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在2020-02-17 21:56:56~2020-02-18 21: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一 3瓶;海盐十八又饿了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3章如此的日子慢慢过了大半个月,詹瑎每日宿在旁侧的另一间上房中。倒不是真正明目张胆的同林烟说出要搬去别处住,日间装的也是颇为正常,只是夜间每每睡到一半,总要猫着腰,偷偷开了房门出去,沐浴。沐浴完了之后,也便轻手轻脚的去了隔壁困觉。晨起的时候,林烟都已醒了,这时便会问他,“二哥这么早是去干什么了?”詹瑎也不支支吾吾,早早想到了解释的由头,直接道:“我早早的就出门练功了,这些日子都没能好好练功,万不可落下了。”这一听着实有些道理,看起来他亦还是颇为上进的。林烟颔首,许也是认同了这个解释,“嗯。”她的话一向不多,一声“嗯”就是知晓的意思了,算不上有不尊重旁人的心思。这个习惯詹瑎晓得。此后他皆是用了早上的膳食就出去了,午饭由小二送来屋子里,林烟再用。每每晚间,他倒是都能准时回来,陪着林烟用晚饭,而后再抱了她去沐浴,省去她走路的不便。一回生二回熟,抱了几回,客栈中浴房里的婆婆全然见怪不怪,连着林烟这个薄脸皮的也慢慢习惯了。白日里在屋内,对林烟而言是十足的无趣。她自是不方便去外头乱走的,詹瑎也有叮嘱过不允许她随意出门,就怕她胡乱走丢或是被有心之人骗了去。詹瑎这人,可由不得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岑州刺史府邸守卫相当的严密,詹瑎在外猫了两日才算是寻出了些进去的门道。也不得不夸上荆学林一句,放着好好的贵公子不做,非得去军中取那军功。走这一条路可是难上加难的事儿,特别是家中父亲还是个有本事的。他拿到的每一桩军功怕是都会因着父亲的声名减去一半在旁人眼中的自我努力,和常人是比不了的。詹瑎这会子混着送菜的人之中进去了荆学林家中刺史府,踏足其中一瞬的也担忧起荆学林这榆木脑子的安危。荆大人一家站他们将军府的势头太过明显,陈家如今势大,难保知晓了荆学林的身份对他动起心思……身侧小厮催了一句,“动作麻利点!快将菜送了,早些回去罢!”同他一道来的大伯面色为难,这便开口问了,“小总管,昨日剩下的菜可还能让小人带些回去?”正值战争时候,屈子国拥兵占了诸多镇子,岑州百姓自然也是惶恐。詹瑎一旁听着老伯这般问话,脸色也是阴沉沉的暗了些许。百姓哪个不是靠天吃饭,听着老伯所说,府中若是有些隔夜的饭菜都可让他带回家中做着同老伴儿一起做着吃,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听着管事的讲起来倒像是不许了?老伯前头几日伤了筋骨,詹瑎瞧准了时机同这老伯来了场巧合机缘,进来前也是讲好了,帮他运菜进来,再将人送回家去的。这其中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可在刺史府里偷偷“遛上几圈”。老伯这样一问,那小管事也是满脸的为难,“老李啊,你这可真是冤枉了我,我这真是为了你好。”声音又是故意的放低了许多,小管事道:“这都快要兵临城下了,还要这些个菜做什么用!过不了几日大人就该下令封了岑州,以做抵抗,你有这时间还是早早带着李嫂离开岑州,投奔别处去罢……”詹瑎一怔,疑问道:“什么?兵临城下?!”有百里琢带兵上阵,驻军在杏钺河那头怎么可能有兵临城下之险。他再不济,也不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过。那可是足足四万的右军……管事的白了他一眼,“可不是嘛!大人现下也是为难,是借岑州的驻兵给右军好,还是紧闭城门为好……”若是给了驻兵,百里琢那头并非是那个状况,可就是将一城的百姓拱手送给了屈子兵;若是没兵援,右军下一战又是败了,那荆大人这刺史免不了罢官牢狱。左右都是让旁人占了先机!詹瑎一时憋红了眼,一身难以抒发的恶气堵着心口。家国之兵,此时自当要以抵御外辱为先。百里琢手下的右军与岑州的驻军当时最为可悲的,外辱未除,竟是在自己人的党争派别里做了那人人畏惧的棋子……“你们若是要走,就趁着这几日大令还没有下来,带着家小赶紧离开这里。”小管事也是好心,最后还是提点了几句,“连将军府的二公子都死在山源道了,将军府何等的厉害何等的荣光……还不是连那詹二公子都没能逃出去,更何况我们这些个小老百姓。”将军府派来寻人的两位副将,日前便回了阳城。来岑州时是宿在刺史府中的,作为管事的他自然比旁人清楚。詹老夫人派人前来寻子,结果却是只瞧见了詹二公子的一块石碑,同那些死去的右军将士们草草的葬在一处。想来这便是生前荣光,死后什么都得不到的典例了。自家大人同将军府的主人乃是生死之交,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悲恸。当夜手书了一封长信,交予那二人带回去交给詹老夫人。“詹二公子也是可惜了……”老伯默了半天的声儿,忽得叹了这样一句。哪知管事的忽得来了气性,骂道:“他可惜什么?可惜的是詹将军与詹大公子,詹大公子才是将军府的后继之人,哪知道……哪知道是个短命的,还在英年便早逝了,连一儿半女都未曾留下。”詹瑎听懂了里头的话意。大致便是讲,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不知多少人盼着他和大哥换上一换……旁人会说起他的名讳,不过是因为他是詹纶的儿子。如今他“死”了,将军府断了后,才叫人可惜。而非因着他这个人觉着有丝毫的可惜。杂陈万千,饶是詹瑎不甚在意旁人的眼光,此时也是心气大恸。世人的言语定是偏颇的,耐不住人家千张嘴万张嘴的胡说,假的事情也都成了真。……自小家中无人有心思管教他,不久便送到了自家舅舅那里养着。母亲是个女子,却也堪配杰二字,是可披甲上阵同父亲一同杀敌的女将。他们择了先国后家的这一条路,他这个小儿子便显得多余且无用了。同表哥混在一处有什么不对,他不知晓。而后是做了许多错事,大的小的皆也有之,小到欺负过国子监的同学,大到没有规矩的去窥视公主殿下的及笄礼……直至机缘之下安远侯收了他做入室弟子,教习了他近两年,他始知对错。他并不愚笨,甚至之比起大哥的榆木性子还更为聪慧一些。被送去右军之前,安远侯也曾问他,可想让将军府更上一层楼。那意思明显的紧,便是有意让自己随着父亲走老路子。他那时答道:“徒儿不愿。”人各有志,他心不在朝堂亦不在战场,是个极其爱玩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哪里会甘于一处,带兵打仗,玩弄权术?詹瑎不想做,不愿做。安远侯却是笑了笑,同他道:“你若能一辈子不愿,那为师也是高兴的。”……此前他一知半解,只会点头。现下,他倒是懂了安远侯的话。随心所欲是神仙才会有的,凡夫俗子只得做自己该做的事儿。这一朝他想明白的事情,不知一样。他们黎国的百姓不可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可让一把战争的利刃永远的悬在头顶,从而人人自危。大哥的死,更不可能草草掩盖着过去,没查明白的都得查明了,元凶必要偿命!还有……小瞎子。她从一开始就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无有多问过什么。小瞎子要是有一日知晓的自己现在的风评,又会如何作想……旁人的所想所言他是可以半点儿都不在意的,可自己妻子的想法,哪能不在意呢。林烟是他遇到的最是澄净的女子,他不想自个儿的污名玷污她分毫。……出了刺史府的小后门,詹瑎还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旁侧老伯同他道谢也是没听在耳中。这一趟两手空空,刺史府没能摸透,怀中的信件也还没能送出去,但却也有格外的收获……前头他没想明白的事儿,现今倒是茅塞顿开。百里琢要寻的替罪羔羊直白的摆在明面儿上。螳臂当车的傻事他詹二可不会做。这时再进刺史府怕是不大现实,更不用说见荆大人一面。不是都觉着他死透了么。那好,他便就“诈尸”给陈家的一群龟孙小儿瞧瞧!那时,陈家的阵脚必定会乱。百里琢此人多疑至极,他偏生就是要利用他这一点的犹疑,给荆大人提个醒。岑州的驻兵不可借!百里琢的右军不可援!只是,他提前回京,逃兵的帽子一朝被悠悠众口安上,怕是一时摘不下来。委屈了小瞎子同他夫妇相随了……作者有话要说:痛经折磨了我。我不再快乐了,呜呜。感谢在2020-02-18 21:53:31~2020-02-19 23:4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猪不吃海鲜、憶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话江湖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4章这日午间,日头算不上好,天色阴沉沉的。詹瑎自刺史府后门出来,同老伯道了别,塞了几两碎银子到他手上,也便不再理会旁的,行色匆匆的回了客店。在楼下前台,同掌柜的结清了前头饭食同住宿的银钱,而后奔着向楼上跑去。他也是不知晓自己心在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心绪。左右是无有过这样难忍的感觉。他想见到自家小瞎子,想同她说许多许多的话儿。包括他的那些个不好的过完,他不好的声名,他的家里,他的父亲母亲……都想一字不差的同她好好交代了。男人在客栈木质的楼道上起了大动作跑将起来,引的地板几番震动。他一推开门,便见林烟已然退到床边,躲闪着的模样跳进他眼里。詹瑎转念自责起来,想来是自己前头跑来的声响太大了些,这声音骇着了她。“烟儿莫怕,是我。”他急着出声安慰,试着吞吐几下缓了缓气儿,放轻了脚步踏进屋内。林烟是惧怕陡然出现的脚步之声,尤其是肖极了药庐当晚忽然出现的屈子国一对的军士。举着刀刃冲进药庐,随处走着瞧着翻找着。最近之时,同在下层柜子的她也就是咫尺之间的距离。一颗心跳的剧烈,扑通扑通的声响在她耳边放大,那样的心跳声,她都畏惧会否让屈子国的士兵听见。好在最后是一场虚惊。之后见到詹瑎也是她最为大胆一次,一句话便将自己许了出去。詹瑎走近了,扶了她的小臂牵着走到桌案前,正是要解释颇多事情的缘由,告知今夜须得离开岑州事情。只是还未来得及理清楚自何处说起,恍惚间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怀里,下意识的,他将林烟抱得很紧。心跳一下子也快了。不知是否是前头跑得太急的缘故。不止是她,还有那股子她身上的淡淡药香气儿,随着一个扑腾的动作沁进他鼻子。“怎,怎么了?”大掌在林烟背上轻轻抚着,詹瑎顺着问道。林烟沉声半晌,却是半句话也没有的,自顾自趴在他肩头默默然缠着身子。他有些意料之内的想法得到了印证。果真是那夜的事情吓着了她,再遇到类似那样的事儿,小瞎子还是会有极大的反应。这时有人陪着该是最好的。一室的无言,二人也便这样抱着拥着,诚如一碗沸水静置了一刻钟,随时间而过慢慢安稳下来。……“好些了么?”林烟自她肩头抬起脸,嘤声点了头。詹瑎笑笑,站直身子给她理起鬓发来,“好些了咱们就出发,好不好?”外头的马车已候着了,他们的行李不多,左不过是二人日常所用的药物,加上前些日子他去铺子里替她添上的几件棉质衣裙、小袄。包袱整上一整便就能启程了。林烟有疑,“去哪里?”他盯了林烟的长睫几分,瞧着忽闪忽闪几下,喉头有些痒。转了头去整榻上架上的衣物,他算是个手脚麻利的,几下便挑捡好了。他一向认同一个道理:做一些事情都是从不会到会的过程。此前在将军府里养尊处优的过惯了好日子,好在挑捡整理衣物这事情算不上难,几下子就学成看。不习惯做也是得做的,总不可能叫他的小瞎子去挑捡这些个衣物物件儿罢。她拄着杖子慢慢悠悠的,本就浪费时间,且还惹人心疼。多不划算。背上两个包袱在背,詹瑎这才得出空来,牵起她的小手亦是颇为强势。“带你回家。”说完这话,他恍然觉着自己霸道非常,合得上自个儿风风火火的性子。观察了林烟脸上的变化,怕是又有些羞羞了,詹瑎心头沉吟:此法霸道有且甚好,往后也可用得。“……”……此后的半日,直至月上枝头寒霜又是铺了一地,林烟依旧觉着恍如白日之梦。马车一路颠簸摇晃,待在车里这算不得舒服,林烟有些微的头晕。以手撑着额角,随着车厢晃荡静静扯开了一道车窗帘子。外间儿的景物是瞧不见了,可在马车之上是比起骑在马上可是要舒服的多,不必一路都感受着肌肤同马鞍摩擦,腿/间发出愈发剧烈的刺痛。过不多久,驾车的男人停了马车,掀开车帘儿前来唤她下车,“烟儿,咱们到了,今日便宿在这里。”他一路控制着为有将马车行的过快,也是忧心着她的身子。林烟应了一声“好”,伸了手被他的大掌握着,下了马车。下车之后,他却是更为心惊……林烟一脚方才踏到实地,接连向前头走了几步,俯下身子捂了胸口,便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干呕起来。詹瑎去扶了人儿,紧着问道:“怎么样了,可还好?”林烟无暇顾及她,摇摇头算作应了声。而后一晚上,住进了农家小院儿,林烟眼见着脸色白了许多。好容易养回来的气色,又是葬送在一程马车行路上了……*林烟倒不觉着是他的过错,是因着自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缘故。心事又重,才会颠簸的头昏脑涨,反胃想吐。她太过能忍了,可将自己都憋坏了去。自詹瑎说出要带她回家时,她的阵脚何尝不是登时就乱了呢。林烟可忍住不去问他家中的事儿,不去问他是何身份,可心头的猜测哪里是能止得住的。农家的一对夫妇到底还是淳朴,瞧着姑娘家脸色算不上好,起了家里的底儿,盛了几勺小米出来,放再灶台上煮着。晚间林烟没有多用饭食,呕吐过的胃一时间也吃不下东西,得了詹瑎的陪,进小屋子休息去了。安顿好了林烟,替她掖好了被角,詹瑎这才出来用饭。农家难得见到荤腥,他给老夫妇的银钱颇多,二老也将挂在隔间儿的熏黑肉取出了一挂,配着不多的饭食一道儿端了上来。“多谢老伯。”詹瑎道了谢,这才坐上了椅凳,靠着饭桌吃起来。那老伯笑得憨气,锅里头盛了一碗汤水送了过来,“呐,配上这个罢……我们家的菜可不好吃,难为了小公子。”詹瑎摇头。正值战时,他可没有了在家的架子。一个多月的红薯都吃得开怀,哪还会去嫌弃旁的。现下想想,小瞎子那碗红薯粥当真是好吃的……自那之后,是未在药庐再瞧见过米粒儿了。……过了不久,老伯复又上前来了,手里多了一块鹅黄色的软布,其间似包了些东西。老伯将东西递给詹瑎,那手颤颤巍巍的,还在微微作抖。詹瑎不解,便问:“这是?”只见老伯转了头,瞧着自家老婆子,颇为为难的开口,“你看看,我就说人家公子和小夫人并不需要罢……”瞧瞧这会子,几多尴尬呢。那老婆婆的脸也红了红,不大好意思向前走到老伯跟前儿。拿过鹅黄色软布,计较道:“是你没有能说清楚这话,我来罢。”詹瑎无话,盯着二人后头的意思。老婆婆虽是嘴上这样说着,到底也是不好意思的,于是腼腆着一张脸堆着笑道:“现在这地方虽然只有我们夫妇二人,可老婆子终归也是生养过的,瞧小夫人那个样子多少还是知晓一些的。”这家的小夫人在外头门口吐成那副模样,可真骇人。不过,怀胎十月女孩家还有不受苦的。每个女子都是盼着夫君多多照顾自己一些。老婆婆摊了掌中的软布,里间包裹着的几颗梅子便被詹瑎瞧见了。青色的梅子,瞧着就让人多生了口水,嘴里发酸。詹瑎一知半解,歪了头轻道:“婆婆的意思是?”一把将梅子连同软布塞进他的手中,老婆婆蹙着眉头,皱纹满布的脸上也是焦急,嘱咐道:“小夫人孕中吐成那副样子,小公子还是得多多照顾一些!”“老婆子也没什么好帮您的,家中还有些梅子,可止吐,叫夫人胃里口里好受一些,小公子不要嫌弃。”詹瑎:“……”啧。原是这个意思。他们都觉着小瞎子是有了身孕?詹瑎紧了紧手中的软布,一直间竟也不知同两位好心的说些什么。老婆婆接着道:“老婆子替小夫人煮着小米粥呢,一会儿好了便请您端进去喂小夫人喝下罢。这时候的大人和孩子可都饿不得。”詹瑎这会儿亦是有些急躁,正值战时,这时的柴米油盐有多贵重,林烟可是一一同他说道过的,不止如此他也是尝过那种饿肚子的滋味。没理由叫人误会了,浪费人家的粮食,也浪费人家一番苦心。“咳咳…多谢婆婆,只是我们还没有……”这头话没回说完,小屋子里间传来的大声响即刻止了他的话头。脑子还没有反应,腿脚便就先行一步急着过去了。后头老伯夫妇浑身一震,生怕出了不好的事,是以也随着前去查看。……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19 23:45:27~2020-02-20 22:4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憶城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5章林烟伏在床榻边沿,手捂着胸口,还在咳着。詹瑎冲跑进来,带进一室不小的风,扶了林烟快快的也坐上了榻沿,敞了双臂给她倚靠。一手替她顺着气儿,好容易得了空急着便问,“怎么样了,还是难受么?”、林烟一股子的委屈劲儿被他柔柔的问出来,喘着粗气儿。头晕的症候她莫名不觉着有什么的,却被他问得心上多出些委屈,也是奇怪。诸多在马车上压下来的心事,一块儿跑出来作乱。“二哥…想吐……”林烟半晌才吐出的几个字,使得男人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不过坐了一趟马车,怎么就给弄成这副憔悴的样子了!除了用手给她顺了背,他情急之下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根榆木。林烟身上难受,头晕脑胀的便只顾着往他怀里钻,小脸上的血色早已经退的干净,“唔,难受。”“乖,再休息一会儿。”詹瑎眉头拧成个川字,焦急之意都已然写在了脸上,口中却还是极尽温柔的说着哄着的话儿,“我陪着你,莫要怕,莫要怕……”小瞎子胆小的很,现下身子又是不爽利,可不就是一离开了母亲的幼兽,只得吚吚呜呜的含泪哭着熬着。前头的时候也是不该将她一个人放在屋子里,饭食等久一些再吃又能如何,什么都无有她重要的不是?他有些后悔。……老夫妇在门房前头,蹙着眉头摆了一样样的表情瞧了里间的情形半晌。原听着小夫人那声二哥,老婆婆还觉着头皮发起热来,恐是自己认错了二人的关系。迟疑着设想,这二位…莫不是兄妹?盯着看了些时候,她算是弃下了那傻气的想法。哪家哪户的兄妹会这般抱着搂着哄的?这听着便是人家夫妻二人平日里唤着的小字别称。于是还是沉下心来,一拽老伯的衣角,嘱咐道:“灶上的粥也快好了,去瞧瞧。盛上一碗米汤给小夫人送过来,许能缓解一二罢。”女子孕中是当真辛苦。不过,里面这个小夫人是个有福气的,有夫君这样疼着,日子过得比一般女子可好上不知多少了。詹瑎这次没有心思再去同老伯夫妇二人解释他们错认之事,接过那碗米汤道了谢,“多谢老伯。”老伯颔首,弓着背出了内室,顺手将门也带上。这般的情状是不需再等里间这位贵人用饭了,想来他一时半刻是舍不下妻子的。年轻人情到浓时瞧着也是叫人羡慕,只是不知日后会有怎样的改变、人最难的不是喜欢的时候有多少浓烈,而是可否喜欢上一辈子,一辈子都这般浓烈。心间暗叹了几回,老伯将门扉阖上,难免的也忆怀起许多往事,一时的怅然难解。也罢了,时光往复这样久了,当时没抓住,这时忆怀哪还有什么用处呢。*林烟一贯是难睡安稳的。一路行车下来头昏脑涨也给她忍到了下马车的时刻,不过眩晕之感却没有这样容易恢复过来,得缓上一阵儿了。一人在小屋里躺下时,是由詹瑎替她盖好的薄被,而后恍恍惚惚带着晕眩浅眠着睡下。梦中难安,一回有一回接连着吓着了她。梦中之景一时是药庐起火时的浓烟蔓蔓,一时又是镇子上传来的刀枪剑戟与血肉的碰撞之声,是乡亲的嘶吼嚎叫,是可预想到的堆尸如山血流遍地。即便瞧不见,她也可以想得到的。还有…詹瑎走后半月的那个晚上,那样多的屈子国军士身在她的药庐,那几脏手离她不过几尺的距离……实实在在的似一根尖刺扎再她的皮肉之中,每夜都是刺痛的。怎样去形容那样的凄惶,她不晓得了。只知詹瑎那夜,一如神兵天降,是救赎她的贵人。早前说书的老张头说的不错,遇见的贵人倒不一定是个良人……出了山源镇到了岑州客栈的那几夜里,林烟不是没有所觉察的。没了眼睛的人,五感中的其他比常人要强一些,床上一有动作她便容易醒来。每每詹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她再其后,睁着一双瞧不见东西的眼睛,在乌漆的夜里等着外头天色放明,等着公鸡啼叫迎来新日破晓。如此一夜一夜的了几日,他都没有回来的意思。哄骗了几句出去练功,诓了她也就过去了。她本是信了詹瑎的话。只一日午间,两位小二哥的议论跳进林烟的耳朵里,一切全然不一样了。小二哥也是觉着稀罕,都不见里间的小夫人出门来,便就多言说了几句。谁料身侧的另一位一下子就似开启了话匣子,压着声音道:“瞧着那位小夫人是个有手段的,不然怎么能迫得那位相公每日半夜里跑去隔壁的厢房睡呢!”另一人讶异的很紧,急着问:“当真?”是没见过这般的稀奇情况,想不出在他们黎国还能有这样的夫妻。这世道男子为尊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他们这些在客栈里做事的,有钱便是大爷,哪管旁的事儿呢。在客店里做事,连着起了脾气便冲自家夫人撒气的都见了不少,今日倒是见着反着规矩来的客人了?“可不是嘛,那位相公也真是好笑。这般惧内,偷偷摸摸夜半出来都还不敢让自己夫人知道,你说这是是不是极其丢我们男人的脸面呢……”“……”而后二人再说些什么,林烟再听不进耳中,如此沉这一颗心等到了晚间。她有那心思,不愿让他夜半偷偷摸摸跑出去住了。即便是同塌而眠和衣而睡也无甚不妥,名节名声她早就没了,身子是被他看了,左右都要缠在他身上一辈子的。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光线还是暗得可怜。林烟一张小脸埋在他肩上,呼吸急急。她不知是该言说自己胆小怯懦,还是应该觉着自己矫揉造作。伏在他怀中半晌,没能思索分辨出二者的区别。想来这二者,她皆占了个全面。她着实是未有想过自己随着男人出了山源镇,弃了药庐,若是男人半路弃下了她,她该是如何是好。身子再有些不爽利,人便脆弱的要命。她惧怕的事情太多了些,一朝压下来,堪堪将人压垮了。詹瑎保持着抱她的姿势良久,一手一足都略有酸麻之感,不过尚可保持支撑,而后预备撑着这不大好受的姿势,待她真真有了好转再放下来。怀中的人儿微微动了动,他抬了眼儿,盯着林烟发白一张小脸,“可有好些了?”“要用些粥食么?这家的夫妇是个心好的,替咱们煮了粥食,多少吃上一些。”她摇头,还是觉着晕眩,胃里翻滚,好不难受。抬头未有多时,复有继续趴了回去……詹瑎为难,“不吃?晚间会饿的。”……还是得了室内半晌的寂静。林烟性子如此,每每一不做声,他便没了法子。最后还得妥协,放下小米粥,打起了外间软布包裹的青梅的主意。但愿那老婆婆说的话可信,青梅这类东西真能止吐罢。可待站起了身子,步子还没迈动分毫,腰上的裤带子便被她一把扯住,仿似使了极大的气力往回拉扯。詹瑎低了头,揽了她的背,柔声问了,“怎么了?”闻言林烟红肿着一双眼,嗓子嘶哑的不成样子,也是没了往日乖顺的自觉,抬起头直接便问:“你又要走么?这次是去干嘛,又是练功?还是别的……”这又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出去拿个东西,怎的将她吓红了眼儿。詹瑎正要争辩,薄唇微启一个字没来得及吐露,林烟一反常态的,伸了一双藕臂一个熊抱紧紧的将他腰身圈住。“烟儿…你怎么了?同我说说好不好,嗯?”詹瑎轻问。她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更是别说叫她一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小瞎子必是有心事的。饶是林烟这样能忍的人,这时候也再憋不住话。她下唇咬出一条白印子,费了力气松开牙关,抽泣着深吸一口气,横了心,道:“我…我不要你走。你陪陪我…陪陪我罢……”“……”这般,他愣了一瞬儿,直觉耳朵不大灵敏了,怕听错了她的话。又是哄着劝着道:“你得吃些东西,我出去一会儿,即刻便回来的。”这话叫她不知怎样作答。话里话外全是为了她好的一套说辞,可他哪里知晓自己的意思呢。继而头一回的,林烟无理由的撒起泼来,“别走,我不让你走。”环抱着他腰身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加重了些力道,抱得更紧。唇角还是咬破了一块儿,她尝到了口中的些微的血腥气,更加委屈起来,“我困了……我半点也不想吃东西。”“我病了…我不舒服……”“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本文23日26章入v,三更奉上。推基友文儿~现耽《小野猫》by顾溪山装乖小野猫高中生受x沉稳大尾巴狼医学生攻,校园小甜饼,年上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