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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瓷》TXT全集下载_10(1 / 1)

两个人明明相互在意,但都还没想通,只能互相吃醋了。嗯,谁先开窍呢?小陆爷:唐唐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第29章 情敌见自家宝贝儿子在外面受了苦,徐氏坐不住了,找到了唐至文:“你瞧瞧你惯出来的宝贝女儿,如今见兄长在外落难,竟然冷眼旁观!”唐至文也觉得锦儿有些过分,不管怎么说唐浦也是她的长兄,岂有不管不顾之理?若是当日唐念锦还了钱,他也不必丢着脸去酒铺里领人。“还有渊儿!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调回京城?再在这儿待下去,渊儿的课业怎么办?这彭城的书院也是,说什么要么成绩上等,要么就多交银两,否则不让人去!渊儿近日状态不好,考是考不上了,我这儿为了这个家节衣缩食的,你倒是多给我支些银子用啊!”唐至文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个月俸禄就这些,哪有多余的钱!”“那小贱人有自己的靠山,咱们何必还给她用钱。”徐氏道。“就算挪了她的银钱,也没多少。”唐至文皱眉。“还有,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她娘不是给她留了一笔钱吗?家里有难,此刻不拿出来用,难道等着发霉生虫!”唐至文犹豫片刻,才点点头。他想了想措辞,到画房去寻唐念锦,刚推门进去就叹了口气:“锦儿,此事真是你的不对了。”唐念锦低头作画,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想来也是来兴师问罪的,淡淡应了一声:“嗯。”唐至文绕到桌前,见她不搭理自己,面上虽然有些尴尬,但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你是做妹妹的,浦儿再有不对,那也是自家兄长。”他顿了顿,见她未有接话,只好自己说下去:“如今你二哥要上书院,需要一笔学费,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暂且用那箱子……”唐念锦忽然抬头看着他:“我娘已经死了。”他一噎,道:“胡说八道!没些规矩!”唐念锦放下手上的毛笔,道:“自从我娘去世之后,我在唐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心中也有数。这些年来我忍着受着,是敬重你是我父亲,有生养之恩。”“那箱子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不是她徐氏带来的。我失踪在山里,你们不闻不问,你可知我遇到了什么?”唐念锦冷冷道:“我被唐浦推下山崖,险些丧命,此事我还未有追究。你身为朝廷命官,更应当知道此事的严重程度。”“你如今仕途跌入谷底,若我在闹大这件事,传出去,唐知县家的兄妹相残,你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你……”唐志文只当她是有人撑腰,才变了性子,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一回。唐念锦又道:“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这条命还给了唐家,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但是我也不欠唐家什么了。”“门在那边,自便。”唐至文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家不占理,只能你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干脆甩袖出去了。……因马上举办的百瓷展,彭城近日来变的越来越热闹。各个客栈都住满了人,走在街上也全是些生面孔,陆宴自从那日从首饰阁回来后,脸上一直没出现过笑。惹得月儿心惊胆战观察了几日,不知是不是自家那日在街上说了什么不对的。她端着水去擦桌子,正巧遇到殷小尚从堂屋出来。他脸上挂着笑,脚步轻快不少。月儿笑道:“怎么?今日发财了?”殷小尚神秘地点点头,靠近她身旁低声道:“还真是发财的好事!小陆爷要在城中央的街上开一间新铺子!猜猜看谁是管事的!”月儿见他这副模样,如何能不知管事是谁。殷小尚和她聊了几句,才挠挠头,问道:“对了,唐姑娘呢?怎么这几日来没瞧见她?”月儿也摇摇头:“唐姑娘的确许久没来过了。”殷小尚面露失望:“那日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她。我和毛河这份工也是她介绍的,如今见不到真是……”话未说完,便觉得身后发凉。他转身一看,陆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周身散发着寒气:“小,小陆爷,你怎么送出来了,我自己走就是了。”说着,嘿嘿笑了两声,迈脚就走。月儿也连忙跟着他出了院子,送他出了门,正要关门,却看见一熟悉的俏丽身影,惊喜道:“姑娘……您,您怎么回来了?”唐念锦无奈一笑:“还欠你们家少爷一笔账,来还账的。”她答应了陆宴要帮他烧出纯净的白瓷,如今百瓷展日子近了,正巧烧出来也可以拿来为陆家搏一个好名声。陈财将陆家的瓷器混入次品,近日来周边对陆家瓷器的口碑下降不少。月儿见她回来了,心里也是高兴。要引她进屋,转身便让开了路。唐念锦进了大门,一抬头,正瞧见陆宴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日光熹微,透过廊间竹叶在地上撒上寸寸斑驳碎光。少年眉眼如画,发如点漆,身姿晔晔。此时的日光并无夏日那般炎热刺眼,撒在他身上,像落了一身暖光。唐念锦心跳快了一拍。想起晏几道的那句词来,占取艳阳天,且教伊少年。她移开目光,想着就依陆宴这张脸,她也不与他计较那日的受气了。“你回来了。”他轻声说。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肯定的语气。“没有。”唐念锦老实地破坏气氛:“我晚间还要回家。这次来就是替你做白瓷的,只白日里过来半日。”又添了一句:“之前答应过你,要做出来的。”他也垂眸敛目,默不作声,过了片刻,转身进了屋里。唐念锦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了问月儿:“近日你家少爷有没有和什么小娘子接触过?”月儿愣了愣,道:“我倒是没见过,只是听刘仁良说,少爷有了心仪的姑娘。”唐念锦暗暗记下。后来她寻到刘仁良问:“我听说陆宴最近喜欢上一个姑娘,你认识吗?”要在彭城最繁华的街上开分铺,刘仁良近日忙的团团转,哪里还有空在深究这些八卦,只说:“待我有空替你问问我爹。”等他见到老刘,已经过了好几日,才想起来这件事:“小陆爷那日想追求的姑娘到底是谁啊?”老刘不太确定:“……不是唐姑娘吗?”刘仁良正色:“非也非也,此事就是唐姑娘托我问的。”老刘认真思索了半日,最终得出一个令人心痛的答案:自家小少爷脚踏两只船了,钓着两个姑娘!这可要不得!他这个老骨头得多操操心,好好劝劝少爷!……想要做出纯净的白瓷,关键在于降低瓷土中的含铁量,含铁过多不仅会造成青色增多,还会形成黑点。唐念锦让陆宴找来磁力极强的磁石,在设计精巧的工具进行筛分。慈州又称磁州,皆因方圆百里山石奇特,磁石诸多。唐念锦将磁性极强的磁石打磨成磁棒,使其在沟槽中接触过滤泥料。结核状的铁杂质在泥土中可通过淘洗除去,其余的杂质也各有针对的方法。解决了铁含量这个最大的问题,剩下的靠陆宴的技术完全没问题。陆宴见她主意多,便将新开的铺子交给她打理:“殷小尚虽然人脉广,会做生意,但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去帮他一把,铺子起步也容易的多。”唐念锦正愁自己在唐家没钱赚,自然不会拒绝。忙活了几日,新铺子选好了吉日开张,原本就通知了街坊邻居,整个彭城都想看看,一直和商帮合作只接大单子的陆家如今开了分铺,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有些觉得陆家会继续兴旺起来的,还准备了贺礼,就等开铺那日上门拜访。既然有好的,自然也有些坏心思的。就比如那陆兴察,他把唐念锦是铺主人的事告诉了叶令荨,说这是她勾搭陆家少爷得来的新店,如今还抓着沈盛不放,是个人人唾弃,欺凌兄长的恶人。又出主意,让叶令荨带着人到时来砸场子:“让她开铺第一天,就做不成生意!最好是把她赶出彭城,别再来祸害沈陆两家!”陆兴察早把叶家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你不是认了个厉害的义父吗?要是能把他叫上,那姓唐的小娘子还不怕的主动离开彭城?”叶令荨觉得有点道理,彭城容不得唐家娘子这样的祸害,把她逼走是最好的。郑四娘与徐氏走的近,一心想讨好对方,将邓姚嫁过去。唐家大郎是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可二郎不同,是个读书人,将来要做大官的!要能把女儿嫁过去,将来不知道有怎样的荣华富贵,她自然向着徐氏,话里话外也拾掇着女儿一并讨厌唐念锦。郑四娘听女儿说叶令荨对唐念锦有怨气,想着自家若能在唐念锦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出一份力,徐氏说不定更觉得自家好,愿意结亲。陆兴察虽然挑拨了叶令荨,但他自己怎会放弃这般好的出气机会。谋划得好了,说不定还能吓到小姑娘,从她手里拿到铺子。便也招呼了几个流氓乞丐,等着那日上门去闹一闹。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全家都知道小陆爷有个喜欢的非唐姓姑娘,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第30章 开张晨露未稀,彭城的街巷上还挂着寒珠,卯时刚过,十字街北边的铺子门口就挂上了鞭炮。唐念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起精神来,见殷小尚和几个伙计已经将开店前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便叫人开了铺门。冬日天亮的晚,还有几颗亮亮的星星挂在天上,偶尔刮过一阵寒风,显得整条街清冷寂静。这是彭城地段最好的街,四周商铺的价格自然不低,但每日来此做生意的人不少。除去彭城当地人以外,外面的人来彭城采买物品,也常来十字街。只有在十字街买不到的东西,没有打听不到的东西。陆宴拿下这家铺面,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如今刚刚开门,还未放鞭炮,便已经有人陆续送了贺礼过来。今后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人,来送礼的人,不仅是为了拉近关系,也有几分打探的意思。彭城以瓷器出名,虽然也有做别的营生的,但只是少数。唐念锦见那些送来的贺礼,有的真心实意,有的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气派,其实并无太大价值。便也叫伙计一一记下,哪些铺子是可以近交的,哪些又是需得提防的。随着天色渐亮,来送贺礼的人也越来越多。唐念锦应酬完一批人,才歇歇气喝了口茶。便看见铺前走进来一三十出头的妇人,只见她一身湖蓝衣裙,妆容精致,头戴玉凤雕翠钗,耳着青花细银环,气质出众,面容美艳。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衣着打扮也不差。来者是客,唐念锦上前迎了迎。妇人笑了笑,她本就是桃花眼,这一笑更显得面若桃花,又令身后的丫鬟将带来的锦盒交给店铺伙计,自家上前握着唐念锦的手道:“早就听闻唐姑娘能力出众,人长得好看,画技卓然,还被粱老收作了徒弟。我一直想着有机会能见见你,今日可算是得了机会了。”又介绍自家,说是城中首饰阁的老板。殷小尚是认得妇人的,他接过伙计手里的锦盒,打开看了看,见里面躺着一副价值不菲的首饰,便连忙谢了几声。唐念锦前几日才去过人家的店铺,只是未想到店主人竟然是个女子。妇人转头打量店里的瓷器,赞叹了几句,“我姓柳,都叫我柳二娘。妹妹今日开铺大吉,没什么好送的,只有我店里那些东西。往后来首饰阁,看上哪件了直接说,我送你。”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小罐来,“这是店里的新胭脂,颜色正衬你,回去妹妹试试看。”唐念锦见她虽然已是妇人,但看着年轻貌美,并无半分老态,便叫了声柳姐姐。“柳姐姐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本来不该受的,日后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你也可尽管开口。”她见这柳二娘热情得很,便也随着她一道聊了会。原来首饰阁并非柳二娘一人的店,这柳二娘也是个奇人,她自小父母双亡,只能走街串巷四处寻找活干好养活自己,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嫁到彭城,没过几年夫君也去世了。她回到京城,历经几番磨难,总算是说动了京中的几位权贵夫人出资与她做生意。那时京城的富人们最常做的是放账取利,要她们拿钱出来经商极其不易。柳二娘不仅做到了,还将首饰阁的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此次回来彭城,便是祭拜自己的亡夫。唐念锦只听她的经历便有些同情,但瞧见她人的精神气,又觉得自家不必有这样的心绪。柳二娘独立能干,自己一个人照样活得精彩,兴许是觉得和唐念锦有缘,拉着她聊了不少。到了定好的时辰,唐念锦便让殷小尚去门外放鞭炮,鞭炮声响,热闹红火。外面炮仗声刚停,还未放够三响,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女声在外高声喊道:“这是个什么店?让你们的主子出来!”叶令荨在沈盛面前温柔沉静,在别人面前可是另一幅样子。否则那守城门的张三狗也不会怕她如此,她家中世代走镖,都是直来直去的男儿,哪怕这代只有她一个独女,性子也没软到哪去。从小她便喜欢舞刀弄枪,还爱抱打不平。如今听了陆兴察和自家好友的几句话,不觉将唐念锦在心中打入了恶人行列。昨日她义父就回了彭城来看她,叶令荨想着义父虽然化了妆容,令人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但到底是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壮汉。届时她去陆家铺子砸场子,定然是不能和以前一般不管不顾地乱砸东西,只是想让那唐家四娘子心生害怕,知难而退,威胁她主动离开彭城。义父一身煞气,效果必然能好上百倍。若只有她一个小娘子上门,又不能真对陆家铺子做些什么,伤及无辜,威慑力自然是不够的。便带了几个家丁,按陆兴察说的地方来了十字街,果然见店铺里隐约的女子身影。她便在门口扯下剩下的两挂鞭炮,让这开铺三响哑了两响。殷小尚原本点了炮仗也进了店里捂着耳朵等声,谁想外面却出了意外,带着伙计到门口一看,这不是叶家那个暴脾气的大小姐吗?他心里疑惑,不知陆家什么时候得罪叶令荨了,让对方气势汹汹地带着一众人堵在铺门口,那领头的汉子一双鹰目,满身煞气,一看便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他想着叶令荨从前认过一个义父,城里都传对方极有可能是外面做不干净营生的。可也不敢得罪叶家,彭城的运镖人家少,得罪了叶家,便不用想在彭城乃至周边做生意——没人护镖,货物走到半途就得便宜了外面的贼匪。心里虽然不悦,但面上还是得赔笑:“叶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这是陆家的铺子,您……”“叫她出来!”叶令荨将鞭炮往地上一扔,冷笑道:“我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彭城开铺子的。”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老刘寻思来寻思去,还是觉得不对,小少爷把新铺子教给唐姑娘打理,这不是默认人家当老板娘了吗?这怎么能还惦记着别家娘子呢?他找到正在醋坛子里泡着的陆宴。面带忧色道:小少爷,一心不能二用,一物不容二主。您必须做个决定。陆宴想了片刻,忽然勾唇:有道理。老刘欣慰点点头,却听自家少爷道:她自然只能是我的人。老刘:??第31章 砸场叶令荨来势汹汹,闹得动静也大,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议论纷纷,不知陆家什么时候得罪了叶家这位小祖宗。叶令荨觉得自家占着理,更不会有退却的意思,见铺里走出来一眉目娇俏,红裳白裙的小娘子,顿了顿才道:“你就是这铺子的主人?”她这样子,是明知故问了。唐念锦见她面熟,想起那日在布铺见过,与今日全然是两幅面貌。只觉得奇怪:“叶姑娘,陆家今日开铺,来者是客。你这又是做什么?”叶令荨那日见她还未曾觉得有些什么,经外人几番挑拨,总觉得唐念锦有几分笑里藏刀的意思,冷哼一声:“你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陆家如何待你我管不着,可沈盛单纯善良,也被你蒙骗。”唐念锦听她言语,哪里不知道这姑娘喜欢沈盛,如今是把自家当做情敌,砸场子来了。见对方的的仗势,绝不会轻易罢休。忽然,她目光停在叶令荨身旁的鹰眼壮汉上,觉得这张脸和身形似乎有些面熟。未等她看出什么,那壮汉已经上前一步。叶令荨见义父出手,知道此事必然能安然解决。只是手段怕是要激烈得多,虽然唐念锦对自家威胁不大,但她来彭城做了那么多坏事,受点教训也是应当的。只见壮汉忽然爽朗一笑,上前轻轻拍了拍唐念锦的肩膀,“没想到荨儿口中的大恶人,竟然是你。”唐念锦听他开口,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是你?”这气势骇人的壮汉,正是乔装后的常边。唐念锦见他乔装打扮过,想起城门贴的悬赏告示,一边为常边的勇气感叹,一边将几人请进了铺子内间。柳二娘见她们几人神色不便,她便主动提出先走一步,反正礼物已经送到,日后还有机会再来拜访唐念锦。唐念锦让殷小尚和几个伙计继续去忙活,殷小尚虽然面有犹豫,但见唐念锦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外间。叶令荨还在发愣,常边就训斥了她一番。原本他只是来顺手帮自家义女一手,撑个场子。谁料到了地方,才发觉荨儿要对付的人是唐念锦。他先前在山上见这女子有勇有谋,临危不惧,哪怕面对凶恶的盗匪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思细腻地一步步设套。封山将她当做朋友,常边不同,身为慈州九匪之首,他看人的眼光要毒辣得多。这唐家的四娘子绝对不会是个无能无德的草包,相反,她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果然,听完唐念锦回到彭城后的遭遇,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看法。“你只听那两人说了几句,可有自己调查一番?一涉及到沈盛,便没了分寸,慌了心神,反倒被人利用!”叶令荨知晓了陆兴察的真正面目,想起自家先前在铺子前盛气凌人的样子,羞愧地低了低头,软声道:“义父,对不起,荨儿知错了。”又抬头看着唐念锦:“唐姐姐,先前是我不对,我还以为你……”唐念锦也不是计较的人,如今误会解开,自然不会再追究。“我看彭城外城门上还挂着常大哥的画像,怎么会突然回彭城了?”唐念锦又问道。常边叹了口气:“我和兄弟们做的是劫富济贫的行当,可接连几日,路上遇到的,不是穷的叮当响的难民,就是饭都吃不饱的乞丐!我抓了几人问了问,才知近日北地多发地动,山石滑落,定州那边好几个城镇都毁了。如今由大批难民正向彭城涌来,我等闲着无事,和兄弟们越好在彭城碰面,商量一下今后的打算。”叶令荨惊讶:“难民?朝廷不是会派人赈灾救人的吗?”常边苦笑一声,回道:“哪有那么快,再说了,不仅是北边,南边洪涝严重,沿海海啸过后,原本就是一片狼藉,又有海寇猖獗。如今明威将军病逝,北边的蛮子没了压制,更是屡次试探祈朝。朝廷顾东顾西,等到赈灾的到了,都不知会饿死多少人!更何况以那难民的规模,即便是彭城也吃不下。”唐念锦却听出他话外另一层意思,问道:“今后的打算?常大哥难道想换份行当来做?”常边点点头。叶令荨立刻道:“义父!我早就叫你别做那山匪贼寇的事了,既然你有这份意思,不如来我们叶家的镖局?我们……”常边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我们毕竟以前是做这行的,如今突然做成了镖师,在遇见以往的兄弟岂不尴尬?我和其他人商量过了,西边正在征兵,我们换个身份去从军,以我们兄弟的身手,出人头地不指望,但至少日子不会太差。”唐念锦点点头,她也赞成常边去从军,若是届时能立下些功劳,将来也不会太差。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刺耳的怒骂。殷小尚进来禀告,原来是陆兴察带了几个流氓乞丐,赖在铺子门前闹腾。他摇摇头叹气道:“唐姑娘,开铺才不过几个时辰,这已经是第二批来闹事的人了。”第一批来的人正端着茶碗吃茶,听见这句话,叶令荨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唐念锦摇摇头:“这无赖,倒真是阴魂不散,走吧,我出去看看。”常边也起身,道:“我随你一起出去。”……陆兴察原本算着开铺放响的吉时再来闹,谁想那几个流氓乞丐收了钱,办事却拖拖拉拉的,还是在听说了有叶家的人撑腰的情况下才愿意过来。看着铺子正常开业,顾客来来往往的热闹样子,陆兴察只以为叶令荨还未到,便自家先在门口将砸场子的事安排上了。几个乞丐往门前一趟,哎呦呦叫唤,在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门口嚷嚷闹事。铺子伙计想上前劝劝:“这是陆家的铺子,你们没道理在这里闹事,还是快快离去!”那小流氓阴险一笑,将手里的瓷碗摔碎在门口,转而怒道:“这就是你们陆家的东西?呸!我看就是一堆垃圾!”陆兴察得意的摸了摸胡子,站在门前,看着铺子里出来了几人。当首的,就是叶家的小祖宗,叶令荨。陆兴察眼前一亮,原来这叶家娘子早就到了,如今正好,他们二人合手,定能治了那姓唐的!作者有话要说:陆宴:我什么时候能在正文再有姓名?第32章 唐家领头的流氓先前就和陆兴察确定过,叶家是自己这边的人,如今见来了帮手,他闹得更起劲,手里拿着准备好的另一个小碗,高声道:“这就是在陆家买的东西,不知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原料,掉色掉料,混在食物里叫人吃了,到如今我那可怜的老母亲都还躺在床上!”“这黑心的铺子,今日非得给我个交代!”没等陆兴察开口,叶令荨便走了过来,示意流氓将碗给自己。她看了几眼,冷笑一声,将瓷碗狠狠砸在陆兴察脚下:“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你这不是陆家买的东西!陆兴察,人在做,天在看。你扭曲是非,恶意闹事,一副心肠烂到了底!陆家先前对你如何,彭城的人有目共睹,如今你还来闹事,难道将良心喂了狗?!”陆兴察被骂到发愣。这不是我找来的帮手吗?怎么帮着对家骂自己?!小流氓还想进店里砸东西,被常边和叶令荨带来的人狠狠揍了一顿,扔到离铺子几步外的街上。就连陆兴察在拉扯间也挨了几拳头,最后灰溜溜领着人跑了。叶令荨也是敢作敢当,当着围观街邻的面说了自己被陆兴察蒙骗的事:“唐姑娘做得对,这陆兴察才是真祸害彭城的恶臭团子!有他在,我们彭城不仅不得安宁,老实做生意的要被讹诈抢夺家产,游手好闲的却可以坐享其成!这是什么道理?若这样的惯例一开,今后谁家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能保得住?”“有我叶令荨在彭城一日,见他一次打一次!”她这一番话说的有理,谁家周边还没个天天来要钱蹭吃蹭喝的亲人朋友?若人人都像陆兴察这样肚子坏水,谁能过得轻松!而那陆兴察被打了一顿,又被债主索债,陆家铺子一闹,他也得罪了那些地痞流氓,更是没好日子过,没过几日就带着自家儿子,灰溜溜逃出彭城,到别处躲债去了。常边在彭城只呆了两日便走了,刚开铺,唐念锦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粱老那边都被冷了几日,小老头起初气的不行,说自己一个老头孤零零的,还被冷落,要回山上去。结果没过一天,就听见他上酒楼和温王聊得开心,唐念锦也就放心让他去了。温王在彭城呆的时间不多,过了百瓷展就要回京。两人难得聚面,纵然是日日吵闹互相嫌弃,但还是依旧把酒言欢,关系好的不行。唐念锦也好几日没见到陆宴,自从她做完瓷土纯度的提取之后,陆宴便也日日住在北城的甲庄,研究烧瓷。因她先前提出的窑洞构型出品率高,甲庄的窑洞都仿照着改造了一圈,其他庄子也着手开始安排,只是因为这种窑形奇特,又能带来巨大利润,是以这类窑洞的情况在知情者那里守口如瓶。外人和普通的工人,也只知道陆家在窑洞上花了不少心思,但每年窑洞都在修缮和改进,这次的举动也并未引起他人注意。唐念锦如今每日还是回唐家住,但自从温王未曾上门,粱老又消失几日后,唐至文的心里也打起了鼓。他几次暗示,甚至送帖送礼,都被温王和粱老婉拒。眼见着女儿的好运非但没有给自己带来好处,还惹得徐氏在家里整日甩脸子。她不敢正面在责骂唐念锦,却不妨碍在唐至文面前撒泼,那一张嘴说的麻利又难听,听得唐至文好几日都心中郁闷。不断有难民从彭城北边涌来,听闻是定州及其周边的地动之灾。朝廷只说让他安抚难民,救济灾难,可他一个刚刚接手彭城的外来人,连凳子都未坐稳,如何腾地出手来去照顾那些要钱要粮的难民!城里要钱,城外要钱,家里也要钱,他被磨得一个头两个大!忙活了一天,铺子的生意已经渐渐走上正轨,铺子收入令唐念锦咋舌。她原本以为大头都在商帮那里,如今开个铺子,能有盈利已经不错,没想到收入远远超出她的预想。转眼间,自家就成一个两手空空,受制于人的小姑娘,变成了有金箱子的小富婆。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商铺收入,若换成整个陆家,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难怪有这般多的人眼红陆家的商路和家业。回到唐家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路上起了冷风,她搓了搓手臂,一路走回唐家。到了自家房中,才觉得有些不对。她一向记性好,物件的摆放有序整齐,可这房里的桌椅摆放便有不同,用过的茶杯还放在另一处的柜台上。虽然都是些细节,但也透着一股不对劲。有人进来过!她站起身,四下检查了一番,又看了看门锁和窗台,确定不是遭了外贼,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家贼!果不其然,她拉出这具身体的生母所留下的一个大红箱子,上层的衣物饰品还在,可下层的一个锦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再翻出下面的几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这是生母留给她的嫁妆,非到最后境地不可动用。如今竟被人盗了去!唐念锦心中冷笑,她果然是显得太好欺负,才让这家人寸寸得进。能有她房门钥匙,还做得出这般事的,只有徐氏和她家大哥。二哥一心准备科举,一本书读来读去,虽然待她也不如何,但至少没有那个有酒瘾的大哥那般急需钱,徐氏更是早就惦记着这箱子东西。她往日还小时,便时常说要帮忙“照看”这箱东西。那时的唐念锦虽然胆小内向,但也知道这箱子是自家最后的依仗,且又是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便死活不松口。唐念锦先前不与他们计较将自己推下山崖的事情,是因为要还唐至文一条命。如今既然说好了各不相欠,那徐氏等人在做出这般事来,她也用不着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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