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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瓷》TXT全集下载_11(1 / 1)

便拿着几个空盒子,直接踢开了唐至文的书房。唐至文正在为难民的事情发愁,十七八个还好,可以暂且寻个地方安置。如今来了数百人,且还未有断绝的势头,真要建造一个安置难民的地方,还要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不知要花费多少银钱!这钱从哪里出,他又如何出得起!正唉声叹气时,却听见房门一声巨响,紧接着响起的是自家女儿熟悉的声音。唐念锦将几个盒子扔在唐至文案上,冷言质问道:“堂堂知县的家里,竟然出了家贼,不知这件事我要是告到衙门去,说她们母子侵吞他人财物,你这个彭城知事是会大义灭亲,还是包庇罪人?!”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崽怼人为什么永远都是那么刚(第33章 自作唐至文看着案上砸开的空盒子,微微皱眉:“锦儿,你这是做什么?”唐念锦见他装傻,冷笑一声:“书香门第,真是家贼难防。”唐至文认出这几个盒子是小女儿生母留下的嫁妆,也知道多半是徐氏瞒着自己偷偷拿了。可就算徐氏再不对,那也是如今他唐至文的正妻:“你是小辈,即使她做的再不对,那也是你的母亲,哪有女儿状告父母的道理!”正当这时,徐氏端着茶也来了书房,见唐念锦站在案前,桌上散乱着几个空盒子,哪里不知道是这丫头发觉东西丢了,来问罪的。她呵呵一笑,把茶往桌上狠狠一放,阴阳怪气道:“就算是穷人家的子女,也知道孝敬父母,替家里分忧。有的人可倒好,非但不帮着点家里,反倒把自己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的。真当自己不是唐家的人,说不定正眼巴巴瞧着嫁出去,好和养育自己的父母一刀两断呢!”唐至文也道:“不过是暂且用了用你的东西,家里正急缺钱,少了一两件东西又不会如何。是不是我近日来太宠你,让你没了规矩,不知尊长仁孝!”“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丫鬟忽然慌张地跑进书房里,面色焦急,喘着气。“慌什么!还能出什么事?好歹是我唐家的丫鬟,真是没规矩,和某些人一模一样,上不了台面!”徐氏不忘在夹枪带棒地嘲讽唐念锦一番。那丫鬟缓了口气,才道:“出事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大少爷快不行了!”徐氏面色腾地变了:“你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了唐浦的房间,唐念锦也跟在后面。到了地方,门敞开着,还没走进去,就闻到刺鼻的酒味。徐氏走在最前面,嚎哭着往地上躺着的人扑了过去。“我的儿啊,你怎么成这样了!”转头骂丫鬟:“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过来!”唐念锦走进屋子,微微遮住鼻子,皱眉打量四周。脚下是一个个空酒坛,还有个打翻在地上,酒水流了一地。唐浦被徐氏抱在怀里,面色惨白一片,口唇青紫,紧闭双目。“到底怎么回事?!”徐氏心里烧着火,急的不行。门口的丫鬟连忙出去叫大夫,还剩下一个丫鬟在旁边颤颤巍巍道:“少爷昨日去了当铺,回来就,就带着人,送了几十罐酒回房间。还叮嘱我们没有吩咐不许进来打扰,今下午小秋来送饭,才发现大少爷已经……已经是这样了。”“二少爷呢?!”唐至文大声问道,唐渊与唐浦共住一处,若是他在房里,也不会让自家大哥喝成这样!“二少爷去书店买书去了,一直没回来。”丫鬟低声道。徐氏转眼恨恨看着唐念锦:“都是你这个小贱人!若不是你的东西,浦儿也不会有钱去买酒!更不会出事!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来还!”唐至文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快,你们把大少爷扶到床上去。”唐念锦看着这一家子紧张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难道这就是常说的报应?她虽然不喜欢唐浦,但也不会白白看着一条人命没了。徐氏母子纵然恶毒,但她若真袖手旁观,那和她们有什么区别?不过就算要帮忙,也不会白白便宜他们。“最近的药铺离这里往返有半刻钟的路程,即便大夫来了,也赶不上。”她站在门口,淡淡说了一句。徐氏盯着她:“世上竟有你这个恶毒的妹妹!诅咒自己的长兄,祸害自己的家人!”唐至文却道:“锦儿,你有办法?”唐念锦走到徐氏面前,蹲下身查看了唐浦的情况,虽然他已经陷入昏迷,但四肢偶尔抽搐,尚有鼻息。便提了个要求,只要让她今后可与唐家断绝关系,迁出唐家的户籍,她便救人。唐至文一噎:“胡闹!你要是有办法,赶快救你大哥!”唐念锦站起身来,收了手:“我这条命薄贱,大哥的命金贵,怎么选随便你们。”徐氏连忙喊道:“救他!你快救他!你想做什么都行!不就是迁出户籍吗?没问题!”她一心想着自家儿子,又觉得唐念锦不过是一时气话,待她迁出唐家才知道,女人家一个人在外面生存是多么不容易!指不定过后还要求着回唐家!唐至文只好道:“好好好!答应你,只是须得等温王走了之后,在办此事!”温王还未走,他这边若闹出自家女儿分家出户的事情,那上面对自己的印象可就彻底完了。唐念锦蹲下身,解开唐浦的衣领,令其侧躺,不断呼喊他的名字。又让人拿来毛巾,浸上冷水,敷在唐浦后脑和胸膈上,不断地将清水灌入其口中。唐浦果然渐渐有了意识,口中呻吟了几下。徐氏面露喜色。唐念锦又按照原来世界处理酒精中毒的方法替他做了一些措施,等到来了大夫,在细细调理救治。她知道不能空信唐至文的话,当场立了字据,待温王离开彭城后,就与她办过出户的文书。唐至文与徐氏想的一样,唐念锦不过是个姑娘家,这次是因为挪用她的嫁妆惹恼了她,等她出去知道了日子不易,自然会回来。唐浦经过调养,命是救了回来,人却瘫在了床上。唐渊回来瞧见自家大哥的样子,只是嫌弃地说要让他搬到先前唐念锦住过的破烂客房去。“把他放在我房里,我还得照顾他?哪有时间看书!”徐氏想着也是,大儿子出了事,只能差人看着,若放在渊儿房里,还打搅他的学习。客房修缮一下,还是能住人的。她也不在针对唐念锦,甚至少有出现在家里,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她心里把唐念锦恨到了极点,又无处发泄,只能狠狠责打那几个丫鬟,说他们照顾不周,让主子出了事。那丫头也不是好欺负的,出去悄悄说了几句,唐浦偷了自家妹妹生母的遗物出去买酒,反而把自己喝瘫了的事便顿时传的彭城人尽皆知。唐至文脸上无光,只有从俸禄里拿出钱来,把东西赎回来还给了唐念锦。唐念锦也长了记性,陆家铺子后面有个内院和两间房,她便把东西都搬了出来,住到了铺子里去。作者有话要说:小陆爷今天也在勤劳地烧窑中第34章 出窑甲庄的账房自打陆家祭祖之事后,越发觉得跟着陈财没了指望。他与陆宴接触过几次,知道对方不是个容易糊弄的,如今三两下把陈财的势力拆的干干净净,陆家的生意甚至比去岁还好。“这件事你可要做的小心些,如今陈叔在陆家只能指望你了。”宋四兴喝了口茶,听见外面几声犬吠,低声道:“我先回去了,记住,一定要成功。”账房会心一笑:“你放心,回去告诉陈财,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宋四兴不舍地放下茶:“这味道真不错,还是你精明,换了主子也能过得如此滋润。”他自从上次被陆宴解雇之后,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陈财让他潜入甲庄来带信,自然是愿意的。得了账房的准信,他又悄悄趁着夜色摸下了山。而账房等宋四兴走了,才掌着一盏灯,去了窑洞。侯杜守在门口,伸手一拦:“小陆爷在里面烧瓷,谁也不能进去打扰。”账房道:“这我如何不知道?可小陆爷进去都好几日了吧?哪怕是为了几日后的百瓷展,也不该如此拼命呀!更何况,我这是有要事要和少爷商量。”侯杜朝里面望了望,转头道:“今早上我才看少爷入窑,估计也快做完了,有什么事,你等少爷出来再说。”账房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瓷器接连不断的脆响,二人连忙进去查看情况。少年站在窑口前,火光映在他俊逸的侧脸,凤眼微挑,映着跳跃的微光,眼里情绪暗沉不明。修长好看的手指摩挲着一件件瓷器,又一一将有瑕疵的摔碎在次品槽中。落地脆响,星光从蓬顶漏下来,映照着玉肌红光。他的背后是清冷白月,身前是金光暖红。一直砸到只剩下两件单色釉,一大一小。侯杜看着成品,不禁屏住了呼吸,“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瓷?!”陆宴指尖把玩着另一小件,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账房压下心中惊异,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小陆爷,方才陈财的人来找我,要我与他们同设一个局,骗陆家签下一份订单。”陆宴却是毫不意外,只是抬眼讽笑:“陈财等了这么多日,终于等不下去了。”……唐念锦从家里搬了出来,粱老自然也不愿意在呆在唐家,正好甄氏画法唐念锦能讲的都讲了,剩下就看粱老自己琢磨。百瓷展举办之日越来越近,温王也呆不了多久,两人便约着去周边游山玩水去了。柳二娘听说了唐家的事情,追到陆家铺子里来看她,见唐念锦无事,才松了口气:“我也是女子,知道没了家里依靠,独自一人在外的日子并不容易。日后若是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便是。”唐念锦谢过她的好意:“脱离了那个家,我的日子只会更好,柳姐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柳二娘点点头:“届时百瓷展上,若是你代表陆家上台献宝,那这些东西你一定用得上,”她让随行的丫鬟拿出一箱东西来,放在桌上打开。“这箱子分三层,第一层是我首饰阁的点翠首饰,第二层是胭脂水粉。”唐念锦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如何能要?更何况,你上次送的我还没用完呢。”“你叫我一声姐姐,就不必与我客气。第三层到时你打开看就是了,”柳二娘抽出第二层,“这里面的胭脂水粉都分装在玉盒里,以防外物浸染变质。”唐念锦问她:“怎么不用瓷盒?玉盒太贵重了。”柳二娘摇摇头:“以祈朝的技艺,大部分的瓷盒品质都太差,会影响到胭脂的色泽,时间长了,还会变质变色,大多数是用的木盒,最好的也才用玉石做容器。也不是没有好的瓷盒,只是价格尚在玉盒之上。这一箱东西算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明日我便要启程返京,下次再回来,怕是还要等上一年。”柳二娘不过是与她萍水相逢,甚至连生意关系都算不上,却如此尽心尽力帮她。唐念锦知道她是瞧见倔强的自己,想起自家年轻时候的日子,这份情唐念锦记在心中,日后定会有机会报答。送走了柳二娘,唐念锦才打开第三层,不同于上面两层的脂粉首饰,第三层只放着一件东西。一把锋利的青色短刃。唐念锦小心收了起来。这短刃入鞘,看着低调,且易于携带,削铁如泥。柳二娘这次来不仅是送东西,更是对她的指点。女子经商,难上加难,除去自身的装扮之外,还需万事小心。这一把短刃,道尽了太多故事。今日生意清闲,唐念锦点数完送来的瓷器,又见铺子里来了熟人。沈盛进了内院,她见他眼底暗淡青黑,想来又是几日没有睡好。他将唐念锦几日前画的山水画放在院里的石桌上,不解道:“师妹,你过来看看,这山石的构造到底是如何安排的?为何我画出来,总是有些刻意,不够真切?”唐念锦好笑地摇摇头,甄氏画法她好歹也是学了十几年,才学到些皮毛,沈盛想在短短日子里画得有形有神,的确是难,便道:“你来瞧瞧这处的落笔……”她解释了几句,沈盛才松了口气,喃语道:“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大家角度,常人难以捉摸到。”唐念锦见他平日里温润有礼,一见画就入了迷,像个痴人一般,又是敬佩又是好笑:“你还是先回去好好睡上一日,休养了精神在作画罢,我怕你现在画笔都拿不稳。”沈盛摆摆手:“无碍。”唐念锦想到那几日和叶令荨说开了误会,也觉得对方是个直率的傻姑娘,便想替她问问:“沈师兄,你觉得叶家姑娘如何?”沈盛偏头想了想:“叶令荨?是个直率又热心的好姑娘,怎么问这个?”他头一侧,零碎的发微微翘起,尤其是头上几根微翘,显得呆呆的。唐念锦踮起脚,替他捋平了那几根翘发,道:“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你对人有没有意思啊?”沈盛哑然失笑:“叶姑娘怎么会喜欢我。更何况我一心求画,自然是不会在儿女之情上多有心思。”唐念锦还未收回手,“你这话说出来,得多伤姑娘家的心。”她听见另一侧有声音,似是谁从外铺进了内院,便侧头一看。陆宴站在檐下,目光灼灼。少年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看着日光下她垫脚摸着沈盛的头,眼里情绪翻滚。唐念锦刚刚收回手,好几日不见陆宴,自然心里也有些欢喜,便朝他露出一个浅笑来,脆脆地喊了声:“陆宴。”陆宴声音低哑,说:“过来。”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过来,我保证不打死那个姓沈的。沈盛:??我只是个无辜的助攻。第35章 吃醋唐念锦见他这般模样,以为烧瓷出了问题,几步小跑到他跟前,抬头看他:“没烧出来吗?”陆宴垂下眼眸:“出来了。”唐念锦松了口气:“那可是好事,你吓我作甚。”她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蝶翼般的睫毛一颤一颤,扑在如玉般的肌肤上,显得清晰又好看。沈盛拿起桌上的画:“师妹,我先回去了。”唐念锦点点头,沈盛走过来,陆宴却侧身上前微微挡住了她的身子。他与沈盛擦肩而过的时候,偏头低声对沈盛说了一句。“以后没事,少往我这儿跑”沈盛脚下顿了顿,疑惑地看了陆宴一眼,但他心中记挂着新领悟的画法,便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出了铺子,回去研究画技去了。唐念锦好久未见陆宴,见他眼底同样有淡淡青黑,想来为了百瓷展上要献出的东西,这几日也是未曾好好休息过。她拉着他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最寒冷的冬日已经离去,这几日天气晴好,屋子里生冷,外面照着日光却懒洋洋的。院子不大,角落里生着一棵光秃秃的老树。那层暖光落在陆宴身上,像是给他抹上了一层金边。他样子生的好看,五官俊逸,单是瞧着人,那双好看上挑的凤眼便能将人看呆了。唐念锦早瞧见他手里的锦盒,问他是不是烧出来的瓷器。陆宴伸手打开开关,将锦盒翻开,里面用软布包裹着一件通体雪白,又形制特别的瓷器。她有些惊喜,将这东西轻轻拿出来。日光下,上面的暗纹细节清晰可见,华美精致,是一件轻巧的细口暗纹瓶,样式与她年节那几日在山上陶庄里,那日陆宴睡着的地方的柜子里放着的小黑瓶一样,只是体积更小。她仔细看着瓶子的纯度,唇角不觉弯了起来,眼里盈满笑意:“恭喜陆少爷,终于烧出白瓷来啦。这和山上那个好像一样的。”陆宴见她笑起来,眉眼弯弯,不知怎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从她手里拿过小白瓶,修长的手指在底部拨弄几下,唐念锦听见一声细微脆响,又见他将瓶子倒了过来,从里面倒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纸包:“这个瓶子的确是仿造那瓶黑釉做的,底部有隔层,按下开关之后,才会打开隔层,拿到里面的东西。”她拿过来试了几下,见这机关的确精巧:“我以前只见过木质的机关,没想到瓷器也能做到这般地步。”那瓶底机关乍看之下与瓶身暗纹并无不同,实则大有门道。“这暗纹真好看。”她打趣道,“是不是你们陆家财宝太多,怕被人觊觎,才想方设法弄出这样的机关来?如今有了这白瓷,足以证明陆家的技艺,你也完成了陆老爷的心愿。”她点点头,自顾自地说:“真好,雨过天晴了。”陆宴来铺子的路上已经听说过在唐家徐氏对她做的事,此刻便也不委婉,直白地问她:“你和唐家的事,是真打算出户移籍?”唐念锦摇摇头:“还得等温王走后,百瓷展结束,唐至文才答应放我出户。”陆宴问她:“出户之后,你籍贯落在何处。”“还未想好,天大地大,总有地方落脚。”唐念锦也知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户籍依附,在外定然是多有不便的,尤其是她今后想经商赚钱养活自己,便避免不了与人交往,签订契约。祈朝户籍与赋役有关,并不统计妇女。柳二娘之所以以往生活艰苦,只在嫁人之后才做起生意来,也是因为这点。但如今唐念锦只要能离开唐家那个火坑,再大的难处也不算难,更何况今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她打的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算盘。陆宴看着她,忽然道:“到时候,你可以将户……”“小心点。”唐念锦见两个伙计抬着一个大箱子朝铺子里去,其中一人抬得歪了一些,她便连忙站起身来提醒了一句:“左边抬高点,把之前的那批拿下来擦擦。”伙计点点头,吃力地抬着出了院子。唐念锦才坐下来问他:“你方才要说什么?”陆宴指尖捏了捏,垂眸轻声道:“无事。”唐念锦问他:“你不把这瓶子收起来?百瓷展马上就到了,东西可不能出岔子。”陆宴摇摇头:“百瓷展的展品我另有准备,这个瓶子是给你的,里面的药可致人幻觉或昏迷,平日里防身用。至于到时用上的展品,放在陆家的仓库里。”她轻轻笑了一声:“我一个穷姑娘,谁能盯上我,我看你倒说不定用得上。”笑完了,瞧见陆宴认真的样子,她才将瓶子收到袖中:“好好好,我知道了。”“陆家最近在风头上,得罪的人不少,你还是小心些。”陆宴心中只是觉得不安,但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感觉来的奇怪。他将陈财设局签单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她微微皱眉:“陈财果然不死心,赶走了一个陆兴察,却还有这只毒虫。他骗我们签那份订单,不是断我们原料,就是想方设法,用些诡计让我们交不了货。他这一次的批量极大,一旦出了事,陆家的运作也会陷入危机。届时就可以违约为名,彻底击垮陆家。”陆宴又从怀中递给她一份帖子:“这一家,多半就是陈财请来的人。”唐念锦看了看帖子里的交易请求:“这个数量太大了,若是成了,抵得过往日陆家一整年的进账。若是赔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她抬头看他:“明知是陷阱,你还要去签?”陆宴反问她:“若是你,你会不会去。”唐念锦咬唇笑了笑,偏头想了一会。“去,送上门的肉包子,怎么能不吃?”他被她的模样逗笑,低头弯了弯唇,在抬眸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被他那一笑怔住了,风流蕴藉,一笑倾城,想来说的就是陆宴这般的样貌。半晌,才愣愣道:“你,你做什么啊?”陆宴见她乖巧茫然的样子,心里觉得软软的,不舍地收回手,若无其事道:“树叶落在你头上了。”声音难得地带了些愉悦,唇角还勾着,和以往冷清的模样不同。她信了,美色当前,只懵懵地点头:“啊?谢,谢谢。”——伙计搬完东西,擦了擦汗,抱着换下来的东西往库房去:“唐姑娘,叶家小娘子在铺里,说来找你的。”唐念锦点点头,“我先去铺子里看看,”她起身先走,留下陆宴慢慢站起身。伙计走到陆宴身旁时停着打了声招呼:“少东家午好。”陆宴看着她的背影,吩咐道:“下次沈盛再来,拦着点。”伙计不解:“拦沈盛?这,这怎么拦?”陆宴瞥了他一眼:“就说他要找的人不在。”又低头想了想,一字一顿地补充道:“不管找谁,都说不在。”——唐念锦回头看他,少年站在院里,风轻云暖,抬眸凝目,好看地像画一样。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视线转而落在院角的老树上,枝干光秃蜿蜒。嗯……哪,哪来的叶子?——既然决定要接下这门生意,便不能坐着等人下套,陆宴去调查下单子的人的背景,顺便也要清查一个各个庄的情况,以往是没空没时间来查,现在既然要对付陈财,有些人和情况就不能视而不见。否则届时要被人从背后捅一把刀子,可就危险了。唐念锦正好和叶令荨在铺子里聊天,殷小尚说这几日彭城难得聚集了这么多的同行,他去熟络熟络,日后总会派得上用场。铺子里的伙计在干活,唐念锦也只用看铺。叶令荨才走完一趟镖回来,又想看着沈盛,这几日没有运镖,也陪着唐念锦在这儿看铺。她见叶令荨这姑娘单纯,也劝告她几句:“今后行事,可千万不能被人轻易挑拨。”叶令荨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唐姐姐放心吧,我长了教训。若不是邱姚,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了陆兴察。没想到她也是个嚼舌根,乱说话的人,我早不和她玩儿了。对了,今日听说沈盛来了铺子里,他来做什么啊?”唐念锦无奈道:“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门,他是来问画的事情。”叶令荨失望道:“原本以为我来的快,就能赶上见他一面。你是不知道,沈盛这几日铺子也不开了,整日闭门谢客,说在研究什么什么山,什么石头,反正我是不懂。”唐念锦将之前问沈盛的话和叶令荨说了一遍:“我看他眼里只有画,你若是要坚持,怕是难得回应。”谁想叶令荨却是毫不气馁:“他喜欢的是画,又不是人,这不是好消息吗?他若是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可不一定能抢得到他身边的位置。但既然没人,就说明我还有机会。人一辈子要喜欢多少东西,他喜欢画,那就让他多画画,我只要他分一点点喜欢给我就是了。”又道:“我常跟着他,只让他看到我的好,他便能知道,身边的女子哪有我这般体贴会为人着想的。但凡是个男子,成家是必然的,身边有个人照顾着,他也能专心做自己的事不是?”唐念锦原本见她冲动,还以为是个小女儿一时新奇,来了劲。没想到叶令荨在感情上还看的透彻,祈朝不比她原本来的世界,这里的女子难得像叶令荨一般敢爱敢恨,即便做错了事,也敢于承认。她便笑道:“那我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叶令荨双颊微红:“沈公子,的确算是美人。”又抬头忽然道:“你们家陆宴不也是美人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作者有话要说:小醋爷,不要怂啊,快先把媳妇的户籍先骗回陆家再说!假装无事发生是什么操作啊!第36章 怀抱唐念锦愣了愣:“我,陆宴,成亲?”叶令荨见她疑惑样子,眨了眨眼:“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你误会了。”唐念锦笑了,“我和他只是朋友,陆宴的确长得好看,家里也有钱,方方面面都很好。可你再瞧瞧我,一个和家里闹翻了的,无权无势又无财的小姑娘,就连饭碗都是别人给的。”叶令荨摇摇头,“唐姐姐,我可不觉得,你人又好,又聪明。自打你来了之后,陆家的生意好了不知道多少。你和陆宴的事彭城都传开了,你要是不喜欢他,怎么会事事替他着想?陆家的事,你比谁都上心。他们说你是为了陆家的钱,我可不这么觉得!那些嚼舌根的人,我都替你骂了一顿,谁在背后说我唐姐姐的坏话,我就打谁!”唐念锦安慰她:“但凡是日子过得比别人好,出了风头的,哪个不受人在背后议论?你越生气,他们反而越来劲。”叶令荨点点头,又趴在桌面上问她:“你真不喜欢陆宴?”唐念锦想了想,“我不知道。”“不知道?”叶令荨不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仔细想想,见到他有没有动心的感觉?”“嗯……”她咬了咬唇,眼中有些迷茫:“他长得好看,我也喜欢看他的模样。他不开心,我便希望他能过得好,希望他能高高兴兴的,可这些也不是因为我心悦他。”叶令荨也晕了:“你这可太复杂了。我觉得吧,你若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那多半就是你不够喜欢他!”唐念锦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身后一阵寒意。本能地回头一看,正撞进陆宴寒冰似的眸子里。“你不是回庄子上去了吗?”被话题当事人撞见的感觉不太好,她说话的底气莫名虚了些。陆宴声音有些哑,“那边传来消息,对方要提前商谈,今晚在酒楼设宴。”唐念锦看着他:“你不是要带我去把?”陆宴没说话,但她也看出了他的意思。便起身道:“殷小尚不在,铺子里总要有人看店。”叶令荨自告奋勇:“唐姐姐,你放心去吧!我替你看会!”唐念锦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宴一把捉住了左手,拉着出了铺子。直到门口才放开她,他懒懒地抬了抬眼,低声道:“走吧。”她揉了揉手腕,不知道他早先的好心情去了哪,陆宴的性子果然阴晴不定,想要改变他的生活态度,自己真得多操些心。先前那个搬送货物的伙计在门口得了唐念锦几句吩咐,见她走了,正要进门去。却被自家少东家拦了拦。陆宴看着里面正好奇看货的叶令荨,道:“下次除了沈盛,叶家的人再来,也拦着。”——彭城繁盛,旅店众多,这几日也都爆满无房,大型酒楼只有一两家,其他都是酒铺酒摊。来往的商贾行人,都在小店里打发时日,吃食喝酒。能在酒楼谈生意的,都是北地有名的商户。这次给陆家下单子的是陈州来的,在慈州以南是专做北地与中原这条商路生意的弘泰商号。酒楼二楼雅间。徐业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一番四周,赞叹道:“彭城不愧是有名的商城,这地方还真不错。”“在如何,也不过是间小小酒楼罢了,和你的生意比起来,呵呵。”陈财让人上了一桌菜:“今晚可就全靠你了,只要能成功吞掉陆家,咱们说好的东西,我一分也不会少你。”徐业体肥圆脸,一双豆眼笑眯眯的:“若你说的没错,以我开的量,陆家没有库存只能现产,必然是没办法在约定的日子交货的,他们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答应?”陈财嘿嘿一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早就安排好了,如今甲庄的账房应了他的事,说是其他庄子的账也能搞定。陆宴自然是不会接交不了的单,但账房做了手脚之后,给他看的原料和产率都是“能接”的,面对如此大的利润,陆宴必然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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