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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孤光/烈火生莲》TXT全集下载_4(1 / 1)

元樱一双柔荑如夏初暂露头角的芙蕖,腕细嫩得是莲花茎子,手玉白得是芙蕖,她一心要他保证,无心顾及其他,而赵晢目光轻掠掌中的小手,掌心相合时,赵晢只感觉双耳喷火,热胀得他要一头栽进池塘,闷几大冷水降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赵晢别开脸,眼神望着远处又没有焦点。平日赵晢说话没二两正经,可是他要是发誓保证了,那便是可信的,元樱露出放心的笑容欲回房收拾洗换的衣裳。花枝拎着一篮子玉簪花回来,她神情较之前更有几分不对劲,不过赵晢满身烫热还未凉下来,便没有多想。等热水放满后,玉簪花也撒了上去,元樱觉着赵晢待在院子里还是不妥,她一壁从屋里走出来,一壁赶人,“你走远些,你在这里我不放心。”躺在树上乘凉的赵晢哑口起身,脸上刻着入木三分的无奈,“我就这么不值得被相信吗?”抱怨了两句,他还是往怀壁院外飘走,第一次像幽灵一般飘动。直到那坨白色飘出视线,元樱踮起脚尖远眺,没见着他人,总算能放心地回去好好泡个澡,今日舒服地睡个踏实觉。玉簪花浸在热水之前被冲去残留的花粉,这样泡澡也不至于因为身上的味道招蜂引蝶,且玉簪花清单又是应季的花中,元府的后院种了一小片,专门用于泡熏香,不过元府上上下下只有元樱喜爱用,元袅她们偏爱桂香,说有道是桂子香飘十里且想起浓郁热烈,叫人闻之不忘。元樱拔藕似的从衣裳里脱去,进入温热水中,她捧起一把水浇在香肩上,沁着玉簪香味的水落肤生根。腰身纤细的玉簪花浮了不厚不薄的一层在水面,元樱捧水时水面上成百的白舟野渡,藏身热水里元樱突然想起前几年路过厨房听见厨娘教着新来的说,藕节是水做的,切了片要泡在水里才不会变色变味。如今,浸在这桶热水里元樱才发觉人和藕节是一样的,不过元樱没那么多心眼,像姚氏、元袅这等心眼多的藕节不知藏纳了多少泥垢。浇洗过后,元樱闭目养神,好好地沐浴。提着半桶热水的花枝做贼一般进来,她悄声气管,“小姐?还需要加热水吗?”闭目的元樱在舒适中半梦半不醒,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双蹑脚。已经差不多走到屏风后了,花枝见她沉睡未醒立刻绷着唇偷偷拿走了她的衣裳,她走的时候匆忙留下半桶散热的水。花枝抱着有淡淡玉簪花香的衣裳,口里念着,“小姐,你千万别怪我,这是三小姐逼我做的,我不照做她们会剥了我的皮的。”反正两头都是死,花枝只能避重就轻地选择。她这一来一回好多趟,不光是屏风后放置换洗的衣服被偷拿走了,衣柜里的衣裳也没洗劫一空,怀壁院内连一层不蔽-体的纱都没给元樱留下。秋日一天之中唯独午时还算热,日光西斜,周遭的温度下降,桶中的热水冷的更快。元樱醒来时,水已经不热了带着点凉意,浮在水面上的花蔫了几分,元樱美人出-浴,抬手正准备拿过挂在屏风上的巾子,眼前一晃,屏风上干干净净,连层薄灰都没有。奇怪,元樱明明把衣裳放在这上面了啊,她踮起脚尖,屏风后自己换下的脏衣服都不见了踪影。房间门口放着凭空多出来的一只水桶,元樱瞬间明白了,她们分明是想看元樱出丑。她检查这间屋子,连一块遮掩的布都没有,甚至连叶子稍微大了一点的盆栽都被搬走了,她们实在是丧心病狂,欺人太甚。眼下火烧眉毛,元樱又迅速缩回水里,这水已经有些凉的刺骨了,冰凉的水无端生出荆棘刺痛她的皮肤,连带刺痛她的神经。现在如何是好,万一赵晢算着时间觉着差不多就回来了,自己这幅样子可怎么见人?元樱兀自做了一个很是糟糕的假设后果,她抬手拍了拍眉心,带起一洒晶莹剔透的水珠,砸在玉簪花上,玉簪花沉沉浮浮。透过窗子看去,日光稀薄垂垂老矣,元樱好看的眉头拧得紧紧的,脑海里只有怎么办几个字。就在她还只顾忌赵晢时,幕后主使正满面春风地慢悠悠地进怀壁院,她们走的这样慢跟一把钝刀架在元樱脖子上磋磨有什么两样。元袅进院子前再三确认道,“花枝你可是把她所有的衣裳都拿出来了?没给她留下一层纱罢?”她目光如淬了辣椒汁,她的目光泼在花枝身上令她感觉自己被几鞭子打得火辣辣得疼。“三小姐,您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花枝再三恳求般的保证只换来元袅一句看好戏的“那就好,赏。”担着脑袋办事,实在是不容易。元袅一踏进怀壁院,扬声道:“大姐姐,你在吗?我有事找你。”言语之间不乏讥笑和不怀好意。扑通一声,元樱猛遁水中,怎么办?作者有话要说:前几章女主称呼姚氏为嫡母,大家记忆修改一下,当作女主称呼她为“母亲”哈。第10章 【10】及时出现浸在冷水里的元樱屏息听着院子传来的声音,元袅此趟是专门过来看元樱笑话的,她步伐缓慢,慢悠悠走到院中,无端生出欣赏景致的心情来。无人打理的怀壁院大有荒凉之意,今日拔除了枯草,黑釉的泥土里连粒野草的种子都没瞧见。十六年前,怀壁院是元府景致最别致的一处院子,常日里簇拥着五六个穿着不凡的丫鬟,院子也是最亮堂的一处,不过,这也是从前了,那时候住在这里的主子受宠,不像如今,破破烂烂的还不如个一等丫鬟住处的派头。元袅嘴角勾着,故意嚷大声了一些,“花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没有问自己的贴身丫鬟燕泥,反而问花枝。一直垂头的花枝猛然被点名,倒愣了一下,随后道,“三小姐,时间晚了,大夫人该找您吃饭了。”“这样说来,我可不能在此处浪费太多时间。”因为大仇得报,元袅一张脸笑的愈发是光彩了,她也不虚张声势地游园了,一手立在嘴边,扬声,“大姐姐,你在吗?我进来了。”说完,元袅目光斜长地划过身后两个守门的仆从,他们腿脚不便,料是就算见到了那副模样的元樱,也是跑不动罢。这两个仆从是元袅特地从众多家丁里挑选出来的,他们大龄身有残疾,且样貌不俊。听到前院传来的脚步声,元樱双手扳着浴桶边缘,身处凉水里可却如同身临火山口,炽热的熔浆包裹着她。怎么办?元樱着急张望四周,屋子里实实在在是一块布都没有,她如今太过被动,人已经进院子里来了,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就这么一身香水的乱跑。要是,赵晢在就好了。万分火急之下,元樱脑中突然炸出赵晢的名字,这个想法令她头脑空白一瞬,恍若下了三天三夜鹅毛大雪的汴京,素白一片,冻结了她所有思路。肩上一轻,元樱回神,瞥见肩上落了一件披风和浴桶后一只云纹金线的锦靴。元樱下意识“啊”地尖叫一声,她朝冷水里一缩,只露出一双水晶的眼睛在水面上,她羞赧地问,“你怎么进来了,出去!”站在面前的男子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元樱藏身水下开口说话时呛了一口洗澡水,又暗暗地咳嗽,可却倔强地不把头探出来。“我要是不来,后果不堪想像。”面前的美人在浴图饶是手法再高超的画师也画不出其神韵一二,赵晢看着她,一时间忘了移开目光,他柔软的目光像是在她身上生根发芽。咳嗽两声后,元樱扛不住地缓缓探出头来,她乌发纯黑紧紧贴在雪白的头皮上,干净又养眼。她一双眼睛如同小鹿,她看到了屏风上放置的衣裳,被冷水浸泡着,却控制不住地红了脸,“你可以出去了。”浮在水面的玉簪花轻轻飘荡,赵晢应答,“我先出去拖延住她们。”走之前,他抬手,手朝水探来,这举动令元樱见之色变,她双手抱住自己,焦急又抵触,“你想干什么?”干净修长的手指仅在水面上蜻蜓点水一下,过后,赵晢面上含笑地走了。他并没有要做什么?但元樱依然双眸警惕地盯着他的背影,不出片刻,冷水缓缓升温,不再是冰凉刺骨的寒冷,复生的暖意拯救了冰凉的元樱。原来……元袅对怀壁院不太熟悉,她靠花枝带路已然快要找到元樱了,迎面出来的赵晢看着这群心怀鬼胎的人眸子渐冷。当元袅穿过赵晢时,面前的路突然多了几条,元袅得逞的笑脸一僵,她质问花枝,“你是不是在忽悠本小姐?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元樱。”不只是元袅突然觉得怀壁院突然大了许多,连基本日日来这里的花枝都觉得陌生,但她不敢言说,只是安稳元袅说,“三小姐,怀壁院本来就是府上最大的一间屋子,很快就到了。”反正元樱没有衣服穿也跑不了,元袅耐着性子走了下去。有赵晢拖着她们,元樱也不急不忙,她一件衣裳一件衣裳地穿上,这衣裳贴在肌肤上很是柔软舒适。衣裳的大小和鞋子正合适,似乎为她量身定做。赵晢看到她身姿婀娜地出来,望着她周身重新认识这个女子,他惊叹一笑,“果真是我未来的娘子。”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他,元樱没看到元袅她们的身影,“她们人呢?”赵晢围着她转了一圈,由心赞美,“这衣裳很合身,早知我就多拿两身回来。”就是元樱的发丝还湿着,未干的头发贴在元樱冰肌玉骨的脸上,美则美矣,就是在秋日容易着凉,他抬手轻轻覆在她的头顶,见她要躲,语气缱绻道,“乖。”不知元樱今日是不是撞邪了,她竟然真的就没躲开。事后,她躲闪心中不免有些懊悔,碰上这么一缕意识本就是世间一大怪事。须臾间,元樱发觉头上轻了许多,她躲闪时柔顺的发丝在空中荡了一下,余光瞥见根根分明的发梢。元樱抬臂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眨眼时间竟然已经干了,这再次颠覆了她对赵晢的认知,指尖搓着墨发,眼睛一亮地看着眉眼如山河的赵晢,“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虽然这声夸奖很是委婉,但好歹是从元樱嘴里听到的,赵晢抬手将身前的墨发甩到身后,给几分阳光就要晒井盐地说,“只要你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看他又耍嘴皮子,元樱不理会她。那头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大厅的元袅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时候又有些气,带路的花枝急的都快哭了,她日日走这院子从没像今天这般还迷路了。“你是不是串通元樱来耍我的?”元袅气的杏眼圆睁,抬手狠狠掐着花枝胳膊上一块肉转了大半圈,疼的花枝泪花直冒。“三小姐,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骗您呀。”花枝疼的不敢吱声,只敢求饶。从走廊处转角就到了大厅,掐了花枝,元袅还是觉得不解气,她脸上看好戏的笑意已经被磨平,她恐吓花枝,“要是让那元樱找到了衣服我明天就扒了你的皮。”花枝手臂一大块火辣辣地疼,她笔尖发圈地吸了几口气。刚到大厅的口子处,元袅就看见穿着元樱身上整齐地着了一身云雁细锦衣,她姿态悠闲地在点茶。“你?”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地元袅快走几步,撞到她跟前,确认后这张脸就是元樱气的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不光是她不敢置信,就连花枝眼圈还红着地差点说漏嘴,“怎么可能,我明明……”还是燕泥白了她一眼肘了肘花枝,她才及时住嘴。点茶完成,元樱准备充足地看着元袅,先入为主地问,“三妹妹何事这样惊讶,之前你说要来找我,我便等了许久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回去了。”她身上的衣裳竟然比自己还贵重,元袅妒恨地望着她的衣裳,一时间蒙生出一种挫败感,相比之下,自己仿佛披了一层麻布。元樱的头发闲散地披着,她看了一眼心虚低头的花枝,这个丫鬟留不得了。本来是想看她笑话,结果被她比了下去,元袅无意继续留在这里,临时编了借口,“今晚母亲要在祖母那里用饭,让我来问问你,去不去?”话搁下,她人就走了,逃窜地比兔子还快,她心下打算着,她这样讨厌母亲肯定不会不识好歹地撞上去。人都走了,花枝这次却没走,元樱没看她,“你怎么还不走?”要是换了元袅质问,她早就跪下来磕头求饶了,但现在是元樱,她便还是木头一样站着,“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自然要留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她倒是会看人下菜,元樱用不起比她还厉害的丫鬟,“不用了,我这里没人伺候惯了,你想去哪就去哪罢。”牙关一紧,花枝还想辩驳几句时一对上元樱冷淡的眸子,便行了个礼识趣地走了。她走了,元樱在怀壁院自在多了。“晚上你决定和她们一起用饭了?”赵晢认识元樱有一段时间了,他印象里的她平常不是让花枝单独送饭过来就是自己动手,还没有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先例。身姿笔直的元樱抬头半寸,目视远方,“当然去,为何不去。”第11章 【11】血浓于水“我给你拿衣裳时见你没几件首饰,就顺道给你带了几支簪钗。既然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罢。”元樱墨发披肩,发间有淡淡的玉簪花香气袭来,闻之令人身心愉悦,她谢过赵晢,“今日这事,多谢你了。”话语间,元樱又想起那令人耳红的一幕,不禁颔首,心中有话不吐不快又不知怎么开这个口。“如此就见外了。”赵晢望着她羞涩的模样,头脑里回想起她香肩沐水的晶莹剔透,回味无穷,越是这样想越是不能自拔,他又说,“我帮你是本分,你是我未来的娘子未来的王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碰见了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把话说清后,赵晢见她微微咬着唇点头,动作如柳絮翻飞,又轻又盈落在人的心尖上痒痒难耐。见状,赵晢清楚她心中在想什么,清咳两声后揭过这页,“刚才的事你无需介怀于心,一者我确实没看到,当时水雾太大,再者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即使看到了我也会负责。”说罢,元樱猛然抬头,对上他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须臾后她又迅速别过头去,“我先去梳妆了,过会还得赴鸿门宴。”元樱往常走路步步落在实处,今日步伐有些虚不着地,看得出来她是在有意躲着他。人走后,赵晢心中不禁感叹,自己也并非有意撞见她冰肌玉骨的一幕,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是知道的。回了香闺,元樱兀自一人坐在铜镜前,黄晕镜面映照她两腮微粉的模样,明明水中出浴后一张脸干净得毫无面脂。桌上摆放着几只簪钗,碧玉滕花玉佩、 云脚珍珠卷须簪 、烧蓝镶金花细等等,元樱自幼身边无人教她识辨这些物件,如今她看着心中只是觉得不凡,她拿起一只云脚珍珠卷须簪饰在发上。一只簪子不仅衬托得她干净素雅,更令普通的发髻熠熠生辉,平白添了无数美感。简简单单地妆饰一下,她出来时发髻上的簪子一枝独秀,云白的簪子小巧别致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她宛若河中央的一骑绝尘的芙蕖,摇曳地朝赵晢走了过来,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盛装打扮过,元樱生出一丝紧张,丝丝细致的担心像叶脉,“会不会太隆重了些?”姚氏她们无心与元樱一同用饭,赵晢出现之前元樱多次想去看望祖母,不说别的就单祖母是这府上唯一一个盼望着她好的,可次次都被姚氏拦截,次数一多姚氏盯家贼一般盯着元樱的行踪。“就如此罢,衣裳和簪钗都很适合你。”赵晢看着束在衣裳里的元樱美得如一捧皎月光。元樱低头看了看裙摆,正欲开口时花枝端着晚上的饭菜来了,不是什么好饭好菜,那米饭里甚至有极小的石砾,沙粒虽小和牙齿硬碰硬,终究疼的是自己。“大小姐,该用晚饭了。”花枝脸色对着她明媚,特地把今天难得的一盘肉拿出来说事,“今天啊厨子买了许多羊肉,所以晚饭也丰盛一些。”怀壁院有些暗了,花枝看见元樱时总感觉今日的元樱光鲜如仙女下凡,走近一瞧,发现她身上还穿着下午的华服也就罢了,头上多了一只她从未见过的簪子,虽然只有一只孤零零的比不得三小姐满头珠翠,可却似乎艳压了三小姐一身不菲的行当。“小姐?”花枝试探开口,诧异她的穿着,更诧异她傍晚如此盛装的缘由,“可是要去哪儿吗?”花枝走近几寸时,赵晢闻见那饭里似乎有股异味,像是馊了可还能吃不会拉肚子的那种。“你送饭菜来作甚?你今日没听见三妹妹送信来说,今晚祖母让我过去和她一同吃饭吗?”元樱知道这个丫鬟有异心,从没把自己放眼里,可她一味帮衬她们来陷害自己,不管是否出于自愿,都必须要尽快送走,一个人她乐的自在,也无需担心她们里应外合。三小姐那话摆明了就是情急之下随意编来搪塞她的,没料到大小姐还真信了,花枝露出几分好笑,她搁下托盘,双手叠在腹部,“大小姐,现在时间也晚了,老太太那里说不定已经开饭了,您呀就别去叨扰老太太了。”她们以往串通一气编造出各种理由要断元樱去看老太太的念头,屡试不爽的一个借口便是老太太年事已高,禁不起她们年轻人折腾。每遇元樱坚定要去看祖母时,她们就拿出各种老太太身上的病痛吓唬元樱,不是祖母腿脚不便就是心脏不好,头疼胃不舒服这种借口都用过了。饶是他们再阻拦元樱也改变不了元樱是祖母的亲孙女的事实,今日祖母院子摆宴要一同吃饭,她们那些编出来的祖母身上病痛的借口统统不管用了,能摆宴一同吃饭便能说明今日祖母身体爽朗。“你不是厨房回来吗,怎么有空绕一个大弯跑到南山院去瞧一眼这饭是开吃了。”元樱看她再三阻挠自己,她做了什么过分卖主的事,元樱心里是一清二楚。被元樱冷静的目光盯着,花枝底气不足地低下头去,结巴了一下又拿出陈年借口堵元樱,“小姐,老太太年事已高,身边不能有太多人吵闹。”元樱本来想不理会她直接走的,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是,“你是说,于祖母而言我是多余的人?”这话要是传到老太太耳里,可是要打断花枝的腿的,她这才害怕起来,“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看她终于因为祖母而不再阻拦自己,元樱大步流星地走去,她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花枝跟了上来。作为跟在元樱身边多年的丫鬟,她见过元府最繁荣的时候,那时候是先夫人嫁进来时元大将军屡立奇功,官职一升再升,先夫人是个贤良的性子,凡事以夫君的主张为先事事帮他筹划,和姚氏不同,姚氏性子霸道,要是元将军意见与她不合,姚氏便会使出十八样看家本事闹腾的元将军向她低头,也是如此家里有了姚氏后,元将军无心倦家基本都在军营,加之迎娶姚氏时断了一条腿,多年止步与镇国将军,再也升官。不只是官职止步,更是连一儿半女都不曾再有。也是如此,元樱是老太太唯一的亲孙女,老太太疼她是打心眼的,不过姚氏管家自然不会看着老太太厚她薄自己的骨肉。南山院一片热闹,来送菜的丫鬟快连成一条龙。桌上的菜肴越来越丰盛,可老太太心里越来越空,她的目光错过坐在自己身边的元袅,焦急道:“樱丫头怎么还没来,春衾你快去请樱丫头来,这么迟了还没来怕不是樱丫头不知道我今晚说要一家人吃个饭?”话及此,老太太的目光一一划过姚氏和元袅等人的脸。姚氏在这个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是这个老太太,虽然她掌管中馈,但老太太手中攥了元家的命脉,大半家产都在她手中,更何况她是勇毅侯的女儿,在这汴京还有娘家人可以依靠,不是姚氏能招惹得起的,这表面功夫还需做足一套。“娘,您放心樱丫头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是袅丫头亲自去说的。春衾姑姑,且耐心等着擦,不必劳烦你跑这一趟。”姚氏笑的懂事体贴。老太太并不把她这话放心里,她虽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还不至于老糊涂,不懂得这娘俩打的什么算盘,她问道,“那为何这样晚了樱丫头还没来?”“也许是她不愿意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罢。”元曲已经等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她望着比新年还丰盛的饭菜嘴里愈发涨潮起来。她口无遮拦说完这话,姚氏脸色一变地肘了肘她。“若是樱丫头不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平日里吃饭见都见不到你们的身影,怎么我一说要和樱丫头一起吃饭你们就撒泼打滚地要挤来。”老太太眼神明亮地瞅着姚氏那张克夫脸,怎么看怎么心里不悦。姚氏干笑了两声,“娘,菜都凉了,您牙口不好别等了先吃罢。”她抬手夹了一块肉送到老太太盘中,老太太挤着脸上的皱纹低头晲了一眼,盘中的肉肥中不带瘦肉,还牵着一点没切掉的骨头。“我上一次和樱丫头吃饭还是两个月前,她是我亲孙女,可我平常见她都见不到。今天既然说了要一起吃饭,再晚我也要等。”老太太决心坚定地说,又□□衾亲自去请。话音刚落,元樱迈着归心似箭的步伐迎面跑来,“祖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老太太一张板的跟硬床板的脸立刻笑出来,“哎哟我的小心肝,快来祖母身边让祖母好生看看。”老太太特地给元樱留了自己左手边的位置,不过姚氏硬是把元袅塞到她右手边膈应她。“她怎么来了?”姚氏压低声音一脸不悦,用力地肘了元袅。姚氏说话再小声,老太太是腿脚不便可耳朵眼睛还是好着的,她瞥了姚氏一眼,她便不再说话。“我的樱丫头今天真好看。”老太太看到元樱是眼里乐开了花,完全无视了她眼里的外人。跟着元樱一起来的赵晢第一次看见元樱这样幸福的笑容,他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昏迷五年母后肯定整日以泪洗面。作者有话要说:我打字打到“袅丫头”时自己都笑了…第12章 【12】你满意吗备受冷落的元袅冷眼看着老太太捧着元樱的脸笑的灿烂,她低下头用筷箸戳了戳盘子,姚氏面色阴冷地靠了她一下,抬头时脸色一变,“母亲,老爷他有事在军营回不来,既然樱丫头来了就开饭罢,今日我特意嘱咐厨房做了樱丫头爱吃的菜。”被她横插一脚,老太太才缓缓从兴奋劲头回过神,“你瞧瞧祖母一时间激动倒忘了吃饭了,来来来,吃菜,你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说道,抬手夹了一个最大看相最佳的鸡腿送到元樱碗中。“祖母,你也吃。”元樱知道祖母待自己是真心的好,这一刻她卸下面对姚氏时的心理防备,如同久经沙场的人解甲归田,乐的一身轻松。她也给祖母夹了一个汁多色亮的鸡腿。看到亲孙女给自己夹的鸡腿,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姚氏怎么有意地肘了一下元袅,元袅正夹菜吃被她一靠,筷箸上的菜掉在桌上,她没好气地看姚氏,正欲说话看见她眼底暗示的眼色,只能压下无奈,笑嘻嘻装模作样也给老太太夹了一个鸡腿。“祖母,这鸡腿都是下午新宰的可新鲜了。”元袅心中百般不乐意地给老太太夹鸡腿,逢场假笑片刻只觉得嘴角都酸了。她们总是在老太太高兴头上时跟她过不去,她笑意一敛,冷道:“你不知道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吃多了肉消化不了吗?”老太太这一句令元袅瞬间左右为难,夹着的鸡腿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放进她碗中,手只是僵着,又酸又乏。见元袅下不来台,姚氏立刻解道,“母亲,阿袅也是一片好心,这木瓜雪蛤养胃滋润,您尝尝。”姚氏亲自起身给老太太端了一盅木瓜雪蛤,搁置在老太太手边,暗暗给元袅递了个眼色。元袅立刻把鸡腿放在自己碗中,盯着色泽诱人的鸡腿只感觉一肚子气,这鸡腿夹了是错不夹还是错。待姚氏掀开盖子给老太太说了一番好话,她回到自己位置上,老太太将木瓜雪蛤推到元樱面前,小眼睛明亮起来,“樱丫头,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补,你还年轻正在长身体,来,把这吃了,美容养颜。”只要元樱坐在老太太身边,她怎么看怎么开心。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结果眼睁睁看着老太太送到别人嘴边,就差喂给元樱吃了,姚氏多少心里是不舒坦的,她咬了咬后槽牙,又笑的和蔼,“樱丫头,这也是你祖母的一番心意,趁热吃了罢。”木瓜雪蛤很香,香气尤为细腻。“祖母,我喂你吃几口。”元樱拿起勺子,吹凉了几分,将木瓜雪蛤送到祖母嘴边。看到老太太笑的真心实意,姚氏真是没有一点胃口,但是又不能表现额额太明显,扫了老太太的兴。她又看了看自己左边的元袅,正闷闷不乐地戳盘中的鸡腿,愣是将一个完好的鸡腿戳得面目全非,而右边的元曲一门心思都在吃的上面,吃的满嘴留油。再看看人家元樱懂得讨老太太关心,姚氏恨恨地咬了一口青菜。喝了几口木瓜雪蛤润润嗓子,老太太说话也比之前精神,她看着自己的亲孙女,“樱丫头,你老实告诉祖母你满意这桩婚事吗?”问呢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元樱始料未及,喝着木瓜雪蛤呛了几口。老太太替她抚背,看她这反应多半是不满意的,她这命苦的孙女啊,老太太转眼就愁容满面,眼见着就要拭泪了。放下木瓜雪蛤,元樱擦了擦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赵晢,赵晢明明听见了心里也想知道元樱的真实想法,可他故作轻松。老太太是看不见赵晢的,她顺着元樱的视线看去只看见姚氏,登时心中就有气了,她就知道她的亲孙女饱受外人欺凌。老太太为元樱做主道,“樱丫头,你大胆地说,祖母为你做主,你若是不喜欢不满意,明日祖母就是豁出命也要给你退了这婚事。”态度强硬片刻,老太太看着这张像元箇的脸,心里又一软,自责道,“都是祖母不好,府里上上下下都瞒着我这老太婆,赐婚圣旨下来了那么久,我才知道消息,没能早点为你做主。”说到伤心处,老太太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元樱拿着帕子给祖母擦泪,话语也是软的,“祖母,我自然是欢喜这门婚事的,您别哭了,您是府里对我最好的人,韵儿舍不得让你落泪。”元樱看着祖母一双泪花闪闪的眼睛,她年纪大了,眼皮松垂,眼角处的眼皮低得挨地,一双年轻时的明眸大眼被拉出狭长的三角形。“樱丫头,我知道你是在哄我,那五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可他是个活死人,你嫁过去跟守活寡有什么两样?”老太太兀自用手抹了一把热泪。本来就没心情吃饭的姚氏看到这令人反胃的祖孙情深,厌厌地搁筷,不情愿地开口劝道:“母亲,听说官家此次下旨赐婚,是那宫中的术士算卦得来的,樱丫头命格强能压制五皇子,待樱丫头嫁过来,五皇子定然是会醒来的,您呀就别哭了这可是天赐良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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