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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求鸾》TXT全集下载_23(1 / 1)

“小臻。”慕延清贴着陶臻的面颊,故意问他:“你自己看看,坏没有?”被人扒下裤子欣赏的感觉委实难堪,陶臻羞赧地闭上眼睛沉默以对,而慕延清却不依不饶地执意要他回答。“说啊,坏没坏?”慕延清捉弄起陶臻来真是花样百出,仇君玉在一旁偷笑,后又伸手裹住陶臻的要害,逼迫他回答。“陶哥哥,你说啊,你这东西,到底坏没坏?”陶臻被逼得没有办法,耳垂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只好咬牙道:“没……没坏……你……你放手!”仇君玉满意地笑了起来,手上动作却是不停,陶臻的情/欲又再次被他撩拨起来,瘫在慕延清怀中微微喘息。而这时慕延清却向着仇君玉道:“练武之人手上全是茧子,你得学会用嘴伺候他。”仇君玉愣了一下,心道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受到慕延清提点后他便撤了手,朝着陶臻腿间俯下/身去,用温热的口腔含住了那已然抬头的软根。“啊……不要……”陶臻最受不得被人这样挑弄,顿时一声尖吟,反手拉扯住慕延清的衣袍,整个人倏然紧绷起来。他嘴上虽喃喃说着不要,但柔韧的腰肢却不受控地向仇君玉嘴里顶送,想要没入那温暖湿润的深处。仇君玉从未有过以口侍人的经验,所以他的动作轻而缓,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避免自己嘴里的两颗虎牙刮伤陶臻的皮肉。当陶臻的软根在他口里完全挺立时,仇君玉已是觉得双腮泛酸,但他为了让对方感觉舒适,还是坚持吐弄着。在那人快被欲水淹没之际,深深地吮/吸了两下那柔嫩的铃口,让陶臻畅快地在他口中射了出来。陶臻出精时,正被慕延清锁在怀中用力地吻着,胸前两颗挺立的乳首也被那人的手指拈得发胀发疼。在这两厢刺激之下,他迷离的双眼不间断地涌出泪水,湿了他的面颊与鬓发,最后险些在慕延清怀中晕厥过去。仇君玉初次尝到陶臻热情的滋味,将口中白浊全数吞咽了下去。他抬起头,见陶臻闭眼喘息,眼角布满泪痕,又忍不住倾身去吻他。“别动他了。”慕延清却将仇君玉挡开,抱着陶臻走向床边,把他轻轻地放到床上,为他盖上锦被。“今晚就到邑城了,让他多睡一会儿,三更时,闻旭会来接他。”仇君玉讶然:“这么快就要到了?”“嗯。”美好的时光总是极为短暂,慕延清脸上也难掩失落,留恋地看了陶臻一眼,就拽着仇君玉走出船舱。傍晚,陶臻被慕延清叫醒,坐在床上喝了两碗仇君玉让厨子炖的羊肉汤。而窗外雨未歇,那打在江面上的叮咚雨声,更是将这离别前夕衬得无比愁苦。三人在这雨夜里,将之后的计划又详细商议过一遍,而说到以陶臻为饵,将寇言真引到犀山这处时,仇君玉却蹙起了眉头。“我总觉得此处不妥……万一寇言真不中计,他自己不去犀山,反而让我带着人去捉陶臻回武林盟怎么办?”慕延清沉吟片刻,道:“那就将计就计,把陶臻给带到武林盟去,寇言真绝不会想到陶臻会恢复武功,所以我们可以在寇言真放松警惕之时,出手拿下他。”仇君玉却急了:“那不行!虽然陶臻现在练了赤火功,但毕竟功力不够,这样做太冒险了!”陶臻知道仇君玉是为他忧心,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道:“君玉,延清此计可行,寇言真不会将一个武功全废之人放在眼里,让我来动手,胜算最大。”“不。”慕延清却在此时道:“我会让闻旭假扮你。”“你扮成我?”陶臻上下打量慕延清一番,不可思议道:“延清,容貌虽可以掩饰,但我与闻旭身形有差异,这恐怕不妥……”“我绝不会让你去涉险。”慕延清神情严肃,并非像是在说笑。陶臻之前已在寇言真手下吃过太多的苦头,他绝不会让寇言真再有伤害陶臻的机会。“可是……”然而陶臻仍觉不安。“小臻!”慕延清拉过陶臻的手攥在掌心,沉声道:“你就依我这一次好不好?你也知道,那件事在我心里……”“好了,就按你说的做。”陶臻明白慕延清话里的意思,但仇君玉此时在场,便不愿提及过多往事,便将慕延清打断。计划总归是计划,其中变数尚未可知,如今纸上谈兵周密谋划,可谁也不知这盘棋会在哪里受困,亦或是在哪里结束。陶臻心中也想着将计就计,故而就先朝着慕延清妥协了。三人商议间,商船已在码头悄然靠岸,闻旭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早一些,提着一盏牛皮灯笼站在码头边,孤身在夜雨中等待。仇君玉从族中带来的亲卫敲响了房门,告知三人船已靠岸。陶臻从窗外望见闻旭的身影,便起身同慕延清与仇君玉二人道别。纵然有太多不舍,但依旧要短暂的别离。陶臻执意不要二人相送,拿着伞躬身走出船舱,被仇君玉的亲卫护送着,披着夜色步下商船,与闻旭会合。雨夜漆黑,眼前其实什么也望不见,但慕延清与仇君玉却在陶臻下船之后,靠着舷窗遥遥地望着那黑黝黝的码头。直到眼前那盏摇曳不定的灯火完全融在夜里,才齐齐发出一声苦闷的低叹,各自回了房,被这艘再次启程的大船,缓缓地载往江州。第九十章江州繁盛,人杰地灵,虽不及京城锦绣,却别有一番雅致风情。犀山阁网罗天下消息,耳目众多,在这偌大的江州城里,设有不少暗桩。然寇言真野心昭昭,容不得有人在其眼皮底下作,曾多次派人暗中清剿犀山阁插在城中的暗桩。初冬的夜,细雪霏霏,寒风削骨,唯有城中一处春色无边,暖意盎然。人多的地方,必然是温暖的,何况这里还有温热的佳酿,美人的酥/胸,饶是雪风凌冽,却也只能止步于这窗棂外。暗香盈袖楼,是江州最大的青楼,这里好比一座不夜城,日日笙歌,夜夜销魂。楼中厢房都以词牌命名,更富诗情画意,而此时,三楼一间名为西江月的暖阁内,有清越歌声徐徐传出,余音袅袅似天音,是有歌姬正在吟唱古曲。“慕延清,你不怕我害你吗?”暖阁之中熏香甜腻,红纱摇曳,本该有春情撩动的鸳鸯帐中,如今却坐着两名相貌俊逸的男子。两人面向彼此盘膝而坐,中间摆着一方小巧的案台,台上放着一枚茶盏,盏中却是盛着浓稠的药汁。这碗药汁散发出的气味颇为古怪,苦涩中夹着些许腥气。即便这屋中飘着浓郁的熏香,也压不下这味道。慕延清眉头微蹙,抬头道:“你若是要害我,还能等到今天?”仇君玉听完便笑了,一脸邪气:“以前那是没机会,可这次却不一样了。你喝下这碗药,便会丧失五感,如同行尸走肉,只能任由我差遣,若没有我的解药,你将永远是我的傀儡。”“是吗?”慕延清不置可否的一笑,神情坦然,眼中未有丝毫犹豫。他望了仇君玉一眼,便端起茶盏,一饮而尽。仇君玉昨日已给寇言真去了消息,今夜三更时分,携一份大礼造访武林盟。届时仇君玉会扮作尤里都斯与寇言真商谈结盟一事,而犀山阁主慕延清,便是他献给寇言真的投诚礼物。为取得寇言真的信任,慕延清与仇君玉二人必定要假戏真做。但仇君玉给慕延清喝下的并非是真正的迷心蛊,而是一种类似迷心蛊功效的毒药,如此一来,便能瞒天过海。这计策虽是两人先前定下的,但仇君玉见慕延清面不改色地喝下毒药,心中仍免不了惊讶。他二人虽已握手言和,却始终做不到和平共处,总是话不投机,针锋相对,唯有一同在床上与陶臻欢爱时,才能生出短暂的默契。此计乃是兵行险着,慕延清是拿性命去做赌,而他竟不疑自己会生二心,就这般将性命交托在自己的手里。这等魄力,让仇君玉不由对他心生敬佩,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意。慕延清喝完手中药汁,体内顿时血气翻涌,他强行用内力压制,却觉一阵头晕目眩,不自主地向后倒去。仇君玉却一把拉住了他,一手按住他的手腕,将一股阴冷的内力送入其体内。“你且忍忍,一会儿就好了。”慕延清接受了仇君玉的内力,顿觉好受许多,他深吸一口气,问道:“药效几时发作。”仇君玉答:“一炷香后。”慕延清闻言点头,随即坐正身姿,闭目养神。仇君玉则收回手,以手枕头,靠在床头默默地看着他。“慕延清,你真的不怕吗?万一我有二心,你怎么办?”仇君玉仍是不死心地问。慕延清额上逐渐渗出细汗,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毒药渗体的滋味委实难受,犹如万蚁钻心,难以言喻。“我信你。”慕延清嗓音低弱,但气势却未减半分,他睁开眼,向着仇君玉言道:“我此番将性命交于你手里,也等同将陶臻的性命交托给你,我不疑你,也希望你不负所望。”慕延清如此郑重相托,让仇君玉心头猛然一热,他明白慕延清话中之意,也知自己是此次计划的关键。若有半分差池,慕延清性命难保不说,陶臻定然也会落入危局之中。而陶慕二人的情谊,仇君玉最是知晓,故而慕延清才说,是将两人的性命一并交给他。仇君玉肩负重任,又受慕延清鼓舞,心旌激荡,双目竟也热了。但他又不愿让慕延清瞧了笑话,便假意犯困地揉了揉眼睛,掩饰道:“慕延清,你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犀山子弟,端架子说话你不累吗?”慕延清将其看穿,却莞尔不语,复而阖上双眼,聆听帐外悠扬旋律。歌姬一曲休,又奏琴待客,琴声如丝雨,两三声缓,四五声急,在慕延清逐渐昏沉的意识里泠泠不绝,伴着他彻底沉睡在深夜里。第九十一章三更到,仇君玉换上一身文人青衫,易容成尤里都斯的模样,招来两名亲卫将昏迷的慕延清抬入一口木箱中,带人从小楼后院悄然离去。一行人身影如魅,脚步轻捷,行在末尾两人虽手有负重,但行动依旧敏捷,不落人后。与尤里都斯私下会面,寇言真极为谨慎,他将府中一处隐蔽的偏院定为会面地点,派出亲信在西侧的暗巷里接应仇君玉,再将其带入院中。入暗巷之前,仇君玉便让随行亲卫四散入夜,独自一人与那名亲信碰头,随他入了那处偏院。寇言真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时,见仇君玉入内旋即起身相迎,向他道贺。“恭贺大公子肃清教中乱党,荣登族长之位。”仇君玉来之前便在书信中与寇言真说清族中局势,寇言真自然要就此与他寒暄客套一番。仇君玉见着寇言真,便想起陶臻的一身伤,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但面上却装出一副恭敬示好的模样,拱手朝寇言真道:“寇盟主,同喜同喜啊!”寇言真尚不知喜从何来,便问道:“大公子此话怎讲?我何喜之有啊?”仇君玉故作神秘,不紧不慢地落座,抖抖衣袖端起手边温热的茶盏,呷了一口,才向着寇言真道:“在下所指的喜事,便是恭贺盟主很快就能铲除犀山阁这心腹大患了。”寇言真听之眉头一展,道:“大公子此言,可是寻得慕延清的下落了?”仇君玉唇角一勾,笑而不答,只是转头看向门外,抬手轻击两掌。掌音刚落,紧闭的房门便被一阵强劲的罡风吹开,两名黑衣人随风入内,将手中一口木箱放于厅中,倏然又不见踪影。寇言真将眼前木箱打量一二,转眼看向仇君玉。仇君玉则缓步走到箱子前,用脚尖挑开锁扣,弯腰将其打开。“寇盟主,在下送的这份大礼,是否称您心意?”昏迷的慕延清躺在箱子里,面如纸白,印堂乌黑,乍眼一看形同一个死人。寇言真上前端详慕延清一阵,忽地伸手探向他的后颈,在风池穴探索片刻,确认无误后才收回手,问道:“慕延清乃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敢问大公子是如何擒获他的?”“高手又如何?”仇君玉一声嗤笑。“血肉之躯,以毒攻之,再则他当时重伤在身,已是强弩之末,将他生擒并不难。”寇言真知这群异族人善用药石毒物,便不疑有他。“看来犀山阁内乱是真,慕延清一朝用人不慎,便是毁了犀山阁世代基业。”寇言真打着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占了上风,却还要装模作样的几许惋惜感叹。“他哪是用人不慎,分明是被美色所迷,色令智昏,才让旁人有机可乘。”仇君玉对他一顿腹诽,表面上却仍是要硬着头皮陪他做戏。寇言真捻须不语,似乎猜到仇君玉意有所指,也不答话,听他继续说下去。“寇盟主。”仇君玉道:“犀山阁内乱,皆因一人所起,而那个人,就是你一直想要找的人。”“哦?”寇言真这才挑眉道:“大公子说的那人……莫非是……”仇君玉随即答道:“玄门门主,陶臻。”寇言真闻言一拍桌案:“陶臻果真在犀山阁!”“是。”仇君玉点头:“慕延清将陶臻藏于犀山阁,与他缠绵床榻,日日寻欢作乐,对阁中之事不闻不问,引来诸多不满。闻昭作为他的亲信,多次提点未果,还被慕延清押入冥室思过,他心有不甘,这才连同阁中人造反,引起这场内乱。”“想不到慕延清人前君子风仪,人后却荒淫无度,看来他当年与陶臻割袍断义是假,暗通款曲才为真。闻昭此举虽是叛主,实则却是为犀山阁着想,也并非大逆不道之徒……”寇言真缓声分析局势,说道此处,却是一顿。“不过,这等消息……大公子又是如何得知?莫非你在犀山阁插有眼线?”仇君玉刚才一席话,寇言真未能全信,因为要探得如此详细的消息,必定要深入犀山阁才行。但犀山精耳目,想要在这样的门派中安插眼前绝非易事,之前他煞费苦心培养出白晚,将他送入慕延清身边行暗杀之事,至今却音信全无,想必已遭不测。连他也感到棘手之事,眼前此人又如何能做到?“非也。”仇君玉却摇头:“我并未在犀山阁安插眼线,而这些事,是慕阁主亲口告诉我的。”寇言真神情微讶:“慕延清可不是块软骨头,大公子是如何让他开口的?”仇君玉淡然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枚古铜色铃铛,道:“用它。”话音落,铃声响,这铃声却不似寻常铃铛那般清脆,反而透出一股沉闷的古意,在密闭的房中悠然回荡。而那如一滩烂泥瘫在木箱中的慕延清,却在这铃声之中有了反应,从中缓缓起身,佝偻着背脊站立而起。寇言真见状,便知仇君玉对慕延清下了蛊,便问:“大公子给他种了什么蛊?”“迷心蛊。”仇君玉铃声一收,慕延清又颓然倒下,瘫在箱子里,俨然成了一名活死人。“此蛊能令人丧失心智,形同傀儡,听命于下蛊者。”仇君玉说罢将铃铛收入怀中,又道:“寇盟主,我方才所言,你如今可是信了?”寇言真也曾听闻迷心蛊的来历与效用,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传言非虚。眼见被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慕延清成了如此模样,寇言真心中极为痛快,他打消满腹疑虑,彻底信了仇君玉的话,沉吟半晌,抬眼问他:“那陶臻如今还在犀山阁?”仇君玉一指慕延清:“是,陶臻藏身在犀山别院,院外机关重重,连闻昭也无从突破,但我们有他带路,便是如入无人之境。”寇言真展眉:“好,明日我们便动身去犀山,等找到陶臻之后,你可有法子让他说出医典的下落?”仇君玉笑道:“我可将迷心蛊献于盟主,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寇言真道:“何事?”仇君玉这时起身,毕恭毕敬地向着寇言真躬身施礼,道:“盟主求的是医典,待医典之后得手,可否将陶臻交给在下?”寇言真明了一笑:“哦?想不到大公子也好男色?”仇君玉眼中精光一闪,面露邪气:“素闻玄门出美人,在下有怜香惜玉之心,还望盟主成全。”寇言真抚掌大笑,欣然应允,后还好心提点道:“美人如酒,教人易醉不易醒,慕延清就醉在此酒中,大公子可莫要贪杯啊。”仇君玉却在心中连呸两声,白眼一翻,骂道:“我呸!我不贪杯,难道要看着慕延清吃独食吗?!”第九十二章雪落无声,寂静地下了一整夜,陶臻清晨推开窗,铺满细雪的小院银光闪烁,映亮他的一双清澈眼眸。自那夜下船后,他与慕延清、仇君玉二人已是分别多日,这人影空空的清冷别院与船上那几日的热闹情景相较,更是衬出心中几分寂寥。昨夜梦回,梦见他二人披一身白雪归来,三人在院中煮酒赏雪,又以梅花为引,行酒令作乐。仇君玉对中原诗词略懂皮毛,自然输得彻底,但醉酒后的他又最为难缠,暖烘烘的身体耍赖般地向自己靠过来,怎么也推不开。慕延清由不得仇君玉胡闹,一脚踢开他将自己横抱入房中,他此时也是酒意阑珊,在床上解下衣衫便同自己滚在一起。四面罗帐不知何时改换成红纱,仇君玉也赤条条地滚进来,三人就在这春/宵夜中,乘着酒兴做尽荒唐事。虽是虚幻梦境,但翌日醒来却觉梦中场景无比真切,帐中似还飘着隐隐酒香,连身上也仿佛带着春潮后的余韵。此时人站在窗前,颊上还浮着浅淡的红晕,即使霜雪扑面,也难以消退。忽闻一声门响,陶臻举目望去,见是闻旭入了别院,他回身更衣,在这风雪天里,却仅用一件素色披风御寒。闻旭立在院中,一只信鸽刚从他手中飞出,他面向陶臻行上一礼,躬身将手中信卷呈上前。陶臻展开信卷阅之,沉吟片刻道:“如我所料,寇言真行事谨慎,不会轻易上犀山,他以延清的书信为饵诱我下山,是欲瓮中捉鳖。”闻旭在一旁听罢,赞同道:“这信上确是阁主笔迹,看来仇君玉的法子已然奏效,寇言真也定然信了犀山内乱一事。”“是。”陶臻点头,计划虽顺利,可他却未觉轻松,只因将慕延清变作傀儡一计太过凶险,着实让人忧心。并非是自己信不过仇君玉,而是寇言真此人城府甚深,稍不注意便会被他瞧出破绽。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骗术高明,连自己也曾着过他的道,此番行事定会不负众望。陶臻短暂失神,被闻旭轻声唤回神智,随即正正神色,运功将手中信卷烧成灰烬,又向闻旭言道:“闻旭,接下来的事就劳烦你了,五色针的用法你可记清了?”闻旭眉峰一皱,略有迟疑地答道:“门主所授针法在下已牢记于心,可这件事关乎你的安危,还望门主三思。”“我不会有事的。”陶臻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安慰般地道:“此事乃我一人决断,若延清日后拿你问罪,他怎么罚你,我就怎么罚他。”陶臻此言一出,让闻旭瞬间绷不住严肃的表情,噗嗤地一声笑了。他与闻昭虽是亲兄弟,却不似大哥那般古板,有时在人前也会不经意地露出几许淘气。然而之后,闻旭心中的担忧分毫未减,但他却拦不住一意孤行的陶臻,只好随他进屋,按照之前学习的五色针针法,在陶臻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施针。雪夜,万籁俱静。犀山脚下一间无人居住的农家里,破旧的院门被轻轻推开,一抹白影悄然而入,踏着一地细雪潜进院中睡房。房中没有点灯,视野一片漆黑,那人入内后用火折子点上烛火。灯火随即映亮他蒙着面巾的半张脸,和坐在床边的一个人影。“延清!”陶臻看见慕延清,扯下脸上的面巾,大喜过望地朝他奔去。可走近那人身前时,却发现对方双目空洞,神情呆滞,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延清?你怎么了?”陶臻见状变了脸色,忙伸手去探慕延清的脉象。但就在此刻,一支短箭忽地破窗袭来,直直射向陶臻后背,在夜色中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啸。陶臻警觉尚在,在危急关头猛然扑向慕延清,用身体死死地护住他,与他一同跌向身后床榻。但终究是慢了一步,箭矢擦过陶臻的身体,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羽箭上并未淬毒,却沾有麻药,这药效奇快,当陶臻从床上坐起时,左手手臂已没了知觉。“陶门主,许久不见。”房门外人影闪动,后又传来人声,陶臻起身朝门边看去,见寇言真推开/房门,迤迤然地走进房中。陶臻愤然大喝:“寇言真!你对他做了什么?!”而寇言真还未作答,从他身后窜出来的仇君玉却摇着手中铜铃笑嘻嘻地说道:“美人儿,你此话可是问错人了,寇盟主乃正人君子,这种下流的小人伎俩他可是做不来的。”铜铃声响,陶臻身后的慕延清如同一尊提线木偶般僵硬坐起,猛然出手将陶臻双手反剪,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陶臻一声惊呼:“延清!你做什么?!”“延清?叫得真是亲热啊。”仇君玉身形一晃,眨眼间就掠到陶臻身前,用手勾起那人的下巴,狡黠地看着他:“可惜慕延清如今已成了一个活死人,任你怎么叫他,他都不会有反应了。”“你……你说什么?!”陶臻闻言神情震愕,而贴在他身前的仇君玉却一把将慕延清推开,一双手顺势而去,如水蛇一般缠住陶臻的腰间。“素闻玄门出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怪不得这犀山阁主会为你失了魂,连祖宗基业都不要了。”仇君玉的双手在陶臻腰间暧昧游走,言行举止极为轻佻下流,他将登徒子的淫邪劲儿演绎得淋漓精致,任谁也看不出破绽。“你放开我!”陶臻陪同仇君玉演戏,在他怀中几番挣扎,而仇君玉却好似有意要拿他的敏感要害,在软肋处轻轻拿捏几下后,倒真让陶醉红了面颊。“大公子,犀山不宜久留,先办正事要紧。”仇君玉调戏美人,却把寇言真晾在一旁,而寇言真却没这看戏的雅兴,重咳一声,提醒道。仇君玉却白他一眼:“正事?我这不是正在办吗?”被仇君玉这般无礼对待,寇言真嘴角一抽,掩在广袖中的双拳骤然攥紧。但看在这小子如今还有利用价值,故而他也只能强行压下怒火,和颜悦色地好言相劝。“大公子,陶臻既已是你的掌中之物,把玩又何须在这一时?待我问出医典下落,你大可将人带走,寻一处僻静之地再行办事,你看如何?”“医典?”仇君玉手一顿,突然将陶臻身上几处大穴制住,让他瘫软地倒在自己怀中。后又倏然探入陶臻贴身的衣物中,好似变戏法般从他身上搜出医典,扬手抛给寇言真。“这不就是医典吗?”寇言真接下医典,打结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仇君玉却幽幽道:“寇盟主,你之前寻不到医典,只因它藏在犀山阁内,如今慕延清失势,陶臻必然会带上医典出逃,所以我方才一直在做的,就是你口中所指的正事啊。”寇言真得到医典喜不自胜,对仇君玉的调侃也浑然不计较,他将医典小心收好,门外却有人禀报:“盟主,闻昭带人来了。”“知道了,按计划行事。”寇言真敛了神色,朝门外人吩咐道。“寇盟主真是神机妙算,闻昭果然跟来了。”仇君玉说话间将怀中软绵绵的陶臻打横抱起,随即又招来藏在暗处的两名亲卫,将呆立在一旁的慕延清给架住。寇言真不紧不慢道:“慕延清下落不明,陶臻是唯一的饵,今夜他无缘无故地下山,闻昭肯定会带人跟来。”“我们用慕延清引出陶臻,而闻昭却想以陶臻诱出慕延清,我们想法一致,他的心思并不难猜到。”闻昭会带人尾随陶臻下山,是寇言真预料之中的事。他与仇君玉早已做好部署,擒获陶臻后便兵分两路离开犀山,三日后再回江州汇合。“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陶臻和慕延清先行一步了。”远处传来刀剑厮杀声,想必是两拨人已经迎面撞上。仇君玉便顾不得寇言真,抱着陶臻带着亲卫就翻窗而去,一溜烟地逃了。在跑出几里之后,抱着陶臻的仇君玉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心头猛然一紧,旋即顿住脚步,一脸疑惑地向陶臻问道:“陶哥哥,你的身体怎么是冷的?”第九十三章陶臻修炼赤火功,如火内力运转周身,即使身在冰天雪地,身体也应该是温暖的。可仇君玉现下抱着陶臻,掌心却是一片冰凉,他狐疑地问陶臻,陶臻却避而不答,只是吩咐仇君玉将自己身上的穴道解开。仇君玉依言照办,将陶臻从怀里放下后解开他的穴道,然而陶臻行动自如后却不看他一眼,而是快步走到慕延清身前,催促道:“君玉,快将解药给延清服下。”按照计划,闻昭等人会在出山的必经之路上将寇言真一行人截下,仇君玉为慕延清解毒后,三人便立即折返,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凭借他三人的功力,再加上闻家兄弟和陆衍以及努尔洪的一队亲卫,必然能将寇言真一举拿下。眼下给慕延清解毒是要紧事,仇君玉上下打量陶臻,确定他周身无恙后便从腰间掏出解药,掰开慕延清的嘴塞了进去。要等这解药发挥作用,还需等上一炷香的时间。仇君玉让两名亲卫扶着慕延清在树旁坐下,双掌运起内力贴向他的后背,让自身内力缓缓渗入其中,促使解药尽快发挥效力。仇君玉带出迦兰山的亲卫共有十人,他派六人去协助闻昭,剩下四人则一直跟随在侧。仇君玉为慕延清运功解毒,正是紧要关头,四名亲卫立于四周为他护法,犹如铜墙铁壁。然而,今晚注定不是良夜,危机乍现,不过一瞬。陶臻只觉眼前树影一动,一道寒光就落到身前,即使他早有防备,随即退后躲避,凌冽的剑气依然划破了他的前襟。暗夜中潜伏的“鬼魅”骤然现身,两人皆是提着一柄寒光流溢的长剑。他们身着黑衣,却不以面巾蒙面,两张极为相似的惨白面孔被月色映亮,诡异的金银双瞳泛起骇人的杀意。杀手不屑掩饰身份,只因已将眼前众人视为死人,而方才逃过一劫的陶臻,面对杀气腾腾的杀手却是一脸平静。杀人灭口,是恶人常用的手段,寇言真本就无意与迦兰山结盟,利用完尤里都斯之后,必定会解决后患。一切事情如他所料,故而杀手现身时,陶臻早有提防,不过当他看清杀手面目时,却发现自己还是算错了一点。寇言真为杀仇君玉,竟派出了血月教的人,而身前的这两名黑衣杀手,在玄门屠杀弟子上百人,即便是化成灰烬,陶臻也能一眼认出他们。陶臻在夜色中负手而立,双拳紧攥在背后,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而杀手一击不中,又双双提剑向他刺来,但在此时,护在仇君玉身前的两名亲卫倏然急掠上前,亮出兵器截住那二人,与之缠斗在一块。四道黑影在月色下交错来回,兵器铿锵撞击,声声不绝于耳。努尔洪麾下亲卫虽身手不凡,武功路数诡谲多端,却在与对方过上数招之后,逐渐落向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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