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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105(1 / 1)

心中默然计算了距离,竞衣点燃火箭,袖底机括一动,众人同时抬弩,一阵骚乱顿生。火光冲天的照亮周身,让人无所遁形藏身,竞衣面色一沉,一抬手手下人整齐划一的撤退。寒歌陌留有警觉之心在,倏而被惊醒,身缠怒气出帐后,目光扫过一旁火光冲天,顿时眉萦煞气。手下人得令追捕,却见那偷袭的人来去如风,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的直抱头逃窜而去。人已远,寒歌陌罢手命人停止追捕,以免再落入这些鼠辈的圈套之中,他面色积了厚厚一层霜寒,寻常的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也藏不住锐利了眉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漠国与华国会军的今日,承国竟然有胆子,入夜再一次发起攻势,不,是无耻偷袭!他从没有小看过承国战力,也从未卸下过防备之心,却还是被人出其不意的给摆了一道。按说不该如此才对,承国之中的变故他早就了然于胸,叶宸枫如今生死未卜,境况不明,他这才趁虚而入,联合华国举事。若仅仅是叶宸枫手下扈从,断然没有如此魄力与眼界,有胆识敢在这种时候险中求胜,到底承国背后是谁暗中相助?他心底疑怒,目光扫过已然付之一炬的辎重,转身回了大帐。直接命人去通报花栖沅,承国夜袭城池。马蹄声震碎了夜里清梦,花栖沅被手下人吵醒,见到寒歌陌派来的人之时,方才知承国来犯。她面色顿时一沉,眼底半分睡意也无,只剩清寒一片。恰是时,城头上华国哨兵,将将赶至报信。花栖沅片刻不歇的点了兵,去势如风的赶往城墙。只是待华国援兵赶至,城头上已然没有了敌军踪迹,只剩下了一场大战后的狼藉一片。十安紧跟着来到城头上,只见血迹斑斑的一地,顿时切齿恨得咬了牙。“承国这些只会背后偷袭的小人,得寸进尺!”他亦得到了消息,承国兵分两路,暗中派出一队人潜入了城内,竟胆大妄为的潜入了漠国营地,放火烧了个通明,改旁若无人的出入其中,简直可恶至极。花栖沅对此却未置一词,只命人打扫了战场,将伤兵带下去安顿,转身背对众人站在了暗处。十安见状心底一阵心疼,忍不住迈步追了过去,一言不发的陪在一旁。殿下自从世子离世后情绪就不大对,他生怕她一个想不开,眨眼就抛下一切撒手人寰了。“殿下,今日是个意外,承国是占了攻其不备的意外,如今华国与漠国联盟,决计不会输给承国的。”他宽慰的在旁开口道。花栖沅回眸看向他一眼,眼底却没有什么气急败坏的意思,只是明镜一般照人。她略一抿唇,似乎夹杂着冷意的轻笑了声,道:“本宫为何会痛心,烧的是漠国的辎重,今日该焦头烂额的应该是寒歌陌才是,他不是自持着身份大军,不肯拿出诚意,尽心竭力的与华国合作?如今倒好了,没有了后备军粮,倒要看他这十数万大军吃着什么?又还能倚仗着什么与本宫讨价还价!”她对于寒歌陌此人,评价亦是不如何好,如今承国发难,虽然也伤到了华国的人,但受重创最大的还是寒歌陌,漠国没有了所向披靡的底气,自然就只能好好的与华国联手,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么说来,今夜也不全是坏事。冷然了神色,她远远的眺望向承国方向一眼,极缓的挑了眉。……禾衣与竞衣汇合后马不停蹄的回来,衣甲未换的直入了中军大帐拜见。怀济见二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一颗心总算安然落地,他们今日领命离去后,他至今仍是提心吊胆的,时刻守在帐外,想着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皇后可曾安枕?”禾衣上前问了一句,看向仍旧亮着的大帐,脚步一顿开口问道。“还没有,你们快去吧。”怀济向内望了一眼,笑着让开了路,放二人入内。二人甫一入内便被一阵寒气扑面冲到。对视一眼,二人目光同时投向一侧摆着的寒冰棺,心底具是一震。“得手了吗?”姑苏亦水没有在意二人神色,只略一抬眸,迈步走出了屏风。“属下等幸不辱命。”禾衣与宿衣同时俯身拱手,开口道。姑苏亦水颔首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追问其他,只摆手命二人退下休息。禾衣与竞衣见状却并没有即刻离开,只在原地踯躅一二。“不知,陛下情形如何?”如今的紧要关头,这件事对于二人才是真正的紧要,承国安危倒在其次,他们更在乎的是陛下究竟何时才能好起来?姑苏亦水眼底神色一深,并没有立即回复他们这个问题,她思忱许久,却始终没有开口。她亦不知他情形如何,又该怎么回答?他如今半条命吊在睡梦里,半条命悬在汤药上,她要是能够知道清醒如何那倒是简单了,可如今一室相处,亦仿佛阴阳相隔。“脉息暂且平稳,至于结果如何,谁都无法未卜先知。”她到底不忍心见二人黯然神伤,无果离去,只能将如今所见所知大致道出。“宿衣可曾寻出因果了?到底这催眠术是什么?引子又是什么?”竞衣并不清楚阳城发生之事,仅有的了解还是从禾衣与宿衣的三言两语中得到的,总也不能十分理解其中经过。禾衣闻言一声叹息,欲言又止的立在一旁,她亦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宿衣对此症状都一筹莫展,旁人又还有谁能清楚。姑苏亦水默然了片刻,这些日子里她也在不断思索这个问题,她若是能够找到催眠术的引子,想必他面临的困境,定能减轻许多。可到底是什么呢?“此事无人能懂,千人身上有千种引子,不过是因时制宜而已,并无规律变化可寻。”她目光扫过一室,最后定在了那口寒冰棺上一瞬间,神色微凉,她举步走近,垂眸仔细打量过里边的尸体。原本这棺材运送不易,她本是该留在阳城中的,但隐隐之中,她总是不断回忆起当日见到这寒冰棺的情形,总觉得事情透着许多怪异。不过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叶宸枫执念不灭她能够理解,但秋辞为何要将这尸体如此精细的安置在绝门圣器寒冰棺中,她着实想不通里边关键。因着这个原因,她才不远千里命人将这寒冰棺也带了过来,可这一路上她亦研究了许久,始终不得其法。到如今,她已然心灰意冷,放弃了能够从中得到线索的想法。“这寒冰棺,皇后可有何用处,大费周章的带来边关?”禾衣察觉到她眼底的异常,心思流转间停在了寒冰棺上边,开口问道。姑苏亦水指尖掠过冰冷棺材,眼底神色一沉,暗坠了深渊。“已经没有用了。”她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只能如此放下。“拉出去安置了吧。”她略一垂眸,转身走了两步,开口吩咐了一声道。“那这……里边的身体……”禾衣与竞衣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的开口道,里边毕竟是皇后从前的身体,他们没有命令,又岂敢以下犯上轻易处置。姑苏亦水眼底一抹冷光闪过,晦明莫测一张脸侧映在灯火下,抿唇如线。“把尸体寻个地方,火化了吧。”她下令不带丝毫迟疑,面色仍然是淡然自若,波澜不惊。该活着的还活着,死了的也将永远死去,这具尸体挫骨扬灰,她也算是彻底断绝了过往,再也没有什么忍辱负重,再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从此后,一切都会结束,无论最后到底如何,在她的眼底,只有向前迈,断没有后退的道理。禾衣心底一震,对上竞衣亦有惊讶的目光,二人僵直了片刻后,拱手一礼应下。怀济得到了消息后,匆匆自外入内,带了几名帮手,轻手轻脚的将寒冰棺抬了出去。他目光看向姑苏亦水,心底的话到底未出口,他想说身为皇后,遗体就算不入皇陵也该入土为安,但想到这其中的许多周折,他又顿时没了话说。第361章 毁尸灭迹禾衣与竞衣月下相顾无言许久,熊熊烈火转眼吞噬,暖光下二人神色忽明忽暗,有片刻的恍惚。终究是一抔灰烬掩风流,此后尘归尘土归土。摸了摸怀中骨灰盒,二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姑苏亦水打发了众人离去,一人独坐大帐,片刻之间想了许多。透过灯火,仍能看到怀济守在帐外的身影,她心底一沉,长睫微敛,亦有片刻的焦虑灼心。叶宸枫,你若是再不醒,只怕活着的人就要先行一步了。她闭眼一瞬,熄灭了外间灯火,转身离开了座位,入了屏风后。时已三更,夜色正是浓稠,微弱的一盏挂灯下,他仍然无知无觉的躺着,不闻身外之事。姑苏亦水略一沉眸,不死心的又紧盯了他许久,最终只是一声短叹,走了出去。她软榻上闭眼,一颗心已然沉入了谷底,或许是真的无计可施了,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不知药石淌水,又能吊他几日命在?到今日,整整的四天,平日里怀济不时絮絮叨叨的叹息声,她不是未曾听到,亦不是当真坐怀不乱,只是不能乱而已,身侧众敌环伺虎视眈眈,她若是乱了阵脚,又如何稳住军心。月光漫过树梢,怀济见大帐内再无动静,灯火已熄灭,便步履沉重的走了开了。随着几声飘远的脚步声,营帐内室挂在榻上的灯火一颤,千钧一发间忽而倒了下去,直坠往床前。一毫的距离,忽而有玄金二光一显,烛火堪堪扑灭,如同撞到了实处一般,反弹到了地上。……后半夜的华国中,众人却是夜不能寐,被日夜里两场战争打的垂头丧气,精神萎靡。漠国营地中,众人更是焦头烂额,急得没头苍蝇一般乱撞。行军作战,粮草就是命脉啊,如今失去了这些辎重,那身后这十数万大军吃什么?食不饱寝不安,又那什么与华国斗,与承国一决高下!寒歌陌神色倒是还算平静,只是垂眸看着手底下众人争辩不断,一言不发的高座主位,不明态度不置可否。“陛下,没有了粮草,这仗还要怎么打?”“华国本就对我们戒备提防,如今倒好,正给了他们趁火打劫的机会!”“要末将说,那花栖沅就是不安好心,今日之事,说不得就是他们串通承国故意施为,为的就是险我们于危难。”众将官众说纷纭,唯有戚名立在一侧,始终未曾出声。寒歌陌听遍众人争执吵闹,不过微扯唇角,眼底似有若无的一抹冷笑,“照诸位看,就是那花栖沅心存不轨,有意落井下石?”“陛下,此事还有待决断。”见众人忽而缄口不言,戚名此刻方才上前开口。他眼底有明光一抹闪过,华国此战的伤亡亦不作假,照理说花栖沅不会是这样玉石俱焚的个性。寒歌陌揣摩掌心佩玉,眼底有幽光没入黑暗,他一抹轻“嗤”,“哦?”“既然如此,那就等等,看看明日花栖沅又能给出什么交代,事情终归有轻重缓急之分,如今华国最大的敌人是谁,相信她的心中也是一清二楚,定不会在这时候做出些不合适的事情。”他眼底一抹冷谯,扫过众人,摆手挥退。众将环视一眼,见他并没有立时向花栖沅兴师问罪的意思,便识趣的默不作声退了下去。出了大帐,却又是三三两两的讨论个不休,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承国那群狼崽子们,怎么不烧华国的粮草,偏挑着我们来!这是蓄意报复?”“这里是华国的地方,花栖沅还不早将粮草狡兔三窟藏的严严实实!”“要我说,那承国是知道华国不好下手,这才狡诈的冲着我们漠国来了。”“狡兔三窟,呵,若是要藏粮草,那首要还是官仓,就算是华国的人再狡诈,也不可能将官仓都搬空了去!怎么说也会留个十之三四。”……一行人声音不加掩饰的乘风飘散,一旁枝桠上的夜枭都被吵飞两三只。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自树叶缝隙里露出,狡黠光芒一动,眼珠乱转。官仓?姑苏含烟眯着眼想了一刻,伸手拍了拍一旁睡得怔忡的十安。“明月当头照,睡什么懒觉,瞧这夜色撩人的,不干点惊心动魄的大事,怎么对得起咱们千里迢迢的奔波!”十安目光定了片刻,神色转了一圈,眼底睡意不过瞬间,便被夜风吹散了个干净。“城主看上了华国的粮仓?”他略一蹙眉,开口问了一句。姑苏含烟秀眉一弯,略一思忱,扬起了唇角,俏丽如风中绽放的蔷薇,“承国那帮乌合之众,出动了那么多人,才毁了漠国的粮草。”“如今你我二人,单枪匹马的挑了花栖沅的官仓,这岂不是稳稳占据上风,力压他们一头?”十安一怔,而后思索着点了点头,“是比承国那些乌合之众更惊心动魄,只是……”毁了花栖沅的官仓,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城主这是要反过来帮着承国行事?”他紧凝了眉心,脱口而问。姑苏含烟闻言高深莫测的抬眼笑了笑,晒着月光坐在枝头翘了翘小巧金莲,缓缓的勾了勾唇。“那日与绝门的劳什子长老一战,是本座欠了五哥一个情面,她既然几次三番照面都没有发难,今日本座便帮承国一次,更何况,如今华国居了上风,本座这样一来,让它与漠国势均力敌,也省的寒歌陌千算万算,岂不是祸不单行,成人之美?”她足尖一点,乘着风声而去,清脆悦耳的一声笑,毫不在意惊动了底下的人,飞身便入了夜色深处。十安看不出她几分真假,也不在乎她是否认真,他随后紧跟了上去,融入了眼前一片漆黑。更夫方才打更,多事之秋,步履小心的向前,影子倒映在地上,被手中灯火拉的细长。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身后便是一阵人仰马翻,似乎是有影子从眼前飘了过去,夜里形如鬼魅。继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又追兵声势浩大的本来,面色惨白,恨意上脸,眼底神色直要喷火。“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官仓!”忽而一阵凄厉高喝,众人一阵骚乱,一阵黑烟随风蔓延,呛得人直欲流泪。众人打水不及,那官仓就已经烧的常人走不跟前了。一番折腾,众人面如菜色的对着眼前残垣跺脚,各自眼底尽有绝望之色,上半夜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再去禀报太女,那明显就是触其霉头,不需要想也知道定没好果子吃。一番推脱之下,最后消息报给花栖沅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末尾,月色消弭在云雾深处。她整整对着天色站了一个时辰,期间屏退了所有人,不言不语的独立,面如覆霜。“到底怎么了?”她喃喃自语,转身看向已经被晨光洒满的一室。为什么?难道华国就注定要败?难道承国就当真如此坚不可摧?为什么?明明该受人所制的是承国才对,为什么一切的噩梦都要死死纠缠着她,上天无眼,上天不公!作恶多端为非作歹的人还能好好活着,承国狼子野心你不管,偏要与华国为难!她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眼底一抹破碎,抬手捂住了一双泛红的眼,有浊泪蜿蜒而下。单云,你可知,你死之后,我活着的目标就只剩下了华国,母皇放权闭宫,举国生死存亡全系我一人之身!我也想抛下一切不闻不问,我也愿刀山火海下地狱的寻你,可我不能!花栖沅可以为一己私欲拼命,华国的太女却只能死社稷,殉江山,你若是在天有灵,就睁眼好好的看看,替单侯爷替鹤亓姨母,看一看他们以命相护的山河,如今是何等的支离破碎,风雨飘摇?她眼底悲恸寂如霜雪,片刻的放纵,转眼便收了面上所有伤心。眼前还有漠国不依不饶的寻衅,她的放纵,只能留在无人之处,放在须臾之间,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更多的麻烦亟待处理,她没有退路,只能迎刃而上。寒歌陌想必早便准备好,要为昨日军粮被毁一事兴师问罪,如今倒好了,华国也遭了祸患,大家都是深受其害了,不知漠国还有什么险恶理由诬陷?她冷眼凝眉,昨晚尽管没有抓到烧了官仓的歹徒,但如今这等风声鹤唳的时刻,不需要想也知此事断与承国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他们何时埋下的细作,如今不知是否还有残党苟延残喘在城中。……姑苏含烟与十安酣畅淋漓的办了一件快事后,吊着追兵跑了一圈也没能找出突袭出城的时机,想必是花栖沅当真是被打怕了,有心重病防备。二人于是乎只能回到了漠国营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更可况这些华国的追兵,怎么也不敢公然闯入漠国的营地,他们便索性借用了两个身份,暗中潜藏进了漠国大军。本来二人还时刻提防,害怕露出破绽,不料这些将士彼此之间竟也不甚熟悉。据说,寒歌陌带出来的这十五万大军中,只有五万是出自漠国,余下之人竟全部是由穆国而来。本来这些穆国的大军是不愿顺从寒歌陌的指挥的,但不久前穆国老皇已死,又后继无人的落在了姑苏应锦手上。这些人知道了穆国群龙无首之后,索性便彻底归顺了漠国,在寒歌陌手中谋口饭吃,是以如今的十五万大军,鱼龙混杂,里边将士彼此之间,甚至亦是无甚了结,更何况还隔了出身之别,难免互为抵触。姑苏含烟仔细将此事捋了一遍,眼神顿时一眯,大致相通了其中环节。寒歌陌必然是信不过这些穆国大军,又不愿白白浪费这么多的兵力,便已此立封侯的机会吊住穆国士兵卖命,想要借他山之石攻玉,既能够大挫承国与华国的锋芒,又保留了漠国的兵力,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她啧啧称叹,只越发觉得这寒歌陌不是省油的灯,狠心决断起来,丝毫不留情面,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只可惜,漠国与华国正撞上的是那个人,不然趁其不备拿下承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一战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城主,这消息可需设法传给承国的人知道?”十安揣摩她的面前,略一思忱,缓缓凝了凝眉心问道。“传给承国?不不不!凭什么?这么好看的一出大戏,怎么能破坏难得的氛围呢?”姑苏含烟连连摇头,穿着一身铁甲仍止不住搔首弄姿的对着水盆照了照,拿出易容药膏将一张白皙似雪的脸抹黑,只剩下一双顾盼生辉的明亮眸子!十安越发想不通她在想些什么,出手助承国烧花栖沅粮仓的人是她,如今作壁上观,眼看着寒歌陌坐收渔人之利的也是她。略一摇头,他果断的放弃了继续想下去,总归如何都好,这些事他也并不关心,无论是漠国承国还是华国,谁能站到最后,他便挑着哪个挑战便是。姑苏含烟见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她满不在乎的打扮着一张黑脸,争分夺秒趁着还没有人过来,尽早收拾成了。任凭寒歌陌如何聪明多虑,也断不会想到在这四面封锁的华国之城中,竟然也已经被人渗透,暗中埋伏在了他的大军之中。五哥也好,寒歌陌花栖沅也罢,这些人还不是被她给看了底掉,自以为藏的甚是严密的秘密,全然都落入了她的眼底。她若是有心偏颇,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就算是天有不测风云,她在这里被寒歌陌察觉到了踪迹,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想必寒歌陌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承国如有神助,她若是能将在承国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全盘托出,那时的情景才是真正的精彩绝伦!只是,好戏才刚开头,重磅的定要留在最后才最好看。第362章 与死无益卫烨站在平川皇宫的最高处,俯视脚下宫阙如海,他脚下踩着的地方,似乎还在循着另一个人的轨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庞然大物的宫殿,下边仰望似乎是可望不可即,天上人间的高度,可真正迈上去这一步,才知天地亦方圆,山海也有度量,见众生才知赤忱之难。从前他数年与世隔绝,活在混沌之中,尽然不知人世间花红柳绿的妙处,却也活的通透自在,如今挑起肩头这千斤重担,百年心血,却已是回头无岸,渐行渐远。他不知为何她会让云筝带着小皇帝苏容来降大隋,但从云筝的言辞之中,他隐然能之她并不自由,亦不开颜,否则她也不必舍弃承国,反之让云筝与苏容来见他。这世上总有许多事非人力而能左右,他虽不甘她心有所属,却也不愿她水深火热,可如今她身在承国,明显活的并不好,若要他坐视不理,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只是如今平川方收,他一时走不开,需将上下打点好,再设法营救。如今的承国危在旦夕,被华国与漠国联攻,他不能眼看她陪着承国,一同葬身火海之中。原本他仍有迟疑,不能确定承国是否稳固,也不敢相信叶宸枫是当真卧病在榻,无力掌管朝事,可如今看来,平川被他与云筝里应外合,如此轻易地拿下,定然是自顾不暇。虽说平川距离阳城远有千里,但该知道的消息,却依旧插翅般飞掠,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如今世人皆知,说是自大隋而去的俘虏,一朝得势,翻云覆雨间成了那承国的贵妃,一时风头无二,一时又亲临前线,闹得好不热闹。他甚至不需去想就知道这贵妃是谁,天底下除了她,还有谁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淌承国的浑水,但此一战,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叶宸枫以无耻手段强留下她,却又在紧要关头撒手不管,将一切艰难险阻,都丢给她一人操心,这让他如何能够坦然高卧?且不说战场凶险万分,她如今手无寸铁又武功尽失,若撞上花栖沅或者寒歌陌的圈套,连自保之力也无,这样冒失留在战场替承国拼命,岂非是任人宰割。神色微冷,他忍不住攥紧了手心,越发的担忧她的近况。三日!三日后,他安顿好平川的一切,势必快马加鞭赶去,这一次就算是硬抢,也不能再容她出任何意外。上次一别,她以那般决绝的姿态,与他割袍断义,他便空守着彤城坤云殿,日日操劳政务,麻痹自己的心,不去想悔否,但最后不成想,等来的却是她的面目全非,一遭生死轮回。这样的机会百年可有一幸?他不敢再与上天做赌,也输不起,更承受不了她再次命丧黄泉的后果。大隋固然紧要,江山固然不易,但若要他以心做选,他宁愿放弃得到的一切,只愿能换她一命。就算是前功尽弃,不打了也就是从头再来,可她若是没了,他与死无异。云筝带着苏容再次回到了平川皇宫,故地故景却改还了身份,几番的跌宕起落,也着实令人啼笑皆非。当日夜王令他带陛下投向大隋,他虽不解其意,却也照做无误了,只是此后发生的许多,也着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承国的大军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听信了他的胡言乱语,平川城毫无险阻的落在了卫烨的手上,这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尽然卫烨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做事周全,大肆封赏,可他自己心底却清楚的知道,一切真相本不是如此。这平川城,若想拿下,除非是宸帝意愿退步,不然凭着那些越战越勇的虎粮之师,怎么会溃不成军的不战自退?承国的意思他看不明白,也不愿意掺和到这浑水之中去,但总而言之,夜王于他有提携之恩,护持之谊,他不能对她坐视不理。如今华国前线吃紧,他虽不知为何夜王忽而改变了主意,要插手承国的内政,但也不能就这样无作为的留在平川高枕无忧。他已下定了主意,无论到底其中有何隐情,都要亲往华国战场近观,探听清楚一切。且不说助谁一臂之力,却也能在关键时刻,还了这个人情。平川诸事都已尘埃落定,陛下如今留在大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是卫烨再过多疑猜忌,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发难,毕竟那还只是一个孩子,若有什么意外,只怕不需要他从旁造谣生事,天下人的唾沫就足以淹死他了。心底默然思忱,他安静无言的随着内侍走近楼阁,隔着一条帘子,俯身施礼拜下。若要走,也该光明正大的离开,不然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只怕又要编排出来一些子虚乌有的事,硬要扣在他的头上。“拜见陛下!”他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眼底神色掠过面前垂帘,略一凝眉。卫烨倏而被人打断了思路,听到是他的声音,眼底略有迟疑划过,抬手示意左右放他近前。“何事?”他挑起目光,打量想眼前的人,面色还算和善的开口问了一句,既然是她要他带着苏容过来见他,他便也存了几分私心,不欲多做为难,寻常但有何事,只要合情合理,也都尽量满足。云筝见状上前再次行礼,甚至直接跪倒在地,面色沉毅决然的道:“臣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尽然有些逾越之处,也还望陛下宽宏大量,能够成全这唯一的心愿。”“哦?”卫烨抿唇如线,并没有即刻喊他起来,只沉默了片刻,看他在眼前跪了一阵,方才开口道。“什么过分的请求?你且说来看看,只是朕不能保证,能够全然满足,毕竟如今的朝局,也并非是顺风顺水,世人皆为网中困兽,能由个人选择的余地,微乎其微。”他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句,眼底似有若无的一抹幽光掠过,并非是位高权重就能随心所欲的,这世上又太多的无能为力与世事弄人,他若是能够选择,今日也不至于被前人宿愿,困在粗劣枷锁之中。云筝闻言眸光一顿,袖底五指缓缓收紧,开口道:“臣请求前往华国战场打探消息,一确实是为了臣的一己私心,二也是为了大隋着想,也好在第一时间将紧急消息汇报给陛下。”他言毕,心里没有底的跪在地上,等候卫烨给出回应,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只是不曾想,却并没有等来疾言厉色的指责批判,眼前的人出乎意外的平静。卫烨一早便见他神色肃然正经,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消息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事,却和他想到了一处去了。他略一思忱,并没有即刻开口说什么,不想落入别人眼底竟成了另有所想。“若是陛下介意此事,还请派出人来,跟在臣的左右监视,臣保证绝不会心生二心。”云筝拱手再次请求道,他并不担心身处别人目光监视之下,只是放不下心底夙愿,想要亲身接触最准确的消息,也好早日做出打算。卫烨闻言眸光微深,他举目眺望了眼前,略一沉眸,片刻后方道:“你且起来。”“此事不是不可,朕能够放你去华国现场上了解一切,只是另有一事,还要你牢牢谨记。”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云筝一眼,将心中情绪不动声色的藏在了一双眼中。“陛下但说无妨。”云筝眼底神色一深,片刻的一怔之后,不加掩饰的抬眼道。他缓缓站起身来,不疾不徐的定在了一侧,眼底神色凝重,肃然如临大敌一般谨听他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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