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承认错误,心里终究对这孩子有所亏欠,思量片刻,他有了主意,当即下令,命翰林院庶吉士进来起草诏书这些矛盾皆由文宁疏而起,可文宁疏的遭遇却是因赵易泽夺宫登基而造成的,因果循环,不外如是承誉担心文宁疏夜里再发热,是以昨夜他没去书房,而是与她同屋,睡在榻上,以便及时观察她的病情。好在文宁疏的身子不算太弱,喝了一日的药已有所好转,当晚并未再发热。连躺了两日,她浑身酸疼,晨起用罢朝食喝罢药便想起来走走,这会子承誉并不在屋里,应是去忙自己的事了吧才出屋子,明媚的日光耀得她睁不开眼,快要发霉的她很贪恋这种暖洋洋的感觉,渴望这辉光将所有的病痛和霉运都驱逐。生病这两日都没能清洗,她感觉身上有些黏腻,打算回朗清轩沐浴更衣,然而明心院的丫鬟梨枝却道:“文姑娘,才刚您用膳的时候说想沐浴,奴婢们已然备好了水,就在西厢房。”“啊”才刚她只是随口一说,还想着待会儿用罢饭自个儿备水的,没想到她们居然都备好了,看了看这屋子,文宁疏总觉着别扭,“可这是王爷的房间,我在此沐浴不大妥当,还是回朗清轩吧”想着王爷对她极为在乎,梨枝自是不敢擅作主张,故作为难道:“姑娘,这热水已备好,再转去朗清轩可就凉了,奴婢再去备水倒也容易,可王爷交代过,让姑娘留在这儿,您若是回去,只怕王爷回来会怪罪奴婢。”作者有话要说:承誉:来啊给梨枝加鸡腿第39章 还她一个吻这屋子乃是承誉所居, 在他房中的西屋里沐浴, 文宁疏总觉得不合规矩, 但转念一想, 梨枝说得也有理, 一木桶热水已备好, 她若是不去,岂不是让她们白忙活一场心软的她不好意思拒绝, 最终还是顺从了梨枝的意思, 到西屋去沐浴。由梨枝褪去衣衫后, 文宁疏抬起纤巧的莲足踩着阶梯踏入木桶之中, 晒干的花瓣经由热水浸泡已然舒展,四散的香气在氤氲的水气中弥漫开来,花香沁人心脾,温热的水流更让人放松, 她就这般倚在桶壁边由梨枝伺候着梳洗,许久没这样惬意自在过。在旁帮她舀水擦背的梨枝心下疑惑, 这位姑娘的确貌美, 可先前皇上送来的那些宫女个个都如花似玉,为何殿下谁都瞧不上, 偏对这位姑娘如此上心呢不过她一个小丫鬟也不敢多问, 她只知道殿下在意的人, 她尽心伺候肯定错不了。不知是这室内太热,还是因为回想起昨夜两人共处一室的场景,文宁疏的双颊竟不自觉的又开始泛红。昨儿下午开始她就没再发热, 只不过头还有些晕沉,傍晚用罢晚饭,又等了两刻钟后,喝了药她便裹着薄被睡下了。睡梦中的她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迷糊睁眸就见一道白衣背影立在不远处,猛然瞥见的一瞬,她毛骨悚然,但当那人侧过脸时,她只觉好生熟悉,试探着唤了声,“殿下”那身影闻声而转,望向她的眸中略带歉意,“我自觉已经轻手轻脚,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你。”看清那人的面容听到声音后,她才长舒一口气,“原来真的是你,吓到我了”就在她坐起身来的同时,承誉的轻笑声传至耳畔,“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鬼吧”昏暗的烛火映照着一身白色长衫,远远瞧着还真的像幽魂。当她意识到他此刻只穿着中衣时,文宁疏登时紧张起来,赶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继续看他,声线明显发颤,“这天色已晚,殿下怎的还在屋里,还穿成这样”被质疑的承誉垂眸瞧了瞧自个儿的中衣,裹得还算严实,并未露出胸膛,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是休息了,你睡觉不脱外裳吗”她当然脱了外衣,现在正紧紧的捏住被角,懊悔不已,“不是你说,不让我回朗清轩吗那我只好睡在这儿,我以为以为你会睡书房的。”“书房倒也可以睡,只不过我担心你半夜突然再发热,这才又决定回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近,紧张的宁疏下意识回眸,就见他已近在床畔,一双莹亮的双眸正含笑凝视着她。此时窗外一片漆黑,夜凉如水生幽魅,且他离她这么近,连带着周遭都笼罩着一丝暧昧的气息,裹在被中的她并未穿外裳,又羞又窘,瑟缩着连人带被往帐里躲。承誉见状,上下滚动的喉间滑出一声轻笑,“你不会以为我图谋不轨吧你还抱恙在身,我怎么可能欺负你”“殿下当然不会,”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但就是莫名惶恐,“只是这夜深了,而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损殿下的清誉。”话未说完,他竟无谓耸肩,“我不介意。”“”懵了一瞬,她才小声嘀咕道:“我介意。”“实则现在整个王府乃至皇上都认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睡我房中实属天经地义,没人会说什么。”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异常轻松,宁疏甚至还能在他眸间看到一丝戏谑的意味,过于惊诧的她不由轻呼出声,“你跟皇上这么说的”“不然你认为他怎会让我将你带走只有说你是我的人,他才不会让你伺候赵令州。”道罢他还特诚恳的补充了一句,“权宜之计,还望姑娘见谅。”他是为救她才会如此,她又怎能怪他呢而他又继续道:“现下已是半夜,你出去我不放心,我又饮了酒,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让我走这一路去吹风,相信你也不忍心吧”前后的路都给堵死了,文宁疏琢磨着自己似乎别无选择,而他望着她笑得无害,“且安心睡,无需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过分,于是从墙边移了过来,准备躺下继续睡,然而才坐好,尚未来得及回躺,他的手竟然覆在她额头之上,愣了一瞬,她很快反应过来,占便宜该用掌心,他这般用手背来触额头,应是想看看她是否还发热吧思及此,她也就没有任何挣扎,抬眸诚恳道:“我觉着好了很多,已经不发热了,殿下赶紧去歇着吧”然而他却道:“我手凉,感觉不出来。”“”所以他覆了那么久都是白费“其实我真没事”宁疏的话尚未说完,他已倾身凑近,将额头抵在她额前。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令她的心蓦地颤抖起来,但她又不敢说什么,只因她很清楚,人手时暖时热,感知并不准确,额头却不一样,当手感觉不出来时,可用额头相抵来判定是否还发热,儿时母亲也曾有过这样的举动,是以她明白他的用意,也就没再一惊一乍,免得被他笑话。可他就这样抵了半晌也没发话,也不晓得是她太紧张,还是他的目光太灼热,她竟又莫名燥热起来,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惶惶不安地垂着眸子,结结巴巴地问,“没没事了吧”她的无措尽落在他眼底,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他都看得十分仔细,女儿家的羞怯之态看得他心神微恍,顿了良久,他才含糊应了声,“嗯,不发热了。”既然没事,那他怎的还不直起身子呢“那就不必再这样了吧”窘迫的她刚想抬手去推,双手竟被他给按住,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坏笑,尚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微侧首,鼻尖轻擦,唇稍偏,在她右边面颊烙下温热的印记。不是来看她是否还发热吗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似一双无形的手,轻易就擒住她的心勾至嗓喉处,苏痒之感经久不散,以致于她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你这是”许是猜出她要质问,他抢先开了口,“上回你不也亲我了吗我可不是愿意吃亏之人,当然要讨回来。”轻飘的声音噙带着一丝笑意,裹着温热的气息随着他檀口开合吹入她耳中,痒得她偏过头去,她尚在惶惶之中,他已直起了身子,柔光映照下,她心神恍惚,分不清他的墨瞳里蕴着的究竟是醉意还是笑意倘若他是醉着的,那么他此举应该是无意识的吧承誉平日里一向稳重,兴许只有醉着的时候才会这般不正经。后来他也没再冒犯,仅止于此,起身到斜对面的榻上去睡,徒留她回忆着那些似是而非的场景,清浅月色透过轻薄的窗纸流照在榻上,他的侧颜仿佛被镀了一层清辉,坚毅与柔和碰撞,在她心湖荡起朵朵水花此时泡在浴桶中的文宁疏再次回想起昨夜的那些画面,仍旧抑制不住的面红耳赤,她所不知道的是,承誉已然归来,就在外屋。进到东屋的承誉没见她的身影,还以为她趁他不在回了朗清轩,一问下人才知,她正在西屋的净房里沐浴。既如此,他也不好待在外屋,干脆到院中的凉亭内坐着,院中的那棵梧桐树他每日都在观察,生怕它不适应移栽,好在这都两个月过去了,长得还算茂盛。亭子西边的葡萄架为这院子铺开一片绿荫,枝间已结出小果,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出酸甜可口的葡萄,周遭的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承誉忽然想到自己才十六岁,人生才起了个头,父亲已为他而牺牲,他必须想办法活下去,还得蛰伏起来,一步步在暗中集结自己的势力,等待合适的时机,为父报仇胡思乱想间,一声清扬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承誉回眸转身,一抹淡紫就这般不期然的映入他眸光之中。更衣梳妆完毕的文宁疏换了身紫藤色对襟襦裙,洁白的绣荷抹腹横在内里,露出清晰流畅的锁骨,侧挽的云霞髻间点缀着几颗珍珠,其余的或散于身后,或垂于肩前,墨亮的长发贴覆在颈间,越发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才被水汽蒸凝过的美人颊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炯亮的杏眸泛着柔和的光彩,每每瞧见她,承誉便觉心安神宁,而她今日似是略有不同,目光稍有闪躲,还藏着些许羞怯,想必是因为昨夜之事吧实则昨夜他并未喝醉,当时用额头相贴也是真心想看她是否还发热,但当接触之后,若有似无的女儿香轻易就扰乱了他的心神,尤其是她那垂下羽睫,紧抿薄唇的羞怯模样,更令他心底升腾出想要亲近的念头,不过他还是有所顾虑,怕吓到她,是以最终只是克制的吻了面颊。这会子两人再见面,她的神情明显不似先前那般自然,想来是对昨夜之事有些介怀吧而他是该装着不记得醉酒之事呢还是应该直白的说出来敢做不敢认,似乎有些没担当,于是承誉决定把话摊开来说,“其实昨晚我无意冒犯,只是”偏偏女儿家脸皮薄,一听到昨晚二字就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他尚未解释,她已主动替他说话,“我明白,昨晚你赴了酒宴,只是有些醉意才会行为失常,平日的你不是那样的,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无需介意。”男人哪有那么容易醉,承誉不想拿酒做幌子,坦言不讳,“我没醉,做过什么我都记得。”第40章 宁疏的情敌“我不记得了”紧张的宁疏一口打断他的话, “昨晚我还有些头昏, 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宁疏”她何必那么惶恐呢他又不是没担当之人, 承誉打算跟她说说心里话, 她却吓得一再转移话头,“对了,我没再发热, 已然痊愈, 住在你这儿不大方便, 还是回朗清轩吧这样你就不用再睡榻。”现下两人的关系尚未明确, 就这样同住一室的确有损她的名声,承誉也就没再强求,答应让她回去,“还有一事, 明儿个青云山下有场诗文会,你若是有兴致, 我带你去逛一逛。”一听说能出府, 宁疏的眸间瞬时盈满了亮光,但即使开心她也依旧克制, 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黑亮的眸子转了转, 心有顾虑的她怯怯的问了句,“我能出府吗若是不方便的话就不强求,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谨慎的模样看得他一阵心疼, 他必须得变得更强大,才能使她挺直脊背,无所顾忌,做什么都不必担忧,“之前也许不方便,但现在皇上已下令,你就不再是宫女,名正言顺的成了我安王府的人,那你便可自有出入。”她险些忘了这一茬儿,是啊如今她再也无需担惊受怕,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看来福祸总相依,早些戳穿倒也有好处。如此想着,宁疏渐渐宽心,向承誉告别后,她回往朗清轩,晚上不必再与他共处一室,她颇觉自在,只是一个人躺下后,她竟不自觉的开始回想起前两晚的事,想起他躺在榻上,被月辉笼罩的场景,与他共处一室虽令人胆怯,可回味起来,又有一丝甜意蔓延至心底。恍然入睡之际,依稀听到虫鸣声,还有细微的呼吸声,宁疏总感觉有人坐在她身边,然而她的眼睛却像是被什么黏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努力了许久终于睁开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她眼帘,高大的身姿挡住了烛火的幽光,以致于他的侧颜投在阴影里,那饱满的额,英挺的鼻,还有流畅的唇线,真如刀刻笔绘一般,瞧着悦目宁心。呆愣愣地凝视了许久,她才猛然想起今日已经搬回朗清轩,这不是明心院,承誉怎会