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7章(1 / 1)

此外,似乎也隐约明白了太子为什么看重他太会来事儿了。太子居处。乌达拎着药飞快的回来了。在太子的目光中,将东西放到了桌上。喏,他非常得意的用下巴点了一下,宋太医给的,早晚一副,除湿气用的。太子拿起来看了看。乌达钦佩道:宋太医好厉害,知道这里又潮又湿,提前配好了药。太子盯着那药,认出来那药包是天丝绸制作。这绸缎细腻如水,是西域特供。东宫一年方得十匹,太子不大喜欢这种丝滑料子做衣裳,尽数搬去了宋府。想不到竟在此处见到了。太子揣摩在手中,只觉细腻滑柔不辜负其特供之名。仔细打量半晌,微微一笑。北方,京城,皇宫。太医院。没了宋春景,院内每日按部就班,安生多了。大理寺卿何厚琮主责淑嫔皇胎案,查明真相,与这几位太医实在没太大关系。再有,后宫与宫外贵人病中却请不到可心意的太医诊治,一时人心惶惶。御史言官一齐上奏,力保太医院。时间能磨平伤痛,人死也不可复生,皇帝吐了口:涉案一干人等释放,但是办事不利,各自罚俸三个月。其中淑嫔大出血后负责去救治的太医宋春景、许灼,即便行医方面无过错,也倾尽全力抢救,但是结果不好,母子俱亡,罚俸一年。宋春景还不知道这结果,反应未可知。倒是许灼,刚上班没几天,月俸还未拿到手过,险些丢了命不说,还搭进去一年零三个月的俸禄。他不服。头铁的想要申诉冤屈。被院判一头按下,从院里偷偷拨出来些银钱,给他补上了一半,这才又免去一场风波。至此,太医院终于又回归原位。只是宫里刚刚有过丧事,往来行走都低着头匆匆而过,都端起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皇帝见了几次灰溜溜的身影,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即便无功劳,也有苦劳。终于放下芥蒂,再次频繁召见数位太医。太医院从险些被一锅端,到现在都带伤上班,历经大劫,终于再次受重用起来。刘子贤给院判看了口中被牙齿磕出来的伤口,又给没眼色的新人许灼裹上擦伤的药膏,剩下自己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许灼凑过去,低声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为下官上药,下官真是感激不尽。刘子贤看了他一眼,滚字在嘴里倒来倒去,和成一股浊气,叹了出来。提拔许灼此人进太医院,实在是淑嫔有孕刁难的厉害,太医院分不出多余人手来,才破例提前招新人进来。只是这新人不大团结,别人都抱成一团说是淑嫔自己作死的,他却铁齿铜牙,咬定是太医院的人合起伙来陷害他。这种智商,院判以为自己瞎了才看上他。刘子贤舔了舔自己有些晃动的牙,疼的嘶哈一声。许灼有意亲近,赶紧关怀:刘太医张开嘴,我给您瞧瞧。刘子贤捂着嘴,含糊不清道:算了算了,恢复几日看看再说吧,我心里有数。许灼只好收回手,尴尬的站在一旁。刘子贤倒是全然不在意他想法,自顾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许灼颇觉没意思,便站在窗前,看着少年学徒们在窗外忙碌的身影。院判出了室,站在一位模样清秀的学徒面前,和蔼问道:今日任务可学会了吗?因为学徒只到他胸口高,因此院判蹲下身,刚好看着他的脸。学徒有些拘谨,点了一下头,都会了。好孩子。院判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这亲近模样叫许灼在屋内看了,转了转眼珠儿,朝后问道:刘太医,这何思行就是大理寺卿之子吗?刘子贤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此次能活着出来,思行出力不少,寺卿也给足了太医院面子,估计不日就要拜师了。许灼点了点头,不知想什么。片刻后,他问道:我能收徒吗?虽然是新人,按照规定,也是能的。许灼高兴的啊了一声,往外走。看方向,似乎是要去找院判。刘子贤立刻伸手拽住他衣裳,点破他意图,说:思行你就别想了,他心思一直都在宋太医身上,申请好几回了。他爹早早就频繁进出宋府,估计正是替他奔波。许灼肩膀耷拉下来。不怎么痛快的撇了撇嘴。怎么?刘子贤问道。许灼道:咱们在刑部受罪,宋太医却凭借太子的关系,早早出去享福去了。刘子贤回想宋春景出去时候的那副惨状,觉得无论如何也享不了福。他想了想,撅了撅嘴。我给你讲个故事。许灼:什么故事?刘子贤:一个送葱的故事正要开讲,院判进来了,呵斥道:交头接耳,成何体统!许灼赶紧躲远了刘子贤。一副是他非要拉着我说话,我不得已才听一听的为难模样。院判恨不得自戳双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们只当宋太医只有太子一个靠山吗?刘子贤:?许灼也支棱起耳朵。他在刑部里不过待了两天,抛开太子不谈,先后就有皇后、将军、尚书、寺卿往里递话儿。即便他比我们先出刑部,也是先荔王拦不住,更甚者,皇上也默许没有追究责任。院判紧紧皱着总也舒展不开的眉,看着他不省心的儿子和下属,质问道:你们也从医多年,整日周旋在达官贵人眼前,谁有这么硬的关系啊?许灼看了一眼刘子贤,后者并没有搭理他。二人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默默分散开干自己的事情。院判又盯了他二人一会儿,趁着许灼不注意,揪了揪刘子贤的耳朵。你离他远点,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刘子贤捂着耳朵,皱着的眉跟院判如出一辙,?刘子贤郑重点了点头,示意懂了。院判刚要松口气,听他又问:春景儿什么时候回来?得,这口气又吊在了脖子里,院判忍不住骂道:看看你惦记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一筹莫展继续数落:不是撒奸耍滑之徒,就是身后靠着山之辈,同他们交朋友,能有什么出路啊?说完他自己想了想,觉得跟着宋春景交朋友还是有出路的,就是此人心狠手辣,经常以身犯险,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太危险了。交朋友可以,别过度惦记,院判说:太子钦定叫走的人,是你我能时常惦记的吗?那我惦记谁啊?刘子贤问。赵仲医术高明,又升了副院判,你离他近些,也能学点东西。院判说。不要,刘子贤一听,立刻就拒绝,他年纪跟你一般大,跟老了的油菜叶子一样,又硬又塞牙。你院判气的血压直冲头顶,作势要打。刘子贤撇了撇嘴,药桌也不收拾了,撒开手跑远了。宋春景一走,原先由他负责照看的皇后同晴贵人的脉,一个落在了刘子贤头上,另一个落在了许灼头上。二人上午一道出门,许灼凑过去,看了看四处无人,小声问道:刘太医,刚刚说的别交头接耳的!刘子贤打断他,一把推开他,不耐烦冲了他两句:有话就好好说。许灼:不过刘子贤虽然有些不圆滑,人本质却是不坏。许灼看在院判的面子上,忍着没有同他动手打回去。他清了清嗓子,问心中疑虑:刚刚你说的,那个送葱不说了不说了,刘子贤摆了摆手,烦的要命,能不能别乱打听,专心研制医术要紧,赵仲都升职为副院判了,你我还是个小小太医,就知道八卦,没点长进。之前要说的是他,现在嫌人八卦的也是他。许灼手微微颤抖,拼命克制住自己没有一巴掌呼过去。他咬着牙,艰难嘲笑道:下官初初进太医院,不升职是应当的,怎么您都待了几年了,还没往上升一升呢?刘子贤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异常难看的瞅了瞅他。许灼浑身紧绷,预防他再次动手。刘子贤认真考虑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他道:回头让我爹给我升一升。许灼:许灼终于发现,太医院尽是关系户。有人凭借着太子之势无人敢动,还有人借着院判爹之名,动手动脚。身后无人的许灼差点让这名副其实的医二代气死。他义愤填膺,心说:好,你们都有人,我服了。第42章黑水湾地势很低,因为洪水高发,非常贫困。农作物常常要赶到发洪之前收割,收成非常有限,若是洪水提前,那今年算是百忙一场,颗粒无收。抛开洪水不谈,每年死于饥饿、自杀的人相当之多。几年前,最严重的时候,还有他杀。杀他人做什么?吃肉。近年来推行浇筑堤坝,有效治水,这才将严峻局面缓解一二。太子一行夜里早早歇了,因为赶路疲惫,惯例是先歇息一日,二日起就开始到水患严重的地方去视察。随行者都知道行程,因此留下一二值守,其余早早休息去了。知州派了几个伺候的人来,被推了之后就没再来打扰。太子靠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当地官家、富裕户的陈表,搁在一旁捏了捏鼻梁。来人。他道。今日值守站在门口,一步进来低头行了一礼,殿下。太子想了想,表情仍旧不辨喜怒,语气却难得一见的温柔:给我找两本医书来。侍卫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前人。发现太子闭起眼睛在养神。他悄悄退了出去。南方的小院儿不似北方宽敞,俊秀树下的扁叶小草、窗前围着的尖尖朝上的青石砖、门内散落残存着的满天星,处处都透露着自然与精巧劲儿。今日云层厚重,月光也透不进来。侍卫站在漆黑院内,只能凭借室内灯光辨认方向。他站在宋春景同岑大夫门前,犹豫片刻,最后选择了左边那一间。木门被敲响了。因为潮湿,声音有些闷重。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穿衣裳。一会儿,门打开来,宋春景披着外衫,垂着一只手,微笑着问道:什么事?侍卫分明看到,那眼中一点笑意也没有,反倒森森寒杀之气。殿、殿下同您要两本医术。他飞快的低声道。宋春景微微一动,侍卫飞快的退后一步。那人却只是调整一下姿势,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微微倚靠在门上。殿下还有空看医书呢?他冷冷问。是、是侍卫觉得自己打扰错了人,后悔答道。宋春景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他这为难模样,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走出来,递给他两本书。侍卫借着壁内光,扫了一眼,大约一本是什么经络图,一本是什么沉珂杂症。他捧着书,千恩万谢一抱拳,多谢宋大人,属下去了。不会再来了吧?宋春景问道。侍卫有些犹豫,应该不会了,殿下看奏表实情看到一半,许是有些累了,才找属下来借两本书换换眼睛。还没有睡吗?宋春景又问。侍卫答:已经脱了衣裳了。宋春景点点头。侍卫告辞,他低声道:请殿下早些休息,这处湿气实在是重,睡得晚了对关节没什么好处。侍卫又鞠躬行一礼,恭敬退下。太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门。侍卫去而复返,怀里多了两本书。太子拿过来略略一翻,嘴里问道:宋春景睡了吗?侍卫一愣,睡了不,没睡。一开始应当睡了,属下敲门又将宋太医吵起来了。侍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太子点了点头,还说什么了?说这里天气对关节不好,请您早些休息。侍卫简略答道。太子手中摸着那带着寒气的医书,封面都有些潮湿了,听完随意一点头。侍卫准备退下。他穿的什么?太子冷不丁问。侍卫回想一下,单薄睡衣,披着个棉质外套。这回太子不再说话,侍卫自觉退了出去。太子翻开书,先抖落几次,发现里头无任何夹带,才随便翻到一页开始看起来。这么冷的天,宋春景穿那么少不冷吗?棉质外套,什么颜色的?是去年冬我送他那件春衫吗?指尖翻过一页,片刻后,又翻了回来。宋春景关节有点毛病,跪久了、受凉了、潮湿了,都受不得。他晚上穿的不多,证明还没有犯病。太子松了一口气。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