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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1)

贼人狡猾奸诈,若此信被他们截获,那可要酿成大祸了。父皇此时毫无防备,大晋大部分的兵力还在季凌峰手上,再外连鞑靼。真打起战来,李家的胜算便要大打折扣了。李唯兮深深皱着眉头,无从下笔。怎么了?顾子由走近,看破了李唯兮的心思是否担忧被季凌峰截获信件?北京城离南京城过远,我始终是觉得不安心。而且这信鸽入紫禁城之后,皆要先经过宦官之手,如若那些人中亦藏有异心,那情况就更是不妙了。对,宫中之人要多次经手,定然是不安全。我们不如先写信与尊王,让她亲自交与皇上。我知道有一法能消除信纸上的字迹,用特定的药物方能解开。那皇嫂可知道此法?届时能解开子由之密?知晓的,旧时曾与阿姐戏耍过。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先送信鸽前去,我们明日亦启程回京。好。将信纸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于空之后,李唯兮的心稍稍有些安定。二人在杨氏姐妹家中待到了天黑,趁着入夜四下无人之际,又换了一副容颜,出了那住处,来到了一家客栈里。她们身份特殊,不能留下明显的踪迹。歇息吧,季家欲捉你来威胁皇上,北京城我们亦不能久留。此时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去寻马匹,我们快马加鞭,速速回南京城。好。疲惫不堪的二人交谈了一会之后,便昏睡了过去。此行当真耗费了她们不少气力。第75章 来势汹汹翌日, 天刚蒙蒙亮,朝露还未散去,依托在路边的野草上。湿漉的青石板路传来脚步声,一声两声,不久之后便成群。贩卖早点的摊贩已然出门, 他们动作麻利的支起门摊,掀开热气腾腾的蒸笼, 任由包子的香气传遍大街小巷。若有行人经过, 便铆足气力,大声吆喝起来。兴许是前几日太过疲惫, 纵使客栈的厢房离那街道极近,吵杂的声音依旧无法吵醒睡熟的李唯兮。在她身旁,顾子由已经转醒,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拾掇一番, 出了客栈, 前去购置马匹。自昨夜起,她便不曾安眠。季家父子瞒天过海,在不知不觉中筹谋了反逆大事, 可见他们绝不是泛泛之辈。如今他们蠢蠢欲动, 还欲捉公主作为筹码,更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北京城断断留不得, 她们必须火速离开。老人家, 请问这附近哪有卖马匹的地方?顾子由朝着一家布坊走去, 拦住了从里头出来的一个人,毕恭毕敬地问道。老人家和蔼地笑笑,抬手指了指街尾的方向,道:街尾有个姓张的老头,他们家便是售卖良驹的。好,多谢老人家。顾子由闻讯速速朝着街尾走去。天大亮,街道上行人渐多,人声鼎沸,车马鼓声亦是吵杂,李唯兮转醒,伸手一探,发现身旁的顾子由不见踪迹。细细回想昨夜的交谈,李唯兮便猜想她是外出购买良驹去了。在客栈闲逛一圈,李唯兮无聊至极,当即决定亦是出门,买些路上食用的干粮。她回了厢房,稍稍收拾了一番,见镜中男子的容貌足够以假乱真,便放心地出门了。早上街道十分热闹,吆喝的、打招呼的、交谈的不胜枚举,目光扫视之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纯粹朴实的笑容。李唯兮不敢想象,若是战争爆发,这些无辜的百姓该是如何的惨状?烧杀抢虐,无家可归?亦或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仅仅在心中默念着四个词,李唯兮的脑海中便闪过诸多生动揪心、鲜血淋漓的画面,便觉得一阵难受。她必须要阻止着一切,竭尽所能。公子,要来些馕吗?刚烤出来的,很香呢。见这位公子停在自己的小摊前不再向前走去,满头大汗老板娘窃以为他要中意自家的馕,出声唤住了他。老板娘用手迅速从火炉中揭下一张热腾腾的烤馕,在李唯兮面前晃悠着。因走神而停下脚步的李唯兮拉回思绪,嘴边勾起大大的笑容,对上老板娘热情灵动的双目。酥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李唯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很香,但是这也太大了吧。刚出炉的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刺激着李唯兮味蕾,她有些心动。但此馕硕大的体积让她望而却步。她与顾子由皆是胃口极小之人,食这馕,不过十分之一便可饱腹,如此之多,届时发霉扔掉,岂不浪费?老板娘知晓了李唯兮的忧虑,用着北京城独具的口音,连忙解释道:这馕耐放,吃个几天没问题,公子可以带回去,慢慢吃。你看,前面那镖局的镖师,每次押镖上路之时,都要在我们店里买上几张馕呢,说是味道极佳,易饱腹,在路上又不易坏。李唯兮仔细听着,思索一番,觉得这馕相较于包子一类的不易储藏之物着实是作为干粮的不二之选。李唯兮做好了决定,抬起头来,与老板娘道:那给我来一块吧,劳烦大娘帮我切小块一些,路上也方便携带。好咧!付完银两,李唯兮告别笑开了花的烤馕铺的老板娘,提着手中略微有些沉甸的干粮转身向前走去,心情亦是不错。向前走了两步,蓦地,目光之中便出现了一人牵着二马之景。牵马人分明是看到了她,否则脸上怎会挂着暖意融融的笑?李唯兮笑意染上眼底,提起手中的草纸袋对着顾子由扬了扬。然后收回,接着匆匆脉动脚步,满心欢喜地朝着顾子由迎了过去。朝前行了五步,李唯兮的脚步慢了下来,她觉得奇怪,她心中脑中无不想着快些抵达顾子由身旁,怎会越走越慢?右腿刚迈出去一步,脚心处便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再抬抬左脚,奇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了。李唯兮手捧一袋馕,目光直直的望着顾子由,脸上失了笑意,脚底如同被附上沉重的镣铐一般,定在了原处。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心处升腾而起,顺着血液往上,直逼心门。这是怎么了?气力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就如同流逝的体温。身旁行人往来不绝,脸色煞白的李唯兮无措的立在那儿,看着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耳边轰鸣不断。在李唯兮晕倒之际,顾子由及时抱住了她。醒醒!醒醒!这是怎么了啊?她焦急的唤着李唯兮。远远望着李唯兮之时,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上一秒还红光满面,活泼生动的人却在下一秒骤然失去了生机,羸弱的如同秋日枯黄的叶片一般,风一带,便会四处飘散。后面几步,顾子由几乎是狂奔过来的。一连唤了好几声,李唯兮还是毫无反应,顾子由毫不耽误,立刻抱起她,往居住的客栈飞奔而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路上,顾子由口中都在小声的重复着这句话。因为,毫无预兆的,李唯兮阔别已久的寒毒发作了。近二年,这寒毒分明是被抑制住了,而且有明显转好的迹象,这次怎会突然爆发?而且来势汹汹?素日里,顾子由并无懈怠,每一关都是她自己亲自把手,从药方到药膳,并无不妥呀!顾子由望着床榻上神情痛苦的李唯兮,眉头皱的深深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第76章 天然暖炉看来暂时是离开不了了。顾子由让客栈厨房备来一些热水, 运入厢房之中,紧接着往浴盆中加入几味至阳至热的药材,与热水混合均匀混合均匀。顾子由抱起昏迷中的李唯兮,将其身子浸入热水之中,扶住她的手臂搭在浴盆边缘, 不让其乱动。而后在李唯兮背部的穴位上施以针灸。蒸腾的热气熏得顾子由睁不开眼,她不断地拂去脸上滴下的水, 衣襟已经汗湿一片。水温稍凉, 她又得更换热水,不得不跑上跑下, 去去来来。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李唯兮身上的寒毒才复被抑制住。全身麻木不已的李唯兮逐渐感受到了背部针灸的痛意。被冰冻的血液溶解,重新输往全身各处, 面色亦逐渐恢复红润。脑中的意识慢慢浮现,睁眼的力气也有了。李唯兮睁开双眼, 面前便是顾子由担忧的神情。她抬了抬浸在水中的手臂, 却发现难以抬起,寒毒过后,她的身子还是虚弱不已。顾子由就在李唯兮身侧, 抚着她的后颈, 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不敢懈怠。子由, 这是寒毒又发作了么?李唯兮虚弱地开口问道, 声音嘶哑, 有气无力。是。顾子由点点头,双眉紧蹙,方才得闲之时,我复翻看了阿姐所解之药方。发现旧时药方对于此时的你已经无用了。寒毒治疗过程已达壬水,我们需更寻新药,制作新的解毒之药。子由旧时说过,解寒毒的过程分为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葵水十个阶段。现已进行道壬水,是否代表我这寒毒就要根治了?是。如若连葵水药方亦能解出,服下,那这日后寒毒便不会再发。那就好,今日亦不算是大祸。李唯兮虚弱的笑笑,纵使今日心惊肉跳,但离那痊愈又近了一步,她该心怀感激才是。顾子由却面露难色:只是这药方又添五味新药,三味可寻,其余两味却难以寻找。既然是记录的药方,那药材世间必定有。子由莫心急,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嗯。顾子由对着李唯兮笑了笑。而她的心中并不似面上的这般轻松,她没有告诉李唯兮的是,如若三十日之内拼凑不出这个药方,她的性命便...难保了...子由,我有些困了。浸在浴盆中的李唯兮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身子无力地靠在顾子由的身上。好,我抱你出来。顾子由将李唯兮抱出浴盆,替她擦去身上的水渍,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衫。你睡一会儿,我去京城各大药铺转转,看看能否问道那二味药材的踪迹。好,你在外小心些。顾子由将李唯兮的手臂塞入被中,为她掖好了被角,随后便出了门。**顾子由最先来到的是北京城最大的药铺德济堂。入德济堂之后,顾子由见一老者伏案切药,便走近,对他行了一礼,恭敬地问道:不知德济堂是何人当家?老者鬓发雪白,双眼却炯炯有神,精神矍铄。他抬起头来,望着顾子由顿了顿,不疾不徐道:我便是。顾子由大喜,复行了一礼:我这有两味药材难寻,不知尊处是否有?与我看看。顾子由忙将药材的名字递上。老者接过那字条,瞥了两眼上面的字迹,摇了摇头:这两味药举世难寻,可惜...德济堂还未有幸遇见过。那便是没有了。顾子由的眼神暗了暗。她复问:不知尊者是否知晓何处会有?老者放下手中的药材,将手背在了身后,在厅内踱了两步,仔细回想着。见足下面色发急,应当是急迫寻药,但此药举世仅几株而已,我亦是道听途说而来,做不得准。顾子由道:尊者但说无妨。这二味药名赤日,红光,乃世间极阳之药。其生长在一座高山之顶,那山耸入云端,高不可攀,听闻仅有当地长期生活的族人方可攀爬,所以采之不易。那高山在何处?北疆的赤塔。北疆?那不正是医书中那些奇怪的符号发源之地?看来那本医术便是北疆中赤塔之人所写的。多谢尊者相诉。闻得消息,实数意外之喜。顾子由在原处站定,对着老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离了德济堂,顾子由并未回到客栈。得一人之言论,定然不能全信。她还需多寻几处,佐以证实。从天亮到天黑,顾子由跑遍了北京城半数的药铺,多数皆为一问三不知,连这药材之名都鲜少听过。其中有二者所述与德济堂的当家之语如出一辙。顾子由心中便有了方向。此遭不得不往北疆跑一趟了。**顾子由回到客栈中的厢房时,李唯兮已经醒来。用软枕枕在背后,取来了一本书,慢慢的看着。身子还不大好,怎么就看起书来了?也不怕累着自己?顾子由在床榻旁坐下,抚着李唯兮的发梢,嗔怪道。无碍,气力已恢复了许多。睡了一天,傍晚便睡不着了,精神的很。无事可做之际,只能一边看着书,一边等你了。李唯兮笑了笑,精气神较晨间而言,当真是好了许多。饿了否?我买了些粥来,食些吧。好。李唯兮欲掀开被子,下床,却被顾子由拦住。顾子由道:夜间凉了,别再冻着,就在床上将就一下吧。李唯兮愣在了原处,动作一凝,随即便笑了。她见顾子由取来了一条毯子及一张矮凳,朝着自己走来。李唯兮嘴角携着笑,向内缩了缩,把床边的一片空地留了出来。李唯兮道:若是让客栈的掌柜知道我们如此糟蹋他的床铺,便要将我们扫地出门了。顾子由应:不会的,趁他知晓之前,我会毁尸灭迹。你就放心吃吧。顾子由坐在床榻边,将买来的粥与几样清淡的菜摆在矮凳上。晨间突发变故,二人皆是一天未进食,饥肠辘辘。吃到最后,竟将顾子由所买之物吃得一滴不剩。食过之后,李唯兮面色又好了一番,懒洋洋的卧在软枕上,读着未完的书。顾子由收拾起碗筷,将一切复原。夜已深,窗下的街道脱去了白天的繁杂喧闹,变得无比安静。熵朝之时,都城实行夜禁,百姓夜间需足不出户。若违反此条令被夜巡的将候捉住了,便要依其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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