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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67(1 / 1)

“方才有人暗中同在,命人去查一查,若有危险即刻撤退,不要与之正面相抗。”他心底几分冷寒,吩咐了一声,而后顾自先行离去。他大约知道这些人的来路目的,只是不知到底是受谁所命,这其中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在不曾有确切证据之时,一切不可贸然进取。心底暗将此事记下,他回到宫中之时已经是将用晚膳之时,匆匆换回上午正服,提笔勾了怀济呈上来的奏折。这些都是不能再等下去的要事,承国一场波澜闹得人心惶惶,他必须稳住流言扩散,将今日大典上之事妥善处理,压下各级官员的众口纷纷。怀济将奏折转手送出,忙不迭的偷空送上一盏热茶,“陛下。”叶宸枫落下最后一笔,方才将茶水接了过来,只饮了一口,便见窗外天光渐没,日沉西山。“将剩下的暂且留下,不必再送往弼西宫。”冷冷勾唇,淡然将手中朱笔抛下,他迈步仪仗离开紫宸殿。他心底另有打算,弼西宫这一步棋,怕是这要改一改走向,他虽不信凤兮疑会反水,做出威胁承国安稳之事,可也不能再继续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绝门毕竟是绝门,就算是久不入世,亦不可小觑。凤兮疑若是不曾另存心思,或者还能继续用一用,再提携一把,扶持他与绝门分庭抗衡,可如今显然已生变故,脱离掌控的棋子,那就不能再如先前一般启用。“陛下,若是国师察觉此事,要求面见呢?”怀济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危险,心底轮转,试探着开口问道。“他不会,若是他来了,那他也就不必继续留着了。”叶宸枫一声无喜无怒回答,却不再深言下去。无论是弼西宫还是国师之尊,他给了才是他的,承国从来不在乎杀人流血,无论是何等位高权重,都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怀济不再追问,天子想要做的事,本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原因,从前陛下看重国师,如今不再看重,他只需知道这一点便足矣。一路行来如风,到了华清宫之时里边宫人匆匆相迎,偷眼望向依旧寂静无声的正殿,跪倒了一地。“陛下,您看。”怀济向昏暗的正殿望了一眼,俯身一礼问道。“去小厨房。”叶宸枫一眼扫过正殿,并未多做停留,只转身移驾。怀济一怔,不解的匆匆忙忙追赶过去,身后浩浩荡荡的仪仗识趣的垂眸退下。“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只需吩咐一声即可。”怀济眉头皱成“川”字,疑惑的随之步入炊烟之地。“朕知道,你也退下吧。”叶宸枫目光晦明,沉眸幽邃的扫过他,平淡无波的摆了摆手。怀济将出口的话一顿,眸中精光闪烁,应了一声“是”,带门退了出去,在门外牢牢的守住。陛下既然将他都屏退,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他必然不能懈怠,需得好好守住这道门。里边灶火仍旧燃着,叶宸枫将一旁陶罐放在火上,放燕窝,山药,慢火熬炖,而后倒出冷却片刻,拆开袖中锦囊,按药方倒入其中,再熬制一刻钟,玉碗盛出。推开门,天色只隐约能见人影,怀济一见动静便迎了上来。“陛下……这是?”一声喟叹,怀济低头看眼木托盘上的玉碗。当年先皇后在世时,宫中上下阳奉阴违,无人愿意用心伺候,那是陛下尚且年少,一边要周旋于朝堂之间,夜里还要亲自为先皇后羹汤试药。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一眨眼离先皇后仙逝也已多年,如今再逢此情此景,当真恍惚如昨。都言君子远庖厨,谁又能想到一国之君,竟会亲自洗手作羹汤。“命人掌灯去。”叶宸枫将托盘交到他的手中,举步向正殿走去。怀济向左右喝了一声,“掌灯。”一时间,明灯盏盏次第亮起,霞光金辉撒遍玉阶,熠熠然如行云霄仙宫,宫人云鬓步摇,衣带迤逦,纤指推开雕花宫门。姑苏亦水被推门声扰醒,醉后仍旧几分昏昏沉沉,只是倒不曾有异常头疼之处。起身下榻,她推开被褥,掠过一眼烧了一小截的红烛。似乎有人来过,她总觉得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这种感觉越发浓烈。“老奴参见皇后。”怀济将手中托盘放在案上,含笑行了一礼,转身退下。姑苏亦水不曾回应,也不曾抗拒,只垂眸眯了眯眼。叶宸枫掠过她微有惺忪的神情,伸手将她拉到窗前,凉风习习,吹散几分残存的酒香。“可喝的痛快了?”他眸中一抹清冷失笑氤氲,戏谑的开口问了一句。“还要多谢你劝酒的殷勤。”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清醒了几分,抬手关了窗。一壶酒他喝了不到一杯,剩下的全入了她的喉,怎能喝的不痛快。“如此作为答谢,再喝碗粥。”他将一旁案上玉碗端来,呈到她的面前。姑苏亦水垂眸看了一眼,片刻后,伸手接了过来。……姑苏子复此生从未遇过如此劲敌,他所有的招式放在此人面前都像是花拳绣腿,没没还未施展开来,就已被压制。的死死的。这样处处受制的境况,他只在姑苏上清手下领教过,当日他曾试图闯过姑苏上清闭关修炼的密室,想要查清楚到底姑苏亦水与其之间到底有何隐秘,只是不想竟被察觉到了身影。当日只是为了脱身,他就已受了大伤,丧失了一年的功力,如今的情况比之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匆匆避开要害,他这一招躲得狼狈,险些撑不住倒下。只是久战至如今,他却发现这人似乎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打算,从头到尾他受得只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并未伤筋动骨,想必定是留了情面在。这倒是让他费解了,到底这人是何来路?“看来前辈乃是深藏不露,是在下唐突冒犯了。”姑苏子复眸中幽光闪过,趁机落下,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他不是眼前此人的对手,如今身在承国皇宫,若是久久纠缠下去,一旦惊动了那些暗人,此人的功夫必能全身而退,可他就只能束手待擒了。“嗯。”那人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让人听不出其中是否藏着什么情绪。“现在,选一个。”那人一眼威临,扫过眼前的他,“回隐凰城去,或者不再插手这些一切,从此躲的远远的。”姑苏子复目光微动,诚挚回望过去,不卑不亢言道:“恕晚辈直言,不知前辈是何高人?又或者是否与晚辈的双亲相识?”他不解,为何此人会说提及隐凰城,会言及他的双亲,难不成是有何渊源在?“你不是姑苏上清的亲子。”那人并未回避他的问题,反而单刀直入,一句话出口,卷起千层浪。“前辈认识晚辈的母亲?”姑苏子复直觉其中必有隐秘,不由得深深凝眸,沉声开口问道。“她这一生活的不易,一捧黄土,倒也更清净。”那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言间宛如怅惘。“家母素爱竹之高雅,故去后便葬于竹林旁。”姑苏子复神色一沉,面色微微发白,再次开口道。“她曾食竹笋险些丧命,自此后虽未曾避讳,心中却是深恶痛绝。”那人平静如水,无悲无喜的回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姑苏子复再不能自持冷静,眸中一抹破碎,紧紧盯着面前人,沉沉的问了一句。那人不曾回避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眼,镇定自若,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若是论血脉传承,你该喊我一声父亲。”“当然,若是你选择离开了这里,再不过问一切,你也可以当做一切从未发生。”于不动声色中,掀起波涛浪涌,平地一声雷,翻江倒海的袭来。姑苏子复眸底一片漆黑空旷,怔然立在原地,片刻后一声讥讽的笑。第259章 长夜漫漫凭空多出一个生身之父,姑苏子复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做造化弄人,浑浑噩噩离开承国皇宫,三魂六魄神游天外,他似乎想了很多,但回想起来,却只觉空空如也,若真的说起来,也不过是一桩罢了。到底他该如何告诉姑苏亦水,这件事说起来荒唐,看起来离奇,怕是说出来鬼都不会相信。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信还是不信。无论是何等的铁证如山,都不足以去证血脉关系,除非是母亲活过来,亲口告诉他,否则以后不知如何,但如今这只能是一句空口白话。而那个人,显然也不如何在乎这一事实,若真是慈父寻子,那这种胁迫抉择的方式,还真是大开眼界了。所以他离开了,一言未语的离开,而那个所谓的父亲,也并未阻拦,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幻一般,各自东西,这怕是世间最冷淡不过的血亲了吧。“呵。”一声不轻不重的笑声,灯火长街中,霓虹结彩里,他飘然如魂魄般,一路走去。到底是孑然一身来去,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这样的存在,有还不如没有。……弼西宫,朝堂上风云浪涌,这里却是终日安静一片,但安静并不等同于无所作为。凤兮疑自认亦是聪慧之人,能走到今天的地步,若非胸有城府,恐怕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可无论如何算计,他也从未触及过底线。承国与师兄,这是他此人所有的心愿,为此他咬牙坚持到如今,苦苦挣扎在绝门与弼西宫之中,若说让他就这样放手,那是死也不能的。手下人今日来禀,说是在那位什么高人神医处见到了师兄的身影,他心中隐隐已经察觉出了一些端倪,只是这些东西并不能放在明面上动手。他早早观察了那个云渡缘许久,这个人的身份并不难查,他只是暗中稍稍运作,便掌握了一切关键信息。不管他是圣僧高徒,还是华国世子,既然撞到了他的手里,又岂能轻易放过,更何况此人还与夜王之间纠缠不清。跟随在师兄身旁这么长时间,师兄的心思,他虽不敢说能看懂十分,但也还是看得出大致的。旁人眼中的风雅温润,都不过是浮云蔽日罢了,只有他曾见识过那出鞘的剑有多锋利。朝堂百官也好,绝门长老也罢,这一切都从未放在过陛下的眼中,所以他才放权手下,提携弼西宫立足朝堂,打破三相鼎力争权的格局,可如今,一切又会再次改变。这些自从他决定动手的那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可挽回,他不认为承国之内的暗中动作能瞒得住陛下,无论是齐介的闭门思过也好,还是不再送往弼西宫的奏折也好,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提前知晓,就不会心痛不会失落,反而经过时间的发酵,越发变得刻骨铭心,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是她逼得他无路可退,走上这条不归路,若是三年前她不曾出现,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局面,没有左右为难,没有迫不得已。面色沉凉如水,他沉默着一掌拍向在案上,一只雪白棋子坠入湖中,炸开了水浪丈高。今天的夜,此生未有之漫长,而他就在火上煎熬着,在深水底颤栗着,整个人都仿佛剥离了三魂六魄一般,一片漆黑中百鬼叫嚣着,声音凄厉颤抖,他的手也抖了抖。这世上本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之分的,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要不违己心,不伤承国,这一切就都是可以正确的。倏而凝眸,他缓缓沉吸了一口器,闭眼一道掌灯飞过,击起珠玉垂帘,不偏不倚的挂在了银钩之上。外边,一道人影立在青石旁,水光粼粼投在脸上,忽明忽暗的落下几分诡谲的意味。“被发现了。”一道略有低哑的声音传出。凤兮疑蓦然一笑,不曾抬眼看他,毫不掩饰呢讥讽冷嘲,“意料之中不是吗?我只是不曾想到梁白师弟竟然被发现的这么快,莫不是陛下一推门便发现了你的存在。”“他很厉害。所以才会是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可若是我能要入绝门几年,今日就未必会被发现的。”梁白垂下眼睑,紧紧抿住双唇,木然回道。“呵。”凤兮疑一抹冷笑,略略掀起一道缝隙的眼皮。“那又如何,就算再给你十年,你也一样不会是他的对手,用一个十年换一个微不足道的进步,有何意义?”他是着实瞧不上这个绝门派出的这个弟子,一点大用帮不上,性子木讷轴得紧。梁白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像确实如此,顿时失落了几分,点了点头道:“国师说的对,我打不过他,除非我比他早出生练武十年,这样我就能永远快他一步了。”这些东西可不是如此算的,习武之人,天分才是首要的,勤奋也只能屈居第二,否则他在绝门中刻苦了那么久,也不会从未赢过师兄一次。凤兮疑心底嗤笑,却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不然还会有能多的麻烦问题,他可不是来为这小子解疑答惑的。说到底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绝门的名头罢了,只需绝门送来的人是不是歪瓜裂枣,有没有真才实学,这些和他都没什么关系,也并不妨碍他去做接下来的事情。梁白见他不再多说,便认为他亦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心底一阵惋惜,他不由得痛心疾首,可怕的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早生个十年了。“国师可还有什么吩咐了吗?若是没有,我这便要赶回去接着练功了。”他短暂的痛惜了一瞬,还是正事重要,练功就是他最要紧的正事了。凤兮疑不知该祝贺他心大好,还是该骂他愚钝,一阵静默之后,他只是抬手抚了抚了案上干花,徐而摇头。“你还不能走。”他平静而掷地有声的说道。“为什么?”梁白蹙眉不解。对他而言,练功可是生命中首要的大事,不让他回去练功,他就觉得浑身难受。“陛下有没有派出人来追踪调查你?”凤兮疑笑意一隐,开口正色问道。“好像……有吧。”梁白并未太过在意这些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可他根本丝毫不担心被人追踪或者追查到。要知道,他乃是绝门弟子,被发现了自然会有人帮他拦截消息,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在他心中陛下与绝门本就是一体的,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非是凤兮疑提及,他早就忘记了这回事。“国师放心,绝门不会他们找到我的行踪的,更不会牵连国师。”梁白只当凤兮疑是在担心被人一同查到踪迹,被牵连出来,这才不允许他回去练功,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提课提上了声音,特地声明强调了一遍。凤兮疑自然知道绝门的处理方式,他身在其中多年,哪里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只不过他是另有打算罢了。“等到天明回去,你就在这里练功,我会对你指点一二,你不是想要超越陛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武功路数了。”凤兮疑略一沉眸,目光凝在了湖心出,一抹微微寒意。尽管他不是师兄的对手,可论起来对其武功路数的熟练度,可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了,曾经年少好胜之时,他也曾刻苦奋发,不满于眼前,多次不自量力的挑战,这样说也并不算是骗人,不过是各取所需,各凭本事罢了。闻言,梁白心动不已,他很想要这个机会,虽然国师没有陛下厉害,也不是长老们倾囊相授的弟子,可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夜的指点,还是会助益颇多的。犹豫衡量了一下,他最终没能抵抗过心底的求知欲,同意了这个提议,并且准备多练习一段时间,这样才算不辜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凤兮疑一抹笑意隐在清冷之下,只要解决了这个麻烦,计划已经可以顺利进行了,祸水东引,只要他把一切都引向绝门的方向,那就可以再次置身事外,趁机谋取一个喘息的机会。“那就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本国师你是要如何多挤出十年的功夫,又能多学成个什么样子,可不可以纵横天下呢。”凤兮疑眸中幽光闪过,沉沉的躺在椅子上,指尖磕在其扶手,随意的笑了笑言道。他今夜注定难免眠,既然闲着也是痛的不能呼吸,那倒不如做些其他事,加快进行的脚步,尽快解决当务之急的问题。自从陛下一心放在了夜王身上,多少次为此劳心劳力,换得一身风霜,承国更是为此,再次动荡不安了起来,承国这些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都是陛下与众人步步为营,小心进取谋得的,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一路行来到今日,他绝不允许一切就维持这短暂的须臾,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梁白却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绕绕弯弯,只是板正了身子,一丝不苟的进行每日必修的晚课。他底下打的霍霍生风,凤兮疑却是看的兴致缺缺,一则只为了今日这个特殊的时候,着实提不起兴趣来,二者更是因为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这一切都让他短暂的忘记了心底的伤口,可这也仅仅是得到了片刻舒缓,一旦平复下去,夜还是这么长,这么让人难以忍受。梁白几次向他求教,但得到的结果好像都并不如何见效,凤兮疑说的那些东西,梁白根本就听不懂。不过他也并不气馁,依旧好脾气的自己练习自己的,这般认真习武的模样,带着几分笨拙的固执,毫无畏惧的坚持着。而坚持这种东西,本就是做给自己看,时间过得久了,也就不想着什么回报了,凤兮疑又多看了一会儿,一声呢喃叹息,只觉仿佛从那道背影中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不知岁月寒暑的坚持着。栗梨方才见有人落在了国师大人的前边,这便想着不跑过来打扰谈话,可如今看来,那个人也并不怎么的有趣,至少国师大人并没有太在意眼前的一切。“国师大人,听说陛下亲自批阅奏章了,那些大臣们都直接将奏折呈到了陛下的面前,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以后得奏折都不会再送来弼西宫了?”栗梨跟随在凤兮疑的左右,难免耳濡目染懂了几分,虽不太清楚什么朝堂局势,却也知道从前陛下将奏折交给国师处置,那是信任与看重的表现,而如今突如其来的收回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陛下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看重国师大人了呢?这随便想一想,也知道并不是好事,怪不得国师大人今天心情格外的不好,就连轰动全城的大典都不曾露面,以为身体为由,随便就推脱了。“不会再送来了,弼西宫的日子也该活的轻松些了。”凤兮疑眉眼淡漠,眸中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平寂如水的回答道。“国师大人不准备入宫去见一见陛下,问一问其中原因吗?”栗梨缓缓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他还是看不太懂,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意思,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这样做呢?国师大人又为什么对此事并不惊讶愤怒呢?“不去见,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这些东西无论来去皆是恩宠,身为臣子只需谨守本分。”他不去,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因为知道去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最后结果还会适得其反。栗梨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片刻后将新茶添上,安静的退到了一旁去。凤兮疑也并未想过他能听明白,这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未必看的清楚,也不过是三分猜测加上三分推敲罢了,若是余下的四分偏偏不如人意,那也只能是命该如此。他愿意,赌上一切,只为杀出一条血路。第260章 红烛春梦姑苏亦水饮下那碗汤,目光瞥了眼窗外,一地华彩灿烂,灯火阑珊。“你去了哪里?”她回眸一瞬,指尖掠过他的衣襟,忽而握紧靠近,抬眼笑看向他。“厨房。”叶宸枫缓缓的垂了垂眼,深笑与她对视,八风不动。“做了一下午的汤?”姑苏亦水面无表情言了一句。“自然没有,不然岂非一身烟火气,这衣服怎么敢穿过来见你。”他沉沉一笑,伸手摸了摸她头上垂下的流苏,映衬在玉白肌肤上流金溢彩。“朕还盼着洞房花烛,可不想连床都上去。”他毫无顾忌的浅笑温软,顺势便将对梳拔了下来,难为得睡了一下午,妆还未乱,果然醉的深沉。软玉脂白,自她发间到他掌心,再到妆台。姑苏亦水眉心微蹙,缓缓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将其余累赘钗环取下,云鬓散下如瀑,柔顺的贴在身后。“若是入这华清宫,要整日戴着这些个东西,那你怕是要独守空房了。”她不怕盛衣华服的繁琐,但这些金玉钗环,却实在是累赘无用,珠翠琳琅虽好,但是过犹不及。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将她搂在怀中,埋首在她的发间,沉沉的应了一声“好”。“夫人说如何便是如何,一切但凭处置。”他眸中一抹明光划过,似拨云见日的破晓山黛,微着一点殷红,水上一片桃花。“当真?”姑苏亦水勾唇,魅色妖冶一动,转身上前一步反逼向他。叶宸枫不动声色的搂着她,一同后退,面上笑意温润如玉,身后床榻咫尺之间。“当真,除了我的命和你的命,一切都随你去。”姑苏亦水透过他的肩头,一眼扫过后边床榻,一抹淡如清水的笑,凑近作势亲近。难得的投怀送抱,他自然不会不解风情的拒绝,抿唇笑若春风迎上。姑苏亦水陡然一笑,斜斜向后推他一步。叶宸枫早有防备,一个漂亮利落的旋身,搂着她一同摔在了榻上。“难得的花好月圆,比翼双飞,今夜不打可好?改日陪你切磋个够。”让她摔在怀里,他无奈敛眸,望她含笑摇头一叹。“说好的听我的,怎么这便不认账了?难不成都是哄骗人的谎话,那可就要好好的理论一番了。”姑苏亦水眸中隐下一抹幽光,指尖滑入他的衣襟深处,倏而笑看他一眼,下手凶狠的扯了开来。“别急。”叶宸枫抬手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前进一分,细细揣摩在掌心。“是要好好理论,反正不管输赢人都是你的,今夜且行且看,有一份账朕也记了多时了,你看是不是趁此机会也一并理一理?”他随意掩上露出的一线玉色,将她的手按在一旁,覆身玉山倾倒般压下,轻易转换了位置,仔细认真的俯视问道。“那今夜就先理你的,咱们改日再还回来。”她慵然抬眼,笑意清冷曼丽,像隐约半开的红莲,摇曳亦妖冶,正正开在了他的心里,丝丝缕缕的撩拨人的意志。“那好。”他眸中一点幽深,冥冥如火焰暗藏苗头,隐在温润的笑意之下,将她的手放在腰间。“亦水可替我更衣?”他特意望她,摄人心魂的一双眼,像风浪下寂静一片的海面,毫不招摇却出没着吞噬灵魂的鲛灵。“还能拒绝吗?”姑苏亦水拧眉,扫他一眼,目光又停留在已经被他放在腰间的手,屈指的勾住他腰间玉带。“不能。”他耐心的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斜斜枕臂,姿态淡若清风。姑苏亦水触上暗扣,指尖徘徊左右,含笑与他对视,就是不继续下去。片刻后,他侧首握住她的指尖,轻按暗扣,玉带应声打开。“朕教你。”他引她一路解开衣扣,转身任由衣服松垮的垂下,将她锁在怀中。送来她的手,他辗转于温柔乡间,神思陶醉留恋,红烛之下,疏影横斜,兽炉焚花,暗香浮动。“亦水,我就知道。”他与她耳畔一句低语,解开她身上层层束缚,倾身肌肤相触,每一寸呼吸,每一声暗语,都是活色生香的诱惑,缠绵悱恻的邀请。我就知道,浊世繁华千千万,抵不过一眼入心,从此后,红尘失色,唯尔一人。“叶宸枫,你若负我,必先杀我。”她缓缓闭眼,幽吸一口气,散在丹田,伏在他肩头,埋首不见神情。这世上大多人都是得过且过,可她却不能也做不到,若要生而相负,那倒不如黄泉下相忘,一条薄命奉还天地,一死百了,再不相见。他不曾回答,只是以吻封缄,乱了仅存的分寸,幽幽垂下的红纱朦胧,遮不住春光乍泄,迤逦了一室风流。“……是我的……”“姑苏亦水……你是我的。”……天上满月圆的正是明亮,忽而一阵阴风扫过,琉璃瓦上暗影起伏,一叶凌波般落下。天意如此。透过一室的红烛绯光,里边的动静已经难以遮掩的传了出来,红纱帐上珠玉跃然相舞。若非耽误了脚步,也不会晚上这么久,而他也未曾想到,今日会在承国的皇宫中看到姑苏子复。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就像是曾经的许多次一样,都是这样的一步之遥,天壤之别的错过,年少轻狂或者还有几分心气不负,到今日年纪却已心平气和许多,不再抗衡什么天意。可今夜这一步,他确实心有怒火,越想越是心潮澎湃,恨不能如今上去掀了那宫殿屋顶。但念记着她的喜欢,他硬生生忍了下去不曾发作,回头走远了几分,寻了一处临水听风的地方,平复了许久,方才清醒了些,恢复神智。罢了,也随了她开心去,鸟儿展翅高飞了,总也就锁不住天地了,只要平安无灾,纵有风霜刀剑自有他来尽力护着,剩下的他也求不得太多。一转眼就是沧海桑田,若说这些年他还不曾感觉到时光的飞逝,这一刻却是清晰的体会到了往来匆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昔日的故人早也不剩了几个,剩下的也多是些敌人,只能说前路仍是坎坷不平,能活着已属不易。沉默不语的站在水面一瞬,他指下一道掌风飞出,击碎湖心处一方小亭,一声冷叹,转身离了承国皇宫而出。既然出手留下动静,此地便不宜久留,他之所以能这般自如的出入承国皇宫,也算是钻了空子,趁起不备罢了。若是光明正大的硬闯,不得不说他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毕竟是一国重地,叶宸枫此人倒也不容小觑,身后牵扯到江湖中曾经盛极一时的绝门,功夫应也不弱。心底转念一闪而过,他身影如风,运功悄然离去。身后动静闹得倒也不小,惹了不少禁军警戒封锁湖畔,肃然凛冽对了一湖残骸狼藉。抛下身后麻烦,他出了皇宫后亦未停下脚步,月下飞檐走壁,不多时的功夫就已望见了城门,巍巍然耸立环抱着这一座华彩城池。并不如何费力的引开守卫主意,他脚下生风,步伐一转,一纵身毫不畏惧高度的跃下,转眼与城外漆黑的夜融为一体。……云筝接到承国来信之时,并未犹疑的便按照上边所写的去做了,无论上边的内容,看上去又多么的荒诞无稽,不可置信。选择信她,并非是出于各人私情,他心底了然,一切说到底都还是因为北襄,夜王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这些虽然听起来震惊,但其实并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曾经做成的事,和以后要做的事,这些都不会为此改变,北襄是她手中一柄大杀四方的剑,而她也是北襄所向披靡的依仗。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调兵的信件,命令边关历城的军队即刻领令入承国。这不仅是按令行事,他也想看一看,到底夜王三年前一战名成的威慑力,是否还是军中的统领魂魄,接到这样离奇的军令,军中将士他们是否仍会俯首帖耳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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