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书名:太子请我攀高枝作者:小香竹文案新帝登基后,文尚书遭难,文宁疏为救父亲必须攀上高枝,然而新帝之子的示好她无动于衷,却跟了被废太子之位的承誉。承誉问她:“为何肯跟我”宁疏如实回答:“您枝头高。”承誉又问:“还有呢”宁疏:“您皮相好。”承誉面色铁青,不悦挑眉:“仅此而已”斟酌半晌,宁疏怯怯道:“你不沉迷女色,待在你身边我很安全。”然而才道罢就被他拥入怀中,低哑的声音入耳惑心, “我不沉迷女色,但我沉迷你。”世人暗讽:一个废太子能有什么出息孰不知这承誉已自暴自弃甘为朽木,而文宁疏的到来一如甘霖降世,令他这枯木逢春,盛放为参天梧桐“我的高枝只为你而绽,只邀你来栖”第1章夕照宫墙红似血,日落天暮沉无月。永宁十七年三月初,幽暗夜色之下,大顺王朝的皇宫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汹涌。此刻宫女云英已然掌灯,昏黄的光晕给这冷清的琼华宫增添些许暖意。才将莲花灯罩放好,便闻殿外有人唱报,说是太子驾到。寝殿之中那位身着银灰暗叶纹长袍的美妇人一听说儿子到访,黯淡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莹亮的光芒,“你听,可是承誉来了”“是呢奴婢也听见了,正是太子殿下,”说话间,云英已然过去扶主子起身往外殿走去。当云英为主子掀开富贵团花锦缎帘子时,但见殿中正立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金赤衣袍上绣着的莽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在宫灯的映照下,越发耀目慑心。每每瞧见他,怡贵妃才觉这心还是鲜活跳动的,不觉间,她的儿子承誉已有十六岁了啊身姿挺拔,眉逸目朗,风姿卓然的模样,任谁瞧了都觉眼前一亮。欣慰的怡贵妃缓步上前,入得上座,承誉恭敬的朝着母亲拱手行礼,怡贵妃笑应着让他入座,打量着他这身装扮,随口猜测道:“我儿一向不喜红裳,今晚这身行头,莫不是有宫宴”“可不是么”若非盛典,承誉才不愿着这鲜艳的红袍,“今儿个安南王入宫朝贺,向咱们大顺俯首称臣,父皇今晚正在常春园接待贵宾,特派儿臣过来请母妃前去参加盛宴。”对皇帝而言这是国之荣耀,但对怡贵妃而言却是无关痛痒,以帕掩唇的她轻咳了两声,面色稍显苍白,声音亦无力,“就说我身子不适有碍观瞻,不宜见外宾。”一听这话,承誉眉心微动,不自觉的上前几步,关切询问,“母妃是否请太医可有喝药”未免儿子忧心,怡贵妃干脆扯了个谎,“昨儿个就在喝,今日好了许多,但太医嘱咐不宜吹风,是以娘就不过去了。”就猜母亲不会答应,说什么身子不适八成也只是借口,会意的承誉没再强求,“那母妃您好生休养,儿臣还得去陪父皇招待安南王,得空再来给您请安。”依礼向母亲拜别之后,承誉这才出了琼华宫,乘着辇驾去往常春园。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已然习惯,反正这些年来,每遇盛典,他父皇就会命他过来请人,除却他的生辰和过年的宫宴,母妃基本不会露面,饶是如此,父皇也不动怒,下回依旧派他前来。要说父皇对母妃如此有耐心,是块石头也该暖热了,偏她心坚似铁,愣是无动于衷。不过父母们的纠葛他也管不着,只默默腹诽着,晓得轻重的他自不会乱传。待太子走后,没多会子,晚膳便已呈上,云英在旁为其布菜,夹了虾仁黄瓜放置于骨碟之中。怡贵妃才用两口,恍然听到几声凄厉而苍老的鸣叫声,似利器在心间划过一般,心生不安的她搁下筷子起身走向窗前。但见一只乌鸦停留在院中的杏花枝上,许是听见动静,当即挥开双翅,扑闪而飞。好端端的怎会有乌鸦呢怡贵妃顿生不祥预感,柳眉倒蹙,不由想起那噩梦里的场景,“昨夜我又梦见了他,梦见他仇视的眼神,他说我会遭报应的”云英见状心疼之至,忙劝主子万莫多想,“娘娘您无愧于心,从不欠他什么,奴婢相信老天有眼,不会再让您受苦。”虽说她心中无鬼,但世人所看到的并不是这般,隐忍了这么多年,所有的心事和委屈都已渐渐化作眼尾的细纹,她已然学着忘记那些是非,甚至慢慢把假象当做真相。只是今日,为何这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尤其是天际轰然而响的一道雷声,更如金石敲击心扉,震得她心神难安怀揣心事的怡贵妃再也无心用膳,勉强饮下几口汤,便命人将膳食撤下。这会子将将戌时,她也睡不着,干脆坐于桌畔执笔抄写经文,力求令自个儿平心静气。才抄了四五张,感觉眼睛微酸,怡贵妃遂将毛笔放于笔枕之上,打算歇一歇。将将起身,忽见云英神色匆匆的入得内殿,惶恐低呼,“娘娘,大事不妙啊”云英在她身畔侍奉多年,一向稳重,甚少这般毛躁,能让她紧张的铁定不会是小事,思及此,怡贵妃心底那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忙问她究竟发生何事。事出突然,云英尚未想好该从何说起才能将此事讲明白,以致于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有人造反了娘娘,那人是是世子啊”京都之中那么多位世子,云英指的是何人,怡贵妃不需多问也大约能猜得到,脑海中骤然闪现出那人的面容,她那沉寂许久的心湖瞬时翻涌起惊涛骇浪,“是他他回来了”慌乱的点了点头,云英的声音因紧张而一直打颤,“的确是他,原本安南王前来觐见,可他居然也在列,乔装打扮混入皇宫之中,方才宫宴之上,他亮明身份,将矛头直指永宁帝,说他篡改圣旨谋夺皇位”过往的回忆瞬间袭来,压得怡贵妃无法喘息实则她早就怀疑当年的圣旨有蹊跷,但苦无证据,而今被发配边疆的那个人居然回来了怡贵妃心底百感交集,十分担忧现下的状况,“口说无凭,他总得拿出证据来才能令世人信服。”“具体的情形奴婢尚不清楚,只是才刚听一个小太监这么说的。”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此次回京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若果真如此,那这大顺朝怕是真要变天了啊坐立难安的怡贵妃打算去一探究竟,却被云英拦下,“现下宫宴之上一团乱,指不定已是兵戎相见,娘娘您不能去,需知刀剑无眼啊”“我儿亦在宫宴之上,我怎可坐视不理”担忧儿子安危的怡贵妃不顾云英的劝阻,坚持要到常春园去一趟虽是暮春时节,入夜后仍觉寒凉。因着走得太急,云英根本没来得及去取袍子,冷风迎面而来,呼呼的钻进领口,浑不在乎的怡贵妃眯着眼毅然前行,此时天幕之上骤然辟出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照亮那殷红的宫墙,怡贵妃心下惶急,却也不敢耽搁,一再加快脚步。路上偶有宫人神色匆匆而行,见着贵妃也没工夫福身行礼,估摸着是得到消息,慌忙找地儿先藏起来。其他的宫妃亦有闻讯,皆吓得躲在自个儿宫里不敢出门,唯有怡贵妃一人迎着刀刃往前上一路疾行的她终于赶到常春园,不过一小段路,她却是汗流浃背,只因内心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不论哪一种都令她感到绝望离老远便见外头有重兵把守,她也顾不得后果,径直上前,却被侍卫拦下,拔剑相向为首的将领听到动静,转身朝这边走来,打量她一眼,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唤了声,“夫人”话刚出口,他又冷笑出声,“不,卑职应该唤您贵妃娘娘才对”纵使时隔一二十年,怡贵妃也认得此人曾是王府的侍卫闵忠奇,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她没工夫去计较,当下表明来意说要入内。思量片刻,闵忠奇冷哼道:“也该让您看看,世子如今是如何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道罢,他冷脸扬手,侍卫们再不敢拦,主动放行。尽管来的路上怡贵妃已然做好准备,但当她进入常春园的大殿,赫然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乍现在眼前时,她的心仍旧不自觉的滞了一瞬恰逢此时,那人傲然转身,目光不期然的与她相撞,眉心微紧的他眸光幽暗,过往的那些刺穿人心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当初那种心在滴血无以言表的痛楚眼前的这个女人,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张脸,不同的是,他的心再也不会为她而柔软强压下内心稍纵即逝的波动,世子出口的声音尽是冷然,“沈悠然,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噩梦里的情景而今居然成了真怡贵妃怔怔的望着他,藏于袖中的指甲几乎快要将自己的手指掐出血来感知着那真实的痛楚,她才能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终究还是回来了,且还是带兵入京,杀回来逼宫造反此时此刻,永宁帝已被人用刀架着脖颈,命在旦夕之际,竟换不来贵妃的一道目光,她的眼里似乎只剩那一个人酸涩的他忍不住提醒道:“悠然你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闻声抬眸,眼看着永宁帝已被人钳制,怡贵妃的内心毫无波动,但当她的儿子唤了声母妃之时,她瞬时乱了心神,慌忙向承誉走去,然而才上前两步,就又被侍卫用利剑相挡。眼看着儿子的手臂被人压制在身后,身前又横着两把剑,稍有不慎便会见血受伤,紧张的怡贵妃忙回首向其讨饶,“易泽,承誉他是无辜的,求你放了他”一恍十七年,身心备受煎熬的赵易泽再次听到她唤他的名时,内心暗潮汹涌,再无柔情只余愤恨,怒视于她,赵易泽微扬首,厉声恨斥,“贵妃娘娘有什么资格唤罪臣之名”见不得母妃被人挖苦,年少的承誉面对这般动乱的场面毫不畏惧,只红着双眼倔强道:“母妃,莫再求这乱臣贼子,他以下犯上,逼宫造反,实乃天地不容的恶劣行径”打量着眼前的小太子,又斜了永宁帝一眼,赵易泽不屑冷哼,“当真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生怕儿子被连累,永宁帝只得放下身段向他苦苦祈求,“赵易泽与你有恩怨之人是朕你想要皇位尽管拿去便是,要杀要剐朕绝无怨言,但承誉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希望你看在他是你侄儿的份儿上,莫要赶尽杀绝”然而承誉性子极烈,根本不需要这求情,无所畏惧的他傲然扬脸表态,“父皇,孩儿不怕死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一刀了断来个痛快”他倒是说得大义凛然,怡贵妃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牺牲,疾言厉色地呵斥道:“承誉你的命是娘给的,娘不许你这么轻贱自己”眼看着他们互相求情,赵易泽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殆尽,苦涩的眼中恨意更盛,咬牙讥讽,“你们一家人可真是情深义重既如此,那就一块儿上路,到了黄泉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就在他准备下令之际,怡贵妃猛然转身朝他跪下,含悲带切地哭求道:“我死不足惜,可承誉他是无辜的,你不能杀他啊求你大发慈悲放了他吧”慈悲二字听来甚是可笑,漠然俯视着跪在他脚下的女人,赵易泽的愤怒已燃至顶点,紧攥着拳头恨声控诉,“当初我陷入囹圄之时,你们何曾对我有过一丝慈悲之心”那时她也是迫不得已,无从选择,但这关乎皇家秘辛,她不敢轻易道出,只能背了这黑锅,“就当我对不住你,你恨我我无话可辩,我们的恩怨自当了结,但祸不及下一代,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只要你肯放了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可以立即在你面前自尽,以解你心头之恨”微俯身,赵易泽抬起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迫她仰视于他,幽暗的眸中藏着积压多年的怨愤,而今这样的大好时机,他怎可错过“你当真,什么都愿意做”即便这样的问题令她感到惶恐,但为了儿子的生机,她仍旧选择冒险,一咬牙终是点了点头,“我愿意”一旁的承誉心急如焚地打岔道:“母妃,千万别信他的话别为儿臣去祈求,儿臣不惧死亡”儿子年纪尚轻才会意气用事,她养了他十几年,自不忍看他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是以怡贵妃不顾儿子的劝阻,再次点头,“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但你必须说到做到,不许伤害我儿子”任何条件赵易泽讥诮一笑,当即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眸间的寒光犀利地洒于她面上,出口的声音轻柔却狠毒,“只要你亲手杀了永宁帝,我就放了你儿子”第2章怡贵妃以为赵易泽要折磨的只是她,却没想到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