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安稳的时候齐妃娘娘今儿瞧着也不太精神,想必昨晚也没睡好呢。”昨儿怀恪跑了一趟永寿宫,得到了姚佳氏不与她作对的承诺,齐妃领了情,便淡淡说:“这后宫里,怕是没有比宁嫔妹妹更精神的了本宫还真羡慕妹妹的清闲好日子”“清闲”搁在后宫嫔妃身上可不是什么好词儿,这代表失宠。因此,宁嫔的脸色陡然变了,腮帮子都绷了起来,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要咬人呢。这时候,皇后端庄一笑:“本宫也晓得,怀恪到了该婚配的年纪,齐妃你难免多操心些。你只管放心,本宫也是看着怀恪的长大的,必定会为她择一门好婚事。”这话,让齐妃脸色青了,皇后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当然可以名正言顺插手婚事齐妃都找不出反驳的词儿突然,景仁宫的首领太监胡忠良满脸欢喜地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御驾已经到了景仁门了”听了这话,皇后又惊又喜,在座的嫔妃们也一个个收敛的剑拔弩张,露出了最温柔最得体的微笑,甚至已经有人在整理自己的衣襟袖口,生怕有一丁点不得体。若不是身在景仁宫,只怕是恨不得拿出脂粉给自己补个妆呢。四爷陛下来得极快,胡忠良的话刚落音,正殿的殿门外就传来一声太监的高呼:“皇上驾到”于是殿门中开,四爷陛下气势昂扬,大步走了进来。皇后领头,嫔妃们整整齐齐行大礼迎驾。四爷陛下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原本属于皇后凉凉的宝座,然后淡淡道:“都平身吧。”“谢皇上”嫔妃们以最温柔的语气参差谢恩,优雅起身,然后一个个眼神柔情脉脉看向皇帝陛下。皇后也露出了在嫔妃面前从未有过的温柔,她亲自从蕙纕姑姑捧着的乌漆茶盘上端起那黄地儿珐琅团凤茶盏,亲自奉给四爷陛下,目光万分柔和,“皇上请用茶。”四爷陛下随意只抿了一口,才淡淡道:“皇后坐吧。”皇后笑容里顿时柔情万分,“多谢皇上。”这时候,胡忠良已经搬了个绣墩,就搁在四爷陛下右手边儿,皇后端庄坐下,温柔地看着四爷陛下,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妻子一般,丁点儿不复方才那高高在上的中宫威仪。胤禛扫了一眼在场的嫔妃,忽的看到恬儿眼下的乌青,便晓得是昨晚置气没睡好呢,于是淡淡道:“都退下吧,朕与皇后有事要说。”皇后一喜,眼底满是志得意满。众人虽不愿意离开,但也不敢违拗圣意,于是纷纷跪安。只有齐妃满脸焦灼,皇上突然驾临景仁宫,只怕十有八九是为了怀恪的婚事齐妃忍不住道:“皇上,臣妾可否留下”胤禛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有人跟他唱反调,脸色一沉道:“怎么,你是信不过皇后,还是信不过朕”以朕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朕难不成会随便给怀恪指婚不成齐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当然不能直说信不过皇后,“臣妾、臣妾只是”皇后眼中难掩得意,嘴上却温柔地说:“齐妃,你就放心吧。本宫自会恪尽嫡母职责”你一个妾侍,难道还想左右公主的婚事痴人说梦皇后眼底划过一丝冷狞。齐妃咬着嘴唇,眼圈登时红了,又是愤怒又是担忧又是忍不住伤怀,“皇上”“好了”胤禛皱了皱眉头,“退下吧”齐妃终究还是不敢再三违逆皇上,只得含泪跪安,与嫔妃们一起退出了景仁宫。殿外,宁嫔嘴角挂着讥笑:“齐妃姐姐放心吧,皇上是慈父,皇后娘娘是慈母,必定会为公主选个好额附”“你”齐妃气得双目赤红看着宁嫔这幅得意的小人嘴脸,只恨不得撕烂了她那张嘴姚佳欣暗暗皱眉,不管宁嫔和齐妃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也不该拿怀恪公主来刺激齐妃,她忙上前低声道:“齐妃娘娘该相信皇上才是,皇上岂会不疼公主”难不成皇后中意谁,四爷陛下就会直接选谁做女婿姚佳欣的话,于齐妃而言宛若最后一根浮木,齐妃强忍着压下愤怒,扬长而去。姚佳欣松了一口气,若是齐妃和宁嫔真的在景仁宫殿外闹起来,那可就不能善了了。宁嫔看了姚佳氏一眼,忍不住哼了一声,也拂袖去了。第六十五章、赐婚三更景仁宫的殿门缓缓关闭,殿中除了宫女太监,便只剩下帝后夫妇二人。皇后笑容慈和,“怀恪大了,齐妃难免心急些。等皇上赐了婚,齐妃想必就能安稳了。”安安稳稳认命吧,皇后心底发出了冷笑。胤禛淡淡瞥了皇后一眼,“朕瞧着,皇后也很心急。”被皇上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打量着,皇后有些不安,但她很快恢复如常,微笑依旧:“怀恪小时候养在臣妾膝下数年,如今虽然不常来景仁宫,但臣妾一直视若己出。”视若己出胤禛心中冷笑,恬儿的继母是生母的妹妹,尚且不能视恬儿若己出,皇后厌恶齐妃多年,又怎么可能视怀恪若己出其实皇后想强调的是怀恪“不常来”景仁宫请安,这是在不动声色上眼药,告诉皇上,怀恪被齐妃教得愈发不敬嫡母了。皇后已经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企图:“臣妾的侄儿星德,皇上您也是见过。那孩子自小聪慧,文武双全,早先还是弘晖的伴读呢。”说道自己的儿子弘晖,皇后露出了黯然之色,“若弘晖还活着,必定也跟星德一般高大俊朗。”胤禛再一次被膈应到了,他最厌恶的,便是拿孩子博宠邀怜懋嫔如此、齐妃如此,皇后也是如此“好了”胤禛不想再听皇后说下去,“怀恪的婚事,朕已经有了决断”听了这话,皇后一下子呆住了。胤禛没有停顿,直接了当说:“马齐的幼子傅兴,是朕最属意的人选”“什么”皇后完全不敢相信,眼睛瞪得极大,皇上来景仁宫,难道不是跟她商量怀恪婚事的吗“傅兴”皇后如何不知马齐在朝中是何等受到皇上重用,富察家又是何等勋贵大族若怀恪嫁给了马齐的儿子,岂非富察家要倒向齐妃的儿子这怎么能行“皇上臣妾从未听闻傅兴此子有何等文才武功,皇上可不能只看家世门第啊”皇后急忙道。胤禛冷眼瞧着皇后,冷冷道:“那是因为傅兴为人沉稳,专心治学,从不张扬”皇后一怔,难道是皇上嫌弃星德太过张扬了年轻气盛的公侯子弟,年少张扬恣意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请皇上三思”皇后急忙起身,郑重行了一礼,“就算皇上不满意星德,还有那么多才能出众的年轻俊彦呢。马齐虽然是重臣,但皇上也没必要”胤禛脸色嗖地沉了,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朕是要拿女儿褒奖马齐不成吗面对如斯君威,皇后也不免惶恐了,她急忙辩解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马齐固然是忠臣能臣,但他的儿子未必十全十美。”胤禛哼了一声,“不错,傅兴的确不是十全十美,但他沉稳好学、谦逊守礼、品性高洁,即使才学不如其父兄,朕也已经属意他为乘龙快婿不日,朕就会下旨赐婚,皇后只管照着规矩筹备即可”撂下这句话,胤禛不复多言,直接拂袖而去。眼睁睁看着皇上远去,皇后又气又急,心头浮起了浓浓的无力感。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妃的儿子做太子不成不皇后心中发出了哀嚎,她决不能让弘时成为太子她还没有输皇上正当盛年,还会有儿子,只要她能抱养一个满妃之子皇后的眼中闪动着野心。三日后,四爷陛下正式下旨:朕女怀恪,弱龄受教,聪慧夙成,性自悦乎诗书。大学士马齐有子兴,温良恭谨,堪为良婿,今赐公主下降,着备六礼,钦此。赐婚圣旨已下,一切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余地。承乾宫,齐妃喜极而泣,怀恪公主也松了一口气,她是多怕嫁去乌拉那拉家。心口大石落下,齐妃忍不住嘀咕:“我怎么瞧着,那姚佳氏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怀恪沉吟片刻,道:“汗阿玛如今最喜爱的莫过永寿宫贵人,会透露给她知晓,也不奇怪。”“得嘞,不管她有没有出力,备一份儿礼,我去永寿宫走一趟。”齐妃淡淡道,只当是谢她那日在景仁宫殿外劝住了她,没有与宁嫔发作。齐妃的到来,多少让姚佳欣有些意外。姚佳欣住进永寿宫东偏殿,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偏殿的模样比她刚搬进的时候又陆陆续续增添了不少好东西。大多都是四爷陛下随手赏赐的,譬如炕几上原本搁了一只错金小薰炉姚佳欣不怎么喜欢熏香,故而也就是好看的摆设,结果四爷陛下嫌弃金灿灿的俗气,赏了一只青白玉小薰炉,生生把之前齐妃送的乔迁贺礼那对青白玉太平有象的成色给比了下去。虽说都是青白玉,但成色优劣一眼分高下,宛若珍珠之于鱼眼珠子。姚佳欣虽觉得太奢侈,但四爷陛下给摆上的东西,她可不敢藏起来。于是她继钮祜禄贵人的羡慕嫉妒恨之后,又收货了齐妃凉凉嫉妒的目光。姚佳欣:怪我咯“娘娘驾到,婢妾有失远迎了。”姚佳欣只得更加客气有礼地招待齐妃。齐妃收敛了嫉妒的目光,淡淡道:“那日多亏了姚贵人拦住本宫,否则本宫一时冲动,可要酿成大祸了。”说着,便叫随从宫女将一只锦盒端了上来。看大小应该装的是首饰,姚佳欣连忙道:“娘娘不嫌弃婢妾多嘴就好,婢妾实在愧不敢受。”齐妃酸溜溜道:“本宫这点小玩意儿,比起贵人这屋里的东西,不过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贵人若是嫌弃便算了”这下子,姚佳欣哪敢不收,连忙接了过来:“多谢娘娘赏赐”齐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由想起了来永寿宫的正事,“对了,姚妹妹劝本宫相信皇上,难不成你一早就知道皇上的圣意”姚佳欣微微一笑,“娘娘怕是不晓得,皇上为着怀恪公主的婚事,一早就私底下甄选着了。而那几个人选里,并没有乌拉那拉氏的子弟。”原来皇上根本瞧不上皇后的侄儿齐妃的心里顿时爽快了,“原来如此”姚佳欣见状,忙道:“皇上就怀恪公主这么一个掌上明珠,额附自然要千挑万选。”齐妃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本宫关心则乱了。”自己的女儿即将嫁入富察家,而且据说还是个温文有礼的贤婿,齐妃心中不禁泛起了得意。有了这样的姻亲,对弘时也是大有裨益,皇后这下子,气得肯定要发疯了。齐妃上门询问此事,也标志着,王以诚与承乾宫并无来往。这首领太监,她可以放心使唤了。第六十六章、皇后审问四更翌日请安,皇后心情看上去很不好,所有人都明智地不去触她的霉头,尤其是齐妃。皇后似乎也很不耐烦,随便说了几句,便推说乏了,“都退下吧。”然后,皇后目光死死盯着姚佳欣,沉声道:“姚贵人留下。”皇后的举动,到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昨日齐妃登门,足矣让皇后怀疑怀恪的婚事,她插手了。姚佳欣昨日并没有对齐妃和盘托出,目的就是想试试,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里,是否有皇后的眼线。如今看来是没有了,否则皇后没必要把她留下审问。如此说来,王以诚、素雨、浓云都是可信的。不是她疑心重,连素雨都要试。实在是这宫里算计太多,不得不谨慎。皇后脸色分外阴郁,齐妃得了一个富察氏的女婿,日后四阿哥开府,在朝堂上便有了偌大的助力,她不能允许姚佳氏这个新宠倒向齐妃,否则前朝后宫都帮着齐妃母子,那么还有她这个皇后的立足之地吗“姚佳氏,你可知道本宫为何独独留下你”皇后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她,语气愈发凝沉,格外有一股子难掩的压迫感。姚佳欣不慌不忙,屈膝一礼,“皇后娘娘若有所问,婢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意思是,您也别营造气势拐外抹角了,直接问吧。“好”皇后嘴角噙着冷笑,“那本宫问你,昨日齐妃携重礼登门,所为何事”连齐妃带了重礼都知道,看样子齐妃近身有皇后的眼线啊。姚佳欣毫不遮掩,道:“回皇后娘娘话,日前在殿外,宁嫔娘娘与齐妃娘娘言语有所不和,险些起了冲突。婢妾上前劝了齐妃娘娘一句,故而齐妃娘娘特意道谢。”自己殿门外发生的事儿,皇后当然一清二楚,她冷笑:“就为了你一句话”姚佳欣垂眸道:“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齐妃娘娘似乎误以为婢妾在怀恪公主的婚事上出了力。”“误以为”皇后讥笑,一脸的不信。姚佳欣点头道:“婢妾不敢欺瞒娘娘,其实,关于公主的婚事,皇上的确是有问过婢妾的意见。”皇后脸色一沉。姚佳欣忙继续道:“皇上告诉了婢妾两个人选,问婢妾哪个更好些。其中一个便是如今的准额附。”姚佳欣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