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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104(1 / 1)

禾衣一怔,对上他的目光略一摇头,无奈一叹,还是一样的不长记性,行事颠倒无常。见二人旁若无人的神色交汇,怀济略一叹笑,转身识趣的避开了。宿衣见状得逞,笑眯眯的上前迎了过去。禾衣提溜住他拖了许远,方才定住脚步。“前线可还好?竞衣那小子是不是还在云里雾里,看不懂信中内容,不然也不会劳你亲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他就是个没带脑子的!”他毫不客气的当着禾衣的面,将竞衣诽谤了一同,心满意足的挺直了腰杆。禾衣哭笑不得,却也没法反驳,只侧眼道:“是我不辞而别,琅华剑事关兵符,半点马虎不得,我不敢信这其中真假,只有眼见为实,亲来确认。”宿衣闻言一叹,顿时黯然了面色,眼底多了寻常不见的深沉。“陛下如今一日不醒,承国就一日无主,举国上下人人自危,但皇后插手政务以来,确又起死回生之效,琅华剑无假,陛下的吩咐也无假,我们先今只能信任皇后能够力挽狂澜。”他曾经虽做出来许多抗拒之事,但如今已然是心悦诚服,不只为陛下的交代,更有发自肺腑的信任。绝门中面对姑苏应锦,她既然不曾抛下承国与陛下,那十八司与数十万大军,自然投桃报李,俯首听命。禾衣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倒从心底讶然了一番,或许夜王当真有令人心悦诚服的本事与魄力,宿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最为顽固不化,但她能不动声色间将他也收服,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她向来对于皇后的态度皆是不远不近,陛下愿意信任的人,她就愿意相信,既然琅华剑是落在了她的手上,那她倒也无话可说,自然愿意效命左右。“兵符如今仍在竞衣身上,我怕旁生意外,便不曾带着,你若见到皇后,替我转达,若有需要,我们定然双手奉上。”禾衣眼底一抹正色,毫不迟疑的开口道。“你呢?”宿衣顿时睁大了眼,略一思忱,问道。“前线并不安稳,我不能在此久留,竞衣一人在军中,定然分身乏术,我还是早日回去是好。”禾衣定了定,神色凝重了几分,她从华国前线回来,自然最清楚前线情形,别人看不到事态危急,她却是亲身体会过,华国如今得了漠国助力,气焰高涨,只怕不日就要闹出祸患。“你既已回来,再如此回去岂不是白跑一趟,你回去一事还需禀承皇后,侯其吩咐是好。”宿衣想了想,有条不紊的言道,此时正是风口浪尖,一举一动皆有可能引发变故,禾衣既然回来了这一趟,那就该亲自去见一见皇后,将前线个中形式说个清楚,也好提早防范。禾衣思忱了一瞬,她并非是信不过皇后,也不是有心隐瞒军情不报,而是……陛下的心意,想必没有人比她揣透的更加明白了,既然如此事态已经如此危急,陛下定然不愿拖皇后下水,更不会想要看到皇后为了保住承国而受伤。她的主人从来都只有陛下一个,承国无论兴也好亡也好,在陛下心中都不如皇后更为重要,她既心知肚明,又如何忍心逆其而行?“宿衣,你认为陛下当真希望皇后掌权,纵横朝堂,披荆斩棘吗?”她几分燥火压在心底,忍不住蹙了蹙眉,反问道。“陛下自然信任皇后。”宿衣一滞,面色微微一变,几分不解的开口。“陛下自然信任皇后,但却未必愿意看到今日的局面,尽然我们生于承国,但我们效忠的主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陛下一个,我望你明白。”“陛下想要的是皇后无牵无挂的活着,而不是为了承国,付出本不该付出的辛苦,被捆绑在这岌岌可危的皇城中。”禾衣微微冷笑,她直言不讳的坦然道,眼底带着毅然与坚持。她不知道陛下都留下了什么话,但却相信绝不可能是为了保住承国,而束缚皇后的自由与性命,若陛下当真是要皇后执琅华剑传令,那也定不是为了让皇后统领三军,征战沙场,而是为了嘱咐十八司与三军,护得皇后周全。“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陛下一日日衰竭下去?对承国的危难置之不理吗?禾衣丫头,无论陛下是什么意思,如今的选择都在皇后手中,你若当真有什么见解,还是亲自去谈!”宿衣转过头去,无奈的短叹了一声,他眼底几分挣扎与痛苦,到底也没能得出结果。他从私心来讲自然希望皇后能够留下,毕竟如今的局面,也只有倚仗她才能力挽狂澜,可这些时日的了解与交集,他又确实敬重皇后的心性与魄力,为其折服,若承国当真大祸临头,陛下当真回天乏术,他也不愿连累皇后遭罪。……姑苏亦水颇有些头昏脑涨的坐在案前,案上该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本不曾少,这些东西永远审批不完,她并没有多少时间,还能够浪费在这些上边。两笔下去,心中琐思不断,她果断放下了御笔,饮尽一杯冷茶,平复下体内郁气。怀济自外走来,谨言慎行的扫过她一眼,心底亦是酸胀难受。陛下一分一刻不醒过来,他就始终坐立难安,不知该做些什么,也不知能做些什么。捧着补药默不作声的走进内室龙榻,他知道皇后心底也在时刻牵挂着里边的动静,却唯恐面对一次次的无望,这才克制着不来近前。缓缓的接近龙床,他勾起纱帐,捧着药碗一勺勺的送过去,只盼着陛下能够饮尽去点滴足以。这都已经是三日了,就算是脉息尚在,却也经不起水米不进的折磨,他只能亲自监督着御医院煎制补药,只想着陛下就算是能喝进去半碗,也算是能吊住性命,熬过一劫。他眯着老眼,眼见着一碗补药未入小半,忍不住便急红了眼眶,只抬袖沾了沾泪眼起身,放下纱帐,不忍多看一眼的带着空碗离开。姑苏亦水不需想也知道,情况定然不如人意,她独坐在案前对着一侧香炉中的檀香袅袅,目光恍惚良久。从见到那口寒冰棺,知道了他是为了此事才落入绝门的圈套后,她就一直在推算着这经过。绝门以“她”的为饵,引了叶宸枫回到绝门,而他们提前便已经做好了要以催眠术控制君上的打算。绝门这些人定然会以“她”来动摇他的心神,以图有机可趁,然后以引子施下催眠术。但关键是,引子是什么?找不到关键所在,她就只能够束手无策的困坐在这里,眼睁睁看他每日脉息衰竭一分,直到哪一日……他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她空替他守着这百年基业,纵然是翻山越岭,遍历艰难险阻,一人又有何意思?她正沉思着,便闻得门外有动静传来,怀济去而复返,带着宿衣与禾衣前来叩拜。姑苏亦水收了神色,抬手命二人起身,微不可察的一抹倦意划过眉心,问明来意。“皇后,卑职斗胆,请您离开皇宫,离开承国,不要再搅入这些是非之中!”禾衣跪地不起,抬起的双眼中带着固执的坚持,不肯向任何人妥协。宿衣暗自心惊,为她担忧的出了一头冷汗,只怕她这样毫不委婉的态度,触怒了皇后。“禾衣是一片赤忱,陛下不愿见您插手承国艰险,乱入漩涡中心,我们身为陛下隐卫,自当唯命是从,不敢违背,若有不妥,还望皇后恕罪!”他急急的复又跪下,捱着禾衣抬起头,再三请求道。姑苏亦水见状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心,神色仍然是淡漠一片,她只扬声道:“起来。”二人见她面色虽清淡,却也并未怪罪之意,心底稍安,禾衣仍然固执的不肯起身,宿衣无奈只能陪同跪着。“你们的意思是要我离开承国,撒手不管,留下这千疮百痍的江山,任其风雨飘摇?还是要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不作为的等到陛下驾崩,山河易主?”姑苏亦水并未为难二人,也不再提起身之事,她只冷然扫过殿外落叶,徐而抿唇如线。“这世上许多事,都只因为天意难违,便落得个凄凄惨惨戚戚,黯然收场,我今日若是应了你们所求,随波逐流的离开是非,不顾他的生死,他日忆及此,定然也会悔恨终身,时时自苦。”她眼底有一瞬间的破碎,在无人察觉之时,又顷刻间恢复如初。“若是就这样妥协,我不认!就算是要离开,那也只会是在他醒来之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我的决定,改变我的心意。”她若是就这样放弃,就算是能够逍遥一世,也定然活的无滋无味,更何况,他就在里边躺着,眼前就是锦绣繁华的大好河山,她怎么舍得弃之不顾?又怎么能做到自在逍遥?“但陛下此生所愿,就是盼您安安稳稳的活着,再无颠沛流离。”禾衣能感受到这一番话的重量与沉重,但她仍然不愿这样放弃,让陛下最后的命令落空,便再次开口劝道。姑苏亦水迎上她关切亦热忱的目光,略一凝眸,似有若无的一抹怅惘,波澜不动的回道:“我要什么,他说了不算,若他能够醒过来,再让他亲自与我来讲这些。”“在他未醒来之前,承国的所有事,无论大小,都是我之责,我承诺不失承国一土,自然言出必行。”宿衣与禾衣对望一眼,至此再无话可说,只能扶地起身。“皇后当真做好决定不悔?”禾衣眼底神色一肃,顿时凛然开口问道。“自然。”为他,她有何后悔?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一字出口,转身背对二人挑了宫灯,半明半暗的光下,侧颜如玉,唇峰冶染。“既如此,卑职便也无话可说,若皇后定要留下来,还请听我一言。”禾衣拱了拱手,眸光透亮。“但说无妨。”姑苏亦水并没有因为她的固执而多加为难,只顺其自然的应了一句。“请皇后亲往华国前线。”禾衣眼底一抹决然,正色请求道。“给我一个理由。”姑苏亦水略一思忱,并没有即刻给她回复,只略一沉眸回应道。“不止如此,卑职还望陛下御驾亲征,向外放出消息,即刻启程。”禾衣不疾不徐的抬起下颌,迎着面前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回答。“如今的阳城已然并非安全之地,皇后与陛下若留在此地,卑职与竞衣远在千里之外照拂不到,心中难免牵肠挂肚分散精神。”“如今华国来势汹汹,只有皇后与陛下身在前线,既能激励军中士气,又能确保我等再无后顾之忧,危险之时,我等就算是拼死,也定要将您与陛下安全送出。”禾衣条条有理的开口,她心中早便在思索着此事,既然如今不能够劝服皇后离开,那么倒不如所有人都离开阳城,前往华国前线,也好断绝了朝中居心不良之人,以下犯上的可能。既然要与华国和漠国一决高下,那就势必是生死存亡的紧要时刻,若是此时陛下与皇后能够留在前线,那么定然能够吓退许多虾兵蟹将的猜窦之心,也生了不少麻烦。最关键的是,若是有朝一日,承国当真不幸败北,他们也好及时的抽派人手,确保能够将二人安然无恙的送出危险之中。“此事事关重大,还需提前考量清楚再做打算,就算是要离开阳城,也定然不能仓促启程,否则陛下御驾赴望边关,定然要惹出许多流言蜚语,闹得阳城人心惶惶。”“前线征战,最忌讳后方不稳,此事若当真要做,也定然急不得。”姑苏亦水用了极短的时间考量了一下,这建议的可行性,若能做成的话,倒是也算一件好事,但难就难在,过程举步维艰。第359章 御驾亲征寒歌陌赶至华国之时风云色变,城下已然战成了一片,狼烟四起,呜咽的风声尽被杀戮呐喊声吞没。花栖沅遥遥一箭迎面而来,她拉弓满月,与他视线交错的瞬间,倏而回头,一箭穿向腥风血雨的城下。寒歌陌略一沉眸,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他飞身而上,身后跟了几名军中亲信,垂眸俯瞰了底下的血雨腥风,神色不冷不热。“太女殿下好箭法。”他不疾不徐的赞了一句,并没有任何想要帮忙的意思,只抱以观赏的态度站在一旁。十安只遥遥听说过寒歌陌此人,从前未曾眼见倒也不觉什么,今日一见,方才有了清晰轮廓,确实是个无情无义,不好相与的。花栖沅见状心底亦是难免隐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掩盖了下来。“漠国的大军未免来的太晚了些。”她神色一冷,言间带刺,忍不住反口相讥。“太女未免误会了,朕与你们约定的时间半分未逾,至于承国会提前抢攻,那就与漠国无关了,说不得是你们泄露风声,这才引得这些人闻风而至,死死不放。”寒歌陌毫不留情的轻笑出声,神色淡漠的扫过底下,转身看向身边亲信。“漠国与华国毕竟是友军,今日既然来了,自然不是来自相残杀的,若起内讧倒也违背了初衷。”他言至此,又回眸瞧了花栖沅一眼,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漠国虎师狼军千里迢迢赶路来援,一路上风餐露宿昼夜不歇,如今亟待休整,怕是帮不上华国什么忙了,就不拖累太女殿下的大军了!”十安闻言面色一变,几欲上前理论,这简直是趁火打劫!花栖沅却抬手拦住了他,目光掠过他一眼,扬起下颌,没有温度的笑了笑,道:“也好,今日扛过这一战,明日就要靠陛下您的狼虎之师了!”她并非不知寒歌陌的心思,但如今华国的处境,也只能与虎谋皮!寒歌陌略一勾唇,眉峰一冷,不置可否。他只将目光移向战场之上,眼底掠过一抹深寒,这一次若能铲除承国,那一统九州的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也就移开了。竞衣在城下远远看到有旁人出现在城墙上,心底一顿之间,便想到了来人身份。“收兵!”眉心一紧,他抬手当机立断的下令手下大军回撤。承国人马来去如风的消失在了战场上,轻骑纵马,转眼便跑的没了踪影。班师回营,竞衣忍不住愁上眉头,心底顿时如同热火上的蚂蚁,时刻煎熬担忧。他并非是畏战,更不是对承国大军没有信心,但敌我双方悬殊甚大,仅从兵力上来看,就已是不到三分胜算。他纵然是拼了这条命保卫承国,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放下兵器,他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阳城中也不知是何情况了,自从禾衣留书出走后,就没有了音讯,他只怕前线还未迫在眉睫,后方却乱成一锅粥了。毕竟若是陛下安然无恙,承国绝不会走到如今局面,更不会被人趁火打劫步步紧逼。今日他斗胆出兵,便是实在等不及命令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华国与漠国联盟,承国必须先下手为强,振奋士气,这才能有一搏之力。抬手揉了揉眉,他转身沉叹了一口气,顾自黯然神伤。正心烦意乱之际,却忽而听到帐外一阵嘈杂之声,似乎闹出的动静不小。心底一寒,他忍不住眼底盛怒,如今这危急存亡的时候,谁还显闲的没事,惹是生非?大步流星离开营帐,他面色不虞的扫向营地,却出乎意料的定住。“禾衣?”他不曾想这么快就能再看到禾衣,只想着阳城定然也不太平,必定也急需人手,禾衣若是就在那里能够安稳后方,亦是幸事,不料她却又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你怎么又回来了?陛下可好?贵妃又是怎么回事?”他问题如珠,一刻不缓的上前拉住她向里走,焦头烂额的问道。“喂喂喂!”宿衣皱起眉头,看着他毫不矜持抓住禾衣的手,上前一掌拍了下去。“有话你来问我,休要动手动脚!”他一把将禾衣拉远,防备的紧盯着竞衣的手。“你怎么也来了?”顾不上理会宿衣的态度,竞衣立时变了面色,若是连宿衣都不在陛下身边,那让他们怎么放下的下!“陛下呢?你走了谁来守护陛下?”他神色一变,冷然训斥道。禾衣摇头一叹,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对竞衣解释了一番。“什么!贵妃就是皇后?”“陛下还要御驾亲征?”竞衣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一点被这晴天霹雳给砸昏过去。“呵,大惊小怪!”宿衣翻了眼珠,见他表现,横竖看这张脸不顺眼,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为何不劝!”竞衣见他更是怒火中烧,只差上去拔刀相见了。禾衣无可奈何的叹气,湮没在二人的怒不可遏中。“分开。”姑苏亦水方才接近便见到这一阵乱哄哄的争执,忍不住凝了眉心,抬手吩咐道。怀济颔首,两步上前一拂尘挥开了两人。“不得放肆,休要惊扰圣驾!”他神色扫过身后马车,眼底一抹警示,疾言厉色的斥责一声。“公公?”竞衣愣然呆住,连怀济都跟着离开了阳城,风云将变!三人同时收敛神情,面朝面前车马跪下。姑苏亦水摆了摆手,见军中血腥之气弥漫,显然是有过一场大战,亦不欲为难他们。“置中军大帐,陛下舟车劳顿,需要安静,万事自有本宫在,圣驾之前,不得相扰。”她吩咐一句,举步走向竞衣帐中,抬手示意几人跟上。禾衣等三人对视一眼,随后不敢怠慢的入内。怀济摇头看着面前营帐叹息一声,转身迎圣驾,待入中军大帐。竞衣掠过身前清减颀长的身影,顾向左右,愕然低问道:“这是皇后?”禾衣点头应了一声,带着琅华剑奉向案前。姑苏亦水扫过一眼放下,并未提及兵符一事。“仗打的如何?”她目光停留在竞衣身上,开口问道。“属下有罪,不该私自冒进。”竞衣心底一怔,低头认错,纵然可能会被责罚,但见到皇后亲自来主持大局,不得不承认他心底负担一松,只觉有了希望。“这一仗打的没有错,能够占尽先机,让华国措手不及之下,失了锐气,你没有罪。”姑苏亦水没有等到想听的话,便不再客气,直接拿起案上战报一览,一目十行了解了大概。“谢皇后仁慈。”竞衣摸不准她的意思,只中规中矩的回道。禾衣一旁开口道:“不知华国今日伤亡如何?今夜可需防备他们偷袭反击?”竞衣闻言心底思忱一番,扬眸道:“伤亡不小,论实力我承国的大军以一当百,花栖沅今日断然没讨到好处,可我见最后有外人出现在了城墙上,想必是漠国的人到了。”“原本我们今夜大可休养生息,无需畏惧华国骚扰,但陡然生出了漠国的人,一时倒也不敢心存大意。”他将心底想法和盘托出,毫无保留,从退兵后他就在思考此事,漠国一向行为乖张,他不敢轻易赌其之意。禾衣闻言一惊,“漠国的人今日便到了?”纵然心底早有准备,但她仍旧没想到寒歌陌来势汹汹,竟已杀至眼前。宿衣不擅军事,便闭口不言的乖乖待在一旁听着,心底亦是一阵寒凉。“漠国既然下定了华国的注,这也是在意料之内,不怕他早来只怕他不来,华国与寒歌陌合作,相触时间越长,越是容易生出嫌隙,抛去对阵压力之外,这也不算坏事。”姑苏亦水放下手中薄薄几页战报,神色淡然无波,眉心之处却暗藏着算计。承国军队的战力确实彪悍,她从前不曾对交手,还未有切身体会,如今拿到战报方知其中深浅,今日若换作是她一手提携的北襄军对上华国,也不过是这样的结果。更何况,北襄军队不过数万,能做到所向披靡,那是有赖于时刻刀尖舔血,将帅指挥有方,而承国几十万的大军,要练成这样的悍然无畏,那耗费的心力,只怕远不止一年半载。她仅从这一份战报中就能看出许多,比如承国的野心,对九州天下的图谋已久,这些都是他十几年的努力,胸怀天下,志在四方。她虽瞧不上那一手遮天的权势与地位,却也从未心存半分轻视,想要做天下人的主宰,并非是一战闻名那么容易,没有多年的撒网与筹备,只会在途中粉身碎骨,而他已用十年做好了所有准备,只可惜……遇上了她,镜花水月一场空不算,反误了卿卿性命。“皇后是何打算?”竞衣见她若有所思,试探着问了一句。禾衣没说话,亦洗耳恭听。姑苏亦水目光一转,没有立时回复他们,只是又重新翻看了一遍战报。“今日战场上,漠国大军出动了吗?寒歌陌帮过华国吗?”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纸张,不假思索的问道。竞衣摇了摇头,不需细想便能开口答出:“没有。”“哦?”姑苏亦水一笑,兀地生出几分冷冶,“他不出手,是想要消耗华国战力,以防事成以后,拿下承国却被华国占到便宜,不能反吞了华国。”“你觉得今日一战,华国战力消耗够了吗?”她漫不经心的提问。“绝没有。”竞衣眉头一皱,定然回答道。“那华国全然相信寒歌陌,愿意听他派遣吗?”她又道。“花栖沅但凡不傻,绝不会让权寒歌陌。”禾衣回道。“既然华国不敢消耗战力,漠国不愿为他人作嫁衣,那么我们需要担忧吗?”她问。“不需要!”宿衣倏地亮起眼光,插嘴道。禾衣与竞衣对视一眼,咬牙切齿的捂脸,这不长脑子的,若不需要担忧,那他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这仗还打个什么?各自回巢缩头不出,不是更安全?既然战势已起,那就定要分出了生死,华国与漠国再明争暗斗,也断不会放弃承国,因小失大。“今晚就让宿衣轮值,不能掉以轻心。”禾衣狠狠地扫了宿衣一眼,正色请命道。“不必。”姑苏亦水不做考虑,一口回绝,眉宇之间有锐气,势不可挡。“敌不动我动,他们闹着僵持,我们怎么好白白错失良机。”“既然要先发制人。那就做个彻底,今夜再次偷袭华国。”“华国得了漠国助力,今日见我们撤军,必然想不到,今夜还有一战!”她从来不认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只有因时制宜,将一切都运筹帷幄,这才又出其不意,一击制敌的可能。她不怕寒歌陌与华国联手,只怕承国一鼓作气,再而衰,当误之急是振奋人心,只有提升士气,才能稳住阵脚,不被眼前高山障目。“再次抢攻?”竞衣神色倏而一变,眼底一抹明亮闪过,暗自钦佩又心有戚戚。他不曾在皇后手下做事过,亦不曾与其对手,从前再多夸夸其谈的传言,他也只当做是众人拾柴,将夜王吹捧的妖魔失真。如今身在麾下,这才明白传闻诚不欺人,纵然如今已见识不到当初历城一战,力挫漠国,杀敌数千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但论行军打仗,领兵作战,当世能与之一战的对手,只怕还未显世。禾衣亦被这反其道而行的打法惊到,一时也心神震荡。若她是花栖沅,也断然想不到,竟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在华国与漠国联合会军的震慑下,毫不留情的再次卷土重来,虎口拔牙。“若是皇后能在陛下安然无恙时,如此尽心竭力的相助,何愁今日华漠联合,大军当境?”宿衣小声嘟囔了一句,暗自皱起了眉心,叹息不断。姑苏亦水虽听得见,却也充耳不闻的置若罔顾,她心意不改,不愿辜负他,也不愿辜负自己。他的江山霸业她担不起,她要的两袖清风他也给不了。第360章 断其粮草寒歌陌安营扎寨后,并未第一时间去见花栖沅,他有耐心等到华国无力反击的时候,但也不会过分逼人。华国如今仍有一搏之力,还未到弹尽粮绝的时候,漠国如今插手战势,只能是锦上添花,好钢使在刀刃上,他心底已经盘算了许久。华国与承国相争,漠国只需在未及之时,一举攻破承国大门,介时领兵直打到阳城去,定要让叶宸枫败的一塌涂地。到时候除去承国这最大的绊脚石,他只需再反手一刀,轻而易举就能拿下已然重创的华国,一番打算下来,实在令人畅快开怀。心底已有思量,他坦然归了营帐,只命手下亲信安顿手下大军休整,今夜不必动作。夜色静谧,丝毫不见白日里狂风大作的喧嚣之状,只有树梢枝叶晒着月光,抽出新的枝桠舒展筋骨。一轮明月皓皓放光,洁白不染纤尘之中,却映出了一片惨烈之景。白日一战,华国军队的伤亡不在少数,纵然有军医刻不容缓的处理,却也有许多挽不回性命,自此安息,一卷薄席裹去了乱葬岗。十安随着花栖沅探视伤残,直至月初夜深,方才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二人迟归营帐,具是一身疲乏,满眼苍凉。这几日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亡,生命的倔犟与脆弱,尽在战争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殿下,天色已晚,您还是早日休息为上,这军情虽重,却也重不过您的玉体,如今漠国心存不轨,您若是在这个时候倒下,华国才是真正的危险。”十安在侧劝诫了一句,无可奈何的垂了垂眸,俯身告退。花栖沅怔然独坐了片刻,她什么都没有想便已觉疲惫不堪,只眯了眯眼,便撑在案头睡倒了过去。大约是急需睡眠,她昏昏沉沉间灯火也未熄。巍巍然的城墙,是华国最坚固的一道屏障,一墙之隔,便是一国存亡,战场胜败。竞衣与禾衣分领了两队人马,各自从东西两侧突袭,人人尽是轻装上阵,打定主意能战便战,不妙就跑。城墙上的华国士兵,经过白日一战亦是身心俱疲,筋骨酸胀,今夜被轮班守城,人人虽皆是强大精神,但到底已时夜深人困,忍不住上下眼皮打架。禾衣仗着身量轻便,当先一步上了城头,她眼底冷光映在月下一亮,毫不客气的一刀抹断了一人咽喉。呜咽的挣扎声警醒城头上,华国众人顿时一个激灵,伸手摸向腰间的刀。一时间动乱一片,四里已然是杀声不断。这些人皆被禾衣带领人,吸引了注意力,顿时群情高涨的奔往此处增援,夜里血光四起。这便禾衣吸引了华国火力,竞衣即刻见缝插针,带人毫不迟疑的潜入了城中。他身边跟着的人并不多,也没想着能够仅凭这些人剿灭数十万敌军,事实上如今单从战力而言,就算是他现在下城打开城门,承国也未必是华国与漠国联合的对手。眼底神色一冷,一抹讥诮在夜色中闪过,今夜他就只有一个任务,在皇后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势必披荆斩棘完成。断了敌军粮草!心底暗定决心,他带领人直奔了漠国的驻扎营地而去,那明晃晃一片,半点没有战后的血腥气,他不需要想也能猜得出是漠国的大军。这里是华国的城池,花栖沅要在这里藏军粮,他就算翻遍上下也未必能找出来,但漠国则不同。寒歌陌对于华国另有企图,亦有极强的防备之心,是绝对不放心将粮草安置在其他地方,再加之他们今日赶路才至,还没有太多时间戒备,必然会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看来,烧漠国的粮草辎重,比之华国容易许多,又节省功夫。他们几人偷偷潜入营地,一身黑衣融入夜里,轻手轻脚的接近守卫森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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