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公西直与白君瑜对视片刻,白君瑜目光清凛,毫无闪躲,不像另有目的,更不像说谎,“那就有劳白将军了。”出了城,使团的车拉满了东西,走得很慢。白君瑜和公西直骑马走在前面,今天温度适中,天高气爽,若不是祁襄不便走动,白君瑜倒想带他出来走走,看看秋季的城外。白君瑜说是来送公西直的,却一句话都没有,就像两个人刚好顺路而已。公西直不是那种一句话不说也能过一天的人,而且白君瑜既然打着代祁襄送他的旗号,他也不能让场面太冷,“阿襄如何好些了吗”“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公西直点头,看来白君瑜不是个太难相处的,“阿襄跟我聊天时,倒很少提起在京中的朋友。这次来看你们待他亲厚,我也就放心了。”“我们同窗数载,有些事不劳王子挂念。”公西直笑道:“怎么能不挂念我游于各处山水之间,日子逍遥自在,金茂更不需我多操心。细细想来,我长这么大,阿襄是我唯一操心过的人。”“王子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有我在,祁襄一切都好。”公西直挑眉,“既然将军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将军是要同我抢阿襄”白君瑜直视前方,一个眼神都没给公西直。“抢祁襄又没应承你,何来抢一说”“何以见得”公西直也不恼。“凭你走了,祁襄还在京中,且夜夜与我同寝而眠。”公西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索性也不跟他绕了,直问:“你喜欢阿襄吗”“喜欢。”白君瑜也直言回道。公西直心里一松,如果祁襄也喜欢白君瑜,倒也是不错的结果,“那你要好好对他,别让他伤心。”“不必王子提醒,王子担心的,恰巧是我最怕的。”公西直笑了,“那就好。看来将军不是来送我的,是来宣示主权的。”白君瑜依旧面无表情,“他还没答应我,不算宣示主权。只是要亲自看你离京,我才能放心。”“将军,我还是随时可以回来的。”他不能让白君瑜毫无危机感,即便他也做不了什么。白君瑜拉住缰绳,马匹停稳,“那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王子长留我大川京城,才容易惹人怀疑。白某就送到这儿了,王子保重,一路顺风。”公西直心中郁闷,白君瑜这个话少又表情少的,有时候说话真的顶人。但如果在白君瑜对祁襄够好的前提下,以白君瑜的身份地位,的确是最能保护好祁襄的,如此他倒没有不放心的了,“那好,我走了。将军待我向阿襄道别吧。”白君瑜没应声,这事他干不了,他也是找了别的借口出来的,祁襄并不知道,他也没准备让祁襄知道。公西直的马向前跑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公西直转头冲白君瑜道:“对了,我忘记了告诉你,就算我不能长留京中,但我还能给阿襄写信啊。”说罢,公西直也不等白君瑜回答,策马挥手而去。白君瑜嘴角一挑,自语道:“那也得看这信是经了我的手,还是直接送到祁襄那儿。”别人的信他不敢拦,公西直的,呵呵。掉转马头,白君瑜往城中赶,不知不觉他已经送出不远的一段距离了,一直跟在后面不敢打扰自家少爷的白如也跟了上来。在马匹奔驰中,路边突然蹿出一人“吁”白君瑜赶紧勒紧缰绳,马匹前蹄撩起老高,差点踢到面的人。来人一身书生打扮,但衣服灰扑,鞋子也磨得不像样子,见马匹停下,立刻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奉北将军府白小将军”白君瑜没说话,他不知道这书生拦马是何目的。白如替白君瑜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路”书生噗通跪下,大声道:“白小将军,学生有冤,请您做主”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明天有事出门,估计没时间码字了,特请假一天,咱们后天见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歧歧 3个;呼啦啦、智障少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继续微笑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0章白君瑜回来时, 祁襄正在喝药,见他神情不愉,祁襄问:“怎么了”祁襄跟他说回家看看, 难道是将军府出事了白君瑜捏了块糖,“你先把药喝了,我有事跟你说。”祁襄见似乎不是玩笑之事,赶紧把药喝完,被白君瑜塞了糖。白如收了碗就出去了,白君瑜坐到床边, “我回来路上遇人拦我, 说有冤屈。细问之下,那人说自己是淮丰考生, 两年前的科举, 有大量考生舞弊, 他无意间撞到此事, 跑去揭发。结果衙门与舞弊官员沆瀣一气,把他打成重伤不说, 还污蔑他偷盗,让他一辈子无法参加科举。”祁襄皱眉, “可有证据”白君瑜摇头,“就是没证据才难办, 人证也只是一面之词。那人身上的确有被打过留下的伤痕,腿和手都有骨折过,书生打扮, 不会武功,手上有在淮丰为庸书局就读时的录取文书和先生评语,身份上不像作假。若是身背偷窃的罪名,也会有记录,不难查证。”“那为何事隔两年才来京告发”就算是骨折伤,将养个半年也能走了。“说是知道官官相护,告发不易,之前贸然行事,差点丢了性命,故而格外谨慎。这次是听闻礼部左侍郎被罢了官,这才抓住突破口。又不敢找文臣,怕盘根错节太深,所以在那里蹲守武将。”白君瑜也只是把那人说的如实告诉祁襄。“这事和礼部左侍郎有关”祁襄眉头皱得更紧了。白君瑜点头,“他是这么说的,说礼部左侍郎与那些买题的考生见过面,也是那回恰好被他撞见。”“既然他被发现了,为何还要留着他性命直接了结了不是更安全”这点祁襄倒是想不明白了。“不晓得,他自己也不清楚。说被打时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捡回一条命,背了个污名。”白君瑜的目光一直盯在祁襄身上,祁襄分析事情的样子认真又谨慎,与当初在学堂辩题时一样,只是人不似那时还带稚气,如今是真的长大了。“这事你有何打算”祁襄想先听听白君瑜的想法。白君瑜没有犹豫地说:“这事我不便参与。我在养伤中,按理说不应外出,而这一出门恰好遇上这种事,肯相信我的会觉得是巧合,怀疑我的怕能从中扯出一段我蓄意陷害的故事,与我没有好处。但这事既然涉及到礼部左侍郎了,那是否还涉及到礼部其他人,乃至三皇子还不好说。所以也不能不管。”礼部中人大量倾向三皇子和左相,若大量舞弊属实,没有够大的势力在后面参与和支撑,别说单凭礼部左侍郎,就算凭着整个礼部,都不可能成事。祁襄扬起嘴角,“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必多费口舌。这事我刚才想着可以推给二皇子办,但现在又觉得不太合适。若透露给他这事可能与三皇子有关,他肯定会咬死三皇子,没事也要扒下一层皮,但那样,四皇子就完全置身事外了。舞弊可不是小事,若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下水了,四皇子却冷眼旁观,皇上会怎么想而且这事开始就是无凭无据的,他找上你,你推出去也是推给周围的人,还是不免让人觉得此事是四皇子挑的线。既然不想让四皇子掺合进去,又不能让他被怀疑,那就得有个人跟他一起置身事外。”如果祁襄不明说这些,白君瑜可能并不容易猜到祁襄在想什么。但祁襄把想法说了,他就很容易跟上祁襄的思路,“的确。可若二皇子也不能掺合,这事你觉得还有谁能一查到底”现在朝中虽不能说是三子鼎立,但也可以看出三方势力分支。就算是之前最没有存在感的二皇子,也开始有自己的人脉了。如果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不动,那就算三皇子真有参与其中,也未必会查到他那里,很可能半途就结案了,还是那句话他们没有证据。祁襄抿了抿嘴唇,“我再想想”随即又道:“这事你得和四皇子及太傅通个气,事情表面看着不利,可若是真的,真能查出东西,这朝中必会翻一次天。四皇子若能借机起势,以后地位会更稳些。”“好,一会儿我亲自去四皇子和太傅府上。”这事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祁襄问:“那个书生呢”“我已经命人将他安置在城郊别院了。”祁襄点头,这个安排再恰当不过了,若这人带来的哗然是真的,那现实的确不宜露面,“你再让人去问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证或者能做为证据引人怀疑的地方。单凭他一面之词,就算告到你这里,也没有用。另外,他的身份也要核实一下。”“我这就让人去办。”白君瑜的腿刚大有起色,按理来说不应该让他这样劳累,但事关重大,又不能拖延,身在这权利与势力的漩涡中,有时再累也得往前冲。之后的五天,四皇子、太傅、奉北将军及白君瑜几乎每天都要碰头,就舞弊之事进行商议。淮丰离京不远,书生的身份很快核实清楚了,并未说谎。像这样证据不足的事,太傅本该更谨慎,但这回太傅比他们都积极,细问之下,才知道两年前的科举,殿试时不少中选考生都表现得平平无奇,且那时他听过一些传闻,说中间不乏学业不佳之辈,不知怎么就中举了。那一批的考生封官外放后,也出了不少纰漏,现在想来总觉得蹊跷。祁襄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如今也能侧躺着睡了,但郤十舟仍不许他出门,非得让他在床上休息,所以这几天他们谈的内容都是白君瑜回来告诉他的。而二皇子那边尚在禁足,近来老实得很。可能是已经过最开始生气的劲儿了,皇上倒也重新宠幸起娇昭仪,对二皇子来说是个好现象。三日后,下了早朝,太傅私下面圣,以自己失职为由,请陛下查前礼部左侍郎是否存在科举受贿一事。他没直接说前礼部左侍郎参与舞弊,而是先说自己被书生拦轿,指责他与前礼部左侍郎一党,扰乱科举。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敢贸然行事,既然那书生直指他和前礼部左侍郎,他又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肯请皇上彻查,还他清白,也请彻查两年前的科举是否公平。两年前的科举是他与左丞相一同负责,太傅背上这个责任,要彻查当时之事,也是有理有据。兹事体大,皇上也不敢怠慢。他是信得过太傅的,否则太傅知情不报,这事也就被掩盖过去了。既然太傅喊冤,又没有要揭过的意思,这事倒真的可以查一查。而且一个被罢官的礼部左侍郎,查起来也无人敢多言。于是当天下午,李公公带着大批禁军闯入柴府,前礼部左侍郎柴户长大惊失色,他被罢官后,并没有被赶出京城,他家虽与皇室无缘了,但仗着左丞相的人脉,还是留在了京中,等待翻身之日。但没想到突然被闯府,且不知是为的什么事,就这阵仗看也不是小事,这才更慌。而今天更不巧的是府中正在对账,真假账本都在,柴户长脸白如纸,抖如筛糠,生怕是银钱上的事。今天这个日子还真是祁襄千挑万选的。大户人家不比小门小户,每月都要对账,尤其是私下贪污的官员,账更是要做得滴水不漏,只有这种日子,真假账才可能一同出现,逮个正着。柴府人多口杂,下人们别的不知道,府上哪日对账心里还是有数的,尤其是管采买的。只要稍微给点银两打听一下就行,在那些人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到银子自然乐意说。银子从柴府一箱箱被抬出来,围观的百姓也议论纷纷。“这柴府这么有钱吗这得是多少银子啊”“我看未必,没听说柴府有别的生意,一个左侍郎一月能有多少银子”“肯定是贪来的。”“嘘,出来了出来了。”禁军绑了柴户长出来,此时的柴户长已知是为了何事,一言不发,脸色灰败。家眷哭成一团跟在后面,被进军拦在了门内。李公公一脸凝重地捧着账本,吩咐道:“咱家先回去禀明圣上,你们先将柴户长压入刑部大牢。”说罢,李公公就带着人匆忙走了如果之前他还觉得太傅可能是要自毁多年名声,那现在他只觉得这京中怕要下雪了。白如带回消息时,祁襄正和白君瑜在屋中作画,画的是秋景,也是这京中的天。只是两人都不擅长作画,也不免彼此笑话一番,与这京中眼看要紧张起的局势格格不入。汇报完消息,白君瑜就让他歇息去了。“这次多亏了太傅敢把自己拉下水,否则这事能不能查起来还不好说。”祁襄佩服太傅的人品,这一出他们不确定能不能拉下三皇子,但这对太傅来说不是重点,他更多的是要为那些莘莘学子讨一个公道。“之后就看刑部的本事了。”白君瑜说。他们能做的也着实不多,四皇子在这事上不愿退缩,却不得不听他们的闭口不言。如果只让那个书生去告御状,先不说皇上信不信,就连能不能见到皇上都是个问题。他们若作为引荐将书生带去见皇上,一个弄不好,皇上就会认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