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今日我定要取你的狗命。”陈英说完,目光如刀地瞪视着浑身发软的陆达,转身离去。陆达的下身早就湿透了,寒风一吹,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一下子就散了出来。前去拉陆达那两人下意识退远一些,捏着鼻子道:“村长,这狗畜生的尿裤子了,臭得很。”众人哄笑,一个个直说臭的难闻,不肯去押陆达。陆达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脸色由青转黑,目光也呈现诡异的殷红。他盯着陈英的背影道:“陈英,我没有害你的女儿,她是自己跳下去的。”“要怪只能怪你把陆昱招进陈家,你要杀就杀陆昱,他才是罪魁祸首。”陈英回头,长剑指着陆达道:“你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竟然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陆达,你简直死不足惜”陈英不想再说,冷嗤一声,转过身去。可这是陆达却急声道:“反正你女儿还没有死,你何必做得这么绝”“陈英,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陈英没有理会陆达,继续往前走。众人只觉得陆达可笑,陈英家那么富足,又不是缺衣少食,怎么会妥协再加上,陈英有多宝贝这个女儿,他们都很清楚。陆达知道,陈英是铁了心想收拾他。陆昱都没事,陈宁怎么可能会死他紧紧盯着陈英的背,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了。若是入了公堂,数罪并罚,没有十年他出不来。到时候要债的人趁机占了他家的田地,两个儿子在村里也待不下去。唯一的出路,便是逃。还有一天要债的人就要上门了,他根本没得选择。“陈英,你要是再走,我就咬舌自尽了。”“横竖你家闺女还没有死,可我若是死了,你闺女却活了,那你就是仗势欺人,逼迫我去死。”“我告诉你,我死不要紧,可我还有两个儿子呢,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的。”陈英停住脚步。村民们暗骂陆达无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威胁陈英。这样的人别说是陈英了,就是他们都想趁机弄死。陈英回头,似笑非笑道:“你威胁我”陆达握了握拳,豁出去道:“横竖都没有好下场,我为什么要怕你”“很好,可就怕我想要的,你给不起。”陈英冷笑道。陆达愤懑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陈英竖起三根手指头,轻蔑地对陆达道:“三百两银子。”“陆达,只要你能凑足三百两银子给我,而我的女儿又平安无事,我自然会绕过你。”“否则,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陈英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绕是陆达早有准备,还是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三百两银子,他怎么拿得出来“陈英,你这是要逼我去死”陆达大吼道,目光遍布阴翳。陈英不为所动,讥讽道:“那你就去死”陆达没辙了,而且还隐隐担忧他放了狠话以后,陈英会暗中收拾他的两个儿子。思量再三,陆达咬牙道:“五十两,你知道我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底了。”陈英被气笑了,冷声道:“我是知道你没有钱,可你知道我女儿是我的心间至宝吗”“五十两,连她一套首饰都买不齐,你还妄想用来抵消你的罪过”“陆达,你别再浪费时间了。我陈英立足于龙湾村十几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就是当年全村饥荒,我都没怕谁敢来抢我陈家的粮食。”陈英说起这件事,村民们多多少少有些羞愧。当年要不是陈家接济,他们肯定是要背井离乡找口吃的。那么,日子过得如何就不好说,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没有现在安逸。陆达知道自己前面已经是穷途末路,他看着村长,双眼通红道:“四叔,宏远和有为还小啊,您当真愿意看着他们没有爹吗”村长冷哼,没有表态。到是村民们落井下石,细数陆达多年犯下的腌臜事。偷鸡摸狗是常事,借钱不还还嚣张跋扈等等。村民都帮着陈英说话,陆达孤立无援,终于明白,他那点威胁对陈英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四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就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帮我这一回。”陆达将唯一的希望放在村长的身上,可村长根本不想管。村长看向陈英,想说他不会给陆达求情的。可谁知陈英却复杂地盯着他,然后出声道:“最低一百两,明天天黑之前给我送到陈府。”“否则那就送官查办。”陈英说完,给梁柱使了一个眼色。梁柱带着赵大力留了下来,准备跟着陆达,不让陆达有机会逃走。村长有些恍惚,他以为陈英不会顾及他的颜面,毕竟之前陈英的态度太决绝了。其实,村长恨不得陆达早日从陆家人当中脱离,以免他继续败坏陆家人的名声,让小一辈的孙儿们连娶亲都被人说三道四的。村民们觉得陈英还是太善良了,像陆达这样的人就该活活整死。他们个个看着陆达,都恨不得替陈英磨刀。可惜啊陆达看样子又要逃过一劫了。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陆达的心境有多痛苦。房子,田地,粮食统统卖了,他也凑不足一百两银子。尤其是,他那房子本来就卖了一半给赵大力家,剩下的一半就更不好卖了。就在他脑袋爆疼,不知道如何填补剩下的窟窿时,陆昱出现了。他直直地站在陆达的面前,目光深深,神情冷漠,舌头舔舐的唇瓣遗留斑驳血痕。陆达想到,一切转折都是因为陆昱。明明应该怒骂,狠狠地将陆昱揍一顿。然后再将他关起来,饿他三五天折磨死他。可此时的陆达只觉得背脊发凉,连跟陆昱对视都不敢。冥冥中,他感觉陆昱真的死了。现在活着这个,不过是想要向他复仇的恶鬼而已。卖不出去陆达被押着往家里走的时候,陆昱不远不近地跟着。陆达几次三番回头去看,惹得梁柱冷笑道:“你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以为,在你对我家小姐动手以后,陆昱还可以回到陈家去吗”“现在你可以杀他了,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不稀奇。”陆达紧绷着脸,目光闪过一丝慌乱。他沉闷地低着头,不再去看陆昱。赵大力回头看着陆昱,想问些什么具体的情况赵大力并不是很清楚,但他隐隐猜测,是中午儿子换他吃午饭的时候,陆达趁机钻进陈家去的,说到底他们父子二人算是办事不利。陆家,灯火通明。康雨田在院子里叉着腰骂人,因为陆达答应用钱补偿陈家,村里很多人都跟来陆家看热闹。陆昱回去的时候,康雨田骂得更凶了。今日她是装疯的,儿子让她不要搭理那些人,只管装成犯病的样子就可以了。康雨田知道陆达在陈家惹了事,又见梁柱偷偷送儿子回来见她,她便知道这件事牵扯不到儿子的身上去。像陆达这样不安好心的人,活该被收拾。陆昱快步走到他娘的身边,他抬起头看着他娘,目光怯怯地道:“娘,你别骂人了,爹要杀了我。”康雨田一把扯过陆昱,陆昱趁机摔倒,嘴里大喊:“娘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来陆家看热闹的人忍不住道:“这疯妇真傻,连自己儿子都打。”“现在陆达要卖田卖地才有钱补偿陈家,这疯妇跟陆昱只怕是要去要饭了。”其中有人犀利道:“要什么饭哦,只怕陆达恨不得把他们卖了换钱吧”“陆达这个丧良心的,怎么可能给他们母子俩个留活路”康雨田骂的更大声了,还抓着沙土到处撒。众人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的家人为什么要将她嫁给陆达了,只怕也是受不了这个疯病。陆达现在没有精力去管康雨田,他一进门,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地围了上去。其实陆达出事后,陆宏远和陆有为就跟在村民的身后,因此他们知道他爹回来是来筹钱的。可他们家又窄又脏,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到是楼板上还有粮食,不过那都是留着过冬和明年开春的时候吃的。陆宏远抿着干裂的唇瓣,心慌地喊道:“爹”陆达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没有理会。到是陆有为小声道:“爹,咱们像往常一样抵赖不行吗”行,怎么不行陆达在心里冷笑。可他需要给钱的也不止是陈家,他前脚逃了,后脚家也没有了。赌场上那些人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你们两个去把咱们家剩下的粮食都搬下来。”陆达吩咐道。他则进屋去找房契和地契。陆宏远和陆有为面面相觑,目光里满是不安。可陆达并没有理会他们,那些粮食也卖不了多少钱过了一会,陆达从里面拿着一个匣子出来。院子里等着看热闹的人都生起了火,一副要看陆达砸锅卖铁的狼狈样。原先不少回家的人又都聚到陆家的外面,赵大力把自己家门打开,他和梁柱就坐在门口守着陆达,而许多和他相熟的村民都直接坐到他家里去。梁柱看了看着一分为二的房子,对身旁的赵大力道:“等会你把他那一半也买了,你放心,他在龙湾村待不了了。”赵大力惶恐,一晚上都很忐忑。此时此刻,他正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去跟陈英交差呢听见梁柱的话,他立即就道:“算了,等以后存了钱,我另外找个地基建出去。”梁柱皱了皱眉,不赞同道:“那你以后这半面房子也不好卖啊,而且你买了不住,转手也能卖钱。”“咱们龙湾村是大村,不少人都想迁来,难道你还怕你买了会吃亏吗”“我”赵大力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梁柱似有所觉,话锋一转便道:“你知道今天是腊八节吗”“今天陆昱和小姐来陆家待了一个时辰,陆达都不在家,听陆昱的娘说,陆达天刚亮就走了。”“他想翻入陈家是早有预谋的,陈家的后门又时常开着,你不可能没有恍惚的时候。”“陈家在龙湾村立足十几年了,有几个胆大妄为又心狠手辣的陆达”“你放心吧,这件事老爷不会怪罪你的。”赵大力汗颜,眼眶微红道:“其实我亲自撞见他逃出去的,可他突然说了一句,是我儿子放他进去的。”“我当时脑袋一蒙,就没有拦住他。”为了这个,他一晚上都不得安宁。梁柱能明白赵大力的心情,毕竟孩子还小,若是受了陆达的蛊惑,自然也有可能做傻事。梁柱对赵大力道:“买吧,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了。”“如果你真担心老爷怪罪,那你就应该买了。”“因为你买了以后,说不定很快就用得上了。”赵大力点点头,自己也想明白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他还是要去陈家好好请罪的,这件事确实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陆达先把田契和地契拿出来。田契是五两银子一亩,他总共有三亩。地契是三两银子一亩,他有五亩。陆达扬着手里的田契和地契道:“都在这里了,你们谁要买就来。”冷冷寒风吹动着火苗,火焰节节窜高。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开口。陆达是什么样的人,众所周知。说不定今天卖了地,明天就反悔,还会去田地里放火烧粮食。买田买地是好事,就怕买了不好种。陆达捏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