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站在杨桃树下吃杨桃,也不洗,就这样直接啃。大菌吃细菌,细菌当补品。“甜。”陈白羽很喜欢树上熟的水果。要知道,在以后想要吃到这么天然自然熟的水果可不容易。虽然某宝上的水果一再吹嘘说树上熟,但大部分都是八九成熟摘的,根本不可能做到在树上全熟。甚至有些水果在五六成熟的时候就摘了,然后各种催熟。口感差远了。陈白羽心满意足的吃了两个杨桃,才有心情看小胖子的弹弓,“谁给你做的?”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大叔公。”小胖子很得意。大叔公说了,只给他一个人做。原来......难怪这么眼熟呢。大叔公给农场很多男孩子都做了弹弓,几乎是人手一个。真不明白小胖子骄傲什么?农场的孩子一直很喜欢大叔公做的弹弓。即使有一段时间,‘打石子枪’很流行,大家也还是更喜欢弹弓。觉得‘打石子枪’太软,只能玩玩游戏,过家家,不能打水果也不能打鸟。‘打石子枪’是捆绑着糖果或者话梅一起卖的一种塑料枪,一角钱一把还有一颗糖或者一颗话梅。把小石头放在枪口,然后拉动皮根,把放在枪口的小石头射出去。因为粗糙简陋,所以射程不远,还不如弹弓。‘打石子枪’一般是两三岁的小朋友的玩具,再大些就会更喜欢弹弓。“我的。”小胖子拿着弹弓,很得意的朝着杨桃树‘嗖’一下。陈白羽直接翻个白眼,“稀罕。”“走。姐姐带你出去打鸟。”陈白羽抱起小胖子,想要带他出去走走。至于寒假作业,已经又被忘记了。放假还要做作业,真的太烦了。走到门口岭的时候,看到一群小屁孩正在捡柴火,准备烤红薯。一群小屁孩用小泥块堆起一个圆锥形的堡垒,然后点火,把堡垒烧得通红。“番薯。我要吃番薯。”小胖子很高兴,兴冲冲的跑回家抱来两只大番薯,扔在地上,看着一群小哥哥,“我要吃。”“好吧。算你一个。”小胖子很高兴,忙着去捡柴火。陈白羽袖手旁观的看着一群小屁孩弄吃的。把番薯扔进小堡垒,然后把烧的通红的泥块敲碎覆盖在番薯上。一会儿,传来阵阵的番薯的香味。陈白羽吞吞口水,已经很久没有吃烤红薯了。等到通红的泥土快全部冷熄下来,番薯也熟了。用木棍把番薯扒出来。“哇。好香。”“小五姐,你要不要?”陈白羽翻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了。”陈白羽和小胖子一人一个,吃得高兴。“要不要再烤一次?”陈白羽有些意犹未尽,一个不够,还想再吃。一群小屁孩却不想再玩了,他们准备去山上抓鸟。春天来了,山上的一些鸟巢里会有敢孵出不久的小鸟。孩子们把小鸟抓回来,自己养。养着,养着,十有八九都死了。陈白羽也曾经养过小鸟,是被风吹落下来的。带回家,偷偷的用鸡饲料喂养,然而不过三天,小鸟就死了。陈白羽摇摇头,“不用。你们自己玩吧。”陈白羽兴致缺缺的要带小胖子回家去。小胖子却不愿意跟着陈白羽走,他要跟着一群小哥哥找吃的。“小叛徒。”陈白羽扯扯小胖子的小肥脸,也由着他。陈白羽回家继续做作业。正月十五,也即是年例,在热热闹闹中过去了。晚上,亲戚们都回去了,陈白羽和姐姐收拾好碗筷,把剩菜热好,然后开始收拾明天回校的东西。阿婆说要带一些肉。“让学校饭堂的阿姨帮忙加热。”“要不,就给钱学校门口的小饭堂,让他们帮忙加热。”过年和年例,不少人给阿祖送了红糖片过来,阿婆也收拾一些给陈白羽和两个姐姐。阿婆又让阿妈炒三罐萝卜干。“多放些油。学校少油水。”“话梅和甘榄也带一些去给同学。”收拾着,收拾着,就已经两大包了。陈白羽扶着阿祖站在大门口看挂了灯笼的农场。因为年例,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口的果树上挂了灯笼。陈白羽家也不例外,大门口的三棵龙眼树都挂上了阿公用竹篾做的灯笼。家家户户的屋前屋后都挂着大小不一的灯笼,如星星点灯,如星星落入农场,一闪一闪的,美不胜收。陈白羽站在门口,看着星星点点,有些感慨,“真美。”“嗯。”阿祖看着远处,然后抬头看龙眼树上的灯笼,“你阿公的手艺就是粗糙,有些红纸贴不均匀。”“我画得好看。”陈白羽在灯笼上画了‘五谷丰登’,画了‘年年有鱼’,看着就喜庆。即使是臭脾气的阿公也夸赞了一句:画的好。阿祖笑了笑,“是。我们小五画得好。”“不过,李白画得最好。”阿祖摸摸陈白羽的头,“你还有得学呢。李白的皮毛,你都没有学到。不能骄傲。”“是。”陈白羽画画没有天赋,画出来的画也没有灵气,用李白的话说就是‘死板,生硬’。其实想想,除了曾经被钢琴老师不知道真假的夸赞了‘有天赋有灵气’外,再也没有被人夸赞过‘有天赋有灵气’。就要开学了,陈白羽舍不得阿祖,舍不得阿公阿婆。突然的不想上学了。“要是能带阿祖去上学就好了。”陈白羽一边算计着这个年和年例收了多少利是,拿到多少压岁钱,一边嘟着嘴感叹。“阿祖,我不想离开你。”陈白羽委屈兮兮的看着阿祖。“别说傻话。”阿祖没有半点不舍,“到了学校好好读书才是正经。别想太多。”陈白羽嘟嘟嘴,“阿祖,你就不想我?”“不想。我有小胖子陪着。”阿祖摸摸小胖子的大脑袋。小胖子得意的看了陈白羽一眼,然后继续数着手里的利是封,“一个,两个,三个,两个三个四个......两个......”陈白羽翻个白眼,“数错了。”“你才错了。”小胖子撇撇嘴。雁堂婶把小胖子利是封里的钱全部拿了起来,现在小胖子玩的不过是空利是封而已,还当宝的抱着。哼。小屁孩。看着陈白羽把利是封里的钱拿出来,小胖子定定的看了一会,然后眨眨眼,“我的呢?”为什么他的利是封里没有钱?“不知道。”陈白羽头也不抬。看姐姐不理会自己,小胖子偷偷的把陈白羽的一个利是封藏在被子下。陈白羽抬起眼皮撇了一眼,不理会,继续算。小胖子继续找存在感,又像小老鼠一般把陈白羽的一个利是封藏在席底下。陈白羽放下手中的笔,“小胖子,你干什么坏事了?”“没有。不干坏事。”小胖子傻乎乎的躺在压了利是封的被子上,一角踩在藏了利是封的席子上,张开双手双脚,大字躺开。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少了两个。谁拿去了?”戏精陈白羽惊讶的瞪大眼睛,“我怎么少了两个利是封?”陈白羽很夸张的一把抓住小胖子的衣服,“说。小胖子,是不是你拿的?”“不是。我说不是我。”小胖子笑眯眯的看着陈白羽,“阿祖也说不是我。”“切。阿祖都还没有说话呢。你怎么知道阿祖说不是?”“因为我是阿祖肚子里的小虫虫。”说起小虫虫,陈白羽就忍不住嘴角抽抽的脸色白发。因为一般是在小学一二年纪的时候就要吃‘宝塔糖’杜虫片。但因为陈白羽跳级了,所以没有领到学校免费发的‘宝塔糖’杜虫片。而初中的学生,已经不需要再吃‘宝塔糖’。陈白羽也不觉得自己不吃‘宝塔糖’有什么关系。但在年初五的时候,陈白羽突然觉得肚子痛,然后黄妈妈说是蛔虫。爸妈才想起陈白羽因为跳级的关系,没有吃‘宝塔糖’。既然肚子里有蛔虫,当然就要杀虫了。孩子吃的‘宝塔糖’,黄妈妈家里就有。‘宝塔糖’甜甜的,一点都不像药,反而更像糖果。黄黄的,看起来像个小圆锥,很漂亮可爱。不知情的,会吃了又想吃。知情的陈白羽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吃过‘宝塔糖’杜虫片后,拉出一堆蛔虫在满满蠕动的情景。连续吃了五颗‘宝塔糖’,陈白羽一整天都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会有虫从肛门出来。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等到第二天拉屎的时候,更糟糕,简直就想去死一死。感觉有蛔虫从肛门出来......有时候,拉不出来,还需要用手扯一扯。长长的,白白的。陈白羽只能庆幸,幸好,他们家现在买得起草纸了。陈白羽用力的点点小胖子的额头,“恶心。不许说蛔虫。”说起,陈白羽就觉得胃口翻滚,难受得厉害。虽然,已经拉了好几天,但陈白羽还是担心肚子里有蛔虫。阿祖笑了笑,“不就是蛔虫?有什么好怕的。”亲亲阿祖啊。她不是怕,而是恶心。陈白羽不想去想蛔虫,用力的推了推小胖子,“快。把我的利是还给我。”“不还。”刚说完,小胖子就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阿祖,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是?”“是。阿祖没有听到。”小胖子满意的‘嘻嘻’笑。“蠢。阿祖没有听到,但我听到了。”陈白羽在小胖子的腋下挠痒痒。“哈哈。哈哈。”小胖子一边笑一边在床上打滚,陈白羽轻轻松松就把小胖子藏起来的利是拿到手,晃了晃,得意的朝着小胖子抛个媚眼,“嘻嘻。”“哼。我也有。”小胖子咕噜的鲤鱼翻身坐起来,把自己的利是封掏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哇哇。少了一个。”小胖子抱着自己的利是封数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他怎么数的,就是少了一个。“阿祖,姐欺负我。你帮我打她。”小胖子立刻向阿祖告状。阿祖没有理会他。小胖子扑向陈白羽,胖墩小胖子直接把陈白羽扑倒在床上。“啊。小胖子,你讲不讲理了?明明就是你不会数数,数错了,却偏要说我拿了你的利是封。哼。我不和你玩了。”小胖子也很傲娇,“我也不想和你玩了。”陈白羽和小胖子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把被子都给掀了起来,然后看到被子下面有好几个利是封。陈白羽和小胖子都有些傻眼。“小胖子,你不是只丢了一个吗?”为什么会有好几个?“一二三,五个呢。”陈白羽立刻扑上去,“只有一个是你的,其他都是我的。”小胖子也不甘示弱,直接用身体滚过去,压住。是的。胖墩小胖子直接把几个红包给压住了。“小胖子,快起来。”陈白羽用力推开小胖子,掏出一个利是封,拆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立刻还给小胖子,“给你。都是你的。”小胖子高兴了,“都是我的。”“都是你的。你的。哼。”陈白羽撇撇嘴,然后捏捏小胖子的脸,“小胖墩。”在家的日子很快乐。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了。过了正月十五,陈白羽和哥哥姐姐就要回校了。炳堂叔开着他的小四轮送陈白羽兄妹去上学。姐姐在县城,陈白羽在市,两个哥哥到在市里坐火车。其实,市里并没有火车直达京都,只到广州,哥哥需要在广州转。回到学校,先和同学们交流感情,说说过年的那些趣事。杨静直接扔给陈白羽一个很漂亮的书包,一脸骄傲,“我妈从广州带回来给你的。上次的事,谢谢你。”陈白羽知道杨静说的是她经期的事,点点头,并不拒绝,接下。“哼。”杨静冷哼一声。陈白羽抿抿嘴角,“谢谢你。”“不用。不是我妈要求,我才不愿意搭理你呢。”杨静很傲娇的微扬着下巴。“杨静,新年快乐。”杨静惊吓了一下,“这么严肃干什么?我,我不想和你说话。”看着杨静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陈白羽笑了笑,还真是个孩子,七情六欲都写在脸上。回校的第一个晚自修,点名,发新书,然后就是发试卷,上学期期末的考试试卷。因为大唐农场离市太远,所以陈白羽过年的时候并没有收到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她的排名还算不错,虽然不满意,但也已经尽力了。全班第三,年级第五。不过,还是被班主任批评了,偏科严重。如果不是物理和化学拖了分,陈白羽是绝对有可能有机会拿下年级第一的。陈白羽也无奈,她就是个理科渣。上辈子物理考个位数的她,现在物理能考到90分,已经是用尽洪荒之力了。虽然重活一辈子,但脑子还是那个脑子,不可能因为重活一回就换了构造。理科渣还是理科渣,不可能变成学霸。“陈白羽,继续努力。特别是你的理科成绩,很有必要提高再提高。如果你的理科成绩能有你英语的水平,那你就不用担心考大学那回事了。”班主任直接把陈白羽提溜出来,耳提面命。“还有,也要祝贺陈白羽同学。她的作文《我的阿祖》被推荐给《中学生报》,已经被编辑采纳,会在新一期刊印。”班主任看了班上的同学一眼,“大家真的很有必要学习陈白羽同学的写作技巧。情感满满,阿祖的慈祥和睿智跃然于纸。虽然作文短短的几百字,但她却能抓住最平凡却也是最动人心的小故事表述。画面感很强,感情充沛,让看的人感同身受。”“从她的作文里,我们能看到她爱阿祖,阿祖也爱她......简洁却不简单。”叶清娜朝着陈白羽竖起大拇指,悄声说,“厉害。”班主任表扬了陈白羽的作文,然后接着批评,建议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理科,初中还不是偏科的时候。其实,班上有很多同学都偏科。例如春玲,这次的总分排名就很不好,主要也是因为偏科严重。陈白羽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春玲,微微的叹口气。春玲现在应该很难受吧。几乎用了她所能挤出来的全部时间,全班最刻苦,最努力,但成绩却不理想。有些人,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刻苦就能轻轻松松的超过她。这种想法压在春玲的心头,让她觉得肩膀上的单子很沉重。除了努力,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提高自己的成绩。就好像,她不知道如何和同学们打交道,如何和同学们相处愉快。春玲咬着唇,低着头,脑海一片空白,完全听不到老师在说什么。被成绩压得喘不过气来。在考试后,春玲以为自己的成绩应该会不错,却不想......她真的尽力了,已经不知道要再去怎么努力。有些无助,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内心所想,她把所有的心思手隐藏在她那张木然的脸下。新的学期,班主任再次调整座位,理科好的和理科差的坐在一起,希望大家能够互助友爱,你帮我,我帮他,然后大家一起进步。陈白羽和叶清娜没有变动,她们两人刚好互补,一文一理。“小羽毛,真好。就怕老师会把我们分开。”叶清娜拉着陈白羽的手,笑得高兴。陈白羽对和谁同桌并不在意,但能和叶清娜同桌她是高兴的。第140章 小四小五开学的第二天,陈白羽就收到了陈维聪寄过来的信。云淡风轻的说了说他在京都的生活,不是报喜不报忧,而是所有的生活感悟。好像单纯的把陈白羽当垃圾桶,也可能以为陈白羽看不懂他发泄在字里行间的无奈。又或者只是想找个‘朋友’聊聊天。陈白羽想,他们应该也算是朋友吧。陈维聪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有着强大的利己主义。因为二婚生不出儿子,所以接回曾经放弃的儿子。因为怕二婚老婆不高兴,所以假装对儿子冷漠,任由二婚妻子对儿子冷嘲热讽和各种挑刺找茬。当然,陈维聪也不会是善茬。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把他家的那点事‘宣扬’得附近的人家人尽皆知。他成为了无耻老爸恶毒后妈手下讨生活的小可怜。最重要的是,这些事还不是他‘宣扬’出去的,都是别人‘不小心的无意中’发现,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说他爸无耻,害死了前妻,然后还虐待唯一的儿子。现在的人对儿子还很执着,觉得没有儿子就是‘十恶不赦’。所以,陈维父亲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人渣。至于他的后妈,名声就更差了。抢别人的丈夫,害死前妻,虐待继子等等。陈维聪在信里写,‘觉得这样的自己挺陌生的。’的确是挺陌生的,不过人也总是会被环境改变的。身处的环境不同,遇到的人不同,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改变。相对于生活上的‘一地鸡毛’,对于京都的描写就要详细和真实多了。特别是对外国人的描写。大家对外国人还有些好奇,也有些敬畏。坐公交车的时候,看到外国人会‘哄’的好奇的看过去,然后让对方先上,然后再争先恐后的挤拥上去。走在路上遇到外国人的时候,会偷偷的看,假装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好奇。买东西的时候,会主动让对方先,即使对方客气,也要退的远远的。有好奇,也有害怕,敬畏。不是崇媚洋外,而是单纯的向好心理。就像这个时代的人以出国为荣。能出国,不管是出去捡垃圾,还是出去当苦力,在别人眼里都是成功的榜样。很多年轻的女孩也千方百计的想要嫁出国。在广东这个发展前沿的地方,女孩一般不会选择外嫁。家长一般会觉得外省远了。真的远吗?那嫁到国外呢?一点都不远。这是很多当地人的心态,外省远了,外国却不远。陈维聪应该是个很认真观察的人,看他的信就好像置身在京都的某个小胡同口看人生百态。陈白羽很认真的给他回信,并告诉他四哥的地址,希望他和四哥能成为朋友。男人的友谊和年龄没有太大的关系。聊了得来,有共同的话题就是朋友。回了信后,陈白羽开始认真写服装城的计划书。考虑再三,陈白羽还是决定玩大的,建一个集休闲娱乐购物于一体的商城,是缩小版的商业中心。陈白羽打算在周末的时候去见张天浩的小弟,看看他家的地,做好规划。也不知道四哥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个建筑设计师。过年的时候,陈白羽就和四哥提了建筑购物中心的事情,希望他能推荐一个收费低又靠谱的设计师。陈白羽还埋怨四哥,“为什么学室内设计?为什么不学建筑设计呢?否则,肥水也不用流外人田了。”四哥则答应她,商城的室内设计他免费做。陈白羽才笑嘻嘻的夸赞他专业选得好,让四哥直呼‘小羽毛现实’。“小羽毛,在想什么?整个课间都在写写画画。”叶清娜刚去厕所回来,靠过来,看了一眼陈白羽的小本子,看不明白。“刚开学,真不明白你在忙什么?”叶清娜撇撇嘴,然后拿起她的小水壶喝水。虽然现在已经有了饭前便后洗手的宣传,但能做到的人很少,就连市一中的厕所里也没有装洗手的水龙头。这也是陈白羽不想上厕所的一个原因。习惯了几十年的饭前便后洗手,现在突然的要改变,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习惯,也不愿意去习惯。“哎。下一节又是大魔头的课。”叶清娜唉声叹气。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大魔头的课,最担心的就是语文测验。不过,现在才刚开学,测验考试什么的暂时不用担心,但大魔头的威力丝毫不减。陈白羽撇了叶清娜一眼,“不是说了评讲上学期期末考试的作文吗?担心什么?”真不明白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怕他拿我的作文当范文。”叶清娜能不担心吗?以前,大魔头选择范文一般是写得好的,让大家观摩学习。但这个学期,大魔头却说因为作文的分数比例占重,所以要着重培训。每次评讲作文都会选两篇写得好的,还有两篇写得差的,一篇中等的。让同学们分析,写得好的,好在什么地方?写得差的,差在什么地方?应该怎样去修改?至于中等的,有什么办法让阅卷老师划入好的一档,而不是差的一档?中等上的位置太尴尬,阅卷老师心情不好,就有可能直接划入差的一等。应该如何避免?叶清娜有些羡慕的看了陈白羽一眼,能把考试作文写到能发表,也只有小羽毛了。“不用担心。”陈白羽真不是安慰叶清娜,主要是叶清娜写的作文没有任何的评讲意义,所以大魔头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她的作文来评讲的。既然要评讲,肯定就要选择具有代表性的。果然。上课后,陈白羽的《我的阿祖》是属于最好的一列,被朗读,被点评。当然,也不全是夸赞,还是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可以写得更好。”这就是大魔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陈惊武,下次不要写《我的爸爸》了,干脆写《我的妈妈》,什么玩意?我的爸爸是一个男人,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个很高很大的男人。”大魔头可不管会不会伤到别人的自尊,直接开嘲,“难道还有爸爸不是男人的?一整篇下来,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强调你爸是男人。没有实例举证,没有故事情节,通篇废话‘我爸是一个男人’。”“你爸是不是男人不是你说了算的。是你阿婆生的。至于你爸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既然没有举例,也没有事例,泛泛之谈,落不到实处......如山高,如地大,写的什么鬼?”全班同学同时笑了起来。陈惊武好像也习惯了,不在意的笑了笑。大魔头继续嘲讽,打击,然后问大家应该如何写《我的爸爸》。“班上不少同学都写了《我的爸爸》,没有十个,也有二十。全年级,一共有大半同学写的是《我的爸爸》,但出彩的没有一个。明明一句‘面对黄体背朝天’就已经足够表达了种地的辛苦,但你们呢。呵呵。一个个的,写的什么屁玩意?”“我爸爸弓着背,弯着腰,低着头在插秧......不是说不应该详细,但在字数规定的前提下,我们应该学会‘字数简洁,内容却不打折扣’,用最简洁的语言来表达意思和情感。通篇看下来,差点怀疑你在教别人插秧。”......大魔头在滔滔不绝。陈白羽在下面听得认真,不得不说大魔头真的是一个很‘另类’的老师。他没有直接的告诉大家写作文的技巧,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大家记住这些技巧。陈白羽抬头看向大魔头,假装很认真。大魔头今天穿了一件中山装外套,里面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衫,从领口能看到白色的棉布背心。这个时代的男人穿衬衫时的标准搭配是必须要在衬衫里面穿一件棉背心。好像这样会显得正式或者端庄一些。有些不太讲究的人回到家就脱掉衬衫,穿着背心,光着膀子干活。而有些人的衬衫则是在外面的时候穿,家里,一件背心就已经足够。这些背心,一穿就是好几年。曾经,陈白羽在路上走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穿着洗得干净发白的衬衫,但通过衬衫能朦朦胧胧的看到里面的背心破了好几个洞。背心,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应该和女人的小衫一样重要。马龙.白兰度在《欲望号街车》里面饰演一个花花公子,他的衬衫里面就是不穿背心的,被汗水打湿润的衣服贴着身,勾勒出他的肌肉和轮廓,性感迷人。从此,男人为了表现自己的浪荡不羁和性感,便开始不穿背心。直到后来,背心代表了土气和老气。相对来说,国内男人对背心的情怀要更久一些。即使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也能看到穿着背心坐在街口摇着大葵扇乘凉的大爷。在21世纪中的时候就已经很少能看见了。大家宁愿光着,也不穿背心。陈白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阿妈说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在三十多度的高温下,谁还愿意在衬衫里面加一件背心?即使能吸汗也不愿意。大魔头和其他一丝不苟的扣子扣到领口的老师不一样,他领口的三颗扣子解开,既然休闲又亲和。大魔头属于那种能把背心穿出气场的人。“陈白羽。”大魔头突然点名。陈白羽有些心虚的站起来。“在想什么?不知道在上课?”大魔头眼神冷冷的,“不要以为考了语文单科第一就骄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既然坐着集中不了精神,就站着听。”同学们火热的眼神能让陈白羽燃烧起来,真的太丢脸了。陈白羽没有低头,直面黑板。大魔头背心领口的黑点和小孔更明显了。其实,这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习惯和通病。里面看不见的即使破即使旧也没有必要换,因为别人看不见。例如背心,袜子。外面的衣服破了还会补一补,但里面的背心就没有必要,连补丁的布料都省了。“老师,对不起。我错了。”陈白羽爽快认错,她可不想站一节课。大魔头也没有为难陈白羽,“坐下。不管考多少分,都要认真听话。不能仗着自己会了,就开小差。在高考前,你们都没有骄傲的资格。”“是。我错了。我保证认真听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嗯。坐着吧。”陈白羽赶紧坐下,端着身,挺着腰。同学们眨眨眼,还能这样?陈白羽的操作给同学们打开了一扇名叫‘有错就认’的门。在这之前,被老师罚了,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当场认错。老师让站就乖乖的站,老师罚就乖乖的受罚,即使认错也是过后在办公室,从来没有过当场当着全班同学认错的操作。不过,好像结果还不错。当场认错虽然丢脸,但还能比站一节课更丢脸?叶清娜也佩服,居然能把‘我错了’说得这么云淡风轻。陈白羽并不觉得自己的认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只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习惯随时随地说‘对不起。’‘没关系。’‘谢谢。’的社会交际关系。在几十年后,一天没有说三遍‘对不起。’‘没关系。’‘谢谢’都不敢说自己在社会混。不管那个行业,这三个词都是交际法宝。社会人际关系的交际,能缺钱,能缺德,就是不能缺‘对不起。’‘没关系。’‘谢谢。’这三个词。巧用这三个词,就算不能混的如鱼得水,也绝对不会灰头土脸。陈白羽花费了一周时间把服装城的计划书做好,然后在周末的时候去找张天浩。因为要开精品店,雁堂婶这几天也在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