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之。”“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要参加今年的秋闱。瑾之既然已经是解元郎了,劳烦提点我一番。”苏玉笑道:“那是自然,否则岂不是白费我这番苦心”陈璟大笑,爽朗道:“遇到我这榆木脑袋,让瑾之费心了。”苏玉拍着陈璟的胳膊道:“但愿你一举高中,也不枉阿宁陪你受这一场委屈。”陈璟立即正色道:“这次确实是委屈妹妹了,往后我一定把脸面给妹妹挣回来。”“走,咱们先去吃饭。阿宁早就说饿了,只怕这会都等不及了。”苏玉颔首,有些期待地跟着陈璟去了饭厅。他其实很想看看陈宁感激他的模样,一定会很有趣吧。毕竟,他可是帮她解决一个大难题了呢。可谁知两人去了饭厅,梅香早早侯在那里道:“少爷和苏公子入座吧,小姐她太饿了,已经端了饭菜去房里吃了。”陈璟笑了笑道:“果真是饿坏她了。”“瑾之,快坐,今天咱们两个要好好喝两杯。”陈璟说着,兴奋地给苏玉倒酒。苏玉脸上的笑容微僵,目光忽闪,有些心不在焉的。刚刚他的预感是对的,陈宁对他是冷漠。就算再饿,在今天这个时候,陈宁吃些糕点垫着肚子也会等他和陈璟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和陈璟在这里对饮,陈宁却不想露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半个时辰以后,喝得微醺的陈璟给苏玉竖起了大拇指,认真地恭维道:“瑾之真是厉害,你设下的这个局,倘若你不说,只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幸得瑾之真心待我,还留来下一一为我解惑。”“你不知道,听仆人说你这几日为了等我归来,竟然饭都没有好好吃。可笑我竟然在林府寄居到今日,还险些辜负瑾之的一番苦心,真是愚不可及。”陈璟说完,连罚三杯。苏玉端着酒杯,却忽然喝不下去了。他终于明白,陈宁为何会突然冷淡待他。因为这一切被他算计得太天衣无缝了,她应该早就想好了,事发后如何摘清他。结果他却将这一切都抗了,虽然雨过天晴,可陈璟对他却全盘信任。陈宁是在担心,有朝一日他会算计陈璟而那时,陈璟一定不会有所防范。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陈璟是陈宁的亲大哥,在陈宁的心里,自然是亲大哥比较重要。兄妹间有什么误会,很容易就解开了。可这件事他做得太圆滑了,让陈宁毫无揭破的机会,也让陈璟失去了对身边人的警惕。他看似做了一件极好的事情,可这件极好的事情对陈璟和陈宁来说,都是有隐患的。想到这里,苏玉便对陈璟道:“今日我算计你,你尚且能与我把酒言欢。可明日你身边亲近之人算计你,你又该如何若他算计你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他的利益,你又能否高兴得起来呢”“子阳,我其实还想告诉你。不管你身边的人是谁不管你对他信任到何种地步你都不应该放松警惕,也不要一味地相信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断”陈璟心头忽然一震,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站起来。他目光灼灼,泪花忽闪。此时他正盯着苏玉,声音似有几分哽咽道:“今生得瑾之做知己,子阳死而无憾了。”苏玉:“”完了,不仅没有补救到,反而又把陈璟对他的信任感加深了。哎我也要去过完七月半以后,苏玉一直想找机会跟陈宁解释。可陈宁根本没有好好待在清沁院。就像陈璟受到刺激,一门心思发愤图强。陈宁也跟着黄诚忙进忙出,甚至于还带着陆昱去县城里收帐。七月底,陈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苏家的来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士林中地位崇高。陈璟能跟苏玉相交,陈英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八月初九,陈璟参加了元德二十六年的秋闱。九月初三,桂榜出,陈璟榜上无名。陈璟自然是失落万分,不过好在有苏玉陪着,苏玉还准备将陈璟带去金陵,在苏家族学念书。陈英知道后,封了三千两银票给陈璟带着,另外准备了厚礼赠予苏玉。临行前,苏玉约了陈宁在春归茶馆一聚。苏玉从梅香那里得知,陈宁最爱的茶是都匀毛尖,因此特意准备了上好的都匀毛尖和几样精致的五彩点心招待陈宁。陈宁准备的礼物堪称平平无奇,是些上好的笔墨宣纸。苏玉给陈宁斟茶,看得出她这一次比较沉稳有度,好像知道他早晚会约她出来一样“尝一尝,如何”苏玉端了茶给陈宁。陈宁看着茶盏,站起来道:“苏哥哥坐吧,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比较顺手。”陈宁说着,重新给苏玉泡了一壶西湖龙井,然后斟茶奉给他。苏玉突然有些不自在,清嗅着茶香道:“不过一杯茶,你便要还我”陈宁笑道:“那是自然,我可不是大哥,不会厚着脸皮占苏哥哥的便宜。”苏玉收敛笑容,沉凝道:“你还在怪我”陈宁摇了摇头道:“从未怪过,何谈还在”“只是我今日想问苏哥哥一句话。你是因为跟我大哥交好才拿我当亲妹子疼还是拿我当亲妹子疼才跟我大哥交好的”陈宁说完,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微微往前倾。她唇瓣含着茶盏,露出几分戏谑的笑意。可她那眼目一片幽深,根本看不出半分玩笑。苏玉只觉呼吸一滞,手下意识去碰茶盏,却不想动作太大,竟打翻了茶盏。就在他突然站起来的时候,陈宁眼疾手快地扶正茶盏,用抹布将茶水擦去。她行云流水般给他换杯添茶,仿佛刚刚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可苏玉知道,她是认真地在问他原本以为自己不是老谋深算也胸有城府,可此时的苏玉,心跳如擂鼓,竟然早已没有往日的淡定。他再次坐下来,认真道:“自然是因为跟你大哥交好才拿你当妹子疼的。”陈宁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笑道:“既是如此,苏大哥与我大哥如今情同手足,还有什么耿耿于怀的”“是啊”苏玉也笑了起来。他心里没有耿耿于怀,只有无尽的失落。有什么不一样了,像断绝某种念头一样,一下子就被扼杀在萌芽中。可叹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接下来我带你大哥去金陵求学,你有什么打算”苏玉问道,像拉家常一样。陈宁回道:“跟我爹商量过了,接手陈家的生意。”“可你迟早都要嫁人的。”苏玉蹙着眉头道。陈宁笑道:“那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苏玉知道陈宁已经做了决定,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顺着陈宁的话道:“历练历练也好,到时候你若是想你大哥了,可以来金陵看他。她怕陆昱陈宁回到龙湾村时,陈英迫不及待地道:“你大哥入了翰林院,写信来让我们去帮他求娶苏家三房的大姑娘。”“阿宁,咱们家要举家搬往金陵了,若是你大哥顺利娶了苏家的姑娘,那以后金陵就是我们的家了,不再是这小小的龙湾村。”陈宁早就料到,她爹不会甘心一直蛰伏在龙湾村。“搬就搬吧,不过陆昱和梅香我要带走的。”陈宁认真道。陈英心里开心得很,听到女儿的要求立马就道:“这是应该的。梅香和陆昱自小同你一起长大,你们感情很好,爹都知道。我们后日就出发了,你去让他们早点收拾。”陈宁点点头,去找了陆昱。陆昱那里到是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到是康雨田想回去给过世的父亲上柱香。陈宁要忙着家里的事情,便让陆昱陪着他娘回去一趟。康雨田的娘家在黄土坡,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才到。康家在黄土坡是出了名的了,稍微打听就知道。这么多年了,关于康雨田母子的消息在村里传了一个遍。前两年康雨田的哥哥康东树好赌,想去陈家找妹妹弄点银子花花,结果被陆昱打出来,腿都打瘸了。自那以后,没有人想过,康雨田母子还会回到黄土坡来。康雨田犯病次数越来越少了,关于老父亲的记忆也渐渐变得清晰。她径直带着陆昱去了坟头,烧着香烛纸钱。康东树听村里人说了,偷偷去看,果然见妹妹带着外甥来了。想着自己到现在还隐隐作疼的腿,康东树不敢上前去。他隔着老远的距离,扯着嗓子喊道:“妹妹,当年大哥也是没有办法。你就看在爹的面子上,原谅大哥成不”“你嫂子跟人跑了,大哥这些年也不容易。大哥这脚还叫外甥给打瘸了,报应都报应过了,你就不能跟大哥说两句话”陆昱怀抱长剑,冷戾地盯着康东树,仿佛只要康东树敢上前,他就会杀了康东树。康雨田想起陆昱受过的那些苦,根本无法原谅康东树。她祭拜完父亲,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康东树道:“过两日我和陆昱要随主家搬去外地了,此生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你若真有良心,以后便多来看看爹。”“什么你们要走了”康东树傻眼了。他可都打听清楚了,陈家的儿子做官了,而且还是京官,连县太爷都得奉承着。他还指望借着和妹妹重修旧好的关系,然后找一份靠谱的差事糊口呢怎么突然不声不响的,就要搬迁了难不成是搬去京城想到这里,康东树的眼睛又亮了。他往前跑了几步,见陆昱目光突然凶狠起来,连忙又止住脚步。可他那冲力太大,自己稳不住便摔倒了。康东树快速地爬起来,裤腿上的泥都来不及拍,连忙喊着康雨田道:“妹妹,你们真的要走啊”“那带大哥一个成不大哥会赶马车,会喂马,还会给马看病呢。”“好妹妹,大哥以前糊涂,可大哥改过自新了。”康东树越说越急,眼眶和脸颊都红了。康雨田早已经不会再信她大哥的鬼话了,她转身走向马车,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陆昱等他娘入了马车,这才对着康东树亮了亮剑。若是康东树再敢靠近,他不介意把康东树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断了。康东树又急又怕,豆大的汗滴滚落下来。就在他目光落在陆昱手中的长剑时,只觉得很眼熟。他苦思冥想,脑袋里的记忆翻涌着,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他朝着陆昱喊道:“外甥,外甥,你别急,我知道你的身世。”“不许说”康雨田突然掀开车帘,目光猩红地大喊。陆昱突然回头,只见她娘浑身颤抖着,仿佛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陆昱心口一痛,连忙跳上马车,调转车头往前驶去。康东树的声音还在后面追着喊:“妹妹,你误会了。”“外甥,你娘误会了,你的身世不是她想的那样。”陆昱怕他娘听见,越发受刺激,大声地呵斥着马,压过了康东树的声音。终于,路上都安静下来。可是马车里却传来了康雨田破口大骂,癫狂而愤怒的声音。陆昱垂下头,心里隐隐作疼。他娘又犯病了上一次是康东树去陈家的时候,时隔两年,在他以为他娘的病情已经痊愈的时候,因为康东树提到了他的身世,他娘又开始犯病了。陆昱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复杂,他想去撬开康东树的嘴,却又害怕那真相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住的。回到陈家,康雨田犯病的消息很快传开了。陈英以为康雨田是触景伤情,还让下人传话,说是等康雨田恢复了再走。也不是第一次见康雨田犯病了,大家都知道她这病也就是一两天就恢复,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到是陈宁倍感意外,尤其是看到陆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