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柯乐天生反骨,叛逆期和生长周期一样长,在父母威压之下,生生被逼出了两副面孔:乖巧软糯三好生和张牙舞爪小野猫。而靳秋池则是柯乐生命中出现频率最高的男人,一言蔽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柯乐单方面宣布靳秋池是他的死对头。结果,他妈安排他的死对头给他补习弱科。柯乐跟靳秋池这种正经人一块呆着浑身神经都不舒服,可却在妈妈和命运安排下,跟这人越走越近。当面乖乖的叫着哥哥,回过头去就龇牙咧嘴的骂人书呆子;白天在靳秋池家学的如火如荼的,晚上在酒吧闪耀的灯球下蹦迪。后来两个人齐刷刷地掉马。柯乐不是什么乖孩子,靳秋池也不是正经人。“乐乐,我等你长大,我们在更高处相见。”感谢在2020-02-20 22:44:16~2020-02-21 23:5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夜南瓜嘤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6章一夜的时间詹瑎觉着过的出奇的快!怀中的娇人儿还没抱够,怎么便就公鸡打鸣天色变亮了。许是昨夜身子不舒服,一路行车是累极了,林烟早间公鸡打鸣时未起,詹瑎摆弄了几回她的青丝长睫,她也还是未醒。詹瑎将她几缕发丝玩在掌间,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欢愉。他纵着小瞎子,也由着她多睡一会子,直至日上三竿方才叫她。林烟睁眼,小脸只差写上茫然无措几个大字,小嘴发出困意满腔的一声“唔”。日头已从小木窗子那头,透过窗棂斜斜照进屋子,暖黄的一片。詹瑎也不掩饰,轻笑出声。小瞎子晚间的睡相算是很好的,一团缩在自己怀里,像个懒得动的猫崽子,可爱的紧。依旧是一夜没睡。男子的刚硬哪里由得他做主,想歇下来就歇下来呢。是难熬的,也是畅快的。她睡的安稳,自己瞧着也安心一些,不必担心明日会否因着她的身子还得在这处歇上一日了。这一趟回去阳城的路,除去每日应赶的路程,还得看他的家里人是如何安排的。母亲真知道他“死”了,尸首都带不回来,是该难过伤心的罢……但也祈愿是因着他这个儿子而伤心,而不是因着将军府断送了血脉。依着他对母亲的了解,她不会这样容易便就认定自己已经死了,总还是会花时间再三确认。这段时间,岑州百姓与荆大人大抵都是安全的,百里琢若要行事,也必是在天下皆是他这个将军府二公子已死的情况下。如此军心可镇住,陈家的信任亦可守住。当真下得一手好棋。……这日午间,离开农家小院,老夫妇也属热情,端送了几个干粮馒头,打包在小包袱中。老伯兀自踌躇了些时候,瞧着詹瑎扶了人伤车架,还是难过心坎儿,叫过了詹瑎去到一旁。詹瑎一门心思倒是都在车上的人儿身上,这时也便就开始忧心起她的身子来,随着老伯走出了几步,待停了脚步也是转头回眸几次,盯着马车瞧。老伯一旁看着,老脸含笑,“老朽冒昧了。”詹瑎回礼道:“老伯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在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儿。是老朽夫妇瞧着小公子与夫人恩爱无间,想起了往事,老婆子有些话想同小夫人交代几句,那老朽也只得同小公子说道几句了。”原非有事要交代于他,是想同林烟说上一会子话呢。等上一等倒是无妨,回头又看一眼车架,瞧着林烟与老婆婆也在叙话,这二人的言行昨夜他已有细心注意过几回,并无破绽,该当只是一般的农户,无甚危险。定了心神,詹瑎笑道:“无妨,婆婆对内子颇为照顾,有心交代几句也是她的福气。”……马车行出几里地,詹瑎坐在外头驾车,日头大得吓人,晒下的阳光暖洋洋的,使人发懒。他心念着好在是冬日里,若是夏日,可就有的苦受了。惦念着林烟的身子,惧怕她又犯起昨日的头晕之症,詹瑎驾车有度,马车行的不快。马匹还是那日自军营偷出来的那一匹战马。大掌一拍马屁股,詹瑎笑得露出上下两排白牙。他应承过带它一道儿回京,也不算食言了。估摸着林烟在后头没了动静是犯了瞌睡,他一人却也未觉着无聊,瞧瞧日头撒上的光影,远眺远间云峰山脉,悠悠天地,自有可使得他欢欣愉悦的事物。如此行山过水,倒是合得上他原有的心志。不过此去,是为回那诡谲森森的朝堂之地……这般的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这样想来,在药庐同小瞎子一块生活的一个多月,仿似就是他最喜欢的生活了。同她一齐晾晒家中草药,将它们铺上,细细抹开,药草是香的,沾染了她的丝丝甜气儿;而后同她偶尔进山去,用自己那些个小聪明替他们加上一顿肉食,过得虽没有将军府和舅舅家衣食无忧,但是极开心的不是?他那煮饭烹菜的手法,还须得改进。那时候,他倒也有时间去琢磨这些个有趣儿的事儿,学上几回,不知可否得她几分夸奖……奢望归奢望,得了空还是得想想心间向往的日子。平白想想又不收银钱。……一切好的不好的,都可当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回了阳城,小瞎子这双眼睛才能早些治好不是?马车里柔柔是声音传出来,迫得他一瞬的半身酥麻。林烟的声音一如往常的软糯,似个棉花团子,“二哥,你可有觉着饿,要不要吃些东西?”得了小瞎子的关心,他是开心,也觉着歉疚。二人第一次相见是时候,他那样狼狈,此后还对她言说那些个昏话,是太不应该。“我不饿,你先填饱自己的肚子,不必管我的。”林烟坐在车里,捧着包袱的手顿在半空。昨夜那样亲密的相拥着入眠的二人,现下又这般的生疏了,一时间真叫她拿不准主意。老婆婆予她的薄荷叶子当真好用,放了两片在舌头底下,一路过来虽也晃荡,脑袋却是不觉着晕眩了。而后被自己想同他说说话的心思迫着,林烟自顾的寻起了话头,“你可知道,婆婆同我说了些什么么?”他手握缰绳马鞭,像个经验十足的车夫,笑笑回来头,“哦?她同烟儿说了什么?”林烟捂了嘴,偷偷笑了。他这故作疑问的话儿,学得好笑极了。“嗯…她说叫你行车慢一些,当心孩子。叫我莫要纵着你……”带着调笑意味的话儿,自她这样会害羞,脸皮子薄得不行的女孩子口中说出来,林烟脸上早已经通红一片儿了。“吁!”詹瑎一声喊着,将马匹扯停,“不是!烟儿,她同你交代了这些??”啊!那老婆婆还真是尽心……气氛像是在冰天雪地中凝住了,詹瑎一会子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在外人面前心照不宣的自认了彼此是一回事,为着行事方便也为着好生照顾她,可被人家误会了私事,还觉着她肚子里有了小娃娃,小瞎子这就吃了大亏。“我不知晓他们会这样想,我……我没有轻谩你的意思。”林烟不解,摸着低头往外头掀了棉布车帘儿,“你一日日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一点也没有。”*“我知晓你不曾怪我,是我自己,太过紧张。”知晓归知晓,哪个人心头没有些自卑之处呢。他所惧怕的,怕她觉着自己不可靠,怕初见不久时候他的昏话伤她良多,亦怕自己在阳城的所作所为风评风貌让她全部知晓。他前头的日子过得太过不着调,没有好生去体谅将军府的处境,没有好好帮衬过父亲母亲与长兄,直至大哥去后,他方有如梦初醒的自觉。自己是这副模样:知晓消息的那几日还是不着家,成日的酗酒。再瞧,一如父亲般教他处事入世的大哥的棺椁冰冷的抬回来了,心间的恐惧如何言喻,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其后的事情,他发了疯症似的去查,才知自己在阳城是个什么样的位置。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老鼠屎,几乎没有人回来理睬他这个将军府蛀虫的求愿。旁人的事情,他左右不了,只得托着勾栏瓦肆的弟兄们从旁处暗中去查,用了安远候暗号教的法子。这些事情都是暗暗压在心底的,轻易哪里会同别人说起。随军到西北边境之地驱除敌寇,除了想要走走兄长曾经走过的老路之外,就是同家中的母亲赌气。来了边境,才知晓阳城的风花雪月,他设想盼望的逍遥日子,是顷刻间就能被毁去的。亲眼看过巨石滚落,箭羽霖霖之下的同胞尸首;亦亲眼见到过屈子国的军士在意山坳之中,举枪击杀七八个被缚的百姓,模样装束看来,有七八分的可能,许是林烟心念的那几位叔伯……那时他抱着林烟予的一袋红薯,趴在树丛之间,盯着那处尸首熬得双眼猩红。弱小之人,就是这样,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护不住……到现下,詹瑎也什么都不敢同她讲。林烟凭借双耳辨着他的位置,伸手轻轻抓住他的小臂,沿着手臂摸索到手掌,小手紧抓着他的指尖,轻问:“二哥啊,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同我说?”她不痴傻,知道詹瑎瞒下的许多事情,包括他的家中他的身份,都不曾向自己坦白。过了昨夜,她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此番算作是第一次问他。暖阳下,他的手也是温热的,握着很是舒服。“我是有很多的事情想同你交代…我从前是个不学好的,无形之间不知让多人看了笑话。”“待入了阳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害怕,不要理会旁人所说。你定要信我,好不好?”林烟垂了眸,是觉他这话问的有些多余,“我的想法和心思,对你来说很重要么?”只是个带回家中的妾室,他何苦解释呢。反倒是自己,对他这样一个根底不知的男人上了心,前路未知,难免恐惧。詹瑎急的很,手忙脚乱的搁下马鞭子,正正经经的瞧着她,“你还没觉察到么,我,我这样喜欢你…你的心思对我来说是顶顶重要的!”“可我不过,是你一房妾室…你如今对我这般,若他日有妻,又该怎么对她呢?”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是患得患失的两只。今天还有两更。推cp文儿~ 超好看~古言《嫁三叔》by赫连菲菲顾长钧发现,最近自家门口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少年徘徊不去。一开始他以为是政敌派来的细作。后来,向来与他不对付的罗大将军和昌平侯世子前后脚上门,给他作揖磕头自称“晚辈”,顾长钧才恍然大悟。原来后院住着的那个小姑娘,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顾长钧脸色黑沉,叫人喊了周莺进来,想告诫她要安分守己别惹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却在见到周莺那瞬结巴了一下。怎么没人告诉他,那个小哭包什么时候出落得这般沉鱼落雁了?周莺自幼失怙,被顾家收养后,才算有个避风港。她使劲学习女红厨艺,想讨得顾家上下欢心,可不知为何,那个便宜三叔总对她不假辞色。直到有一天,三叔突然通知她:“收拾收拾,该成亲了。”周莺愕然。同时,她又听说,三叔要娶三婶了?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要嫁给三叔那样凶神恶煞的人。后来,周鶯哭着发现,那个倒霉蛋就是她自己。单纯胆小小白兔女主vs阴晴不定蛇精病男主双c,甜文。康康神仙太太的预收《偏宠无度》by赫连菲菲感谢在2020-02-21 23:51:56~2020-02-22 16:4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7章林烟所言确是心头所想,只不过是第一次说出来罢了。她这话真似一个巴掌整整齐齐的五个手掌印子拍在他脸上。詹瑎整个脑子都不大清楚,懵了好一会儿。敢情前头这小瞎子一直就是这样自觉的?自己明明并非那个意思,是她曲解了。“你还不懂我的心思么?”詹瑎反问。眼前看见的林烟脸上布满了疑惑彷徨,令詹瑎忽得想起了什么。妾室的设想不是她自己胡乱想出来的,此前在药庐养伤的某一日,他确确实实同她说过这样子的话,愿意纳她为妾……那时心间考量的还是将军府可否容得下她,想着给予她有些微的甜头,想着报恩也就是了。没想到,这话她竟记在心里这样久。暗自叹了口气,詹瑎脸上憋出一片苦涩的白。当初说这话分明是脑子进了浆糊,现如今可怎么办才好!林烟有心说出自己的心想,抿了樱唇,慢道:“其实无妨的,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是个怎样的身份,是个怎样的身子,我自己很清楚。你不必怕说错话,我不怪你的。”是不该有什么奢望,一个瞎子而已,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可他的家世,明明白白的不是平常人家,这便做妾都是抬举了。她顿了顿话儿,随后才道:“你既日后还会娶妻,就不要多我有过多的照料。”得到的东西,往后若是一朝失去了,自己怎堪又回归一人的日子,青天白日不分的度过。林烟话已至此,什么都说得明白了。他听懂了这话,是又急又气。气自己往日的言语太过伤人,又气她悄无声息的暗自以为了这么久,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心平气和的。从头到尾倒像他自个儿唱了一曲独角戏,台下人来来回回,台上人不知其意,昏沉又愚蠢。“可我若是要聘你为妻,明媒正娶,你可愿意?”“啊?”锋头一转,他一句问话之后,像个呆瓜模样愣神的那位成了林烟。……*京都阳城,将军府内院。前厅大堂的小厮婢子来往急忙,来回搬着不少椅凳瓶瓷,是将这些个约客摆设的都请走。将军府的主子不在家中,清出大堂乃是主母下的命。将军府也不知是不是命数将尽,半年之内,连着失了两位公子。将军府占地颇大,分大小三个管家,大管家柳叔乃是詹老夫人出嫁时随来的抬礼小厮,这日正站在院中安排着下人搬走大件的东西,是为尽快设好灵堂。手下两个小管家,一道儿忙活着,指挥和帮衬着将外间的白绸子运进门。小厮做累了活计,抬着重重的几叠白绸子,口中也还议论着,“咱们府里怎么这样倒霉,这大公子才去了不到半年,现在连二公子也没了……往后这将军府可算是断了后了。”另一人答道:“可不是嘛,你瞧夫人的模样,显然就是病中憔悴的紧,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往后可怎么办啊!”府里的二公子虽说是出了名的不作为,行为大胆放肆,喜欢混迹些勾栏瓦肆的地方,常惹得将军府成了笑柄。可大公子去后,二公子真算是将军府唯一的盼头,这会子盼头没了,人死在西北,连全尸都没有抬回来,死的比大公子还有惨,真是叫人唏嘘。柳叔跨着大步子走过来,一句呵斥止住了小厮胡乱的议论,“胡乱嚼什么舌根!公子们的事情也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胡乱言说的么!你们既是将军府的人,好好做事就是了,莫要作死!”柳叔讲话一向如此,小人们多少知晓一些,几个人垂着头应了声“是”埋头继续忙活白稠悬挂的事情去了。柳叔事多,得不出空,去到两个小管事面前交代着:“你们好生看顾着他们做事,灵堂的布置万万不要出错,不然让夫人瞧见了,又是徒增伤心。”老夫人的身子是再经不起折腾了。小管事点了头面上的神色皆是苦愁,乖顺的应道:“柳管家放心,我等定好生布置二公子的灵堂内外。”听了这话,柳叔眉头依旧拧得巴巴的紧,肃这一张脸颔首道:“你们多多费心了,我去内院见一见夫人,通报些事。”柳氏在病中,将军府缺了拿主意的人,事无大小全都聚到他的这头。下人终归是下人,哪里能替当家主母做那些决定的。遇着了大事,他一日日往内院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副将李记、张煌回来报了二公子的死讯,只带了二公子银/枪回来。有银/枪却不见尸骨,柳氏只堪堪看了一眼儿,眼尖的瞧见了银钱红缨下刻上的“詹”字,原地滚落了几行老泪,哭泣的声音都压在喉咙下,最后倒在冯嬷嬷怀里。暖阁内的众人,皆是被吓到了,急匆匆的派人去请府中的府医。柳叔想想还是不妥,令柳氏贴身侍婢小柔去取了她时常出入宫门所用的红令,奔着去了宫里太医阁请太医前来诊治。太医来后,是比起府中的大夫有用的多。可人虽然醒了,病却难以根治。柳氏醒来,便命了冯嬷嬷将银/枪拿来榻前。她躺在榻上,伸出一双手捧着银/枪下头的红缨,缓慢的拨开。枪上那个字醒目又刺眼。柳氏的呜咽止不住了,压着情绪对着那杆枪,弱道:“詹二啊詹二,你怎么就不知道回家呢……娘亲前头说的话全是气话,娘亲不是想赶你走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去了西北,怎么就和前锋军中了埋伏呢。柳氏到现下还没想通。人死了之后不也应该要落叶归根么。怎么轮到她的儿子,就真是马革裹尸连个尸首都见不到,草草下葬连个墓碑牌位也没有呢?……没有人为詹瑎立碑,那便由她去立罢。牌位过了几日做好了,就送至大堂供奉。人有头七之说,李记和张煌回来将军府复命的时候,离詹瑎遇袭身死已过了好几个月。她的儿子回不来了。柳氏好不甘心,请来了三两个术士,寻了法子制了招魂幡,祈望着出殡那天可将詹瑎的魂魄招回家来。总归她,不会允许儿子的魂魄做永远的孤魂野鬼,在阴间得同小鬼大鬼抢元宝花烛。管家柳印从前厅小跑着过来,手拿着一方拜帖。此次发丧,阳城内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盯着将军府。直觉将军府无了后,一切的荣华富贵到这一世也就结束了,谁人都可踩上一脚。连将军府的主母都不放在眼里了,真是可恨、暖阁外守着六个婢子,将暖阁的深色门帘子守得严丝合缝。柳印跑带门帘那处,粗粗一瞧外头的情形心间一沉,也就知晓了柳氏的身子怕是又出了问题,估摸着太医还在里头诊脉。在外头候了一刻钟,只见小柔掀了门帘出来,脸上不大好看。柳印急着手头的事儿,开口就问:“夫人呢,是不是身子又出了什么状况,现在可还好?”小柔端了药渣出来的,将装了药渣的罐子递到一个婢子手上,“药渣留下。”婢子应下,端了药罐子去后厨留药渣去了。做完了手头顶重要的事儿,小柔回道:“夫人又起高热,这回怕是不大好了……”“柳管事怎么来了,可是有急事要见夫人?”暖阁内炭火是一整日不断的,门帘之外还是可感到里头的热浪,偶尔拂在脸上,热热的一阵。一袭热气烘出来,柳印不得不眯起双眼,手中攥着的拜帖皱巴巴的,“是有急事……陈家的拜帖送来了。”“过几日便是二公子发丧的日子,陈家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会放过打压将军府,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将军和夫人的机会。小柔默声良久,转头起了帘子进去暖阁,再出来时,便就同柳印道:“夫人醒着,柳管事进去罢。”“好”…………果真暖阁内是极其暖和的,入内可瞧见的两樽炭火炉子摆在前头。柳氏在内里榻上躺着,隔着芙蓉色纹绣荷莲样式的床帘儿,依稀可瞧见柳氏躺着侧身的一个轮廓。“见过夫人。陈家送了拜帖过来,不知是该如何处置,还请夫人定夺。”床帘里头传来声音,柳氏道:“拿来我看。”一纸拜帖到了柳氏手中,其间的字字句句真如利刃,刀刀剜心。陈家的人瞧准的时机真属于厉害的,詹瑎的死绝对与陈家的人脱不了干系。瞧瞧这些个小丑样的乌鸦,这就忍不住开心的窜的老高。真当他们将军府是好欺负的么。即便只剩下她一个老妪,她詹柳氏也绝不低头!“柳印,去回了陈家的来人,这拜帖我将军府接下了。”詹二发丧那日,他们要来便来,她若有一丝发怵,便也不配做詹纶的妻子,不配做詹怀与詹瑎的母亲了。柳印在将军府近三十年,对夫人还是极为了解的。得了这个答,他并不意外。柳氏撑起身子,伸了手道:“小柔来扶我一把。日子不算早了,是该得入宫去礼部报丧的。”她将军府的子孙,生前体面高贵,死后也容不得有半点儿不玷污。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死在战场,许是将军府子孙的宿命。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她年逾五十,即便丧子,也为詹瑎感到荣光。可惜非也!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在白天,晚安推神仙太太的预收,求收藏~《偏宠无度》by赫连菲菲瑗宛十五岁以前,是被养在深闺里金围玉绕的娇娇女。瑗宛十五岁以后,雨打花落,是谁都能欺负的小可怜。跌进泥潭的时候,那人用温暖的手掌抹平了她的伤。自此海誓山盟,她伴在他旁,以为能就此共度一生。直到那夜雪花纷飞,她浓妆艳饰,穿着大红轻纱曳地长裙,被送入秦王宿处。帛撕玉碎,夜啼阑干。她闭上眼,以为这不尽的苦就是一辈子。后来……弼时:宛宛,昨夜听你有几声咳,愚兄亲手替你调了这枇杷露。秦王大手一挥:不必,本王已传了太医院掌院前来,瞧,人已到了。排雷:双男主争风吃醋感谢在2020-02-22 16:48:54~2020-02-23 01:2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憶城、顾溪溪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7个;顾溪溪 5个;云溪出岫 2个;40183248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8章詹瑎驾车行路的大半个月,自西北岑州到京都阳城,二人一路风尘,受尽了苦累。阳城之外,距离城门口不足十里的官道上,二人的车架停了小半日。马车的车轱辘每日每日滚个不停,沙土石块也一一轧过,终是在最后关头起了气性。车轱辘向外撇开了几寸,车架一瞬倾斜了,詹瑎察觉到后即刻停了马车,扯了帘子问:“怎么样,可有撞到哪里?”只见林烟双手撑着侧壁,扶得还算稳当,微喘着气回他,“无事的。马车是怎么了?”詹瑎道:“怕是轮子不大好了。你没事便好,这车架是我疏忽了,险些伤着你。”这话说得像个护犊子的老人,半点儿委屈也不愿让女儿家沾染。林烟惊魂未定,心头却被他惹的想笑,哪有上来就将车架的过错也一并揽了过去的?这男人怕是也不大聪明。倾斜的马车上是不能再待了,詹瑎牵了林烟的手腕子,扶着她腰身将她带了下来。双脚踩着实地的感觉与在车架上总是不同的,于她这个瞎子来说,心安许多。心头松快了些,林烟紧着他的事情,便道:“我没事的,今日是要赶到阳城么?”行路的日子过得漫长,她又一向的心思重。詹瑎那日问了她的事,她也似个痴傻的呆子,张着小嘴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此前的时间她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极正,不该肖想的东西一向不会触及,男人问的话中带了明媒正娶,愿聘为妻的字眼,倒是一朝就将她建设许久的自持淡漠一一击溃。那时她为说话,詹瑎等了一会子,自个儿便耐不住性子,自顾说道:“罢了,我管你同不同意呢。左右你只得嫁予我詹瑎一人,聘你为妻之事也应当由我去操心,告诉你倒是没有半分用处的。”瞧吧,男人的性子还是这般,口快心直,言语带着赌气意味,说话又是不过脑子的。女儿家的性子多半是矜持的,端着话头。他说的倒是不错,到了阳城除了嫁给他,哪里还有旁的选择。做妾做妻,全是他决定的事儿了。可即便话里话外是往后的日子一直被旁人拿捏左右的意思,她听到詹瑎问出那句话,还是欢喜的。前头泯灭的对来日的盼头,因为他一句话又是死灰复燃的蠢蠢欲动起来。若是来日…真可同他好好相亲相敬的过上一世,应是上天极其厚爱她了。……詹瑎忙着去解下马匹同车架的栓接,回了前头林烟的问话:“是今日得回去阳城了,咱们前些日子耽搁的过多时间,只差一些便就要赶不上了。”现下的时辰不过寅时,天色该是刚刚放亮才是。林烟疑问:“你是要赶去做什么事儿吗?”他动作快,将马鞍挂上马匹身子,理好了脚蹬子,着手就去扶她。“今日是一场有趣至极的大事,辛苦夫人同我一道儿骑马过去了。”现在还不可告诉她前去做何。真要让她知道了,自己是要去拦住今日将军府出殡的自己的灵柩,怕是要吓着了她。*起灵的时辰是方术之士与珲圆寺方丈精精算出来的。柳氏过目之后,瞧了几眼,没有旁的问题,点头应下。詹瑎生前还未娶妻,年纪不过二十,是黎国人口中无人送终的典例。寅时三刻,柳氏着了一身黑色金纹精绣的外袍,手执一根权重的紫金木杖子,立于大堂。身后便是八人抬着的金丝楠木的棺椁,数十盏飘扬的招魂蟠林林立立在棺椁两侧随行,再之后是丧乐班子与抱着冥器的小厮婢子跟在后头。柳氏站定,眼睛肿胀难当,一袭黑衣不同后头众人的白服装束。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会为儿子戴孝,索性懒得着白衣白服。一身黑色去迎她儿子的魂魄回来,也叫詹瑎回转之时,不至于在一群白花花的人中,寻不到娘亲……“柳印,开门罢!”“是,夫人。”柳印应了柳氏的命,走去门口指挥这将将军府的玄铜大门打开。从门外灌进的冷风拂面而来,众人脸上都是刺痛,迷眼的得很。柳氏迎着风口,迷眼便瞧见的外头众多的官民,如詹怀出殡的那日一模一样。一咬牙,忍住万千,她哑道:“起棺罢,送二公子出门。”柳印接着道:“起棺木!送二公子!”……柳氏心知,这次詹瑎出殡实际很是不合规矩。军报虽已经传回,报中确有提及詹瑎与前锋军的行事,包括其后中埋伏丧生之事。皇帝起了军报,看过之后默声良久,只道将军报抄送一份至将军府,之后再没有旁的话传下来。自古帝王的心思都如深海,明面上平平静静毫无波澜,喜怒不行于色。实际心思深沉,全然不知在细想些什么,是可怖的。柳氏自去宫中将詹瑎信威将军的名头报了死丧,礼部交了那丧宝到上头也有不少日子了。却是也如雨滴入海,寻不到旁的回应。丧宝未批下,丧事便已经开始办了,是大大的不合规矩。上头压了,无非就是皇帝的意思或就是陈家的算计,这点东西她不畏惧。他的儿子不可过了九九八十一日的追魂之期,不可以做一辈子的野鬼孤魂。今日这棺木,起得了得起,起不了也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