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对香料脂粉也有了解,况且她有个娇气的毛病,若是沾了劣质的香,就会过敏,身上起红疹子打喷嚏不断。长娆闻了戚寡妇身上用的香,鼻头觉得痒痒的,被她握着的手也觉得痒,因为身体的不舒适,长娆挣脱开了戚寡妇的手,倒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戚寡妇脸上故作亲近的笑挂不住了,按下心里的不快,她看着长娆疏远的脚步,装作不解的问道,“妹妹这是嫌弃姐姐?”长娆觉得手越发痒了,她止不住抓挠起来,不一会手就红了一片,鼻头也难受,哼着哼着越来越难受,她倒吸一口气,打出一个喷嚏,第一个喷嚏过后,就一个一个的接着打喷嚏不断。戚寡妇贴近长娆,“妹妹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姐姐送你去郎中家。”长娆捂着口鼻倒退,她现在必须要回去洗澡,打着喷嚏的长娆说不出话,耐不住转身就往家跑了。留戚寡妇在原地跺脚,“装什么啊!”戚寡妇瞪眼睛看着长娆跑远的方向骂道。好像自己是在她眼里是什么瘟神一样,她和自己有什么区别。这个时辰点了,村里的人大多下地了,没有谁家的人还留在屋里。方才戚寡妇可全都听见了,长娆躲在双桃家门口学猫叫,这听起来像什么暗号似的。赵双桃有一个哥哥赵双树,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还没有说亲。难道李长娆就是和他对暗号。这可是大事,若是让村里的人知道何家媳妇在何老去世的第二天,就出来偷汉子,那还不刺激。戚寡妇方才盯着长娆打量可都瞧见了,她下巴处有几根清浅的掐痕,仔细瞧那个掐痕,拇指印子,一看就是男子掐出来的。拇指印大,不像是女子的手,再说了哪个女子会挑着别人的下巴掐,下巴可是隐私的位置,只能自己亲密的人才能碰到。何家媳妇才来多久,能有什么亲密的人,何遇可没有回来过,何遇要是回来了,村里的人还不传开了。这种种迹象说明了什么,李长娆偷汉子呐。趁着如今还是中午,戚寡妇闲着没事,她打算去地里逛一圈,看看赵双树在不在地里。长娆飞速跑回家里,也顾不上将水烧热,跑去厨房端了一盆冷冷的水,往正屋里冲,将门反锁上了,就把戚寡妇握过的手往水里搓,又洗了一把脸。凉水触到脸颊,脂粉味散去了一些,长娆感觉到一股上头的冰冷,才没有打喷嚏了,痒也止住了一些。洗了很久,长娆起身又去厨房换了一盆水,这样反复了几次,她才算是好了。这戚寡妇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和她打照面了,免得又要再过敏几次。适才洗脸洗手洗得迅速,衣裳也被弄湿了,长娆只好起身又去东屋换了一套衣裳。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色,李长娆搓了搓手臂,觉得口很干,她喝了一大口凉水,打算再次出门找人帮忙修门。若是这门没有修好,到了夜里很不方便,看着被踢坏的门,长娆不禁想起踢坏这门的罪魁祸首,不禁叹道何遇真是自己命里的劫难。长娆出了院子打算找人问问,村长家怎么走,去找村长帮帮忙,也询问一下关于村里的事情,自己在这久居,可不能不清楚这里的事情。再顺道打听打听,有没有活计可以做,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积蓄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长娆才走到院子门口就见到两个‘熟人’,她吓得头皮发麻,转身就跑。瘦猴眼睛尖,他已经看到长娆了,赶紧追上来喊,“大奶奶,等等我们......”长娆一路跑回家,躲进厨房反锁门,哆哆嗦嗦的扒着门缝眼往外瞧。来的这两个‘熟人’,正是瘦猴和熊粗。熊粗扛着一道木板,那木板看起来厚实,很大,他竟然一只手臂就给举起来了,轻轻松松地走着,丝毫不见喘。瘦猴手里提着一把榔头。两人停在何家的院子里,左右张望,在寻找长娆,长娆躲在厨房捂着嘴,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这两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何遇叫他二人来将自己赶出去?瘦猴叉着腰,将榔头丢在地上说,“大奶奶看起来身板小,没想到跑起来这么快啊!这不才一会人就不见了!”熊粗没接话,他左右看了看,就看到烂了门的东屋,他扛着木板将它放到东屋门口,瘦猴也瞧见了,捡起榔头跟上去。熊粗掀开衣裳,从腰间取出来别着的斧头等工具,撸开衣袖就开始修门,瘦猴蹲在旁边给他递工具,一阵霹雳啪啦的敲打声音过后,门就修好了。长娆一头雾水,他们是来给自己修门的?他们为什么会来给自己修门,何遇叫他们来修门的?两人把门修好之后,瘦猴看了看闭着的正屋门,以为长娆在里面,就没有去敲,他口渴去厨房打水喝。厨房没有躲藏的地方,瘦猴一推开门就看到捂着脸的长娆。他吓得倒退一步,“嘿!吓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长娆啊,连忙笑开了,“大奶奶,您在厨房啊,我说咋不见人呢。”瘦猴指着门,“门给您修好了。”长娆觉得不好意思,她绞着手,说了声谢谢。瘦猴摆手,“您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啊,您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熊粗也走过来喊了一声大奶奶。长娆心里嘀咕,这都是什么喊法。人在跟前,笑脸相相,还帮自己修好了门,长娆挪着步子问他们,“是何遇叫你们来的吗?”瘦猴一怔,笑着应,“是大爷吩咐的。”心里却有着别的思量,看来这大奶奶是没得跑了,厉害啊,他跟着何遇混了这么久,没见谁敢这么大剌剌的直呼他的名讳。尤其是有面的人,谁见了不得喊一声大爷。眼前的这位大奶奶也不是一般人,自从第一天出现在何遇的面前,何遇开始隐隐反常。旁的人或许没有发现,瘦猴可是跟了何遇许久,他的性子摸得清呢。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7 20:04:28~2020-02-29 19:4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哭鬼 20瓶;跳着舞卖太阳 5瓶;久睡不醒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6章 章十六何遇是今天早上回的酒楼,他眼底一片乌青,一身的倦意,捏着鼻梁骨往楼上走,看起来一夜没睡,满脸的疲惫。瘦猴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以为他身体不适,刚要开口慰问两句。何遇话就先吩咐下来了,“你和熊粗去木匠的家里挑一块上好的木板,送去我家,修好我住的屋子的门。”瘦猴连忙应是,何遇话还未说完,张口欲语,却没出声,像是在思忖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自己或许也没有发现,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很清浅的笑。瘦猴又等了许久,何遇始终没有再吩咐什么,他摆手,“去吧。”走到一半才又接着道,“爷一夜没睡,吩咐人别在底下吵,明白吗?”瘦猴应下,他目送何遇上楼睡觉,拔腿推开二楼的门,跟里面丢骰子划拳的人说道,“今儿个别玩了,大爷吩咐。”何遇的话,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听的,于是所有的人都收了骰子,出门办事去了,没事得也安静不再嚷嚷。何遇明面上臭名在外,实则他笼统管着市集不少铺面的事儿,相当于镖局却又不是镖局。他手底下领了不少的人,接了赌场酒肆茶馆饭庄各地方的活计,替人管场子,收租放租,摆平一切难搞的事儿,专管不服管的人。若非是市集的大场子,小场子他一般都不接手,一嫌弃小场子给的分红少,二来也是因为小场子太小了,基本上没事也很少请人看场子。瘦猴拉了熊粗出来,和他说了何遇的吩咐的事儿。两个人就约着去往木匠家,去挑木板的路途上,瘦猴不经意的问,“粗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大爷有些不对劲。”熊粗回,“我想想啊,嘶,大爷永远都是一副让人猜不透的样子,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瘦猴拖着下巴又问,“你不觉得大爷最近很不对劲吗,大爷平日最喜欢啥,那柄大刀啊,他平日里除了下场子摆不平不都是拎着刀吗,就是和兄弟们划骰子也放在一旁,睡觉也提着上楼去,可是昨日大爷出门了,刀留在房间里,你见他啥时候丢过这玩意,没丢过啊,如今不离手的玩意丢了,大爷竟然也没找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爷心里装着事儿,不在意刀了。”熊粗四肢发达但是头脑比较简单,他嘿嘿一笑,“猴哥,你比我聪明,这动脑子的事儿,直说吧,就别跟我绕弯子了。”“咱哥里头,就数你脑子就灵光,琢磨事儿也准,你就给说说呗,大爷要真有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咱也活络活络心思,别到时候招了爷的不痛快,这不是往风尖浪口上撞嘛。”瘦猴看着他,啧啧一声,“你说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想想,咱们现在去哪?去木匠家,去木匠家干啥,刚不跟你说了,挑木板修门,修哪里的门,修大爷家里的门。”“大爷啥时候回过家啊,他咋知道家里的门坏了,这说明大爷昨晚上回家睡的呗,俺可是听场子里的人说了,大爷的爹去世了,大爷家里也没别人,就剩了那天来酒楼找大爷的姑娘。”熊粗哦了一声,“那是大奶奶。”瘦猴笑的一脸神秘莫测,“我猜,大爷这次的反常,跟这个大奶奶拖不了干系。”十有八九要栽了,这句话瘦猴没说出来。他拍了拍熊粗的肩膀,“依我看,咱以后对那个大奶奶必需要敬着,如此一来就撞不上大爷的晦气了。”熊粗脚步一顿,哭着一张脸,“这么说来,咱早就撞了,猴哥,你忘了?上次大奶奶来找大爷,咱两没半点敬着,还将人拖了上去,你说说......”瘦猴瞪他一眼,“别提这事,见了大奶奶,咱麻溜道歉了,后话不提,你千万记住咯,别在大爷跟前提这个事儿。”熊粗,“得,听猴哥的。”熊粗脑子不灵光,但是瘦猴吩咐的事儿,他心里都记着。于是在三个人都静默不语的时候,他突然很严肃的对着长娆鞠了一个躬,大声说,“大奶奶,您第一次上酒楼找大爷,熊粗眼拙没认出您,冒犯您,请您见谅。”瘦猴也连忙打嘴/炮子跟上,“是啊是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您不知道您的身份,当时想岔了,看走了眼,把您当成了别的女子,啊呸,我说错话了,不是不是,——”瘦猴后面说的话,长娆都没有听进去,她光顾着别的女子这个话眼子了。别的女子,当时他二人将自己拖上楼丢在地上的时候,面前这个精瘦的男人便说了几句,来找何遇的女子不少,自己也只是侥幸被他们瞧见了,他们想要寻个乐子才把自己给拖了上楼去。长娆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被人围着打量的眼神,就像是她第一天来到大河村大家对着她指指点点,讨价还价的时候。好比之下,自己就是一个可以用钱买走的物品。思绪陷入了囫囵之中,长娆皱着眉面色有些悲伤。熊粗用手臂碰了碰瘦猴,凑到他耳边说,“猴哥,你好像说错话把大奶奶惹毛了。”瘦猴追悔莫及扇呸了一口自己的快嘴,真是关键时刻刹不住。他弯着腰赔笑,弥补性的对着长娆说道,“大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千万别瞎想,平日里没有人来找大爷,大爷洁身自好,我们酒楼里面的兄弟都可以作证。”熊粗附和,“对对对,猴哥说的对。”长娆听这话才不信,何遇生了一双桃花眼,长相更是若树临风,朱元君子,就算他再如何的置身事外,也有不少姑娘念着他吧。芙蓉姑且算一个,怪不得她一见到自己总是带着很大的敌意。不知道怎么的,长娆思绪刷的就打通了,忽然就想起了成亲当日芙蓉说的话,何遇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不回来成亲的。念着他的人多,所以他果真是瞧不上自己,长娆觉得心里憋得慌。随即有很负气的想,他既然瞧不上自己,昨夜为何又要回来,还捏她的脚,掐她的下巴。他如今一走了之,以为自己昨夜迷糊睡去就把前事给忘了。哼,才没有那么简单。长娆觉得心口涩涩的,很酸,她觉得委屈,但是心里这个委屈又不像是以往的委屈,她现在只想见到何遇,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想又觉得荒唐,她与何遇虽有琴瑟关系,两人却只有两面之缘,了解不甚深,自己这样做就是自作多情了。叹出一口气后,长娆扬起笑脸,对着瘦猴和熊粗说一声没事。但是他二人对视一眼,看着长娆怎么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瘦猴看着长娆面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奶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长娆摇头,“谢谢你们替我修好了门,你们留在家里吃饭吗?”瘦猴和熊粗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大奶奶客气,大爷还等着我们回信呢,那我们就先走了,您要是有啥事托人捎口信到酒楼给我们。”道了别,瘦猴和熊粗收拾了榔头锤子斧子,出了院子走了。长娆目送他们离开。她站在原地一会,感觉到头很晕,看着眼前的东西都是带重影的,还觉得口干舌燥,喉咙有些发痒,长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她估摸着自己应该是洗凉水,不小心受了寒,虽然天晴日头朗,却也是值春日,稍稍不注意,也是要遭病的。长娆如今对出门很有抵触,生怕再碰见什么人遇到什么未知的事情,况且自己现在有些神智不清,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更不想出去了。长娆拖着缓慢的步子走进了东屋,脱了靴子钻进被褥里,捂着脑袋,想要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应该就好了,躺在塌上她身子漂浮,意识发散,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就不醒人事。戚寡妇闲久了又颇好事儿的,她真去了大河村的田地里。去看看双桃的哥哥赵双树在不在地里,结果被扛着锄头,正在下地的大河村妇女嘲讽了不少冷话。戚寡妇在别县的花楼里,学了很多招男人喜欢,伺候男人的活,就是没有学过如何拎着锄头去给泥巴松松土,自从戚奉死后,她也休得管戚家地里的活。日子久了戚家的地也荒芜了,杂草长了一堆,村里的人看不下去,也不想替戚家挖地。就去找村长想办法,村长便出了个主意,叫戚寡妇若是不愿意种地,就将地卖了。戚寡妇也乐得,她不想种地,又想收钱,于是她听了村长的话乐呵乐呵的将戚家所有的地都给卖了,领了一笔银子,坐享其成的花着。去市集买胭脂,买珠钗买簪子,买衣裳,穿衣打扮的东西都买了,就是没想着买点口粮,抑或着留点钱过日子。这不,地也没了,家里的米缸也见底了,戚寡妇又没啥本事,为了饱腹,她竟然又干起了老本行,经常勾搭大河村里的汉子,缠着别人去她的塌上,靠着男人给钱过日子。也幸好戚家戚奉父母双亡,他身子亏空没治好死了以后,戚家就只剩下戚寡妇一个人了,若是双亲健在,又管不了戚寡妇,也不知道要怎么蒙着脸过日子才能遮羞。如今大河村的妇人,哪个见了戚寡妇不是一顿奚落和谩骂,都嫌她坏了大河村的风气,又怕她出门勾自家的汉子。戚寡妇白日出门相当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也只能龟缩在家里打扮收拾。这不,长娆和何遇的亲事,何长里的白事,她也真的是不敢去了。在早些日子,大河村里的妇人还没有发现她背地里勾汉子的时候,她已经固定跟了几个相好了。就算是她不出门,那些固定的相好也会在夜里翻墙到戚家,与她阳奉阴违。戚寡妇保养有一套自己的法子,是原先在的花楼里的老鸨子教的,如今这保养身子的法子,实实在在确也成了她的现下吃饭的本事。刚被奚落了,戚寡妇正气鼓鼓的往家里赶呢。她家离长娆家不远,就在何家院子后面的第二家,戚寡妇走到叉路拐口的时候,见到了迎面而来从长娆家拐出来的瘦猴与熊粗。他二人面生,不是大河村的人,手里提着各式的工具,不知道干什么的。戚寡妇看到瘦猴的时候目光还有疑惑,转移到熊粗身上时,就开始冒出垂涎的精光。这露在外边的古铜色肌肉,没一丝赘肉,线条看起来硬邦邦的,不知道摸起来手感怎么样啊,他下面的活好不好啊。大河村的男人没几个样貌好的,常年下地干农活,身板也还行,但跟眼前这位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戚寡妇故作风情扭着屁/股,打算上去勾搭勾搭。贴近二人的时候,她故意装作歪了脚,就要往熊粗的怀里靠,熊粗身手敏捷,脚步一挪,让开了。戚寡妇就这样摔在了地上,她哎哟一声,按着被摔疼的屁股,就坐在地上耍泼赖。“撞人了,哎哟,我的屁/股,痛死人了。”戚寡妇扯着熊粗的裤腿,“别想走!我今儿个摔得不轻,现在疼得直不起腰来,这责任得你们倆负,要么养我直到我的伤好了,要么就赔钱,不然,不然我就赖上你们倆了,哎哟......疼得啊......”熊粗厌恶的皱眉,运力甩腿就要把戚寡妇甩开,瘦猴连忙按住他,“别,你看看这个骚/娘们奈得住你一个腿吗,她摆明了讹咱们,你要是真甩了,那可就真得赔了。”戚寡妇一听瘦猴的话,原地继续叫着,“说谁讹呢?骂谁骚/老娘们呢,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不仅撞了我,还对我进行诋毁,你不但要给我看腰的钱,还要赔我的损失费。”戚寡妇边说边死死抱住熊粗的/腿,嚷嚷的同时还不忘记占人家的便宜,摸人家的紧实的腿梆子,心里一阵窃喜,“没天理啊,都来看看啊,把人撞了想跑啊......”瘦猴听着戚寡妇鬼嚎的声音,生怕她尖声厉嗓惊扰了长娆出门来看,他扭头看了一眼何家院子口,担忧的眼神恰好被戚寡妇瞧见了,戚寡妇心里又打起了算盘。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9 19:40:49~2020-03-02 19:2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跳着舞卖太阳 15瓶;爱哭鬼 6瓶;五月石榴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7章 章十七瘦猴脾气也不是好惹的,他用力将榔头扔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地上的石块都碎了飞溅,戚寡妇被吓得生生住了口。“跟爷闹?你出来混多久了?是那条街上的?谁在背后给你撑腰杆,说出来!”猛的一声喝,是彻底把戚寡妇镇住了,她干咽着口水,结巴的语气,“你.........你要...要干什么...”瘦猴从熊粗的腰/间取出别着的小斧头,拿在手里对准了戚寡妇缠着熊粗的手,“还不松开,等着爷给你砍下来喂狗呢!”戚寡妇吓得崩不住了,她抱头啊的一声叫,头上的插的珠钗子也掉在了地上砸断了。瘦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撇她一眼,“就这怂胆,还敢来碰你猴哥的瓷器,真他妈丢人!”“骚/老娘们,不是问爷骂的谁吗,爷今儿个就指着鼻子骂你怎么了,敢管你猴爷爷的事儿,你是不是骚的慌,看看你半老徐娘,残花败柳的模样,脸上涂的什么糟心玩意,这么丑,吓死人了,也不回家照照镜子,酒肆门前的母/狗的模样都比你好看!至少人家那是出水芙蓉,天生丽质。”“丑而不自知,竟青天白日里出来害人,实乃是家门不幸!”戚寡妇哪里听得过这些话,占她便宜,钻她被褥的汉子,个个心肝宝贝的哄着她,就没听过一句挪揄话,就算有也是榻上的情趣。瘦猴的嘴炮弹子,跟大河村妇人骂戚寡妇的话,相比之下,简直针针见血,直戳她的心。大河村妇人骂戚寡妇,戚寡妇偷人家汉子,占了她们塌上的便宜,自然她们也只能恨的牙痒痒,在背后嚼嚼舌根子。可是在瘦猴面前,戚寡妇真是没有一点好处。况且瘦猴可是何遇手底下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没有几个人能在他嘴里讨便宜。他张口一来,闹场子的全是弟弟。戚寡妇也是穷途末路了,心一横说着就来,“你敢说我,好啊,别以为你仗着自己地痞的身份,没人敢冲你,我戚家人也不是好惹的,把我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瘦猴笑得弯腰曲背,“狗急确实会跳墙,来,你给爷跳一个,让爷开开眼界,这门道,爷确实没见过。”戚寡妇说不过瘦猴,她指着瘦猴和熊粗,心里暗怕的搓着土地后退,“你们是不是李长娆找来欺负我的,好啊,怕她那点丑事被我给抖落出去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怕她了吗?不可能!我不仅要说,我要闹到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勾搭汉子,就是和别人对暗号,我说错了吗。”“我可怜的啊,竟然要被杀人灭口了,快来人看看呐,逼死人了。”熊粗看她大声嚷嚷,心里没主意,眼看着天色渐晚,他拉住要揍戚寡妇的瘦猴道,“猴哥,咱先走吧,别跟这个婆娘沾堆了,这是大爷的家事儿。”瘦猴也明白顾忌,一口唾沫星子呸到戚寡妇身上,“胆敢诋毁大奶奶,等着吧,粗哥,咱们走。”瘦猴耍先跨步在前头,熊粗捡起地上的榔头和斧子跟上。戚寡妇也不嚎了,吓得哆哆嗦嗦,他二人一走,她就从地上爬起来跑回家躲去了。瘦猴和熊粗回到酒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二人推开的雅阁的门想进去歇会,一进门就发现何遇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他二人对视一眼,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在嘀咕,大爷啥时候改行喝茶了,平日里不都是端着酒杯,拎着酒壶吗,瘦猴特意看了一眼周围,何遇向来不离手的刀不在。熊粗立在一旁,瘦猴上前拱手复命,“大爷,您吩咐的事办好了。”何遇浅浅的答一声“嗯。”,一张俊脸表情不变,仍然慢慢的酌着茶。瘦猴在原地踌躇良久,话到嘴边不知道该不该说,纵观何遇也没有开口问他自家的事情。若是自己开口就说了,那会不会嫌得自己多管闲事。何遇最近确实有些古怪,但万一自己猜错了,挨一顿骂岂不是得不偿失。算了,瘦猴打算不管,请辞退出去下场子玩,何遇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他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她在不在家。”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长娆。瘦猴心里才舒坦了,连忙回话,又说了今天的事儿,一五一十的丝毫没有隐瞒。何遇听完目光一凛,语气森森,“偷汉子?对暗号?”瘦猴连忙说,“那妇人满口喷粪,爷可千万别信了她的话,大奶奶心里有爷,早些时候还特意问了,是不是您让我们去给她修的门。”何遇一听这话,心里略微舒坦,甚至有些不要脸的心理戏,自己可是那小妇人的天,心里敢没有他,腿儿给打断。至于偷汉子,对暗号......“爷要回家住一段时日,场子里的事情你负责,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别来烦爷。”“好咧。”何遇出门后,熊粗说,“猴哥,这么晚了爷还要回家吗?听爷话里的意思他短期之内,不会回来了。”瘦猴看着木楼梯口,“大爷的心都丢家里边了,人能在这里呆得住吗,只怕这一走,是真回不来咯。”何遇出了酒肆门,解开栓在一旁树上马绳,取下马鞭子,翻身上马,驾的一声,扯了马缰绳掉转方向头,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骑马回家。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周围是飞驰而过的景物,何遇心不在焉,脑中晃的却是别的画面。那个小妇人,他至今不得知晓她唤何名儿。何遇昨夜捏着长娆下巴调戏她,说了一句荤话,还没等到回答,小新妇竟然呼呼睡着了。何遇原本想将人给弄醒,但是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还有睫毛底下淡淡的青色,怎么也下不去手。回过神来的何遇,只当自己中邪,原本想就这么出门一走了之,才几步路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门被自己踹坏了,又停下。若是趁着天黑,家里没人,方才被自己吓跑的油腻瘸脚老头又回来,那小新妇还能保得住吗。何遇嘴巴上希望长娆再给自己哭一次,若是长娆真的受了欺负再哭了,何遇只是想想都觉得心口不是滋味。奇怪的不是滋味,至于奇怪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于是他又折回来,坐在塌边,替小妇人掩了掩被褥角给她盖好,守了她一夜,天亮了才离开。这一夜啊他都在思忖,看着长娆思忖。娇滴滴的小妇人,若是眼泪落下来,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是真见不得这个小妇人哼哼唧唧,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悬着几滴汪泪,他看见就觉得耳窝子痒,心里堵得慌。他想把人哄哄,轻声唤她别哭了,丝毫不舍得一句重话,回过头来,何遇又觉得自己中邪了。他只当酒上头了,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呼下去,还是没转好,他看着睡的香甜的小妇人,心竟然也很宁静。他真没喝多少酒,两口迎风醉,不至于醉,也不会醉。何遇听着虫鸣,细细地回想,那日客栈发生的事情,他和小妇人的第一次见面,场面不太友好,他好像吓到她了。他一抬眼便见到这个小妇人吓得哆嗦,脚步子往后退去,初见时心里的那一抹悸动,也变成了莫名的烦躁,他想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也从来不爱掩饰自己的心情。看她带着哭腔捂着嘴,从客栈跑出去,何遇一开始的砸酒不是因为听见了家里的事。他没有说出来,就连他自己大抵也没有弄清楚。原因到底是因为小妇人捏着自己衣角的不安的手,还是她垂着的脸儿,砸在地上蹦溅的眼泪。但有一句实话,他想了一宿算有些明白,他确确实实瞧不得这个小妇人掉金豆子。自见她的第一眼起,心里就发软,无论她做什么,自己都该这么天生的让着她,哄着她,护着她才是。思前想后,何遇打算回家寻找答案,到底是她给自己下了蛊,还是或许有关别的。马蹄声哒哒,何遇到了大河的对岸,他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解开一叶扁舟,划着浆渡过大河。春夜的凉风习习,吹得他异常清醒,他为了保持清醒万分的头脑,今儿个可是一点酒都没喝,衣裳也换过了。他私底下差人查过小新妇的来历,听说家里人发病了,没钱医治,流到了大河村,被他爹给买了下来。何长里活着的时候,与何遇水火不容,早些年何遇还未岁至弱冠,何长里身体也好,可从来对他有过一句好话。他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何遇生性不喜欢读书认字,他讨厌文绉绉的书生,见不惯他们摇头晃脑背诵诗词歌赋。何遇觉得,男儿必要弯腰手能提重物,立身肩能扛着走,心中有志,不能屈服于任何的压迫,方能称之为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