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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易之虞也看见三人了,并没开口,这厢荆照秋不再管这几个陌生人,只看着易之虞提着的母鸡道:又喝鸡汤啊,你看看,我腰都快粗了一圈了。三人不仅愣住了,更是惊呆了。这这这这个青年人竟然对主家这么说话,这亲密的语调,倒似同床共枕的夫妻对话。易之虞晃了晃母鸡:今天不做鸡汤改别的,好不好?荆照秋迎上去,点点头:红烧鸡块吧,我来下厨。除了煮汤还行,易之虞大部分时候做菜只是仅仅可以入口的水平而已。你闻不得腥味儿。易之虞有执意露一手的想法。你切好我炒便是。荆照秋说着,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没什么的,又不是肚子大得走不动道,瞧你紧张的。溪头还有好些七八个月的女人都能洗衣服做工,我一个男人还比不上姑娘们体力好?易之虞不赞同。那是她们家里人亏待,不是好东西。换句话说,他是万分大大的好东西。荆照秋直说了:我嫌你做菜不好吃。易之虞忽然沉默地只剩一张死鱼脸了。坏了,别是伤心了吧。荆照秋咳嗽两声,轻轻地推搡几下易之虞的胳膊:我给给你做好吃的。易之虞仍是不说话,自来天资聪慧什么都能轻易上手这是头一次被明晃晃地嫌弃了。这边两人似罩着一层别人进不去的粉红色屏障,那边谁都看不下去了。天,这还是他们杀伐决断手段残忍的当家人吗?还是冷静的燕朱首先反应过来,走到二人面前,便要接过易之虞手里的东西。爷,我来做吧。易之虞像是终于注意到几人,不冷不淡道:你们来了啊。东西却是全交给燕朱了。燕朱恭恭敬敬接过东西,行过一礼后,准确地找到在场的文添祯让其带路去厨房,脾性未定的燕青仍是迷茫地盯着荆照秋。主子对他这么好,难道是他在外的私生子?荆照秋不由自主摸l摸小腹,娃,你那爹究竟是什么人?第33章 易十一很识趣地先行告辞, 论远近亲疏,此时他不该久留。几人进了后院, 跳脱的燕青始终把好奇的目光放在荆照秋身上。荆照秋被看得后背麻麻的,迁怒易之虞。捅了捅易之虞,咬耳朵。也不管管!易之虞看过去,燕青立刻收回目光, 眼观鼻鼻观心, 盯着自己的靴子。这是我家照秋, 便是你们的第二位主子, 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把他看作和我不, 比我更重些。可记着了。易之虞当着燕青和刚出来的燕朱郑重说道,再三强调。比主子还重些!这话吓住了燕青。燕青心里惊讶。这这这这是哪来的神仙妙人,否则哪勾得住易之虞的心。可知,当年京城最响当当的美人示爱都没引起易之虞垂怜, 竟是半个眼神也未曾给过,心肠硬的让多少人咋舌。许多被美人婉拒的王公贵族更是因此对易之虞怀恨在心, 认为他不识时务, 也不过就是一届商户而已!恨就恨在这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虽没有官身,却有皇上赏赐的进出皇宫的令牌。还让不过一个商贾竟然将其表妹送进宫成了贵妃, 从此也是皇亲国戚了。眼前这个人究竟有哪里特别的呢?燕青天性不定, 年仅十六, 是众人中最不惧易之虞的。他大大咧咧地, 看着荆照秋发呆。只觉得眼前这人其实算不上多特别, 却让人觉得很舒服,与易之虞相处更是宛若普通人之间而已。他有疑问便问出口:该叫这位公子什么呢?总不能和主子一样叫照秋吧,怪亲密的。便叫荆少吧。荆少荆?燕青好歹知道这面熟从何而起了。现户部尚书荆哲施荆老爷半年前有个殁了的四子,似乎就叫这名,燕青惊得就要问出口,易之虞不经意扫了他一眼。燕青立刻噤声。好歹是从小在易府教养出来的,便是年岁再小,也不断没有脑子缺根弦的。这不经意的眼神正是警告他慎言。不该说的不能说。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应该牢牢记得的一句话。心里想了一个来回,脸上只是一瞬间的变色,燕青立刻就露出笑脸。属下燕青,见过荆少。嘿嘿嘿,荆少给个见面礼啊?燕青摊开了手当真是一副厚着脸皮要收见面礼的架势。荆照秋还未因为燕青的不见生反应过来,燕朱已经走过去拍开燕青的手,力度不重不轻,似在教训却见出亲昵。燕青不懂事让荆少见笑了。属下燕朱见过荆少。燕朱稳重得多,行了一个恭谨的礼。几句话几个动作,荆照秋也看出这几个手下之间关系应当十分好,若是慢怠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即便不说,心里也当有恼怒。而且,应当是易之虞极信任的手下。先不说他恢复记忆后,只叫了这几人来,便看两人在易之虞面前虽然敬畏且忠心服从,却不是淫l威之下不能不为的服从,而是打心底展现的敬畏与孺慕之心。便是易之虞信任的心腹,荆照秋当然不能轻视了这几人。他摸出怀里两只金花生,递给了燕青。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拿着玩去吧。燕青得了东西,也不管是不是值钱,心里便高兴,笑着道谢:谢谢荆少了。燕青、燕朱这名字让荆照秋有个猜想,他轻声问易之虞:是不是还有别的颜色啊?易之虞立即意会。我有十四名信任的手下,燕字其人,暗字七人,以颜色排列。暗字可是暗卫?荆照秋脑子转得很快,可有来?燕朱禀告:与我二人同行者还有暗紫。原来如此。荆照秋对暗卫稀奇得不得了,他还想再听听暗卫的故事,就是肚子饿得紧。他还没表现出来,燕朱立刻发现了。燕朱立刻道:午膳已预备好,请主子与荆少用饭。荆照秋心里默默赞道,果真是得力好下属。进了饭厅,荆照秋便发现分了两条桌,主桌上只摆着三副碗筷,另在一旁搁了一条小四方桌,也是三副碗筷,菜色也少了一半。荆照秋猜想这是他们易家的规矩。他在荆府虽几乎都卧病,甚少在大堂用饭,不过也经历过几次。一般都摆上一张小矮桌,地位低些便在矮桌吃饭,若是地位再低些,得要伺候过主人家食饭后在厨房用了便是。荆照秋离了荆府后便抛去了本来就不多的大户人家规矩。文添祯是不惧的,直接就上了桌,倒是离对面两幅碗筷远远的,生怕看多了别人甜蜜长针眼!荆照秋便有意让他们一张桌子吃算了,他到底不是古代的少爷,没习惯这种规矩。一听此,燕朱连忙拒绝,连天真活泼的燕青这会儿也不说上桌。荆照秋便熄了主意,省得好心做坏事,反倒强人所难。易之虞拍拍他的手背:你不用管他们,他们自己一张桌子吃,倒还轻松自在些。燕朱的手艺确实不错,比起易之虞来简直云泥之别。荆照秋吃一块鸡,便递给易之虞一个眼神。易之虞听下筷子:我好好学。荆照秋夹起的鸡块拐了个弯放进易之虞碗里:算了吧,又不是让你去学,我们中有一个会不就可以了,你煮汤好喝就足够了。易之虞学个汤,都不知花了多少工夫,荆照秋实在不想他再辛苦学什么菜。你刚才还说不想喝。易之虞还记得鸡汤被拒绝了。荆照秋瞪他一眼:好喝也不能天天喝。总算好喝两个字还算顺耳,易之虞终于不计较了。倒是小桌上连带暗紫吃饭的三人,张大了嘴巴,一口饭闷在口中,半天咽不下去。自从来到信阳接到爷后,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发生在爷身上的变化。短短几个月时间,主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易家虽是商户人家,可从开国便经营下来的世代皇商,又是如今皇商跟前的红人,家中各种规矩自然与寻常人家不同,倒和那些颇有地位的高官大户人家相似。吃饭进出一样样的,都有自己的规矩。食不言是顶重要的一样,他们从前陪主子吃饭都甚少说话,从不在饭桌闲谈,主子又是个爱清净的人,若是哪个不长眼敢在这时破了规矩,不等上面发话,自己便麻利地领受责罚。更别说,爷从来不吃别人筷子经过的食物。夹菜!?天哪,这是不想要那双手了吗?不剁了算你运气好。可今天偷偷看,不仅荆少夹的菜全吃干净,甚至从荆少碗里夹了他挑食嫌弃的食物。简直快要惊掉大牙!燕青扶了扶快脱臼的下巴,面无表情麻木地吃着饭,哪还记得饭菜的味道。一定是他在做梦!好容易吃完一顿毫无滋味的饭,又见他们家娇贵傲慢的爷正纡尊降贵给荆照秋捏胳膊。文添祯喝着茶,在一边鄙视没见识的燕青。切,这算啥,更肉麻的他都见过呢。没长针眼都是他医术好!休息片刻,那燕朱看了文添祯好几回,有为难之色。荆照秋半眯着眼睛看到了,人精似的,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人家主仆之间有私l密话要说。他便作势要起来与文添祯一起出去,避开。吃过饭,真是有些困顿了,我先回房眯一会儿,文大夫你昨天要给我制的药囊可弄好了,便一并给我吧。文添祯意会,点点头称是,荆照秋却被按住了。易之虞按住他说,眼神却是看着其他人的:直接便在这榻上眯一会儿,不碍事。不碍事。说的是什么,众人心知肚明。这是再次肯定荆照秋的身份,不是一个虚名。易家的所有事,他都有权知道。荆照秋本对这些不在意,可易之虞让他留,他却不能打了易之虞的脸。于是便又靠在了背垫上,只是眯着眼睛,像是并没有在听他们对话一般。文添祯知道,这回只有他一人该走了,很是自觉地带上门,留出空间来。京都如何?坐在榻上的易之虞问,手上继续给荆照秋捏胳膊。怀l孕的人胳膊腿都容易发酸,每天他都会捏一会儿。但易之虞说话的语气却是强硬带着冷意的,而这种冷硬的表情和手上温柔的动作之间显得极其突兀,似乎根本无法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恰恰易之虞做到了。燕朱回禀,自持的人说起京都却不自觉带出嘲讽之意:京都暂且无事,各处事物都有燕暗两部分别管理。只是各处分支的老爷这会儿都聚在府里,要主支给个说法。一个个态度可都傲慢着,可真当主家无人了。哦?谁都盯着这块肥肉呢!没眼力的东西,也不看看,如若不是爷您,易家早就走下坡路,哪还有再次繁盛的今日!老夫人如何?老夫人身体健朗,只是破了一直修着的闭口禅,来时还向我们问您来着。怎么答的?您说谁也不能告诉,我们便推说不知道。只是看起来,老夫人像是不太信。易之虞笑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老夫人是个聪明人,便是你们不说,也猜得七七八八,瞒不过去。还有别的事否?有。这是宫中的两封信。燕朱从怀中取中两封信,信纸信封竟是一般无二,皆是只有宫中主子能用的洒金粉蜡纸。假寐的荆照秋登时睁开了眼。他从这主仆对话中已模模糊糊描摹出一个极其富贵的商户之家,哪知竟然还与皇家牵扯了关系。他是不是太大意了。易家易家!?易家究竟是怎样的?荆照秋急于从脑中搜刮出当年在京城的记忆,或许某一个记忆角落里曾经与此有联系。该是应当有的。若是真富贵如此,怎么会没有一丝记忆。可他在缠l绵病榻中,竟从不听闻过易家,也不听闻过易之虞这个人。荆照秋坐起来,抵在易之虞耳边小声问:你在京城该是很出名,为什么我在荆府从不曾听过易之虞三个字?第34章 玉牌听了荆照秋的话, 易之虞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会心一笑, 才以只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便是现在也没多少人听过这三个字。荆照秋疑惑不已。我在家中排辈第三,别人只叫我易三。这是个诨名吧, 总不能正式造册入户, 也是用这二字吧。也未免太不正式了。易之虞又是一笑, 可这次的笑微微含l着讽意。先老爷先天性冷不喜子嗣, 懒于取名到舍弃了宗祠定好的字辈, 只按排辈顺序一二三四随意敷衍,倒霉了分支这一辈子弟也得按照这个顺序下去。因而, 我这辈只称顺序。他那个父亲,在世时不曾有半分父亲的样子,膝下几个儿子没有半个让他看得过眼的。只是别个比他要好些, 至少都有母亲。他这个名字还是先母看不过去,给他取的。荆照秋目瞪口呆,这也太神奇了。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天下无奇不有。荆照秋听了半句, 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易三这个名字他也不曾听过。可那也不对。我连易三这个名字都不曾听过。我十六岁前默默无名,天下无一人知。十六岁那年成为京城易家的主人,但易家已经走下坡路,依旧默默无名, 直到二十岁后让颓败了的易家重新辉煌更胜从前, 此后人才怵我妒我羡我爱我惧我。我长你七岁, 我十六时, 你十岁不到。你可还记得那时?荆照秋心里一慌,完了他根本记不得了。荆四少的记忆他并不多,早远之事更是没半点印象。荆照秋没有露怯,只一副当时太小记不得的模样。记不得了?易之虞已经看起燕朱交上来的两封信,见荆照秋半天不出声才微微抬起头看他,你那时应该正勤学苦读当中。确实是这样,三虽起,荆四少便无论三九伏天还是腊月寒冬只勤奋读书,甚至乎有一段时间吃住都在老师家。荆照秋便点点头,心里只在想之后呢,你倒是说呀!但易之虞不遂他愿,只看他却迟迟不说接下来的话。倒是燕朱很有眼色道:爷有不方便的地方,不如让属下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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