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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闻长乐钟声响》TXT全集下载_1(1 / 1)

文案秦书只是搞个发明做个实验,怎么就被牵扯进了最瞧不起的宋代?一遇飞檐走壁笑面狐二遇行侠仗义暗器帮三遇千娇百媚美人坊四遇妙手回春医药堂五遇江湖老大正邪方六遇……停!我只想赶紧回家!说好的正史呢??这不科学!!当今生故事变前世传奇,科技暗换年华。一朝穿越,忍把前尘往事抛却;古物古人,何以与日月分辉?沿着文物的生命轨迹,述以故事二三,好教人尝尽,人世百般滋味。——————[食用指南]真实存在的历史文物掺杂了江湖恩怨情仇武林高手搅和进了朝堂风云群像故事演绎爱恨纠葛——————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成长搜索关键字:主角:秦书 ┃ 配角:宋徽宗,王希孟,蔺远近,路炳章 ┃ 其它:宋代穿越一句话简介:寻宋代文物,绎前世传奇第1章有道是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也。偏有古今痴情人一腔执念,施以笔墨,绘以前尘,又或掘其古迹,交予万众共赏,盼得世人共情。可怜愿与之参悟者不过十之一二。又是几载春秋朝复暮,几度斗转换星移。一天资少女科技新星,双十芳华凭空出世,研制以人脑资料数据博物馆,引得满世喧哗。科技智能取代历史实馆之声甚嚣尘上。岂料辛苦半遭功业全无,一朝不慎传输错误,跌入异世。人世之事既于现世得不到详尽,教以魂梦旧游,绎参前世传奇,不知能否寻得另一番天地?话及秦书睁眼醒来,看到布满红绿相间圆形纹样的古色围帐,百思不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支着身体起来,掀起帐子一角儿,打量起屋内环境。三面围子架子床,平齐式扶手椅,金兽袅袅吐雾,整洁而纤秀的布局摆设。凭着可怜丁点儿的历史底子,料想许是落入了宋代。“秦堂主,您醒啦?”清脆的呼唤声,将其从万般思绪中抽离出来,“这才睡了半个时辰,可还解乏?”一扮相似丫鬟的绿衣女子笑盈盈的立在她面前,纤手拢围帐。秦堂主?秦书懵懵地指了指自己:“我?秦书?”绿衣女子被问得也是一懵,磕磕巴巴地回道:“对......对啊。”竟与她现世之名未差分毫!莫非这不是一场穿越,只是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梦境不该有此般真切才是。绿衣女子瞧她不应答而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诧异,小心翼翼出声道:“楼……楼主已经在临皋亭内等候您多时了,您现在见吗?”“楼主?”“几日前,您不是和羽扇楼楼主约好今日一起共讨药理吗?”虽不知何以返得现世,但摸清周遭环境总是没错的,指不定收获返回现世的线索。便下定主意,即刻去见绿衣姑娘所说的羽扇楼楼主。回廊尽,越曲径。远见春草池塘旁,青竹滴翠环绕处,一玄衣者立于亭下。步移近前,人影渐晰。是以骄阳以光描其八尺形,光影成斧勾他棱角廓。说来也奇,这刀刻分明的英气脸,只因那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倒显得温润了下来,以落拓不羁之态映入眼帘。见秦书近前,那狐狸眼含笑似月,道是无情却有情,既是柔和又温情。而面对她毫不避讳的探究性目光,亦是不恼,也不出言打断她这般肆意打量的行为。秦书直视着对方眼睛问道:“说来许是离谱又蹊跷。一觉醒来,恍若隔世,此前种种竟已忘却大半。你可知此为何番?”此话带有试探性,一来试探对方的来历背景,二来是想试探对方答话有无破绽之处,妄图从他话里探听到返回现世的提示。对方听此言,面露讶异,孤疑地上上下下打量起秦书。似若确认是如假包换的本人后才道:“我最近可没得罪你吧?这好端端的开的什么玩笑?”他又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喃喃道:“不对,让秦书这人玩笑或扯谎,只怕比要她杀人放火还难……”随即想到了什么,“你可知我姓甚名谁?”秦书摇摇头。对方蹙眉,二话不说执起秦书的手腕。秦书生性不喜旁人触碰,反应过来正欲挣脱,却听他正色道:“别动,让我替你诊诊脉。”诊脉?秦书汗颜,并不认为以自己的这种情况,对方能诊断出个什么结果。看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认真把脉的模样……倒是在此番试探中,他的种种反应和举动,看似并无可疑之处。却也不知此人是否真能信得过。诊断良久,他才收回了手。“如何?”他摇了摇头:“从脉象来看并无奇怪之处。你身体可有不适?或者近期饮食上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当然了,你身为医者,想来这些也不需我多言……”见秦书面露尴尬之色,惊道,“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见秦书点头,他来回踱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望向秦书:“等等,你之前不是说只是忘却了大半?怎会连自己都忘了?”秦书立即岔开话题:“所以我是谁,你又是谁?”花了一炷香的时间,秦书终于了解到了大致信息。现时值北宋,而自己正位于北宋的开封城内。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乃是开封城内羽扇楼的楼主蔺远近,同时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羽扇楼明面上只是个茶馆,事实上做的是消息买卖的生意。因羽扇楼在开封挣出了些名气,前来购买消息者熙来攘往,大家便客气尊其一声蔺楼主。自己的身份则是医药世家聚雪堂的三堂主。据说聚雪堂世代行医,子弟众多,加上各地分堂行事独立,为方便管理,这才有了堂主之衔。每五年根据各项考核评选出前三甲,共同打理堂内事务。“意思是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堂主?”“正是。”秦书沉默了一阵,到底还是介意,过了半晌闷闷追问道:“意思是我只得了第三?”“……”蔺楼主明显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心道秦书果然是秦书,哪怕莫名其妙失了忆,争强好胜的性子倒还是一点未变。顿了一下才答道:“考核评选不仅只是看个人医术,还要结合资历和阅历。据我所知你们聚雪堂历代都是年长者排在前,大概这不成文的规矩,也视为一种对前辈的尊重吧。”秦书赞同地点点头:“理应如此。”“再说了,你的考核能通过,多多少少还不是靠了我的帮忙。这些年来,你诊治的那些个疑难病患,所缺的珍贵药材,多少靠羽扇楼替你寻得的?”挤眉戏谑道,“我看你妙手回春的名声,一半都该归功于我才对。”秦书对此不予置评,只问:“那你今天找我是为何事?”“本是应约来与你同讨药理。但看你现在这个情况,想来还是我自个儿琢磨罢。”末了又嘱咐道,“你也莫胡想,白白扰神,不定明儿一觉醒来又恢复如常了呢?”秦书思绪纷杂,点点头也不多言。与之道辞后转身离开。“秦书。”才走了几步,背后又传来蔺远近的唤声,停了步子,回头望向他。“你记得也好,忘了也罢,我一直都在。病了总会痊愈。不要慌张,更无需害怕。”不知是杨柳惹春风,还是那风解禁了杨花,乱扑人面,偏又迷人眼,教人恍惚一瞬什么都看不真切。不知是因那嗓音醇厚又低沉,还是言辞恳切,或者只是来到这异世后,心神确有些许凌乱。这一字一音揉落在三月春风里,倒像真给了安定的力量。他所言不差。不要慌张,更无需害怕。只是......秦书眯了眯眼。确该如此,只是该靠自己。既见故乡渺邈,归思只当暂收。第2章坐以待毙和等待契机,向来不是秦书的处事方式。接受现实和快速适应,才符合她的处世之道。除了寻找返回现世的契机,摸清周遭环境也必不可少。因此与蔺远近分别后,秦书只回房冷静宁神了片刻,就领着丫鬟去唤车夫,预备出门了。怎知在侧门等了又等,却不见那车夫前来。秦书望着那丫鬟脚上形似翘首鸟头的三寸弓鞋,出了会儿神。摊遇穿越这等子奇事,换了旁的女子只怕是不知所措只管嗟叹抹泪。好在她生性独立镇静,换了个绝然陌生的环境,倒却还稳得下来。可她还是深感这场穿越来得甚是奇怪,好端端的在实验室做虚拟博物馆项目的最后检测,怎会被拖来了这么个地方?直觉告诉她,这个奇事的背后,只怕人为比天祸的可能性更大些。甚至她觉察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突破点,可千般思索终却无果。丫鬟左等右等都不见那马夫现身,又恐秦书等得恼了,便解释道:“堂主你待等会儿。奴婢此前去唤他时,那人刚喂了牲畜吃食,又扫了窝。恐是怕身上气味不好,熏着您,现下多半是回房换衣了。”话语才落,就见一灰衣男子,急急匆匆赶来。“堂主见谅,小的怕坏了您出门心情,换了衣裳故耽误了些时辰。您预备去哪儿?”秦书心道这车夫倒是心思细腻,丫鬟也够玲珑机巧,正欲回答之即,却被那车夫身后的牲畜引了视线,原本的答话之语且忘得干净,只奇道:“牛……牛?”丫鬟和车夫面面相觑,不知堂主奇从何来。待秦书上了马车,哦不,牛车,这才回过了神来。绕是秦书这般淡定的性子,也免不了奇了一奇。毕竟影视剧里的才子佳人,谁人不是策马扬鞭,或香车宝马,几时何曾见过这摆着尾巴的牛车架势!不过这牛车听起来不如马车有排面,却也精致细巧。厢子顶以檐子样制,前后辅以雕栏细琢,底子轴贯两挟朱轮滚动,内里宽敞舒适,倒也称得上是朱轮华毂。只是没想到古人只道“雕车南陌碾香尘”,读来听去全是意境,但现实中拉厢子的却未必是英姿飒爽的宝马。秦书心里几分好笑。“去聚雪堂罢。”秦书吩咐道。车夫应了声,便驾车出发了。不一会儿便隔帘听外人语喧哗,热闹非凡。秦书微微挑开车帘,倒也不甚好奇宋代都城街巷是哪番景象,只是密切注意着往来车辆,想要证实些什么。令人讶异的还不是牛车,满街竟到处都有驴的身影。有运输拖着货物的驴,有单人骑着的驴,还有载着三两人的驴车,可谓驴来驴往。看到这驴来驴往的未闻之景,先是奇,后略一思忖,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宋代重文轻武,再加之疆域南移,最宜马匹生长的北方草原和西北牧场又皆不在疆域之内,良马愈少,骑马风气渐寝也就不足为奇了。盛唐难再,辉煌已远,鲜衣怒马过长安的景象,只怕是难以再现。陡然一阵怅然。在她心中,积贫积弱的宋朝远不如繁荣昌盛的唐朝引人向往。那丫鬟见秦书挑帘望着车外好一会儿,也耐不住好奇,探过头来:“秦堂主,您在看什么呀?”秦书放下帘子:“没什么,闲来无事,数了数驴和马经过的数量。”“啊?您为何数这?”不知如何阐明一个科学工作者,耳听眼见为虚而讲究数据证据的天然习性,秦书也不多加赘述,只简言道:“这一路经过了四十六头驴子,而马只有二十匹。看来大家出行,确实……”话道一半,秦书突然顿住。二十?二十匹马?这个数字仿若似曾相识,言犹在耳。仿若不久前还出现过在什么对话里!电光石火间,突然忆起,那日实验室人手不够实在忙不过来,肖教授便让他儿子帮做一些文物的输录工作。秦书对他不务正业的名声略有耳闻,放心不下,过来叮嘱了一二。“一定要再三核查输入是否正确。尤其是像宽24.8厘米、长528.7厘米这样精确的数字输入时,一定不能出现差错。”谁知他却没头没脑回而一句:“秦书你可知道,《清明上河图》上有二十匹马?”秦书不以为然:“待这项研究成功,通过vx技术,体验者想知道什么不都是输入一个验证码的事儿。”“但是在你们让我输入的这份数据里,并没有记载画里面有几头牛和几匹马。所以体验者很有可能忽略这个,”末了又道:“真的只凭一些数据,就能让体验者满意么?”秦书只觉他在找茬,也不打算和他多浪费口舌,走开又投入到忙碌的实验中了。这是蓄谋还是巧合?如若只是个巧合,当真会有这么巧吗?如果不是巧合……这个猜测让秦书可谓是一惊二惑三无奈。自己对他人的事没兴趣,除了工作也从不和旁人打交道,和肖教授的儿子更是话都没说过几句,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更谈不上从何判断他此行目的何在了。若为阻碍这个项目,既有攻克他们系统的能力,摧毁数据便是,也不至于非得让自己来此走一遭吧?但不论怎么说,名字、性情都与自己所差无几,甚至还有曾经讨论过的“二十匹马”,现今看来自己并不是穿越,而是被人……梦境输入?“确实什么?”见秦书话说一半又停住,丫鬟追问道。秦书思绪回笼,顿了一顿,垂眸道:“确实以驴代步居多。”一问一答间,牛车已驶出了城,渐渐没入郊外,还有愈行愈偏僻的味道。秦书心下奇怪道,据蔺楼主所述,聚雪堂世代行医,名声极好,想来在民间颇为吃香才是。不在城内设立医堂,反来这人烟稀少之处也不知是为何故。又行了数时,牛停车止,秦书摇头拒了丫鬟的搀扶,自行摸索着下了车。只见山为幕,云轻缭,间歇绿意,青葱生琼树。溪右洄,鸿凌霄,莺啭随风,荡漾夕阳妩。远繁尘,一医堂,立此嗅孤芳。饶是秦书这从不醉心山川曲水之人,也不得不心旷神怡。刹那间全然忘了来此异世的烦忧。三人立于门前,车夫问道:“秦堂主,不知您今日可还返城?若您预算在此歇下,小人便牵这牲畜安顿。”秦书点头默许他的打算。正待三人欲进门之时,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蹒跚走来。青灰装扮,背着篓子,风尘仆仆略显狼狈。就在视线与他交汇的一刹那,秦书耳畔突然传来古钟长鸣声。一响长彻,余音袅袅,经久不绝。第3章秦书被这如雷贯耳的钟响声,震得似是耳膜欲裂耳鸣欲摧。待挨过三声响,才终是停歇下来。有道是晨钟暮鼓,晨则先钟后鼓,暮则先鼓后钟,先闻钟声已是奇怪,更奇的是迟迟也未听见鼓声作响。秦书揉了揉耳朵,“不知是哪家和尚,糊涂颠了次序,倒把这钟声敲得人震耳欲聋。”马夫和丫鬟与那书生模样的男子闻言皆是一愣。不明就里她怎么突言钟鼓之事,齐口差异道:“钟声?”“堂主怕是幻听了罢,这地方哪儿来钟声,连寺庙都不曾有呢。”秦书又奇又惊,心思百转,面上却也未露声色。心道若这一切是梦境输入,脱离梦境只需要一个切入口,就好比游戏通关一样,得触碰到一个契机按钮。这钟声兴许就是能助自己返回现世的提示?目光不由地转向了那书生。又听那书生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打……打扰一下。请问……您是聚雪堂堂主?”想是刚刚听了丫鬟对秦书的称呼。秦书略一点头。丫鬟接道:“你可是来看病的?”丫鬟注意到了他左脚微曲,似是全靠右脚支撑着身体站立,料想此人脚上有伤。书生面色一窘,“我上山寻找花草,却不慎脚滑摔伤。眼见天色渐晚,恐是下山无望……”脸皮又红了一红,“不知可否借宿一晚?我天亮便走。”秦书正欲打探一下对方来历,寻找返回现世之机,焉有不应之理,便道:“无妨。”又转向对丫鬟说,“收拾间干净屋子给他便是。”丫鬟应道。一行人便齐齐进了堂。聚雪堂堂外之景便教人心神舒畅,内里布局也甚有章法。东边儿药房西边儿看诊,前堂接待患者,后堂设立病房。旁边还有两个独立的小院子,供郎中们歇脚居住。书生虽瘸了脚,却自始未提敷药疗伤之事,待丫鬟把他领至东院一屋,他道完谢便独自关了门回了房。秦书有意制造独处机会,以便谈话打探。眼下治疗脚伤正是个极好的契机,却奈何空有堂主名,无医术傍身,于药理更是不通。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前堂唤了一郎中随自己前来。驻足敲门,半晌门开。书生见是他们,忐忑地问道:“堂主可是还有何吩咐?”秦书言简意赅道:“你的伤需要诊治。”那书生听了,想也不想立即拒绝道:“不不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明日,明日自然就好了。”丫鬟转了转眼珠,心下便已了然,婉转道:“今日公子落难求助于此,我们堂主既管了这事,焉有只管一半之理?传出去岂不平白惹人耻笑。”见他欲言又止,仍有拒绝之态。秦书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的一套,直言道:“若是为钱财顾虑,大可不必。”丫鬟急忙圆道:“对对,聚雪堂此番为名不为财。若你瘸着腿走出聚雪堂,那才是坏了招牌。”书生听了此话憋红了一张脸,不过话已至此,也不好意思再推脱拒绝了,只得侧了侧身,让一行人等进了屋。倒是随行来的那郎中,自堂主唤他诊治始,便战战兢兢,揣测不安。那郎中心下自忖,堂主一行人暮后进门之时,正好被自个儿迎面遇上,不是没注意到那男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多年的从医经验,只肖一眼便能判断出,这男子只是普通扭伤了脚。众所周知聚雪堂来的都是些普通医馆诊治不好的疑难杂症,诊金自然也不菲。这人不愿诊治,花这些个冤枉钱也合情合理。可本只是丢他些膏药抹抹就能好的小事,堂主却特意让自己替其诊治,莫非……莫非堂主看出他患有其他的病症?难不成这是有意要测试自己的医术?思及此处,那郎中正襟危坐起来,严阵以待静心诊治。可怜他左诊右诊,依旧只得出普通扭伤的结论。秦书见他皱着眉头诊治良久,也不说话,便问道:“如何?可还严重?”那大夫听了此言,更是冷汗涔涔,心道堂主既都如此发问了,必是真有什么毛病是自己没看出的,可这书生到底有何其他病症?又细心诊治了一会儿,忽而眉眼一亮,赶忙问道:“试问公子平日里是否有胃疼之症?”书生愣了一愣,心里嘀咕不解这郎中怎么就跳过脚伤而过渡到胃了,神色间还尽显欣喜之色。但也如实答道:“是有胃疼的毛病。”郎中斜斜瞥了眼秦书的表情神色,见她也未多补充什么,心里松下一口气,只道是成功过了关,语气轻快地说:“脚只是普通扭伤,抹些膏药便是。胃疾要多多注意饮食,忌凉忌辛辣。我开些调养胃的药予你,每日按时服用。”一番诊治完毕,如释重担,郎中喜不自禁步履轻快地走了。夜幕扫残阳,月入驻。那书生依旧略显局促,只怕还是因平白受惠而不安。丫鬟宽慰道:“客房平时本就是招待客人用的,现下也空着无人。公子实在无须这般局促,好生将歇着便是。”那书生挠了挠头道:“多谢贵堂施以援手,本在此投宿已是叨扰,现在还……这实在是不知如何回报才好……”秦书顺势而下:“许久未临这东院,今日一见觉得屋内物品摆置略显沉闷。先生不妨略施画技,赠与这客房一画,也好抵消了心里的别扭,安心住下疗伤。”对方讶异奇道:“你怎知我会作画?”秦书眼神望向他衣裳,回道:“普通推断罢了。你的衣裳上有干涸却未清洗干净的颜料渍子,想是作画时不慎沾染上的,”又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竹篓,“上山采摘的这些个花草是颜料的材料罢。”书生感叹道:“堂主果真玲珑心思。在下定当竭力作画,以报贵堂之恩。”“那我便先谢过了。不知您贵姓,如何称呼?”“堂主客气了。免贵姓王,名希孟。”一语激起千层浪,秦书一愕。什么?!他是名垂千古的天资画家王希孟?!万滴星子铺夜愁如海,月牙儿将其撕开一道口子,秦书倚窗盯着那朦胧月华,怔怔出神,心中满是疑窦。灯芯剪了又剪,灯花轻爆几回,夜已深。丫鬟见秦书自回房后便立在窗户边儿上独自发呆,也不知是何由。眼瞧更深露重,遂取了件薄衫,上前轻劝道:“堂主,夜深当心着凉,披件衣裳罢。”秦书思绪尚未回笼,也没听清丫鬟说了什么,只草草应了声,由着丫鬟往她身上披了件薄衫。“堂主……您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恙?小的见您自打午后醒来就怪怪的……”听了此言,秦书抛将杂绪,心思一凝,问道:“哪里怪?”“小的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您好像神思烦倦……”秦书早已知晓这丫鬟心思细腻,观察又入微,可眼下连她也未觉眼前的“秦书”有何不妥之处,只道精神疲倦。不过,性情和为人处事既都与此前“秦书”所差无几,制出这个梦境的人对自己何以如此了若指掌?丫鬟瞅了瞅秦书,接着小心翼翼道:“其实还有一处怪……”“怎么还吞吐起来了,说罢。”“平日里你对旁人的事都不大上心,可偏今日对那王公子却格外不同,”丫鬟一边掰着数指头一边细数道,“又是安排郎中,又是亲自探望,不仅讨要画作,还……还……”“还什么?”丫鬟红着脸摇摇头,不肯言了,只催促着秦书早些洗漱歇息。秦书满脸疑惑。待洗漱毕了,秦书因来此地不久,心里不够踏实,阻了丫鬟熄灯之举,只吩咐她关好门窗便可退下了。秦书盖上褥子,仰卧床上闭目阖眼,自从午后醒来一直马不停蹄,已是累极。入梦尚浅,忽感一阵冷风灌入,迷迷糊糊间念及要不要起身关上窗子……念头才过,一阵激灵,猛然惊醒,睡意霎时散去。丫鬟走前分明关好了窗!双目一睁,便看到蔺远近倚在窗前,双手抱胸,似笑非笑望着秦书:“怎么?知道我夜里要来寻你,特意留了灯?”一口提在嗓子眼的气,顿时沉了下去,秦书闭了闭目,缓了缓心神。语气不佳道:“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蔺远近走到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我不辞辛苦赶过来关心你好点没,不见你感激就算了,态度还如此冷漠,有够没良心。”冷冷回道:“承蒙蔺楼主的关心,九魂丢了六魂。”那厮却一副苦恼模样说道:“我的魅力竟已如此地步了么,让你生生失了六魂,”摸了摸下巴,“那还有待加强,教你剩下的那三魂也因我而丢。”“你到底有事没事。”蔺远近收敛起玩笑语气,正色问道:“你身子如何了?想起什么没有?”“没有。”“那还跑来聚雪堂,不好好待在宅子里歇着。”秦书仰躺盯着梨木雕花的床顶,半真半假地说道:“总得寻找解决之法吧,兴许来这里能寻得什么转机。”想到那奇怪的钟声和那千古名家王希孟,倒还真被自己找到突破口了,只是这突破口也甚是费解,当初输录《千里江山图》卷的史实资料,历史上对王希孟这个人寥寥数笔……秦书脑内灵光一闪,坐起身来:“我记得你说,你们羽扇楼是做消息买卖的,什么消息都能从你们那里打探到吗?”“一般的消息没问题,棘手的可能得多费些周折,不过还得看买主付不付得起相应的报酬。”秦书心中一喜,急不可耐道:“那好。我想知道……”“等等不急,”蔺远近摆了摆手打断道,“秦堂主,你可知羽扇楼的帐上你已经拖欠了多少笔?”听他此言,秦书怀疑道:“你莫不是趁着我此时失忆,信口开河敲诈我罢。”“哪能啊,我像那样的人吗?”秦书斜睨着那双含笑的狐狸眼,不语,但神色分明在回答“像极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告知我,说是至交好友之类的话。”蔺远近听了毫无愧色,一脸坦然道:“至交好友也得明算帐啊。不然照你这样今天问这个,明天又想知道那个,羽扇楼的兄弟们吃甚喝甚?早得亏的血本无归,关门大吉了。”掸了掸衣袍上的薄尘,拖了个椅子施施然坐下。又啜了口茶,才不紧不慢道:“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再估量估量价钱。”“……今日在聚雪楼收容了个名叫王希孟的男子,听闻是画学里的,我想知晓他的所有信息,越具体越好。”蔺远近闻言挑了挑眉,半晌不语。“怎么?可是有难度?”蔺远近耸了耸肩:“你也太小看羽扇楼了罢,查个人而已,有何难的,”顿了一顿,目光玩味地瞅着秦书,“只是奇也怪也。”“奇从何来?怪从何说?”“我所认识的秦书,一不关心他人之名,二不好奇他人之事。对于一个才认识不过半日的陌生男子,知其姓名,明其专事,还要打听详尽消息,焉能不让人奇之怪之?”秦书暗道,难怪那丫头支支吾吾的不肯再言,想必心中所奇和这厮所差无几。秦书一派坦然道:“我失忆了。”“……”秦书顿了顿又接着说:“虽然我确实不爱掺和他人之事,但你说的也过于夸张了。”自己也不过是相较常人对旁人旁事不够上心罢了。“那我问你,你可知今日随侍在你左右的那个丫鬟叫什么?”秦书顿时,哑口无言。蔺远近一副胸有成竹的了然模样,笑道:“怎么?那人莫不是玉树临风,神仙长相?入了秦堂主的眼?”“打住。人家约莫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哟,连年岁都琢磨过了?看样子还真上了心啊?”秦书眼色冷峻,一字一顿道:“你。查。还。是。不。查。”见对方似真要恼了,蔺远近见好就收,立马道:“查查查,小的明日就去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您手上。”秦书冷哼一声,以背相对蔺远近重新躺下,合上了眼,不再理会他。蔺远近摸了摸鼻子,心下没趣,翻窗掩窗一气呵成,悄无声息地走了。第4章夜色沉如水,四下静如霜。蔺远近足下几个轻点,无声无息便已飞掠出西院前堂。正待继续前行,突然眸光一黯,脚步急顿,身影落在树梢上,厉声道:“谁?”“要说这轻功功夫和对周遭环境的敏锐度,蔺楼主可真是名不虚传。”路炳章从树后缓缓走出。看清来人,蔺远近皱眉道:“大半夜的,莫阁主怎么在这儿?”路炳章冷哼:“怎么?只许蔺楼主半夜会佳人,旁人不能来了?”蔺远近笑道:“我昼伏夜出惯了,莫阁主几时也养成了这习性?”顿了一顿,面上笑意不变,眸中锐光顿浮,沉声道:“还是说,贵阁接了关于聚雪堂的生意?”路炳章讽刺道:“还道城内就数羽扇楼无事不知,洞察人心。有如芒和秦堂主的这层关系在,蔺楼主还怕我会对聚雪堂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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