面前晃悠了。长娆说话的声音不大,以为何遇没听见。何遇实际听全了,却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装腔作势的凑近长娆,“你说的什么?再给爷说一遍。”长娆连忙闭嘴,“我没说什么。”何遇掰开她捂着耳朵的葱葱玉指,一字一句道,“爷可听明白了,你说爷无赖呢,爷不能对不起咱家阿娆的赞誉,这就给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无赖。”何遇适才就已经蠢蠢欲动了,他慢慢靠近的大手,在他话音落下后,瞄准时机一把扯开了盖着的被褥。何遇力气大,甩开被褥的同时,一只手就把长娆抓住制在了怀里,用痞坏痞坏的语气对着怀里的长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