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什么”“元元,我有件事告诉你。”他咬了咬牙,甚至微微阖了眼皮,这才低声说出了埋藏在心里的话,“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青涩年少,到年过而立,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周围的人分分合合,只有他永远站在原地。这句藏在心里犹如不断生长的藤蔓一样的话,在说出来之后才觉得沉甸甸的,让他眼眶发热。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些日日夜夜的纠结和酸楚,每一次看见别人向她献殷勤,而自己无法宣示主权时,这种感觉都会侵蚀他的心口,就像是河蚌裹着沙子,直到痛至麻木。他的声音颤抖,“元元,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你说要三十五岁以后才可是我实在受不了了,元元”“可是你不讲,我怎么好意思改口”容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只觉得一阵委屈向自己涌过来。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她眨了眨眼,让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等这句话,也很久了,从豆蔻年华,到摽梅之年,亦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夏,总算是在觉得快等不下去时等到了。沈砚书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只听见她委屈的啜泣声,脑海里有一排大字滚动播放,沈砚书是个蠢材“元元,元元”他抽出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用力的拥抱住她,“元元,对不起,我真是蠢对不起”容溪抽着鼻子,闻到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夹杂着熏香的男性气息充斥着感官,她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反手搂上了他的脖颈。“沈木头,我以为你”她细声细气的埋怨,“我以为要我先说呢,你知不知道你多讨厌”“是,我还这么笨,元元,你别不要我,不然我会死掉的。”他把脸贴在她鸦黑的发顶,努力把喉间的哽咽咽回肚里。容溪哼了声,“强语戏同伴,图郎闻笑声。我明明暗示得很明显了,你就是没看见,你这个大木头”那些小女儿心思她以为他会懂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似乎永远接收不到,只会悄悄地赶跑追求她的人。沈砚书觉得已经被自己蠢哭了,“元元,对不起,你罚我好不好”顿了顿,他终于勇敢的光明正大的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元元,岁月刀刀催人老,虽然我们错过了很多年,但这辈子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走。”他守着她长大,看着她从素颜到画眉,从纯然天成到精致动人,他看过了她的素面朝天,也见过了她的惊艳绝伦,更想看到她以后变成一个臭美的小老太太。容元元是沈木头的,谁也不能抢走偷走。“我饿了。”她红着脸,软绵绵的应了句,又扁扁嘴。沈先生很积极,“我立刻去给你煮饭。”不过,要抱着你一起去。作者有话要说:呐,你们要的在一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栀kx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四十一章自从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容溪和沈砚书之间的关系简直一日千里, 一点刚刚成为情侣的别扭都没有。本来么,俩人从小一起长大, 又向来亲近要好,他们熟悉对方的一切生活习惯,彼此之间早就有了默契,只要一抬手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反倒是如果没有成为情侣的话,“不可能做朋友的,我宁愿去外地工作, 远远的避开你, 也不愿意看着我的元元喜欢另一个人。”沈砚书已经迅速进入到男朋友的角色中,再也不肯隐藏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果然,青梅竹马要么做情侣, 要么连朋友都没得做。”容溪啧了声,感慨道。沈砚书摸了摸她的头发,“倒也不止青梅竹马,是很多人都这样, 能做朋友的, 要么不够深爱,要么有一方苦苦压抑自己。”“你怎么懂这么多道理”容溪惊讶的挑了挑眉,狐疑的望着她。沈砚书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干脆倾身含住了她的嘴唇,“这都是你教我的。”不,我没有, 你别胡说容溪在心里头嚷了句,想说话,偏又被人堵了嘴。沈砚书的亲吻没什么技巧,毕竟还是个生手,只能小心翼翼的舔着她的嘴唇,像在吮吸一块柔软甜蜜的果冻,生怕不小心咬伤了。但根据容溪的感觉,这位生手也许很快就能业务熟练了,毕竟,“韩剧还是有点用的。”容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里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这种亲密戏码太难为治学严谨的沈副教授了。说起职称,容溪还是比较在意这个,“沈木头,你说,你要花多少年才会去掉头顶的副字”沈砚书评上副教授的时候才三十岁,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容溪看着他总觉得他第二天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但她是想当然了,“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有课题做支撑,还要发表sci,计算影响因子,我们要熬资历的。”沈砚书没有飘飘然,细细的给她说了不同专业的区别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起过了,不知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怎么了,这才第几天,你就嫌弃我了”他眯了眯眼,说出的话有些委屈。容溪嘿嘿了两声,捏着自己的头发把玩,“我这不是突然想到的么,而且我也要发论文了呢。”沈砚书眉头一抬,没等他问,容溪就高兴的给他解惑了,“我去年底投的论文,神经内科住院患者心理状况分析及其临床治疗,现在终于要见刊啦”她的语气欢快,眉宇间跳跃着灵动的色彩,沈砚书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手肘撑在扶手上支着额头,歪着头她,定定的。等她话音落地望过来时,他立刻点点头,格外真诚的夸奖道:“我们元元实在太厉害了,又发论文了,那我请你吃饭庆祝好不好”容溪被夸得眯起了眼一本满足的摸摸小肚子,“不出去了罢,在家吃嘛。”沈砚书嘴角的笑容一顿,叹了口气站起身,一面往厨房走,一面道:“你就折腾我罢。”他把围裙往脖子上一挂,容溪小跑着过去献殷勤,“我来帮你穿。”天还没黑,只是傍晚的夕阳已经到了最后,从厨房的窗口望出去,天边的云彩正在慢慢的退后,有倦鸟飞过,一闪而逝。容溪站在门口,看着他低头垂目认真准备材料的侧脸,那样的温暖和安宁,明明是早就看过的风景,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她心里一动,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沈砚书察觉到她的动作,侧了侧脸看看她,慢吞吞的道:“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不用偷拍,可以光明正大。”容溪被抓包,当即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跑了,半天才给偷拍到的照片加好滤镜,然后发了个朋友圈,“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道莫偷拍笑脸”照片里的男人微微皱着一点眉头,眼睛里却含着微笑,傍晚的厨房充满了烟火气,夕阳躲到厚厚的云层之后,天渐渐暗下来,人间亮起万盏灯火。母亲徐佳艺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都没关心她的近况,单刀直入的问:“乖女,你是不是和砚书真的在一起了,可以谈婚论嫁的那种”“嗯、是的罢。”纵然她和沈砚书之间没觉得有多大变化,但身份的确已经改变,面对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容溪多少会觉得不好意思。徐佳艺很高兴,回头告诉容明德这个好消息,然后再对女儿道:“你爸爸叫你什么时候有空和砚书一起回来吃饭。”“哦,好的。”容溪眨了眨眼才应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父亲就算对沈砚书有什么意见,应当也不会说了罢。晚饭吃得简单,两个人,两荤一素一汤,已经足够了,吃完饭后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沈砚书捏着她的手把玩,一根一根的揉捏着,像是按摩,又像是抚摸,这是很早以前他就想做又没胆子做的事。容溪的双手养得很好,相比很多同龄人而言,她很少做家务,毕竟安装了这么多先进电器,每周还有钟点工阿姨上门来收拾,平时吃饭不是在外面就是沈砚书下厨。此时她柔软温暖的手握在沈砚书的掌心里,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他常年练琴,修长细致的手有型好看,却不够柔软。但那种像砂纸轻轻滑过皮肤的粗砺感,从指尖传到心头,叫容溪的身体有片刻的酥软,那种感觉像是檐角的猫误闯了窗头又跳开,挠得人心底痒痒的。她悄悄抽了抽手,不但没抽出来,还被瞪了一下,顿时只好仰头看天花板,怀疑沈老师得了皮肤饥渴症。电视台里开始放综艺节目了,是某个音乐节目,将很多从前红过的老牌歌手请过来打擂台,的确有好些人重新火了起来的。“哎,沈木头,你要去的那个音乐节目是什么主题的”容溪忽然好奇道。沈砚书抬头看了她一眼,“国风音乐。”“为什么会找你去当评委老师啊”从前都没有的。更何况沈砚书虽然身处音乐圈,却是音乐圈里比较冷门没什么人知道的民乐派那一拨,突然接到这样的邀请总觉得怪怪的。沈砚书倒是知道为什么,“一来既然是国风音乐,民乐的应用肯定少不了,二来现在弘扬民族文化,中国风也越来越多人喜欢,节目组还想让我顺道讲一点这方面的东西,第三嘛,大概是我长得还可以”“今天之前我都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容溪撇了撇嘴,有些嫌弃似的。沈砚书点点头,“既然在一起了,我就得让你知道全部的我才是。”容溪愣了一下:“”讲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我听子滨说他女朋友也报名去海选了。”沈砚书接着道,“你想不想去看现场,我给你拿票”“还远有什么好看的,等十六强八强半决赛总决赛再去。”容溪努了努嘴,用力想抽回手来,再次失败。沈砚书嗤了声,“真会挑,这些场次的票价可不便宜。”“身为评委连一张票都拿不到,业务能力水平堪忧喏。”容溪不甘示弱的反驳道。正在这时,容溪的电话响了,她终于可以取回自己的手的自主支配权。打电话来的是个陌生号码,职业习惯让她不会挂断不接,接通后才知道是谁,“沈医生,我以前去过你那里的,就是和沈老师同小区的那个,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哦,记得的,请问你有什么事么”容溪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对方的是谁。“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小孩,七岁了,晚上睡觉总是会惊醒,想找您看看,就想问问您明天出不出诊”那位电视台的林编导讲明情况后问道。“夜惊啊”容溪嗯了声,又道,“明天我在门诊的,最好是小朋友的家长一起过来。”因为孩子还小,在之间过程中需要父母双方共同配合引导,容溪这才会特地提醒。等挂了电话,沈砚书才接了句话道:“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我要去的那档节目的编导。”居然这么巧,容溪不由得露出惊讶来,沈砚书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她就是上次和我们在小区遇到之后关注了我的微博,然后又看到了那天子滨女朋友发的视频,这才下定决心请我去当评委,本来可以请我们学院另一位老师的。”这就更巧了,容溪啧了声,“真是无巧不成书。”顿了顿,她看了眼时间,喂了声,“沈木头,你该回去了。”沈砚书应了声好,站起来,“我明天带几套衣服过来。”“不准。”才转正几天就想登堂入室了想到这里,容溪的脸一黑。沈砚书有些诧异的回头望她,“为什么,你都有衣服在我那里,还有专属卧室,难道我不能这么做么又不同你抢房间。”说是未免欺负人,容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没法反驳他的逻辑。沈砚书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许,心情顿时大好,出门前还用力拥抱了她一下,又亲亲她的额头,在容溪“臭流氓”三个字吐出来之前迅速撤离现场。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容溪按时去上班,小宋护士已经用沈砚书送的咖啡机做了一杯咖啡,分开两杯装,又兑入牛奶,还放了蜂蜜调味,然后和她碰杯,迎接新的一天。八点一到,门诊准时开始,很快就来了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一人一边拉着个孩子。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容溪就开始打量他们了,孩子是哭着进来的,她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信息,七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哭着进来的很少见了,妈妈一脸担忧,爸爸更多凝重。“请坐,小朋友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呀”容溪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他们一坐下,当妈妈的就率先道:“医生好,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是这样的”从她着急又忧愁的叙述中,容溪得知他们家奶奶两个月前查出了癌症晚期,没有住院而是在家休养,妈妈是家庭主妇,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婆婆,心里难免烦躁,孩子还小又有些调皮,她烦气来时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