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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91(1 / 1)

紧紧盯住他的要,她却只能看到淡然和浅笑,仿佛性命受到威胁的不是自己一样。眸光一沉,她握紧需要的力度之大,甚至能听到指节相碰的圣心。一步,她动作不变,只一步的距离,玉簪便直直的刺入了血肉之躯之中。她看到了赤色鲜血,转眼染了白衣,不知为何,眼前竟也变得模糊起来。“好了,你把命还给他可,朕也将那一剑还给他了,我们都再不欠他什么了。”她用力不小,但准心却偏的离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尽管被疼痛卷席全身,此刻却都该是悦然的。就这样一切都会停在这里,那些恩怨都该散了,他并不认为竹林中取了单云性命是为不义,但她既不能放过此事,他便愿意舍命陪她了结。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只觉指尖沾上的血液是滚烫的,让她都忍不住有些颤抖,稳稳的将玉簪擦拭干净,收入袖中。她欲待转身,却被他带着鲜血拥了满怀。“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无论是他的死,还是我的抢,这都是命中有此一劫,不是你也会是旁人。”他声音低沉微顿,却极稳的响在她耳边,似吟似叹的宽慰道。姑苏亦水脚步停顿,没有再有任何动作。叶宸枫半边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寸步难行,即便是有机可乘也无法离开。半晌过后,她自一旁案上取来锦帕,伸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的血已经要将她的衣服也浸透了。她食言了,曾经说过自那一剑以后,再不会对他出手,如今却还是没控制住,下了狠手。但这也不乏他自己的原因,若非是他方才步步紧逼,她不至于当真下去手,可一切是如此的恰到好处,这每一步进展,想必都在他推门的一刹那,就已经想好了。“所以你就是算错了,若非自视甚高,这一刺如何能伤到人。”姑苏亦水面不改色的看向他,捂在他伤口的手,却一直没有送开。“对,没料到是朕轻视了你,武功虽没了,性子却又坏上了不少。”他只觉有胸膛上这片温度在,一切就是值得的,她能够向他迈出一步,任何代价都不为过。姑苏亦水抬眸见他笑意不改,差一点便要松开手,再不想管他生死,可他半身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一双手也毫不客气的揽在了腰间,她根本动弹不得。“我这一刺,虽不致命,但你再耽搁下去,还有没有有命在,可就不确定了。”她缓缓的收回手中锦帕,这东西其实根本无用,即便是捂在伤口处,不出片刻便已被鲜血浸湿透了,若是不处理,这样下去他可就真要没命在了。第317章 溃于蚁穴宿衣被传召过来之时,着实惊吓慌乱,他不想着青天白日,竟能有人伤到陛下,只一呆愣,他即刻便上前查勘伤势。“陛下,刺客可曾跑远……”他迟疑的开口,左右观察了伤口,只觉得这凶器着实奇怪,留下的竟不似刀枪匕首的痕迹。“哪里这么多话,煎药去。”叶宸枫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随便将人打发了下去,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姑苏亦水神色微凉,侧身与宿衣擦肩而过,并未有任何表示,若说那穆国棺材中的一眼交错,一念之选,她也并没有任何怪罪之意,本也不曾有什么深情厚谊,再怎样痛下杀手,于她也是不痛不痒。“亦水。”叶宸枫察觉她的出神,目光追随而去落在宿衣离去的背影上,一声短叹道:“他做错了事,但不会再有第二次,我向你保证。”姑苏亦水回眸望他,一笑微冷,“他错未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做错了,世上若是没有姑苏亦水在,你的煌煌大道只会走的更加平坦。”“你可知我为何甘愿相信平川皇宫中的那个人?”叶宸枫没有辩驳,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直直的望向她,略一勾唇。姑苏亦水近前看他,眼底笑意深冷漆黑,徐而道:“因为你喜欢,你不是第一眼便喜欢那张脸,从悬崖之上到碧落之下,又有什么可解释的?”“是,我当然喜欢,可我知道,那不是你,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我没有办法亦水,你让我该怎么做?若是你没有从绝门的阵法中重生,这世上也早就没有了叶宸枫,我只有相信一日,才能多撑一日。”叶宸枫眼底神色沉如深渊,他从承国皇宫中便察觉到了端倪,只是到平川城上救到她时,才愿意清醒过来罢了。若是没有遇到她,或许他会在无可自欺之时,拖着所有人一同奔赴黄泉。“不重要,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而现在,哪怕一切都大白于世,可那又如何?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姑苏亦水错开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掩下眼帘,将手中沾满血迹的绢帕扔掉。“那你呢?我若对你是执迷不悟,那你对姑苏应锦可算做什么?走火入魔吗?”叶宸枫闻言一笑,眸光明灭间紧紧攥住她的手,力度之大,丝毫不像是重伤在身。“你知道他来过?”姑苏亦水没有回答,心思微沉,反问道。“他会平安离开平川,我更不会为难他,只要你活着一天,他就会安稳一日。”叶宸枫缓缓松开手,眉心微动,他已然没有力气,这伤虽不致命但却碰到了三年前的旧伤,若非是不得不做,他亦不想如此。“亦水,我从来不想逼你,但你也要自省,你已经做过的和想要做的,也都该结束了。”姑苏亦水矮下身来,望他道:“难道我做错了?你觉得我不该杀姑苏上清吗?还是我不该对七年前的血案耿耿于怀?”她眼底似有炙热烈焰,却又似千里冰封。“没有什么该不该,你想做便做了。”他只一抿唇,神色如常,“可你该放下了,放过自己吧。”“你知道今日他来,说了什么吗?”姑苏亦水凝眸,冷然一笑。“他说我是他的女儿,亲生的,但这本无所谓,无论是不是血脉之亲,他都是我的父亲,可他的一切,我既不愿继承已不愿沾染半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放下?杀戮也好,纷争也好,是你们,非要纠缠不休!你要我放过自己,那你又为何不放我?非要步步紧逼!”“我与旁人不一样,我不要你为我杀人,也不要你为我流血,我只要你留下亦水,仅此而已。”他有些难受的低咳了两声,捂住伤口,已觉肝火大动,呼吸窒闷,不愿与她再多谈此事。姑苏亦水止言,扔下他一人独自出了内室,一扇屏风隔断了所有。坐立不宁,她越发觉得心底浮躁了起来,不说起死回生之事,仅竹林中的一事,便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凤兮疑此人。她此生只舍身放下两次,一是抛下所有入了承国皇宫,二是自绝坟前了却身前事,可偏偏是到头来,都坏在了这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手中。凤兮疑的心思在何处,她不是不知道,从前他那些暗动手脚,她不曾多做计较,只因为他是承国的国师,是他的师弟,是绝门安插在朝堂的棋子,她若穷追不舍,怕会连累他进退两难,可如今,她留不得他在!杀了他,小事之上,她可以容许阴谋算计,但大事之上,半点沙子都不能掺,睚眦必报。“咳咳……姑娘?”宿衣在一旁踯躅良久,端着送来的药,犹豫着打断了眼前人的神游。姑苏亦水目光有些晦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只语,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宿衣等了半晌,只等来了一个目光,见她没有回话的打算,只能再接着开口:“陛下伤势颇重,牵扯到了旧伤,里边就劳烦姑娘仔细些了。”他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如何会被留在陛下身边,但既然能够近身侍奉,必然是可信之人,或许是特地带出来的宫人。姑苏亦水深深的凝视了药盘子一眼,转身毫无预兆的推开了屏风,入内两步停下,目光定在叶宸枫身上,开口道:“人在里边,我不过是一介俘虏而已。”宿衣左右为难的站在原地,埋首硬着头皮进来,却依旧没有上前,他本便是戴罪之人,自不敢上前凑,只能装作没听到。“汤药内服,伤药外敷,劳烦姑娘费心。”他将盘子送到身前,目光埋得深沉,专注看着脚底。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蹙眉,回眸望去。叶宸枫略一颔首,勾唇一笑,“有劳姑娘费心。”他面容尚且苍白,唇色浅浅似绯,眼底眸光却依如凝水,不冷不热的正迎上她的目光。姑苏亦水许久没有动作,直到宿衣忍不住频频偷眼打量,方才掩去眸光,伸手接了过来。宿衣如蒙大赦的退下去,只奇怪为何陛下会留俘虏贴身随侍,心底隐隐不解古怪。姑苏亦水拉上屏风,将东西端到他的面前放下,冷扫一眼道:“不要别人伺候,你就自食其力。”叶宸枫复而浅笑,道:“药碗。”姑苏亦水切齿,不耐的递了过去,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如何冷言冷语,他都是不痛不痒。“别生气,都是你刺的,大不了你再伤一次。”他一饮而尽,侧眸细瞧。……第318章 阴魂不散凤兮疑再次请求面圣之时,心底已然有所准备,他手底紧握,步步审慎的停在了屏风前。“臣,参加陛下。”他一句话说完,双膝跪倒在地,行了大礼。叶宸枫目光微深,“来便来了,起来说话。”姑苏亦水顺着望去,与凤兮疑目光一瞬交错,继而无动于衷的收回。凤兮疑却没有收回目光,反而更深的打量了一眼,眸光一动道:“陛下,臣今日把完脉后,察觉这位姑娘体内余毒似乎有发作的危险,是以特来再次送药。”姑苏亦水神色微动,继而伸手环向叶宸枫腰间,眸光一漾,勾唇道:“陛下听到了吗?”叶宸枫垂眸,伸手抚过她的双眼,一叹道:“这双眼,朕一定见过。”“国师不妨再诊一次,阿羽是从卫烨手中救来的,丧心病狂的人,难免行事不择手段。”他眉心一深,冷冽凝眸。“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他别有深意的一眼掠过,不曾佐背她的意愿,顺着这个身份说了下去。姑苏亦水却一心都放在了凤兮疑身上,她想做的和他想的一样,两个同样想杀了对方的人,只是不曾戳破最后一层窗纸。“臣有灵药,寻常毒物,必能稳妥周全,若论治病救人,还是宿衣技高一筹,诊脉便也不必了。”凤兮疑神色不动,婉言拒绝,俯身奉上药来。叶宸枫闻言并未坚持,只伸手接了过来,打量一瞬。“玉清散。”这是绝门中的药物,只是研磨炼制极难,寻常弟子不会见到,只有几位长老与门主手中会有闲余。“辞京前自长老手中求得的,今日也算派上用场,微臣告退。”凤兮疑垂首掩下暗光,他来此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印证了心底猜想。叶宸枫没有留人,目送他离开,只将手中药瓶送到姑苏亦水面前。“此药是师姑所练,你也曾见过,确有解寻常百毒之效。”他并未做它想,就算是凤兮疑或者绝门有何阴谋,也断不会如此正大光明的在他面前动手。姑苏亦水目光扫过药瓶,接过来拿在手中,回眸望他道:“你便确认不作假,这位国师无缘故的来,当真是为了送药吗?”“不然呢,他又能做什么?”叶宸枫心底略一思忱,接言而道。“看来你当真不知。”姑苏亦水话中留半,只一抹微冷的笑。“无论他来做什么,目的想必是达成了,不然也不会走的这么快。”凤兮疑所做所为,她有意试探是否为他授意,如今看来确实是不与他相干。“依卿所见,他该有何目的?”叶宸枫只知凤兮疑与她确有敌意,至于旁的倒从未联想过,如今乍闻她所言,却似意有所指。握住她放在他腰间的手,他眸光微深如谷,她刻意在凤兮疑面前如此姿态,其中必有非比寻常之处。“陛下不去招蜂引蝶,他自然什么目的都没有了,你又来问我什么?他是承国的国师,绝门的弟子,一举一动自然意味深远。”姑苏亦水挣开他的束缚,将药瓶塞回他的手中,转身神色阴沉了几分。凤兮疑的警觉与难缠,或许在她想象之上,若是她不曾知道这几桩事与他的牵扯,今日或许会以为他是为她的身份而来的,但知道了所有后再看一切,此人的心思从来都只在叶宸枫身上。“你……可是生气?”叶宸枫接过药瓶,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再送上前去,颇有不解的出声问道,他自认也算洁身自好,何曾招蜂引蝶过?一句“自作多情”咽在心底,姑苏亦水只怕多言一句,他又要臆测出许多来,只一个目光打发过去。“如何越发喜怒无常起来?”叶宸枫短叹,无奈何抿唇,“到底我是如何得罪你了,欠别人的一剑,你也都取了回去,亦水,你总不能这辈子都拿捏着此事,心结难除吧。”他如今不敢激进半分也不敢懈怠半步,这般与她僵持不下,不止身上重伤疼痛,心底亦不曾好受丝毫。“喜怒无常?”姑苏亦水本不愿与他多言,闻言却难抑冷笑,抬眼看他。“是谁数次幽禁我的自由,是谁逼我无路可走,叶宸枫,你我若不曾交集,今日不会两相难为,到如今你仍要将我捆绑在你的权欲之上,难道我还非要千依百顺不成?”她不仇恨,却不能不怨怪,若非是他的步步紧逼,即便是知道父亲未死,知道多年的阴谋,她也不会贸然直闯隐凰城,更不至于为了保全冥宫与北襄,放手所有。叶宸枫闻言神色瞬间沉凉,目光一变,一步靠近她的身前,桌案一沉,洒落一片。“亦水,到底你可曾爱我?”他的一度容忍纡降,到了她的眼前就只是步步紧逼,不舍挽留全然成了权欲作祟。“爱又如何?无又如何?”“你若爱我,我便守在这里,等你总有回心转意的一天。”他不曾再动肝火,亦未将话言尽。你若不爱,我就不再祈盼,管你心在何处,我只留住人就好。……凤兮疑冒险再入皇宫,权衡之下,并未舍弃这颗棋子,只将柳君若交给了秋辞带走。那“玉清散”便是秋辞所授,而这一步棋子便是交换条件,将柳君若交到绝门手中,或者必在这里有用,能有意外之喜也未尝可知。秋辞撩袍,伸手招来了身后弟子,将人带走。“你今日所为,可是要绝门上下承受风险,若是有所好歹,你可知如何自处?”秋辞眼底冷芒闪过,心底全盘打的乱响,开口质问。“长老放心,弟子知道规矩,此事若有好歹,弟子即刻自绝谢罪,绝不会牵连出任何人。”凤兮疑眼底厉色一过,暗自嘲讽一笑,面上却依旧一派平和稳重,不动声色。“事已至此,你便好自为之。再有万一,绝门亦保不住你。”秋辞摇头短叹,不再多言旁他,转身离去。凤兮疑一人转身,背道而驰,心底怒火澎湃,当日宫中互利,就被她摆了一道,今日当真看清了她竟还未死,真真是阴魂不散了!第319章 旗鼓相当叶宸枫接到宫中报来皇后丢失的消息,着实未曾料到,局面严峻的平川皇宫,竟然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留看不住。彼时一切事实尚未明了,他还不曾知道那所谓的皇后,里边留着的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更未曾着实调查个中原委,偏正是这个时候,人却在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了!重要的是,带走的是她的身体与容貌,不说生出是非好歹,他更在意的是她,她的东西不该被任何人擅自占据,即便是她不能回去,那具身子也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姑苏亦水见他执信良久,未曾道明所以然,虽已知有变,却也猜不出是何缘故,只缓缓蹙起眉心。知道了凤兮疑暗中做的好事后,她不得不将一切都往此处去想,怕是今朝一见,又激怒了此人的心火。“叶宸枫,此前你问我可曾爱你,今日我要问你,你可曾信我?”姑苏亦水目光深刻了几分,缓缓的敛了眸光,聚成锋利一抹。叶宸枫闻言移开目光,看向了她的脸上,不曾露出半点痕迹,笑意依旧道:“朕记得,这个问题你尚未回答,总要公平些,不是吗?”“非要知道不可?”姑苏亦水扬眉,眸光微动。“非要不可。”叶宸枫勾唇。“我以为你明白的,我不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姑苏亦水答。“很好。”他收回目光,神色微晃,抿唇如线。“我不信你,但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你若相信我,就将话说完,若不信,我也不会强迫。”姑苏亦水没有半分犹豫,直言道:“我要一个人的命,凤兮疑,我要他死。”“可以,但不是现在。”叶宸枫并不惊讶她的话,虽然绝门根深蒂固,但他却早已有此杀心,她要杀凤兮疑在情理之中,亦是意料之外。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沉下几分,眼底神色却柔和,“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够给你,我想要的呢?亦水?只一人的留恋,算不算奢望?”姑苏亦水眸中幽光一闪,抬眼看他,雪亮一片,几分疏淡的抿唇,“你不需要的,从来不需要。”“你有千百种办法达成所愿,我已经输给你许多次了,无计可施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以这样的口吻来问我?”他的自矜与骄傲,她并非没有看到过,即便总是他在挽留追求,可也从未逾越过界限,或许根本没有人能够劝动他的心意,她未见他为旁人妥协过。叶宸枫短暂的静默,眼底有霜寒一瞬,暴风骤雨落入心底,聚成汪洋大海,却始终没有舍得问责于她。他手腕一转,微一用力将她揽入怀中,雪衣覆过她的腰间,拉住她的手,放在剑鞘之上。琅华的冰凉,触上她指尖温度,惊起涟漪飞漾。“给你,他的命给你。”他贴近她的脸颊,落下湿冷一吻,辗转方休。“我带你去杀了他。”这辈子他都从未做过如此不理智之事,有过如此荒唐之时。他分毫不停留,抱她向外走去,琅华剑提在相握的手中,一路划过铮鸣火花。姑苏亦水目光一深,尚未从骤变中惊回,神色微变,拉他之手挣扎,道:“现在?”叶宸枫不理会她的话,脚步只快不慢的向前。姑苏亦水微顿,发力挣脱了一下,琅华剑自手中坠落地上,惊起一声金属沉吟。叶宸枫门边停下脚步,目光如渊,一瞬的看向她,如同吞噬人心的黑夜,“任何人都能够试探我,怀疑我,可偏不能是你。”“我要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听。自己决定,到底要如何做。”他有些动气,连带着忘记了身上的伤,只觉得阵阵锥痛,后才漫卷而来。将人放在地上,他目光掠过地上的琅华剑,顾不得捡起,便要推门而去。“站住。”姑苏亦水抬手拦住了他,扶在他手臂。“你回去躺着。”她将地上琅华剑捡起,指尖微微蜷缩一瞬,继而将其放回案上。这柄剑上染着云渡缘的血,亦染过她的,一切都已不可回寰,若是早知今日,或许他不会死。“我不是试探,我定然要杀了他的。”她扶门侧眸,“你有怎样的筹谋,我不管,可他的命我要了。”“你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杀他,你能如何做?以卵击石?”叶宸枫蹙眉眼底有一瞬的倦怠,绝门不除,凤兮疑不易动,他就算是愿意成全,也未必能够确保后事。“你的心已经不在平川了,而卫烨绝不会放弃平川的,这是他一鼓作气的第一仗,他若打的不够漂亮,以后的路就难走了,大隋根基初初稳住,难免有人瞻前顾后,没有“平川”这一剂定心丸,军威损半。”姑苏亦水垂下眼睑,心思一转。“他铩羽而归,威风扫地,是他的事,朕乐意之至。”叶宸枫指下动作一顿,神色如常回应道。“可你志不在平川,不是吗?既然动兵攘外,你就没有余力安内,绝门始终气焰嚣张,烈火烹油,你又能与大隋僵持几日,卫烨耗得起,你可等得起?”姑苏亦水目光如炬,言间毫不留情。“你以平川障眼法,将天下人的目光都吸引于此,怕是早就声东击西,另有打算了,我本还在疑惑为何你对大隋迟迟不出手,不料竟还是落后一步,待到想明白一切,你的局也已布好了。”她虽不能确定他的第二步棋下在哪里,却也能够试着推敲一番,只是如今她已是无权无势,就算能够未卜先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叶宸枫一笑,秋月临风,“你我才是旗鼓相当,若是没有隐凰城,没有姑苏应锦,你就是我最大的隐患,可惜的是,我不是姑苏上清,不会大意轻敌,更不会给你机会。”抛却不够理智外,她绝对有资格与他一较高下,即便是失去了一切倚仗,她依旧是不可预料的变数。姑苏亦水目光微深,若是提前想到此事,她必然会提醒父亲注意承国北边,可惜如今才明白了一切,也已是无计可施。“何时归阳城?”她并不认为一己之力能够闯过刀枪剑戟,不破不立,谁胜谁负,如今看一切都还为时尚早。“有一事,你怕是还不知,朕今日收到了消息,宫中的傀儡丢了。”叶宸枫眸中一抹冷光暗沉,有本事将人盗走的人并不多。第320章 作威作福平川皇宫丢了人,偌大一个皇宫,铮铮禁卫,竟然把主人给丢了?云筝这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要说荒唐滑稽,这事还真是稳居榜首。这世上有贼能够将夜王殿下偷走?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承国特意设下的圈套,要栽赃给他们一顶高帽子,可这样做的好处呢?平川已经献城投降,承国何必多此一举。战战兢兢的侯了一夜,天刚放亮到日升三竿他也没接到任何旨意,没看到一丝动静,直到午时过去,这才接到了传唤。姑苏亦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云筝,更没有想到叶宸枫竟然敢当着她的面,鬼话连篇,栽赃嫁祸。云筝心底几分莫名的异样之感,只觉得哪里有些蹊跷,又摸不着头脑,听了叶宸枫的话,更是有些晕头转向。“照陛下的意思,是隋军的人动了手脚,居心叵测的带走了夜王殿下?可这宫禁深深,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何况殿下智谋无双,又身怀不世武功,这怕是比夺下平川城更难。”他面有犹疑,踌躇不定的开口,若说是隋军掳了夜王,看似是合情合理,却总有些让人不够信服。叶宸枫面色不变,态度也依旧不冷不热,只举了茶盏向一旁递过去,眼风扫过见底的玉杯,示意续杯。姑苏亦水冷淡的与他对视一眼,僵持不动,他心安理得的公然在她眼底下下圈套,若说不是特意做给她看,鬼也不信。云筝倏而眼角一跳,这宸帝身边的人,都如此大胆?叶宸枫眼底笑意一深,想着不好让旁人察觉不妥,便也不做姿态,纡尊降贵自己添茶。姑苏亦水却兀地将杯子抢了下来,倒扣一声脆响。祸水东引,他这是要让北襄成为马前卒,替他与大隋拼个你死我活,她方才说过平川难保,他却更上一层楼,变本加厉的行事,为的便是再挫她锐气。“卫烨是个有本事的,也曾追随皇后手下多年,他想铤而走险一试,也不是难事,这不就做成了。”叶宸枫只收手作罢,转眼便换了面孔,继续答了云筝的话,眉峰一抹冷光,眼底幽沉。“若是如此,那大隋便是北襄永远的敌人,即便是玉石俱焚,平川也绝不会祗辱于此人之手。”云筝恍然,想到此言倒也不差,神色凝重起来,眼底也有决然更甚。“此事不可贸然,你且回去稳定住人心,莫要再节外生枝,平川毕竟有朕在,卫烨即便再猖獗,也不会轻举妄动。”他略一抬手,敛眸示意云筝退下,长睫掩下玉容微凉。云筝在众多眼线的监控下离去,姑苏亦水目光他背影消失,目光讳莫如深的扫了身旁人一眼,他这轻巧的三言两语,却将一切翻云覆雨,让北襄与大隋的麻烦变得越发棘手。叶宸枫并不忌讳她的目光,他毫不担心让她知道一切,只怕她不知道。“你若是倒了这杯茶,或许一切会不一样。”他起身走到她身旁,笑意氤氲在眼底,柔若春水,话锋却比冰刃更冷。“平川不是我的。”她只觉得他做事亦是离谱荒诞,难道这些东西,还能再威胁到她不成!“如此,那看来我也不需要替你留情了,它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若是落入别人手中,他日也只会成为威胁,今日就让它成为最锋利的一把刀好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很好。”承国若是吃不下平川城,那让它与卫烨玉石俱焚也不错。叶宸枫一笑了之,伸手揽过人来,将一切看入眼底,亦不多言,只捧起她肩上青丝拂于身后,借机浅显一吻,她不肯回心转意,他也不敢逼紧。姑苏亦水只觉那蜻蜓点水一吻,竟在心底纠缠不去,加上今日他有意施为,越发让她耿耿于心。“你当真如此不择手段,又何必要占这平川城?既然早知留不住,就不该来。”她不知该不该多说这些,但却也不得不言,平川是她扶持立起的,就算没有感情,也有惋惜。叶宸枫埋首一笑,隐约嗅得暗香几缕,留恋在她颈间,低低言了一句,“我知道了。”她清楚多少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不舍得他毁了平川,他就替她留着,今日也不过是唬人阵势罢了,就怪那盏茶她不肯多添。“你知道什么?”姑苏亦水琢磨不透他想些什么,将人推开些距离,懒得多费口舌。“回京。”他没有抗拒她的动作,却也没有收回手,依旧固执的将人搂在怀中,谁也知道下一刻还有多少意外,但她在他眼前一时,他就不愿白白荒废。“那平川呢?”姑苏亦水目光微动,平川若是没有他在,早晚落入隋军之手,尽管这对她来说并无不妥,但他这样做的理由,她不得不细思。“有更要紧的事,你既不在乎这些,何必知道太多,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包括凤兮疑的性命,但我想要的东西,你也要留下,阳城就是最合适的地方,你要的,我要的,那里都会有。”叶宸枫没有言明内情,有些事情她可以知道,也有些是她不需要知道。姑苏应锦不比旁人好对付,于她更是非比寻常,四方强敌环伺,他可以不惧卫烨的虎视眈眈,却不能对此人视若无睹。姑苏亦水未曾应言,她自有顾虑在心,只是却没有合适的时机布下招数,尽管得失在天,但这一遭因缘际会失了武功与身份,确实让一切变得举步维艰。“那里有什么我不在乎,我只要他凤兮疑的一条性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既不肯立地成佛,又何必与一介囚虏惺惺作态。”她即便说出不肯,他也不会听,按道理来讲,她并没必要多费口舌,以冷言冷语激怒他,但这些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她是告诫自己罢了。“哪个囚虏能有这般待遇,可在主人面前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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