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花遇鹿文案:超a女学霸何皎皎,捆绑着实验室穿到了绝美的……咸鱼盛世?这咸鱼盛世如你所愿,商女不知亡国恨,贵族王公天天只知道美美美。你们之所以能争当最咸最美的鱼,是因为有女主替你们奥利给!!有了现代医学buff加持,破案救人,亲子鉴定,so+easy!(三押)【感情】扑克脸超a女x媚雅年下男(1v1双洁)何皎皎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北市买了一枚清俊年下,回家当花瓶养着吧。沈寒:谁说我只能当花瓶,我其实还有很多功能待开发呢。【小剧场】她望着身长玉立的他:“低下头,此事隐秘,我要悄悄对你说。”他凑到她耳边:“说吧,本小爷低头受累呢。”她便吻了上去。月色温柔,两个人的呼吸声缱绻缠绵。她说:“我说完了,你的回答呢?”他愣了许久,吻了回去。“这便是我的回答。”【阅读指南】1、轻悬疑,轻松向。2、全部架空,请勿抠细节哦。3、这文在写什么: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内容标签: 年下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搜索关键字:主角:何皎皎,沈寒 ┃ 配角:新文预收《我家吸血鬼他是个贫血大佬》 ┃ 其它:实验室,年下,悬疑一句话简介:年下小奶狐,需要安全感第1章 系草穿成大丽花何皎皎从狭窄逼仄的黑漆棺材里醒了过来。“哇呕……呸!”一口苦血吐在了旁侧灰霉的干草上,她只觉禀气虚弱,力软筋麻。残陋的棺材没有钉盖,她以奇异怪状蜷缩在里面,双目无力定焦,只惶然瞥见天空是昏黄的,空中还舞着几支白花花的冥帆。何皎皎烧焦的一缕头发,在脑袋上卷成一个问号。她的思绪缓慢重启了几次,嘴里才冷冷飘出一声“哦?”似乎她才记起自己为何会在棺材里,但又没觉得十分震惊,甚至还嫌弃这棺材怎么这么短,辜负了自己的一双大长腿。何皎皎是东城大学的临床女博士,人人传她胆大冷静,心游物外,行事不拘一格。在外人看来她是高冷难近,熟人却觉得她行为常有些沙雕。她因为一张手抓蟾蜍淡定做实验的素颜美照走红,又被人扒出她参加过吃辣条大赛,极爱吃辣,从此人称“椒哥”。昏迷之前的一天,“椒哥”还猫在实验室里肝数据。实验室里常常和她并肩作战的系草师哥,同为临床颜值担当的金何夕,当日去教学楼自习了,只剩下了她自己。谁知道那天是什么黄道凶日,有个论文连续十次被导师打回去的学弟,心态崩盘,点了何皎皎隔壁实验室的几桶镁粉,把实验室炸上了天。就在爆炸气流轰隆隆炸着,冲到何皎皎眼前的时候,她还未及心中惊惨,只拿着试管望着爆燃烈火,淡淡说了句“这就有点棘手了”,就突然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她就是躺在这尊破棺里了。“外头还有无尸首!抬完了拿火油来!”远远传来嘈乱的人声。空气中弥漫着灼烧黄纸的味道,哭喊声由远及近,笼盖四野。何皎皎用细瘦膀子支撑着自己,昏沉沉爬出了棺材。嗯?这里是阿鼻地狱,还是横店?何皎皎心道,虽说椒哥我一生好男色,但多是远观而不亵玩,纵有美貌也不想恋爱,典型的暴殄天物,也属于占着什么坑不那个什么,但总的来说也不至于下地狱吧?映进皎皎眼里的,是成堆的腥臭死尸,茅舍院子里还零星横着几副棺材,一群穿着古代服饰的人在地上洒着硫磺和石灰。这些忙碌的大都是些粗夯可怜的人,身上衣服也褴褛败露,因此很难断定朝代。这不太对劲吧。不过何皎皎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这些四仰八叉的尸体吸引过去了。这些尸体大多面部生满麻子,八成是得了天花死去的,古代医疗卫生条件有限,天花这样传染病,一死就死半个村,是最可怕的时疫之一。在现代社会,天花已经绝迹了三十年。所以80年后出生的孩子,也都没有再打天花疫苗了,但是何皎皎为了医学实验,自己也注射过实验室封存的疫苗,所以她现在能淡定地观察这些死尸。“呜呜呜啊啊……这位差爷啊……让我进去看看皎皎啊,她不可能死了的。”何皎皎寻声望去,一个声音不男不女,约莫像太监的胖女子,正从外面往院子里撒泼,一个身着衙役服饰的男人,凌厉地拔了腰刀。“何家小姐早殁了好几天了,请圣女自重,等闲不要到此腌臢之地来。”官差横眉冷对,胖女子委屈地脸白气噎,抽抽嗒嗒起来。“我没死,谁找我啊。”何皎皎顶着焦圈儿造型,往院门外踉跄着。官差看到何皎皎面无血色,垂着手从棺材旁僵僵过来,他战兢兢地尖声叫起来,抡圆了膀子撒丫子跑了。“不得了啦,诈尸啦!”胖女子看见皎皎,狠狠扑上来给了她一个敦实的熊抱,何皎皎被那对大胸挤得差点吐了,还不是幸好肚里没货。“大姐,你谁啊。”何皎皎望着这个脸上还带着圈青晕胡渣的“大姐”。“呜呜……我金何夕啊,你没被烧,太好啦……”“%@&*……师哥?”“等等,一嗅二视三动眼——”何皎皎不知道这个金何夕是她的系草师哥,还是说只是个古代重名的npc,自然要打个临床科室的暗号试探一下。“四滑五叉六外展……椒哥,我真是金何夕。”“呵,对不住,实在是我肉眼愚迷……”何皎皎心中悲喜不一。喜者,系草学长金何夕陪她穿越过来了;悲者,他穿越成了女胖子,虽然一对娇俏的梨涡很像某小品女谐星,可整体看来像是造物者未完成的草稿。这还怎么给她当花瓶赏心悦目了?两人在古时的浪漫黄昏下,紧紧挨坐在门槛上,伴着徐徐腥风和温温尸臭,唠明白了来龙去脉。“那个,你为何穿越成此般面貌。”何皎皎摸捏着自己的脸,再三确认自己还是那朵高岭之花。“嗨,这没什么。”金何夕掏出一把掐丝珐琅铜镜,轻柔地抚了抚自己的步摇珠钗:“变成女人,实乃奇趣。”不愧是你,金师兄。什么都想尝试的体验派。不过话说回来,金何夕竟然早就是个女装大佬,幸亏没要死要活地暗恋他,何皎皎挖穿肺腑一声巨叹。这时候,哄闹声渐渐清明,一帮村民和官差正赶来,气势汹汹如阴云垂地,把他俩团团包围了。为首的身着官服、面容枯朽的白发老者,拄着漆花蛇杖,帽耳随着走动一颤一颤的,走到何皎皎和金何夕面前,爽脆一跪。“老朽拜见二位圣女!”所有的村民和官差亦随之跪下:“拜见圣女!”何皎皎低声嘟囔:“剩女?”“大家快快请起,检礼官大人,使不得啊。”金何夕早已挪步到老者面前,把那枯瘦的身子掐把扶将起来了。众人起身后,将二人引上了一架雕花精致的高头大马车,轰隆隆地离开了晦气漫天的义庄,上了官道。“此为何朝,此为何地,要往哪去,为何圣女。”何皎皎坐在车里铁着脸,马车减震效果太差,她揉着太阳穴,又开始晕三倒四。“盛朝,史书并无记载。这正是往首都平安都去了。”金何夕掀起帘子,探出头环顾,并没有人贴耳监听,便放心地收回身子了。“咱们所在的村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一个分支,叫白耳族。只是这次天花太猛,人也死光了,就剩咱们俩了。”金何夕掏出一把犀角小梳,给何皎皎梳弄起头发来。何皎皎视线往上探,只思忖金何夕是个心细体贴的,素日竟不觉。她与师兄常常一起实验自习,却从未越界,甚至连对方生活都未曾过问太多,只是形成了学业上的默契。“我们俩也不是什么白耳族的,他们岂不是真的灭族了。”“嘘……”金何夕急色起来:“我们是瘟疫幸存者,所以是圣女,是要送到皇帝面前享受恩赐的。”呵,他们也不怕瘟疫有潜伏期,再猥琐一把灭了皇族。何皎皎再观摩身上穿着的殓服,腌脏污秽,这盛朝的何家小姐,死的并不体面。她扯开殓服,却发现自己的实验服白大褂穿在里面。马车徐徐行进,很快驶过了村落,来到了城门外。此时夜幕降至,城门已关。何皎皎把车帘高高揭起,望见了城门上悬着的“平安都”三个清雅篆字,便知这已经到了京城了,她再支撑不住倦意,放心闭上了眼睛。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稳稳行在平安城中了。何皎皎在帘幕低垂处,目光暗暗望着外面。高诡的雕木城楼、灯火融融的青瓦街市,热闹人间便现在何皎皎的眼中,抬眼望着,没有电线杆扰乱的天空,是靛蓝色的肃穆。此时夜幕未深,街庙通光处,人群熙熙依旧,聚众者吃酒赏灯,小生峨冠锦扇,佳人眉花眼笑,端的是一副平安良夜之景。马车拐过青石板街,在一处小院中停稳了,金何夕扶着晕车的何皎皎下了车。一红袍乌帽,紫绶金章的官差上前禀报:“二位圣女,小官已经差人将两个房间摆置妥当了,请二位入住,自行更换衣物。”“哪边的房间是我的?”金何夕话中透着半句不可说。“左边的。”官差说完一指,便退走了。金何夕看官差走出了院子,便匆匆提起裙摆,碎步绵绵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幸好,终于没了。”金何夕长吁一声。何皎皎不明所以,走进房间一瞧,却没发现有甚不妥之处,雕花妆箧,漆木桌椅,井井有序。“怎么了?什么终于没了。”何皎皎顺手捧起一只碧洗,细细端详着,眼神中缥缈出赞叹的意味来。“没什么,只是我刚穿过来时,竟然随身带着一个空间,现在还好没了。”“哦?”“竟然给我配置一个粉红卡通套房,还能跟着我搬家,我说这是不是瞧不起我,哼,然后现在它就自己消失了。”“嗯。”“你果然还是那个皎皎,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惊。”金何夕柳眉微蹙,嘟囔着大脸上的一张小嘴。“雨破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何皎皎轻身把手中的碧洗递到金何夕鼻下:“这便宜房子里到处是汝窑瓷器,也没见你如何惊了。”而隔壁给何皎皎准备的卧房,却不是什么便宜房子。作者:椒哥:外貌协会钻石vvip会员,多情小公子一笑,就是为我的事业打call。第2章 天配良缘小狐狸何皎皎推开金何夕隔壁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发现这是一间临床实验室。没错,何皎皎带着实验室穿了。这就是她在东城大学常呆的解剖实验室,细看一圈,甚至隔壁各系的储物柜都连带着穿了过来。何皎皎走到台前按下了一个按钮,台子缓缓打开,一尊青年男性尸体伴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升了上来。没错,常年陪伴自己的大体老师还在,这实验室还是原样。自己的储物柜门开着,帆布包里还放着爆炸当天何皎皎买的几个生红薯。这些红薯在穿越来的世界,也许已经烤熟了。她绕着实验室转了一圈,诡异之处便现出来了,墙角插座上的录音笔和电子阅读器,竟还充着电。不对,如果穿越,穿越过来的东西也得符合现世逻辑。可以想象成量子力学中的瞬间转移实现了,但是电力如果想持续,也需要有源头。何皎皎清冷的眼眸寻着线路四处张望。果然,那窗玻璃是一块太阳能电池板,上面的线路连接着房间内的电闸。何皎皎扯下在充电的电子阅读器,发现里面多了一本名叫《盛朝物美实录》的电子书。她靠在墙角,简略翻了翻,大体搞清楚了盛朝的历史和朝堂权利更替。书中记载,盛朝在数年前还是一个异象横生的荼靡乱世。而平定乱世的人,是一个突然出现在盛朝的神秘侠客,也就是是现今的大国师。大国师对于皇帝赵建,有过救命之恩,因此享受着上九礼遇。国师终日沉迷美学,在他的号召下,盛朝变成了如今唯美的国度,衣冠锦绣,民风尚美。放眼整个平安都,很多贵族王公沉浸在物哀凄美的诗意中,造出了多少比美的民间趣闻。这些暂且不表。合上电子书,何皎皎开始思忖,一定要想到立足于此世的办法。行吧,那就看看到时候进宫面圣,皇帝能恩赐些什么了,资本在手,还算有颜,在这平安都兴许吃得开。此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清脆的打更声。“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子时三更,平安无事……”梆子声渐行渐远,何皎皎困意渐酣,踱步到中间的试验台前,对着台下存放的大体老师鞠了一躬,便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找出睡袋,囫囵躺在试验台上睡了。由于作息规律,次日一早何皎皎就醒了,她见门口守卫不在,就溜出了院门,在京都城里逛了满满一圈。天色刚亮,装满腊汁肉和六月鲜的铜锅,在青石板街上就已漫着香味来了。卖千层饼和卖柳巷面的小贩也比起叫卖声来,胭脂铺的掌柜推开铺窗捂着呵欠,却看到街面上已然人声鼎沸。“早哇。”“掌柜的早。”“今晚可是七夕佳节啊,你家闺女能得几斗萤虫?”“去去去,我家小女还小,天鹅还没长翎毛儿呢,你这下才虾蟆鬼,快支开远些!”……日头还没上来,单衣薄裙的何皎皎只觉寒浸浸的。她用衣襟里摸到的一枚大子,买了一包刚出炉的胡饼,便热呼呼的暖在怀里吃着。她从酒妇摊贩们的话里听出来,七夕便是此日。而盛朝的七夕,红男绿女们不穿针引麻乞巧去,却用萤虫入帐幽会来。有情郎们带着一斗萤火虫,在七夕当晚来城郊佳景处,于曲水流觞处找到意中佳人们的纱帐。若得佳人许可后,情郎可将萤虫放入帐内,视为接受追求。夜风习习,萤虫冉冉,少女的脸庞在荧光中忽明忽暗,美目流盼,旖旎万千,如花月之影。佳人对坐,只饮茶纳凉,清谈风月,实为风雅忘俗之事。何皎皎听了这趣事,边走边大口吃完了一个胡饼,掸掸手上的芝麻粒儿,把剩下的饼子塞进了衣襟。她只往回处走着,却在一处圆门角碰上了一个老乞丐。老乞丐坐在蒲团上,嘶哑着喉咙指着她大喊着:“嗟乎!嗟乎!你这个七杀星!”何皎皎上前去,大襟里掏出胡饼,放在老头指向她的手里:“老人家,还没吃早饭呢吧。”老头确是饿红了眼,拿到胡饼就往嘴里囫囵塞着,臌胀的腮帮里甚至还能挤出话来。“姑娘,你可知道,你……额……吨~你本命定孤独。”“嘿,你这老人家缓缓吃,可别噎着。”老头见何皎皎起身要走,慌忙撒手了胡饼,激愤地用拳头捶打着座下的蒲草,震起一蒙灰尘。“姑娘喂!等你遇见你千朝万代里,唯一的那个天配良缘,你就会有七杀死劫!”天配良缘?不存在的。我对爱情不感兴趣,老头你不知道吧。何皎皎觉得比起事业,爱情甚没趣味。无非是一男一女在多巴胺和催产素的作用下,言行异常,没羞没臊地合伙浪费生命罢了。愿天许遂终焉志,愿此生,不为情伤。这是何皎皎的座右铭。和一俊男一起工作,仅供赏心悦目即可。以前有系草金何夕,不过现在是彻底撒把了。何皎皎掩起口鼻,防着这空中弥漫的古早迷尘,把剩下的饼全给了老人。“老人家,咳咳……它日我身上有了钱两,就听你怎么给我解死劫好了。”老头听了这话,不再青筋暴起地歇斯底里,只缩下身子,痴痴痖痖地摇起头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呐。死劫度不过,你就回去喽。回到原时原地去,你哪还有机会……”眼看着何皎皎的背影朦胧在青石板街拐角。她回到院中,却见一众差人立在院中。为首的正是昨天接待的那个官员。“何圣女您竟是出去了,怪道我等敲门不应。”这些差人动作谨慎微约,似乎在当朝,这“圣女”有了不起的地位。“这几天还请您不要私下走动,以免乱了大妨规矩。”“吱呀——”,金何夕推开门,顶着乱头,打了一个圆滚滚的呵欠。“哎呀,这么早。”她看见院中人,急忙缩身闭门了。“金圣女请至院中,小官有事交代。”“各位稍等,奴家尚未盥漱更衣……”屋内传来急吼吼的中性音。差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两个京畿衙役捧着两盘衣冠首饰,对着何皎皎道:“何圣女,上头命你们二位作为今晚七夕的祭司,还请照此装点打扮,晚上会有锦帐花车过来接洽。”何皎皎接过什杂衣物,请退了一众人等,只留下两个守卫,便把东西送到了金何夕的房间。“给了你一间临床实验室!”金何夕放下手中比模的衣裙,从穿衣镜前扭转了丰腴的身条:“那你可要留着,我以后要有个三病五灾的,可要找你。“怎么,还指望我给你割阑尾?”何皎皎大咧咧盘坐在绣床上,拿起一支镶边靶镜赏玩。夜幕垂临。院外备下了车马帐车,恭候着圣女莅临七夕祭典。却可惜在这时候,金何夕竟拉起肚子来,自称是喝了官兵送来的茯苓粉。这也许算是朝代性质上的水土不服了。何皎皎在实验室找到了一剂蒙脱石散,她服下后才勉强能躺在床上消停些,只是骨软筋酸,起身不得了。金何夕是断然去不了祭典了,错过了新鲜体验的机会,她哪肯罢休,越发在床上呜呜咽咽起来。一番缠磨之后,众官兵婆子还是只妆点了何皎皎,请之上了锦帐车。车内环珮叮铛,仙香奇异。何皎皎身着华服,挽着朝云近香髻,粉黛婀娜,只端端坐在锦帐中。这锦车只是个框架,由一层纱和一层布盖着。外面的锦布是为了在七夕祭典之前保密圣女的容貌。如官兵所说,到了祭典中心的流觞泉旁的十里长街上,锦布会揭开,届时道旁的青年男女会见到纱帐中的圣女尊容。而各州官员会在此时进献一斗萤虫,由人转托放入帐内,萤火之光喻示了盛朝民心,光芒虽微,可聚成辉。花车缓缓行着,外面差人的执鞭喝道声如雷若电。何皎皎觉得心口憋闷,便悄声把布帘的系带扯开了一条细缝,往外面偷瞧。虽是夜晚,却也在灯火中瞧见道旁男女们的蔼蔼笑颜,吵吵嚷嚷的涌动着,仿佛这锦帐车是今夏的新果子,跟着走就能尝个甜。就在此时,似有一道寒隐隐的蓝光,刺到了何皎皎的眼角。她暮然看到人群外面,一座灯火阑珊处的清冷石桥上,依依站着一个公子。这公子身着碧玉石色的华服,一身清冽的贵气,正提着一斗萤虫,和她对上了视线。他戴着镶着橄榄石的狐狸面具,墨蓝面具遮住了上半脸,却也恰露出他一双娇怯的媚眼。萤火虫的光芒一明一暗,照出了公子薄唇微启。再一暗一明,照出了他白皙脸庞的柔润线条。何皎皎急慌慌收回了头,把锦帐胡乱塞紧。把外头的吵闹隔绝后,她听到了自己心跳失控的韵律。秀色可餐,呵,秀色只是可餐罢了。她宽慰着自己,便顺手拎起帐中矮几上摆着的酒壶,酣畅倒了一碗。酒碗刚刚举到嘴边,却听“簌”的一声,帐子里一道迷离光影闪将进来。却见一个人,轻滚了半圈,又端端单膝跪到了何皎皎眼前。外面的官兵并未觉察,即便是轻肌弱骨的人,也未必做的到这般悄无声息。钻进帐内的,竟是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美男子。作者:狐狸崽子病娇之前的最后明媚时光~第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姐姐见了我,又为何突然缩回帐内,我竟如此可怕吗?”狐狸男接过何皎皎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抿嘴轻笑着。何皎皎听了这奶奶的声音,竟是个弟弟?狐狸男环顾了帐车,起身把车角的几盏灯提起来吹熄了。他从怀里掏出那袋萤火虫,施放在了车里。萤虫一转眼已点遍了整个帐车。闪闪荧光映在何皎皎瞳中,如鲛人珠泪,希冀非常。以万变不惊著称的何皎皎,目睹了这一切,当然不能放下身段来,故作冷冷说道:“小公子,你这样擅闯,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可知我是谁。”狐狸男跳到何皎皎面前蹲下,动作仍十分轻逸,声音却是略俏皮:“不知道,不知道,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呢,我家管的可严了。”他把脸凑近了细细端详着,温雅说道:“姐姐真是皎皎如月,可般般入画矣。”“我要喊人了。”何皎皎拿着空酒碗转着,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逃避他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手在细微抖动。“小生初到民间,不通世事,不知姐姐与我对饮三碗,可算是冒犯?”狐狸男乖觉坐到案前,在青玉薄碗中斟满了酒。何皎皎嘴角一扬,嗤笑一声,这有何难。她举起酒来,先咕嘟嘟喝了一碗,豪气直通肺腑。狐狸公子只细细抿完小半碗,却咣当一声便倒在案上了。酒量这么差,还好意思提出和人对饮三碗。何皎皎想此时使坏,揭去他的面具,谁知手刚伸过去,这小公子竟醉醺醺抬起了头。她的手一把糊在他的脸上,一半是冰冷面具的触感,另一半却是炙热燃烧的暖玉肌肤。二人视线再次对上之时,时间仿佛干涸了,只有萤火虫在定格的空间里盈盈飞舞着。那双盛满星河的深瞳,能把人淹进去忘记了呼吸。这如果是在梦里,何皎皎或许要破戒了,可惜黄粱梦短,只一晌贪欢。咻!一支短箭射进车内,终结了静止的时间。当然,小狐狸并未转身,只两指向后一夹,便轻巧巧地接住了箭,他打开了捆在箭羽上的纸条,借着荧光看着。突然,他神色清醒起来,如中了毒一般闷闷捂着胸口,嘴唇抿紧了,似乎要咬出血来。“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后会有期。”何皎皎还未及反应,狐狸公子已经嗖的一声钻出了车,一霎间已不见踪影了,只铛铛掉下了那枚狐狸面具。“喂……你还没说你是谁呢!”这是心里的话,何皎皎当然不能大喊大叫。帐车稳稳行着,来到了曲水流觞处的长街。官差把帐车外面的幕布高高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纱帐。圣女真容初现,伴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连锦帐也似发出圣光来了。“这帐内怎地已有萤火虫了,谁放进去的?”“不知道,别让人发现流程错了,咱们可要倒霉了……”几个差人低声议论着,惊出了满额的粗汗。沿途候着的是各州的男男女女和官员看见了帐中娇美的圣女,纷纷嬉闹起来,人流在界限外,追着帐车流动着。何皎皎端详着触手生凉的狐狸面具,纵使节日气氛越燃越盛,她的心也冷了下来。随着各州官员进献,车内的萤火虫将整个纱帐照的越发圣辉缈缈。就在这时,何皎皎发觉了异常。她的十个指甲中,除去两个拇指和左手小指,有七个变黑了。再仔细凝眸,这七个指甲,每一个上面长出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此时她脑海中轰然激荡出了老乞丐的胡话:“嗟乎!嗟乎!你这个七杀星!”遇到千朝万代唯一的天配良缘时,便会有七次死劫。这七个黑十字指甲,说的是七次死劫吗?若真如此,也就是说,消失的狐狸面具小公子,正是万古长空里,她唯一的良缘?……正待何皎皎心将乱未乱之时,她右手食指的黑十字指甲,变成了鲜红色。“这圣女,举着手干嘛呢……”“你懂什么,人家圣女自有绰约仙姿……”典礼还在进行着,马车缓缓前进,届时一个差人打开锦帐,递进来一个孔明灯。这是行路祭典里重要的一环,圣女点燃孔明灯,随着各州的孔明灯一起放飞。何皎皎轻吹了一口递来的火折子,豆大的火苗萌发出来,要将它嫁接在孔明灯里。劫难正是此时。这孔明灯似乎由火油纸造成的,何皎皎只轻轻一点,却忽作爆燃了,顿时整个纱帐车呼啦啦燃起了烈火飞烟。须臾之间,黑烟漠漠,红色的火焰如金蛇血马,腾燃在帐车上空。群民四处逃散,呜呜喳喳,大呼小叫。何皎皎在帐中无处奔逃,眼前只有这地狱景象,滚滚浓烟,仓促起身后只觉得肺中烧灼憋闷,可很快意识便游离于这嘈杂火场之外了。……时间仿佛被揉碎了,在万古长夜中飘荡着轮回。黑暗中,触感温润细腻的东西在肌肤上游走着,从无边暗夜里夺回来的几丝意识,正拼命朝着高空的一丝光亮处涌动。知觉渐渐苏醒,那是一只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何皎皎总算感受真切了,有人在摸自己,她从混沌中迅速清醒,但还未睁开眼。这手的触感似乎打开了何皎皎心弦上的某个阀门,如水泻地,似火燎原。没工夫想了,何皎皎心道,谁特么摸我,再不睁眼把这歹人捉个现行,只怕有更下做的事情发生。何皎皎惊坐而起,直眉瞪眼地大吼一声:“住手!”……这 ……好吧,竟然没人摸她,她正坐在一张精致卧榻上,身旁没有一个人。何皎皎身上盖着锦色轻裯,坐在清透的流苏丝帘里,只觉得肺中郁结,便深深咳了几声。再看那根指头,竟发现那由黑变红的十字,在眼前变淡消失了。“什么意思,这个死劫算是度过了?”何皎皎虚弱的咕哝着。她脑海中迅速闪过老乞丐的身影。何皎皎心中万千思绪如蛛丝一般,结起解不开的谜团,因为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何皎皎的知识范围,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命运天数,渡劫诅咒这种形而上学的东西。只是不知在这样的世界,自己的实验室还能运行妥当吗?科学和玄学并存,而且穿越本身就是玄学。罢了罢了,这其中自有其道理。何皎皎显然是科学的信徒,她眼下疲累不堪,真相如何,留待日后慢慢揭开则是。“你醒了?”帘外似有人向她走进。何皎皎扯开丝帘,见到一个肤白高帽男子,正扶着一个衣着锦绣的女人走到榻前。这女人面容温柔可亲,显属国色天香之流,典型是仕女图中走出的妙人。得了,你们自我介绍吧,累了,这几天信息量太大。何皎皎靠在床头,只做弥弱之态,懒得蹦出一个字来。“大胆,皇后娘娘问你话,你有几个胆子还赖在床上,快滚下来受死。”美女身旁的男人急赤白脸的跳了脚,声音尖细刺耳,竟原来是个太监。这什么剧情?能不能慢点,给个反应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