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琛:条件?你之前在陆氏吞的那些钱,我要40%。陆宁翘起二郎腿,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说道。.....40%,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陆仁琛先是感到愤怒,随即又硬生生压下去,沉声道,如果能彻底找出杀害李姗和陆赋生的人,我可以接受。陆宁嗯了声,抬起眼皮盯着对面老态横生的人,一字一句地问,那么,你觉得是谁?陆殊同的小诊所停业半天,在下午三点准时开门营业。不过里面工作的人只有一个倒霉又任劳任怨的赵怡。一小时前,他的上司陆殊同被手机铃声叫走,陆氏的高层说有点事要和他谈,和他约好半小时后在市中心见面。于是赵怡.....又得一个人做两份工作了....当初是为什么要答应陆殊同帮他干活的。不过幸亏下午没什么客人,也许很多人在早上来过,发现停业后就跑到别的地方了,她偷得浮生半日闲,拿出手机打算和朋友聊会天。这是什么?一个朋友突然给她发来了个小链接。是个在网上交友的app,对方回复,顺便....可以约出来见面,谈个恋爱。恋爱,我不需要啊,赵怡下意识拒绝,过了几分钟又突然想起刚才陆殊同那张脸,对方提起许约时脸上甜腻的笑容。两分钟后,她点进链接,下载了那个app。☆、11.33.陆仁琛和陆殊同在一间咖啡厅里见面。坐落在市中心的咖啡厅,内部设计是以黑白灰为主调的性冷淡风,很受年轻女生的喜欢,一大堆人慕名前来拍照。由于里面人太多,陆殊同和陆仁琛也就坐到了外面,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陆殊同很舒服,像只大猫似的坐在椅子上。陆仁琛在他对面,让站在一旁的秘书拿出叠照片,最近集团里发生了很多事,我知道你平时一向不管事,只是事关两位高层,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说。嗯。陆仁琛将照片铺在桌子上,拿手指敲了敲,这台黑色吉普车,是你的么?是我的。陆赋生死的那天,也就是12月7号,监控视频拍到了这台车曾经进出过贫民区,小陆,怎么解释?陆仁琛抬起眼皮,目光幽深地望向对面的年轻人。陆殊同笑出声,鼎爷,您上星期才刚在股东大会上审完李姗,现在又来审我么?他随意拿起一张照片,放到陆仁琛面前,您的意思我很明白,陆赋生有可能是我杀的,对么?但是您看看这些照片....有哪张拍到了我的脸?没拍到,不代表你没做。确实,不过这只能说明我的嫌疑相较于其他人,会多那么一点,陆殊同道,不过很可惜,那天李姗在会上大喊无辜,我今天也要这么说。陆仁琛:原因?这辆车在半个月前被偷了。陆殊同说。陆仁琛在心里冷笑了下,蹩脚的借口,但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轻蔑,反倒坐直身体,向前倾了一下,关切地问,被谁?有报警吗。有,陆殊同微微一笑,从带过来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这是11月23号那天我去明青所报失时做的笔录,虽然我有很多台车,但是每一台都是我的东西,被偷走了....挺着急的。陆仁琛接过来,看了几眼,又问,找到是谁做的了么?一个叫楚青的女人,陆殊同又递给了对方一张纸是12月8号的通话记录。陆仁琛皱了皱眉,什么意思。这是楚青的电话号码,陆殊同说,她打过来勒索我1000万。陆仁琛:你的意思,是她用你的车开去贫民区,杀掉了陆赋生,接着再给你打电话,问你拿钱,逻辑不对吧?她如果把人给杀了,为什么还要给你打电话,这不是暴露自己了么,还有制毒厂的位置,你又怎么解释?我怎么知道,陆殊同泰若自若地说,或许她听说了我这个掌权人一向没什么作为,只是个每年拿钱的富二代,想来讹钱?至于知道制毒厂,只要电脑技术厉害一点,就能黑进集团内部,清楚我们的动向,您可以在今天保留对我的嫌疑,但楚青也是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嫌疑人。那天您冤枉了李姗,不妨再去查一下她。\”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在会议那天提出来?陆仁臣反应很快,锐利的目光立刻扫向陆殊同。我当然知道李姗不是杀害陆赋生的凶手,您也知道我向来都懒得管事,那天我只想纯粹当个看客。陆殊同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那天的会议还挺精彩的,您步步为营.....逼姗姐她就范,对吧?陆仁琛不为所动,他想起那天被呈上来的证据,不对,如果真是冤枉,单靠一个楚青,不可能将.....说着说着声音又弱了下去,关于那些证据,当时在会上李姗都做了解释.....那她的下属呢,又怎么会出卖她?谁知道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只要给出的利益够多,谁都有可能做出叛主的事,陆殊同道。陆仁琛仍然不肯放弃,如果你真的被楚青勒索,又怎么会在过这么久后才说出来?陆殊同轻笑,他饶有趣味地看向对方,鼎爷,陆赋生死后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她的勒索电话,但同一天下午,您就当着几位高层的面指认姗姐,我能怎么办?难道我一个后辈,要当众拆您的台么?陆仁琛闭上了嘴,他看向对面从容淡定的陆殊同很少有机会能见到这位掌权人,对方只有在年末集团各部门汇报工作时才会简单露个脸。他并不熟悉陆殊同,但今日一见,却感受到了对方的骨子里的霸气。不愧是陆辛的儿子啊......他撑起拐杖,我知道了。陆殊同:您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去查查楚青,陆仁琛面无表情地回答,如你所愿。这位陆氏高层走了后,陆殊同在咖啡厅外坐了很久,他平时只在赌场和诊所两地来往,偶尔去其他地方找点刺激事干,生活重心基本都放到许老板身上,很难能来市中心一趟。已经不再滚烫的拿铁上方飘着小熊图案的泡沫,陆殊同长腿一伸,瘫在椅子上发呆。市中心很热闹,不同于赌场和诊所的寂静偏僻。陆殊同想,如果他能在剩下的15天里让许约改变主意,对他稍微动了那么一点心......或许有天两人也能来到这里,做一些情侣才会做的事情,比如说去吃一个好吃的餐厅、看一场电影、玩激烈的游戏,累了就找家情趣酒店歇歇。陆殊同闭着眼,他看不到东西,却能听到周围的声音,有小情侣在打情骂俏、有高中生在嬉戏打闹、也有妈妈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孩,这些平凡的生活离他太过遥远,竟产生了种朦朦胧胧的羡慕感。不过转念一想他现在这样也挺好。偶尔杀几个人,每晚都能去赌场找许约,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今天还一起吃早餐了。这样想着,陆殊同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开心,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离开。许约每天会在八点到九点之间吃晚饭,陆殊同看了下时间,回到赌场后直直走向他的办公室,打开门,没见到人。于是随手抓住了个人,许约人呢?老板出门了。出门?去哪。我...我不清楚。那个人注意到陆殊同顿时沉下去的脸色,神色慌张地说。陆殊同沉默几秒,在来的路上他本来是想要打电话给许约的,但又担心最近手机会被陆仁琛和其他两位高层监听,也就没去这样做,不想来到赌场后居然会找不到人。他看向面前的人,手机给我一下。他按下那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然而听了很久的嘟嘟声,都没人接听。陆殊同没再打第二次,将电话丢给对方,大步走向许老板的卧室。他现在心情有点不好,陆殊同把许约当作是自己的私有物,而现在对方临时出走,这让陆殊同本就没有多少的安全感一下降到最低。不要告诉他许约现在在和李洵玉在一起。☆、11.44.高级奢华的日式餐厅,包厢内。许约坐在一侧,斜对面是陆宁。他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上面同样摆了套碗筷,问,待会还有人要来?陆宁看了下时间,对,应该等下就到了,小约你先吃点东西。叫我许老板就好了,许约神色冷淡地说,第一次见面,没有熟到要这样称呼,说起来,陆先生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一个小时前,陆宁打电话过来,拨的还是他私人手机号,许约一开始看到没有备注的手机号,还以为是陆殊同怕他不接电话,又向谁借了个手机打过来。殊不知接听后,是这位陆氏高层。其中一个他想杀的人。只要真心想联系一个人,总会找到方法的,陆宁给对面的人倒了杯茶,说,不过许老板好像记错了,我们之前见过面。许约抬起头。12年前你杀陆辛时,我们曾经短暂地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我只是个部门主管,没爬上高层的位置,所以你可能对我没印象。陆宁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试试这茶,据说是这里的招牌。许约尝了口,这么久之前的事,陆先生今天把我叫过来....是来找我算清这笔账吗?怎么可能,陆辛他不是也废了你一双腿么,我很记得许老板没受伤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变成这样.....怎么说,单靠这点杀死他我觉得很正常,陆宁边说着,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许约被桌子挡住的腿,再说我和陆辛也没什么感情,他死或不死,对我来说没太大意义。许约放下茶杯,冷冷开口,你想说什么?陆宁笑了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你后想起那些事而已。陆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说清?稍安勿躁,还有一个人没到。然而就像是映衬着陆宁这句话,才刚说完,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拉开李洵玉出现两人面前,眼里有淡淡的惊讶。原来是场鸿门宴,许约想。陆叔,李洵玉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落到最里面的陆宁身上,镇静地坐到许老板旁边。许约一改之前的冷漠,勾起嘴角,温声细语地和李洵玉打招呼,阿玉。李洵玉愣了一下,嘴巴比脑子反应还快,路上有点堵车,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许约你也在这?陆宁盯着两人,你们认识?陆先生不知道吗?今天如果是叫了两个彼此不认识的人过来吃饭,岂不是会很尴尬。许约的手指随意地抚摸茶杯口,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三文鱼刺身,既然人都到齐,还等什么,不吃饭么?陆宁看着他的动作,扯开嘴角干笑几声,是我忘了,起筷吧。于是三个主角,一顿怪异的晚饭就这样开始。桌上菜式丰盛,但许约吃的不是很多,夹了几块寿司在碗里却没动过,旁边的李洵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时不时就给他夹菜,许约虽然依旧没吃几口,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陆宁看着两人,忍不住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和他有天在酒吧里认识的。陆宁心下一动,是12月7号么?12月7号?说话的是李洵玉,他皱了皱眉,转头望向旁边的许约,好像不是吧?那天李姗的酒吧不是被查封了么。顿了顿,又说,不过那天我们是有见过面。陆宁一下想起当天市中心医院发生的爆炸案,这样啊.....许约听到,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不过那天不是什么好回忆。陆宁直起腰板,装作无意地说,我能问问是什么事么?许约撩起眼皮,反问,陆先生刚不是说有事想和我说么?现在阿玉也来了,可以说了吧?陆宁从旁边地板上拿出一份报纸,那天晚上有起小型的爆炸案发生在市中心。许约没有去看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李洵玉倒是看了眼,他小小吃惊了下,转头和许约轻声说,这不是我们和你那个养子?陆宁看向他,当时是怎么一回事?李洵玉对他的咄咄逼人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我和许约出去玩,陆殊同趁着他不注意在车子里装了炸弹想要炸死许约么?怎么,这件事有被报刊的人曲解吗。陆宁眯起眼,可当时许约却并不在场,而且事后是许约和陆殊同一起坐车离开的。李洵玉皱起眉,陆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宁不说话,许老板便开口,一个从小被我虐待到大的杂种,心里对我有恨、过来复仇,失败后我带他回去教训下,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我还得任由他在外放纵,对我实行下一次暗杀?他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人,偌大的包厢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陆宁怔了下,许老板,你知道我们集团上星期死了个高层么。怎么。当晚刚好是陆氏的慈善宴会,我们看到你的养子尾随着李姗,和她前后离开会场。你是在怀疑,陆殊同杀了她?还不确定,但很有可能。我不清楚他,许约说,如果是他做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