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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省城(1 / 1)

陆小渔疑惑的看向沈沉醉, 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将自己放下来,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去省城了?”“也不是突然决定要去。”沈沉醉把陆小渔搁在床上,随后又弯腰去将他刚才蹬掉的鞋捡回来在床边摆好,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一年背地里一直在查走私私盐的事情,如今有了些眉目,我得亲自过去看看。”沈沉醉搁鞋的时候瞥见陆小渔脚指头蜷缩在一起, 索性撩起衣摆就着床边的脚踏靠着陆小渔的腿坐了下来。她伸手将陆小渔的小腿抱在怀里,手指力度恰到好处的拿捏按摩他的脚底板。“我官居七品,无法越过知府僭越职权去查商船,这事得由知府出面才行。私盐这事关乎众人利益, 查封商船风险也大, 书信往来不安全,得由我亲自过去说服知府。”奉旨入京的考生金贵, 连带着运送考生的商船也跟着狐假虎威的金贵起来,官府轻易不敢阻拦清查,生怕考生被商户煽动情绪,说官府惊吓了考生, 耽误入京赶考。当今圣上重视科举,今年又是恩科,谁也不敢轻易去触这个霉头。再说私盐这事万一牵扯甚广,来往书信被人扣押下来亦或是出了别的意外,那沈沉醉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了。除蛇最怕打草,万一走漏风声让尚汕有所防备, 下次再想除她可就不容易了。在寿眉县这块地方,对刚来这儿一年的沈沉醉来说,尚汕就是县里的地头蛇,必须一击致命,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便是隐患,。“我若是离开寿眉县,你就去陈县丞家里住,如今你月份也大了,有他照顾你我放心。”沈沉醉不担心自己,只担心陆小渔,毕竟两人从双亲去世后到如今,还从未分开过。提到离别,陆小渔眉头微皱,垂在身侧的手指抓着床上的被褥,闷闷的问,“这次去省城会不会有危险?”“你妻主虽然官职只有七品,可好歹也算朝廷命官,轻易哪来的危险。”沈沉醉笑,抬头看陆小渔,语气轻松,“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便能升职加俸禄,到时候孩子出生,你我日子定然能过的更好。”“现在日子就挺好的了。”陆小渔手指搓着被褥床单,垂眸说道:“我也不是那种非要大富大贵的人。”“我知道。”沈沉醉的手刚摸完陆小渔的脚,不好去摸他的脸,便轻轻拍拍他的腿,“但能给你的,我还是要给。”陆小渔也知道沈沉醉这次过去是正事,他也不好阻拦,若是自己没有怀孕陆小渔根本不会多问一句,而是收拾东西陪她一起去。可现在他身子笨重,不仅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孩子,先不说身体能否扛得住舟车劳顿,就说自己过去后沈沉醉还要分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太耽误正事。陆小渔就是太懂事,所以现在才会觉得难受。沈沉醉还没走呢,他就先舍不得了。天天搁一起的人,猛的一下子分开好些日子,哪里能适应。“都说小别胜新婚,偶尔分开一下也许感情能更好。”沈沉醉宽慰陆小渔,见他情绪不高,便柔声说道:“放心,我自己在外能照顾好自己,只要你在家里平平安安的,我在外面就没了后顾之忧。”“我知道。”陆小渔牵了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抬手摸摸沈沉醉的脸,“早去早回。”这一夜陆小渔睡的都不安稳,时常惊醒,他梦里梦到知府同尚汕有勾结,这次去省城就是一张已经布好的网,就等他的傻妻主往里头钻。陆小渔被自己的梦惊醒,睁开眼睛后确认沈沉醉就睡在身旁才松了一口气,他侧身抱着沈沉醉的胳膊,脸贴在她手臂上,等着胸口那颗受到惊吓的心慢慢平复。都说梦跟现实相反,梦里凶险说不定现实平安无事呢。沈沉醉早上醒来的时候陆小渔已经起床,正轻手轻脚的给她收拾行李,见她醒了才说话,“出门在外要花钱,我给你在中衣外头缝了个口袋,银钱就放在那里面,你可别嫌弃硌的慌给拿出来了。”硌着总比丢了好。沈沉醉拥着被子看陆小渔挺着肚子在屋里为她忙碌,整颗心又胀又酸,既觉得满足又觉得不舍,临出门前抱着他好生厮磨才松手。沈沉醉一早出发,没惊动任何人,就连衙门里头的衙役都不知道县令去省城了。陆小渔也没去陈县丞家里,而是称病闭门不出。众人不见沈沉醉也不见陆小渔,只当是陆小渔开春后染了风寒,县令又是个宠夫的,天□□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呢,没有任何人怀疑沈沉醉不在县衙里。沈沉醉去县城,尚家就由路长歌盯着,而陈县丞则继续跟踪寻人的事儿。刚开春,几人倒是忙了起来。沈沉醉离家后,陆小渔坐在床前茫然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平日里温馨的里屋现在看来竟觉得空荡宽敞起来。之前沈沉醉还说生了孩子后这里屋就显得有些小了些,到时候存点银钱给换个大院子。可如今陆小渔却觉得,屋子还是小些好,大了太空旷。阿炭从外头伸头进来,眨巴眼睛问陆小渔,语气轻快,“主君,咱们今天吃饺子好不好?”沈沉醉刚离开家阿炭便要吃饺子,这是忍不住想要庆祝吗?陆小渔垂眸笑的无奈,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行,吃饺子。”阿醉不在,他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是,若是成天坐在床上发呆就容易想东想西,到时候别把自己给闷坏了。阿炭见这招果真有效,松了一口气,心里毫不吝啬的夸赞沈沉醉,暗道还是大人有法子。这事是沈沉醉走之前交代的,说让阿炭变着法子的让陆小渔忙碌起来,只要别累着就行。陆小渔在衙门里吃的是饺子,沈沉醉在马车上吃的是干粮。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省城。沈沉醉也没多做休息,直接去了知府衙门。知府衙门布局严谨、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光站在衙门口都能感受到衙门的威严。寿眉县的小衙门同它比起来,仿佛是鸡仔站在了公鸡旁边,自然,若是用寿眉县比京城,那更是拿小鸡比老鹰。沈沉醉提着包袱来到衙门口,将自己县令的帖子递给守门的衙役。她以县令的身份求见知府大人,说有要事相商。递帖子时,沈沉醉格外叮嘱衙役,就说求见之人名叫沈沉醉。衙役不懂,只当沈沉醉是在自报姓名,点头说知道后便转身往衙门里头走。江浙行省的知府姓参,四十多岁了,个头中等身材中等容貌中等,总之太过于中规中矩,一眼扫过去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都快五十了还是个五品知府,迟迟找不到升迁的机会,若是再这般无功无过的熬个十几年,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参知府想当京官,想在回乡养老之前再往上升升。近期有考生路经省城,河道官兵将“允许考生渡河”的文书已经送了过来,参知府同往年一样,正拿出官印想在上面盖章。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直接印戳,没有犹豫的必要,开春后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大过春闱的?若是有,也权当睁只眼闭只眼了。少查几艘船可能不会出什么大事,可若是惊着了考生,耽误了她们的入京时间,到时候被这群书呆子到了京城在圣上面前再这么一闹,她怕是要提前灰溜溜的告老还乡了。参知府正想着呢,就见衙役敲门。参知府说了声,“进。”她拿着官印抬头看衙役,“什么事儿?”“寿眉县县令求见大人。”衙役将文书帖子递上去。参知府没当回事儿,“这刚开春寿眉县县令能有什么事儿找我?”衙役摇头,她哪里能知道,“那县令的模样瞧着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她想起什么,说道:“哦,她刚才说她叫沈沉醉。”“沈沉醉?”这三个字让参知府眉头微皱,嘶了一下,总觉得这名字格外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参知府将还未落印的官印搁下,抬手去接衙役递过来的帖子,“让我瞧瞧。”沈沉醉。参知府将这三个字反复咀嚼,随后猛的想起来,一拍大腿说道:“这不就是去年那个被以为能三元及第的人吗!”参知府想当京官,第一步就是关注京城诸事。去年科举,有一寒门学子连中两元,当时各大赌坊纷纷开赌,赌她能否三元及第。参知府虽说不好赌,可这事也听说了,当时想着这般人才,定然会留在京中的翰林院了。想着沈沉醉那么年轻就入了翰林,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想到这些,当时参知府还好一阵羡慕牙酸呢。谁成想后来她落了榜,被皇上亲自指为县令,出了京。这些参知府都有耳闻,如今听闻去年被议论人物沈沉醉来找自己,心里有些好奇,索性让衙役把人请进来。被沈沉醉的事情这么一打岔,这边等着盖章的文书就被压了下来,暂时搁置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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