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祝祷,佛祖真是好生灵验,赶明儿再有机会去灵华殿的时候一定找机会磕两个头,再请灵华殿的人帮着上一柱香,多谢佛祖菩萨们这么眷顾她家公主。第二天一早起来刘琰就先扒着窗户往外看,一瞧是个阳光普照的大晴天,顿时笑逐颜开。要是逢着阴雨,那肯定不能出去骑马了,今儿天气这么好,风和日丽的,在外头多玩一会儿也不妨事。刘芳穿了一件雪青色的骑装,刘琰则是一件海棠红的。这颜色在屋里看还不觉得什么,一到了太阳底下,简直象是一团烈烈跃动的火焰,亮的能灼伤人眼。四皇子骑的这匹马名唤吉吉,不用怀疑,这名字铁定不是四皇子自己取的,乃是刘琰的手笔。四皇子前一匹马因为上次出事已经不在了,这一匹是后来新选的,性情十分温顺,简直温顺到家了,浑身上下皮毛乌黑油亮象缎子似的,一双棕色的杏核大眼,水汪汪的象是会说话一样。刘琰特别喜欢吉吉,每回见着马监的人都叮嘱他们一定给吉吉吃好,每天牵出来在马场里走一走散一散,还有就是一定给吉吉把毛梳顺了,可不能埋汰了它。四皇子好笑,他的马,妹妹倒是更上心。“你这么喜欢,干脆送了你吧。”反正他的腿想长时间骑马也办不到,吉吉从跟了他之后,从来也没有敞开来跑过,顶多就是一溜小碎步,看着透着股小心翼翼的委屈劲儿。“不用不用,我有大枣儿呢。”刘琰的马是匹栗棕马,蹄子是黑的,尾巴也是黑的,生得也格外漂亮,在太阳下那毛色就象熟透的大红枣儿一样,刘琰就给取了这么个名儿。就冲大枣儿这么好看颜色,刘琰觉得自己穿黄穿绿的都衬它,还是穿红最合适。不然她要是穿绿,大枣儿这么红,那她不成了绿叶衬红花了嘛。刘琰跑了两圈儿就回来了,桂圆一直提心吊胆的,又不能不让公主去,可是公主只要一上马,她就会想到四皇子上次出的事,生怕她也有个万一。一见着人回来,桂圆赶紧领着人迎上去,又是擦汗又是递水。四皇子有些纳闷:“怎么回来了”刘琰摇摇头:“没意思。”在宫里的时候成天惦记着出来,来的路上还说大枣儿可怜,在宫里都闷坏了,出来了得好好让她跑一跑,这才去了多大会儿功夫,怎么就没意思了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四皇子一遇到跟骑马有关的事儿就难免要多想一想,毛德特别机灵,扭个头的功夫就打听了消息回来。“殿下,公主没出事儿,更没受伤,就是吧”毛德顿了一下,说:“公主好象是嫌人多,跑的不畅快,所以才回来的。”“人多”毛德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说:“有好几位年轻的公子少爷,一直在公主前后左右盘桓,”四皇子先是一怔,接着就明白了毛德言下之意。“什么他们还真敢”痴心枉想“那琰儿是不是恼了这几个小子都有谁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非分越礼之举”毛德赶紧摇头,看四殿下这架势,要是他说一句是,只怕那几个年轻人都要倒大霉:“殿下放心,他们不敢。至于公主殿下嘛,她好象还没开窍呢,全没想着人家是想跟她献殷勤,还觉得人家是想跟她赛马呢。结果一跑起来谁也不敢赢她啊,公主说没意思,多半是觉得人家让着她,所以赢得没意思。”四皇子都给气笑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们也配肖想琰儿”毛德应着:“是是是,多半是他们是觉得三公主也定下了亲事,接下来就是四公主了,咱们四公主生得那是花容月貌,性情又好,也难怪他们”毛德是挺了解自己主子的,就那么一个亲妹妹不对她好对谁好不管殿下高兴不高兴,反正多夸夸公主总没错。四皇子哼了一声。虽然毛德夸赞妹妹的话他听着都觉得恰如其份,但是四皇子对这些人还是厌恶之极。能跟来行宫伴驾的少年子弟,一定不是朝臣就是勋贵子弟,这些人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单是容貌好或是性情可人的女子难道他们身边就没有他们分明是冲着嫡公主这身份才来的,绝非是对妹妹有什么真正的恋慕真心。第二百二十三章 旧事四皇子气冲冲的一扭头,发现刚才还嚷着骑马“没意思”的妹妹又跑了。骑着她的枣红马正颠颠的往半坡上跑,后头侍卫们。这不是去送羊入虎口吗多少人在前头虎视眈眈呢四皇子哪能放任妹妹和那群图谋不轨的家伙在一块儿“牵马来。”毛德赶紧去传话,太监牵着马一路小跑,服侍四皇子上了马,然后继续牵着马往前跑。吉吉跑的不快,依旧是它惯常的小碎步,牵马太监倒生着两条大长腿,牵着马跑。四皇子可再出不得事了,前次四皇子出事,马监的人差点填进去一小半。大郑和小郑兄弟也掉转头跟了上来,还有四皇子身边新增的侍卫。现在四皇子是不可能再坠一次马了,即使要坠马,也有至少有十个八个人抢着给他垫在下面。刘琰马跑的不算多快,四皇子很快赶了上来。结果一瞧和刘琰在一块儿的人,四皇子就释然了。怪不得刘琰又跑出来,还拉着刘芳一起。赵磊和陆轶两个也来了。而且刘琰和陆轶两个刻意按着马不叫快跑,落在了后头,让刘芳和赵磊两个人在前头。四下里空旷通达,有人跟着,况且刘芳与赵磊名分已定,两人见面说说话并不算越礼。定下亲事前,他们倒是见过数次,从定亲之后,两人倒是从来没有能够见上一面。刘琰正问陆轶他到底在那牌上骰子上做了什么手脚,陆轶只是笑,问得急了只说:“这种事情门道很多,即使这次我告诉了公主,下次我再换个办法,依旧可以操纵这样的棋局,想赢就赢,想输就输。”刘琰眯起眼:“吹牛。”陆轶只是一笑。那模样让人想揍他。四皇子在一旁偷乐。不远处有两个少年骑在马上盘桓犹疑着,看样子是想过来,又有顾忌。四皇子对这些人嗤之以鼻。看他在这里,就不敢过来了。这点儿胆气还想求娶琰儿别做梦了。休说父皇母后那一关,就是四皇子这关他们也过不了。只看中嫡公主身份的人,配不上妹妹。四皇子的目光在陆轶身上一顿,说起来陆轶也是个未曾娶妻的男子,四皇子对他却没有警惕防备之心。陆轶这个人吧他要是看重富贵权势的人,就不会一直跟他爹对着干,有家不回。也不会四处漂泊,过风餐露宿的日子。就四皇子知道的,陆家前几年就想给他定亲来着,多半是指望着定了亲他能也能收收心,往“正路”上走。可陆轶不是会听凭人摆布的人,一走又是两三年没音讯,真有人把女儿嫁他图什么难道图嫁过去就守活寡刘琰从他嘴里撬不出话来,气鼓鼓的扭转头不理人了。四皇子催马向前,含笑问:“听说你这阵子都在大理寺”大理寺刘琰也好奇,耳朵不知不觉就竖起来了。“就是帮着理了理过去的旧卷宗,”四皇子听说的却不止如此。他听说陆轶帮着查清了两个积年悬案。一桩是盗案,案子本身没有什么了不得,当时隔了一天找到了偷东西的贼人,但是失窃的财物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当时觉得多半他还有同伙,早就把财物给拿去了,这贼人就是因为内讧被杀。因为一直没找到那个同伙,财物无法追回,所以算是一个悬案,夹杂在其他许多案卷之中其实很不起眼。陆轶就翻翻案卷,便把这个悬案给查清楚了。四皇子低声问起这事,陆轶就笑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那卷宗上附了失窃的财物清单,上面写着镶金雕花沉香木妆盒一对,长二尺二高一尺九寸。这妆盒这么大个儿,再加上其他一并失窃的东西,份量不轻,想背着这个翻墙逃走可不容易,再加上当时不是夜晚,背着这么大一包财物也很容易被人发现。可事实上这人就顺利的逃了,这就很说不通。”四皇子点头:“确实有些说不通,那这是怎么回事呢”“财物他没有带走,还在失窃的那家宅院里,这人把财物先藏起来,然后想等风头过去了再去取,只是他没来得及。”“那些东西找着了”“找到了,就在井里。”“这,”四皇子一笑:“还真是简单啊。”至于那个贼人的死因,他是不是有个杀人潜逃的同伙,这就不好查了,前几年天下大势初定,但是世道可没有一下子就太平,乱兵、盗匪之类的时有出没,这几年才渐渐好转,谁知道那个贼是怎么死的呢另一个案子是杀妻案。其实一开始这不算杀妻案,是一个做布匹生意的人,说妻子回娘家数日不见回来,去岳丈家接人,岳家却说妻子只在娘家住了一天就回去了,这中间都过了将近十日,妻子就这样下落不明了。当时衙门也查问过,后来归结于可能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拐走了。之后两家人也找过,只是毫无办法,这件案子也就搁置了。“这个其实不是我的功劳,其实是住在那附近的一个人偶然跟在衙门里当差的堂兄说起,说当时天快黑的时候,他看见那家的女人了,正在往家里走。不过这事儿当时他也没上心,后来虽然听说这家的女人丢了,他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事儿,没往一块儿想,我也是无意中听到这消息的。”“真是杀妻啊”“是,他妻子原来要回家住三五天,可是只住了一晚就提前回来了,正撞见他和邻家妇人私通,争执推打的时候失手将她打死了,这人一看也吓得醒了酒,就把人埋在了院子后面,隔了几日又装成没事人一样去岳家接人。”四皇子笑了:“看来你是真要长待在大理寺了,我听说虞侍郎对你赞不绝口呢。”陆轶只是一笑。“我也知道你这脾性,就怕拘束,怕有个官身就难得自由了。虞侍郎这个人我知道,不是那种拘泥古板抠死理的人,你要是在他手底下任职,倒不用担心太多。”第二百二十四章 刺客他们声音低,刘琰听得在讲什么盗案之类的,便没有再凑近去听。她手遮在额前朝前张望。三姐姐和赵磊都从马上下来了,沿着一行榆树正缓缓向前走。唔,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事反正母后说过,人和人凑在一块儿最怕是没话说,只要有话说,那说什么都好。她任由大枣缓缓的向前踱步。大枣儿说来也挺可怜的,三岁多了,一直关在宫里,很少能出来这么尽情的玩一趟。刘琰算是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的,从它还是匹小马驹,走路还不那么平稳的时候,刘琰就一眼看中它了,隔三差五的就去看它,生怕马监的人对它疏于照管,怕它吃不好。大枣性情很和顺,不过它今天也确实高兴,兴奋得打了个响鼻,时不时去嗅一嗅路边新发的嫩草枝叶。刘琰有点儿担心怕它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过御马都是经过精心驯养的,头一条就是不能象一般的马一样胡乱吃东西特别饿的时候那就顾不上了,但现在大枣儿肚子不饿,路边的这些野花野草它应该只是觉得新奇。太阳升到了头顶,即使有纱帷遮挡,阳光还是让她眯起了眼,山风吹得纱帷在头上有些打晃,刘琰干脆把纱撩开,让风直接吹在脸上,这样好歹还凉快些。至于身边的人担心她会不会晒黑她一年里能这么自在几回啊能晒多黑就算晒黑了也值得。几名侍卫不远不近的在她的前后守护,要说现在什么事最让这些人介怀,那骑马无是遥遥领先。上次四皇子还半开玩笑的说,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闻马色变,如临大敌。刘琰想到很久以前在戏词儿里听到的金丝笼这三个字。别人看着皇子公主多么尊贵,要什么有什么,吃山珍海味,穿绫罗丝绸,但他们能做的事,能去的地方,其实是被限得死死的,宫墙是有形,但是在宫墙之外,还有一道无形的,绝不能逾越的墙。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哥还和陆轶在一起说话,他脸上难得的挂着开朗的笑容。别人都说陆轶会巴结,其实刘琰知道,小哥他挺欣赏陆轶的,不止欣赏还很羡慕。不止小哥羡慕,刘琰也很羡慕,去其他地方游历也好,跟着那些小吏衙差翻旧卷宗查什么案子也好,这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大枣儿一个劲儿往旁边走,两旁的草长得那么高,悉悉簌簌的在马腹下、在她的靴子上拂过。刘琰想勒住马缰,但大枣儿好象发了急,并不听她的话,还努力的往前迈步。后面侍卫们已经赶上来了,林夙的副手,侍卫郑铭用刀鞘拨开身前的长草,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公主”刘琰发现大枣抬起头去啃路边树上结的很小的青色的果实,不知道是野桃儿还是野杏。“不行,不能吃那个。”刘琰拽紧马缰想让大枣儿放弃偷吃零嘴儿,这野果是什么她也认不出来,万一吃坏了怎么办拽不动它,刘琰翻身从马上下来,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