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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南黎压了压嘴角,还有两天才成。南和酿酒一般随心来,这回大概是心意不到,没能踩在点上入窖。有天森槐去酒馆买来一小壶茅台打算尝尝,可老爷子对别人家的东西就爱东挑西挑的,只闻气味就放话还不如自家药酒,转头就给倒了,气的森槐差点把老爷子的茶叶都给烧了。晓琴说初一拜佛,七点带你们去。南和大概也觉得自己干的事糟心,偏过头说道,吃过饺子就好,也不用守了。去睡吧,记得暖上汤婆子。作者有话要说:注:我所有的自负都来自于我的自卑。出自马良的《坦白书》嗨~小可爱萌好久不见(其实只有一天渣作者昨天回了趟深山老林,没网给小可爱写作者有话说(dbq虽然好像也没人看t^t在此感谢晋江的定时功能mua~求求小天使给渣作者评论收藏(跪求给渣作者一个标点符号也好啊(︶.?︶?)渣作者一个人单机好孤单无助啊(对天惆怅)☆、第6章寺庙在山里头,偏僻得很,没有上千层石板台阶供登,只能走在被前人踩出来的山路上。泥土的气息混着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踩到冒出来的春笋。山路窄的甚至容不下两人并排,琴姨体力不强,时不时停下来靠在竹子旁休息,森槐跟在最后,也有点累得说不出话,他实在搞不懂什么人非要在这上头建一座寺庙,而且还真的有人跑去祭拜。快到了。南黎走在最前面,此时停下站立,单手叉腰往上看,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只见松林笼罩间有一处灰白飞檐。随着距离拉近,寺庙的全貌也就显现了出来。这是一座由石块垒砌而成的院子,寺庙简陋的很,门前连香炉都没有,只一堵墙前用泥土随意筑了一处洞口做烧纸炉,两边还固定上竹筒做香炉。传说它是镇里第一座庙宇,因为年代久远,庙前牌匾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倒是寺庙外墙上的壁画有被好好的保存了下来,那画倒是平常,只一条青龙,一位白袍仙人。琴姨说这庙只有一位老人在这守着,香火虽少,但也没断过,也有不少名人会来还愿。那这庙为什么不修葺一下?也没人来建路。森槐好奇。没必要。南黎摘了一些松枝,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琴姨叹了一口气:传言这座庙灵验的很。人嘛,要是得到了什么东西,一定是要炫耀的,但如果别人知道了就也能得到,那藏的一定比谁都紧。不说了,我们进去吧。森槐一进门就听到一位妇人在揍骂孩子,妇人一边斥责孩子不肯下跪会惹怒佛祖,一边请求佛祖原谅。走近一看,发现妇人竟然就是在集市上与琴姨大吵的那位。旁边一位老人扯着妇人的手,四周有三个大妈也在劝说。嘿,你看。一位大妈小声说。另一位大妈看向门口,对着琴姨笑道:晓琴来了啊,我也带我这外孙来呢,他妈好不容易带他回来一次,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回来了。嗯,我也来。琴姨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笑应着。一位大妈跟着挖苦:对啊,我家那个今年就没回来,说去国外旅游了,叫那什么铁塔的地方,你说说,外面哪有自己家里好啊。在争吵的妇人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紧攥着孩子的手不放。旁边那位老人拿过旁边放着的热水壶,慢吞吞地踱步而来。这是南医生的孙子吧,那么大咯,长得可真俊啊,来,婆给你们倒碗水,爬那么高累了吧。南黎道过谢,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水,先给琴姨,看着老人继续倒满一碗,递给森槐,拿着自己的水喝了一口后,又道了一次谢。那位妇人收拾着东西,眼睛瞟向琴姨讽刺道:这水可是山泉水,纯净的很呢,有些心里头肮脏的,可得多喝点,洗洗干净,好歹不能染了佛家圣地。儿子走了,带你去下一个庙。接着拿过桌上的祀品就拉着孩子往门外走,经过琴姨时有意无意地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琴姨扯了扯嘴角,将装瓜果的袋子打开放在正桌上,给杯子满上酒摆好。那三位大妈有两位也跟着离开了,倒是一开始打招呼的那位大妈,帮着琴姨点好蜡烛,轻声对琴姨说着:我知道你拎得清,她们大多也只是无聊说说。但你平时也跟着她们一起聊聊些闲话,这样也不至于当着面就跟你摆臭脸啊。琴姨没吱声,只看着主位上的神像。庙里主位供奉的是一尊菩萨,慈眉善目的。南黎点了香,看端坐着的菩萨。你说这菩萨垂着眼,能看到我们对她不敬吗?森槐走了过来,拿过南黎手中的香,对着菩萨鞠了鞠。南黎偏过头看他,金刚瞪着眼。神佛自在心中,最能看到自己做了什么罪孽的,就是自己。森槐笑了笑,把手上的香分了一半给南黎说,可以插香了。给四处的竹筒里插上香火后,琴姨已经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信女周晓琴,今日替九春楼南和南医生,九春楼南黎,药典堂森槐,在这祭拜,愿几人多喜乐,长安宁。愿几人车来车去,保佑安康。菩萨大恩大德,信女在这谢过。森槐和南黎对看了一眼,双双走到一旁,不去打扰。小黎,森槐,来,你们也来拜。琴姨招呼着他们过去,对,你们一起拜吧。蒲团左右各有一个,森槐看着旁边的南黎,南黎倒不别扭,二话不说直接站到左边,示意他过来。森槐过去,两人双手合十,开始祭拜,一下,两下,三下。蒲团挨得紧,两人跪下时刚好肩膀挨着肩膀,老人在旁边说,有要菩萨保佑的就在心里说出来,菩萨会听到的。森槐别说默念了,他现在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左肩时不时摩擦生的热能把一切念头都给烧毁,燎原之后,似乎有什么被埋藏的种子,开出了花。触碰产生的悸动,足以胜过一大段证明。下山比上山容易,落下的脚步受惯性般地一直往下走去,不到拐弯处好似停不下来。没再停歇,几人一下就走到了石板路上。石板路只铺到山腰,森槐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崎岖,心想这庙要真灵验,他一定回来还愿,扛着大猪蹄儿来。山腰也有座庙,其实这才算是正常的寺庙,门口几个小沙弥拿着扫帚在打扫,旁边一条大路弯弯绕绕地贯彻了半座山,庙门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香火冒出的烟能透过庙墙传遍整座山,从远处看一定乌烟瘴气的,可惜人们一般分不清乌烟瘴气和仙气缭绕。之前那位妇女抱着孩子,与和尚交谈,几位大妈也在旁边和和气气地笑着。剩下的那位大妈姓张,张大妈本也想进去拜拜的,但抱着孙儿一直走着山路实在脚酸,就寻了个凉亭打算歇歇脚。琴姨将袋子里的瓜果放在石桌上,走了那么久饿了吧,先拿水果垫垫肚子吧。远处有几个孩童围在一起嬉闹,张大妈的孙子时不时扭动着身子往那边看去,得到张大妈的示意后,高高兴兴地奔向那边。唉,我家这两孩子,也就女儿省心点。张大妈看着孙子的背影,叹息道。说什么瞎话呢,你儿子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了,打小就懂事,安安分分在省里当公务员,逆过你的意吗。琴姨剥着橘子说着。见张大妈一脸欲言又止,想到张尘今年没回来,琴姨立马收了打趣的心,正经道:怎么了,张尘出什么事了吗?嗯...张大妈瞄了眼森槐两人,还是说了,他没去相亲。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琴姨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你也别逼他逼得太紧。要真是这样我还放心呢!张大妈一下激动了神色,他,他,他说,他不能去!咳咳!你别急,别急,慢慢说,张尘那么懂事的。他瞒了我那么久!他说他不能去,他说他跟姑娘在一起耽误人家,跟哪个姑娘在一起都耽误!张大妈灰败着一张脸,你说我是不是管他管的太紧了,所以他才想法子,他以前那么懂事的。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的。张大妈声音越来越低,眼睛也越来越低。森槐闻言浑身一震,当下转头看向南黎,南黎还是那个样子,低垂着眼眸,眉间孤傲如雪。森槐的这口气还没下去,又被琴姨的一个眼神给吓胀了。这有什么好操心的。琴姨没指出森槐过度的反应,拿起橘子继续剥着。这,正常吗!张大妈气急,从石凳上蹦了起来,指着外面玩耍的孙子,问他以后都不能有个孩子,这正常吗!那你觉得,一个寡妇,去说感情,去说爱,这正常吗?张大妈一愣,琴姨继续说着还是说,你觉得我跟你不那么亲,所以不那么在乎?晓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为什么?张尘从小就听你的话,读书工作哪个不由着你,一辈子的事,你为什么不随着他?我是为了他好!一个男人能给他什么?连组成家庭都不能有!姐,你看看我,我也算组成过家庭了吧,你看看我现在的样,是个人样吗?可是你有两个孩子啊,就算再不亲,他们总归不会不管你,今年过年不都全回来了。姐,我直说了,你别恼。你放过张尘吧,他得给你逼成什么样,才会这样坦白。张大妈的身子抖了三抖,跌坐在石凳上,随后又扶着桌子重新站了起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恍惚着看了眼孙子,哑着声音说:两个孩子还在这,别说了,别说了。姐,你和我一样过来,最是知道什么东西信不得,你怕了,可我还信着。琴姨拉住张大妈,将剥好的橘子放到她的手里。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从来没有做过违逆自己意愿的事,所以就算被骗了,我也得自己咽了,怨不得别人。自己选择的,才过得去自己的心,活得才不会累。以前你就爱凑热闹,每天每天多开心啊,现在你凑的热闹,还合心吗?姐,不要太累了,我们早就不年轻了。张大妈哆嗦着嘴,到底没说什么,叫过孙子就往小山路走了,没进寺庙,没走大路。她前半生拜过的神明已经够多了,走的大道也够多了,可仍然过不好这一生。森槐看着祖孙两离去的背影喃喃:算哪门子的信仰呢?明明知道神明并不能许诺你任何福乐安康,但却依然抱着孙子走那么陡的山路只为来上个香,有这份执念,究竟是在信仰什么呢。希望。南黎盯着他的眼睛重复道,希望。啊,神明许诺你希望,如神光般的希望。森槐将整颗心沉入南黎清澈的眼眸中,世界都寸缩在他和这双眼睛之间,同时又有什么话语呼之欲出,如果没有琴姨打断的话。一把年纪了,肉麻的话越来越说不出口,就这么几次还全都给你们两碰上,还真是。琴姨苦笑了一下,转头想了一下又说,这还是南医生教导我的,以前我也觉得这种感情不正常。南医生知道后可气了,他说,《金瓶梅》是□□吗?是也不是,明朝的四大名著有它,也有《西游记》,那时候《西游记》才是□□。琴姨停顿了一下,将视线对上森槐,你觉得这不正常,但你得知道,正常不等于正确。正常的标尺在于时代,而正确的标尺,在于你。琴姨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道:想听故事吗?作者有话要说:我想给你们看的第一个故事开始了,有关于琴姨。但似乎没什么人光顾。不伤心是假的。可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东西,用着心血在写。所以,我会一直写下去的。如果将来能有一个人偶然点进来,我希望你会喜欢这个故事,谢谢你。☆、第7章看着寺庙传来的烛烟,琴姨轻轻地说道。二十七年前,一位外出读大学的青年回到了他的家乡,但他只带回了两个女人。镇里的人都说那是他学坏了,用读书的钱在外面买了女人,但是过了几天,他把其中一个女的给卖了,镇里的人又说他在做见不得人的黑心生意,剩下的那个女人定也是要卖的,但他没有,他把那个女人锁在了屋里。锁了十年啊。琴姨停顿了会,又继续道,她们都错了,我不是被周舫买回来的。那是个桃花开得正旺的春天吧,已经在太久太久之前,周晓琴都有点记不清了。应该是一个春天的,一个泥人似的青年坐在河岸边,身上铺满了桃花,如果不是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突然放出的生机,她都要以为这就是一个泥人了。你这是要拿自己葬花吗?她笑问。青年应该许久未说过话了,第一次张口甚至没能发出声音,重复了好几遍才勉强说出来,嗓音沙哑地不成样子:我也就这点用处了。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别躺着了,起来陪我聊聊天吧,我好久没遇到过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不过,我不能起,也起不来了。周晓琴坐到泥人的旁边,为什么?其实我坐下来也可以。我是不会说的。那你叫什么?周晓琴凑近泥人,他身上有股潮湿的泥土味。什么?泥人一怔。你的名字。泥人有些讶异,他怎么能不讶异啊。他拎着一背包的骄傲来到这个地方,他一直认为这里是不一样的,这里是没有无知又愚蠢的人的,这里的人都是智慧而亲切的,他渴望着逃离以前的地方,那么急切地渴望着。可是,他成功逃离了之后,却跑入了一个更为黑暗的地方。他们抢走了他满满当当的行李,里面放着他的录取书,放着他的所有积蓄,放着人们对他的赞美与不屑,放着他对故里的不满,放着他对这里的向往,都被抢走了,丝毫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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