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戚悦醒得很早,她一向有起早床的习惯。见傅津言还在睡觉中,她蹑手蹑脚地起床,悄悄地离开了。只是回到家的时候,戚悦对着镜子洗漱,忽然间,她发现她脖子有几处红色的印记。戚悦思来想去,都想不通这印记从何而来,难道是蚊子咬的?戚悦想不出个原因,匆匆换上通勤鞋就出门了。来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周姐通知下午兰斯与cici品牌有一场拍摄,让戚悦下午也过去打个下手。她只能点头应好,没法拒绝。实习生就是这样,像一枚螺丝钉,哪里需要她,她就钉向哪里。下午三点,热浪浮起,蝉声鸣个不停,让人心生躁意。“戚悦,你去把你们品牌的衣服,就这个撞色系列的重新拿来一套。”“不是这套,感觉不对,你怎么办事的?“戚悦只能赔不是,重新去给她换衣服,一连折腾了好几趟。室外拍摄,天气热得戚悦额头沁出一层薄汗,脸晒得有些发红。不知道为什么,戚悦总感觉这个模特林馨儿在明里暗里地针对她。可戚悦又找不出由了,只能让自己做得更好,尽量让林馨儿挑不出刺来。尽管如此,这一下午,她仍处在被林馨儿支配的恐惧中。林馨儿趁休息的空挡,给她的好姐妹温之月发消息:【姐妹,我已经帮你了一口恶气了,这个戚悦,一下午就像个小丫环,被我使耍得团团转。】温之月秒回信息:【真的嘛?】【当然,好戏还在后面呢,谁也不能欺负我们的温公主啊。】林馨儿噼里啪啦地在手机打字,聊完后冲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会意,说道:“哎,那位就是你,戚什么?过来一下“戚悦忙得头重脚轻,整个人处在一种虚浮的状态中,硬着头皮应道:“来了。”“我现在有点事,你过来给我们馨儿撑一下伞。”戚悦被使唤了一下午,一直尽量配合他们,对方再怎么刁难,她也一直在忍着。可是撑伞这种事是她的份内事吗?戚悦呼了一口气,走到林馨儿面前,笑了笑,反问道:“我是你助理吗?”林馨儿坐在躺椅上,脸上戴着个墨镜,身上还穿着cici的泳衣,指甲上的亮片反光又刺眼。“戚悦是吧,我知道你挺累的,但这场拍摄什么时候结束取决于你自个,你要是撑得我舒服了,我就考虑尽快拍完,怎么样?”林馨儿一说话就掐中了戚悦的命门,这天太累了,再拖下去,她非中暑不可。戚悦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认清形势后,把伞接了过来。戚悦站在林馨儿旁边撑了足足有十五分钟的伞,中间她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和人聊天,姿态惬意。苦了戚悦,撑伞撑得手酸,脸也好像被太阳有点晒伤了,不仅很烫,摸上去脸还有点疼。林馨儿在空闲之余,还会挑刺,一会儿说“过来这边一点,有光”,一会儿又说“过去那边一点”。她倒享受了,戚悦却像一朵晒蔫的水仙,毫无生气。戚悦低头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分钟,只要林馨儿快点去拍摄,她的苦逼场工生涯就要结束了。忽然,戚悦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傅津言发来的【在干吗?】戚悦一手举着伞一手费力地打字:【在给娘娘撑伞。】一分钟后,傅津言问:【?】戚悦不想一来一回地发信息,这样很累。她直接把事情跟傅津言说了,还开玩笑地吐槽了一句。【我快要被晒死了,我估计活不到比赛那天了。】傅津言那头不知道收到她的信息没有,没再回复,好在戚悦的撑伞工作终于结束。戚悦收到了伞以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地活动手腕。五分钟后,场务突然通知现场的工作人员:拍摄提前结束。戚悦随口问一了一下摄影师:“林馨儿拍得这么快吗?马上就结束了。”摄影师压低声音:“不是,不知道她得罪上头的哪位了,忽然来消息说要换掉林馨儿的品牌代言。”戚悦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新闻,不远处传来了导演与林馨儿的谈话声,或大或小,让人听不清。林馨儿哭哭啼啼,拉着导演的袖子:“导演,拍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换下我?”“拍得好好的?谁让你行工作之便欺负员工的,我告诉你,这都算轻的,现在得罪傅家那位,你就等着被封杀吧你。”导演一副训斥的语气这下好了,搞得他的拍摄进程又耽误了,还得重新选代言人。林馨儿吓得后退两步,声音都发在发抖:“那……那我该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导演一副见鬼的语气,最后又看林馨儿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还是给她指了条路。“你去跟人道歉吧,说不定有用。”林馨儿找到戚悦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路口等车。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道歉,语气祈求:“对不起,戚小姐,刚才我一时疏忽,你能不能原谅我?”“行,我原谅你了。”戚悦语气敷衍。她压根没指望林馨儿道歉,也不懂为什么林馨儿的态度来个180度的大转弯。林馨儿本来就是迫不得已向戚悦道歉,这会儿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打了个转,直接停到了她们身边。傅津言戴着金丝眼镜,由司机打开车门,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抬腿下车。见正主在场,林馨儿立刻扮起楚楚可怜的一方,她冲到戚悦跟前,攥住她的手腕,因为不自觉地用力,而使戚悦微微皱眉。“戚小姐,你能不能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林馨儿一脸的泫然欲泣。林馨儿用余光瞥见傅津言眉头蹙戚,脸色阴沉地走过来,心中暗中得意——翻车了吧。谁知傅津言走了过来,冷声道:“松手。”林馨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然后松手,她看向来人。只见傅津言脸上的阴沉消失,狭长的眸子甚至还溺出一点温柔,他执起戚悦的手,声音又哑又沉。“疼不疼?”☆、第 29 章复赛前一个星期, cmmco官网开通了投票通道。比赛是按线上投票以及现场观众投票数,评委评分累积而成。温之月作为社交名媛, 先前在网上本身就累积了一定的人气, 个人微博账户累计有200万粉丝。因此, 投票通道开启以后, 温之月票数应援冲到第一名。颜宁宁知道这事以后,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为戚悦开通了个人微博, 以及上传几组她的照片。有的戚悦洗完澡在家,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穿着棉质裙子,坐在地板上改衣服, 有光投下来,侧脸看起来漂亮又干净的照片。要么就是戚悦吃东西, 或者手肘撑在窗前, 闭上眼吹风的照片……这些她颜宁宁全都发到了网上, 这些照片无一例外的共同特点是戚悦的素颜美,360度无死角的好看。照片发出来后,又加上比赛的热度,戚悦很快引起了一波不小的关注度, 被粉丝打上素颜美人的称号。颜宁宁见热度上来后,又发了一个关于戚悦的视频, 视频里的戚悦穿着干净简单,姿势迅速又老练,在五分钟内将一件普通的衣服迅速改成了参加晚宴的小礼裙。她把视频放出来后, 很快吸引了网友的关注。像戚悦这么佛系的人,颜宁宁的本意是让戚悦不掉队,能有人气就够了。谁知道这个视频发出后,戚悦二字竟一举冲上了热搜,引起了网友的热议,说这位设计师小姐姐不仅是清纯美女,业务能力还这么能打。无论照片里的她是在做衣服,还是在吃东西,都给人一种专注投入和恬静的感觉,让观看者的浮躁之心得以减缓,感到舒服。由此,她的微博账户的粉丝持续暴涨,并且私信和评论无一不是来向戚悦表达喜欢和支持的。颜宁宁把热搜给她看,语气激动:“悦悦,你要火啦!我只是随便发发你的照片和视频,,没有到一下子就爆了。”戚悦看待事情一向考虑全面,她接过手机,随手浏览了一下,发现夸她的都是一些营销号,文案也有引导和联动的意向。这绝对不单单只是运气好这么简单而已,背后肯定有人为她花钱做了公关和处理。cici明工作室的人不可能为她花钱,毕竟她只是一个藉藉无名的实习生。只剩一个人了。戚悦拨打了傅津言的电话,通了没两声后接通了,她问道:“是你在背后帮我?”只是一天的时间,戚悦的排名从二十多名一下子就跃到前五名了。听筒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傅津言好像换了个安静的地方,他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反彷佛通过电波传入她的耳朵,有一丝丝痒,他说。“是,我们七七真聪明。”“为什么?”戚悦下意识地问道。“因为我想让你赢。”傅津言得的语气轻描淡写,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真诚:“谢谢你。”电话那边好像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戚悦在想,他应该嘴里衔着一根烟,灰白的烟雾漫上他漫不经心的侧脸。傅津言说:“七七,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他在等她承认喜欢他,开口答应两人在一起。回到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没事,慢慢来。只要是她,我有时间。傅津言在心里想。-颜宁宁和王进闹过一次后,两人还是和好了。当初颜宁宁哭得有多伤心,现在就有多感动。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毕竟是别人的感情,戚悦也不好说什么。比赛前两三天,戚悦为了静心准备比赛,在外面酒店开了一间房,谁知道酒店前台说她得了一个酒店周年奖,直接给她升了总统套房。戚悦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服务台领向套房。从她进去,看见铺着天鹅绒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衬衫往上翻折,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脸色苍白,嘴唇是诡异的殷红,就像酒缸里的美人标本。看见傅津言躺在那里,戚悦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转身就想逃。忽地,一道慵懒又懒得像冰块的声音传来。“你敢逃试试。”门早已落锁,戚悦停下脚步在,皱眉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创造。”傅津言穿着白衬衫,扣子松开好几粒,露出如玉的肌肤,全然没有在外面的严谨,在戚悦面前,浪荡又随意。傅津言赤脚朝戚悦走来,他牵着她走向落地窗,窗外是无敌好江景,能窥见京北最高的灯塔。他的语气近乎诱哄,又故意压低声音的尾调,像在装可怜:“这里的环境适合你想东西,我也不会吵你。”戚悦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好吧,那你要说到做到。”整整一天,傅津言竟然真的没有闹她,电话设成静音,一直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苦了张文,打不通傅津言的电话,联系不上人,急得不行,上千万的合同,傅总说不要就不要了么。临睡前,戚悦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跟傅津言聊天,她说自己的担心:“你说我会不会比赛那天忽然因为意外而昏过去,然后不得不退赛。”傅津言瞥了她一眼:“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不是啊,我就是这个体质,从小买饮料连再来一瓶都没有中过。”戚悦自嘲地笑笑。傅津言解着衬衫扣子的手一顿,他看向戚悦。说道:“你过来。”戚悦坐在缝纫机前正在收皮尺,布料之类的东西,以为傅津言叫她过去是捉弄人,拒绝:“我才不过去。”傅津言轻笑一声,也没跟她计较,他走过去,从自己手腕里解下一串骨链,最中心是一朵宝石切割而成的绿雏菊,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穿着白衬衫,半跪在戚悦面前,执起她的手,把手链戴上去,姿态虔诚,黑漆漆的长睫毛一颤一缠,嗓音很沉:“戴上去就不要拿下来了。”他把他仅有的幸运给她。毕竟他活下来了。戚悦看着这串手莲,特别是那颗绿雏菊宝石,她承受不起。她推辞:“傅津言,太贵重了。”傅津言看着她,姿态随意:“就是仿的小石头,不值钱。”戚悦紧张着的心情这才放松。比赛前一天晚上,傅津言看戚悦神经紧绷得不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看她状态不对,强行带了人去外面玩。“夜”顶楼ktv,好几个熟悉的朋友都在。柏亦池立刻过来献殷勤,给戚悦倒了一杯酒,笑道:“戚美人,来喝杯这个酒,放松一下,什么比赛都不是问题啦。”酒还没递过戚悦跟前,就被一只手抽走,傅津言的眼神利如刀忍,直指柏亦池:“喝你妹。”傅津言给戚悦换了一杯果汁。“那你喊我们出来,说让她开心,除了酒还有什么是能解千愁的?”“玩游戏。”陈边洲说道。“或者讲故事哄她也可以。”傅津言姿态懒散。“……”这他妈说得是人话吗?最后他们玩起了游戏,戚悦参与进去,注意分散了一点,神情自然也放松了些。玩到后面结束的时候,柏亦池负责洗牌,戚悦把手里的牌递给他,不经意间,袖子往上移,露出一截手腕,上面戴着正是那串绿宝石手链。柏亦池看到后愣得不行,连递过来的牌都忘了接,随后发出一声惊天感叹:“我操,津哥居然把这手链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吗?”戚悦眼神疑惑。傅津言还没来得组织,柏亦池就跟个大嘴巴一样在那逼叨个不停:“你不知道吗?这串从手链津哥从小没离过身,这是他妈留给他的礼物,他看得比他的命还重,居然给你了。”傅津言脸色一沉,直接一脚踹向柏亦池,后者被踢得差点跪到在地上,疼得叫苦连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晚上十点,一行人散场,傅津言牵着她回家。两人一路沉默,谁都没有提手链的事。谁知,戚悦停了下来,喊道:“傅津言,这条手链……”傅津言没有回头,他知道戚悦肯定想拒绝,觉得负担不起这份感情。他有些烦躁,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冷:“干什么?”“我想说,这条手链我会一直戴着的。”戚悦睁着眼睛看他,眸子一片纯净。傅津言的心脏狠狠一缩,他的眼神晦暗:“我可以亲你吗?”“不可以。”戚悦说道。只可惜,这招对傅津言没效,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话刚说完,他人就亲了上去。夜色温柔,戚悦好像尝到了他舌尖的滚烫,还有酒的味道,很辣,又好像有些甜。-复赛的时候,戚悦一路稳打稳当,做了一件古风原元素的红仙鹤礼炮,借此赢得了评委的高评价和高分。最后各种票数综合加起来,戚悦以第三名进入决赛。而温之月,依然是第一名,遥遥领先了戚悦一万多票。两人同时进去决赛区的时候,温之月瞥了一眼戚悦,态度傲慢。仿佛在说,看吧,你再比下去也只是会输得更惨而已。比赛结束之后,戚悦回到公司,大家都一一向她道贺,竟然连丁悦也泡了一杯咖啡主动送到她面前,推了推眼镜:“戚悦,恭喜你进入决赛。”“谢谢。”戚悦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丁悦站在她旁边,一直没走,忽然看到戚悦手腕戴着一串漂亮的手链,眼底隐隐有光:“你这个手链好漂亮?有链接吗,我想买一个同款。”戚悦看见自己的手链被盯着,有点奇怪,她晃下袖子,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是别人送的,应该没有同款。”“哦,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了。”丁悦自言自语道。“嗯。”戚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丁悦转身过后,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森,独一无二么?你不配。周末,戚悦在家休息,睡了个懒觉。人还在睡梦中,就被颜宁宁摇醒。“悦悦,你看微博。”戚悦接过手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旋即呆住,后背冒出一阵寒意。不知道谁爆出戚悦上豪车,以及与傅津言亲密的照片。同时被好几家营销号内涵,说她私生活混乱,攀附权贵,清纯美女人设崩得厉害。一时间,全网都在声讨戚悦,还有人私信回踩她,用肮脏的语言攻击她。同时,戚悦的线上投票排名跌到十名开外。戚悦看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把手机还给颜宁宁,对她也是对自己说:“不去看就好了。”说是这样说,可戚悦一整天都心绪不宁,她不喜欢被人过分关注自己的生活,然后放大。她害怕这场网络暴力。一整天,戚悦把手机开成飞行模式,谁的电话也不接,把所有社交软件都卸载了,只留了微博。既然害怕非议,那就习惯它,让自己承受能力变强一点。她正刷着一条又一条骂自己的微博,忽地,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些微博都显示被删除,或者不存在,就连微博热搜也没了。甚至还出现了一批给她道歉的粉丝。戚悦心生疑惑,发现自己的艾特三分钟前多了99。她点开一看。傅津言特地用公司账号发了一条微博,艾特她,一共三句话。劳驾,骂人给我删了,这话我只说一次。我已经一天联系不上她了。最后,是我正在追的她。@戚悦。作者有话要说:提前告知一下,入v前就说了这文不会长,想讲一个相互治愈的故事。它还有两个大情节,这篇小短文就要结束啦!☆、第 30 章情势忽然急转直下, 戚悦看到这句话心被蛰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缩在被茧包裹着的世界里, 对人一般不住主动交付真心, 就是怕自己受伤。现在, 她的茧被人扯打开一个口子, 彷佛有人说:“别怕, 有我在。”仅是一个小时之内, 关于戚悦□□的帖子被删得干干净净,傅津言名下的公司也趁势发出了一份律师涵声明,上面指出对戚悦的诽谤,造谣中伤, 他们将保留一切法律追究的权利。傅津言在京北的行事风格和手段,业内一向有所耳闻。这份律师函以及傅津言的个人声明的潜台词是——不想被我告到倾家荡产的话就闭嘴。媒体很快熄声, 网友才发现戚悦是被无端泼脏水的无辜人, 还有人说:妹妹太惨了, 无端被你们臭骂一顿,我们欠她一个道歉。也有路人说:她性格好好,从出事到现在,她不争不辩, 被人骂也没有攻击过别人。,我有点怜爱她了。紧接着, 傅津言发了一张照片。照片清晰又抓人,是傅津言半跪在戚悦面前戴手链,姿态虔诚, 他心甘情愿为她俯首。网友看了之后纷纷倒戈,发出土拨鼠尖叫: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童话?有人的少女心回来了,惊呼:好苏啊啊啊啊啊,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让京北新贵之首为她跪下。有好事的网友直接注册了一个微博,名字叫:今天傅津言追到戚悦了吗?这个用户的第一条微博发的就是两人的照片,还是网友从傅津言那里截过来的,水印还留在上面。谁知道,傅津言居然还点赞了这条微博。什么最为致命?官方下场亲自盖章。网友们沸腾不已,再次把两人送上热搜。这会儿的网络环境跟之前相比,截然相反。网络就是这样,一个新事件出来,不需要七分钟,就能把之前惊天动地的新闻给掩盖掉。人们全然忘了戚悦被人诬陷私生活混乱,攀附权贵的,大家因此纷纷攻击她的事情。情势突转,戚悦不仅涨了一波路人粉,她的线上排名票数一下跃至第三,与温之月只隔了一名。戚悦看到这一切后,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傅津言,结果手机上赫然显示舅妈来电。桌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同,颇有一番她不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戚悦眼皮抖了一下,硬着头皮点了接听,她人还没说上一句话,舅妈惊天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戚悦,你马上给老娘滚回来。”人犯了错,态度最重要,戚悦立刻认怂:“是,舅妈,我立刻滚回来。”戚悦赶回家的时候,戚嘉树和舅妈两个人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舅妈。”戚悦弱弱地喊了她一句。舅妈冷笑一声,开始说她:“你还知道叫我舅妈啊?这么大个事也不知道跟我们商量一声,是欺负我们老年人不会上网吗?要不是你弟看见,我估计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是怎么回事?”舅妈这一段夹枪带棒的话,戚悦不是没听懂她其中的抱怨和担心,她一直知道,舅妈就是这样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不是,就是一个设计比赛,我打算参加的时候没想到能遇见温之月,你放心,我没吃亏,我都进决赛了,还要给老戚家争光呢。”戚悦一边安慰她,一边给舅妈倒了一杯水。“谁担心你了?”舅妈说是这样说,还是接了她递的水。气氛刚缓和没两下,舅妈终于记起了正事:“网上传你跟那个傅什么,多大了,靠谱了吗?网友也真是,黒的说成白的,怎么就是我们老戚家的孩子高攀他了?”舅妈说了一堆,最后来了句总结:“什么时候带回家里见见?”“……”戚悦睫毛颤了颤,如实说道:“我现在只想安心比赛,没去考虑别的,我们还没在一起。”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太过复杂,三言两语她也说不清楚。舅妈看她这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家人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忽然开口。“戚悦,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瞒着家里,家人永远是你最后的港湾。”戚悦愣了一下,只觉得眼酸,她笑了笑:“好。”吃完饭后,戚悦从舅妈家出来,她一直低着头朝前走,在想事情,忽然,不经意的抬眼间,她发现男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她。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长身玉立站在车前,头顶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孤绝陡峭,有一种落寞感。再走前,戚悦发现他好像等了很久,肩膀被雾气打湿,就连漆黑的眉毛上也沾染了水汽。“你怎么来了?”戚悦问道。“担心你。”傅津言指尖的火光忽明忽暗。戚悦看着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我让你受委屈了,现在进去,怕舅妈对我印象更坏。”戚悦“扑哧”笑出声,为了让他不再操心,继续说道:“我没事,还有,那是我舅妈。”玩笑话说完后,她皱眉,在疑惑:“你知道是谁做的吗?我平日里没跟谁结下梁子。”这事戚悦想过会不会是温之月,但她张扬的性格,做事只会明着来,应该不至于耍这些小手段。“嗯,”傅津言狭长的眼眸里透着一抹阴鸷,声音很凉,“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安心比赛。”在查出对方是谁的时候,傅津言还略微震惊了一下。不过他转念一下想,日光底下,并无新事,有的表面意义上的好人,心是烂的。次日,正好是周一,丁悦请了一天的假,去补牙。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第一次她有幸撞上傅津言看牙后,后面几次根管治疗,她来医院一次都没碰上过他。有一次,丁悦没忍住,忽起勇气问了医院的护士:“你们傅医生……不在吗?”护士一听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眼神揶揄:“你说我们老板啊,这个要看运气的,他很忙,有时过来接诊,大部分时间不在。”说完,护士就端着消毒用具离开了。她不是第一个来医院打听傅医生的女病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次补牙,丁悦特地挑在工作日,为此还请了一个假,就是希望能碰上傅津言。就在丁悦踏进口腔室的时候,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一看是妈妈,只好走到走廊处的窗台边上打电话。“喂,妈。”丁悦喊道。听筒里传来一道沧桑的女声:“喂,囡囡,在上班吗?”“没,出来看牙了。”“你怎么在上班时间出来看牙,请假不要钱的呀,你不知道家里现在情况有多难吗?”丁妈妈在电话那边唠叨。丁悦拧眉,有些许地不耐烦,打断她:“妈!到底什么事?”“哦,囡囡啊,你爸在别人家好好地做着司机忽然被开除了,还有你妈妈我前几天好不容易申请的养老补助要下来了,这会儿又推辞说要考察一番,你爸天天在家叹气,家里没一个劳动力,你弟上学,家里的房贷……”丁妈妈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生活走向了绝境。丁悦心里起不了不好的预感,十分恐慌,又说不上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病房门口有人喊道:“3号,丁悦!”“妈,我先不跟你说了,等我看完牙,回家再跟你商量。”丁悦急急忙忙地掐断了电话。丁悦推开门,看清里面的来人是谁后,心跳异常加快。阳光从窗户折进来,傅津言穿着白大褂,身材欣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他,冷峻又勾人。丁悦的声音忽然细了起来:“傅……傅医生。”意外的,傅津言竟然对她勾唇笑了一下,很温柔,让她脸上的温度一点点加剧升温。“嗯,躺好。”傅津言摘了眼镜。他戴上蓝色口罩,露出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傅津言俯身过来,给她治牙的时候,尾音压低,还很贴心的说:“如果疼的话,可以跟我说。”“好的,傅……傅医生。”丁悦整个人都结巴了。区别于上次的傅津言的礼貌疏离,傅医生这次竟然主动和她说话,丁悦整个人都被他迷得晕乎乎的。傅津言俯身给她治牙的时候,丁悦因为紧张闭起了双眼。他身上好闻的香味传来,丁悦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里面,心里暗暗祈祷这是一场醒不来的梦。“傅医生,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新闻,这么多喜欢你的人,你只喜欢……戚悦吗?”丁悦鼓起勇气问道。傅津言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丁悦也不好再问,治疗的后半段,她总隐隐感觉有异物推入牙床,倏地一下,口腔内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发出一声惊叫,傅津言轻声问道,热气拂在她耳边。“疼吗?”“不疼。”丁悦憋红了脸,口是心非地说道。一个小时的治疗终于结束,丁悦撑着躺椅起来。傅津言背对着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口罩,那动作,矜贵又让人心动。他皱了一下眉,好像想起什么,喊住丁悦:“对了,忘了跟你说,刚才给你补牙的时候顺便埋了个颗钉子。”钉子?!!!丁悦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她问道:“为什么?”“因为啊,”傅津言慢慢地走向了她,语心漫不经心仿佛这事不是他做的一般,“谁让你惹戚悦的?”“你进来的时候,也收到你妈打的电话了吧。”话已点到这,丁悦不可能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傅津言干的,她把照片卖给报社陷害戚悦,他就让她一家人陷入困境,再对她也下狠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