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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1 / 1)

老实说,这家人都挺厉害。皇帝把文秀儿收进宫,赐为贵人了。此举几家欢喜几家愁,在人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荆照秋并不意外,他听易之虞透露过这个表妹的心思。气得是荆老爷!荆老爷忽得瞪了一眼易之虞,又将仇恨怪罪在易之虞身上。不知为何,荆老爷今天显得格外易怒沉不住气,他忽然言二女善琴,主动请让其献曲一首。皇帝今天也格外好说话,竟来者不拒。二小姐惴惴不安地上前弹琴,一曲高山流水,婉转动听,艳惊四座。荆照秋抱着啾啾,盯着荆老爷连东西都不吃了。很好,很好。荆老爷感觉极其的兴奋,皇上一直在认真听曲,时不时还看着二小姐,这表明不是没有机会的。那种不入流当中献媚的女子都能成为贵人,他的女儿为什么不可能?荆老爷心里一阵欣喜,顾不得身上愈发燥热。他只当是天气原因,浑然不觉脸上满是红晕,别人看他,也只当是喝多酒有些上头,唯有荆照秋回想起文添祯说的话。药性发作时,脸上会越来越红,汗越出越多第52章 疯狗病曲终收拔, 满座寂静。许久,众人才从余音绕梁中醒转过来,爆发中一阵热烈的掌声。二小姐怕羞, 顿时便通红了满脸。众人纷纷对二小姐的才艺大加赞赏,言其是才貌双全。文秀儿心里满是怨气, 怎么偏她没听到这些夸奖, 哪怕一开始想要进宫的目标达成, 此时心里也不舒爽。文秀儿最忌与人对比,偏偏她还是被衬托的那个。与这高山流水的优雅琴音相比, 她的舞蹈却成了哗众取宠烟行媚视。好不叫她嫉恨。偏怪皇上还听得那么认真专注,显然是极其满意这个琴音了。皇帝再次赏赐,份例与之前赏与文秀儿的相同, 荆老爷越听越高兴,却迟迟等不到下一句话。就就没有了?皇帝还有话说:荆尚书的小姐果然才艺过人, 更有当年其姊之风仪。谢皇上夸奖。二小姐也不知道皇上好端端怎么提起她阿姐来了。她爹原最宠她姐姐, 但后来就不许人再提姐姐半个字, 如今姐姐外嫁后,路途遥远,几年也不曾回来省亲过。说起荆尚书的大女儿, 皇帝饶有兴味地看了易之虞一眼,忽道:朕记得当年三儿和荆尚书之女还阴差阳错差点促成姻缘,还是朕乱点的鸳鸯谱皇帝越说越高兴, 看着二小姐, 心里忽又冒出个想法。荆照秋不吃东西了, 皇帝又想干嘛,这想一出是一处的。荆老爷比他还要焦躁,汗水越来越多,忽脑中一片嗡嗡声,正当皇帝说起二小姐未婚配之事,荆老爷猛地忽然倒地,全身痉挛,抖个不停,掀翻了面前的食桌。所有人吓了一跳,包括正说着话的皇帝。怎么回事?皇帝面色由晴转阴,那边荆照秋已经反映过来,这是起药效了。他眼珠子一转,在众人还发懵之时,大喝一声。皇上!他这是发了羊癫疯!荆照秋斩钉截铁地给荆老爷定了一个病,果决确凿的语气吓住了一众。什么,羊癫疯?皇帝显然也没明白过来,二小姐更是吓懵住,父亲这是怎么了?荆照秋往前走去,指挥边上的侍卫:快,按住他,拿绳子把荆大人捆起来!侍卫愣愣地去找绳子,找到绳子才忽然想道,这里这么多大人,皇上也在,这小子凭什么指挥他啊?可绳子已经拿在手上,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荆二少和荆三少,起初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们的爹忽然就倒地抽l搐起来。便听到荆照秋说这是羊癫疯,立刻上前拦住侍卫。皇上都没开口,这小子想做什么。荆照秋指着两人道:别动!千万别动!快点把他捆起来,这病犯起来,指不定会传染,保护皇上!荆二少荆三少的手立刻僵住,老实说,他们几个真没什么孝心谁都怕传染。而荆老爷这时的表现更让他们忌讳。荆哲施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二少悄悄背过手去,捏着衣摆擦了擦手指。蠢货,还愣着做什么。保护皇上要紧,快把他绑住。说着,还不忘回头对皇帝一脸担忧诚恳的语气道,皇上,保重龙体,请不要靠近皇上:侍卫连忙把荆尚书五花大绑了起来,当中,还被荆尚书挠了好几下。这是羊癫疯?怎么觉得不止呢。这是因为荆尚书得的不只羊癫疯,还有疯狗病!荆照秋顺嘴便憋出一个病来。疯狗病?!几个人脸色急变了,疯狗病有多厉害,他们是见过的。那谁家的虎妞谁家的石头被狗咬了,得上疯狗病就一命呜呼了。荆家的人是最懵的,老、老爷有羊癫疯和疯狗病?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怎么不知道?可仔细看,还当真是有疯狗病的症状,又是抽l搐又是咬人。怎么会好端端犯病,荆公子,你家老爷之前可曾犯过?荆二少干巴巴道:不、不曾。父亲不曾得过这病,之前从不曾有的。是不是荆二少眼睛忽放亮了些:是不是吃了这里的东西?易之虞立刻道:禀皇上,小人家中所有吃食全让人精心准备仔细检查过,不敢出一点儿差错。懿贵妃也道:是啊,皇上,都是让宫里的公公们去检查过的,绝不会出一点儿差错。再说,咱们也吃了这食物,都没什么问题。这病啊,还是荆尚书自己带的。你们荆家两兄弟,可千万别为替父亲开脱就隐瞒了实情。要知道欺君之罪,这可是死罪,你们可担当不起!荆家老二老三汗流浃背,一时凄惶。若是皇上怪罪怪罪到他们头上?荆照秋点点头,一副替二人着想的语气:我知道二位公子绝对没有欺骗的意思。这疯狗病是有潜伏期的,往往早期与常人无异,只到一定阶段,才会突然发病。短则几天,长则数年,二位,想一想,荆老爷以前是不是被野兽咬过?三少回忆:是是有过。那就是了。荆照秋装模作样道,一定是当时没发作,现在疯狗病发作了。圣上安危要紧,两位公子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谎,对不对。荆老爷去年参加狩猎时,被狼咬过,他可还记得。二少三少抹着汗,频频点头:对对。没想到这病竟然能潜伏在身体不走,我们实在没想到。事到如今,只能撇清关系,说他们不知道了。这个荆照秋,存心害他们,偏偏这时候只能顺着他的话去说。大臣们纷纷过来表忠心,一副忠心耿耿要挡在皇帝面前,不让犯病的荆老爷接近半步的样子。皇帝摆摆手说无妨,让随行的太医去问情况。荆照秋抱着啾啾站到后面去,和易之虞对视一眼,狡黠一笑。嘿嘿嘿文添祯的药效果只有一天,不会死就是光抽抽吐白沫,抽完第二天便恢复正常。可这一天时间,发作起来就够荆老爷有的受了。太医虽然觉得奇怪,可那些症状却全有,最后也不敢不谨慎,将所有实情回禀给皇帝听。皇帝摸着下巴深思,令荆照秋满意的是,荆老爷的政敌终于回过神来,添油加醋。一个说:启禀皇上,荆尚书如今重病在身,不能为皇上分担,应该让其回家休养。一个说:荆老爷身患疾病却蒙蔽圣听,该当大罪,若是冲撞了圣上,如何担待得其,应该革职查办。总之,一个个都是火上浇油,巴不得荆尚书丢官回家种田去,没一个出言为荆尚书辩护半句,甚至他两个儿子都不敢说一句话。这个时候找不痛快,这是找死呢。没看到皇帝的脸色都变了吗?够了。皇帝冷冷打断。原本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他看一眼地上抽l搐的荆尚书,道:荆爱卿既重病缠身,还是在家养病要紧。户部尚书一职便由张侍郎暂代。张侍郎吃了一顿酒,升了一次官,自然感天戴地地叩谢隆恩,并称会好好代荆老爷担起责任,让他在家安心养病,气得荆家两个少爷差点喊出声来,可皇帝说的话,他们不敢反驳半个字,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吞,心里却埋怨父亲好端端犯病,凭白丢了官职。荆照秋对这个结果再满意不过了。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皇帝再待下去自然是没有多大兴致了,摆驾回宫,至于荆老爷也被送回了家里。文添祯的这个药药效也就一天,第二天荆老爷就醒了,醒来之后,却不记得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么,只记得他的二女儿弹琴结束,皇上正夸奖着。!来人!我怎么在这里了!荆老爷惊惶坐起,眼前是他的妻妾们,一个个眼泪汪汪满面愁容,见到荆老爷醒来,一个个都愣住,眼泪鼻涕还没往里收回来。继室试探着问了一句:老爷?蠢婆娘,哭什么哭,哭丧呢!皇上呢,我怎么在这里?一听此话,妻妾们又纷纷掩面哭泣,荆老爷怒上心头,随手捡起茶杯摔了出去。都给我闭上嘴!说,怎么了?老爷您不记得了?昨天你犯了羊癫疯和疯狗病,被皇上送回家里来了。放屁,我没病!继室不相信,送回来的时候,都抽成那个样子,抓到谁都咬啊挠的。您真没病?你看我像病了的样子?荆老爷翻身下床,两个不孝子呢?二小姐,二小姐在哪里?老爷老爷,您您您被革职了。妻妾们又哭哭啼啼地哭成一团。荆老爷心中一震,似金钟震荡,目眦尽裂,瞪着妻妾们。什什么?妻妾们将昨天在易家之事说明,最后又哭了起来:因为您当场犯病,惊扰天颜,皇上让您在家好好休息,尚书之位让张侍郎代了。如今张侍郎不叫张侍郎,该叫张尚书了!我不信!快,拿本官的官服来,本官要去上朝要去面见皇上!荆二少荆三少恰好这时进门,连忙道:爹,您要做什么?官服已经收回去了,官帽官印都没了。什、什么?荆老爷火冒三丈,啪啪各是两巴掌给二少三少一人扇了一下, 忤逆子忤逆子!拿拿本官的官服来荆老爷眼里直冒金星,刚刚醒来,又气晕过去,又是一顿鸡飞狗跳。荆照秋听说这事时,还是在外面喝茶听隔壁桌闲聊听到的。他满意地喝完茶,磕完瓜子,拍拍手,留下银两走人。公子,钱给多了小二追着荆照秋道。抠门荆照秋头一次甚是豪爽:多的,全给你当赏钱。荆照秋哼着歌走在街市上,想到隔壁桌说的,心里爽快极了。今日啾啾跟着易之虞进了宫,荆照秋难得有时间一个人逛逛这里。偶尔一个人出来逛逛也挺有意思,荆照秋花钱大方地买了一堆吃的玩的看着新奇有趣的。正是人多的时候,一转身,被人撞了满怀,怀里的东西全摔了一地。两人迅速捡起东西,堆回到荆照秋怀里,便听到对方的道歉声,一抬头,荆照秋傻住了。第53章 兄弟这人的相貌是极俊俏的, 眉如点翠, 鬓若云裁, 星目灿灿, 只是眉眼太过冷淡, 使人第一眼忽视了样貌,光记得通身的冷淡之色。这种情形,荆照秋并不是第一次见,因而他首先想到了易之虞。因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去看,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和易之虞有那么几分相似。公子您的东西拿好了。对方出言打断荆照秋的思绪。荆照秋脱口而出:敢问兄台, 家中可有弟兄?话说出口, 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实在太唐突了。好端端地抓着陌生人就问有没有兄弟,弄得跟变l态一样。好在对方虽然冷淡,但没有动怒的意思,笑了笑, 摇摇头说没有。这一笑,忽如早春破开的冰面露出的一泉清水。荆照秋心里笑道,嚯, 可算找到能比得上易之虞相貌的男人了。不过这么一段小插曲过去便过去, 荆照秋若无其事重带着大包小包离开,唯那人还站在路上望了荆照秋一会儿,才神情晦涩地离去。那人便是阿肆。他嘴角微微向下,显得有些讽意, 兄弟手足有没有又有什么重要。荆照秋回去之后, 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夜里就寝时, 易之虞刚从浴房回来,单穿着一件薄薄的家居私服,见了荆照秋便笑了笑,接过他手里还闹腾不睡的啾啾,让荆照秋先睡了。家里虽有丫环老妈子,但照料啾啾的事大部分亲力亲为,惹得好些人说没想到三爷那么个冷心冷面的人,宠起孩子来比别家都要厉害。须知,有些不怎么管孩子的老爷太太,小孩出生都不曾抱过几回呢。就是夜里想亲热有些麻烦,常常是闹到一半,见到床头的婴儿摇篮里啾啾忽然睡醒,睁着懵懂水灵的眼睛,无辜地盯着两位父亲。荆照秋再有多好的兴致都要萎掉了,可让他把孩子晚上给丫环带,他又舍不得。丫环老妈子又不是亲的,这么小的孩子他不放心。能放心的燕赤那些人,又都是手上不细致的大男人。因而夜里再不方便,都是放在自己房里。易之虞从进来后脸上就带着淡淡的和煦的笑意,荆照秋饶有兴致趴在床头盯着他看,不知怎么的,便想到了白日撞上的陌生男人。他问:哎,你有没有兄弟?易之虞大概没想到荆照秋会问这个问题,始料未及,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下,才重又凝聚起来。有过,不过都死l光了。荆照秋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不该问,连忙凑了过来,半是讨好半是道歉地蹭蹭易之虞的脸,不知道有多谄媚。易之虞心里觉得怪好笑,这么个性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事情便这么过去了,但荆照秋却老是记得这事,后来便去问易府待得久的下人。起初那些下人还不敢说,后来还是一个从先老爷年轻时就待在易府的家生下人和盘托出。原来,易之虞这代,京都主家原本有五位公子,除却早夭的老太太的亲子,也就是排行老五的五少爷外,前头还有四位。易家几个兄弟,都不是同母所生,又存在竞争关系,因而关系也不算融洽。其中老大老二的母亲都在,而老三和老四生l母都早逝,比前头两个过得要艰难些。先老爷是哪个都不管,如果没有生l母的话,这府里也不会有什么人管,下人能有多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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